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42-44

作者:站龙先生 更新时间:2023/10/23 11:49:06 字数:41421

四十二.都还好

在去往餐厅的路上,人们尽量联系着还能够联系到的人,松散的三三两两的缓步行走着,慢慢的就男女分开扎堆行进了。迟江与须平并肩走着的时候,低声的质问着须平,内心充满了疑惑与抱怨,“你丫不是知道我媳妇儿是谁吗?怎么没和李季说明呢?您是不是又犯间歇性的毛病了。”

“是的。我这间歇性,其实就是不感兴趣,也记不住的。”须平呵呵的傻笑着,向迟江递出了一根烟,“我老惦记着你媳妇儿干嘛啊,李季有些事情是会自己解开答案的,直接告知的结果,哪里还有回味呢,多没劲呀,他要怎么很好的体验自己的人生呢,你说是吧?”

“你就不能帮忙儿传话说明?你都有我俩的联系方式啊,你丫飘忽的让人不能理解!”迟江点燃了烟深吸一口,表情复杂的静说道,“当年李季拉黑删除了我的联系方式,我还想郑重的白纸黑字的写信给李季,解释一下儿前因后果呢,失去了他这个好朋友,我很失落,我俩其实都是被刘妍妍给骗了。”

“写在纸上的能是真心话吗?还要写信呢,鬼才信!李季上午还跟我说呢,所谓的朋友,本身就不可信。”须平脚步放缓轻吐着烟雾,斜眼望着迟江劝说道,“其实是都被妍妍姐骗了???所以呢,你们俩之间有了间隙和误会,你们不会当面儿说吗?非要在第三人口中得知对方的想法儿?我这‘传声筒’能够真实的表达转述吗?难道那样儿的声音不会‘失真’吗?都不用猜,以后直接当面儿问就好了。”

“又来了,都是什么歪理?那么多情书、报纸和历史书籍不都是白纸黑字书写的吗?怎么就不可信了呢?”迟江对此嗤之以鼻,很不赞同须平的说法,“帮忙儿,懂吗?有第三方出面调和矛盾,也是大家常用通用的手段之一呀。”

须平频频点头嗯啊,首先表示了肯定,随后眼光迷离空洞的说道,“情书,不管是写的多么华丽出众,其实也只有三个字就可以表达,‘我爱你’,报纸和书籍等等的书写在纸上的文字,三个字也能清晰转述了,‘进来吧’。你想吧,媒体和宣传都是谁在背后支持着?是资本吧,你不书写的使之产生利益,谁给你发工资啊。至于史书写的历史嘛,你想,是什么样儿的人,才有资格书写历史呢?是所谓正义的胜利一方吧?但是,真实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能用文字描述清楚的吧?视角本就不同,书写哪儿能真实呢?也不能够客观是不是?比如一个人的心路历程,外人怎么能去书写呢?我解释的有点儿厌烦了,总之,最后,我说的是信与不信!这就要看你个人的理解了。至于你和李季之间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俩自己去面对解决释然的,有些事情一旦习惯了依赖和接受,仿佛已成铁律定论般都去照搬重复操作着,就不会懂得珍惜和感恩了。”

“人家都说你爱胡扯,真是一点儿没冤枉你。”迟江努力的审视着须平,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跟你说话真费劲,说不明白,你丫还真是病的不轻!”

须平忽然对迟江表达了好感,“迟江,我爱你!”

“滚!不基。别他妈扯淡!”迟江张嘴就骂,毫不犹豫。

须平进而继续停步回头,对走在后面的贾阳吼道,“贾阳,我爱你!”

“你有病吧?别发神经!”贾阳被须平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笑骂着冲口而出。

“你看,这信与不信,是不是很明显了?我明明只是对你俩说了同样的话啊。”须平很委屈似的哂笑着,不无抱怨的忧愁状对迟江说道。

“嘿,好像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啊,我还没咂摸出味道来,我回头细琢磨一下儿。”迟江歪头沉思咂嘬着嘴唇,突然就在身后轻推了须平一下,急急的催促着说道,“快走吧你,你这聊天儿方式,一般人还真听不懂,咱赶紧走吧,一会儿让你丫给我聊晕了,我还喝不喝酒了。”

须平预订的是一家专做本地菜的特色餐馆,名叫‘老南承’。馆子紧临着繁华街面,门面不大也很简陋,乍一看好像是个苍蝇馆子一样,里面也不设包间却洁净异常,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菜品很正宗,只能包下了整个的餐馆,拼凑桌子了。一行人在说说笑笑中,正向前一路喧腾的走着,眼看就要到达了目的地,一众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的喊叫声音,时断时续的难听刺耳,“小红……小红……小红……”

迟江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是张临涛,他正蹲在‘老南承’的餐馆门前,扯着嗓子在吼叫。迟江快步上前拍打着张临涛的肩膀说,“嘿!你丫干嘛呢?瞎喊什么呢?”

