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默调整好执剑的姿势,微微俯身,站定,踢开尘沙,比声速还光速地刺入狼群之中,蓝光挥舞着,隐隐约约能看见巨龙腾起,剑气凌寒,划出一道道弧线。
左刺,右劈,回旋,圆弧。
上挑,下斩,闪击,孤月。
让人膛目结舌、眼花缭乱的动作。
他并没有给血狼致命的攻击,只是稍微切开血狼的皮毛用以威吓。
远处,继续传来狼嚎。“嗷呼——”对着天空的嚎叫,没有苍凉,然而却是一丝威严。
尘默闪回到尘寂身边,两人惊异地盯着眼前的情景。血狼纷纷后退,保持着距离,集成两排,整齐恭敬地站着,头压得很低,这是对首领的行礼。
血狼中走出的,是那左眼有伤疤,身上绑着绷带的那只,像似群狼的首领,不是像似,简直就是。
(康复得好真神速。)
生物书上所讲的社群行为,想必就是如此,其他成员必须听从首领的命令。
血狼首领慢慢地走了过来,“嗷”一声命令其他血狼退下。
“怎么回事?”尘寂疑惑问。
“没事,只不过是将军之后再化敌为友了。”象棋的最高境界不是击败对方,而是想办法保持和局出来,对手无法获胜,同样无法输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尘默靠近它,在它头上摸了摸,“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血狼首领像似听懂一样点了点头。
“谢了。”说着,尘默抱起了尘寂,传说中的公主抱。
“哥,你怎么驯服它们的?”尘寂问。
“退烧药再加体力恢复药。”尘默摆出一副得意样。
“呵~~~”尘寂笑了起来,“对了,你的手没事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
“嗯。”尘寂轻轻偎在尘默怀中,“被哥哥这样抱着真的好高兴呢。”
“你这兄控。”尘默吐槽。
“是你妹控啦。”尘寂反驳。
“不,是你兄控。”
“你妹控。”
兄妹俩一直为兄控与妹控吵嚷着,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血狼,血狼们无奈地摆出“兄妹俩感情真好”的表情。
跟随着血狼们的带领,终于到了出口,尘默道谢,血狼们“嗷呼——”一声长嚎送别。其实战斗也只不过如此,化敌为友亦是很简单,这得看双方肯不肯把这盘棋保持和局,血狼这凶残的怪能做到这种境界,为何人类就不能呢?多年来的烽火硝烟,多年来的马革裹尸,山河破裂,家破人亡,到最后迦燊·塞克雷好不容易才建和珂琰国,人们才能安居乐业,可这世界上却还存在勾心斗角,你尔我诈,乾坤太极,黑中必有白,白中必有黑,如果说血狼只是受到帮助而产生愚昧,那么人类那些恶劣的行为便是白痴。
四周都是洁白色,床单、墙壁、桌子……一切犹如被雪覆盖着,轻薄的窗纱随风微微摆动,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高吊着的瓶子龟速地输送药物进尘寂身体里。
“对不起,我害得任务超时了。”尘寂道歉道。
尘默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任务完不完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嘿嘿,哥哥好温柔。”
“温柔你个头啦。”
“嘿嘿,害羞了。”
“哪有!”尘默想起了什么,说:“对了,狼穴的火堆还有那包扎血狼伤口这两个都是人为的,接着那个沙梨把飞燕剑刺入肋骨处了,而其他地方完好无损,我猜想……是沙梨为血狼做的,让后自杀了,至于为什么自杀,应该是把肉分给血狼,于是血狼感激不尽,保留他尸骨完整。”
“想象力还真丰富。”尘寂吐槽。
“你不觉得很可疑吗?”尘默问。
“嗯。”尘寂想了想,“那些葬尘者的名字跟偷剑人的名字男女颠倒,锘煊大叔的手受伤了,他丝毫没注意过护着手,还有,大婶的手臂还露出奇怪的纹身。”
“纹身?”听到这,尘默惊讶。
“就是她第茶时不小心露出了的。”尘寂说,“像个僵尸一样的。”
“等等。”尘默迅速掏出手机,登入手机QQ,找到分组点开,“黑之剑”的头像亮着。
“喂喂,小黑,有急事!”小黑,这是“黑之剑”的昵称,是尘默在网上认识的,属于游戏损友,尘默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只是知道他掌握的情报可是超多,好多次出使任务尘默都找他了解情况。
“怎么了,杀着怪呢。”小黑不耐烦地发送一句过来。
“知道有哪个集团或帮派的纹身是僵尸吗?”
“大哥,你又迷上什么游戏了?要入去找人带你吗?不用那么麻烦,小弟我朋友多,叫人带你。”
“拜托,我说的是现实中的!”尘默不禁浮涌出想要把手机重重扔在地上的感觉。
“噢,原来我搞错了。嗯……让我想想……”
“快!立刻!马上!”
“JS。”
接下来尘默还问了武器店老板的身份,得知JS集团要想夺取飞燕剑,不过武器店老板抱着飞燕剑跑到血狼谷,他们没辙,只能发布任务找个替死鬼去拿回来。
“那下一步就进入虎穴,剥虎皮。”尘默站起来,“不过,现在你得好好养伤,先填饱肚子吧。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尘寂听话地点了点头,尘默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躲到一个拐角处,倚在墙边,左手握着右手,快要抓破皮肤了,他脸部扭曲,满头汗珠,十分痛苦。
(拜托,尘默你给我撑住啊。)
“先生,你怎么了?”路过的一位护士关心地问。
尘默痛苦地摇了摇头,跌撞地走开了,没有理会护士。手背黑色的灵印时隐时现,灼热发痛。他快步走出医院,搁倒在路边供行人休息的椅子上,使劲地在椅子上锤了几下,可是没用,手依然灼痛着。他倒在这儿休息了几分钟,随后走向一家卖粥粉面的店铺买下一碗白粥跟几个肉包子,还顺便卖了一包奶糖,是尘寂最喜欢的大白兔牌的,调整了一下,走进医院。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了,所以只能扶着墙走。
“先生,你的脸色好差,要不要检查一下?”如果没猜错,是刚才那位护士,尘默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迎面而来一个酒红发色的女孩,往他身上一撞,“啊,对不起。”虚弱的尘默被撞腿了几步,虽然他是被撞的,但还是道歉了。
“……”女孩的脸上毫无表情,像石雕一样冰冷无情。
女孩冷冷地走掉,尘默也没多少理会,再次调整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病房。
“猜,我给你买了什么?”尘默吊起尘寂的好奇心。
“该不会是……”尘寂没说去,但尘默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把奶糖凑到她面前。
“呀,太棒了!”尘寂喜出望外地冒出星星眼。
尘默把粥和肉包子放在桌子上,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哥,你的手没事吧。”尘寂问。
“没事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左手提东西?”尘寂继续逼问。
“锻炼右脑呗。”尘默不打草稿地编出谎言。
“真不诚实呢。”
“不你个头啦。”对于尘寂投来的可疑目光,尘默用奶糖含糊地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