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让我很难拼补出一段完整的话用来安慰眼前的拉维尼亚,我甚至还能隐隐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颤抖,这是她正在恐惧又或是害怕的表现,而值得庆幸的一点在于她并没有直接将我依旧放在她腰腹上的手打开,这让我心里依稀多上了几分侥幸。
不过她并没有回应我的话,甚至是在这之后一直处在了静默的状态中,连依稀的啜泣声都平复了下去,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处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我感觉到更多的还是惊恐。
我不知道自己保持了这个僵硬的动作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继续保持多久,等到我感觉到身前再次传来动静,手臂已经彻底发麻了,而拉维尼亚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她抬起我的手时,动作和以前一样柔和。
相较于拉维尼亚,我所能做的回应只有紧盯着她,盯着她躯体上留下的红印,以及眼角残存的泪痕。
我的大脑更加趋近于一片空白的境地,即使我真的想要说些什么,所能找到的也是一些苍白无力的词汇。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在将我的手重新放回我的身旁时,拉维尼亚的动作也不由地顿了顿。
“想吃点什么吗?”
拉维尼亚的脸上竭力露出了一个和往常一样的表情,只是在她喉间的声音无论如何也无法恢复正常,沙哑的程度听起来令人心疼,我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说话时因为喉间疼痛而蹙起的眼角。
“抱歉。”
最终我所能想到的也只有以这样简单的词汇作为回应,或许重复的次数有些过多甚至有了一丝想要以此作为借口进行逃避的感觉,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从拉维尼亚的口中得到关于道歉的回复,或者说,我是在期待着她能够真的接受这句话。
“为什么要道歉?”
拉维尼亚沉默了片刻,才像是有些迷惑般地回应了一句,好在从起床到现在,那位竞技场的主人并没有派人来打扰我们,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与拉维尼亚和解的希望,至少我还有着时间与她继续这样的对话。
“因为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当然,我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宽裕而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发言相当愚蠢,我所做的本就不是什么能够被原谅的事情,这样一来,我倒是不知道应该对拉维尼亚的回应做出什么样的应对了,特别是她直到现在也没有怪罪我的意思。
这让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个卑劣的小人。
“噗。”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拉维尼亚率先发出了一声轻笑,这样的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或许是因为拉扯到了自己受伤的位置,拉维尼亚的眉头又再次皱了皱,虚弱的状态似乎并没有远离她身体,这让我近一步意识到了自己的最大恶极。
只是很快的,拉维尼亚又将我的手牵了起来,以五指交缠的方式,而在她那张独属于精灵的面庞上还隐隐散发出了一丝圣洁,趁着我不知所措的阶段,她将我与她交叠的双手放到了胸前,我并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她随后响起的轻柔声音倒更像是对我的一种命令,“可以先闭上眼睛吗?就这样下去我会有些害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拉维尼亚的言语变得比以前更加直白了几分,尽管如此,我最终还是放任着自己的视线遁入了黑暗,随后我听见某种古老的,像是歌谣一般的调子从她的口中再次传了出来。
这是这我无法理解的语言,也是不存在于这具身体记忆中的语言,拉维尼娅的话语就像微风在我耳边轻拂,伴着的还有她唇齿间的香气。
——我一度认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至少我并不认为在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后还会被拉维尼亚原谅,但当我因为唇角传来的熟悉触感而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拉维尼亚同样放大到我近前的双眼,那双澄澈的瞳孔中没有任何的不甘或是怨恨,我觉得这或许已经是她对我最大的褒奖。
与之相对的,一些光点也在周围升了起来,逐渐将我和拉维尼亚包裹在了一起,这像是某种魔法,但我却无法辨别它的种类,除却那些带有治愈功效的术法,我从未体会过如此轻柔的感觉,当然,我觉得这种时候拉维尼亚紧贴上来的躯体也是造成我这种错觉的主要原因。
她的长发顺直地披散在了我的脸上,或许正是这层酥痒的感觉,让我的眼角忍不住溢出了眼泪。
好在拉维尼娅的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者说我脑海中那些有关拉维尼亚会进行的报复行为全都没有发生,在一阵轻触后她便重新抬起了身形,坐回了床头。
“好了,这下契约就完成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脸上的疑惑,拉维尼亚回头拿起自己的衣物时顺带也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一个补充,“这是我们精灵族对爱人的祝福,也是永不背弃的象征,希望你最好也能做到这一点。”
隐约中,我似乎看到了拉维尼亚脸庞上浮现起来的可疑红晕,但是没有等我询问更多的事情,她已经先一步起身离开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