“这么繁华的街道,姑娘们来来往往的,我就不信今天还碰不上一个叫‘小红’的了?”张临涛郑重其事的说道。

“蒙呢,哥们儿?你这是瞎猫碰死耗子式的想要惊喜缘分啊,当街搭讪的方式很特别呢,就你这智商还想蒙骗姑娘调戏妇女呢?老大不小了也,还那么傻闹腾呢?快别幼稚了。”石风上前点头微笑着算是招呼了,马上也蹲在了张临涛的身边,扯着嗓子大喊道,“婷婷……婷婷……!?”

须平抬起左脚,搭在台阶上大笑着,“看你俩谁能蒙准。玩儿心还是那么重,玩儿吧俩傻冒儿,都他妈是神经病!”

“你们都是一对儿对儿的,你们是不压抑,你们能体会老光棍儿的心情吗?唉,风流浪子偏偏贫,多情公子少娘们儿啊。”张临涛装作是快哭出来了一样的,声声控诉着,假意掩面低声续说,“小红,小红……你到底在哪里啊。”

迟江摇头叹息,很同情样的鼓掌说道,“演的太好了!”

“是啊,演的多好啊。石风,怎么着?你还想妻妾成群呐,人家古人三妻四妾的并不违反当时道德,连名分都没有的也可生养,现而今你这做法就不合乎道德了啊,你这都有家室的人了跟着瞎掺乎什么?”吴莲芝适时点拨。

“石风,你别跟着起哄架秧子了,快进去吧,都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顾仪大声的呵斥着,率先进入了餐厅。

这个小餐馆内墙壁斑驳,地砖也是许多年前的式样,仿佛是年久失修的危房一样的,但是屋内却规矩整洁,身在其中很有些年代感。餐馆内的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她自来熟的性格,突显着嗓门儿的高亢洪亮,像极了‘街坊邻居们’。这老板娘大妈和大伙儿一起的商量着,挪动摆放着桌椅,嘈杂热闹的一堆人在运动着,直让这间小餐馆瞬间就显得温暖了起来。

“我们家都是纯家常菜,既干净又卫生,价格虽然略贵一点儿,但是用料良心呀,你们放心吃,就跟到了朋友家去做客一样的,你们安心的放心的吃。你们大哥是大厨子,咱侄子是打杂儿配菜,我就是迷人的门面前台了,有事儿就招呼我啊。”这个大妈老板娘扯着嗓门儿和大家闲聊着介绍着,哈哈哈的恣意地欢笑着,声若洪钟似的飙着高音,每个人都能听得很真切,声音虽高亢声线却不招人反感,“一会儿我家爷们儿忙活完了,让他也来前头,陪你们喝点儿,也给他放放假休息一下儿,跟你们年轻人凑凑热闹,你们包了场子,他来蹭酒喝,大姐给你们打折!”

“谢谢大姐!”须平自然地呲牙笑着,客套的开着玩笑,“不如,您一会儿也来喝两口儿,我们把你们两口子灌多了,喝美了,我们也好逃单不是吗?”

“行!”老板娘痛快的答应着,反身向后厨走去,留下一串的爽朗笑声,“我给你们拿酒去,泥封莲花白!”

须平在这周边已经生活了多年,对这家‘老南承’再熟悉不过了,他经常在晚上关了自己的店门以后,来这里吃饭喝酒,认识熟识了许多来这餐馆就餐的老客人们。这个夫妻档的餐馆在附近很接地气也很有人气,虽然不知道夫妻二人的姓氏,但须平也是经常的来光顾,一起的招呼玩笑的。

人还没有到齐,大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的闲聊着。迟江懒散的后仰着身体,转动着脖颈问说道,“嘿,你们谁还记得陈束戈?”

“知道这个人,但他在我的记忆里好像都没张嘴说过话,为什么提起他?一会儿他过来吗?”须平接口也问道。

“他来不了了,他和哈历波一样,被‘上帝’找去谈话了,这小子几年前迷上了美发,执着的想要精研美容美发行业。”迟江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瞪着眼望着须平询问,“我现在提起哈历波,你没事儿吧?真怕你丫再受不了。”

“啰嗦。我都说了,我没事儿。越是能让我痛苦和回忆的事情,越能促进我的心智成长呀,您要帮着我成熟起来呀。”须平微笑着摆了摆手,略带调侃的催促着,“你继续,他犯了什么事儿,被上面儿带走了?”

