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智树视角)
“所以——”
我和兔谷笠为了申请离开学校的权限,再次和海洛德相遇了。
就在魔法中央工作处——那个刚刚发生命案才过不久的地方。
“所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返回原来的学校呢?而且伊藤你真的想清楚了么,如果你离开魔法学院,对于刑之郎来说可是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
“从上次回去一百三十育成中学,我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哦。”海洛德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看向我身边的山谷星之惠说到,“或者说,是你们二人所想。”
星之惠避开了眼神,什么也没说。
“小姐,可以请你把畸异魔法的伪装卸掉再说话么。”
“哦。”
好像没有什么不情愿,山谷星之惠变回了兔谷笠的模样。
海洛德叹了口气,看了看我们说:“怎么,想先离开学校,然后自己想办法对付刑之郎?”
“我……”兔谷笠想反驳什么,但好像被海洛德的话镇住了一般。
“你是畸异魔法师,你应该知道你身边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吧。”
这是……在说我抵御魔法的体制么……
“那才是刑之郎最想要的——抵御魔法的最终极武器。”
“……”
抵御魔法的最终武器么……如果我是刑之郎,再知道我是具有如此体制的情况下,的确是会优先将我拉拢过来的可能。
不,到不如是说我简直就是魔法与科技正面战场的关键。
“我明白,可我有自己的办法,只要和智树在一块儿,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笠很认真的反驳了回去,说出了在旁人看来相当自以为是的话呐。“智树身上的力量,那股能够抵御魔法的力量并不稳定,我并没有要把他拱手相让的意思。”
“如果真正有一天,在你无法优胜,并且被刑之郎用能够摧毁魔法回路的手枪抵住脑门的时候——用不出畸异魔法的瞬移或者是天锁之镜的时候,你能直面那种死亡么?”
海洛德毫不客气地说出了最坏的情况,气氛也因为这句话变得稍许沉重起来。
兔谷笠眼睛直着看着前方,好像设想了一下海洛德所说的场景,低下头来咬着嘴唇,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而且亏海洛德也看出了兔谷笠畸异魔法的伪装,现在这种场合,最好还是挑明立场。所以要尽可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海洛德,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希望能听听你的意见再做决定。”
“听着,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你们两个在这个特殊时期回去明白了么——魔法学院……魔法学院的未来,可能就要在这些日子被决定了。”
“学院的未来?”
“伊藤,你和我去学校救人的时候,还记得那些死者吧。”
“……嗯……”我和兔谷笠都示意海洛德继续讲下去。
“他们都是具有火魔法回路的人——前不久,就在昨天命案发生之前,在港口有四位具有风魔法回路的人被枪杀了。”
话音未落,笠的视线从新回到了海洛德身上。
“就是刑之郎干的,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我可以肯定。”兔谷笠坚定而带着激动地说,“或许智树不怎么记得了,但是刑之郎每次杀死高阶魔法师时,都会这么做。”
“等一下小姐,你的声音,我现在才发现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海洛德突然打断了兔谷笠。
“我是兔谷笠,曾经在魔法抵御部队服役过,如果你在哪里听过我的声音应该并不奇怪吧。”
“原来如此,只不过当时我一直在塔里生活着,很少有机会接触部队成员还有任务,后来代号成为kitty的畸异魔法师暨风魔法师的反叛者,就是你没有错了。”
“不错。”
虽然两人对话十分流畅而没有违和感,但两人完全不像是熟人。
“现在还有一个失去过去记忆的伊藤智树站在你身边,这确实是很戏剧性的一件事呢,兔谷笠。”
“我总会有办法的,智树过去的记忆,一定能恢复。”
在我的视角看来,一切都显得平淡。
但是如此场景,却偶尔能在我心中、回忆中泛起些许波澜。
完全是气氛做到了这一切,让我觉得很惊奇。
不过现在大家的燃眉之急都是解决魔法学院的威胁——我爷爷伊藤刑之郎这个反魔法的领导者。这才是应该优先考虑的事——至于魔法抵御部队过去我们三人的渊源,还有我失去的记忆,都是次要之事。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发现我使用了畸异魔法的伪装术的。”
“这个么——最初在案发现场办案时,注意到了你那很不稳定的情绪,是从那时开始怀疑的。”
“被看穿了啊……”
“也不能说是看穿了——我能隐约感觉到你的情绪比其他人都要强烈一些而已,我本来以为你是在害怕,但那应该是愤怒才对。”
“这也能看出来么?”
