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某羊姓同学冒着被逮捕拘禁的风险,在大街上肆意飞奔的时候,一场属于天启者的战争也慢慢逼近了。
CBD外某条小巷子里,老人扶着腰直起身子,慢吞吞地在店铺里踱了一圈,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把值钱的玩意儿统统塞进一个登山包里。
两张纸叠椅,一桶廉价茶叶,颇有年代感的搪瓷杯,还有一个塑料饭盒,一大把散钞。
这就是这个代号为“天眼”的天启者所有的家当。
他有些苦恼地挠着锃光瓦亮的额头,电视机是带不了了,虽然是二手的,不值几个小钱,属于那种小偷摸进来都不稀罕带走的上个纪元的产物。
可他还是舍不得,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他心底早就把这里,还有5区某座长年飞雪的山脉视作唯二的家。
“算啦算啦,总是要走的。”老人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欠别人的人情不还,心里总不踏实。”
他背起样式滑稽的登山包,手里拄着老式拐杖,大步地走出店门。
他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可天空暗云的红色愈发明显,鲜艳欲滴。只留下“盲人推拿”四个大字,在疾风里摇摇晃晃,下一秒就要坠落于地。
......
与此同时,一位样貌猥琐的中年男人,有点吃力地撑着伞,跌跌撞撞地在商务区里走着。要不是尊祭日,还以为他只是个因为下雨要迟到的上班族......如果忽略满地的子弹壳的话。
半个小时前,他和一个满编警备队相遇,对方一言不合就开火。
他痛骂自己脸黑的同时,只能撑开“长夜伞”,挡下足足一个加强连的子弹。
至于为何脚步蹒跚,倒不是受了什么伤,还是因为该死的尊祭日,让他体内的“器”产生紊乱和共鸣。
中年男子苦笑着坐在地上,把手伸进衣服的内袋里不知道摸索什么:“都说姜飞熊的卦有毒,找他算一卦会倒霉大半年。我还偏不信,这回好了,差点阴沟里翻船。”
他摸索了许久,终于摸出一副灰扑扑的墨镜,戴在了鼻子上。
“有这幅‘千里眼’,起码让我少走点弯路。”
“霸王啊霸王,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黑衣男撑起大伞,漆黑的“气“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像是夜晚绽放的昙花,仅一霎那便失去了踪影。
只留下一支明明满编却全体昏迷的警备队。
......
不到一公里外的街头,司空月跳下了属于路小伊的超跑。
明明尊祭日是禁止车辆上街的,也不知道这个霸气姑娘哪来的手段,能把这辆张扬的车开上街,还不被发现。
她仰望这栋对外号称是“枪械博物馆”的建筑,心底开始佩服起制定计划的人。
“真有你的,不愧是有着‘大周诸葛‘之称的柳桢。”司空月接通了蓝牙耳机,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司空大人谬赞了。”耳机那头传来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声音。
就在司空月身后,被羊戟老爹亲自签收的一车“藏品”,安安静静地停靠在博物馆大门口。
一个戴着鸭舌帽,耳朵里塞着潮流单品耳机的嘻哈男从驾驶位置上跳了下来,身体还跟着音乐有节奏的律动,嘴里念念有词。
司空月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上去:“在我面前装什么个性?这样我就会喜欢你?”
鸭舌帽男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和这一身hippop风格十足的衣服确实不搭。
他讪讪地说:“我和小伊打听过了,你初恋情人就是个rapper,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司空月本就雌雄莫辨的脸孔上恼怒更甚,平添了几分女孩没有的威严:“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冷笑着活动着拳头,“看来是得长点教训了。”
嘻哈男抱头鼠窜,司空月犹如猛虎下山,一追一跑围着货车兜起圈子。
“司空大人?”耳机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但也充满激动,“您看天空和八棘尊。”
司空月瞪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嘻哈男,缓缓抬头,良久没有说话。
本来猩红的的天空此时聚满了流云,唯一能看出赤红的地方,就是流云的中心,赤红的天空,裹挟着漆黑的云。
就像是神明睁开了眼睛
那片绯红的正下方,八棘尊不复黝黑,反而在外壳上镀上一层金属迷离的质感,叫人看不真切。
就在此时,八棘尊八根刺向天空的巨大棘刺,缓缓旋转起来,连带着穹顶的流云也被搅动。
最后八根棘旋转到了同一个方向。
先是静止,然后剧烈的震颤。
八合一,八根巨棘同时伸向天空,像是绽放的野菊花,那片赤红从流云间降落,直指花蕊!
赤红色的流光里,隐隐约约能看到黑影。
那就是......昆仑神明吗?
司空月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她狠狠地踢了一脚嘻哈男:“‘板机’,别装死了,就出老大可就全看你了。”
被称作板机的男孩擦了擦刚刚被殴打流出来的鼻血,眼神迷离地说:“我立大功之后能请你出来看电影吗?”
司空月咬牙切齿:“你再啰嗦我把你的骨灰拍成电影!”
板机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其实提到“老大”两个字后,他就不断地在活动四肢。
“准备好了吗?”司空月低声问道。
板机深吸一口气,一根一根红色的线条从他身上浮现,炽热,滚烫,像是烙铁留下的伤痕。
一根根的吃的线条在他身上织成大网,网的核心就在他的右掌掌心。
他缓缓冲着天边的那只妖邪的赤眼张开右手,随着这个动作的完成,司空月听到了一声枪响。
就像有人扣动了扳机。
赤红光芒大盛,男孩的身影在光焰中模糊了。
片刻后他再度出现,手里已经提着一把身长超过五米的重炮,昂扬着炮口,正对着八棘尊。
重炮身型极度夸张,毫无美感可言,可是炮身却布满了赤红色的线条,隐约的火焰在炮口处聚集,蔓延而出的红线贯穿炮身,爬到了扳机的身上。
板机双目赤红,浮现出和炮口一样的华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