迟江观察了一下须平的面部表情,又和石风对了一下眼神,在看到石风大方的点头示意之后,继续的浅笑着说道,“这个陈束戈在高中的时候儿,其实我俩走的还是挺近的,我感觉他的行事作风,其实是有些中性的,总是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哦,没贬低的意思啊。嗨,就是爱臭美好打扮,特别注重修饰自身的形象,都说,美到极致是中性嘛,也是可以理解的……咳,他在爱上了美发业之后,就去学习了速成班课程,后来在一家私营的中型店面里做了个发型技师,正经技师啊,别瞎琢磨。人每三五天就要变换一些服饰和发型,捯饬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头发也是经常的频繁打理着,染色漂白或烫个小卷儿扎个小辫儿什么的。就在三年前,我们一起吃了个饭,一直追他的‘小老板’也就是他们门店的女老板,是个姑娘啊,家里也算殷实就给她投资开了家店面,人家自个儿有工作,是个律师,他俩决定年后就要结婚了,可是就在那年年底,陈束戈被查出了白血病,治疗的时候儿自身抵抗力变得很弱,他不得不生存在绝对无菌的环境当中,也是纯洁呀,环境必须纯净的很。我们要是去看望他,也需要带着口罩儿,不能是感冒的状态,可惜啊,没能坚持多久,人就没了。很奇怪,他家族中也没有遗传史,怎么会得了那种病了呢?我估计是和他平时工作中,接触到的化学制剂的染色剂脱不开关系,只是我估计,通过皮肤或头皮渗透到了身体和血液中去了。哎,唉…………真是很绚烂的臭美了几年,人就被带走了。”

“爱美也是天性,无可厚非。”石风前倾着身体,手臂枕在桌面上,咂舌叹气的愁说道,“但是,不惧危险的滥用化学制剂,忽略了身体的健康,致使身体受损,一味的追逐外在的美,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唉,也是没招儿啊,他那工作还算是好的,有些行业污染重金属都超标海了去了,也得干不是?也得上班儿挣钱不是。”

须平在脑中极力搜索回忆着陈束戈的形象,他记得当年的他很是显眼,一贯穿着的非常前卫,头发时不时的还扎起辫子来,在人群中特立独行的炫酷极了,继而跟进评价似得说道,“他给人直观的感觉,真是能够马上分辨并记住的,外形非常的与众不同,看上去真是太好了。哎,他这如镜花水月一般的命啊,真正的与众不同还应该是内心的东西吧?无知的只追求外在美而忽略了身体的承受力,去接触滥用化学品,只会摧残自身失去健康生命。咳,人都不在了,咱也只是随意聊起了罢了,不做过多评价了。迟江,你的那一众兄弟好友呢,仲倪、封侃、尤诚散呢?他们都干嘛呢。”

张临涛在一旁未等迟江回答,就接口插话进来,显得异常兴奋,眉飞色舞的嬉笑着说道,“这帮孙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哎诶,我最羡慕仲倪那小子,丫跟风静交了两年多朋友,最后丫倒把风静她小姨给办了。现今,仲倪和风静的小姨现在估计是已经结婚了吧?俩人儿都在国外呢,断绝了一切的亲戚往来,跟我们的联系也中断了,属于失联状态。封侃和尤诚散现在都在公安口儿,一个交管局,一个经侦处,封侃交管局的,都混的风生水起的。”

“哦,尤诚散数学学的不赖,具备形式定义的优秀的逻辑能力,兴趣使然呐,他做经侦工作也算是对口儿。”须平点头频频继而沉思着,忽望着张临涛直视的询问道,“那你呢?现在您在哪儿高就?”

“哈哈,我呀,我学中医的。”张临涛尴尬的笑了笑,半开玩笑的邪**又说道,“我本来是想进修学习妇科儿的,嘿嘿。谁成想,结果误打误撞的发现,自己个儿很有中医药的天赋,就先这么定下来了。”

“难呐,干嘛弄中医呢?你也算是知难而上啊,佩服!现在对中医从业人员的限制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什么学历呀,师承呀,资格呀,试用期啊,工作经验呀,各种奇葩的限制多了去了,是吧?用各种西式实验啊,临床方法论啊来考核中医……有多可笑!还拿出来过许多的中医数据来说事儿呢,他们又不玩儿中医,数据哪儿来的!?即便是有,我看啊,也是造假针对而来的!咳,对我们传统中医药有太多的限制了,我瞧啊,其实就是恶意打压我们中医药,就是因为我们又便宜又有效,一点儿不符合利益资本的胃口啊。咳,还是妇科儿简单易学,临床实践的又早又多,妇科儿挺不错的,很适合你。”须平一阵的自我式的嘀咕之后,忽而严肃的询问道,“哎,你拿到中医的行医资格证儿了没有?”

