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刃部视角)
“那么,在我告诉你这些之前,可以先跟我说说你的发现么,凯尔小姐。”
我和这位名叫凯尔·威尔的日裔美国小姐,为了各自的目的,再到前不久发生命案死去的兔谷羽之助的办公书房。我们已经在这儿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值得我最先注意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个是比较显眼的,摆在兔谷老先生办公桌上的报纸,上面刊登者前不久港口发生的枪击案,看样子兔谷先生生前是了解到这个事件了。”凯尔走到那台木质大型办公桌前,用手按着桌面上的报纸说到,“其实时注意到了吐古先生的一些生活习惯,比如兔谷先生抽烟,还喜欢坐在办公桌前时将脚伸直的习惯。”
凯尔边说边蹲下了。
“这个办公桌是学院批量定制购买的,在桌子下方的地方,也就是放腿的位置,是一侧封闭的。”
“可是这张桌子没有。是因为有不同类型么?”
“并非如此。这是兔谷先生的专门要求——他觉得这样的设计让他伸不直腿,很不舒服。”
仔细一看这个办公桌,其实说是“大型”,但实际上它的宽度确实很让人不舒服,如果一侧是封闭的状况,那么兔谷先生这种请求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在生前那段时间兔谷先生是坐着轮椅的没错吧?又怎么会想要有这种伸直腿的要求呢?”
“这是兔谷老先生早些时间的要求了——是他的双腿还健全的时候。我还记得证还是海洛德刚雇佣我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换这批新桌子的时候。”
“好像不能说明问题呀小姐,理由会不会太简单了。”
我注意到这个办公桌上一点点的魔法回路,这是让我很在意的事情。
“至少证明,兔谷先生并不是那种不管遇到什么事只会自己埋头处理的类型。他会好好地拜托别人并想要更加有效的解决方案。”
这个细节,真的能推论出这样的结果么……
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兔谷羽之助才去掉了办公桌的挡板,那么凯尔的这些推论都会不成立。
“还有一点,也是我最在意的,便是书架上抽出的书本,像是抽出了特定位置的书本,里面一般是夹杂了一些字条和旧照片,好像是用于备忘录,或者是用于记忆其他事情的感觉。”
“如果只有这三点的话,那你还是进展缓慢呢。”
我继续打量着房间,放出了嘲讽的话。
不过凯尔小姐也只是来收集信息的,不会像侦探那样逻辑缜密的思考吧。能够简单做出像刚才一样的推论,其实是任何人思考都能做到的事情——也算是做了工作份内的事。
“秋叶先生,你有什么发现,也请都告诉我吧。”
“我不会食言的。”
“我洗耳恭听。”
“在正题开始之前,我也要先以常人的眼光和角度,不利用魔法进行思考——其次是对你刚才的一些发现做出的推论进行批判呢。”
“我有哪里不合适地描述么?”
说好的洗耳恭听啊喂。
“先说说这个挡板的事情吧。”我也靠近办公桌一侧,像凯尔一样在旁边蹲了下来,“如果真正的原因是其他理由,小姐刚才妄然推论兔谷老先生的处事风格就全部远离事实了。”
“嗯……的确如此——可是兔谷先生是自己亲自说为了伸直腿才要去掉挡板的。”
“哦?”
如果真的需要去掉,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大可自己将桌子的挡板换掉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那么挡板这个事儿,或许没这么简单了。
我站起来,又开始观察办公桌周围的陈设。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地发现么?”
我没向凯尔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直观地将,这面新桌子很适合进行魔法建构。
“凯尔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原来办公桌的挡板是与桌子一体的对吧。”
“没错。”
那么封闭的物体,是不能够很好地进行魔法建构的。
“再看这里,凯尔小姐。”
“座椅,怎么了么。”
“凯尔小姐刚进到房间的时候,是有坐在上面吧。”
她做出回忆状,然后肯定了我的问题。
“还好没有完全破坏现场,还是能发现——除了你刚才才坐下之外,这张椅子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这应该,很正常吧——从兔谷先生开始坐轮椅后,也不需要专门坐着这张椅子才能办公。”
“不对哦小姐,你看到门口右手边的拐杖和插排了么,兔谷先生的轮椅是需要充电的电动轮椅,他应该会专门再换为拐杖然后慢慢走过来才是。”
“是这样……么……”
“还有,你看地毯上,这蹊跷的痕迹。”
那条痕迹,就好像只是特地打扫了中间——从门到办公桌的一条通路一般。
那条通路,直通去掉挡板的办公桌下面。
奇怪极了。
“这柜子是……”
“这是办公室衣柜,也是每间办公室都会有的柜子。”
“你没打开它么?”
