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丧乱波尔卡
罗森莎今天的确是有点奇怪。
如果是平常的她，是不可能同意一起买衣服这种事的。
跟在罗森莎的后面，我实在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和与卡索尔在一起不同，不用担心被对方算计，但是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杀死，所以也不敢太放松。
当然，更没有闲心去欣赏路人略带嫉妒的眼光。
到了服装店，受到了老板的热情招待。
“是这位小姐吧，看看，看看，衣服都皱成什么样子了！”油头粉面的老板说着就把手伸向了罗森莎的衣服下部，打算给罗森莎展示一下。
接着我还没说什么，罗森莎就行动了。罗森莎嘴唇动了动，似乎靠唇语说了句什么。之间金光一闪，下一秒，银色巨剑便指向了老板的咽喉。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顺利，老板吓得根本不敢要高价。尽管如此，如果不给老板本钱的话，就跟抢劫没什么两样了。虽然商人做的许多交易都约等于抢劫，但是单纯的靠力量去征服对手，都为上等商人所不齿。 即使是近乎于本钱的价格，刷卡时我也清晰的看到了那个一开头的六位数字。
十二万四千元。差不多为这个任务报酬的三分之一。望着大包小包提着二十件贵重衣物，一脸自然的罗森莎，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砍价，开始了。
“总价降为八万。”
“不可能的先生，这个价格连本钱都不够的。”
“哎？恰好我不认为呢。身为商人，把本钱给你是没问题的。这些衣服的本钱不可能高于八万六千元，没错吧。”
“话是这么说，我毕竟是生意人，店是租的，要付租金。而且您说的八万元低于八万六千元啊。”
“胡说。若这店是租的，你怎么敢把更衣室的侧面墙壁凿一个洞来偷窥女同志换衣服一一”
然而我还没乘胜追击，忽见金光一闪，罗森莎的大剑再次指向了老板的脖颈。
“啊啊啊我道歉，是我的不是。八万是吧，没问题，好说好说。那个孔马上就封死，饶命啊。”老板吓得举着双手，笨拙的解释着。
罗森莎收回了剑。
“九万元吧，我刷卡付账。”我淡淡的说。
老板眨眨眼，好像不相信我说的一般。学徒咳嗽一声，老板才反应过来，急忙准备好机器让我把账付了，生怕我反悔一般。
不管怎么说，和罗森莎的关系有了很大进步。自尊心超乎常人的罗森莎不像卡索尔那样的商人。对于商人来说在其他条件合理时，别人免费的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而对于罗森莎来说，要么是可怜对方，要么是关系有所改善你，否则她是不会收别人东西的。罗森莎既然知道我是沾满鲜血的赎罪者，多半是不会可怜我的。那么只可能是好感度上升了。退一步说就算罗森莎是因为可怜我而收下这些衣服的，也比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好的多。
提东西的活理所应当的交给我来干。顺便一说我是如何发现老板试衣间侧面有小孔的：罗森莎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老板的学徒偷偷摸摸的溜到试衣间旁边，有偷窥的企图。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老板和学徒都看着我，我若无其事地抹了抹脖子，老板立刻面如土色，拉着学徒溜了。于是我守在试衣间门口，研究那个小孔，正思考着如何能使这件事被充分利用以提升好感度。结果罗森莎一出门看见我呆在女式试衣间的门口，鬼鬼祟祟的盯着一个小孔，二话不说剑就劈了过来。
幸亏我见过一次罗森莎使用能力，金色一闪就撤离了原地，要不就真死了。
后来解释了半天罗森莎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令我差异的是刚出衣店，就看到了汹涌的人群。
“搞什么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概短时间内回不去了。正在疑惑的时候哦，罗森莎开口了。
“和预计时间差了十六分钟零三十四秒啊。”罗森莎的声音听起来略带悲伤，“还安详的独自在家死去呢。”
“死？发生了什么？”虽然明知可能性只有一种，我还是佯装不知以套取情报。
罗森莎凝视着逃命的人群，缓缓的说：“一小时以前吾的研究表明，下一次的丧尸之乱会爆发，在这里。”
