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苏小灵一直守着刘产到天明。
天亮的时候，庙外突然来了许多官兵。他们冲进破庙将苏小灵团团围住。
“大胆狂徒，还不放了梁王，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一个黑胡子将领厉声喝道。
听他这么说，苏小灵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举起手，说道：“你们误会了，我是他的朋友，他受了伤，至今未醒，你们快去找大夫给他看看。”
她刚说完话，赫然发现刘产竟然睁着两只眼睛看着自己。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就不用我来解释了。”苏小灵喜道。
“属下参见梁王。”
“是你救了我？”
“不是，救你的是一个高人，她还顺手杀了最后一个黑衣人。”
“她人呢？”
“走了！咳咳，如果能动，麻烦你先起来可以吗？”苏小灵故意清咳了两声。
刘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脑袋还枕在苏小灵的大腿上。
“对不起，冒犯了。”刘产赶紧起身赔不是。
“章诚，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要与这位苏姑娘单独谈谈。”
“是！”这个叫章诚的将领领命带着属下离开破庙。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是的。”
苏小灵起身伸伸胳膊，弹弹腿，给他枕一宿，腿脚都麻了。
崴脚的地方，她昨晚在戒子里寻了一味丹药，涂抹了一下，现在也不疼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
“没关系，我能理解，倒是谢谢你昨晚舍身救我。”
“应该的，本就是我连累了你，现在见你没事，本王也心安了。”
“话虽这么说，但你可是一个王，一个王能为一个平头老百姓去死，这个可不多见。这份恩情，我一定铭记于心。”
“苏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
“苏姑娘，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视你为知己。所以为知己舍命，我也……。”
“有什么事请你就直说，别含含糊糊的。”
“我想请你做我的王妃。”
“什么！你说什么！”
苏小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点闪了自己的猪腰子。
“我说想请你做我的王妃！”
“哎哟我去！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说什么胡话呢？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要娶我，疯了疯了，你简直疯了。”
“我没发疯，我是认真的。”
“闭嘴！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揍你！”
“苏姑娘请息怒，本王知道这事对你很唐突，但本王也是有苦衷的。”
“我管你有什么苦衷，这事我绝不答应。”
“苏姑娘，你这样决绝让本王很难堪，要不你先听本王说出苦衷，再行定夺，到时你若还是不肯，本王也绝不会为难你。”
“……好，你说。”
哎，他毕竟是一个王，三分薄面还是要给的，且听他说完再拒绝他，量他也不敢再为难自己。
“本王乃是当今圣上的第十一皇子，虽然生在帝王之家，但本王从小看多了勾心斗角，兄弟相残。所以在十岁那年，本王便主动申请驻守封地，以便远离了皇宫的是非纷争。但如今父皇老迈，久卧病塌，储君之位又悬而未决。我那几位皇兄早就为储君之位争红了眼。前几日母后来信说李丞相有意将小女许配给我，纳为王妃，被我一口回绝了。不想昨日她又来信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拒绝的份，待父皇过几日清醒之后，她便和丞相一起请求父皇赐婚。”
“这是好事啊，你干嘛闷闷不乐的。”
“你哪知道，李丞相在朝堂之上说话极具分量。若得他的推举，定能受到父皇的赏识。”
“所以就是说你母后这是给你找了一个靠山，难道你母后也想让你争夺储君之位。”苏小灵插嘴道。
梁王刘产点点头：“既然连你也看出来了，外人又如何看不出来。”
梁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本有十个皇兄，以前因为争夺储君之位，废了三个。从此储君之位就一直被搁着，没人敢再提。但是现在父皇老了，所以朝廷之上最近又起了立储之声。我前面还有七个兄弟，这储君之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头上，但母后不知为何突然动了让我争储的心思。但她又如何了解本王的心思呢。争储，必然引得手足相残，朝廷动乱，到头来还是百姓遭殃。我本是躲避纷争才来到的梁州，现在又让我踏入这纷争之中，这如何使我开心呢？所以在接到信之后，我便心情抑郁，遂独自一人骑马离城散心，不想就碰上了你。”
“原来这样，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娶你当王妃。”
