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动身前往『天赋祭坛』之前,卡蕾尔还做了一件事。
卡蕾尔召唤出了数个蝙蝠型魔物,再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将它们放飞到空中,一拨向着学院散去,另外一拨则出人意料的飞向了校园之外。
我想,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而我们要做的事也很简单——活到『希望』来临的那一刻。
尽管希望渺茫,为了抓住那无边黑暗之中的一颗星光,我们还是要前往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倡导“理性分析”的我会欣然前往,明明一旦回到原本的世界,这里便与我无关……
也许是因为缺少队友、也许是因为我的朋友已经与我产生相关利益、也许是……深藏在内心之中的那一股『兴奋』……
这场战争的结果,我们心中都有了答案。谁也不愿意说出,破坏队伍对胜利的一丝憧憬。
旅途,也许在这里就要结束了……
但是,那样才更有意思,不是么?
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三百百面魔大军。明明只有三百人,此时却显现出了几千人的气场。
他们有着不同神情,不同的姿态,甚至,不同的武器。但唯一相同的一点是那眼中满溢而出的浓厚杀气。倘若不是在地狱走过几遭,是不会有这样如冰锥般凌厉入骨的眼神。
看得出,他们与『血族猎人』不同,他们是真真正正的战士。其他人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只等待屠宰的羔羊。
当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浑身一颤,杀气渗入骨髓。冷汗直冒。不禁产生了逃跑的欲望。为什么卡蕾尔、冰儿甚至蕾伊能坦然面对这一切?
不……她们也很害怕,她们也想逃跑。只不过,她们经历了足够多,已经学会了隐藏恐惧。
【哈……】
笑容唐突地出现在我脸上。
这股激动,这股紧张,这股心潮澎湃,为什么会令我如此兴奋?
弗洛伊德说过:【性和攻击是人类的两大基本动力】
难道说这就是我平生所追求的一切?
我不明白。
也许,在这场“战争”后我会找到答案,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圣诞礼物——冰河世纪』】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即使是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况且还是偷袭,也仅仅冻住了十几人而已。不过,已经足够了。
看见远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禁送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没事啊,起码现在是这样……
原本在赶路的时候,用的仅仅是单纯的『速行魔法』,而现在,则开启了『以太之门——长明灯』,预备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我侧目看向长出翅膀、眼瞳变成血红蛇眼的卡蕾尔,不禁在心中暗暗钦佩,当然,卡蕾尔可以主动『野性解放』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冰儿看了我一眼,说到:【你身上的图案,似乎变了】。我只是道了句:【也许是吧】之后,便没有再多说。冰儿拔出了配剑,我将一层冰霜附着到长剑之上,并对我的魔力剑做了同样的事。一旁的蕾伊也握着魔法棒,蓄势待发。
于是,在雨幕之中,随着一声惊雷劈下,我们冲向了百面魔军队,开始面对这场结果早已注定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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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了多久?一分钟?三分钟?
我不知道,在这时我们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我们只剩下了拼死抵抗的念头,这时的每一秒都过得如此漫长。
10 VS 300。
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在这种困境下生存。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全力抵抗,活到阴云散去,『希望』浮现的那一刻。
起码,要等到那个时候再倒下。即使我们已经逝去,但『学院之秘宝』也将安全地隐藏在天赋祭坛之内,不会被百面魔窃去。