我不禁吐槽了一句。
“当时警视厅分科的那位名叫高桥明三郎的警部对我说,智树帮她圆场的事情,我才能够至少确定你的异样就是了。”
原来是那个直觉敏锐的警部发现的啊,不过还好兔谷笠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这还只是怀疑的程度,你应该还做了其他事来佐证这个吧。”
“嗯,我去查了山谷星之惠的资料,发现是个刚转来一百三十育成中学的转校生,我就对我的想法更加肯定了。”海洛德自始到现在都一直坐在办公椅上面说话,“最后我带着昏迷的伊藤指数回来的时候,把他交给你的时候,发现了你是一位畸异魔法师。”
“啊?那个时候?我有露出什么破绽么?”
“是眼妆而已,你化的妆让你伪装层和实体层的层次感变得明显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没有察觉,你变装的这个人物眼睛和你自己的大小并不一样。”
“蛤??我没听错吧,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听了海洛德的解释几乎要蒙住了。
这也能解释么?
“应该是折射率暴露了呢。”兔谷笠稍稍思考了一会说到。
“没错。”
“智树,如果利用魔法,快速用肉眼对比所看到事物的颜色,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真的还有魔法做不到的事情么!?
这是如何利用魔法测量折射率的,讲真我还真的很好奇呢。
“智树,如果一切都结束后——魔法也能够正常存在世间的时候,”海洛德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你应该可以亲自通过学习魔法来了解这些。”
“正常存在世间?”
“嗯,现在的魔法还有不能公之于众的理由,我想伊藤你是明白的。”
忘记兔谷笠还是谁告诉过我,魔法因为法律等等社会因素还不能公之于众呢,而与我爷爷伊藤刑之郎斗争的最终目的,便是让魔法在正确发展的道路上不受阻拦。
准确的说,是保留、保护魔法到此为止的发展和研究。并将其合理地供人类使用。
刑之郎只看到了魔法带来的坏处,而就此极端地来消灭魔法势力。也真是如同小孩子那样,就因此要完全剔除魔法么?
“所以,说到头来,我爷爷刑之郎为什么要一直对抗魔法呢?我想知道那个最根源的,最直接的那个原因……”
“这个……”海洛德又叹气着说,“他这半辈子都在抵抗魔法了,要说原因,我只能说这恐怕是他自己思考之后的决定吧。”
深思熟虑后,刑之郎觉得魔法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所以便花费剩余一生的时间,都要消灭魔法势力。
是这样吧……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觉悟啊……
刑之郎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还有那天住院时才难得一见的父亲,果然家里人还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吧。只有儿子病危之时才会探望的父亲。
当然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对他有所指望。
正当这个谈话的间隙,在我回忆过去的时候,海洛德办公室的大门,我身后的那扇门被推开了。
“海洛德大人。”
走在前面的是海洛德的那位秘书凯尔小姐。
也是这次兔谷羽之助命案的犯人之一曾经假扮的那个人。
她见到我们时,脸上稍稍有些惊讶的感觉。
“你是哪个英国人?”
“是日裔美国人啦,太失礼了智树,正眼相见却以国籍直接称呼对方什么的。”
“抱歉……凯尔小姐。”
“无妨。”她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些,马上步入了正题一样的语气,“海洛德大人,秋野刃部有事见你。”
“什么?”
话音未落,我的冤家秋野刃部从凯尔身后的走廊走了进来。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兔谷笠则在秋野的实现闯入房间之前,马上变回来山谷星之惠的样子。
“好久不见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