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小雪。白雪,就这样飘落地面,随后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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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本家
此时正值家庭晚餐的时间,可宽大的餐桌上却没有往常那种融洽的气氛。
“为什么不先和莉丽丝商量好?”
一声刺耳的碰撞声,罗伯特用力地将刀叉丢在盘子里,气愤地站了起来。
“她难道就没有选择人生的权力吗?”
罗伯特向自己的养父质问着。
可是凯文·奥斯本却依然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肉,然后叉一块放入嘴中,咀嚼,咽下。
接着才开口道:“你也清楚,现在我们家族的生意,已经越来越难已突破。想要赚更多的钱,只能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域。拜威伦家族有着我们没有的运输渠道,和贸易市场。而且是他们主动来寻求我的帮助,我们必定能从中获利一把,这可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牛肉。”
凯文将另一块牛肉放入嘴里。
“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吧,就因为这样,就不考虑莉丽丝的感受吗?”
“莉丽丝!”凯文立刻点名坐在黛丽身边的莉丽丝。害得她全身颤抖了一下。
“是,父亲大人。”
“你也同意,你与梅菲斯特·拜威伦的婚事吧。”
“我,我没有异议。”
“听到没,连她自己都同意了,你就不要自说自话了。”
可即便如此,罗伯特依然看出了莉丽丝眼睛中打转的泪水。他内心的忍耐力。最终也到达了极限。
“已经够了吧,父亲。你已经绑架了我的人生,你却还要连你亲生女儿的人生也绑架了吗?”
“你说什么?”凯文停止了咀嚼。
“我是知道的,父亲。你之所以收养我,也是为了拿我当你的替罪羊吧,你假装把家产继承给我和黛丽,好让自己能在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被别人发现了,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卸给我对吧。”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凯文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又一次见到大发雷霆的父亲,黛丽和莉丽丝两姐妹都不敢吭一声。
而罗伯特也不敢正视自己的养父。养父的额头上似乎多出了几条皱纹。最终他还是退缩了。
“我把你收养在奥斯本家,你就应该感谢并报答我,而不是这样跟我说话,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与梅菲斯特订婚的事,就这样定了,没得商量!”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无声的闪电。
罗伯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气愤地走出了餐厅。
“亲爱的,等等。”黛丽也选择跟着他离开。“亲爱的,你就原谅父亲大人的任性吧。”
“我觉得他只是想钱想疯了,根本不计后果。我一直觉得,拜威伦家族用如此大一笔财产来与我们联姻,一定是心怀不轨。”
“亲爱的,我明白你的担忧。”黛丽怀抱住罗伯特的腰,“我们家族确实在逐渐衰退,父亲大人的行为也不无道理,莉丽丝应该也能理解的。”
“但是……”
“亲爱的,会没事的。我相信我们家族,还是会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听到黛丽的安慰,罗伯特的烦恼似乎一洗而空。
“嗯,我也相信。”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一切都在朝命中注定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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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时间来到了次年一月。
新的一年,一切似乎都如同往常一样。然而罗伯特的心情却异常的沉重。这一年的经济实在不景气,奥斯本家也是如此。
走在一如既往喧闹的道路上,一辆马车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哟,罗伯特。”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胖子,正是拜威伦伯爵,看到他,罗伯特的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今天是家庭聚会吧,我也要去你家,要顺路捎你一程吗?”
“不必了。”
“拜托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能不能对我友好一点啊。”
拜威伦的声音听起来就令人恶心。
可罗伯特依然礼貌性的行了个礼,“告辞,我还有其他生意要谈。”
“我们,还是合作关系对吧。关于上次那批货,还请你多多考虑啊。”
“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给你们运输的。”
“但你父亲可不这么认为呀。”
罗伯特没有再理会他,他绕过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只有拜威伦看着他的背影,露出邪魅的一笑,“垂死挣扎吧,尽管什么也改变不了。”
街道上依然是那吵闹的叫喊声,
“伟大的时间之主,赫尔奈·莫克大人啊!信仰他,你就会可以长生不老!你就可以将人起死回生!快一起加入朝圣的行列!”