“没有。哪儿那么简单!?那将是个漫长的过程。”张临涛面色忧愁的抱怨着,眼内似乎含有着愤恨,“赐袄,西医效益好,收入多,一套套的现代化器械,先楼上楼下的逐一掏钱先检查个遍,美其名曰排除法,看病也必然配合着药物的出售,美称那化学药品为益生物,能调养身体的标准数值。哈,真是见了鬼了,那哪儿是大夫在看病呢?是机器在诊断。拿证儿却容易的很,那证件,我看只是化学课代表的证件罢了。唉,中医是难呐,中医无法产生更多的利益价值,诊病简单,一人坐堂即可,不用购买设备,也不是卖药的,收入少,却又被限制多多的,无奈啊。没错儿,你说的没错儿,资本运作下的利益链条着实是可恨!”张临涛轻叹一声陷入了沉思,不禁愤怒的抱怨了起来,“咱简单点儿说,中医讲究自然而然地去合于自然,自己生活中的习惯性的举手投足间就锻炼了身体了,还是不知不觉间的持之以恒,但凡有点儿不适,打个比方,一针封穴道,核桃青皮都能神效治疗,只要是对了症,那样儿才是合乎锻炼养生的呢。可人们都信了那刻意的健身类的运动才能健康身体,长此以往的损耗着自身给人家送着钱还挺美,回头用力过猛断了胳膊骨折了手指就又要给人送钱购买机械手臂去了,人家早就备着呢,过度锻炼刻意律己的损耗着自身,人家宣传提倡跑步健身,二三十年后再卖给你机械膝盖还感激不尽仰视科技的,我看是膝盖早就跪的没有了,过度透支的脑子也坏掉了,哼,西医只有局部的标准,为达那局部标准而损害着身体的其他地方,唉,被拐跑了还替人挣钱数钱呢。被洗脑了真是没招儿治,谁教的?都是听谁给上的课啊。那些所谓的益生物药品,其实不就是化学品吗?唉,都是化学合成的玩意儿,猛填进自个儿身体里去干嘛呢?都是些提纯的玩意儿,不经过自身运化能有个屁效果,宣传功效又燃脂又清理肠胃的,您自个儿不塞自个儿不就完了吗?贪婪进食完再来点儿化学药片儿吃吃,呵,广告引导洗脑的偏就那么多人信服,我也是服了气了,怒其不争我是深有体会了。咳!想当年张仲景也没有什么他妈行医资格证儿,现今谁不神往,想要张仲景复活来为自己诊病呢?鲁迅也是学医的,不务正业的学医却学成了个思想巨人,每天抨击时政骂人无数的,嘿,你还别说,也算是一种医治吧,因为,世人都病了,这个社会病了。”

“嗯,这个社会是病了呀,在利益面前,任谁都敢胡说八道。在权力面前,也都罔顾事实胡言乱语的。”石风听后点头称是,也不禁感叹了起来,“小时候儿长辈们都希望我们学习好,好好学习,学习好,现在想来,他们认为的学习好,是什么?就是利益谋生嘛,学习好了就能多挣钱养活自己了。唉,独缺乏了道德良善的言传身教,以至于把这个社会搅和的病了。一昧的学习好,哈哈,学习好了才能多侵占多多抓取财富,管他什么礼义廉耻,挣钱才是真的。学习好就是利益谋生,哈哈,也挺逗的。”

“您这是在责备诛伐那一辈人吗?过了啊,那些都是长辈。可我,就真埋怨过我自己的长辈,他们醉醉的精神恍惚的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就是对我刻意进行过愧疚教育,跟喝多了一样,让我吃鸡肉他们吃鸡爪儿的,饿着肚子让我吃奢侈连说自己不饿的,总能让我感觉出他们的用心良苦和不容易来,总是让我感觉对不起父母长亲来,使我心存愧疚的开始讨好起身边一切人来,早就忘了我自己了,只得暗自发誓以后要出人头地的多挣钱来感恩报答。唉,是啊,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已经深入人心了啊,我们国人也已经被阴谋分化瓦解的差不多了,内部已经有了分歧甚至是矛盾对立,最起码,对手的目的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咳,这是个价值观扭曲的社会啊,说白了,就一句话,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可以对所有人都为所欲为。这就是上一辈教授给我们要好好学习的真谛吗?其实就似是瞎子引路,是在内部互相伤害!”迟江一时愤然,此刻正放肆的大笑着。

