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尔想了很久雅芙的事情,越来越觉得这个妹妹好像不只是表面上的暴躁。
她好像也有着某种秘密啊?
好在卡维尔的床已经被女仆们换新,倒不用发愁没地方睡觉。
躺在床上,卡维尔思索着白天的战斗。
阿提厄来自“拂晓共助会”,他来刺杀自己的原因是为妹妹复仇…那么以后还会不会有阿提厄的哥哥,阿提厄的弟弟,阿提厄的爸爸妈妈再过来袭击我给他复仇?
即使不论与阿提厄的怨恨,卡维尔也知道自己肯定进入了“拂晓共助会”与“天体之音”的眼里。
不,不只是如此!
卡维尔的心里一紧,想起来了梦境女神教会神徒约贝卡站在昏倒人群中的画面……
约贝卡如果真想封口的话,之后绝对还会想方设法的来杀死我。
必须要变强才对。
但为什么约贝卡会在那里?
为什么约贝卡可以控制“拂晓共助会”的杀手?
他皱紧眉头,想不出答案,只好烦恼的闭上双目,等待明天。
总有一天全部都会弄清楚的,卡维尔心里默默的出现了这个念头。
……
伊洛德王城,王庭。
安迪斯特漫步在星夜之下,向着父王的宫殿走去。
今天是他面见父亲,禀报战果的日子。
他腰间仍然佩剑,滴着血迹的披风凛冽作响,明明是去见久别重逢的父亲,眉头却是微皱。
国王陛下的宫殿里,亮着明亮的光,响着奢华的舞曲。
十数名年轻靓丽的舞姬穿着暴露的服装,正带着魅惑的笑意在宫殿里翩然起舞,仿佛悠然的蝴蝶。
名为王的人已经五十岁左右,头发灰白,眼神浑浊,右手举起玻璃杯,脸上挂着沉醉的笑意。
侍卫们分列两旁,木然如石。
“不错,不错!今天的舞要比以往更撩人心弦呀!”
伊洛德国王正欲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眼里却瞥见宫殿门前,一名神色凛冽的年轻人快步而入。
“安迪斯特参见父王,来向父王报告安溪峡谷战事。”
他步伐有力,单膝跪地,低头礼敬。
国王深深皱眉,突然被打扰似乎他很是不悦。
“为什么拖了这么晚才来?”
少女们舞步不停,既然国王没说停止,她们就不能停止。
安迪斯特单膝跪在舞姬之中,眼里感知到了耻意。
“父王,回到王城后我先是遭遇刺杀,然后要为在战事与刺杀中牺牲的士兵们安排后事,抚恤家属,忙到了现在。”
国王陛下眯起浑浊双眸,喝了一口杯中红酒,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红润,眼里也似乎有了些许兴奋。
“没事,你还活着就好。安迪斯特,你应该已经见过教皇冕下了吗?他怎么说?”
安迪斯特沉默数秒,一字一顿的道:“我先来见的人是父王,教皇冕下,大可之后再见。”
“你说什么?”
国王陛下眼里的兴奋眨眼间消失无踪,腾地从王位上站起。
“你没去见教皇冕下,却先来见我?!混蛋,谁允许你先来见我的?谁允许你把教皇冕下放在后面的!”
安迪斯特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双目却已浮现血丝。
国王攥着手里的酒杯,暴怒的砸出,狠狠命中红发王子的额头,将其砸出一个血印。
“你活得不耐烦了,我却还没想死!赶紧去向教皇冕下问安!”
“父亲,您才是王!”
“呵,王有什么用?”国王安然的坐回王位,醉酒的他理直气壮的说道,“主宰伊洛德的,是神不是王。我们王室只需要在这无数人渴求的位子上吃喝享乐,一生就已足矣!安迪斯特,生在王室,你应觉得幸福。这一切都是教会给予的啊,你更应知道感恩!”
是…这样吗?
若真如此,与家养的猪何异!?
安迪斯特愈发觉得屈辱,咬紧牙关,忍着额头的痛意说道:“父王,安茜娅说她……又做梦了。”
“嗯?”
国王脸上先是困惑,然后冷笑。
“你不去面见教皇冕下,跟我说安茜娅做什么?她双腿有疾,出不了远门,做几个梦还要被你管?”
安迪斯特全身都在颤抖。
愤怒的颤抖。
“父王!这里是伊洛德,我们信仰的神,是伟大而崇高的梦境女神!安茜娅一连十二次梦到相同的场景,您就不觉得怪异吗?”
“怪异?”
安迪斯特一腔热血发出的嘶吼,迎来的无非是亲生父亲的冷眼与嘲笑。
“蠢货,她女孩子家家的,到了这个年纪,是该有个婚约了。我看莫德家族的克里斯就不错,过些天派人去筹备一下婚事,早点把她嫁出去吧。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管得太宽。”
“您说什么?”安迪斯特抬起了一直低下去的头,怒视国王,“我不同意!克里斯·莫德狭隘小气,配不上我的妹妹!”
“不配?那你说谁配?”
安迪斯特一怔,条件反射的想起来了卡维尔·亚特。
但他顿时又顾虑到卡维尔在王城极差的名气,父亲很可能以此来反对。
他又想到害羞的安茜娅,只得默默的道:“这种事情,应该让安茜娅自己做主。”
国王审视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神色很是不满。
不过最后却是厌烦占据了上风。
“算了,不谈无聊的事。你赶紧去面见教皇冕下,不要在这里摆臭脸扫我的兴致。”
国王挥挥手:“听到了吗?赶紧滚。”
安迪斯特双拳紧握,眼中含着隐忍的愤怒,他一点点站起,背对着国王陛下,转身就走。
王子殿下抬头看向王庭上空的夜空。
“安茜娅…由我来守护。伊洛德王国,由我来守护!”
我会向你证明,你是错的,父亲。
女神教会明显正在通过“梦境”利用安茜娅做某件事,你却对此视而不见!
我早晚会弄明白教会的阴谋。
安迪斯特让自己恢复平静,面色木然的离开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