没错,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与“等待”,仅仅如此罢了……
但是我并不想,我不想让我的旅途在这里就结束。
我不想仍未充分体验这个世界后就这么离开人世。
我不想……我不想如此憋屈的战斗……
原本的计划是,最大程度利用『圣诞礼物』,以『长明灯』形态尽可能长地拖延时间,等待那微乎其微的援军的到来。虽然似乎能维持很长时间,但是这样只是慢性死亡罢了。
于是,我没有保持住耐心。在一段时间的混战之后,三名百面魔同时向我攻来,而那一刻,我周围的空气发出轰鸣,全身皮肤开始出现深蓝色纹样,不断释放出魔力微粒与蓝色光芒。冰蓝色光芒在黑色眼瞳中翻滚。原已被雨浸湿的长发仿佛被风吹起,微微跳动,数不尽的魔力微粒从发梢肆意涌出。
那一刻,我周围的一切似乎停止。看着如同在慢镜头下缓缓坠落的雨滴,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出现在嘴角。
刹那间,战局瞬间逆转。原本一直在防御的我,瞬间从百面魔视野消失。此时我已经来到空中。手中聚集魔力与冰雪,很快一个如篮球一般大的冰霜魔弹出现在手中,随着一道猛冲,手握着魔弹砸到了地面。瞬间,一道冰霜冲击波将周围的百面魔震散开来,由于受到圣洁冰霜的冲击,数个百面魔失去了战斗能力。我没有懈怠,及时用魔力剑划过他们的脖颈,结束他们罪恶的生命。
接着,以甚至比百面魔还要高的速度,在百面魔大军中穿梭。一边攻击,一边来到罗欧等人身边,将冰霜附着到罗欧的爪子之上。看见野性解放的菲兹和柯米克让我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俩居然是魔族,平常一点也看不出来。
在人群中穿梭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当看到魅影的那一刻,似乎我与他的视线相交。那一刻,一股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不是以往的那种惊悚,而是一种……淡淡的怀念感?那一刻,我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战场,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着我将他紧紧相拥。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百面魔也已经扑了上来。那一刻,我们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心灵感应,他伸出左手,而我从他身旁跑过,右手拍了一下左手,将冰霜附着到他的手套之上。他将双手合十,于是右手也有了一层冰霜。我们背对背,各自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已经过去了多久?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我全身各处已经传来警告,全身强化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圣洁冰霜也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似乎终局就在不远的未来,一点点地向我靠近。
肌肉酸痛,肺部如同针扎一样刺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已经无法及时恢复。我努力驱动着疲惫万分的身体,与一个个百面魔进行着激烈的打斗。但即使这样,我也不敢有一丝松懈。在如此高压的战场下,稍微的一丝松懈,结果可能就是丧命。
我将右手往地面一按,数道冰刺从周围的地面钻出。虽然已经是半径五米并且将几个百面魔的身体贯穿,但大部分还是轻松躲开。在躲开之后,他们又向我扑来。见状,我及时后跳到空中,并用『圣诞礼物』在自己背部制作出一个“翅膀”,借助着冰霜翅膀飞到更高的半空。没有多加犹豫,用右手往前一指,翅膀随着我的方向向前,无数冰锥从翅膀射出。我把翅膀当做步枪,不断改变方向,向着百面魔大军扫射。
而翅膀即将消失的时候,一个百面魔挥舞着极其少见翅膀来到我背后,对我背部挥出一爪。即使已经注意到也没有精力反应,于是,数道血痕出现在我的背部。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意识在一瞬间走远。我也从高空坠落,虽然及时挽回了意识,但刚才那一瞬的昏迷已经让我的『全身强化』状态解除,累积的疲劳一瞬间爆发,此时想要再用『以太之门』已经不可能了。
尽全力从地上站起,而这时,打伤我的百面魔一道冲刺,挥出尖爪直直地向我扑来。疲惫不堪的我已经无法躲避,竭尽所能驱动身体躲避,然而即使驱动了身体,没有了『以太之门』的加持,以我的速度也无法躲过这一下攻击。那尖爪已经来到了眼前。
难道什么都做不了了么?一切就要在这里结束了么?
