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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碗里的兰花 更新时间:2020/2/7 18:59:41 字数:17072

第一百零四章每月几日被撕出一道露出大腿,缝的裙子被风灌入,从撕裂的地方,两侧分裂的裙衬开始随风愈发飘扬——就如同它的主人。

“这种戏嘛,我最喜欢看了。可惜怒肝不在,不然他一定会很喜欢,不过他现在在仙界呆的都乐不思蜀了。也是那么多美味的情感,可惜我没本事混上去。不然啊……啧啧,可惜了……”

喜心的声音变远,直至她的声音完全听不见,雪王子也仍在原地没动。

“寄奴,接下来就是将令书雨带回京城对吗?”雪王子侧头询问,除了树叶的沙沙响以外,还有衣角摩擦的声音传来。

“是……”来人垂着脑袋,他低沉的声音,居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谁。

“我要改变一切,成为翻手覆云雨的人,你答应我的,你能让我成为那样的人,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我……”雪王子突然有些慌了,他十分不安的又问了几次。

寄奴抬头,是一个样貌极其秀气的男人,他不笑,只是重复安抚般说着:“我居然能将你救出,自然有能力让你成为那样的人,我的王,我是忠心于你的。你便是我心中的皇帝,当今太子算什么,只有您才最应该君临天下。您才是王,王。真正的真龙天子。”

“那就好……”雪王子松了一口气,向着令书雨被抓走和喜心离开的方向慢慢走去。

“夫人——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令书雨这时才回过神来。

“爹?娘?”她有些迟疑自己的记忆好像断片了。

“别叫我爹!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养出你这样的孽障!夫人啊——夫人,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掌门一手搂着他的夫人,一手执长剑。明明怒吼着,掌门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令书雨,他满心只有那个自己疼到心尖尖上的人。

掌门夫人气若游丝,她满身是血被掌门抱在怀里。“夫君.....”苍白的手无力地抚上掌门的脸,那带着血迹的手将掌门的脸上也抹上了一道道指缝留下的条状血痕。

“夫君……”

“夫人你别说话,你省口力气,我……我这就找人找药找……”

“夫君……”掌门夫人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当然明白,我与夫君相爱相守多年。这与夫君长相厮守的日子已比凡人长多了许多,与郎君度过的这些时光,妾身好开心……”

“夫人……”掌门红着眼,眼泪没忍住就往外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夫人的手指卸力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依托承重,就一下子,就突然重重落到泥里去了。

掌门失魂落魄的念着掌门夫人的名字……仿佛死去的是他整个人的灵魂。

“娘——”

“恭喜少主卧薪尝胆得到了这常青派的镇派神兽的内丹。”

第一百零五章恭喜贺喜“恭喜少主,贺喜少主。”面前的“敌人”对令书雨毕恭毕敬,令书雨没有什么震惊之类的感受——自掌门夫人死后,她脑袋沉沉并且嗡嗡作响,对一切外界的反应都迟钝起来了。

她盯着那血肉模糊的球状物体良久,才反应过来那是——那个追在自己叫自己“媳妇”的臭美龙的……内丹……

“呕……”胃里翻腾起来,她难受的要命,弯腰,环抱腹部就干呕起来。

“夫……夫人……”望着怀中已了无生气的夫人,掌门神情恍惚,嘴巴张一张,却一张一合地没说出什么。

“呕”

正看热闹的恐肾听到动静侧头看了一眼就咧嘴似是恭敬道。

“哎呀呀,少主,是小的让这该死的东西吓着少主了。少主本该锦衣玉食,结果吃了这么多苦,一下子激动得如此厉害。”恐肾一手举着血淋淋的内丹,一手捂着嘴笑看掌门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还不忘嘴上圆着令书雨的反应——好像真和他一伙的一样。

恐肾他自在得很,“怒”。怒肝再喜欢不过了,多生气啊……

越生气,恐肾就笑得越开心——生气的感情枯竭了……

就只有面对绝对碾压自己的实力的恐惧了。

“可以吃好饱了……”恐肾轻轻一句自语,自然挡不住掌门的怒吼。

“令——书雨——我要杀了你这个白眼狼——”他目眦尽裂①仰天长啸起来。

令书雨还在原地头发昏地干呕,刚一抬头就见浑身沐血的掌门提剑挥来,她哪能有什么反应。

自己的目标任务眼见要血溅当场了,而恐肾他只看着面前这一幕戏剧化的场景,笑而不动。唔……恭迎少主……这话说顺口了,以后给饕餮说说,也让他那颗成天只知道吃的心为凡间的称呼开心一下。

“嗡”是刀与刀相撞的嗡鸣声

鼎沸的人声,街头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这里是京城,连深巷也能听到的“繁华”的声音。

令书雨支着下巴盘腿坐在窗下榻上看一本书,自娘死去已经有四月久了,当初要不是雪哥哥赶来救了自己,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爹爹失去了娘后根本不听自己解释,无奈之下,雪哥哥只好带自己回京。

将自己安置好的雪哥哥还给了自己这个秘籍,自己只要好好修炼就一定会变强,到时候像雪哥哥说的一样手刃仇人后再带着仇人的头颅去常青派给爹爹解释。

挑灯夜战,只为能够手刃仇人。

夜深了,风起了,趴在榻上睡着的令书雨好似因为寒风吹浸她单薄的衣裳而蹙眉。

一件镶梅绣雪长袄轻轻披在她身上,一只如玉纤长的手抽走了她手中的书伴随着轻声却轻蔑的话,“想让令书雨努力修行为你做嫁衣?也配?”

一本金色封面的书摇身一变,变成了令书雨方才所看的书的样子。两本书一模一样,就像两个双胞胎,金色封面的书摇摇脑袋,它伪装的正主就烈火焚烧化为灰烬了。

①目眦尽裂:形容愤怒到了极点。

第一百零六章挺肚扭腰“去吧,照顾好她,像以前一样。”

金色封面的书挺挺肚皮、扭扭腰,一蹦一跳地钻入令书雨手下——刚才令书雨看的书放的位置。

“小娘子慢走咧。”

“嗯嗯。”

喜心摸摸有些撑了的肚子,手上还提了七八个四层装的食盒。

“噗嗤”一听笑声,喜心一脚就踹了上去。

“恐肾,你还不快过来帮忙!小心我在饕餮大人那告你黒状。”

恐肾也不恼,笑嘻嘻地接过喜心一点都不客气的五个食盒,“大人这会儿可没空管我们这些芝麻小事。”

“哈?”喜心摸不到头脑。

恐肾靠近喜心低声道:“怒肝有蚩尤大人的消息了,饕餮大人正要招我等回去商议此事。”

“哦?哦!”喜心眼睛一亮,“没想到怒肝那家伙除了混到妖界和天界吃的情感质优量足以外,还有这作用?喜蕊平时看着除了‘断阳’其他的都不在意,但若是关于蚩尤大人的她一定开心极了!”

