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爷爷,他的一生可以说是相当的戏剧化。
七岁学武,十四学医,二十岁接触西洋文化,并且在他的那位人生启迪老师的指导下,于四十岁成为了一名神父。
虽然成为了神父,但是令家里的老人欣慰的是,他并没有放弃古武与中医,于是,在末白市的一处教堂有一个会中国拳法的中医神父,的名号就这么传来了,小时候听爷爷跟我说就连国外的那些大富豪来找来找他治病,也得靠边站。
虽然,我原本是向爷爷表示我要学西医,但出于爷爷的期望,于是我也向爷爷学习了部分中医知识,而爷爷在到七十以后,也不强求我去学这些,而是将他的毕生所学整理为了一本本笔记。
“初啊,你爷爷我也不强求你学这些玩意,学这些玩意也确实是累人”
“只不过爷爷我不放心那,这老祖宗给咱留下的这几千年的文化,我是……”
老人家坐在小教堂的后院,看着下面一行行排列的墓碑,默默的叹了口气。
在父亲抛弃我以后,就是爷爷他一直在教我修身养性以及他所学过的一切,而从那天起,我也意识到了爷爷也许是活不久了,于是我就在保持学校课程的情况下继续不断学习中医,但在我看来,我也只是学到了爷爷的皮毛而已。
在我高中最后一年的冬天,爷爷他背上的暗疾发作,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曾以为我会发疯,我会大声哭泣,我会精神失常,我会从此不振,但是并没有。
我在爷爷死后,依只是在普普通通的在学校,中医,睡觉,这三个方面不断的重复,一就好像爷爷他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到了大学以后,可能是爷爷跟学校里的人认识的原因,医学部的教授还特地叫我过去演示一下我的各种手术手法。
“话说回来,前辈你不是中医的吗?为什么会这些东西啊?”
在我旁边看着我演示的后辈好奇的提问道,我现在正在拿一根猪动脉演示缝合血管的正确方式,昨天检查这些家伙太多地方不标准了,搞得我好几瓶奶茶都是自己喝的。
“在中国公元150年诞生了一名孩子,而他在不远的未来所拥有的名字是,华佗”
“针灸是将人体体内,名为“气”的轨道调节正常,而中药,则可以强化与护养人的五脏六腑,但是仍然有药与针灸无法治的病状。”
“而华佗则设想过假如有不干净的外来物,来到人体体内,该怎么办?”
“沸麻散,让患者与热酒一并服下使其失去知觉,从而达到麻醉的效果,好让华佗对患者进行外科手术,其步骤甚至还包含了割除溃疡,清洁伤口,伤口缝针,并且在切开的伤口上抹药,在那个时代,这个步骤可以说是详细到恐怖了,而治愈者只需一个月便可完全恢复,因此,华佗也被称为外科鼻祖。”
“诶~这么厉害啊,那前辈是从那里获得练习的素材的啊?”
后辈忽然向我问道,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他。
“诶…不是吧?”我那亲爱的后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性。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继续开始准备好拆线的演示。
“那个请问林先生在吗?”
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毫无预兆的走进了室内问道。
“虽然看你的样子感觉是很着急,但是请你下次敲门,谢谢”
我摘下手套,看向那个比我高一点的男人,问道。
“找我有何事?”
“我们的小姐找你有事。”
“小姐?”
我皱了皱眉头,貌似除了纱雪学姐以外自己也没认识那些有权势的女性。
“抱歉,现在我要给我的学生买奶茶,没空。”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然后从他的身边直接走过。
“她知道你的母亲的事情。”
“………”
犹豫了半响,转过身来,看向了那个男人。
“她在哪里?”
在寂静的图书室的阁楼上。
一个少女正在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很奇怪,现在的图书馆明明是正常的开放时间,但却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里看书。
图书馆的管理员坐立不安的坐在前台服务区上,眼睛时不时紧张的瞟了一眼上方的少女。
过了一会而,一个身着校服的男生走了进来,管理员看到了走过来的男生,惊喜的招招手。
男生看见了招手的管理员走到了她的面前,正准备提问时,她却抢先说话了。
“欧阳虞同学就在阁楼上,你到了阁楼然后走进饮茶区就可以了”
刚一说完后她就急急忙忙的收拾起了书包赶紧往门外跑,看她的样子似乎就像是迟到被老师罚站的学生见到了替罪羊一般。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被压迫的很压抑啊。
慢慢走上阁楼,然后在嘎吱嘎吱的木板上踏下一步又一步,将口中的水果糖咽下,感觉自我还颇为良好。
走到了饮茶区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坐在前台上,一边紧张的服务员一直在紧张的低着头,就连他来了也没能够察觉到。
“一杯黑咖啡,算在她账上,谢谢”
我坐到前台,向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那个服务员听到我的声音后才颤抖的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按他说的做,他就是我找的人”
少女察觉到我来了之后便放下了手上的书,然后就那样紧紧的盯着我,仿佛是想把我看穿一般。
服务员磨蹭了一会才把咖啡泡好,然后放到我面前,接着感觉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换下来,急匆匆的跑路了。
我看她并不想开口,于是我便喝着咖啡慢慢等待。
我并不是很喜欢咖啡,我的味觉不是很好,但是当喝下咖啡时胃中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暖洋洋的感觉我很喜欢。
“你不问我吗?”
