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竞技什么时候开始?”
我有些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后背着的巨型剑刃,一方面其重量让我感到了一丝不适,另一方面,我还是第一次主动地找上眼前这个竞技场的主人,加上依旧羞耻的着装,光是开口说话就耗尽了我不少的力气。
“这还真是令人惊讶,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再花上一段时间才会适应这身装束,现在经过了一晚就已经抛却羞耻心了吗?”
男人并没有理会我的发言,而是宛若调侃一般将视线投向了我身上单薄的衣物,脸上充满了戏谑与恶意,当然,我不会愚蠢到以为他会对我产生某种特殊的兴趣,在我看来,人类恐怕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入眼中,正因为如此,他的视线倒是让我变得坦荡了不少。
——至少我有了挺直脊背的勇气,只是想到这身装束基本都是由拉维尼亚亲自整理,她的手指几乎抚过了衣料的每寸边缘,我的双颊就无可抑制地发烫,我觉得自己更像是受到拉维尼亚的蛊惑,我甚至无法专注好自己的精神。
“所以下一场安排在什么时候?”
强制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男人,我并没有回答这个男人的打算,我想他也绝对不是为了和我探讨这个问题才会回话。
“如果你需要的话,明天我就可以为你安排,不过你确定不需要再多休息一下吗?”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着我深深地望了一眼,与此前不同,我感觉他的目光有种令人战栗的味道,他像是在望着别的什么东西,或者说,他的目光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好在他最终还是赶在我心生恐惧前做出了回复,这让我突然回想起,这个人只是单纯地将我和竞技场中的对手当做了试验品,如果按照这个方向考虑,他说不定早就为订好了实验所必须的步骤。
“那就明天吧。”
尽管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回应了他一句,抛开其他的东西不谈,真正促使着我做出决定的实际上是我和拉维尼亚现在的境遇,我并没有忘记此前男人许诺过的东西,正因为这样,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拉维尼亚搬出现在那间灯光昏暗的小屋,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到的事情。
再加上眼前这个男人也保证过我所面对的对手都会是我能够应付的等级,因此我很快便驱逐掉了内心的忧虑,我相信在这点上,这个男人是不屑于对我使用谎言的,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屑于对我这样的人说谎。
“如果我继续赢下去,拉维尼亚应该还是能回到和以前一样的待遇对吧?”
当然,我并没有忘了向眼前的男人再进行一遍确认,这更像是一个习惯性使然的行为,他的模样让我实在很难对他的信誉抱以希望。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得到了感情的滋润吗?这还真是令人感动的结果。”
这一次男人的回复倒是相当迅速,只是那完全没有感情与起伏的声线让我觉得他所说的话倒更像是一种讥讽,没有的等到我有所反应他已经先一步打了一个响指,昏暗的阴影处随即有着什么东西消弭于了无形。
——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如果不是我的感知能力得到了增强,我恐怕都不会察觉到那个阴影中生物的存在。
“好了,我已经去为那位可怜的小女仆安排相称的住所了,不过我希望你这一次能够更加明智一点,至少有一点身为贵重财产的自觉。”
毫无疑问,男人口中的警告更像是在针对我此前放过希尔达的事,不过我现在并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的东西,至少在眼下这个阶段我并不打算回忆过往,能够再次帮拉维尼亚争取回地位已经预示着我来到这个鬼地方的目的得到了达成。
现在我更想做的是转身离开,在这个只有壁炉火光充当光源的房间内与眼前这个男人谈话并不是什么好体验。
“我觉得你或许应该记牢所学到的礼仪的。”
大概是已经看出了我的想法,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的瞬间,男人再次出声提醒了我一句。
这让我不得不提起裙摆朝着他静静地鞠了一躬,这让他的脸上重新恢复起了一开始的笑意,过于顺利的商谈让我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家伙最喜欢的便是观赏他人的难堪。
好在他之后并没有再继续刁难,我得以成功地退出了这间藏在竞技场地下室中的房间,周围早已做好准备的女仆则是再次肩负起了引领我离开的职责,我突然意识到,她们带我所走的似乎并不再是一开始的路线,就好像连整个通道都发生了改变一样。
不过没有兴趣继续关注这样的事情,我意识到这或许也并不是我能够关注的东西,我现在更希望的是重新见到拉维尼亚,将刚才得到的好消息告诉给她。
而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我几乎是一路跑回了房间,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拉维尼亚的身旁还坐着另一个人,正是此前教授我礼仪的公主殿下,在我打开房门的刹那,她便向我投来了一个怨毒的眼神,这让不妙的预感再次席卷了我全身。
与之相对的,还有仿佛清除了一切思绪的空白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