“哎哎!你慢点!”恐肾食盒有些抓不牢,哪能像喜心一般疯跑——回去没带好吃的,饕餮大人下次就不准自己出来了。

“恐肾你快点!”少女般的笑颜让恐肾心脏加速一跳——可惜喜心对男人……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太感兴趣了,不然都是熟人娶回家也不错。恐肾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青——对男人太感兴趣了……

“唔”“咚”是重物而且是人体砸到墙的声音和人发出的痛苦的闷哼……

“大……大哥……”背好疼,胸口又闷又疼不会又打出淤血了吧?自己在没遇见寄奴以前没有上好的上药,对于太子,自己是能避则避——避不了的话,即使太子不动手,这宫中多得是想要讨好未来九五之尊的人。

自然太医院的人也不会为了自己这种阿猫阿狗得罪太子皇后这些大人物,自己弄了一身伤只能独自在角落里舔伤口。

“别叫我大哥,我是当今太子,娘是当今皇后,爹是当今圣上。和你这么个血统不纯的庶出平民自然不同。”太子不是目中无人的高傲,所有大臣皇族百姓见到都称赞太子的好,而他的高傲冷漠只是针对自己这种母族低微血统不纯的皇子。

“是……”咽下涌上来想要喷出的鲜血,那一股铁锈味让他眼睛一亮——令书雨,令书雨,令书雨……

有她在自己就有希望……

“雪哥哥!这书上说的我都学会并且用上了!修为也见涨!我们快走,快让我去给娘报仇。”

“好啊……”锅备好了,水烧开了,羔羊可宰了……

“哐当”

“雪……哥哥?”令书雨在一个像炼丹炉的大铜器里,她看着炉顶的盖子放了上去——头顶的光一点点消失,浑身无力的她不太明白。

“你……”雪王子阴恻恻地笑,“傻不傻?你爹死了,我在你走后杀的。他们这些人喝了我的药水,早无反抗之力,我杀的啊……那是一个痛快……你看看你,啧啧……”

第一百零七章万人共朝雪王子顿了顿——等炼丹炉里面的人消化点这些事话,他又道:“你爹娘都是我害死的,你娘?要不是你,不会死。本来谁都不会死……现在,谁都因为你死了。”

雪王子在外面也看不到令书雨的眼神,但可以听到砸墙的声音。他笑了声,“呵,就算你恨我也没用。当初,可是你‘哥哥,哥哥’叫个不停,让我这只狼入室的。”

“你都不知道他们当时的眼神是多么的绝望,让我心里是多么的开心。所以说啊,他们有多绝望就有多恨你。怎么样?没冤枉错你吧?”雪王子敲敲炼丹炉,听到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笑了。

“你说你是多傻啊……”没有说完的话被怒吼打断。

再厚的铜墙铁壁也无法抑制住的嘶吼——“雪封——”

一步一步……

珠玉触鸣,垂帘黄衣,万人共朝。

“王,小心脚下。”

“无碍。”

“啪”一公鸭嗓的太监一甩手中长白拂尘喊道:“上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朕刚登基,朝中许多事务还要劳烦诸位,诸位都是父皇在世时的朝中老人见多识广、颇有经验。”雪封帝面上含笑对众人态度也很好,不禁让对先皇突然驾崩、太子突然消失、身份低微的皇子登基而感到惶恐、不安的许多臣子松了一口气。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公鸭嗓的大太监在雪封帝的示意下一扬手中长白拂尘喊道。

彼岸花开,奈何桥畔,百年鬼印,佛僧夺人。

“哈…哈…”她披头散发看不清容颜,一身血迹,白裳早成灰衣,她蹲在地上好似在海中溺水才回到岸上般——拼命喘气。

“姑娘,汤。”孟婆一族的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姑娘此时在值班。

她一抬头,那双带满煞气的猩眼翻滚着按捺不住的波涛汹涌,那眼让未经世事的孟婆一族的小姑娘吓得叫了一声。

①未经世事:没有经历过什么世面上的事情。

“啊!”

“啪”

瞧瞧,人家小姑娘吓得孟婆汤都洒了。

“你去哪?灵魂乱跑会被直接抓回来丢到奈何桥下的!”

她无视了孟婆一族小辈说的话,手一翻凭空变出了半幅面具,戴上后她一人直接在冥府里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恢复记忆的自己居然会依旧怨气缠身、心头郁郁不得解,是那个凡人想要将自己的灵魂一同炼丹供他服用的原因吗?

以前因为一些事她在冥府呆了许久的,认识她的人自然不敢拦她——万一冥后给冥王告状怎么办?

没人拦,她晃来晃去就到了勾魂使者——牛头马面那里。

“你是?”牛头马面很吃惊。

唯她语调平淡道:“人多不便,跟我来。”

黄泉路,九幽处,轮回台。

牛头马面被召唤来,看着眼前面容清冷,风华绝代的女子不解道:“姑娘怎么又来了?可是要找冥后?”

她摇头,手向前摊开。

“可识得这个?”

“这?”

第一百零八章破庙屋漏她手上出现了一块巴掌大幽绿的令牌——上面有一只巨大的鬼头,那鬼伸出的舌头上就写了一个绯红色的大字“鬼”。

这令牌一出现,牛头马面立刻跪在地上。“大人有何吩咐?鬼王令出,不敢不从!”

