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港区的天空碧蓝而清澈,不见一丝白云漂浮其上,一早就在食堂门口等待的谭越远远的看到了一群小黑点喧闹着向这边蠕动。
“放开我,我是不会屈服的,卑鄙的碧蓝人,重樱万岁!”
随着声音的靠近,谭越逐渐看到了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白色狐狸,或者说是一只长着狐狸耳朵和九条狐狸尾巴的舰娘被克利夫兰跟企业用一根木棍挑在肩膀上,如同两个和尚挑水般运了过来。
“哟,谭越,好久不见!”
克利夫兰单手扶着木杆,露出阳刚(光)的笑容,向谭越招手示意,而在她身后的企业也朝谭越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克利夫兰,好久不见。”
谭越礼貌的微笑着走上前去,右手指了指几乎全身都被绳索覆盖的狐狸舰娘问道:
“指挥官事先跟我说好的舰娘就是她吗?”
“是啊,抓她可真是废了我们不少力气呢。”
克利夫兰把木棍放下,也不理会在地上扭来扭去试图挣脱的白色狐狸,用手揉了揉右肩膀后诉苦道:
“从上次吃完你的咖喱后,这一个月我基本就没怎么休息过,除了回港喝石油就是在中途岛捞她们,结果你猜怎么着?两只狐狸,最终也只抓住一个,小猎兔犬倒是捡到一堆。”
“那真是辛苦了,饿了的话要不要进屋里等一会?多做两人的份也没什么麻烦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克利夫兰嘿嘿一笑,没什么拘束的走进了大厅随便找了一张靠窗的沙发坐下,直接把两只脚翘起来搭上了桌子,头后枕着两条胳膊哼起了一首时下流行的西部小调。
可惜不着调。
“多谢阁下招待。”
企业正经地向谭越道了声谢,这才抽出挑着那只重樱舰娘用的木棍,单手拎起依旧处于五花大绑状态的白色狐狸步入了大厅。
谭越也进入了食堂,他一边准备着食材,脑内一边回想起了之前秦安跟他的约定和给他看过的资料。
上次拜托秦安带他看档案欠下了一份人情,而秦安要求的回报就是谭越要帮忙使这只新抓到的重樱舰娘彻底归顺。
至于这只舰娘的资料谭越自然也有看过,根据她近似白色九尾狐的外貌不难判断,她就是重樱海军航母双子星中的妹妹——第一航空战队所属的加贺。
谭越淘洗干净大米后又向锅里加入了不足半个指节高的清水,这次要做的是炒饭,米饭当然还是硬一点较好。
“你想吃什么炒饭?”
谭越将洗干净的手在围裙上擦干,转身直视着趴在地上被绑成粽子的加贺:
“倒不是你想吃什么都能做,但大部分常见的还是没有问题的,你是喜欢吃酱油炒饭,还是辣白菜炒饭,又或者是海鲜炒饭?”
“呵,愚蠢的碧蓝人,有你以为区区一份炒饭就能收买我大重樱帝国海军舰娘的心吗?我加贺就算是饿死(指地)、死外边(指天)、从这里跳下去(指地),也不会吃你们一点儿东西(指左指右)!”
