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虽然这句话说的可能不是时候,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时间段你可千万不要被这种额外的情感束缚。要知道,接下来的选拔测试,你,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椭圆状的商舰穿破云层,急速的强风吹起甲板二人的金发。
“是!克里夫大人,维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想起刚刚自己的失态,站在克里夫身旁的维瑟正了正身,布满茧子的手掌覆于左胸口,严肃认真地向克里夫鞠躬。
“不,你不能让帝国失望。你,维瑟·埃尔尼亚,必须拿到十二柱之位。”克里夫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知道这次军团长为什么派你参与此次采购任务么?”
维瑟闻言很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护送货物,积累实战经验?”
克里夫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方形的小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后笑道:“哈哈哈,小子,知道这次护送的是什么东西吗?”
“血晶。”
说完这两个字,维瑟也一下子明白了缘由。
“抢劫么......”沉默了一会儿,维瑟又苦笑道:“不,血晶已经不在这条船上了。”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历练,维瑟。”克里夫笑得坦然,似乎毫不在意帝国将他们当成诱饵的做法,“我们就是萨瓦罗的剑刃,我们的使命就是斩杀任何窥伺萨瓦罗的敌人。能看上血晶的人,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瞎猫瞎狗,搞不好,可是会死的。”
克里夫在最后的那句话上加重了语气。
“军团长的任务啊,没办法呢。”
谁知少年看开似的摊摊手,脸上虽是无奈,但并没有过多的胆怯。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一齐放声大笑。
同一时间,不合时宜的警报声响彻在商舰里外。
“克里夫大人!魔晶球探测到前方有强大的魔物,它们正朝着我们快速靠近!”一位舰员从船舱里冲出来,神情惊慌地汇报情况。
“客人说来就来啊...白天袭击,这也太看不起萨瓦罗了吧。”克里夫低喃,随后又收起了笑容,眉头开始不自觉地紧皱,“检测到具体的魔力值了么?”
“超、超过七、七万.....”那位船员脸上布满汗水,牙齿打颤着说出了水晶球上的数字。
“什么!?”
克里夫手里的酒瓶在陡然间落地,双手猛地置于船员的肩上,克里夫再次沉声确认:“你确定!?”
对于魔兽的强弱,人类都有一个统一的划分。
数值每过一万,实力便提高一阶,七万代表的便是七阶。
八阶入圣,换句话说,它们已经是准圣阶的魔物了。
要知道,人族最强的那几个人,至今还停留在第九阶。
“大、大人,千真万确!”
“七万......”
虽然现状远远超过了克里夫的预期,但数十年的行舰经验还是让他镇定地下达命令。
“所有炮手二三编队,调整炮台位置!”
“术法师展开屏障!将主炮充能!”
“改变航向!绕道全速前进!注意规避!目标,萨瓦罗东南边境!”
迅速地对眼前的局势做出一个判断,克里夫连接了商舰内部传讯装置,大喝着一连下达了数个命令。
帝国的东南边境常年战乱,尸横遍野的地域甚至被当地人称为战争绞肉场,帝国在这里布置了不少巨型法阵,只要能撑到那里,他们就有活的机会。
克里夫快速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撞了撞略显呆滞的维瑟,调侃道:“小子,这种场面见一见也好。小心点,要活下来。”
维瑟满脸苦笑:“这个场面是不是大得有点过分?”
“别让军团长对你失望。”
“明白。”
......
“呼......呼......”
凝聚,不停的凝聚,使出吃奶的力气凝聚。
有些意外的惊喜,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自己把朔枫给踢坏了,他被我踩了脸居然还笑嘻嘻地说要教我耍刀?
这就和朔枫亲口跟我说‘阿离,咱们不结婚了’一样。
不可思议。
因为定风柱上的风速较快,我站靠在朔枫的身前,后背紧紧贴住他的胸膛,不让自己摇摆。
从小包里抽出那把血色匕刃,它在朔枫的触碰下幻化成一团红光,紧接着,一柄妖异的轻质太刀便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樱色的刀身沐浴着灵光,两朵瑰丽的彼岸花印刻在刀柄,无尽的血色纹路尽显妖媚。
它像是一位凋零的少女,让人忍不住地生出怜惜之情。
这把刀美得不像话,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目光一下子就陷入了其中,脑海里,忽然响起一句空灵的话语。
——灵刀轻舞,血樱凋零血月之上;轮回夙愿,只为求得前世誓约。
特别特别的熟悉......
仿佛自己和它本为一体似的。
我的眼角有了一抹湿润,但很快被狂风吹逝。
好在朔枫似乎刻意停顿一段时间让我修整,顿了顿,我深吸一口气,按照他指示,我双手握住刀柄,静下心来,从指尖传来的魔力流慢慢进入心神,一种无法言说的连接感再次浸入全身。
“慢慢地吸收周围的元素,将它们转换成你所需要的力量。”
朔枫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覆在我的手上,在他的引导下。我轻轻地闭上眼,没有太多的阻碍,周遭的元素颗粒很轻易地被我感知。
我‘看见’五颜六色的粒子被刀身吸附,随后又统一地变为红色的虚幻进入自己的身体。
身体一下子就产生了很多能量,我感觉很热。
“然后,沟通你手里的这把刀,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刃面,最后,释放出去。”
挥出去,挥出去......
我听他酥麻的话音,使劲地催促这些红点,可是它们真的好重。
明明小小的几个红点,却宛如千钧。
“别急,稳定住刀刃上的力量,跟着我,一点一点的抬起来。”
突如其来的警报声让商舰陷入了忙碌之中,甲板上的船员快速往来,各个炮口人员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位。
然而.....
“砰”的一声。
突兀的一刻,周围的气流在刹那间混乱,所有人猛地一下心悸,跑进主控室的克里夫和维瑟更是捂着胸口瞪大了双眸。
还处在甲板上的舰员齐刷刷地抬头,目光聚焦在定风柱顶。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宛如被血染了一样,令人心悸的诡异苍穹下,一团黑红交织的雷暴正在不断地压缩,聚集。
仿佛这片空间无法撑在这份力量,噼里啪啦的电流不断地向四周逃窜。
“开什么玩笑!?”
克里夫难受地大口喘气,正要询问甲板上的情况,船身猛地一震,只听见“轰”的一声,透过主窗,他的余光中闪过一束红光。
缓缓侧过身体,克里夫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因震惊、恐惧产生的汗水汇聚在下巴底下,一滴一滴地落下。
“哈——呼——”
微眯着小眼,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全身像是被沐浴过了一般,飘飘然的适感仿佛雨后逢甘露,好舒服呀。
只是...当我定神细看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有、有没有搞错,这......
本是蔚蓝的云际洒上了一层血光,厚实的云层像是被一刀斩裂,绵延不绝的血云中间诡异地镂出一条狭长的空道,其间还残留着闪烁的电光和火焰残浆。
我张大了小嘴,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瞅着眼前的人间地狱,“唔呜”几声,却迟迟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