灵犀满意地笑道:“很好,送我去轮回。不许告诉任何人。若有人怀疑问起我踪迹的话,就说我是去西边帮冥后寻找魔王蚩尤的踪迹。因为近日听人说西方异动,怕是蚩尤陨落前真正的居住的府邸要出来了。”

“是。”牛头马面都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牛头你去外面守着。”

鬼王令在牛头一个“不”字都不敢说,“是”。

“大人。”马面不解为何灵犀会留下自己。

“马冕。”

“是。”马冕一惊,灵犀这是?

“你跟在琼草身边是为了什么?报仇的话,跟着她可起不了多大作用。”

见马冕不语,灵犀道:“想不想成为独一无二的掌权者为你全家报仇。”未等马冕会打,灵犀就跳入了轮回池。

马冕刚抬头动嘴欲说什么时,他看到的除了灵犀如残翅蝴蝶半般飞落外——还有她的脸,被遮住的半张脸。

那面具突然掉落,竟——露出了里面暗黑色的花纹。

“这……这是……”

荒郊野岭,破庙屋漏,阴风肆入。

“嘶”牙齿不停打颤碰撞,浑身像在冰窖里一眼,那寒冷就像浸在骨头里一样。

“没有在炼丹炉里?我这是……活,活下来了?”那面色蜡黄、衣不遮体的男子环顾四周后又看看自己的双手,“这?不是?我的手?”

话说那时灵犀厌气极重地跳了轮回池,可她作为令书雨时的身体连同那雪封激出的怨气已被炼化成丹供雪封服用——达到他想拥有与仙人比拟的力量还有毒死皇帝不会被人发现无声无息的毒素的这些目的。

她没有身体去哪报复?那,只能借尸还魂,俗称“诈尸”。正当她寻到一具合适的尸体时,一双异瞳和灵犀对上。

“嗯?”

“呵。”那双异瞳的主人他轻笑一声,便将她的记忆封印得只剩下常青派令书雨的记忆了。

令书雨不明白自己怎么活下来的,但这不影响她要向雪封报仇的决心。

“哐当”又饥又渴的令书雨拿水时才发现,这个身体的腿是瘸的……而且……打翻的葫芦流出的水不多,却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脸”。

“男……男人?”

破庙的门窗又被寒风吹得咿呀响,“哐哐”的小块东西落地声响个不停。若有人来,定会吓一跳——那些声音的发出者是黄金,一块块黄金在那个面色蜡黄、衣不遮体的男子摊开的手上不住像泉涌一样外冒。

“雪封……”

金銮大殿威严又寂静,里面站着一人,坐着的也只有一人。

“寄奴,你说朕当这个皇帝能做些什么?”雪封帝的旒冕前后坠着玉珠相碰,发出去清悦的脆声。

寄奴垂着脸看不清长相,只觉得他的轮廓十分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一百零九章尽在王手“陛下不想当这个皇帝?”

“怎么会?这是朕求之不得的事,皇权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想要。”雪封帝伸手一拉旒冕前面的一串玉珠。

“那寄奴懂了,陛下不懂的只不过是这皇权握在手上的用处罢了。关于此事,寄奴可以为陛下分担一二。陛下请看这水。”

“水?”雪封帝不解地看到寄奴将一壶的水倒在地面上。

“皇上,想要这水做什么?”寄奴扔了壶问雪封帝。

“做什么?”雪封帝不太明白。

寄奴难得的笑了一下,“皇上试一下,就命令它。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那……就回到壶里吧?”雪封帝十分迟疑,觉得这一件事,这水就做不到。

寄奴又一笑,“那奴才就请陛下看好了。”

皇权是什么?

皇权乃逆水回流,天地乾坤尽在王手。

在地上倾洒着的水迹,一个个变成水滴浮在空中,径向那个空的壶中落去。

“这……”雪封帝愣了许久没有说话。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寄奴也安静的候在一旁等待着。

“哈,哈哈哈!朕懂了!寄奴,说的好!”雪封帝的玉珠疯狂相撞,他癫狂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

寄奴依然低头,不言语。

“寄奴!”

“奴才在——”

“朕问你,若有一个人欺负朕,朕现在……当如何?”

“以牙还牙,不但如此,而且百倍奉还。”寄奴眼中闪过暗芒,他知道雪封帝没有言语是因为还没有到他心里的那个点。

“若为男子,那天下之事,莫比使他雌伏于雄性身下低声为生计迎合呻吟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雪封帝对寄奴挥挥手,“你先退下吧。”

“是。”寄奴乖乖的下去了,他知道雪封帝从小的处境就让他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本以为雪封帝会稍有动摇,但现在看来……

也罢,权力的膨胀不是一时,沉溺如入沼泽。

迟早……

不出所料,早朝的时候雪封帝将宰相留了下来,并且挥退了寄奴。

“宰相,朕有一事想问,就是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陛下但说无妨。”

“朕身为一国国君,有一国辱我国,如今强大当如果是好?”

“皇上乃真龙天子,我国乃天朝上国。自然是攻其城,略其国,占其地。战争期间,平民百姓自然不必顾及。一旦国破家亡,就要由我国安抚这些平民,让他们感觉到上国恩厚——这样才不会因此生出叛乱。然后将整个皇亲贵族俘虏,为奴为婢就任皇上喜欢了。”

“哈哈哈哈!好啊,宰相说得好,来人赏!宰相慢走,朕有事不送。”

“这……皇上不必送,不必,老臣先行告退。”宰相觉得皇上果然非嫡子出生,小家子气居然说送臣子。

也罢也罢,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既然没有把自己这把老骨头给弄下去,你已经算是皇恩浩荡了。

皇上说什么做什么,做臣子的提意见和遵从就对了。

滴答滴答,有水滴下,那声音很清脆传出很远,显得周围寂静又空旷。

第一百一十章克妻不殁这阴暗潮湿的地道里,地下躺着一个被绳子绑着的披头散发的狼狈人。那人身上还穿着被抓时的杏黄色四龙纹五爪莽袍。

他万万没想到本只具那个登天之位只差一步,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而那婢子养的下贱玩意居然把自己当绊脚石,踩着自己上位了。

此人正是失踪的太子,不过任凭他昔日如何风光、如何趾高气扬,如今……

“啪啪”

在那黑暗中有人拍掌,“太子好生风光了。”

“谁!”

惊得太子奋力抬起头希望看清来人,可是未果。

“太子哥哥不记得朕了?朕可一直惦记着哥哥和皇后的恩泽呢……”

一知来人身份,太子开始奋力挣扎,“你!”