“我还在看那边的书架呢,结果你进来吓了我一跳。”
应该是会有的吧,没猜错的话。
我走向衣柜,慢慢打开它印证我的猜想。
“衣柜一般只有房间的主人,才会打开吧。”
“没错,就算是保洁人员,只有长期进行的一次大扫除才会进房间来打扫,更别说是无缘无故打开私人衣柜——我觉得应该只有兔谷先生自己使用才对。”
衣柜中不出我所料,堆满了脏衣服。
“呜哇——”
几件衣服随着门打开而顺势掉了出来。
我马上开始一件件查看这些脏衣服,它们果不其然,都是只有前面才沾满尘土和划痕的衣服。
来不及清洁的衣服。
只有前面的、中间部分沾满尘土的脏衣服。
不论是西装还是休闲服,清一色只有前面脏了,而后面都是干净的。
“凯尔小姐,这可是惊天的大发现哦。”
(凯尔·威尔视角)
秋野打量了十几件脏衣服,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反复确认,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又怎么了么……秋野你发现什么了吗?”
“如果再结合起来我所知道的,我已经知道兔谷羽之助在被害前的这所房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他所知道的……
指的是我看不到的魔法之类的部分吧——
“那么,也是时候告诉你一些其他信息了。”秋野将脏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回衣柜并关上门后,直起身子说道,“首先呢,是头顶上的这块钟。”
就是那块——只要坐在办公桌的位置,抬头便能一目了然的钟表。
“为了挂这块钟表,其实只要挂在门框上面那部分墙壁就好了——可是它却挂在——从门框上延伸出来的一块突兀的墙壁上面——如果说在这楼层上由于结构需要才会多出来这么一块墙,倒也不奇怪,但我还发现了藏在那块墙壁中的魔力连通器装置——那样的U型魔法回路,绝对是这个装置没错了。”
“连通器?”
“不错,那个家家户户厕所都会有的连通器装置。只不过呢,因为里面承载的媒介是液体,所以这种开关并没有普及。”
“液体会蒸发,但魔力不会,对么?”
“不完全对,虽然蒸发是其中的理由之一但更多因为液体,用这种开关放在电路中作为开关比较危险,所以没有广泛使用——不过,它的工作原理很简单——开关就在U型管一侧的管壁上,只要将U型管的那一侧倾斜,连通器原理会保持两侧魔力平行,这魔力就会触发开关。”
“魔力,居然也有着和液体相近的物理性质呢。”
“只是因为这部分魔力被赋予与液体相近的物理性质而已——所以啊,”秋野刃部拿起兔谷房间里靠在墙壁的拐杖,高高举起,推了推那块钟表所在的那一面突出来的墙壁。“我猜,这个墙壁的这一面,装上了一个回力装置,是可以倾斜的一面活墙。”
正如秋野刃部所说,墙壁倾斜了起来,然后就像触发了什么机关,办公室的位置突然隆隆作响。
“哇,这是……”
在我眼前,兔谷先生的办公桌下的位置,出现了一块对应大小的魔力区域。
“我想,那块挡板去掉的原因,是为了完成这个秘密通道吧?”
“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什么,而且——”
也就过了不到四五秒的时间,墙壁又倾斜了回去,回力装置让那块魔力区域逐渐消失。
应该是回力之后,连通器中的魔力又再次回到了水平位置,开关又被关闭了呢。
“这是……”
“这是防止一些因为误触导致开口被打开的保护措施,这样误触者也就因为这段保护时间没有办法再轻易找到开关了。”
“兔谷老先生真是厉害啊。”
“有专门讲授魔法建构来创造独立空间的课程哦,如果有好好学习,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太不可思议了……
我果然还是有点小瞧魔法这件事物了……或许我本来对魔法的期望就很低,而因为剑道这些而深感惊讶吧。
之后秋野又一次打开了那个黑色的魔法空间入口。
“不行,还有一个魔法锁装置,需要固定的魔法属性填充。”
我和秋野刃部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书架上那些在特定位置被拉出来一点的图书。
兔谷羽之助房间的秘密马上就要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