现在的信徒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罗伯特不禁捂住耳朵,加快了脚步。
但是,突然有一只手把他拉住,让他吓了一跳。
“喂,干嘛!”他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得破破烂烂,披头散发的黑发男子。他睁大那双黑色而空洞的眼睛,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罗伯特。
“吾看到了,汝,今后……命运多舛。收下这个,吧。”
那个男子说着,就想把一本小册塞给罗伯特。
“喂,你干嘛,走开啊,乞丐。”罗伯特用力将手抽了回来。快速转身离去
不过他还是听到了那个男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记住,伟大的……赫尔奈大人,会,指引,汝。”
离开喧闹的街道,周围突然变得宁静下来,罗伯特的心中,开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那不安的感觉,开始不断萌生。
——怎么回事?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这场雪,来得没有任何预兆。
这种不详的预感,驱使着罗伯特改变了前进方向,往家的方向走去。
奥斯本家的豪宅,坐落在城镇的西北角,当罗伯特看到那栋古铜色的豪宅说时,雪已经将整栋豪宅的屋顶覆盖住。
白色的雪,飘落到了地面,然后被染成了红色。
一切都是如此寂静。罗伯特踏着雪,不断地向家门口走去,他踏上回到门前那段必经的阶梯。他开始听见哭声,那是奥斯本家女仆的哭声。他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儿。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罗伯特加快了步伐,他看到那雪,似乎被染成了红色。
“让一让!给我让一让!”
他穿过人群——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白色身影。
看到这一幕,罗伯特仿佛晴天霹雳,差点窒息。脑袋瞬间一片混沌。
“不……不……不!”
“这,这,不是真的……这……”
白色的花,不应该绽放着红色的花瓣。
可倒在地上的尸体,却不断被那鲜血给染红。银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衣裙,全部都被染成了红色,而大部分血,来自她的隆起的腹部不断流出的赤红。
“黛丽!”
罗伯特叫出了那个尸体的名字。他痛苦地跪倒在尸体的面前,将她抱在了怀中。
“啊啊啊啊啊………不………为什么……”
罗伯特的痛哭声,回荡在整座豪宅。似乎有一道白光划过乌云
白雪纷飞着,飘落到染血的地上,随后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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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跳转到几天后
“听说,是一不小心掉下楼的。”
“真是可惜了,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
葬礼上,周围传来的声音络绎不绝。罗伯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奥斯本家族的墓园
罗伯特站在两个墓碑前,发着呆,一直到葬礼的结束。
上面分别刻着黛丽·奥斯本,以及爱丽雅·奥斯本的名字。
……
从那以后,奥斯本家族开始走向衰落。一家之主凯文·奥斯本卧床不起,如同风中残烛。
而养子罗伯特·奥斯本则沉浸在无限的自责与悲痛中。罗伯特心中清楚,这一切究竟是谁动的手,可却没有任何证据。就连莉丽丝都亲口说出,是她看到自己的姐姐不小心从楼顶的露台跌落的。
一时间,整个家族的实权,都落在了娶走奥斯本家次女的梅菲斯特·拜威伦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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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转瞬即逝
这天,精神萎靡的罗伯特无意间在他那一件大衣口袋中翻出的一本小册子。
“赫尔奈·莫克,全知全能的时间之主。”
罗伯特终于回想起喧闹的街道上,那个黑头发的男子。
——难道是他偷偷塞在我的身上的吗?
同时,他似乎也记起了那么一段话。
——他有着让人长生不老,甚至让人起死回生的妙招。
“起死,回生?”
罗伯特·奥斯本的心中不禁冒出了一个他从来都不会去考虑的想法。他决定,去寻找那个所谓的赫尔奈·莫克。
最终,他抛弃了整个家族,踏上了一去不返的旅程。
从那个小册子上的蛛丝马迹开始,罗伯特不断寻找着这个世间存在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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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流逝之快,如同顺流而下的溪流。
记忆再次跳转到十年后
罗伯特顺着那溪流,来到了这深山之间的裂谷,走进瀑布里的岩洞,推开了那座位于深山谷底的废弃教堂大门。
“就是这里了吗?赫尔奈的教堂。”
此时的罗伯特声音沙哑,满脸的沧桑都刻印在脸上。胡子也好久没有打理,棕红色的头发被水打湿,无力下垂着。
“这次,最好给我好一点的结果。”
罗伯特习惯性地自言自语着。
很快,他注意到了祷告台前那一本厚重的古书。
“难道说,这就是赫尔奈的《时间之典》吗?”