“这不,娘娘自皇上去了后独守空房很是寂寞。朕寻思着送一人送两人也是送,就把整个马厩的马倌都排过去了。对了,虽然怕委屈了娘娘,但娘娘毕竟人老珠黄比不得年轻貌美的姑娘。但朕也是爱民如子的,所以也要体恤民意,去的可都是四十岁后的。”雪封皇子……哦,不,是雪封帝。

“你!母后!啊!啊啊啊!你岂敢!你个狗,娘养的!”太子狂躁起来,一想到发生了什么他就恨不得亲手手刃面前的“仇人”。

“呀,哥哥怎么胡说八道。我娘乃七仙女之一下凡,全国上下都知道,怎的就哥哥不知?莫非……哥哥想当狗,娘?”雪封帝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仿佛太子就这个想法。

“呸!我咒你不殁①!”太子气得满眼充血,他此时头发散乱风度早已全无。

①不殁:不寿终正寝,这就话就是在骂雪封帝不得好死。

“朕倒不在意早晚,只要比哥哥活得久。不过不久也无事,朕不喜徒添杀戮,只要哥哥殉葬就好了。”

“克妻!”

“妻?哥哥怕是不知道朕的皇后是谁才这么说的吧?”雪封帝笑得让太子身体僵硬,寒毛竖起。

太子一咬牙道:“雪封,你就该无子此生!”

“谢谢夸奖,朕也以为此情此景无子为上。若真的无子,也是哥哥无才无德,祸乱后宫的错。”雪封帝的好心情一点不减,而太子却从雪封帝的话中听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朕有事,先走了。哥哥和寄奴好好相处才是。寄奴——”

这时从阴影处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人,“是。”

寄奴那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在太子看来寄奴就是阴笑着对他说:“太子殿下,咱家名寄奴,今后请多——多——指教。”

“你个下奴不许过来!”太子感觉自己被很恶心的眼镜蛇盯上了,那黏,腻又阴冷的气息靠近了。

寄奴听到了太子的话也不气,狭长的眼睛一眯,手一抬。

太子的下额被指头抬起,“相貌倒是不错,果真皇族的都有一副好皮囊。”

“臀部不够圆,摸起不舒适。”太子疯狂地挣扎却没摆脱寄奴像钳子一样的手。

“下面毛太多有碍‘观瞻’,剪了又生,不如拔了省事。”

第一百十一章好狗相公寄奴狭长的眼睛一眯又一次将太子剥了个干净置于阳光下,太子发现眼前这个长相并非十分出众的普通太监却有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力气。

“刺啦”一声,太子几乎想要咬舌自尽——寄奴居然脱光了他的衣服,奇耻大辱。

“唔唔”撕出的衣条被揉成一团塞进被卸了下巴的太子嘴里。——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唔”一声闷哼,太子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前面的势物也太过敏感得像个男儿了,皇上还没享受够你就尽兴了的话那太扫兴了。你这金玉后门不够大不够滑,怎么吞得下皇上的龙子?看来是要上药,好生调教。”·

“这胸前的樱桃花,咱家就不动了,看皇上怎么说。”

人不人倒不是,男儿身女儿样,心中所想有何用,奈何身不由己心。

“啪”雪封帝被太子扇了一巴掌,他捂着脸,眼神阴恻。

“别碰我!”太子恨透了自己这幅恬不知耻的身体,那些残留在床榻上的淫丝让他恶心,可当雪封帝来到时他就会主动迎上他,甚至迎合他。

“啪啪”,雪封帝可不管太子想的什么,他拍拍手叫来了人。

“来人,给哥哥找个身体健壮的‘好相公’。”

“是。”

太子心生恐惧却未求饶只字,直到……

“汪汪”

“嗯…哈………唔……嗯……嗯…啊啊啊啊!雪封你个禽兽!”

满身狼藉的太子在冰冷的地上被雪封帝抬起头,“记住,你只是朕的娈童而已。朕乃九五之尊,朕想要谁死谁就得死,谁想要活就要好好讨好朕。”

雪封帝说完就扔下太子沾满黏液的头,“懂了吗?”

太子浑身无力,他最后半眯着眼睛看到雪封帝正在拿着下人递上来的绢布擦着他碰过太子的手。

太子眼前一黑,昏睡过去了。

“哈哈哈。”

几个孩童笑嘻嘻地拍手笑唱着:“酿酒无盖,卑女儿。戮添蛟血,鱼跳跃,拔刀割袖,囚潜蛟。夜半羊羔丢了魂,腐鸦飞,绕城飞,飞不走。”

“皇上……臣有事启奏。”一白发苍苍的老臣手持笏①在朝堂上出列言——近日民间出现在孩童间迅速流传的歌谣似乎与雪封帝有关,而且不是太好的方面。

①笏:古代大臣上朝拿着的手板,用玉、象牙或竹片制成,上面可以记事。

雪封帝近日似乎也病了,朝堂上竖了一面屏风只能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却看不到雪封帝具体的表情。

“朕知道了。”那奏事的大臣等了好一阵子才听到皇上暗哑的声音,——皇上果真病了,而且还不轻。

“是。”大臣退回队列里,看了一眼原太子本来该站的位置——现在却空无一人。大臣摇摇头,这前太子自打回来以后就像个纨绔子弟一样玩山游水、逛花楼。连朝也不上,幸好皇上海涵,不多加计较。

雪封帝低头看着在自己身下脸色通红的太子,情欲更浓了。而太子感觉到嘴中之物更加膨,大撑得他感觉喉咙一阵阵发吐的感觉。

第一百十二章断指两诗“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雪封帝觉得被伺候的舒服了,想要早点退朝回去好好疼爱眼前的小宠。

“轻点嗯……”看着这被扔在床上的红齿白肤的小宠露出花朵中的玉势,雪封帝扯开衣襟笑了。

“你看看你这花中的器物,我抽都抽不出,你就这么不舍得那个比我小的东西?”

这寄奴做事倒是牢靠,不仅毁了这太子,也改造了太子的肤色还有稀奇古怪的小器物能让自己玩得尽兴。

雪封边想边俯身欺上这磨人的小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朕还记得你回来那天。那么多大臣百姓看着温文尔雅的太子打马归来,却不知道这么品貌非凡的太子骑着马而身下却含了个玩意。”

一场情事,酣畅淋漓。

雪封帝有些意犹未尽地来到书房,“寄奴什么事?”