欧阳虞忽然开口问道,就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贴的我很近了。
“着急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我仍旧不急不慢,她想说的话是只有她才能说的话,她不说的话自己也没办法逼她说话。
“……”她仍旧试图从我的身上看出些什么东西,过来一会儿后她便放弃了。
“你妈死了”
她坐回了位置上继续看着书。
???
我对于这忽如其来的一句有点懵逼,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哦~我妈死了”
本来就有暗疾但还是执意要去旅游,不死才怪,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吧。
“话说回来你好像很不喜欢来学校的样子,你妈*逼的?”
我喝了口咖啡好奇的看着她问道。
“是啊,要不是我妈*逼的,我也不会将老师的情况跟你讲清楚了”
她关上了书然后又将眼神看向了我。
“老师?她会教书吗?”
我听到这里,好奇的问道,我对自己母亲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只能从爷爷的口中得知她的情况,听爷爷说母亲好像是一个挺安静文雅的人,但是却被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爹给糟蹋了。
“是的,她交给我的知识,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似乎当谈到我的母亲时,她的那块冰块脸才会慢慢的绽开微笑。
“是吗,那还不错”
我将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继续听她跟我讲有关母亲的故事。
她跟我讲,我的母亲与她的母亲曾经在年轻时认识,当时知道了在世界上到处流浪的母亲后便要求让她来她们家住,而母亲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行了于是便答应了。
后面的几年里,母亲交给了她各种有关人文的知识,不仅限于古代文学,包括近代与现代文学,人类的伟大,人类的悲剧,只要是能够思考的一切文化,她都教给了她。
然后她在她们家的第三年开始,她就因为身上的暗疾而与世长辞了。
我默默的听着欧阳虞的讲述,似乎只要讲起了我的母亲,她就可以讲个一辈子一样。
看来她似乎也是挺喜欢说话的,但是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因为她的气场的原因,学校里基本没人跟她说话。
估计脸上的表情和我一样,只是习惯了不去笑,所以根本无法做到与人见面保持微笑这一点。
我们交谈了很久很久,可以说,在人类是伟大且可悲的这一点上,我们可以说是谈的相当欢快。
“虽然和你交谈确实会令我很愉快,但是我也得先告辞了。”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向我鞠了个躬。
“你要走了吗?”
我喝着自己重新泡的咖啡,问道。
“嗯,毕竟我来学校也只是告诉你这个信息而已,以后的话可能就只是挂个名字在这里了。”
“哦~那可真不错啊。”
“毕竟,新的书还有一点欠缺需要修改,可能在新书发布后的一些签售会与采访结束后就可以安心的回来了。”
“那个时候已经到了下学期了吧?”
“也是呢”
她此刻嘴角保持着微笑,完全没有刚刚见面时的那种生人勿扰的样子。
“对了,以后的话你叫我虞就可以了,当初你的母亲也是这样叫我的。”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想叫你虞姬的”
“当初你的母亲也确实这么叫过,然后也是被妈妈给阻止了,看来你们还真的是亲生的呢。”
她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然后忽然正经了起来。
“对了再走之前最后跟你交代一件事情”
她此刻的眼神又认真起来。
“在半个月前,我试图调查你父亲的下落,你猜怎么样”
她看了看我的脸色,意料之中的毫无动容。
“你的父亲,被俄罗斯最大的黑帮给绑架了,但是他们真正调查的似乎不是你的父亲”
我静静的喝了口咖啡,嘴角仍然保持微笑,仿佛就像脸已经僵住了一样。
“总之,我是看在你是老师的孩子,以及你能够理解我的思想的基础上,才告诉你这些信息的,请务必小心”
虞说完后便走出了图书馆。
我喝着咖啡看着外面的天空。
“真好啊”
我自我思考了一段时间默默感叹道。
“能够有母亲陪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