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响起，轿厢停稳在13层，电梯门划开，早已经有人等候在这里。
“跟我来。”眼前佝偻着后背的老人对着一侧的走廊挑了挑下巴。
“这位就是驻派专员？”叶凌小声询问道。
“我也不确定，不过看情况应该就是了。”渺渺同样小声回答，两个人的悄悄话并没有引起老人的注意，反倒是叶凌和渺渺迟迟没有跟上来让老人有些不耐烦。
“你们来不来？”
“总要先确认一下身份吧，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谨慎起见，叶凌并没有立刻离开电梯，只是探出头去望向老人。
“学院的执行专员联络我说又人需要支援，之后又说又行动专员受伤了，需要我治疗，现在看你们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听到这话，两个人一股脑地从电梯里面小跑出来，陪着笑跟在老人身后走进房间。
“等下缝合的时候你给我搭把手，这个给你。”老人抓起一套手术服递给叶凌，又将一瓶带着呼吸面罩的纯氧塞到了渺渺手中。
做好了这些准备之后，三个人走进了手术室。
与客厅的杂乱相比，手术室到显得专业很多，由主卧改装，门口还有过度室，配套的手术器材一应俱全。
渺渺准备脱掉上衣，这个举动被老人阻止了，“你是被开肠破肚了吗？就是个几厘米的伤口，为啥非要把衣服全脱了？”
“我这不是方便手术吗？”
“掀起来就行，所以我就说弗加西斯把你们培养成了没有廉耻的怪物，一点也不像个人。”老人露出厌恶的表情，他注意到叶凌站在门口发呆，却不知道为露出欣慰，“你也别楞着了，过来帮我卡住止血钳。”
“哦，哦哦，来了。”被点到名字，叶凌不敢怠慢。
渺渺吸入纯氧之后陷入昏迷，手术也正式开始，她的伤口比叶凌想象的更糟糕，深入内脏的伤口差一点就贯穿了她的腰间，肠子也出现了破损，幸好内出血已经被消化掉了，内里的伤口也因为昨天叶凌的处理没有出现大面积炎症。
简单情节之后便开始进行缝合，这项工作比较累人，但老人却做完全程之后依旧呼吸平缓，额头上也没有出现汗滴。
一小时三十分钟后，手术结束，在等待渺渺醒过来的这段时间中，叶凌又被老人指派去清理垃圾。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叶凌才有机会向老人搭话。
“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我叫叶凌，是被渺渺拉过来帮忙的。”
“我知道你，现在学院的内部网络已经传开了，刚刚异能觉醒就暴走使魔，而且只是虚脱，除此之外毫发无伤，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老人一边把垃圾丢到叶凌手中的垃圾袋中，一边陈述着，“上一个这样的人物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叶凌也没想到自己的事迹竟然这么夸张，他也在开始沾沾自喜起来。
“我叫罗卫国，是学院驻拍在林阳市的联络专员，专门处理一些后勤杂物。”趁着叶凌陷入自满，老人打断了他的幻想，“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或许会被学院重用吧，不过我这种不会战斗技巧的老头子就只能在这偏僻的地方过完后半辈子了。”
“怎么能这么说，要是没有您，渺渺差不多就没命了。”
“她也是自己作的，大张旗鼓的在这里行动，说是要把对方引出来，结果还没多长时间就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罗卫国看着手术台上的渺渺，眼神中满是不屑。
这情况就有些微妙了，罗卫国似乎并不喜欢学院派来的执行专员，不论是这个眼神，还是之前的评价。
但叶凌眼中的渺渺却并不相识所谓的“怪物”，尽管渺渺不愿意穿衣服倒是事实。
接下来罗卫国带着叶凌参观了自己的工作室，这里看上去像是制作模型的地方，手工工具丢得到处都是。
但这里的成品却出乎叶凌的预料，队在角落中的纸箱里面，塞满了缓冲泡棉包裹着的枪械零件，从军用制式手枪到大口径榴弹发射器应有尽有。
“看看就行了，不要说出去，要是把警察引来，我第一个就怀疑到你头上。”
“你放心，我就对不会说的，倒是我对这些也有些兴趣，不知道能不能……”
“不行，动用这里的武器需要许可，行动标书上限定了武力规模，可不是你想就能随便乱来的。”
叶凌被呛了一下，但也没有过多在意，毕竟这随口一句他本就没有打算得到肯定的回答。
没过太久，渺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照镜子看了看腹部的伤口，脸上露出些许愁容。
“破了相了，这疤可真是难看。”