“陛下,有封信。”寄奴跪地呈上一封有影卫标识的红色的信。

“嗯。”雪封帝漫不经心地拆开,却……

“啪”

信被拍在桌子上,雪封帝胸口起伏很大。

“这是什么!”

寄奴上前一看,一根人的断指还有两首诗。

“查!给朕查!谁借影卫的手把这东西送上!”雪封帝大怒于谁人通过影卫的途径递上这封信——改明天是不是就可以递一把刀捅到自己胸口?而一旁的寄奴眼底却闪过一道狭长短促的嘲弄——

“我活着回来了,雪封。”

“爬出地狱,拉你下来。”

折竹(一)

我道农妇谢自来,

活鸡飞墙一刀了。

着色涂衣再染雪,

回鸾车驾水陆封。

折竹(二)

爬蛟飞龙归车拉,

出郊入京花予你。

地上仰见天观下,

狱里馊饭鼠蚁来。

此时的雪封帝是震怒,寄奴似乎也没有告诉诗真正的意思,他望着天悄悄长舒一口气——殿下,我有点想你了……

而现在的令书雨呢?

“啊——啊切——”令书雨觉得一定是雪封收到了诗在念叨她。

旁边一件披风盖在了令书雨身上,她心中叹口气道:“这位公子你看我就是个腿不能走路的残废,你又何苦跟着我呢?你说我长得像你故人,可这天下长得像的多了去了,你又何苦盯着我这么个走不了路的废人。”

令书雨不太明白,眼前这个小少爷看着锦衣玉食的,老是跟着自己作甚?都跟到这破寺庙里来了。

颜夏看似沉思,但抿嘴也挡不住他上翘的唇角,“我就是想跟着你,你拒绝我也没用。”哎呀,运气太好了,随便转转——转到一个奇怪的法阵里就找到师父了。

真是简单的新手游戏,有千纸鹤在,师父变什么样自己都认得出来。

呵,“随便转转”?异瞳的主人冷哼一声离开了,要给敢利用令书雨的凡人一个深渊级别的教训。

寄奴见到那双异瞳的主人毕恭毕敬,“我明白了,只是大人……我们的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异瞳的主人瞟了一眼寄奴,似是随口道:“何日未来之人回过去,而你现之。何日有蚩尤现身之消息,你冤之为蚩尤,则可。”

第一百十三章我认识她“多谢大人!”寄奴一听那话,不止眼睛散发着璀璨的星光,而且笑得青涩腼腆——当然不是对着眼前这人。

异瞳的主人随手撕开一道裂缝消失在寄奴面前。

“噼里啪啦”还有有些闷的气味——是不太干的木材好不容易燃起来,一边像个笨重又有噪音的巨大机器——迟钝地将身体的水分蒸发出去,一边还散发出了好像满是机油的闷味。

令书雨伸着冻得紫青的手在火堆旁烤火,哈出的一口口热气在空气中变成白雾逐渐飘远透明。

“令兄可还冷?”帮她放好四轮车①的颜夏走过来坐下,很是自然的将她的手拢在他的手掌下揉搓。

①四轮车:《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所乘坐的交通工具。只见蜀兵门旗开处,关兴、张苞分左右而出,立马于两边;次后一队队骁将分列;门旗影下,中央一辆四轮车,孔明端坐车中,纶巾羽扇,素衣皂绦,飘然而出。

虽然是感觉冻僵的手有了些知觉但,令书雨还是默不作声地抽回手——不管自己这具身体是什么性别,自己都是女子。

虽然感觉借尸还魂以后许多记忆都不太“利索”了,但男女授受不亲这些她还是记得的。

颜夏好似不在意,他看了一眼被绑的严严实实扔在角落的一黑衣女子。“令兄从哪抓来的人?”

“看她鬼鬼祟祟,就抓过来了。等人醒了再审。”那女子身手好,为了一招制胜,令书雨一个手刃砍下去……哎,现在胳膊都生疼,腿才养好一点,,这回儿又得坐四轮车了。

“不用了,这人……”颜夏语气不太好,他的脸色也难看极了,“这人我认识。”

咿呀呀~

给你讲个故事,不知道你爱不爱听~

那个故事有点久~

但是永生忘不了~

调皮的小白兔不听劝~

偷跑出了家门~

鸟语花香~

小兔子将狼朋友带回了家~

那年颜夏十二岁,那真是一次意外的相遇。

就因为他那该死的好奇心,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隐藏村子存在的迷雾森林之外去了。

除了阳光太过刺眼以外,一切都是美好的像梦一般的仙境……

在这里的空气……

花香,鸟鸣,风吹过似带来泥土清新的芬芳。

自由对味道真好,他这样想着。

正当他正惬意地卧在树荫下时,一个声音,打破了静谧的空间。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有些警惕的声音。先前那明明只是树的影子,却动了,还说话了。好生奇怪,也诡异得很。

只不过颜夏正闭着眼睛睡觉,什么也没看到,就算听到了什么也不想会。以前在村里,有些调皮的孩子就爱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吓自己。

不管不管,入定睡觉……万物都是木头人。

直到之前阴凉的地方没有了“树荫”的遮盖。火辣辣的太阳又重新照到了颜夏的身上。

当那“树荫”也就是影子的主人出现在颜夏面前时,他才知那是人影不是树荫。

第一百十四章恰到好处颜夏猛得睁眼,刺眼的光线让他的眼睛难受的不行。

他又闭上眼揉半响的眼睛,才睁开。

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开问。

说起来惭愧,他自己已经十二岁了,声音却仍未到变声期,每每问起,爷爷总神秘莫测笑着并用手捋着胡子说:“还早,还早,时候未到。”

想到这,他红了红脸张嘴,一个糯糯的童声响起,“请问,你是谁?”

“我是倩影。”是个女人,还有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

颜夏扁嘴——倩影?谁的影子吗?明明是人。

“小孩,你的名字是什么?”倩影机械又硬邦邦地道,她的杀意消了一些,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单独出现在这么危险的森林深处。

颜夏脸更黑了,心想——果然,这小身板加上自己糯糯的童声谁都以为自己是个孩子。

“我叫颜夏,不是小孩。”颜夏的声音越说越小,实在太丢人了,这童声!自己已经十二岁,是男子汉了!

