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眼罩的一瞬间,刺目的灯光让布洛妮娅几乎没法睁开眼睛。
她被铁链和加锁固定在长椅上,周围尽是混乱的欢呼与喘息声,男人们怒吼着拍桌竞价,报出一个又一个耸人听闻的数字。每有一个新的巨额数目出现,就会引起一阵新的欢呼声。
热烈的气氛愈演愈烈,价格已经被推到一个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数额。围观者贤饮烈酒,摇晃着骰子,他们不断推波助澜,在疯狂的火焰里添加燃料。
空气里弥漫着烈酒和荷尔蒙的气息,少女被拘束在中心的王座之上,重重劣影围绕在她的身边,让人想到了中世纪的魔女审判。布洛妮娅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火焰将自己吞没。
“账户的余额就是我下一轮的出价,你,报出来。”整个世界寂静无声,仿佛是被海啸吞没的一团火炭,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
“您.…说什么?”作为主持人的卡洛娜下意识地询问,仿佛是根本没有理解男人话里的意思。
白星的表情依然平静:“一亿零三十万,这是我的报价,如果没有人有更高的出价的话,你可以落槌了。”
死一般的沉寂维持了半分钟的时间,没有任何人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无法出价,以亿计数的金额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承受界限,这里有许多身价过亿的人,但是价值过亿的固定资产和上亿的流动资金完全是两码事。
就算他们能拿出那么多钱,也 绝对不可能花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砸上一亿美元,完全可以在欧洲娶到一个正宗的皇室公主。
“一亿。”卡洛娜苍白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她省略了后面的数字,因为已经完全不重要的。
“ 一亿。”她第二次重复。安德鲁涨红了脸,紧握的双手关节已经泛白,然而他毫无办法。在这里,金额的大小就是一切。
“一亿。”卡洛娜重复了第三次,然后木槌重重地落下。“成交!”
白星缓步走上中间的高台,他看着布洛妮娅。
这是不合规矩的行为,但是没有人阻止他,交易在落槌的那一瞬间已经完成,布洛妮娅从此已经属于他。
不知是什么人第一个开始鼓掌,紧接着掌声阵阵响起,最后是宛若海啸一样的掌声。
“我用一亿买下了你,也为你赋予了等量的价值,他们是在为你的价值鼓掌。”白星轻声对布洛妮娅说。
“但是只有我知道,你的价值远远不止于此..”
布洛妮娅在巨大的现实冲击下头晕目眩,她依稀记得男人最后对她说的话。
“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为你鼓掌。”
白星离开了教堂,怀里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布洛妮娅,她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估计等布洛妮娅醒来的时候,白星已经带她已经离开俄罗斯了。
他像鬼魅一般地躲开了所有人,包括想和他套近乎的人,以及想要找他麻烦的人。那个叫卡洛娜的女人以经迫不及待想要脱光衣服上他的越野车了,但是他完全没有兴趣。
但他没想到的是,到了停车场,还有人在那里等他。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西欧绅士,他表情惶恐,甚至说毕恭毕敬。
这人就是在安德鲁试图刁难白星的时候上前阻止他的人,只不过他并不是关心新人。他是在关心在场所有人,包括自己。
白星只是看了他一眼:“法国人?”
“是的,家主大人。”那位法国人的声音不断颤抖着。
“我早就不是了。”白星耸肩:“妈妈已经把我开除了。”
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如果我妈妈知道她的儿子出现在俄罗斯的赌场,参与拍卖少女的游戏,恐怕会把你吊起来打吧,不过别害怕,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所以……白星笑着,轻拍他的背。然后他的声音突然一变,冷冷地说:“还不快滚。”
“是,家主大人..”法国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停车场,白星思索片刻,向保安招手。
“喂,那辆摩托车是那个..…安德鲁的吗?”白星问道。
“是的,那个是安德鲁少爷的..…”
白星平静地说:我征用了。”
没等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却突然发现自己腰间的枪套消失了。
白星拿着冲锋枪,冲着身边的越野车的油箱扫射。
保安甚至没有产生抢回冲锋枪的想法,转头就跑,火光在他身后炸开。
白星漫步在火场之中,怀里抱着布洛妮娅,火焰的冲击与热度在他身前十厘米的位置自行消散,就仿佛是在主动避让他一般。
“实在是不想脏自己的手,就让俄罗斯的警察来处理吧,嘛..结果估计也是不了了之吧。”白星自言自语道。
毕竟那些赌场的客人中,有不少俄罗斯的高管和富豪。他穿过火场,打爆了所有汽车的油箱,包括旁边的备用汽油。
然后他跨上瓦里安的哈雷,拿出钥匙开车。钥匙是刚才安德鲁和他的小弟来找麻烦,揍了他们一顿,随手抢来的。
今天的心情意外的不错,想开摩托。白星来的时候开的那辆越野车也被他打爆了,至少现在骑的这辆比自己那辆高级多了。
爆炸声和火光惊动了所有人,他们出门却只看到熊熊燃烧的火场。以及一辆哈雷从火中穿过,一路朝着东南方飞驰而去。
布洛妮娅是在摩托车上醒来的,她被一根金色的锁链固定住,西伯利亚的寒风在身边呼啸而过,布洛妮娅满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醒了吗?”耳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因为车速实在太快,而且布洛妮娅带着头盔。
然后是哈雷一个急刹车,布洛妮娅直接撞在了苏羽身上。
“下车吧。”他把布洛妮娅抱了下来,随手一脚把摩托车踹进海里。
布洛妮娅晕头转向,她摘下头盔,然后愣了一下。
“这是..…大海吗...”
眼前是一片蔚蓝色的海洋,白色的快艇停靠在海边,星月的倒影映照在海平面之上。作为一个在西伯利亚的内陆长大的孩子,看海曾经也是布洛妮娅的梦想,只是在军队的生活,让她不得不遗忘所有的梦想。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大海。
如果不是被人夹在胳膊肘里,就更好了。
快艇边站着一个女人,无奈地看着白星,说:“我亲爱的家主大人,您该不会没有办俄罗斯的签证吧。”
“我办了,使馆不给,最让人生气的是那群魂蛋说我年龄不够需要加钱。”白星说着:“而且,我进出都不走海关,要什么签证。”
女人叹气:“算了,快点走吧..,那个女孩是?”她用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白星。
“我不是萝莉控,看我干嘛,薇姐.…哦,这孩子最好不要我妈妈看见,否则的话,我妈妈会发飙的
布洛妮娅根本听不懂眼前的两人在聊什么,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大海,看着停在近处的快艇和远处的游轮。
还有哈雷不断下沉的遗体。白星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俄语说:“走了,回家了。”
布洛妮娅已经好几年没有听过“家”这个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