“我说了我不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货怎么还惦记着打我主意！苏小灵心中气道。
“我知道，但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
“我想娶你为妃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我娶了你，一来可以彻底打消母后的念头，让她死心。二来打消我那几位兄长对我的猜忌，不然这刺客以后一波接一波，我迟早会没命的。”
“你是说昨晚的刺客是你的兄长派来的。”
刘产点点头：“肯定是哪里走露了消息，所以才引来兄长的猜忌。”
“你们皇室内部真可怕，居然为了一个帝位对亲兄弟下手。虽然你刚才说的都有理，但你为什么非要选我当王妃呢？你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女孩当王妃也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机啦。”苏小灵不解道。
“苏姑娘，实不相瞒，本王本有一个侧妃，是四年前皇后为我安排的。我也曾犹豫着要不要将她立为正妃，来化解眼前这个危机。但是她的秉性若有姑娘一半纯良，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倘若将她扶正，那以后王府上下将永无安宁之日。另外她出生官宦之家，又是皇后钦点，到时想撤都撤不掉。”
“那你可以找其它人嘛。难道你堂堂一个梁王就没有其它心仪的姑娘。”
“苏姑娘，本王并非登徒浪子，怎会有其它姑娘。”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算我说错了。但是以你梁王的身份认识其它姑娘也非难事吧。”
“话虽这么说，但本王这次找人当王妃只为逢场做戏，不是真的，等危机一过，我还是要废掉的。而且这当王妃的人选并不能像姑娘所说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就能应付的。她必须得上得了台面，能震住里里外外那些妖魔鬼怪才行。另外她还必须贤良淑德，不能毁了本王的清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到时若废掉她，她必须得愿意没有怨言。毕竟本王废掉她等于毁掉了她一辈子，以后嫁人就难了。”
“靠，那你就不怕毁了我一辈子吗？”苏小灵怒了。
“你是江湖儿女嘛，听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刘产不好意思笑道。
“你……你就这么觉得我能震住你说的那些妖魔鬼怪？”
“能，苏姑娘身上有一种英雄气概，一般男子都不如你。”
“靠，你干嘛不直接说我是男子婆。”
“苏姑娘侠肝义胆，若非关乎性命，本王绝不会提出这个无理的请求。江湖救急，请苏姑娘救我一救！”
苏小灵见他说的楚楚可怜，就差落泪，一时心也软了。
“我可先警告你，我可不是贤良淑德型的，到时若毁掉你的清誉，你可别怪我。”
“我信得过姑娘的人品。”
“如果不是那个高人我也认得，我真怀疑你们是合伙算计我。”
梁王刘产刚才那一番话，说的都在理，此时苏小灵心里已经有了定夺，但仍有些不甘心。
“这么说苏姑娘你……”刘产听出玄外音，喜道。
“你高兴个什么劲，如果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两次，我才不懒得管你。但在答应你之前，你必须得老实告诉我，这场戏得演多久，如果太久，我是不会答应的。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不需要多久，父皇久卧病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想是时日无多，立储之事三月之内必出结果……等立储之事一定，姑娘去留，本王绝不阻拦。”
“既然这样，那我就权且答应你了，但口说无凭，必须立字为证，约法三章，我怎么说，你怎么写。”
“太好了，别说三章，十章百章本王都答应，章诚笔墨伺候！”
在苏小灵的指导下，梁王刘产写下了相关协议，并签字按了手印，然后将协议递给苏小灵。
苏小灵拿着这一纸协议，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那就不好再反悔了。
“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苏小灵一脸郁闷的将协议收进怀里。
至于苏小灵为什么会答应梁王这个极其无礼的要求，思来想去其因有三，其一梁王刘产刚才那番话句句在理又句句透露着无奈，苏小灵能理解和同情；其二梁王舍身救过她，这个恩情，她不得不还，其三眼下祝冰舍她而去，明显的就是不管她的死活。苏小灵初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对这里一无所知，加上身上又没一分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所以她现在急需一个落脚的地方，以再谋发展。基于以上三点，苏小灵才迫不得已点头答应了梁王这无理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