“好吧,颜夏,你不是小孩。虽然我一个人在这很无聊,但小孩一个人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倩影机械的表情变得温柔,勾起的弧度和温柔的神情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好……哦!不,不用了,谢谢。”刚想说好,颜夏就想起爷爷说过——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绝对不可以将外来人带回村子,会带来毁灭的灾难,也不要透露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来历。”

“虽然很晚,但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担心,我认识路。”

所以颜夏迅速改口,不过名字嘛……

早说了,管他的,只是一个名字而已。颜夏耸耸肩,他毫无警告被打破的自觉。

倩影没有多说,她眼神变得暗淡,神情十分落寞。

颜夏还没说什么,倩影就摆摆手离开了。

看着她转身离开,颜夏突然想起她说她是一个人,很孤单啊……

自己是不是有点残忍了?有些不忍心啊……

倩影落寞的背影让颜夏下定决心,将手卷成喇叭状,他向倩影的方向大喊道,“一起玩吧!明天我在这里等你!”

倩影嘴角划过一丝微笑,转身扬声道:“一起。”

颜夏心中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暗暗赞叹,第一次和外村人说话表现的好极了!

倩影的神情,在他转身的瞬间变得古怪。

“姓颜吗?还有身上的药味。没错了,主人要找的东西快了。”倩影低声嘀咕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每天,颜夏都去河边找倩影,有时候他会带给倩影一些疗伤的药物——对了,倩影经常受伤。

有时候倩影会带给他一些名贵甚至听也没听说过的帮助睡眠的香料。

于是每天晚上,颜夏睡觉前,都会抱着倩影送的香料,沉沉地进入梦乡。

直到那天,梦碎了,几乎伴随他一生的噩梦开始了……

那天,颜夏在同一时间来到河边,却未看到倩影,也许是临时有事,所以会晚些吧?

第一百十五章地狱之花这么想着的他,就蹲在河边,手搅乱河水的平静,吓得河里的鱼直跑。

在倒影中,他见到了一个人。

杀气弥漫起来,他想逃,却发现……

他动不了了,强烈的恐惧感自脚底升起,身体动弹不得。

“小心!”一声急促的声音传出。

一个身影从颜夏面前略过,那人在瞬间就变成了无头尸,血液向上喷洒,似乎高到丈许高。

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只不过这“雨”红色的,还带着腥味。

颜夏苍白的脸上沾上了血迹。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你没事吧?”是倩影,她的声音很冷,也许是杀了人的原因。

“倩影……”颜夏转过身,看着似乎是个“陌生人”的倩影,他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倩影。

“你就这么怕我?不敢靠近我?那只是一个要杀人之人罢了。”倩影沾满血的脸上有一抹笑,很温柔。

“那人要杀你,我情急之下,你不会怪我吧?”倩影说的不错,自己怎么能在倩影保护了自己的情况下随意指责怀疑她呢?

颜夏拼命摇头将奇怪的想法抛出去,倩影擦掉脸上的血微笑——她又是“熟悉的人”了。

突然,倩影手捂住嘴,用力咳了起来。

“咳咳!”

似有血从手的缝隙中渗出,红得妖艳,像地狱开的火红的地狱之花,那么不自然的红色是那么诡异。

可颜夏没有发现不对劲。他飞快地跑向前,扶住倩影,焦急的问道:“怎么了,你受伤了?”

倩影温和的摇摇头,她苍白着一张脸勉强地对颜夏笑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这点伤,不碍事。”

颜夏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明明自己都变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说对不起?“倩影,你别说对不起,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有伤,你快别说话了,药!药呢?药在哪?”

倩影冰冷的手抚上颜夏的面颊:“对不起,让你哭了。说真的,你哭了就不好看了,拜托你了,最后一次,至少要让我看到你笑。”

“什么最后一次,你在说什么?”

泪一下子止住,颜夏惊恐的紧紧握住倩影的手。

“我大概不行了,唉,今天失算了,那人的刀片上抹了剧毒。没有药师一族的治疗大概不行了。其实我,一直想把这个交给你。”

倩影自怀中拿出有些破碎的古式的刀鞘,交到颜夏的手中。

“药师一族?”颜夏用自认为小声的声音反复念着。

其实倩影是练武功的,她早听见了,她的嘴角微微变动。

颜夏颤抖着接过刀鞘,突然他站了起来,不!倩影不该在这里死去!至少不应该为了救自己而死。

既然知道了方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去!

颜夏一咬牙下定决心,“你等等,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就是药师一族的人。我回村子里拿药,我记得村里有治疗伤的药物!”

倩影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稍纵即逝,她用力咳出血。

第一百十六章村子规定即使如此,她只是凄凉的微笑道:“不,我快不行了。等你回来我应该死了,那还不如呆在这里陪陪我吧,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轻松的和人呆在一起了。”

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眼中那近乎怀念的光芒,颜夏咬了咬唇,扶起倩影道:“走,穿过这个森林,走近路,很快就能到我们村子,我一定会救你的!”

倩影用力咳出了血,“不,你们村子是不允许外人进去的!这样你会被族长责罚吧。”

“没关系!你放心,赌上我——颜夏药师一族少族长的荣耀。我绝对要救你,而且,你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很快来到村门口,村内的人看到颜夏身旁的人,都惊异的止住了脚步。半响,身为族长的爷爷拄着拐杖来到门口,堵住了颜夏的去路:“为何,把外人带过来,你该知道村子的规定。”

看到一改往日慈祥面孔,一脸严肃的爷爷。颜夏一时间竟无法说出话来,甚至莫名的感觉到心虚。他又愣了片刻,才道:“我……我只是想救她!爷爷不是常教导我们要以助人为乐吗?”