我不甘心。
我一咬牙,准备动用最终手段——『大爆发』。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唐突地出现在我前方,那是魅影!魅影右手握住了百面魔的手腕,可百面魔的爪子还是刺进了魅影的左眼。魅影没有管伤口,右手用力,于是碎裂声从百面魔手腕传来,百面魔脸上也浮现出痛苦扭曲的表情。接着,魅影身体一闪,魅影和百面魔居然突然出现在了半空之中!魅影将百面魔狠狠地朝地面掷去,与此同时,手中聚集起魔力弹,整个人也向下飞去,在半空追到百面魔,将魔力弹顶着百面魔,暴扣于地。
随着他们的落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顿时碎石四散。我看向魅影。面罩因为刚才百面魔的攻击而损坏,颤巍巍地掉落下来。一阵疾风吹过,将魅影的兜帽吹落。
于是,一位有着齐刘海与花苞头的妙龄少女出现在我眼前。发带断裂,黑色长发呈现。她转过头来看着我,那一刻,熟悉感与怀念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她那动人而又有一丝帅气的脸庞让我始终感觉在哪里见过,只是不知放在了记忆的哪一个角落。她黑色眼眸深邃而灵动,仿佛夏季的星夜一般,熠熠闪烁。只可惜,她闭着左眼,而娟娟血流正从中流出,怜悯与惋惜在心中膨胀。
还不等我行动,她已经“瞬移”到我面前,我心疼地向她说到:
【你的伤……】
还不等我说完,她摇了摇头,背着我,看向众多百面魔,用空灵悦耳的声线说到:
【不用管我,先活下来再说……你还能继续战斗么?】
我愣了愣,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啊~当然啊!我怎么可能就在这里倒下呢!】
正准备背水一战的时候,百面魔中突然产生了一股骚乱,还不等心中产生疑问,这股骚乱的原因便进入到视野之中——『野性解放』的蕾伊。
此时的蕾伊很明显已经『野性解放』,不过与卡蕾尔有一些不同,她的头发变成了黄白混杂,碧蓝眼瞳化作血红蛇眼,惊悚红光不断溢出。一双巨大的血红色蝙蝠翅膀出现在蕾伊背后,向众人宣示着自己的种族。蕾伊体型似乎膨胀了些,佝偻的身体,双手变作恶魔一般的尖爪。咧开嘴唇,露出里面的尖牙。宛然一只野兽。大量的血红雾气缠绕在蕾伊身旁,仿佛是蕾伊的手下亡魂,正宣泄着自己的哀怨。
暴走的蕾伊疯狂地攻击着身旁的百面魔。我艰难地驱动疲惫的身躯,想要去帮助蕾伊。即使这种形态的蕾伊已经十分之强悍,但她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完全凭着夸张的速度和力道在进行着攻击。这样的蕾伊甚至都不进行防御,虽然自身在不断地治愈,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最终,还是出现了许多来不及治愈的伤口。
正当我准备上前的时候,背部传来了一种触感,回头看去,那是冰儿正与我背靠背互相倚靠。她此时全身的衣服已经显得十分破烂,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显得狼狈不堪,她在战斗前系起来的马尾此时也已经披散开来,化作了与平常差不多的披肩散发,只不过更加杂乱。她微微喘着气,用依旧冷漠的语气对我说道:
【别去,现在的你帮不了蕾伊,说不好甚至你还会被敌我不分的蕾伊伤到。】
她说的对,现在的我其实已经在超负荷战斗,全身被疲劳的海洋淹没,在旋涡中不断下沉,这时候突然倒下深深地睡过去一点都不意外。『以太之门』无法使用,『圣诞礼物』也已经用尽,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继续战斗的资本了。不光是我,冰儿其实也已经劳累不堪,虽然仍旧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但她握着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嘴中不断地喘着气。即使身上的许多伤口正在不断地流出血液,但并没有用治疗魔法的打算。毕竟使用魔法也是需要体力的……
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没有走开,尽情地让冰儿倚靠着我的背部,希望这能恢复她一点体力。我不动声色地为冰儿施用了治疗魔法,虽然并不能将伤口完全恢复,不过可以先止住血。冰儿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冲向了百面魔之中,继续开始打斗。
这时,几个百面魔向我冲来,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正当渐渐地被绝望浸染的时候,突然我整个人开始飞起,接着,整个人就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抛到空中,仔细一看,抓我的正是艾米莉的使魔——火龙里奥雷乌斯。火龙将我抛到它背部,飞向高空,看向地面的战场,浑身伤痕的艾米莉朝着我露出了笑容。我默默地道了句感谢,硬打起精神,骑在火龙背部不断向地面的百面魔释放着魔力弹。
在空中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许多百面魔的焦点,他们不断地向着空中的我们释放投掷物,极少的会飞行的百面魔也来到空中追逐着迅速飞行的我们。正当与他们不断纠缠之际,视野余光瞥到了未曾设想的一幕,而那也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艾米莉即使已经疲惫不堪,但仍然在竭尽全力与百面魔战斗。可惜的是,即使艾米莉的意志已经比大多数人顽强,但艾米莉终究有体力不支的那一刻。正当艾米莉将一个百面魔打退,准备补刀的时候,双腿一软,艾米莉便单膝跪在了地上,最后仅剩的力气也消失殆尽。
而百面魔,则笑了笑,亮出尖爪,向着艾米莉刺来。正当艾米莉绝望无助之际,一道血红身影朝着百面魔扑了过去,那是已经暴走的蕾伊!
