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赫罗斯···”
从柳白猿刚刚穿过的草丛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出自一个大脑健全的人。
“格赫罗斯啊啊啊啊!”
倒像是会说人话的野兽。
在柳白猿向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去的时候,从那草丛里一个身影猛地向上冲起,借助头上的树枝作为新的起跳点又向柳白猿俯冲而来。
“他吗的!该死···我的旅途难道要终止在这里了吗?”意识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柳白猿抬起手试图挡住袭向面部的攻击。
但袭击者要的似乎就是这样的效果,那一拳反而打在了柳白猿毫无防备的腹部。
“轰”
这一拳的冲击力,似乎来得比想象中要大···
沿着力的方向飞去的柳白猿被路中央的大树阻断了行动,他与袭击者的距离依然十分接近。更危险的是···背上和腹部的重击让他已经无法直起身子。
“格·赫·罗·斯···”柳白猿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起对方来,可分析出的···除了那团黑雾中若隐若现的人形外,柳白猿再也发现不了任何东西。
一无所知,意味着无所反击。
柳白猿已经走在绝路上了。
“格赫罗斯!!!”怪物再次大吼一声,这一声几乎要震碎柳白猿的耳膜,当他回过神来时,那无双的铁拳已经来到他的眼前。
“流放者!”同一时刻,另一个声音从柳白猿背后的方向传来。
柳白猿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一阵剧烈的风便已经掀起自己的长发了,当他拿开防沙的手臂时。
怪物的躯体已经被完完整整切作了两段。
此情此景呈现在人面前,怎得叫人不冷汗直冒。柳白猿开始摸索起自己的上半身来,生怕自己也受到这一击的波及。
“你瞧瞧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
刀背夹在后颈上,
一头蓝色的长发在月色下随风飘动,恰与她碧蓝色的眼睛相辅相成。
洁净的皮肤使人心中生起一阵想要触碰的欲望,挺起的胸脯为她的身姿增加几分性感的色彩。
紧身的服饰恰好展示出她身体的优美的曲线,同时装配在上面的硬物又完善了装备的防御性。
纤长的腿作为支柱使她居高临下看着柳白猿,但柳白猿此时此刻心里却扬起一阵莫名的情愫。
是没见过女人?柳白猿这样向自己问道,而他的回答是: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
但柳白猿心中也明白,漂亮的女人绝不都是可以触碰的。
更何况此时此刻他还身处于危险之下···
柳白猿在短暂的失神过后立刻恢复了过来,这样的恢复速度使他没有错过她的下一句话。
“说出你的名字···或者死在这里。”女性抽出腰间的长剑指向柳白猿,虽不能得知这把剑是何来源,但从上面镶嵌着的光彩照人的宝石可以得知,这个女人···
是个大腿。
强悍的战力,可能充足的家庭背景,还有秀丽的身姿,这一切使柳白猿不得不将“顺从”作为当前情况下的上策。
“我叫···”
但是他叫什么呢?
自己活到这个岁数,肯定不会就这样什么都不记得吧。但很可惜他确实是这样的。
好像稍微记得一些之前的事情,但自己到底叫做什么呢?很可惜他记不起来了。
但他还记得一句话。
“走出这扇门,听见的第一个名字,那就是你的名字。”
听见的第一个名字···第一个名字···他似乎听见了,他又似乎很久以前就听过了···那个名字似乎有着什么不妥,但当前的情形下,自己也不得不选择这个选择了呢。
“我叫···”
“格赫罗斯。”
“格赫罗斯?”
“对···”没等他说完,女人的剑便朝着他的头直直地刺来。
“喂!你做什么!”看着深入树木几寸的利刃,他现在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妙了。
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那种类型啊···
“趁我还没拔出我的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啊!格赫罗斯!格赫罗斯!”
“看来是个不诚实的人呢。那你就抱着你的倔强受死吧。”女人将身体一扭,挥动着刀刃便向着他砍来。
“等等!”
即使喊出了这句话,女人挥剑的速度也没有任何减缓,这下他是真的着急了。
“是有人告诉我的!有人告诉我我听见的第一个名字就属于我!是一个金发女人!”
那刀刃在距离颈项几厘米的地方停下来了。
“你说···一个金发女人?”
“是!路上的一座寺庙里,我听见她的话便急着赶来了!谁知道一过来便受到了袭击!这个名字是从怪物的嘴里听见的,千真万确!”他的眼睛里快要流出泪了,他希望自己的某一句话能使自己免于一死。
“‘玛丽女士’···真是令人怀念的名字,自今夜过后更加令人深感遗憾了···”
“那个人叫‘玛丽女士’?是吗?她身上发生什么了?”
“那和你没关系···”
他看见女人转过身去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既然是‘玛丽女士’的朋友···那么我也没理由怠慢你了···从遥远的彼界而来,孤身一人,想必也是一个可怜的人罢···但是,你要记住,日后格赫罗斯这个名字,不要在他人的面前使用,这个名字有毁灭预兆。”
“那么,在下要用什么名字才好呢···”
“啊!中计了···这样说来也不好啊···明明也算的上玛丽女士的命名了,这样的话,那就只能用这个名字了呢。”
“那我到底···”
“好啦好啦,不用担心麻烦的,真正的勇士勇于直面潜在的威胁,不跨过这样的障碍又如何成为战士呢?还是趁着这个机会磨砺自己吧。”
“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啦不会啦,危险一定是有的,人做什么事情会不面对危险呢?当初的我也是如此,但是没有危险是会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啦···只要在这些危险发根生芽之前就切除他们就好啦,就这么简单的说。”
这不会是个···
憨批吧?
“话说···女士。”格赫罗斯忽然注意到了一些事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提醒身旁的女性他们正面对着什么。
“不必用敬称啦,咱们俩都已经到了可以称兄道弟的关系啦。”在回答过后,女性继续拔着插在树上的剑。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身边的怪物越来越多了···”
“啊呀?”不经意间的一用力,树上的剑总算是被拔了下来。
“你这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那咋办嘛。”
“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有一个半人,当然就只有一条道路咯···”
“赶紧跑啊。”
格赫罗斯毫无准备,直接被女性扛在肩上带走。
“话说···什么叫一个半人啊?我在你眼中战力水平就这么低下吗?”
“啊呀?那就算做一个人吧。啊啦那都不重要啦,现在重要的是咱们怎么才能逃出他们的包围圈啦。”
“为什么你脸上还带笑的啊喂,从刚刚开始你笑就没停过啊,你不是还说‘玛丽女士’的死让你很悲痛吗?”
“你怎么这么多话?战士要做的就是当舍便舍,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人,你再话多我就把你直接丢在这里了嗷。”
“格赫罗斯啊啊啊啊!”
从背后传来的依然是令人生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