“咳,也是无语了,咱自个儿一句话就能自我解释的把你的愤怒消化于无形了,你信吗?穷怕了!呵呵,嘿,你也不要太放浪形骸了罢,顾及下周遭人群,小点儿声,咱还是收敛些的好。不是什么话都能在任何场合跟任何人乱说出口的,咱都自我规劝着点儿,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你一旦有了自主独立的思想之后,你又大声的宣讲了出来,你会发现你的周遭就都是敌人了。”石风劝解着也在大声的笑着。

“该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让人说话了不成!?再说了,能听懂的能认可的又有几人呢?所托非人所言极是也似是在对牛弹琴啊。”须平也笑了。

“你们都是在胡言乱语,都是在放屁!但你们走路带风又自带着天燃气,感觉还挺牛哔的,咳,就是瞎聊天儿呗,都是因为一番屁话,你们就都成为了风之子了,一群疯子。我居然和你们是一丘之貉,唉,果然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会打洞。”张临涛叹气正色。

酒菜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答应要来的同学们,却一个都还没来,先不等了,大家动起了筷子吃喝了起来。

迟江说着客套过场和些祝福的话,首先举起了杯子来,一饮而尽之后,小范围的继续着话题,“涛哥可不是一般人呐,very厉害!我之前的病,就是涛哥帮我治好的。我左脸和右边儿后背的肩胛骨位置,前一阵子,分别长出了俩肉疙瘩来,去医院诊断,说是粉瘤儿,先要查验血液查验屎尿再做切片和病理分析,然后才能手术切除掉,恢复期间还要吞填大量的消炎药,不许喝酒,麻球烦!咨询涛哥以后,没动刀子,十几天就帮我医治复原了,厉害啊。涛哥,您自己的光荣事迹,您给自个儿给‘广播普及’一下儿呗。”

“哦。那我就说说?都说中医没有外科手术,其实是惑乱不读书的人群的,是没有根据的,我们传统医学是有简单手术干预治疗的,现代好多医用外科的器械也都是出自咱们的中医,只是有太多的人不了解,也就不知道了。迟江那玩意儿,也可做手术解决,但是没有必要。有可能还会留下些疤痕。”张临涛此时涨红着脸,征询着周遭的意见,小范围的低声说道,“正吃饭呢,我就小声儿阐述说明一个‘下三路’的手术例子吧,咱大老爷们儿,没那么多讲究吧,反正也都不会忌讳的,是吧,所以,我就举例个痔疮手术吧?”

“嗯,没事儿,你说吧。”须平点头鼓励着,好奇的等待着,“不让那帮叽喳少妇听到就好,她们瞎讲究。”

张临涛继续的压低着声音,小范围的叙述了起来,“中医有一不传之秘,运刀如神,名曰‘菊花儿残’!”他刻意的故作神秘感,烘托着气氛,“哈哈,手术过程是这样儿的。首先,拿一个猪膀胱,套在一截儿竹管儿或是芦苇管子上,插入宝贵的‘菊花’之中,然后画面定格的会很美!医生运气大力的吹起猪尿脬来,也就是膀胱啊,使其在菊花儿内膨胀,然后连同菊花儿一同拔出。我还是换简洁语法快速说明吧,手术刀喂火消毒,切除了病灶之后,在创口上涂抹田七等草药,细致消毒。菊花儿出来是出来了,是不是现在就是脱肛状态了?要怎么把它塞回去呢?‘倒悬其人’这就是古人智慧啊,趁着病人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肚子上蘸上少许的凉水,你们想,病人突然地一受凉,是不是就会不自觉的去收缩自己的腹部了?那时那刻,自然而然的菊花儿也会随之一紧,‘入矣’!利用重力使菊花儿自然的回归原位。这是不是很高明且自然的外科手术呢,谁说中医没有手术治疗?那么多考古器械都见不到吗?再说,华佗、葛洪、巢元方总是听说过的罢。”

“有点儿意思啊。”石风嬉笑着赞叹道,连珠炮似得连续发问,“没想到咱们中医的手术治疗方式,真还挺厉害啊,也很特别。嗯?那现在大家为什么都不用中医疗法了呢?绝大多数也都选择用西医去医治,基本也都快放弃中医理论了吧?你给迟江治病,用的什么方法?”

