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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适应了缺乏光源的黑暗环境，与埃利诺并肩站在大厅光与影交界处的瑟维斯转动目光，在扫过环绕室内逐层下降的钢铁长桌后，最终又回到了位于大厅中心的，正散发着幽蓝色淡芒的球形投影。
“这就是会议室吗，我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没想到会这么大。”
“确实是不错的地方，不过看起来，就算是绿都这样安定的城市，逆能者的数量也不算多了。”
“是吗？”
跟随着身旁埃利诺的视线，迟疑的瑟维斯继续看去。
除了两人之外，周围已经有一些穿着不同的人入座了，他们大多是在聊天，或只是在查看着自己视窗上的内容。
“还有一段时间会议就要开始了，我们先找地方坐下吧。”
“随便坐就可以了吗。”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专门安排座位，那就可以随便坐。”
移回目光的埃利诺先行迈动了脚步，会意的瑟维斯也很快跟上。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下阶梯，在不远的一侧挑选了一处位置。
“就坐这里吧，视野不错。”
“这里怎么没有座位？”
“看得出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面对瑟维斯的疑问简单笑了笑，抬过手的埃利诺从面前缀有微光的暗色长桌上启动了什么。
之后随着一阵轻响，被一轮光亮勾勒出轮廓的两组地面缓升而出，在空隙间释放出一片蓝芒渐渐凝固为了两处座位。
“直接坐就可以了。”
“呃，这样就可以了吗。”
看着眼前成型后仍散发着少许暗光的座位，瑟维斯有些犹豫，直到伸手触摸确认了几次，他才缓缓挪动脚步，像一旁埃利诺一样倾身坐在了光芒的承接处。
“这种椅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来还有这种东西……”
“一般只有这样的地方会用，不知道很正常，我当初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很有意思。”
平淡地说着，埃利诺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应该不会太久，希望不会影响琳那边的事情。”
“你们今天还有事情吗？”
“嗯，是开发上的一些事情，之前在隐城那边因为一些限制一直没有完成，到了这边难得能有机会。”
说完的埃利诺看了身旁的瑟维斯一眼。
“更多细节就不要问了，这件事说到底也算是琳的秘密，不太方便在这里直接说。”
“好吧。”
“可以问一些其他的问题，反正现在没什么要做的，人也没到齐，在会议开始前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
远处的人声微弱起伏，对话间似乎又有一些人入场，不过因为场地庞大的原因，昏暗的室内始终有一种空旷感。
“说到这个，我确实有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比较冒犯。”
“直接说吧，是想问我是不是单身吗。”
“呃，其实是你和琳……”
话音未落，若有所思的瑟维斯又停顿了一会。
“感觉你们相处起来好像很亲密，所以我有点好奇你们的关系，是父女吗？”
“呵呵……我才27岁啊，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听到这里的埃利诺平静地笑了，一旁的瑟维斯反应过来后也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笑容。
“没有，不是说你看起来老的意思，只是不太确认你们的年龄差……”
“这个倒没什么关系，以前也有人拿这个和我开过玩笑，至于我们的关系……应该算是收养吧，在我还没有成为研究员的时候，她就跟着我了。”
“那她的父母呢？”
“你知道零号废墟吗？”
没有直接回答的埃利诺看着远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知道，那里以前是叫月华对吗。”
“没想到你还知道月华这个名字。”
“是之前任务的时候卡米拉和我们说的。”
“这样的话，一会解释起来就方便很多了。”
一边说着，眼神深沉的埃利诺转回目光，重新看向了远处缓慢在半空转动的球形虚影。
“那边还是一座要塞城市的时候，我就住在那里，琳也是，那个时候的我们还不认识，彼此都是普通人。”
“是九年前吗？”
“如果是问我什么时候住在那里的，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要说我和琳认识的原因，还是七年前盖亚的出现。”
不知不觉，保持视线的埃利诺默默皱起了眉头。
“其实那个时候的黯灵已经很少了，因为有[圣徒]的存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灾难很快就会结束。”
“圣徒是什么？”
“月华开发的一款自动机甲，用来代替人力处理黯灵和防守城市，效果确实不错。”
“等等。”
像是想到什么的瑟维斯打断了将要继续说下去的埃利诺。
“怎么了。”
“灰烬还有自动机甲吗？我怎么好像从来没看到过。”
“先听我往下说吧。”
细微地扬了扬嘴角，埃利诺错开了目光。
“总之，那天盖亚和黯巢都出现在了城市，除了反应部队，月华还释放了所有的圣徒，只是效果并不怎么好，因为这一次出现了和圣徒结构很像的，名为[虚假者]的黯灵。”
“结构和机甲很像的，黯灵？”
“对，可以理解为生物化的机甲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次之后，灰烬就放弃了自动机甲技术。”
“可是，既然这种黯灵已经存在了，那不是更应该发展机甲技术来和这种黯灵对抗吗？”
“如果之后再出现一模一样的黯灵呢。”
语气没什么变化的埃利诺转头对上了瑟维斯的眼睛。
如他所想，对方一时陷入了沉默。
“只是圣徒还算好对付，可如果灰烬继续迭代圣徒，之后再出现一样的黯灵，那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好对付了，尤其是盖亚之后暴增的黯灵让那时灰烬的形式又变得很严峻，他们手上的底牌不够多，所以他们不敢赌这个可能。”
“……这样吗。”
“说回之前吧。”
瞥了一眼大厅边界处点亮的暗灯，埃利诺缓了缓声。
“等到我随着警报声跑出大楼的时候，街道上已经乱成一团了，为了防止遭遇黯灵，我只能尽量远离交战区，前往附近的避难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琳……她被倒塌的建筑残骸砸到了头，流了很多血，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她，因为放任不下那样的孩子死去，所以我就尝试想要把她从残骸中救出来。”
“……之后呢。”
等了一会还没有听到埃利诺说下去，感到有些疑惑的瑟维斯转过头，从灯光的阴影间观察起了对方的表情，不过很快，对方看向他的同时露出了几分笑意。
“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说出一段，跌宕起伏、化险为夷的故事？”
“呃，难道过程很顺利吗。”
“也没那么简单，那时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这一段的记忆我忘记了大部分，只记得一些黯灵的身影、倒塌的建筑，以及最后站在避难所门前的，怀里正抱着那个孩子的我。”
话语落下，一旁思考着皱起眉头的瑟维斯看着不再开口的埃利诺，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在那个时候成为的逆能者吗？”
“我想应该是吧……琳也和我一样，在那次过后就拥有了能力，也可以说是能力帮她活了下来，只是可能有头部受伤的影响，她的记忆损失了很多，好在她记得自己姓塞西尔，所以，我就帮她取了琳这个名字。”
“原来琳的名字是这样……”
陆续点亮更多的暗灯下，两人之外大厅的落座不再是之前寥寥无几的状态，偶尔也会有一些穿着灰烬制服的人走到中央，简单察看仪器的情况。
“先说这些吧，会议差不多要开始了。”
“说起来，她年龄那么小，能做好研究任务吗？”
“一个人是否能成为研究员看的可不是年龄。”
对于瑟维斯的疑问，神情平静的埃利诺只是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