“混账!为了救她,所以赔上村中所有人的命?呵呵,想不到我教出了这样的少族长!”老人说着举起拐杖便要打,他这是脸上似乎有青筋暴起,可以看见血管。

然而拐杖,刚要打在颜夏身上却被冲上来的颜夏的娘止住了。

娘急忙道:“族长大人请住手,颜夏他还是个孩子,只是被那个人迷惑了。”

迷惑?不,我并没有被迷惑。为什么娘要这么说?颜夏是十分万分的不解。

“倩影是好人……颜夏没有被迷惑啊!她刚刚还从一个人的手上救了颜夏,爷爷不是说过,要知恩图报吗,她现在中毒了,我只是……”

看着颜夏的娘良久,老人低叹一声:“你再好好看看,想想平时的书上讲的和我教的。”

面色苍白,但印堂乌青但仔细观脉象并无不妥。

颜夏猛地一愣,倩影没中毒!怎么会,怎么可能?

“你骗我?”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难道,难道?

难道,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骗我的?那些对我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

颜夏松开了一直握着倩影的手,转身,定定的看着她,看到她捂着脸,浑身颤抖的样子,莫非是伤口?

其实啊,这些想法只不过是……

颜夏还在自欺欺人罢了。

还未冲上前去,倩影却已经抬起头,狂笑起来,看着他的眼中没有半点平日的温柔。

族人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怎么有外人?”

“少族长怎么吧外人带进来了?”

“有没有发现自己不太对劲?”倩影看着那群人,有的只是疯狂与嗜血。

“怎么回事,我的药被泡水了?”

“我的也是!”

“我也!”

“怎么办?怎么办?”

“报告族长!现制成的草药全部被侵湿,失了药性!”一人匆匆从放制成草药的仓库跑出,一路摔了几个跟头,才来到族长面前。

第一百十七章秘药下落如果不是为了药师一族的秘药助主人登上王位,自己又何苦浪费时间陪一个小孩玩过家家的游戏?

好笑!

“你接近颜夏,是因为他身上的药草味吧……”

“名字,还有名字。药师一族的人都傻得可爱啊。为了保护一个小孩还真是大费苦心啊,在他身上留下了特殊的味道……不过也正因如此,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连那给他的香料也是我的诱饵,那可是我独门配制的香料和这里的环境结合别回产生一种气味和一种湿气让你们的药物都失效。不然,你们怎么会如此轻易栽在我的手上。”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颜夏冲上去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她一脸嫌恶的甩开,俯视着摔倒在地,一脸受伤表情的他,倩影像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皱眉道:“还不明白吗,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的信任。然后找到药师一族的隐居之地。寻找秘药的下落。”倩影伸出手,捏住颜夏的脖子。

然后慢慢把手捏紧,颜夏感觉空气没有了,快死了,快窒息致死了。

“族长,快告诉我吧,秘药在什么地方?否则……你的族人们和你的孙子,也就是你们的少族长。性命全无。”眼前的人倒真的是当初的人吗?颜夏充满了怀疑,但他人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一丝一丝的希望。

“还有你,”倩影看向手中的人,她冷笑道,“不要自以为好像懂得所有人像圣母一样拯救世界。其实你只会伤害人是你让你的族人死去,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自己的过错。还怨得了谁,怨不了任何人,怪就怪在你很蠢,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还自以为是。”

“你骗……人!那,为……什么……今天要救……我?”颜夏难受的挤出话来。

颜夏心里想,明明是这么温柔的人,无论是眼睛还是声音都这么温柔。他还在执迷不悟的相信着。

他在想,若是一场梦该多好。

但若那是一场梦,那是多么残酷的梦啊?

又有一个族人被杀害了,又有族人被倩影随手扔出的暗器杀死。

颜夏后悔了,他愤怒了,他用力捶打倩影,试图阻止她。

可是却在被无情扔开,身体呈抛物线飞了出去,倒在了的稻草中。竟久久回不了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停地喃喃自语。

“不,绝不!”族长斩钉截铁的话让倩影不善起来。

“你真的不?”倩影阴沉着一张脸,她一字一句缓慢的问。

“你别妄想了,绝对没可能!”

“哼!”倩影冷哼一声,自手中射出的暗器四处飞舞,所到之处妖娆凄美的血花四溅。

人命,对于她来说,比起自己的主人,只是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的东西。

更何况这些人命就连主人也不把这个看在心上。

颜夏好像听见了,又好像看到了什么。

自己的心碎了,碎得再也拼不起来,成了粉末。

第一百十八章飞溅血迹然后掉在地上,却仍发出“啪嗒”的声响。

“到你了,药师族的族长。快些告诉我吧,药师一族的秘药在什么地方?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冰冷的声音,像机器人一般,不含温度。

唔,身体好痛,心更疼……颜夏浑身剧痛着,他发出痛苦的呻吟。

“嘶”

受伤的地方被一只手轻轻地碰一下,就疼得要命。

颜夏吃痛的睁开眼睛,挣扎着刚想站起来,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颜夏,从爷爷房间中的密道离开,乘那个家伙,注意力全部放在爷爷那……”

这个声音,是娘。

颜夏一边小心地向爷爷的房间的位置移动,一边下意识寻找着娘的位置……

可,只有染红了眼的飞溅的血迹。

娘?死了!

在死神面前,残留下的时间很快就像沙漏里的一百粒沙一颗一颗数好像很多,但实际上——在巨大的时间沙漏中根本不值得一提。

颜夏脚步顿住。

不!

我不能逃跑,明明是我害了大家,害了这么温柔的对待我的大家,仅仅是因为我自己自私的愿望!知道不能发出声音,颜夏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与同族共存亡的决心。

有人推了颜夏一把,是舅舅!

颜夏还没说话,舅舅就嘀咕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话,“当初就知道秘药变成人会惹出祸患。”

“舅……”颜夏的嘴被舅舅捂住。

“嘘,颜夏,记住,你这是村子最后的希望。出去后马上吹响,我挂在你脖子上的哨子。到那时,就会有人来帮助你。若没有出现,也不要惊慌,继续走下去。那人一定会出现的,只不过在暗中观察你罢了。”

有人来了,“哎呀呀,漏网之鱼啊?可惜倩影大人说的是——不——留——活——口——”

舅舅拉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又松。“你走,我拦住。是男人就别磨叽,你不走我们也不好施展。”

“可是……”一听这话,颜夏本想走,可舅舅身后一片血海的景象怎么也不像是留有后手啊……

“颜夏,你给我记住。必须活下去,不然我们做的一切努力牺牲就白费了。你是少族长,你必须活着。不要忘记仇恨,但不要鲁莽的报仇。赶紧离开,没错!趁现在!马上!立刻走!”

