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零伊微微一惊，勾回思绪。她略一低头，对上夏子那双明亮的眼睛。
她感觉对方攥紧了她的手。
一张裂开的录取通知书呈现在她眼前。从破开的地方可以看到，里面醒目的黑色月亮船标志。背景是一个巨大的落地钟，钟的边缘则刻有一圈繁密的花纹，显得典雅而神秘。
这就是那个学院，忒修斯学院的象征。钟与月亮船，由时光与黑夜交织，所编写而成的诗歌。
夏子笑了笑，蹲着的她显得有些娇小。夏子将录取通知书举到零伊面前，然后向她伸出了三根手指，晃了晃。
零伊望着她，点点头。
夏子笑得更开心了，她微微探身，将书桌上的台灯熄掉，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月光照亮零伊娇嫩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分毫毕现地展现在夏子的眼中，让她不由得想要主动去亲吻这轻轻颤动的蝶翼。
没有多余的话语，夏子靠了上去。
“夏子？”零伊小声惊呼道，“呜咿？”
月光尽情洒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从来没有像这样这般，这般熟悉。
双方都能感觉到，彼此炽热的呼吸。零伊俏脸一红，微微推了夏子一把，却不料按在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夏子嘻嘻一笑，抓住她的手。
“不，不要……”零伊偏过头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夏子别闹啦……”
可回答她的却是一个强有力的拥抱。零伊能感觉到对方把头枕在自己肩上，呼吸擦过脖颈。
“夏子快走开，好痒……”
夏子没有理会她的不满，只是更用力地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大半个身体压上去。
另一只手则轻轻勾住了她肩部的睡袍吊带，月光像是轻纱一样笼罩于其上。这件睡袍对零伊来说过于宽松了一点，以至于夏子用力地将它一扯，便露出雪白一片的柔滑肩部。
月光清冷，可零伊却觉得脸上烫如火烧。她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唔……”
夏子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了下去。入口瞬间是布丁般的嫩滑感，舌尖抵在这粉嫩的肌肤，味蕾上是少女洗浴后特有的清香。夏子眯了眯眼，澄澈的月光朦胧了她的双眼。
于是她闭上眼，任由自己被黑暗包围。夏子弯下腰，将空出来的手一把往下扫过，随即轻轻松松地将对方打横抱起。零伊实在是太轻了，她一边这样想道，一边迈步走到床边。
“等等，夏子！放我下来！”怀中的人儿试图挣扎。
“嘛，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而已，我会很温柔的哦~”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夏子双手一举略一低头，啄了啄少女光洁的下巴。
“夏子你快死开啊！”
“呀，歪了，不好意思，我再来。”
零伊猛地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正要翻身落地的时候——忽然一股失重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随即，身下和身上几乎是同时，一瞬间，传来了软乎乎的触感。
紧接着是一股触电般的酥麻感。
零伊一把扯过被子，捂住了稍稍有些惊慌失措的脸，这才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
但夏子并没有就这样罢手。她蹭了蹭少女胸前的柔软，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语气轻柔：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你……回不来了。”
零伊捂住羞红的脸，不太流畅地开口问道：“为，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夏子低头看着藏在被子里的零伊，“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我总是隐隐中觉得，有什么人要离开我了，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是的，就像过去被遗忘的，或没被遗忘的……一去就回不来了。”
零伊从被子里悄悄看了一眼夏子，却由于夏子是背着月光的缘故，她并不能看到对方的表情。
她忽然觉得，会不会自己真的回不来了，以后的相见都会像现在这样：那人的身后是光，容貌却在黑暗之中，怎么回忆都只能是大梦一场。
但她不信。
“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朋友之间的离开肯定要做约定的，因为这样，只要记得就能找到对方。”
“是啊……最好的，朋友。”夏子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零伊，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要给你一份生日礼物。”
“嗯？什么？”零伊不自觉地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份礼物——就是我。”
似乎传来了月光破碎的声音。
“纳尼？”少女愣了半晌：“卧槽你别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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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忽然从梦中惊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睡着了。夏子有些懊恼地想道，她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夜已经很深了。但即使这样，依然有几缕月光溜了进来。甜蜜的月色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是与卧室的主人一齐沉入了月牙色的梦乡。
小零伊会做什么梦呢？会梦见自己么？梦中的她又会什么样子的呢？
夏子盯着少女的脸看，不禁有些入神。
少女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嘴唇微抿。也许是玩得太累的缘故，少女睡得很死，以至于宽松的睡袍半敞开着也没有发现。
指尖轻轻点于其上，富有弹性的触感反馈回来。月光下少女像是在发光，神圣的躯体令夏子忽然想到三千圣灵这个名字，应该还会回来的吧，三年前不也是这样么？何况这只是三天。
“秋冷，别着凉了。”
她微微一笑，眉头舒展，轻手轻脚地将少女怀中的被子拉过来，而后将其盖住少女裸.露的部分。
夏子走到窗边，扯住了帘子，“晚安，零伊。”她不自觉地一笑，““また会いましょう。”
月光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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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陷入了黑暗，她又站在了那里。
海浪声依旧，隐隐带点雷声。女孩忽然感觉有点冷，她回过头，却看不到自己来时的路。
“你来了。”
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同样地，她也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这些目光之中，有威严的，有懦弱的，也有好奇的，恶意的……但她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是的，按照约定，我来了。”
“三千年，我等了三千年。你可知道这个约定，来自于三千年前。”
女孩歪了歪头：“我知道。可你没有选择，只能等。”
“真是残酷而又真实的话啊。”对方回应道，“我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和我这种东西做交易。这不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决定，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