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瘫倒在地,看着月光慢慢滑下,绝望的呢喃:“怎么会是这样。不,不……”
——【时间回到过去】
不一会,凶猛的狼群瞪着墨绿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动。青石上那只高贵的生物懒洋洋地趴在青石上,静若处子,泰然自若,仪表堂堂,尽显它森林之王的气度;而吊额上高雅的“王”配上他炯炯有神的金睛,亦不失它的霸主威严。枂桦看了看两方,面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瞧了瞧还骑在白马上的女孩子,不由得一咬牙,一掌打在了白马的左屁股上。
“别管我了,走。我留下断后,你不是曾说过吗‘不走,都得死’。 ”
然而事情发展出乎所料。夜空中只有一声清脆的拍击声沿着湖面飘往远方,不久又传来一道回音,好像露珠掉落湖面溅起的一层涟漪,触及岸边又弹了回来,打破了死寂的场面,
白马仅仅扫了扫尾鬃,撇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嘴里还咀嚼着残留的一点青草,大大的马眼滴溜溜的转。
枂桦一惊:“这该不会是头傻马吧”,加大了力度,又是一巴掌挥其右屁股上。
马儿甩了甩脖子上长长的鬃毛,有些愠怒:这人模狗样的少年突然间发什么疯,瞎嚷嚷啥呢,还偏偏跟劳资屁股过不去,拍完左边打右边,上瘾了是吧?没见过这么圆润结实的屁股墩?撅了撅蹄子,喷出一股黄气扑了少年一脸。
枂桦嘴角抽搐,打着干呕,颤抖的手指着它屁股骂道:“尼玛的,这蠢马。都什么时候了别在这给我上演搞笑的段子啊。”
少年突然觉得裤脚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扯,低头才看到有只可爱的小狼 “呜呜”地舔着自己受伤的裤脚,它扑闪的大眼仿佛能渗出水来,红红而又略微湿润的舌头透出一股温温热气,在这漫漫寒夜,竟让少年内心有些温暖。
枂桦沉下身子,摸了摸它圆滚滚的头,一时间有些感慨:“你的父辈们要追杀我,你这纯真的小家伙反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唉,也不怪你,这不过是自然法则罢了,万物轮回,生生不息,一切都无关对错。”
但小家伙接下来的行为把少年和少女给惊呆了,生动阐释了什么叫二哈。
只见他拖动着肥硕的身体,看到了对面森林之王后,竟然撒着欢“呜呜呜”地滚到它脚下,反复蹭着猛虎闪亮的皮毛,顽皮地探出白白的脚掌掏了掏它的利爪,然后伸出小脑袋不停地嗅着,舔了舔巨大的虎掌。
“拜托,你那小脑袋还没别人厚厚的肉垫大,不够那家伙一巴掌拍的,也就你这二哈知道虎掌是啥味道,听说挺补人。”枂桦无奈,一脸暴汗的同时不忘吐槽。
之后,小家伙的举动更是让少男少女惊出一身冷汗。
那二哈尝了虎掌还不知足,最后竟然跳到旁边咬住他长长的胡须,用力往外拉。老虎好像被弄得有点疼了,只见它逐渐张开血盆大口。
——少年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二哈的花式作死,正准备撇过头略过这血腥的场面,接下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
只见猛虎竟然怜爱地舔了舔小狼的皮毛,然后极具人性化地探出一根利爪,弹了弹二哈毛绒绒的小脑袋。小狼因为惯性蜷起身子顺着雪地滚了好几圈,最后被厚实温软的枯苔藓裹住,稳稳地趴在了表面,像是趴在了华贵的地毯上。
“他们,好像没有攻击性啊。说来也对,若真对我们有敌意,魔虎一开始就会扑过来。而且你看,白马至始至终从未慌张过。”卡黛娜猜测到,只见那匹马依旧不依不饶的嚼着嘴边的青草,顺便打了个响鼻,两道热气从他的鼻孔涌出,可谓悠然自得,波澜不惊至极。
枂桦一阵眼晕: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动物世界现在都这么友好的吗?这是动物天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难道说:这是猛虎和狼族跨越种族隔阂的爱情结晶,只有这么解释了好吗?少年的世界观彻底崩塌,双手垂落,无力地坐到草皮上。看着月光慢慢滑下,绝望地呢喃:“怎么会是这样……不,不,我的身心受到了极大打击。”【作者注:承接本章第一句话】
温文尔雅的猛虎,威风凛凛的狼王,骏美若梦的白马,可爱沙雕的二哈,貌若天仙的少女,还有枂桦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他手心上的血液化开了冰霜,分流成万千丝线,如同庞大的根系,顺着雪水潜入地底深处,激活了此地的法阵——顿时,原本起伏缓和,涓涓细流般的魔力瞬间暴动起来,如同滚滚浪涛,卷起惊天骇浪,淘尽千堆雪。漫天魔力中,光景转换,魔法交织,恍如回到了500年前。
——
一男子雄姿英发,披着夕阳的残晖出现在天际。他龙行虎步,划破天边的云彩,瞬息而至,出入无人之境。可不知为何,鹰扬虎视中,却透露出一抹沧桑;剑眉星眸下,蕴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悲意。燕颔虎颈的身姿后,衬出一道长长的延伸到地平线外的斜影,格外寂寥。辽阔的草原外,西风瘦马一声嘶叫,惊落了几只断雁孤鸿,让年老的大雁亦吟出几声哀鸣。
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木盒,格外精致,流转着一种古朴的气韵。他轻轻摩挲着它,仿佛在抚摸着一个绝美的女子,道:“琼儿,这是我家祖地,你好好休息。你生前说喜欢在夜晚欣赏昙花,我会为你攫取一方天地,让你一年四季都与花相伴。”
言罢,举手投足间,迸发出惊天动地的魔力。此时,日月同生,魔纹相互缠绕,燃烧着剧烈的光,龙飞凤舞中,融铸出无数凝为实质的锃亮链条,光风霁月下,锁住了天地,亦锁住了男子的寂寥。无数花种遍布四方。从此,这方天地,四季都进入仲夏夜之梦,遍生昙花,处处溢出芳香。然后一块石碑从天而降,缓缓立于地表,矗立在木盒埋藏地,镇压了这方时空。
岁月荏苒,似水流年,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天外传来无数啼哭,呜呜咽咽中,众人带着一角带血的战袍,捧着一个灰盒,目送着几人离行。看不清面容的几人在一块写着“古镇朝圣地,魔灵横行处”的青石旁,随着一道光阵亮起,几个闪烁,来到一方空间,将碎袍和灰盒埋在石碑旁。
血袍顺风而起,随风成粉,化作无数光点,在石碑上铁画银钩的碑文间流动:
——碧水寒潭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伊人含笑沉眠处,月落琼散任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