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闪,厮杀,撕咬……从教学楼楼顶和蜥蜴怪一同坠落……踩在被雨水浸湿的地面上的脚步声,摇摆的草叶发出的沙沙响声,倒地的树木……飞溅的血液,悲鸣和怒吼。
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完全属于其他人的战斗一样。
不管是炙热无比的身体,还是冰冷到感觉不到一丝情感的心灵,都像是梦中的经历。
在让人感觉不到实感的同时,我却又能够不可思议轻易回忆起那个野蛮战斗的每一个画面。互相撕咬时在牙间留下的血腥味更是完全没有要消失的迹象,跟血腥味一起残留下来的还有战斗时让人上瘾的兴奋感,在那个毫无章法可言,甚至可以说逐渐趋向疯狂的战斗中时间过的越长,那股兴奋感就会变得越来越强烈。
战斗进行到中途的那个时候,我的大脑已经疯狂到开始将疼痛感视为某种快感,在能够避免致命伤的情况下,身体其他部位受到的伤害变得无关紧要,只是一味地……一味地渴望着厮杀带来的兴奋感。
特别是给予对方致命伤时的触感简直让我为之疯狂,一次次将利爪刺入蜥蜴怪胸膛时指间的触感就算是已经过了一天的现在,我都还能清晰地在回想起来。
就那样子一次又一次将蜥蜴怪化为灰烬,然后再用听觉捕捉到它重组身体的地点后,再次杀死它,虽然也有被它阻挡无法造成秒杀的情况,但那只会让已然疯狂了的我更加愉悦而已。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看着蜥蜴怪化为灰烬后又躲进黑影中再次重组身体,直到对方魔力用尽,无法再次复活时,这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屠杀才迎来了终结。
而当怪物那栗子大小的暗紫色魔核落地碎裂时,精疲力尽的我也同样昏倒了过去。
等到我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虽然我心中也有过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守护在自己身边这样的期待,但果然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不管是自己所处的地点还是现在的时间,都是我自己在观察了四周和确认了手机后才得到的情报。
现在的我所处的地方是希莉亚的宅邸,而就周围的物件来判断的话,这里应该是希莉亚的房间,要说为什么我会这么判断的话,那就是因为这个宅邸里只有希莉亚一个人生活,而这个房间有床,墙上也挂着圣玛丽亚高中的女生校服。
虽然第一次造访女生房间,这样做可能会有些失礼,但是我还是非常仔细地用双眼观察力一遍这个房间。
衣柜、书桌、书架、落地镜、墙上的校服,还有一张摆放在书桌前的椅子,房间里除了这些普通的家具外,完全看不到其他东西,就连家具的颜色也基本都是以檀木本身的棕色为主,虽然这样的家具和和风房间在地板上铺着的榻榻米很搭,但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和我对女生房间的印象有着非常大的差别。
我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让双脚落地坐在了床上,因为记忆中自己身上的校服因为兽化的关系已经完全不能穿了,当醒来时发现自己不是**而是穿着男式和服的时候,我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仔细想想的话,我居然能在床上醒来这点,好像也是个值得惊讶的地方。
也就是说在我昏迷的时候希莉亚把我搬到宅邸并给我换上了衣服吗?
说实话那实在不是什么能轻易想象出来的画面。特别是帮我换衣服和希莉亚这两个两串字之间的契合度可以说是零。
而正当我想着是不是自己还在做梦,等到真正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正**躺在学校操场附近的草地上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了开来。
随之进入的房间是夕阳的橘色阳光,看到它我才意识到房间直到刚才为止都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但因为夜间视力依然能够十分清楚地看到周围事物的关系,我甚至没有注意到这点。
紧接着走进房间的是身上穿着灰色长毛衣和黑色长筒袜的希莉亚,她的双手拿着脸盆,脸盆的边缘则挂着毛巾。
“由……”
她看到坐在床上已经醒来的我睁大了双眼,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马上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随后又用抱怨的语气对我问道。
“终于醒了吗?”
“嗯,托您的福。”
“你知道就好。”
她别开视线嘴上这样念叨着,将手上的脸盆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又走到了房间的深处将窗帘拉了开来。
因为她的这一举动,我不禁因为突然招进来的大量光线而反射性地眯起了双眼。
“明明是个仆人,却要主人来照顾你,你可要记得以后好好报答我哦。”
“嗯……”
她走到我的面前用那双紫瞳一直紧紧地盯着我,以致于我有点想要避开视线。
“还有以后不许像这次一样乱来了,懂了吗?虽然我也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但累到不省人事一整天什么的,以后绝对不许再发生了,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虽然叫我不要乱来,但希莉亚自己的要求也已经足够称得上是乱来了。明明没有其他办法,却又要我不要做那样的事情……我感觉已经有点搞不懂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了。
就在我思索着刚才那句话的意思的时候,希莉亚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
“还有……”
她没有看向我这边,像是故意避开我的视线一样,看着下方,声音也非常轻。
“……谢谢你救了我。”
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她这样对我说道。
看着她稍微有些红润的侧脸,我不禁有种想要去撩起脸旁发丝的冲动,但一想到那样做估计会被骂,所以只好作罢。
虽然我平时总是在抱怨希莉亚对我的刻薄态度还有常常为了寻我开心而开的恶劣玩笑,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懂的,就跟椎名之前在理科实验室里说觉得自己没有害怕我的权力一样,面对给予本来早就已经死去了的我,第二条生命的希莉亚,我估计也没有讨厌她的权力吧。
“但是你不要得意忘形哦!仆人帮助主人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我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回复,希莉亚有些慌张地把脸转向我补充道。
“我知道了。”
“干嘛露出那种清爽到让人火大的笑容啊?”