张临涛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明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和使用的方法来,他夹带着些许的愤怒严正说道,“是啊,都愿意选择西医来治病了,说起来这些我就来气。西医见效快啊,不求恢复只求控制,热了退咳了镇的直接对立起来,难受和疼痛的不舒服感马上消失,有病带痛的患者,谁不愿意尝试早些舒适起来呢?其实,所有的病症除了意外伤害之外,全都是吃喝出来的病,再加之没有一个很好的生活习惯,是久而久之的日积月累的结果,嗯……不要反驳!吃的又不是砒霜,哪儿有那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可是,西药却可以立竿见影的效果显著,服用了化学制剂之后,别看症状暂时得到了缓解又仿佛是病症被解决了,实际上多年后的用药后遗症才是真正的病灶了呢,控制血糖会得心脏病,控制胆固醇会得癌症的,有病后就会不断的再生病,治好了这里再治那里,按下了葫芦起来了瓢,人们就再也健康不起来了。哎,其实,他们西医只是不断的控制维持着病症,并不能完全恢复治愈疾病,病人们也总是麻木着不再敏感了而已,所谓的基础病就是这么来的,就有了基础病的叫法了,不断用药的后遗症也是不能允许痊愈的,要是痊愈了他们找谁挣钱去呢?高血压、糖尿病有哪个是痊愈了的?呵,他们让病患大众们不间断的使用着西医针剂药物维持着,压制着症状掩盖着病情,开始做起了生意来了,西医就是市场化的利益掠夺!私欲为天下恶源嘛,有哪一种病是西医治疗好了的?连个流感、脚气都治不好还大言不惭总在欺骗着宣扬着,下的好大的一盘棋呀,让人们不断的打针吃药吃药打针,好博爱的大生意啊,唉!偏就许多人信任西医。咳,令人担忧的是,我们中医也开始追求市场化了,就拿中草药用料来说吧,草药的药效首先要看产地,文山的三七,内蒙古的甘草,大兴安岭的黄芪……因为种种原因,原材料在先供出口之后导致稀缺断货,国内剩下的野生草药已经不多了,还有些材料只求生长速度快,导致许多的人为干预其成长,药性自然就失去了很多,东西名字都一样却有着大小轻重优劣真假之分,说白了就是原材料不真了,野葡萄染色后冒充五味子,白附片被掺入红薯或土豆片儿,早已被提取汁液后的黄连依然当作黄连来出售,一捏都是渣渣了,还在原价出售着,都在幸福养生般的吃着猪皮狗皮熬制的所谓阿胶……嘿呀,哪儿还能起到相应的药效呢?还他妈都抱怨中医不行中医大夫不行的,应该指责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造假者吧?中医大夫,辨证再正确,用药再精准,那些药方儿真能治得了病吗?啊!?病症本身就是个缓慢恢复的过程,再加上原材料不真,唉……大家也就逐渐都抛弃了传统中医,不再信任,进而只求西医的速成见效了。良心,在急功近利的金钱利益面前简直是一文不值,究竟是谁病了!?聊到这儿了,难免激烈抱怨一下儿。兄弟们休要见怪!”他急火火的一气呵成,自觉有了一些激愤的情绪,随即收缓了语气正色地续说着,“呵呵,言归正传。现在说说迟江的病症吧,他这病症啊,其实古方是有记载的,属于痰核,瘿瘤痈疽的范畴,缓慢方子是有的,也很简单,就是贝母加连翘煎服,或赤小豆加蛋清儿涂抹,或内外都使用微量的斑蝥。但是,‘蛮力士’找我的时候儿,急躁的不行,只想速成,我也只能用激进的‘三龙’疗法了,同样的也不需要开刀手术,只用三龙走窜力钻之性,‘三龙’指的就是泥鳅、白鳝和水蛭,必须要用白鳝!首先,一条白鳝剁断六节儿加三条活泥鳅,用铁锅桑木火,干锅烧透后碾成粉末,在三两七钱的高度白酒中浸泡九天之后,分早、中、晚分别喝下,期间不可进食,也就是一天都不能吃饭,只可以喝水。是不是感觉神乎其神又有些故弄玄虚?咳……你们还是继续听下去吧,毕竟迟江已经痊愈,也并未开刀手术,要相信祖国的传统医学嘛。全部喝完酒水的当晚八点三十五分,用蜡封铜针在结节疙瘩处,轻扎出血,然后取出水蛭放在粉瘤出血处,十几分钟后,因为有烈酒的缘故,水蛭也已然吃饱喝足了,自然的就脱离开了身体,不用开刀不用吃药,最后,再涂抹些山奈睡上一觉之后,粉瘤就自动消失了。你们问问迟江,虽然操作起来繁琐的耗费时间,但是病去的是不是很轻松?”

