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恶心……”
正是整个会议桌最远处的位置——正是莱森雷克斯口中的那个“兔谷”前辈。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胸口和靠近那一边的桌子上面全是黑红色的血——他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轮椅上面。
“我……”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一具尸体,而且是如此极具冲击力的而残忍被害的尸体。
胃里面感觉有什么蠢蠢欲动一般,但我终究是没能吐出什么东西,我一手扶着墙壁,做着干呕状。
“智树……冷静下来——”星之惠走上前去,看着眼前那具尸体,“先要保留好现场,我先看看他还有没有救,如果还没到不可挽留的地步的话,我可以将他复活。”
“复……复活?”
我听到星之惠的话之后,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这副样子,应该是有类似炸弹一样的东西从他的体内炸开了。从炸开的地方、血液溅开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烧焦、机械物质,所以毋庸置疑,这是魔法师所为。”
“魔……魔法师……话说回来这个人你难道不认识么,我知道他也姓兔谷……”
“我知道啊——我知道……”
星之惠听到这里,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嘴里说了两声“我知道”。
“他到底是……”
“是我和莉莉雅的爷爷。那又怎么了么?”
她冷静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太多了。
“还有啊智树,你不是应该很习惯看到尸体了么,为什么刚才那一幕你会反应那么大。”
“可能和我的失忆有关吧……我只觉得刚才是我第一次见到尸体……”
那种反胃和恶心的感觉,根本不敢相信会在我身上发生。
“听好了智树,他叫做兔谷羽之助,是我们兔谷家,风魔法家族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星之惠——不,现在应该称她为兔谷笠——突然变得愤慨起来,语速变快,语气坚硬的说着,“他的死,影响是不言而喻的!这是谋杀!这肯定是这所魔法学院中的某人所为!不……我可以打赌,肯定就是今晚那次会议上的人干的!等我抓到凶手,我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兔谷……笠……”
“先不说这些,我们要清楚现在的情况——”
不错——听她这么一说之后,我也渐渐冷静了过来。
“只剩那个了……尸体只缺了那个……”
兔谷笠走上前去仔细地寻找着什么……
“在哪里……心……心脏,在哪里……”
“……”
兔谷笠慢慢去掉了星之惠的样貌,变回了原来的那个自己。
慢慢的,她还是哭了。
“在哪里啊——没有心脏的话……就没有办法了啊……”
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寻找内脏。
“可恶……”她满手是血,在尸体小范围内不停翻找着。
液体滴在桌子上面,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滴。
“呐智树……这……这血还是热的啊(哭泣),还是热的啊你知道么……”翻找后,她趴在尸体面前的桌子上,哭成了泪人,“究竟……是谁干的啊呃呃啊!!——”
我踱步走上前去,步伐突然变得沉稳了许多,意识突然变得十分清醒,然后走到兔谷笠的身边之后,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了她的头上。
“冷静下来哦,笠。”我原本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起来,全新的记忆重新装填进了我的脑海,不仅仅是冷静、沉着——还有对兔谷笠的莫名的一种爱意,“头发都哭乱了哦。”
“智……智树,你……好像变回来的样子啊……连语气也——”
“不管我变没变,如果这样的事件我们一意孤行地自行处理,到时候可就百口难辩了哦?”
不错——更改过的魔法建构,莱森雷克斯带我们作为外客参观的事实——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不但会第一个被加入犯罪嫌疑人的名单,或许运气不好还会被真正的凶手加害。
“先用魔法把自己身上的血洗干净吧,我们先退到门口的位置,冷静下来,一步一步来。”
“好……好的……”
在我的话语下,兔谷笠发动了畸异魔法,将自己又变回山谷星之惠的模样,身上的血迹也随之消失了。
“很好,接下来把门关上,我来分析一下这个案子吧。”
“唔嗯……”
她听话地擦了擦眼泪,就把门关上了。
“在我们参观这栋建筑的时候,也就是会议正在进行的时候,那个时候兔谷前辈还活着对吧;之后在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兔谷前辈是最后一个从会议室里面出来的,当时他像莱森雷克斯打招呼,莱森雷克斯叫了他兔谷,所以现在还可以确定,那个时候兔谷前辈依然活着。”
“是……是的吧……”
“直到我在旋转楼梯碰到你,发现了房间隔音的异常之后,才发现了这间会议室魔法建构的问题对吧。结果我们被莱森雷克斯叫进另一间会议室吃饭,等我们找借口再来查看这间会议室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具尸体吧。”
“血还是热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一小段时间,便是凶手行凶的时候。”
“可恶……”
“就是这么回事,明白了么。”
“别一副突然要教训我的样子啊……”
“切。”
接下来最好的决定,就是打开会议室的门,然后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冲进举办晚宴的会议室,把莱森雷克斯叫过来发现尸体才是。
虽然有些自私,但是为了尽快排除我和兔谷笠的嫌疑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是黄色头发的山谷星之惠的话,看到尸体的话应该是大吃一惊才对吧——快点收起来你那副冷静模样吧。”
“知……知道了啦……”
我转头严肃地又看了一眼兔谷前辈——兔谷羽之助的尸体,沉着冷静的感觉渐渐又丢失了,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刚刚填满脑袋的新记忆再次从脑后勺流了出去。
嘛……虽然不知道这会儿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我还是径直走向了晚宴进行的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