希莉亚冲着我有些生气地抱怨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压迫感,反而是觉得好像这样子也不错。
“我也要谢谢你,希莉亚,在我昏迷期间照顾我。”
“哼,你知道就好。还有在叫我名字的时候,要加上大小姐,要记住了哦。”
“遵命,希莉亚大小姐。”
说着我挺直腰板对希莉亚做出一个敬礼的手势。
“由贵,你……”
这时,希莉亚她突然靠近了过来。
好近!
因为她这突然的举动,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的脸不断接近,我的双眼更是因为她身上长毛衣的低胸构造而完全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而当我和她彼此之间的鼻子快要碰撞到一起的时候,我的头被向她的方向按去,下一秒我的额头上传来了肌肤的温度。
闭着双眼的希莉亚将自己的额头和我的额头贴在了一起,这近到让我几乎可以去细数她的睫毛数量的距离,使得我可以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芬芳,不知道为什么这股香味让我感到十分安心。
就这样子持续了十分漫长的几秒钟后。
从刚才的姿势中解脱的希莉亚用自己的右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疑惑地对我问道:
“……明明烧已经退了啊。难道说是烧坏脑子了吗?”
“没有啦。”
真是失礼的说法啊。
“可是平常的由贵的话,一定会连忙否认自己是我的仆人的。刚才却不仅什么都没说,反而是利落地接受了。”
“我也是有我自己的想法的啦。”
我这样说着从床上站了起来,然而在站起来的瞬间突然眼前一暗。
如果不是希莉亚连忙扶住我的话,我恐怕已经向前摔倒了。
“啊咧?”
在视野终于恢复的时候,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地板,明明就跟希莉亚说的一样,我的烧已经退了,直到刚才为止大脑也在十分顺畅的运转着,但就在站起来的瞬间,突然被头晕给缠上了。
“由贵,你没事吧?”
“我这是怎么了?完全使不上力气……”
不止是头晕,就连身体也觉得特别重,感觉上就像是自己的动作都伴随着延迟一样。
就像是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的我蹲了下来,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按在地上,简单的几个动作却已经让我大汗淋漓。
喉咙也仿佛在渴求着什么开始躁动了起来。
“由贵,这恐怕是血族契约的副作用。”
“血族契约?”
我看向了希莉亚的方向,只见她正担心地看着我。
“血族的主仆契约有着为了使下属吸血鬼绝对无法从自己身边逃离而存在的约束。那就是身为仆从的吸血鬼必须要定期摄取主人的血液才能维持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不然的话身体就会逐渐变回原本的死尸。”
“所以……”希莉亚这么说着,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在她做着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我的双眼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紧盯着希莉亚的纤细的手指不放。
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只正在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喂食的狗。
我的大脑在短暂的等待中变得一片空白,眼里只有从希莉亚的手指流出的血液,那鲜红的颜色就像是拥有魔力一般,不断激化着我喉咙深处的渴望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的希莉亚等到血液顺着食指流至手心后,将自己沾满新鲜血液的右手递到了我的眼前。
“舔吧。”
希莉亚的话音刚落,就像是直到刚才为止一直都在等着她的允许一样,我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舔舐起了她的右手。
美味到让人沉醉的鲜血进入顺着口腔流入喉咙的那一刻,我的理性就彻底消失了。
不想错过任何一滴鲜血,我就像是狗一样不断将舌头伸出收回,贪婪的同时又十分细心地为了不让血液从希莉亚的手心掉落卖力地舔舐着。
希莉亚好像也注意到了我在做像狗的事情这点,她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嘴上说着“乖,乖……”。
我的舌头如果直接瞄准手心的话,她还会一边抱怨‘好痒’一边发出开心的笑声。
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这些举动却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反感,反而是让我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等,稍微等一下。由贵……”
满脑子都是对希莉亚的血的渴望的我在舔舐的过程中,向希莉亚不断靠近,面对不断向她渴求的我,希莉亚后退着又坐回床上后,后来又为了避免自己仰倒用左手撑在床上才好不容易避免仰倒在床上。
“太得意忘形了啦。”
虽然有些好转,但依然感到非常饥渴的我也爬上了床。
我满脑子只想着血液,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右腿膝盖处于希莉亚的两腿之间撩起了她身上的长毛衣,使得她那没有被黑色吊带袜遮住的大腿肌肤裸露了出来。
虽然我非常细心地舔舐着希莉亚右手内侧的每一寸肌肤,但即使我有多么的细心,也难免会有血从手指和手指之间的缝隙流出手掌。
而当我察觉到有血低落到希莉亚的大腿裸露的肌肤上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去埋头去舔了起来。
“由贵,你干什……么?住手,那里……”
追寻着血在希莉亚的大腿肌肤上滑落的痕迹,我的舌头也顺着它的轨道,追了上去直至大腿根部。
香甜的气味和希莉亚的体温都紧贴在我的脸上。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等到我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瞄准我下巴的漂亮膝盖攻击打中,并向后仰倒了在地了。
途中甚至还经历了短暂的昏迷。
紧随其后地是希莉亚毫不客气地用脚踩在倒在地上的我的侧脸上的待遇。
“我不是叫你住手了吗?”
她一边用穿着黑丝袜的脚在我的脸上施力,一边满脸通红地对我训斥道。
“对……不起,刚……才……那是不……可……抗力……的。”
总算是恢复正常了的我想要解释,但因为被踩着脸的关系,完全无法好好说话。
…………
……
这就是这个春天在十六岁的我身上发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