“你呀你,你那么激愤有个蛋用!又说给谁来听呢?谁能听得进去?自个儿气自个儿呢不是。我虽然也没听大明白,但是我知道一个道理,不经历过豪奢就不要劝人家简朴,会被人家笑话的,没享有过繁嚣是不会安静下来的,有过才会懂得无求啊,疯狂追逐的一定是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你经历过,他又没经历过,你说的又怎么会令他信服呢?谁又听得进去呢也听不明白呀。你知道的他又不知道,说了也是白说,提醒了也是白提醒,有本事就把病治好了啊,愤怒啰嗦的有个鸟用。也难,难呐,谁让你慢呢,谁让你追求的是恢复痊愈呢,原材料都没真的了,难!大家都很忙的,时间宝贵呀,都是要急于求成的啊。大家很忙,谁要听你的啰哩吧嗦,这时候儿啊,追求速效倒是显得无可厚非了,他们玩儿的真好啊。我们的人群呢?是先要忙着去挣钱的,拼了命的先去挣钱,然后急于求成的再回来送钱,倒像是一直的在给医院打工挣钱了一样,一辈子为医院积攒财富,也是好笑。咳,这社会要是病了该如何医治呢?哦?呀,也是应该先医治其心的罢,嗯,只要还有心,就还有得救啊……”石风的话语中似乎是透漏出了他只是听完了上半段,此刻,他正深锁着双眉自顾自的絮絮叨叨着,仿似是在对着空气在喃喃自语着。

须平认真惊愕的听完全了张临涛的叙述,很惊讶的目视着迟江,迫不及待的询问着,“我怎么听着有些迷信的成分啊。你就让丫这么折腾你?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

“你不知道,他们家是中医世家,‘手艺’也是祖传的。”迟江扫了一眼须平,有些不屑,很随意的表述着,“你别看他每天不着四六儿的瞎混着,其实这哥们儿很有天赋,遗传因素很奇妙的,基因很强大啊。”

“哪儿有什么天赋?无非就是兴趣加勤奋!基因这个词儿以后咱也别乱用了,现在基因是个贬义词,那帮玩儿基因的所谓的科学家其实就是恶魔的化身,随意干预破坏于自然,还美其名曰为人类贡献科学,扯他妈了个淡!骂他们丫的都算是瞧得起他们了。”张临涛急忙辩解又刻意的解释着,莫名的义愤过后,居然是不好意思的微红着脸竟有些沾沾自喜,“不聊那些个了,扫兴!咳,我以前认为自己不是中医这块儿料,但是,耳熏目染的影响确实不容忽视。”

“你这是多么憎恨西医啊,说不了两句就发脾气,咱心平气和一些罢,也别太绝对了。嘿,我要是身上脸上出现了粉瘤儿,我就不会做任何处理的,顺其自然就好了,能长出来也能消退掉的吧,只要自省一下儿,自查下原因和生活习惯,之后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好了。”须平安抚过张临涛之后,正对着大家阐述着自己的观点,自信满满的又自我安慰似的说道,“再说了,鬼谷子号称‘鬼宿之相’就是脸部生有四颗肉瘤儿啊。兴许是老天爷暗自留下的记号儿呢,弄掉了肉瘤记号儿,老天要怎么找到并帮助你呢?生出小肉瘤儿来,我就不会做任何干预。也省的小病症再治疗出大问题来,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社会里,我已经逐渐习惯性的不信任所谓任何的专业了,直挺挺的全无意识的让别人在自己的身体上为所欲为,那类手术是多可怕的啊。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就是没病,我不会吹毛求疵的去恶治。再说了,那玩意儿也只是影响些美观而已,一大老爷们儿要那么漂亮精致给谁看。”

“真会胡扯!还说别人迷信呢,就你这说法儿,我看呀,就真是您的迷信了,迷之自信,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石风一似是恢复了常态,此刻正一脸的不屑,坚定痛快的高声宣说道,“我脸上要是有粉瘤儿长出来,我会毫不犹豫的手术开刀做掉。现今科技那么发达也不会有疤痕留下的,再说了,男人脸上留有刀疤,还能挡煞气呢。同意你最后一句,一大老爷们儿瞎臭美什么?”

