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一起生活的这几年里,银飞鱼和我的服装都是妈妈买的,第一次试穿裙子的她异常兴奋,一开始我还在想女生就是爱美,然而转念又想起她说是未来的我,那么她内心应该是男生才对。
当时我目光一直盯着她,我若有所思的表情让她察觉到了我的疑惑,于是之后跟我聊了这件事情。
“嗨呀,别大惊小怪的,以后你就会看到这世界的奇妙,好多男生都会打扮美美的穿女装,妖艳的程度可不输于女生。”
“所以你以前是娘娘腔?”
因为我不太想承认自己未来以后是个娘娘腔,所以我把自己和银飞鱼区别开来。
银飞鱼叉腰回道“虽然我在一些事情上优柔寡断,而且还喜欢可爱的东西,但我可不是娘娘腔,也没穿过女装,是实打实的男生。”
我向衣柜里的五六套裙装摊手。
“所以……”
银飞鱼拍打掉我的手,嘴巴一撅道“我现在是女生,所以完全没问题。虽然我会尊重那些男扮女装的人,但我会定位自己的性别,身为男生该怎样,身为女生该怎样我都清楚的。”
“那男生该?”
“血气方刚,坚强担当,凌威不惧,拼搏而上!”银飞鱼手舞足蹈的说完,我拍拍手又问道“那女生该?”
“温柔贤淑,通情达理,刚柔兼并,可可爱爱。”穿着裙装的银飞鱼自信的挺胸掐腰。
我点点头问“所以你成为那样的男生了吗?”
银飞鱼顿时泄气撇我一眼。
“虽说是我心中的标准,但……我没达到,我不坚强也没能力担当,事有困难就有退缩之意,我总怨自己脑袋笨,想不出解决办法来,也怕自己的办法之后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逃避现实的性子。”
银飞鱼手捏着裙摆对我流露出无奈的笑。
“我可能这辈子就这种性子了,我明白唯有自己有本事才能独立为人,然而我现在还考虑着自己能用着好看的皮囊去钓个有钱的主。道理归道理,然而行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的灵魂已经就这样了吧。”
“你这不已经有了重生的机会吗?居然不想着去做改变?”
我不敢信自己未来会如此颓废,就如她所说的凌威不惧和迎难而上,我在她身上一星半点也见不到。
“你骂我打我也好,我的性格就是如此了,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失为一种轻松的出路。”
那我是我第一次对银飞鱼心感厌恶,她也看出来我对她的不满,和我保持沉默的态度许多天,一天夜里她突然对我说道“你努力的样子让我感到欣慰,也让我发现自己原来早已经不是自己了,我发现这些年自己不是成长了,而是被打蔫了,真正的成长是历经磨炼变成一把更加锋利的剑,并学会找到石头的缝隙处斩断。而我……却浑身锈迹斑斑,任凭石砸碎断。”
“你……”
我想问出原因,究竟是何大事将她变成这幅模样,银飞鱼似乎料想到我的问题,我话刚说了个开头她被打断说道“没有任何理由,我只是单纯的懒,所以这辈子我也想轻松的活着,然后看着勤勉版的旧己努力的样子。”
自那以后,银飞鱼在我面前就像是彻底卸下了伪装,她懒惰颓废不爱动脑,上一世遗留下的记忆让她继续可以在妈妈面前表现成一个聪明的孩子,然而在我面前则是一个蠢蛋。她姐姐的形象逐渐削薄,外加之学习年级的高低,我很多时候更把自己当一位哥哥,虽然银飞鱼偶尔嘴硬自己是姐姐,但也开始依赖于我。
我学习的时候她坐在身旁不再指导我,而是默默的静心看着我,这时候到有些大人的沉稳样,当然有时候也会贪玩跑去玩游戏。
在繁忙的疲劳下,悠闲自在的银飞鱼让我感到些许放松,在网络上养鱼人的身份也可以为我提供发泄情绪的作用。随着时代进步,我可以在网络上做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在那个特殊的平台里我也成为了元老级的存在。
金钱对我来说是可以轻松获取的东西,在银飞鱼平日的言语浸染下,我也知道金钱可以做到的事情很多,我可以将金钱带到家庭里让其继续维持运转,然而我没有这么做,我不打算干涉原本的事情发展,我想去银飞鱼的世界里看看。我在初二留级了几年等待着她,到她上了初二时,离开的日子也就到了。
走的时候我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轻松,而银飞鱼满眼留恋的看着车窗外,我只是想要默默安慰她的将手放在她的手背,然而她却抱住我大哭许久,眼泪鼻涕擦了我一肩膀,她哭完就熟睡过去,妈妈和我对视一眼笑道“跟着我让你们受苦了,但以后不会让你们吃苦的。你也照顾好飞鱼妹妹,你现在可比她成熟一些呐。”
“嗯。”
我们来到了妈妈的娘家,是另外一个省市,我对这里也不是陌生,每年暑假也会来这里,银飞鱼也跟着来过,外公外婆也认识她。
银飞鱼和我都会卖乖,很得外婆外公的喜爱,也许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固有性格,人前装乖巧,实际银飞鱼背地里会对我表达她对外婆外公的厌恶。
外公外婆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大的因为因为听老婆的而和外婆外公分家,据她说外公外婆生病住院的时候都不拿一分钱,甚至都不来帮忙,明明两家就隔着一条路而已。然而就这样外婆还偏执的总把好的分给那大儿子。
另一个舅舅要比妈妈小,虽然住的远也忙着外婆外公的家里家外,然而对方也很精明,大部分出钱的事情都推给了妈妈。
最使得银飞鱼厌恶外公外婆的原因就是这个家庭里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她说春节的时候妈妈去做年饭,结果做好了外婆说不能留女子在家过年的理由让妈妈走,那时候让银飞鱼留下她没有留。
“妈妈在的地方才是家,后来去过的地方多了,也就逐渐变得落脚的地方就是家,家这个概念后来对我已经变得无所谓了。我不是想卖可怜,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银飞鱼不期望被可怜,但是我知道她喜欢被关照,我靠近她坐着,这样就能让她开心一些,我不需要去言语安慰她,因为这对她来说早就是过去过的事情。
“钱啊~我有时候就在幻想如果我哪天能中了彩票,拥有一大笔钱,那时候我就能挣脱一些枷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我从来没去买过彩票,也没有想要做的事情。”
银飞鱼沉默的看着天空,我知道她的心理状态,现在的她活一天算一天,所以也就能保持每日都能没心没肺开心的样子。银飞鱼的话也倒启发了我,我虽然不打算告诉她们我可以随随便便搞到钱的事情,但倒是可以动些手脚,刚巧我妈妈有喜欢买彩票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