“舅舅……”颜夏声音有些哽咽,他眼里包着泪。眼睛湿润润的,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自己到底做什么!他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想回头再看看大家再看看这里一眼。

可是身后传来舅舅的急促的催促。

“不要回头!快走!快!”一声比一声更急的催促,扰的他心中更加的焦急。

颜夏咬了咬嘴唇,微微点头。

现在短处的空间中,凌空的一声大喊,他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这一切,忘不了这人。那人骗了他并且毁了一切。一切也回不去了。

他听到爷爷的声音:“你的阴谋永远也不会得逞。那皇子也不会登上王座,这样的你们手上沾满了鲜血,怎么能成为王?”

第一百十九章落了满地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来自地狱的死亡之音。

自己的爷爷死掉了,然而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是他把那个人带到了他们的村中,他常常想为什么不是自己下地狱。

自己下地狱,该多好。没有连累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因自己而死去。

他咬着牙,对天发誓,来日!必将来日,报这血海深仇。一切的孽缘由自己斩断。

许多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倩影面前。

“报告大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一黑衣男子拱手道。

“怎么没有?”倩影有些疑惑,却不觉得意外。她好像早就料到了什么。

“是的,大人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

倩影转了转手上的用青铜铸成的戒指,随即扬起一抹笑。“让一只小羊逃走了,秘药,必定在他的身上。”她用眼神示意手下,地下的尸体。

“把这个女人的尸体带回去,她还有用。村子烧掉,幸存者有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那个女人正是颜夏最亲的亲人,他的娘。

“是。”又出现了几个黑衣男子,他们把尸体带走了,也不知道带到哪儿去。

于是那天,药师一族灭亡了,一人不留。

满地的地狱之花,彼岸花似乎开了。那花开的有些妖艳,落了满地的是花的花瓣。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卖出的标志着药师一族的药。

不知情的以为药师一族没有一人活了下来,知情的却认为药师一族有一人活下来。

其实真真假假,有时知道多的反而猜的越远离真相。

其实药师一族的一人都未活着,唯有秘药不得得知其寻踪罢了。

谁知道真相?谁也不知道,包括颜夏他本人也一点不知晓,直到很久以后。

颜夏想,这是爷爷所说的时机么?难道爷爷早知道了?那为何又不阻止,任凭药师一组就剩下这么点人。或者说,就剩下了一个人。

颜夏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永生都是解不开的迷了。

因为下棋的知情人似乎已逝,尽管至今也不知道棋盘在哪?

棋子在哪,是否还在继续下……

这些都不知道,就连棋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了局,什么时候成为了棋盘上一颗棋子。

“啊……”逃离世外桃源,来到人世已经一月有余,他的声音不再是糯糯的童声,而是带有青涩的男声。

“你拜我为师吧。”这个和尚跟自己跟了几十天了,还不罢休。真是惹人烦惹人厌,竟还不罢休。

尽管他可能是娘说的那个人,可他敢打保票,你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念叨——全是他的徒弟啊,徒弟啊,徒弟。

“凭什么?前几天,我差点被你骗了。一个比我大十岁的人,既然想当我的师父。你也想的太美了吧?”他十分不服气,这人才多大,看着最多比自己大十岁,就大他十岁就想当人师父。

那和尚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开心道:“其实我是骗你的,其实我今年都有八百岁了,没想到我还看起来那么年轻,我徒儿一定也觉得带为师出去,特有面子。”

第一百二十章去买包子“哈?”一旁的颜夏真的什么都没有听懂,徒儿?谁?有徒弟了,还收我做什么?

和尚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要保持一点当师父的样子——毕竟这个以后会是自己的二徒弟。

哎呀,突然好想回去见自己的大徒弟啊。

和尚看颜夏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突然有一点不好意思了。“咳,我想收你做徒弟只为了两件事。一,受故人之托。二,你有不错的仙骨与仙缘。而你能得到些什么?我可以教你本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如何?满意了吧?”

那和尚满意的看着颜夏十分茫然的点头,那个不太着调的和尚向他伸出了手,给了他邀请。

等他一回握上去,和尚就拉着他跑。“满意了就快跟我走吧,我徒儿都饿着了。”

“等等。”被和尚拉着跑了几步,他就喘起气了,等和尚听他的话停下来,他从脖子里面扯出一个哨子。“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哨子?”

“认识认识,不然你以为我干嘛收你做徒弟?”

看来他就是娘说的人,尽管“有些”年轻。颜夏想。

“好!我就拜你为师。”他坚毅的目光,握紧的拳头。这些无一不显示着他的决心,他的坚定。

他上前一步,深深地鞠躬,尊敬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很正式的场面,可是马上被破坏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快起来,快起来。”那和尚抓了一把自己没有头发的脑袋很急着让颜夏直起身,“如今你拜了我,那就是我的二徒弟了,但还是要等礼成以后再叫你徒弟。现在为师的当务之急是给你的大师兄去买包子。”

“……是。”颜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他跟着那和尚在人间的市场晃了一圈,买了许多吃的,拎回寺庙里时……

“呜……师父不要我了……”

这是自己的大师兄?好小的一只脑袋发亮的小团子,看样子才七八岁吧。颜夏更觉得奇怪了,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那和尚丢掉自己手中的大包小包,立马哄着自己面前的小团子,“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师父只是找了一个二师弟回来宠着你啊。乖,灵犀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哼,你会让师父不喜欢我的,你是坏人,我不喜欢你,我不要你当我的二师弟!”

颜夏对于小团子的控诉,浑然没有自知——我怎么会是坏人啊?这大师兄说话怎么真跟一个小孩一样,难道不是跟那个师父一样也是很大的岁数吗?

“怎么会呢?宝贝徒儿不哭啊,师父,这不是闲师父照顾你照顾的不周到,特意再找个人来照顾你吗?”

颜夏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使命,好像是个“真”保姆。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二师弟,跟我抢师父的都是坏人。铁柱叔叔都说了,师父有了许多徒弟就不会那么喜欢我了,呜呜……”小团子眼眶红着,咬着嘴唇,拼命的擦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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