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茵坐在小屋中的最里屋,两本书整齐的放在床上,她轻咳了一声后把染血的手帕放在发霉的杨木桌上,混着药片将凉水喝下她躺在床上看着灰尘慢慢的天花板思索着今天的事,她的手臂顺着床沿垂下,另一只手臂盖着脸上遮蔽着双眼,大脑变得迟钝明明活着却极为不真切,知觉随着时间渐渐消失紧握的玻璃瓶从手指间脱离,滚动的玻璃杯将剩余下的水滴翻转直到滑出杯壁流到地板,蒸发消失到不见。
大雨倾盆的夜晚,她抓住某人的手。
『哥哥!』她大喊到。
『海茵抓住我的手别放开!』那人死死抓住自己的手却被弩矢击中肩膀放开了手指。
一群人把他踩到地上另一个人则将她带走。
海茵被惊醒,敲门声回荡在房间内,揩去额头上的汗珠海茵把脚塞到皮鞋中连鞋带也没绑就去开门。
『我还有个哥哥?我没听妈妈说过……』海茵一边向门移动着一边思考刚才的梦『自从服用药物后就再也没有做过梦,只有对于未来的些许片段,也许是错误的呢?』海茵走到门前拍了拍脸整理了下散开的头发后把门打开。
一个精灵站在门口,海茵看了看他想起了他是卡尔的侍卫,她侧身请克莱塔入门。
“您是卡尔的侍卫吧?”海茵说。
“是的,小姐。这次鄙人来是为了寻求一件事情的答案。”在克莱塔注意到桌前的手帕前海茵小跑过去把手帕藏在棕色大衣的兜中。
“那么请坐,我尽力解答您的疑惑。”海茵坐在床上把房间内的唯一一把椅子给了克莱塔。
“我就不绕圈子了,你刚才用的是『创生』的字符吧。”克莱塔正坐在椅子上等候海茵的回答。
“刚才是指猎杀吸血妖的时候吗?我认为您是看错了,利用『构造』字符也可以得到同样的效果。”海茵压住自己的恐慌冷静的说道。
“从效果上说是相同的,但比起直接制造土墙化成鸟形消耗的法力更多吧。阁下是个精明人我想不会在那个时候犯低级错误吧。”克莱塔起身,高大的他将影子投向海茵,瘦小的海茵似乎被吸入黑影之中,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如水但眼神中多了一丝惊恐。
『圣国肃反组?还是阿尔伯特的残党?』
“请问阁下为谁服务?”海茵谨慎的问道。
“为卡斯坦因家服务!向您致敬,卡斯坦因的大小姐。”克莱塔单膝跪下头低垂着。
“我是……卡斯坦因的……大小姐?”
“是的,夫人是叫格丽希雅·阿尔伯特·香农。”
“是的。”
“夫人当年带着一位女婴回到阿尔伯特家,哪位女婴就是您,小姐。”
“等等,卡尔是现在的卡斯坦因的少爷,他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是的,少爷是夫人的孩子,老爷只娶过夫人一人。”
“我还有个哥哥……”醒来梦见的片段成真了,海茵既是在世界上不在孤身一人的喜悦却又有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的担忧。
『不久的将来,我会再次与他分离……』
手帕从大衣的兜中掉出,扩散的血丝在手帕中展现,木地板上手帕显得格外显眼,克莱塔看着地上的沾着血丝的手帕倒吸了一口凉气。
“您除了老爷的『创生』外还继承了夫人的『透支』?”克莱塔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是的。『透支』我继承了……”海茵的眼角闪烁着些许泪光“不要告诉哥哥,求您了。”
“我知道了,我会保守秘密的。”克莱塔退到门口,他站了一会对着海茵说道“为您的不公的命运感到悲伤。”
门轻轻的合上,独自一人的海茵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一人嚎啕大哭起来。
伪装的强大,坚强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破碎,她一人在屋内抽泣着多年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天得到解放。
明明怨恨着自己的一切却要装做很珍惜的样子,明明憎恶着命运的不公却要装作上天的宠儿。
明明是败者却要伪装成胜者的得意。
我不想要这一切,我不想要天赋,我只想要一段平凡的一生,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没有该死的天赋没有该死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