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围漆黑一片，我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我。
我转过身，发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离我不远处。
“说你呢。”他一动不动，面朝着我。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我尝试着向他靠近。
“你还在捣鼓你那点破烂玩意儿？”他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在厉声地责问着我。
“不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走向他伸出一只手。
“你还在等什么？”他说话的口气就像和我有仇，“现在你全部都知道了！你到底还在害怕着什么？！”
“你冷静点，我现在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你必须放弃，你没有别的选择！”他根本不管我的话，“不然你将不得不失去所有。”
“好吧，让我们理理···”我捂住眼睛。
“要没时间了！”他幽幽地说出这句恐怖的话，“快点行动，现在去还来得及。”
“让我再想想···”
“你想得还不够多吗？！”他突然以近乎咆哮的语气说，“所有的事情已经简洁明了，你还在找什么借口？！”
“这不是借口，我只是···”
“不要再逃避了，现实不允许你逃避！没时间了！快去啊！去啊！”他嘶吼得恨不得冲上来打我。
看着这危险的疯子，我决定还是先不动为妙。
过了一会儿。
“来不及了。”他平静了下来，冷冷地说，“你不再有机会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最终还是没有做出选择。”他的口气如同刽子手的屠刀一样煞人。
我还是一句话没说，从上到下打量着他。
“懦夫。”他猛地朝我冲上来，举起一只手···
···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把我从睡梦中打醒，我猛然睁开几乎像是被胶水黏在一起的双眼，莉缇娅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
“莉缇娅？”我连忙朝四周看了看，这是我的房间没错。不是我梦游爬到了莉缇娅的床上亦或是莉缇娅又醉了之后把我拉到了她的床上。
“醒了？”她正站在床边，弯下腰，一只手扶着床，凑到我面前，见我醒我过来之后，觉得这样似乎和我太近了，立刻后退了几步，“咳咳···既然醒了，就赶紧起床吧。”
“这就是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吗？”我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我昨天又是穿着外衣睡觉的。我看向被窗帘挡住的窗户，微弱的阳光疲惫地穿过厚厚的窗帘，飘散在卧室里。
“要是你就这样一直想睡到晚上的话也没人拦你，到时候你就自己去格利克里学院吧。”莉缇娅转身走到桌子边上，递给我一本大活页本，“喏，签了它。”
“这是什么？”我从莉缇娅手中接过来。
“嘛，就是，那个···”听到这个问题，莉缇娅嗫嚅了一下，“鉴于之前父亲不承认你作为我从者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把从者条约赶紧签了。防止万一之后又会出现一些类似的状况···”
“是吗？”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他们承不承认关我什么事，作为从者一方的我拿不到多少好处——呃，受到莉缇娅保护算不算？但说到底这些文字游戏只能和讲道理的人玩玩，碰上个耍赖的条约可就是张废纸。
“总之，你、你就快点签了啦···”莉缇娅似乎在紧张些什么，就像是一个学生有作业没做时，被叫到老师面前当场检查作业一样。
“等一下，我来看看···”作为一个法律意识极强的21世纪新青年和晚期阅读癖患者，我才不会草率地交出自己的名字。
果然，让我发现了几个奇奇怪怪的条例。
“诶？莉缇娅，这五十六条——在履行从者义务期间，从者不允许和其她的女性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是为了防止你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利用，怕你见色起意出卖我。”莉缇娅装模作样地用手擦擦干净的桌子。
“那，这个呢？”我又翻到一个条例，“第一百一十七条——无论什么时候，在未得到许可之前，从者不允许看除主人外的别的女性。”
“这，这个。”正在倒茶的莉缇娅把茶水洒在了桌上，“这只是为了避免你整天充满欲望的龌龊内心因为过于注视别的女生而疏忽了对我的防卫工作。才不是···你的眼睛只能注视我···这个意思···”
我保护你？你保护我才对吧？打不过你这么一个野蛮的大小姐可是我作为雄性的耻辱啊。
“第二百二十七条——从者不允许和除主人外的别的女性有任何来往。当遇到有女性主动寻求交往时，应当及时拒绝，否则格杀勿论。”我“啪”地一下合起合同，“你疯了吧！不让我和女孩子交往，难道你是想让我去和男孩子交往吗？”
“这这这···”语塞的莉缇娅擦着洒在桌子上的茶水，“这是···这是因为怕你和别的女生交往而疏忽了履行从者义务···疏忽工作很可怕不是吗？再说了···又不是说所有女生···你在干什么？”
“把这些东西划掉。”我拿起放在桌子上墨水瓶中的一支羽毛笔，“这都是什么霸王条款···”
尽管莉缇娅极力阻拦，说什么这些都是有悠久的历史传统的，但我还是顶住被她砍的风险划去了这些不讲理的条例——尤其是227条！比那个227号还要恐怖。
在觉得没有别的问题了之后，我最终在最后一页的一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话说，”我把从者条约交还给莉缇娅，“你们签这种条约，不需要宣誓什么的吗？比如——吾王剑之所指——什么的？”
听到这个，莉缇娅脸上洁白剔透的肌肤抹上了一抹红霞，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有是有的，但也就是走个过场，现在基本都省略了···你真的要宣誓吗？”
“走个过场也好嘛。”我嘴上这么说，其实真正的理由是我的中二病还没有完全痊愈。我其实是在期待着有什么帅气的誓词。
“你确定吗？”莉缇娅偷偷地看我两眼。
“不行吗？”
“好吧。”莉缇娅深吸一口气，“和我念。”
“嗯。”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
“上···算了，我不念了。”感觉事情不对，我立刻改口。
“不念了？”莉缇娅的脸上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念了。”我感觉到有大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