虽然蕾伊已经暴走,但嘴唇似乎仍然是挤出了几个词语,至于是什么,估计只有艾米莉知道了吧。
只见蕾伊将百面魔扑倒在地,
骑在百面魔身上,准备用尖爪结束百面魔生命,而这时,百面魔的爪子突然深长!宛若长剑一般,将蕾伊的身体贯穿……
蕾伊愣了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愤怒,右手猛地朝百面魔头部攻去,于是,百面魔的头部变得血肉模糊,无法辨别。
艾米莉颤抖着双瞳,看着蕾伊。蕾伊颤巍巍地站起,继续与朝她们冲来的百面魔厮杀。蕾伊明显已经体力不支,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攻击也变得越来越徒劳。艾米莉想要去帮助蕾伊,然而就在踏出一步的时候却因为无力而扑倒在地。就在这时,两名白面膜的尖爪同时从身前背后将蕾伊的身体贯穿,而其中一道尖爪,直指心脏……
艾米莉绝望地看着一切,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想当然的以为大家都会活下来,但这时却只能无助地看着蕾伊倒下,失去呼吸。也正是这一刻,我再一次深切地意识到那残酷的事实——这便是“战争”。
我迷茫失神,也正是这一瞬间的松懈让我出现了破绽,在空中追击的百面魔攻击到了火龙
,我们直接摔到了地上,我痛苦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火龙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同时,看到不远处的冰儿也已经被砍掉了一条手臂,用独臂握着长剑与百面魔艰苦地战斗。罗欧也已经疲惫不堪,无法维持『野性解放』,整个人变回了平常的样子,仅仅只有右手还是狼爪形态,狼狈地与百面魔战斗。远处的魅影、柯米克和菲兹虽然同样挂了彩,但尚且能够战斗。可惜被百面魔缠住,无法及时过来帮助。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右手捂着刚才因坠落而骨折的左臂,看着百面魔逐渐接近。全身肌肉无比酸痛,每一根骨头仿佛都已经不堪重负,内脏受损,肋骨想必也已经断了几根。我吐出一口鲜血。默默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了,只好破釜沉舟了。
我全身开始蓄力,尝试着再一次把魔力灌注到身体之中。可惜,失败了,随着钻心的疼痛,身上的蓝色纹样如同濒临损坏的灯泡一般闪烁了几下,最终消失。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是成功开启了第一阶段的『以太之门』。
我看着从四面八方前来的百面魔,准备进行最后一场血战。
而就在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的时候,百面魔们却突然停下了行动,神情凝重地望向某一个方向。雨停止了,阴云散去,久违的太阳出现再穹顶,傲视众人。循着方向看去,所有百面魔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看到这身影,一股辛酸突然涌上心头,泪水从眼角涌出。他拄着长长的魔杖,缓慢地走着,嘴中念念有词:
【你们……还真是闹得挺大的啊!】
终于……终于等来了『希望』……终于回来了,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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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越来越小,但在地面肆意流淌的血流却不见减少的趋势。雨水与血水混杂,在这一片本应充满青春气息的大陆之上绘制出一幅超现实主义画作,触目惊心。
洛吉颤巍巍地站起,看着周围遍地的尸体,疲惫之情浮现在脸上。无论是凶残的百面魔、性格各异的学生还是严肃的教师,此时都已经化作了冰冷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睁着失神的双眼,想世界诉说着自己的哀怨与不甘。
洛吉仿佛成为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人,抬起头,望着天空,想要叫喊却无法发出声音,最终也仅仅是叹了一口气。洛吉一摇一晃地走出尸体堆,坐到临近的铁制长椅之上,疲惫不堪。
阴云散去,雨水消融。洛吉看着不断从远方地平线靠近的阳光,露出了苦笑。
【天晴了啊………】
树木徒劳地摇曳着身姿,婆娑的阴影如母亲的手一般温柔地将洛吉覆盖。树叶随风而动,残留的雨水落在洛吉脸上,如清泪一般缓缓滑落。
长椅旁的路灯无情地释放着冷淡的光芒,徒劳地为想要驱散树影。
洛吉深深地睡了过去,如幼儿一般进入了甜美的梦想。捂着伤口的手如释重负,自然垂落。鲜红水流从长椅间隙滴落,一颗一颗地滴在学院之中,汇成了溪流,向着阳光所在之处奔流而往,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