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五日，星期日，上午八时四十五分。
初冬的早晨，虽然房间里有暖炉保证温度，但离开被窝果然还是十分寒冷。不过尽管如此我也一大早就爬起来。
“早啊，老爸，老妈。早，绫姬！”我脸上挂着比清晨的太阳还要灿烂的笑容走进餐厅。
“哎呀？！你这是怎么啦？”绫姬看见鬼了似的。
“哈？我？我没怎么呀？”
“现在还不到九点。”她抬头看看挂钟。“还是表坏了？”
“喂喂，我偶尔早起一下不可以啊？”
“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开了。”绫姬又跑到床边假装向外观望。
“你这家伙适可而止吧？”我伸手去抓妹妹，无奈从小到大这家伙运动细胞就比我好的多，轻轻松松就被躲过去了。
“嘿嘿，就不陪你玩了。”绫姬跑到餐桌旁抓起一片吐司就往外走。“还有社团晨练。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老妈一如往常的叮嘱。
“不过呢，嗣名起大早确实也不长见，也不怪绫姬大惊小怪的。”老爸一边喝咖啡一边说。
“儿子今天难得有什么事吗？难得的周末本来应该多休息休息，你平时都那么累。”老妈问道。
“嗯，跟同学出去。”我在餐桌旁坐下来。虽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点早，但第一次约会怎么的也决不能迟到，这是从羽夕那得到的忠告。
“跟羽夕吗？”
我摇头，“学生会的后辈。”
“唉？这样吗？”
“女孩子吧？”老爸在本来一旁一声不吱，但现在忽然开口。
倒是我，一下子被问的措手不及。
“啊。。。是吧？”
一时间，我忽然觉得爸妈的目光无比犀利。
“嘿嘿，我就说嘛，怎么今儿一大早这么有精神，敢情是佳人有约啊！”老爸忽然一下子揽过我的脖子。
“老。。。老爸？！”
“很不错，很不错，很有乃父之风嘛，嘿嘿。”
我瞄了一眼老妈，发现神情不大对头。
“亲·爱·的。”老妈的微笑突然觉得很微妙。“那个‘很有乃父之风’这里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啊，啊。。。那个，我说的是当年，当年嘛。现在都老头子了。。。”老爸慌慌张张的解释。
“哼，那就好。”
忽然发现平时贤妻良母的老妈发起火来好像也很恐怖。
“儿子，女孩子其实都很脆弱的，要好好对待人家哦。”老妈忽然对我说道。
“啊？那个，只是前辈后辈的关系啦。。。”
“我儿子看上的女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呢？那天一定要带回家来给爸爸妈妈看看哦。”
“额。。。这。。。”
“啊！学长！”我到车站的时候有佳已经在那里了。
难道第一次约会我就迟到了吗？我在作为男人尊严何在啊！
“啊哈哈哈，没关系啦，是我到的早了一点而已。”看到我急忙检查时间，有佳解释道。
“不带这样的吧？”我哭丧着脸。
“嘿嘿，没关系的。我也没有责怪学长的意思嘛。”看到有佳那纯洁的笑容，我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嗯，那走吧。”
“好啊。今天去哪？”她问。
“嗯，溜冰场可以吗？市中心的露台溜冰场这星期才开放。”
“嗯，好啊。”
跟有佳一起站在电车上，心里感到莫名的紧张。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吊环，而另一种却无所事事不知如何是好。折腾了半天，总算觉得放进口袋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车上人流却比往日上班高峰好不到哪去。基本上在我们上车之后就一直人满为患。经过几个停站的洗礼之后已经达到人挤人的程度。
“啊！”有佳突然轻叫一声。
“怎么啦？”
“好。。。好像有人。。。有人碰我。。。”
“啊？是啊，这电车怎么挤。。。”
“不是的！”有佳似乎颇为着急，而且挨着我越来越近。“是。。。是那个。。。”
“啊？”我一开始还摸不着头脑，但忽然间就意识到了有佳的处境。
没错的话，应该是那些借助电车上人与人之间缩小间隙来骚扰女性的流氓之类。之前虽然没遇到过，不过电视报纸上偶尔就会提起。一想到有人当着我的面骚扰有佳，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过来。”我一下子把有佳拉近自己的怀里，把她着实吓了一跳。
“啊！”
“没事。有我在这里，别人别想碰你。”
“。。。嗯。。。”看着有佳紧挨着自己满脸通红，我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紧盯着我们周围每一个人，没一只手，打算只要有人有一点不老实就将他公之于众。不过看到我的表现之后似乎流氓也很识相，没有进一步打扰。
总算到站了以后我和有佳挤出令人喘不过气的车厢。
“啊。。。啊。。。”我大口喘气。“没想到周末还人那么多。”
“那。。。那个。。。”
“啊？”
有佳轻轻拽了一下我仍然环抱在她腰间的手。
“啊！对。。。对不起。”虽然认为自己刚才很帅，但现在想起来，第一次约会就对人家搂搂抱抱的似乎有点心急了呢。
“啊，没关系的。”有佳红着脸说。“刚刚，谢谢你了。”
“那个，不客气。”我慌张的只能最普通的回答。
“嘻嘻。”有佳忽然一笑。
“怎么？”
“没什么。只是，刚刚觉得学长有一点点帅的哦。”有佳不好意思的说。
“啊。。。”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说我是挺开心的。
“那个，我们走吧。”我拉起有佳的手。
“啊？嗯。。。”
在记忆深处某个地方，似乎还有一个人也对我说过相似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