加贺虽然表面还倔强,但是谭越明显看到她头上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在听到“海鲜炒饭”一词时,快速地上下抖动了一下。
“噗,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吃海鲜。”
谭越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随后就转过身去,他已经知道该做什么菜来抓住这只小狐狸的胃了,而加贺则被他那一笑臊的有些脸红,为了掩饰尴尬干脆使出狐狸叫朝谭越“呜嘎呜嘎~”示威了几声。
谭越把米饭放进高压锅,点按了开关后,从兜中摸出一小串钥匙走进了后厨的地下冷库,不多时就提着一桶还算新鲜的牡蛎走了上来。
随后谭越又上上下下往返了好几次,依序拿出了鱿鱼、青虾和扇贝,企业倒是看得认真,而克利夫兰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眯着眼嘟囔了几声托企业看好加贺后便盖着披风沉沉睡去,想来这一个月确实是累坏她了。
将材料全部摆上灶台后,谭越看了一眼发出轻微鼾声的克利夫兰,放弃了使用打发机的想法,把三个鸡蛋在桌边棱角处各敲出个小口后从中间掰开,让其中的混着蛋黄的半透明蛋液全部落入刚刚拿出的玻璃碗中。
将玻璃碗微微倾斜,谭越的手腕快速抖动起来,不到两分钟就打发好了蛋液且没有发出太多声响。
在地上原本一直兴趣缺缺,思考着如何逃走的加贺被谭越这一手吸引的抬起头来,她是受天皇亲自嘉奖过的航空母舰,曾被特许在宫城内与天皇共同进餐。
私下里对美食十分感兴趣的她当时在御膳房里观摩了御厨们制作天皇御膳的全过程,可就单说在这打发一技上,他们那群自视甚高的人便不知被谭越甩开了几条街的距离。
“你是跟谁学的厨艺?御厨们的老师可是全鸢尾国最顶级的大厨,你怎么可能比他们强上怎么多?”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看到加贺一脸“你不愿意说就直说”的表情,谭越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忙活起手上的工作。
他把打好的蛋液放在一旁,戴上胶皮手套开始处理起已经融化少许,和碎冰混合在一起的海鲜。
牡蛎和扇贝去壳,鱿鱼被去掉两片透明软骨后切成小块,青虾在掐头除壳后还特意保留了一小团鲜红的内脏增加鲜味。
食材的准备工作完成后,谭越熟练的起火热油,碎末状的葱花大蒜入锅后迅速变焦变黄,在激起“刺啦”诱人声响的同时也散发出了浓浓的香味。
谭越用右手拿着锅铲翻炒了两下,确保爆锅彻底,左手则端起了刚刚放在一边的蛋液,又等了一小会后把它慢慢从锅沿倒入。
油的温度此时已经很高,蛋液一落入其中,下面的部分就开始变白收缩,隐隐有变成固体的迹象。
谭越用锅铲将蛋液分割,不规则的鸡蛋块迅速成型,而在这期间谭越又迅速的将西兰花和尖椒切成小块投入了锅里。
明黄色圆圆的小辣筋与鲜红的辣椒面被油激出了辣味,很快又被西兰花饱满的空隙所吸收;西兰花坚硬的根茎在这一过程中也慢慢变软,但它的吸收能力还远远没到极限。
谭越另起一锅向其中只放入了少许清水,随后点火将它烧到滚烫,拿起捞勺把扇贝放入锅中短短烫了几秒就捞起重新放入玻璃碗中待用。
谭越将这个锅改用文火慢熬,一旁炒锅里的鸡蛋已经成型,他立刻打开抽油烟机,并向那个锅里撒了两勺半的盐与鱿鱼须来回翻炒。
热气混着略刺激的香气飘入谭越鼻尖,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打开一旁的电饭锅,把其中蒸好的米饭倒入了炒锅中。
“滋滋滋……”
洁白的米饭瞬间染上了深黄的油花颜色,油脂的浸透也逐渐逼出了米饭中本就不多的水分,让原本如小山般堆积的米饭分崩离析,一粒一粒分散在了炒锅里铺作一层。
“轰!”
底部淡蓝顶部明黄深红的炉火猛地腾起,谭越单手抓起炒锅向上一颠,同时另一只手用锅勺把锅内的菜向空中推去,炒饭如同滑板冲过弧形的高壁一般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在它将要落地时谭越抓住炒锅的手又慢慢向后一拉,一点没漏的将炒饭全部都接了回去。
这也是厨师的基本技巧之一—颠锅。
如此反复数次,谭越把旁边已经完全解冻的青虾牡蛎和扇贝一股脑扔了进去,爆炒了几下后出锅装盘。
麻利地关掉抽油烟机和灶火,谭越最后端起熬的只剩一点点的扇贝汤撒入了三盘热气腾腾的海鲜炒饭中。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