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呃…”
一觉醒来,眼前的却是熟悉的天花板,这让柳白一度以为自己和阎陆霄出去玩的记忆只是一个梦。
“现在几点了啊。”
但是当她拿出手机瞟了一眼后,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却让她整个人瞬间从刚刚睡醒的混沌状态清醒了过来。
“星期天?”
她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紧跟着看到了自己床头柜旁边放着的家门钥匙和阎陆霄写的纸条:
“启敬,
呃,格式这种东西好麻烦啊,总而言之就是,十分对不起(配上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小人画),我也没有想到柳白你的酒量这么差,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一杯倒的人啊,多亏了有眼镜娘叫人我们才把你送回来了,另外百合特意制作了对醒酒和宿醉有用的汤(画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碗),已经封好放在冰箱了,醒的时候热一下再记得喝哦(爱心图案)←ps:这个心是百合加上去的。”
柳白愕然,昨天中午的记忆确实是在她喝完了那杯玛格丽特之后开始中断的。
她把纸条翻过来,发现后面还有一段话:
pps:
“虽然你当时喝醉了,但是在你睡着之前说过的话可不能不作数哦,别忘了去找他道歉!”
ppps:
“以防万一你不知道是什么事,我再提醒一下:泪子跟你讲了陈伍那天没有欺负她,是你听完自己说自己错怪了他说了狠话很后悔的。”
pppps:
“不要担心,喝醉的你超黏人超超超可爱!”——百合。
本来柳白还没觉得宿醉的感觉有多难受的,但是在看完这几句之后却开始感觉头疼了,混乱的思绪和因宿醉而痛苦的身体以及清醒后才意识到自己摊下了多么麻烦的一个烂摊子,三者共同导致了柳白此时烦躁的心情。
她披着散乱的头发,按照纸条的指引,先去冰箱里找到了百合亲手制作的汤药,一边打开微波炉一边在内心暗自下定决心——
(今后绝对不会碰任何和酒精相关的饮料了,死也不会。)
因为呼出的酒气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在热汤的时候,她先去了洗手间彻彻底底地洗了一把脸,顺带把一直以来都不太敢用的漱口水连用了三次。
她觉得比起让人恶心的酒气,漱口水带来的口腔刺痛感还算是清新的了,在这样想着的过程中,柳白对酒水的印象又下降了好几分。
离开洗手间再度回到厨房,脚步还有些虚浮的她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之前放在桌上的那个捡回来的手镯。
它乒乒乓乓地掉在了地上,微波炉此时已经响了有一会儿了,柳白也没多想,直接捞起镯子就往厨房走,在进去之前,手镯已经被她戴在手腕上了。
将那晚混着蛤蜊和豆腐小葱之类的汤端到了餐桌上,柳白都已经坐在椅子上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拿勺子。
“我真是……欸。”
于是又调头在厨房里拿汤勺,伸手的时候无意之间又瞥见手腕的镯子上刻着的那两个小字:
“节制吗……呵呵。”
想到自己此时的这个精神状态。柳白只觉得这两个字此时真是说得对极了。
(只有对自己不节制的家伙才会沉迷酒精。)
她心中暗暗对自己下了一个暗示,抿抿嘴巴,心中的不悦让她对待汤勺的动作有些粗鲁——是在手快接近碗口的时候丢进去的。
然而,就是这小小的,怀揣着一丝丝敌意的动作,却让那汤勺在坠进碗的那一刻突然像是变得有千万斤重般,直接把瓷碗砸碎了。
“砰!”
百合精心调制的汤顿时间撒得到处都是,柳白也直接傻在了原地:
(这个碗这么脆的吗,我,我没有很用力啊?)
“难道是加热的时候烧坏了?不可能啊。”
少女显然无法理解自己刚刚无意之间的想法和动作刚好达成了她此刻手上佩戴的武器的触发条件——没错,武器,这个手环显然是「易瞳者」的能力产物,而柳白刚刚则是不小心触发了手环所附带的能力效果。
可惜柳白根本没把这个怪相和自己此时的饰品联系起来,因为她此刻正手忙脚乱地找着拖把。
(对不起啊百合!我把你做的汤打撒了。)
女孩的心中现在满是愧疚,然而愧疚并不能让汤重新回到此刻已经破碎的瓷碗里,也不能让柳白的宿醉状况得到缓解——现实就是,原本就是第一次体验宿醉还不太适应的柳白,在这么一阵活动之后,感觉更加乏力了。
(好难受啊,头好痛……为什么这几天就一点好事都没有啊。)
柳白此时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她把拖把用完之后就随手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开始看着桌上的碎片和残余的水渍发呆。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脑子好乱。)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少女强行打起精神,她知道自己的内耗显然是因为身体不适而产生的,所以解决的方式也很简单:既然百合制作的汤撒了,那大不了她自己去超市里买一些对宿醉有用的东西吃下去,也总比在这里自怨自艾的好。
毕竟是要出门的,柳白还是换了一件衣服,把自己打理得看起来稍微正常了一点,虽然脸色还是很差——这是她现在没办法改变的。
于是乎,在第三方的视角下,一个长相精致,穿搭得体的女孩,此时此刻却摆着一副像是要杀人的阴沉表情出了门。
倒也不是柳白自己想皱着眉头板着脸,而是她的身体确实非常难受,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种像是高中生参加学校的课外旅行一般的轻松模样。
如果此时有她的同班同学在场,只需看一眼她现在的这副表情就知道今天最好不要来骚扰她。
但是现实却是,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就是会遇见这种不知轻重的人在你的底线前疯狂试探。
此时此刻的情况,就是这样。
陈伍和夏荔森此时正双双坐在凉亭里,柳白的视角下,少年离女孩的脸很近,似乎要做一些不可名状之事——他几乎都快要贴上去了!
陈伍其实并没有做什么猥琐之事,但可惜他现在的动作很难不产生什么误会,他先是注意到了一个不寻常的阴影,遮挡住了为数不多从凉亭照射进来的阳光。
抬头一看,少年几乎是立刻石化在了原地:
“柳柳柳白……?”
“你……”
只是这一个字,就已经冰冷地像是要把这四周冻住一样。
夏荔森也转过来,愕然地看着这位面色阴沉的姐姐。
而在陈伍眼中,面前的少女带着像是看待虫豸一般鄙视的目光,缓缓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果然,是个变态,我要报警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