和我想的一样，最坏的可能性。同时也是我等待许久的事件。只要能利用好也能实现预计的结局。
金色的长发，在风中浮动着。罗森莎不知何时又披上了白色的研究服，银色的巨剑放在一边。金色的长发和眼眸，配上白色的研究服和银色巨剑，高傲的美丽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
“为什么不逃走呢？”深深地吸气，我询问道。
“来不及了。丧尸之乱的每次爆发都会波及到爆发城市周边地带。即使是坐飞机也来不及的。而且还会引起恐慌。丧尸之乱目前没有有效的遏制方法。大面积的丧尸只能靠ability user去消灭。但是如你所见，吾的能力不属于攻击形，因为与future leader的领导者签订了条约，在吾主动回到组织前，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能派能力者到吾辈附近。赎罪者死掉也并不值得惋惜，所以不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神的使徒也会死么？”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感伤，低头询问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空荡荡的大街上，卷起一阵混浊的风。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排黑影。
“不想做糊涂鬼吗……”罗森莎低语着，忽然抬起头来对我说，“到店里来吧，吾要抓紧时间把衣服换了。面对现实吧，上一秒汝还在为表面的成功沾沾自喜，现在就要迎接自己的死亡了。和汝这等肮脏低贱的人死在一起是吾辈的耻辱。至于汝，引以为豪吧。”
“你的剑，连庶民都保护不了吗？”罗森莎的背后，想响起了我低沉的声音。
“不用你管。我同所有人一同死去，是对肮脏的你们赐予的最高荣誉了。”罗森莎的声音稍微高了一些。
“什么是高贵？拥有力量便是高贵吗？”明知时间不多了，我还是问到道。
“汝是不会明白。”罗森莎难得的大声说，“汝等杂碎永远也不会明白。力量就是高贵。相反的，碌碌无为的平民和沾满罪恶的赎罪者，在所有神的使徒眼中就是低贱的存在。”
“那又如何呢！”我大声嘶吼着，感情清晰地流露，泪水渗了下来。在右眼，只有一滴泪珠。“的确，我们赎罪者手上粘满了鲜血，背上背负着罪恶。然而我们从未逃避，明知道身上的罪孽会越积越多，我们也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没有了我们的记忆，我们也有自己必须要保护的东西。那么你呢，回答我罗森莎一一随意放弃，对你所谓低贱的存在不管不问见死不救，这就是你所谓的高贵吗？！”
“吾辈才不愿意被肮脏的赎罪者说教啊！”银色的巨剑，刺向了我的脖间。
这一次，我既没有逃避。
因为我不想在失去了。
是的，无论是丝诺尔还是多漠，都是与我无关的存在。
但是他们死了，我也会心痛。
所以我不想再这样了。我必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同伴才是最大的利益。
我挡下了罗森莎的剑，和我想的一样，罗森莎的力气和普通少女无异。
用右手承受下来了罗森莎的剑刃，殷红的鲜血瞬间顺着右臂躺了下来。
强忍着疼痛，我继续说：
“我认识过一个宿主，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兄长而不得不杀人。比起其它的寄宿宿主，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所以一直承受着痛苦。即使这样她也想用力量保护她同为宿主，一直蒙在鼓里的兄长。她们兄妹直接或间接都被我杀了。我没能保护好他们。从那时起我明白了，空有力量既不是高贵，也保护不了任何人。所以，放下剑吧。你的安全由我来保护一一作为代价，你也要保护我啊。在活下来之后。”
罗森莎抬起头，目光柔和一些。
“把你的痛苦和压力，分给我一些承担吧。”我最后说。
罗森莎轻轻点点头。
“那么，”我看着衣店门口黑压压的丧尸，低声说，“要对future leader的人保密啊。这也是你对我的保护。我相信你啊，罗森莎。”
大概是出于紧张吧，罗森莎红着脸点点头。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闭上眼，轻轻的呼唤一一
“菲茨杰拉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