克里斯蒂听见橘子的话也是一愣。
“一个女仆怎么可能挡住我的魔术?!”他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叫道。
“你不也是管家吗?”橘子疑惑道。
“唔......”克里斯蒂一噎,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好了,克里斯蒂,你退下吧。”
黑发少女看见克里斯蒂狼狈的样子,失望地摇摇头,淡淡道。
“可是,大小姐......”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奥丽薇娅声音微寒。
“唔......”克里斯蒂一颤,低下头,退回奥丽薇娅身边。
“周游讲师......”奥丽薇娅抬起头,看向我,“虽然我很想给你一份面子,但是很可惜,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让步的。”
“我只想先听听他完整的说法。”我叹了一口气,看向瘫在地上的大口大口呼吸的伊斯。
他从半空中掉下,本就已经窒息一段时间的身体,又遭到落下时的撞击,直到现在才慢慢恢复过来。
“说法?”奥丽薇娅冷哼一声。
“要什么说法?既然我瓦伦家的人已经说了是他杀的人,那就是说法。”
“仅仅凭着一面之词,如果搞错了呢?”
“那就是搞错了,瓦伦家不会再继续出手。”
“哦?”
我的眼神微微眯起,之前对这名黑发少女积攒的好感全数消失。
“也就是说,你瓦伦家做也是,不做也是,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们魔术师的理?”
“不然呢?”奥丽薇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缓缓地摇摇头。
橘子握紧洋伞,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出一步。
“可惜,周游讲师,我本来还很期待和你联手的。”奥丽薇娅遗憾道。
她的手上,同样有风缓缓汇聚。
我们彼此对立,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周围的村民害怕地看着我们二人,纷纷转身向后逃离。
“等一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是普利策神父。
他吃力地拄着一根木制拐杖,被丹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蜜莉雅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不停抱怨着他不该出来。
“普利策神父?你的伤好了?”我吃惊地看向他。
“勉强还能动弹,周游讲师。”普利策神父勉强向我露出一丝微笑,“你们之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也支持先听那名年轻人的解释。”
“噗。”
听到此话,奥丽薇娅竟忍不出笑出声。
“普利策,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她盯着普利策缓缓说道。
“一个彼尔德都能轻易打败的角色,你觉得你有和我们公平谈判的力量吗?”
普利策神父听到她的话,沉默了一阵,从怀中掏出一条脏兮兮的布带。
“就凭...这个。”普利策神父轻声说道。
奥丽薇娅看见布带,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道:“难怪教会会派你一个深蓝级过来,原来是带着圣遗物.....这么说来,你也接触到了暗红级的层次。”
听到奥丽薇娅的话,我心里微动,看向普利策手中的布带。
那布带怎么看怎么像一条寻常人家的破抹布,根本不知哪里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好吧,现在我承认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奥丽薇娅这边反而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说道。
她挥挥手,手上的力量波动消弭散去。
“既然对上了两名半步暗红级,家族想必也不会责罚我什么了。”奥丽薇娅耸耸肩。
我愣了一下,再度看向普利策手中的布带,却是怎么也看不出个花。
这东西不知道有什么神秘力量,居然能让强势的奥丽薇娅退步。
而且,听她的说法,这条布带居然能将原本被彼尔德压着打的普利策神父提升到连她都有所顾忌的层次,不知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谢了。”普利策神父点点头,将布带塞回怀中。
......
......
巴克家。
一层客厅。
嗤!
一桶刚刚融化的雪水被嗤的一声倒在伊斯的头上。
“唔!咳......咳!”
伊斯挣扎着睁开眼,猛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我在哪?”他喘着粗气,两眼迷蒙地看向我们。
此时他被绑在一张竹条矮椅上,双手背在身后,被一根浸过水的布条紧紧绑住。
他甩了甩头,将头上的水甩了出去,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自己的处境。
挣扎了一阵后,发现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开,于是垂下头去,做出认命的姿态。
我叹了一声,看向旁边的奥丽薇娅。
“说吧,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彼尔德的住处?”克里斯蒂毫不客气地一脚踢翻他的椅子。
幸亏伊莉被提前带出去了,不然看见她的哥哥受到这样的虐待,不知会哭成什么样。
“我...无可奉告!”伊斯别过头去,死死地咬紧自己的嘴唇。
“哦?”
克里斯蒂露出微笑,半蹲下身,伸出手拍了拍伊斯的脸颊。
“你觉得,你有这么说的资格吗?”
啪!
克里斯蒂毫不留情地扇了伊斯一巴掌。
伊斯的左半边脸颊迅速红肿,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死死地盯着克里斯蒂。
“怎么?还不乐意是吧?”克里斯蒂见状一怔,冷笑一声,抬起手准备再度挥下。
“克里斯蒂!”
我厉声喝道。
“不准用刑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
“哼,妇人之仁......”克里斯蒂摇摇头,瞥了一眼橘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伊斯,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普利策神父走上前,温和地说道。
伊斯看见普利策神父,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别过头去。
“这小子!”克里斯蒂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又欲走上前去。
“克里斯蒂。”奥丽薇娅伸手拦住克里斯蒂。
“大小姐?”
“听听杰克怎么说。”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望向沙发上披着厚衣服的杰克。
根据我们向他询问出的信息,他从凌晨发现彼尔德的尸体开始,就一直跪在雕像下面,直到我们赶到。
经过一宿风雪的摧残,再加上雪村凌晨气温本来就极低,更何况本就有伤在身,他的身体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僵硬,只差一点就活活冻死在雕像下面。
此时他捧着杯子喝了几口热水,乌青的嘴唇才渐渐恢复过来。
听到我们向他询问,杰克的眼睛迅速变得红肿。
“昨天晚上,他找上门来。主人...主人听了他的话,和他出去了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找遍了村子,然后在雕塑下发现了主人的......”
他鼻子一酸,再也说不下去,呜呜地哭出声。
一旁,负责照料他的蜜莉雅看见他哭泣,心疼地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
普利策神父张了张嘴,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