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这小小的融城都能碰到入山之境的人物,这天下可真小。”
顾墨神色颇为轻松地望着远处手持武棍的玄无说道。
“施主既然不愿说出师承何方,那只能刀剑之下见真章了。”玄无手握的武棍下方青砖瞬间裂开,不少青石直接朝顾墨的脸上弹射而去。
顾墨按剑不出,透体的剑气硬生生的把袭来的石子碎片磨灭让其消失在空中。
一旁观战的玉芙转过头把月云拉到了身后然后转过头对安寒说道“安姑娘,你和月云就待在我的身后就好,不要走出这个圈。”
玉芙拔剑从脚下的左侧划出一道剑痕,一直到安寒的脚下结束,形成一个弧状把安寒王叔几人包含在内。
“葬地。”
玄无身形微动下一刻便直接手持武棍出现在顾墨的前方,武棍的顶部夹带着若有若无的嘶吼之声,携滚滚土褐色元气自上冲下。
巨大的气浪立刻把安里等人往后推去,王夫人则是抱着王平到了院角,把中间空了出来留给玄无。
“西域摩柯寺院,葬三法,取天地人。”
玄无的声音瞬时便来到了顾墨的跟前,而葬地之法似乎穿透了整片融城之地,阵阵哀鸣从玄无脚下传出。
一波接着一波向处于中心位置的顾墨袭来,这一刻的侵袭让顾墨的神志瞬间被影响。
在玄无的武棍即将击到跟前之时,顾墨的双眸透过清明,在被刚刚玄无葬地之声影响到神志的关键时刻,体内的剑气滚滚流淌瞬间冲向四肢,溶于经络血脉让顾墨回到清醒状态。
“叮。”
一声极为尖锐的碰撞之音出现,伴随而来的便是玄无的武棍停在了顾墨额头前几寸的地方。
“好快。”
玄无的眼眸闪过一丝骇然,看到顾墨回到清醒状态的时候心里有些惊讶,但自己手上的武棍已经来到对方跟前,但顾墨在回神的刹那立刻出剑抵住,这般出手速度和此刻剑身透出的凛冽剑意,都让玄无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顾墨此时的双眸倒映的都是璀璨的青色,刚刚为了挡住玄无的武棍,从拔剑之后立刻转手便是剑三,才堪堪抵住。
“你即使一脚已经迈进入山之境,但终归还没达到这个境界,你赢不过我的。”
两者兵器短暂的相接,玄无开口看着顾墨说道,但随即他皱起眉头,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对方听到之后,神色并没有太过慌张。
“你明知道我用剑还敢离我这么近。”顾墨的面容似笑非笑,让玄无的心中泛起一丝警惕。
到了入山之境,对于自身的第六感大都颇为相信,因为过了十品便是和天道有着一丝联系,趋吉避凶都会隐隐有所察觉。
信念一动,玄无便想撤棍向后退去,但顾墨摇了摇头“晚了。”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顾墨的手臂涌起无数青色剑气冲向手上的青锋,在一瞬间,剑身便被朵朵青莲环绕。
“剑十一,墟落。”
无数的剑气从顾墨的身躯疯狂涌出,到了最后凝聚成液体一般从剑尖滴落在地,而一朵巨大的莲花出现在顾墨的脚下。
脚下生莲,顾墨持剑顺着玄无的武棍向下划去,让后者不得不脚下用力向后退去,拉开距离。
但还不等玄无身形退后,玄无便发现一股刺体的寒气从后背传来,想到避无可避,玄无便直接双手持棍重重的砸在地板之上,嘴里怒喝“葬地!”
刚刚葬地之法沟通的大地哀怨从地内涌起无数的黑丝,缠绕住顾墨脚下的青色莲身。
而愁怨之声响起,无数黑丝的前端竟然幻化成一个个骷髅模样冲向顾墨,瞬间把剑十一分化出的两股剑气打散,墟落之力从玄无的后背被黑丝缠绕住后消散。
“禅寺佛法在于普度众生,走的是中正之路。这西域的摩柯寺看起来是反其道而行之,沟通怨灵一般。”
望着此刻被无数黑丝骷髅头包裹住的顾墨,玉芙并不是太过担心,她能感受到顾墨的气息依旧十分稳定。
第一次碰到西域僧人交手,玉芙一旁看的十分认真,而且,她心里还有一个深深的疑问,便是这位入山之境的摩柯寺僧人从西域,称之为爬山涉水都不为过的出现在这里是何用意。
那天和顾墨在院内稍微聊过,玉芙心里明白,如今的世道已经处于一个即将崩坏的局面,只差一把火,一把点燃这大周境内无数山河的火。
而关键的便在于,这西域的摩柯寺在这盘棋内又将扮演什么角色,在未来是否和自身的剑庐有无冲突。
和玉芙此刻深思状态大不同的安寒则是瞪大眼睛捂住自己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看到眼前又是青莲又是地底冒出骷髅的场景,对于她一个平民百姓来说无疑于就像是街边说书人口中的神仙斗法。
看到顾墨瞬间被无数的黑丝缠住,安寒直接吓的闭上了眼,但内心的极度担心又迫使她看着不远处的情景捂住胸口。
玉芙撇过头对上安寒极为担忧的目光,摇了摇头嘴边张开“没有事的。”
像是印证着玉芙口中所说并不假,那不远处一股冲天的剑意瞬间泯灭了无数的黑色冤魂。
顾墨单手持剑,剑尖径直指向不远处的玄无,青莲剑动。
“好强的剑意!”
玄无眯起双眼,显然感受到了对面来自顾墨澎湃汹涌而来的杀气。
“你是道门的哪个天府的弟子”
玄无蓦地开口看向顾墨,但看到后者紧闭嘴唇不为所动,倒也没有太过在乎继续说道“若不是道门弟子,那就是所谓的剑庐余孽了,这天底下也只有这两个地方的人能有像你如此这般剑意。”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无论是谁,贫僧今日都要渡你!”
话音刚落,顾墨和玄无的身形同时消失在原地,而下一刻两个人便短兵相接一般碰撞在了院内的中心,武棍和剑身不断撞击产生的清脆也如浪潮一般袭向周围的人,让不少安府家奴都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躲避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