“要求还挺多，没死就算你幸运了。”
“多谢了，我要的备品呢？”
“准备好了，在门厅，走的时候记得拿上。”
“嗯，也是时候了。”渺渺翻身做起，伸了个懒腰像是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这下子算是满血复活了。”
“伤口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愈合，你最好悠着点，我可不想再在手术室里面见到你。”罗卫国摇了摇头，对于渺渺，他真的喜欢不起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走了，凌。”
“嗯。嗯？你叫我什么？”
“凌啊，有问题？你不是也叫我渺渺？”
“是不是有点太亲昵了？”
“怎么会，我们本就是同志嘛。”渺渺嘻嘻一下，提着手提箱出了门。
叶凌准备跟上的时候被罗卫国拉住，后者表情有些凝重，“小心点，学院现在培养出来的都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他们会表现出来喜怒哀乐的时候，一定是因为这些感情能帮到他们。”
“这是……您是说渺渺在……”叶凌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有把那个词说出来，但罗卫国的眼神却又回答了一切。
“总之你自己注意吧，虽然想要叫你跑开点，但异能觉醒之后你就下不了船了，总之别死了，现在正常人可不多了。”罗卫国将另一只箱子交到叶凌手中，沉甸甸的重量不说叶凌也猜得到是什么。
回程的车是渺渺叫的，而且目的地也没有选定在叶凌的出租屋。
“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叶凌在车上注意到回程的路线不对劲，他们在向城北移动。
“去个地方，见个朋友。”
“我还以为你在林阳市都是孤身一人，刚才的罗先生好像不太喜欢你。”
叶凌试探着说道。
“这很正常，他们这些驻派专员都没有得到执行专员许可的落榜生，罗先生今年可是已经五十九岁了，你猜猜它是什么时候来到林阳市的？三十年前，那个时候林阳市还是一片重工业厂区。”
渺渺没有看向叶凌，她只是托着下巴看向窗外，那个方向是市中心，在东北平原上，像这样的城市有很多。
“这么说罗先生刚才那些话只是因为嫉妒？”叶凌眉头微蹙，他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是，也别把人想象的那么不堪，我很尊重罗先生，至少他曾经距离执行专员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不是因为这座城市的话，或许今天我们见到的就是另一个人了。”渺渺终于扭头过来，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这个微笑在叶凌的眼中变了味道，一开始他只知道渺渺瞒了自己很多事情，现在他又知道渺渺瞒了自己很多感情。
“算了，不说这个了，接着跟我说说你们的事情吧。”
“我们？”
“寓言家，我记得那个使魔叫我寓言家，是说那些能预制未来的人吗？”
“并不是，听说过伊索寓言吗？我们是寓言家，是给别人讲故事的。”
“你又在开玩笑了。”叶凌摆手表示不相信，他觉得渺渺或许不太像告诉自己真相，所以也没有追问下去。
倒是渺渺认真了起来，她盯着叶凌的侧脸，眼神玩味，“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历史，毕竟你终归会进入到伊索学院，到了之后也一定会有人跟你解说，不过现在看来我在你心中似乎是有所保留有所目的的人啊。”
“你别这么想，我只是还没有习惯对陌生人完全敞开心扉。”
“是不是罗卫国跟你说了什么？”
见鬼，这个人的直觉实在是太敏锐了。
叶凌抿着嘴唇尽量不去看渺渺的正脸，生怕自己在暴露出什么，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行了，我知道了，其实我本来不应该把你带在身边的，毕竟你现在可要比我危险。”渺渺收回目光，但说出的话却让叶凌不由得在一起来。
等他偷瞄渺渺的时候，两个人对上了眼神。
“嘻嘻，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放着我不管的。”渺渺露出得意的表情，眯起来的眼神中尽是胜利者的喜悦，“放心吧，我绝对不想利用你什么，只不过你现在的存在有些特殊，所以我才必须把你带在身边，等下我会跟你解释，或者说让你自己想明白。”
又是一句谜语，渺渺又勾起了叶凌的好奇，但也再次把他挂在杆子上脚不着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