罗伯特迫切地拿起那本古书,念出了一段祷告。
“伟大的赫尔奈大人,永恒的时间,将我定格在静界之中吧。”
伴随着一阵眩晕感,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不动了。
耳畔传来那低沉的低语声。
“凡人——我看着你——已经很久了。”
“难道,你已经预见了我会来找你吗?”
“当然——你是想——让你的妻儿起死回生对吧。”
听到魔神这句话,罗伯特那无神的双眼中突然流出眼泪。
“赫尔奈大人,我仅有这个请求,拜托了!为此,就算是献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是——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我还是会——实现你的愿望。”
“那您要如何……”
“这些顾虑,你就不必担心。现在——我需要你最为忠诚的——信仰。我会赐予你——专门的信徒之称——黎尔,这就是你以后的称呼了。”
“赫尔奈大人——感激不尽!”
罗伯特,更名成了黎尔。并发誓要将自己接下去一生的信仰,都奉献给魔神,赫尔奈·莫克
此时的罗伯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魔神的圈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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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视野陷入一片白色的景象中,接着又逐渐清晰起来。
当黎尔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森林中一栋白色的豪宅面前。
这虽然是一栋通体白色的豪宅,然而它的建筑风格与奥斯本家的豪宅又有着几分相似。
“难道说……”
顺着用白沙铺成的道路,黎尔快步向豪宅的大门走去。
路边的行道树以及草木,都过于整齐,根本不向人为裁剪的。这或许就是魔神所创造出的世界吧。
当然这些黎尔都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着一个人。于是他推开了豪宅的大门。
室内的装饰同样摆放得十分整齐,看起来华丽又不失庄严。
“啊,亲爱的,你回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深深的撼动了黎尔的灵魂。
顺着那声轻柔的声音,黎尔的视线缓缓移动。映入眼帘的,是那身白色的纱裙。
“黛丽……”
黎尔叫出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名字。
在关键时刻,自己反而显得有些胆怯,不过还是鼓起了勇气,看向那个女人。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闭着眼睛熟睡的婴儿。那一定就是自己的女儿,只不过自己还不知道妻子给她取了什么名字。
接着,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眼眶一酸,一瞬间就热泪盈眶,视野朦胧。依然是银白色的长发,那张美貌的面容,那双……
——红色的,眼睛?
“怎么了,亲爱的?怎么,一直不说话呀?”
——那不是我的妻子。
“你,你是谁?”
双脚不自觉向后退缩。
“嗯?你在说什么啊?我是黛丽啊,你的妻子。”
“不,不是,她的眼睛,应该是紫色的。”
黎尔再次向后退了一步,但却感觉踩了个空,下一刻,他便跌入了一片黑暗中。
低语再次响起。
“怎能回事——凡人,我感觉到——你对我的信仰——产生了极大的动摇啊!”
“你做了什么?那根本不是我的妻子,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凡人——你竟敢,质疑我?你们凡人——难道都是如此不守信的东西吗?”
“不,不是。可是……”
“我之前说过的吧——我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我可以把她们都造出来啊——我按照你的要求,把她们带回了你身边,而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周围是一片漆黑。
“你这根本就是谎言。我要的是我原本的妻子!不是这种虚假的!”
“放肆。我好心帮你——你却是这样回应我的吗——那我只能给你一些,必要的惩罚了!哼哈哈哈哈。”
魔神发出低沉的笑声。
“不,不!赫尔奈,你陷害我!呃啊啊啊啊啊啊……”
黎尔的全身仿佛都传来电流,他的意识越来越朦胧,记忆也越来越不清晰,就这样,沉入了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