“你石风的内心显然是不如须平强大啊,你能为形象开刀挨刀子。有些人脸上长个粉刺都不好意思出门儿了,出门儿还要刻意的遮遮掩掩的呢,其实遮掩的哪儿是什么粉刺?而是他自卑的不自信的内心。人家须平顶着个大粉瘤子在脸上也不介意,他的内心得有多臭不要脸的强大啊。你话虽是说的漂亮,但是你做掉了粉瘤儿,也是有一颗爱美的修饰之心呐,真是不如须平的内心坦荡自然。嗯?哈哈……估计为了臭美遮丑的美观效果,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选择切除了吧,可是,切除就是痊愈了吗?还是会在别的部位再长出来的,瘤子在外生长总是好过长在体内吧?”迟江含糊的反问了一句又一句,深深饮下了一大口的莲花白,而后目无表情的缓缓言道,“唉,中西医之争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还别说漂亮话,明显的是一方压制踩踏着贬低着另一方,怎么可能会心平气和的去取长补短呢?骗谁呢,漂亮话说给谁听呢?我也只能是对立起来看问题了。一个操纵市场追逐金钱的医者和一个‘不为良相,则为良医’的医者相比,哪一方才是值得信任的呢?我们的医学主张医者仁心、父母心。另一方呢?救赎帮助您,您就痛快掏钱,还不能让你恢复如初,要一直掏钱要一直恐惧着要一直乞求着一直掏钱。呵。张临涛,原材料被垄断收购留下的又不真,您就只研究学习针灸和推拿呗,照样能发扬光大我华夏医学,这绝活儿手艺再也不能让人骗去泄露出去让学去了。”

“嗯。倒也是个招儿!唉,为了钱才替人诊断的医者皆是无良庸医,他们过于夸大了自身医术和对方病情了,不必乞求于他能治好了自己的病症。人,生育天地之间,只要不违背四时节律贪欲过甚,身体又哪儿来的不适呢?即便是有了些不适,自己及时调整了生活习惯,自是会慢慢恢复的,是谓邪不可干。医者先治自心,养德为首要啊。何为病?何为症?是要分开来辨证判断的,不能统称病症。又哪儿来的那些可笑标准?岂不知法无常法,常法无法。一个有德良医就可治愈万千人了……”张临涛也开始了自语喃喃,皆尽是在朝着空气之中言语了。

但愿世间皆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解决病痛的方式有许多种,还是看个人抉择吧。诸多抉择的背后,是不相信医学还是不相信人心了呢?

…………

几人酒至半酣。老板在后厨出来之后,张扬的寒暄着呲牙微笑,大大咧咧的找了个空位坐下,和众人一点儿不见外的喝了起来,三口一杯二两酒,酒量惊人。众人除了惊叹之外,直夸厨子大哥海量,还是吴莲芝能够抵挡些,一杯再一杯的和厨师老板大哥干着杯,点评着菜品讨论着滋味欢畅的痛饮着,看着他俩喝酒也是一种享受。

须平此时黯淡了些许的情绪,四面环顾了一遍,之后就在心内暗想……‘看来其他人都不会来了……’。

小舞喜笑盈盈地换了个座位,在须平身边耳语着说起了悄悄话,“须平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只要不是你,我全都接受!”须平已然喝了不少的酒,无视一切的和石舞玩笑了起来,“你说吧,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给哥。”

石舞轻皱了一下眉头,她已经习惯了酒后须平的状态了,重重的敲打了须平的肩膀一下,嗔怒着低声呵斥,“哥,你正经点儿!要不,我就在你清醒的时候儿再交给你吧。”

“好了,好了。”须平强装清醒,正襟危坐收敛了姿态,转头正色的说道,“现在就给我!什么东西?还搞得那么神秘,拿出来,让我瞧瞧。”

石舞在自己的布质大挎包里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了两个本子递向须平,轻声的解释着说,“这俩本儿是波哥的妈妈交到我手里的,一本儿是波哥的笔记,一本儿据说是波哥在无意中得到的,波哥的妈妈把这本儿泛了黄的残卷称之为‘无名小说’,你拿回去看看吧,你先帮我保管着。”

“我说,小舞啊,这是大波儿的遗物,你为什么要给我呢?”须平有些不理解石舞这么做的意思,一边简单快速的翻阅着笔记一边询问着,“阿姨把这东西交给你,就是要让你有个念想儿啊。为什么你要给我保管?”

“你先拿着吧,或许对你有所帮助和提示。”小舞说完就直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落座了。

须平正要仔细翻看那本泛黄的残卷,就听得饭馆门口步声嘈杂,正有许多人影鱼贯的进入到了餐厅之内,一霎时人声喧闹,“恭喜!恭喜啊,须平、贾阳新婚幸福嘿。”,“我们来晚了,路上堵车堵的厉害,你们也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倒先开搓了。”,“封侃的大‘房车’一路接上我们,还开的巨慢,唉,他这交管局混的,一点儿特权都没有,开车比我们还规矩呢……”

大家相互招呼着,重新的分好位置再次落座。封侃长嘘了一口气,举着杯子悬在空中,张扬的喊说道,“须平,你的茶馆儿里有床吗?我打算对这帮不懂感恩无情无义的家伙,采取相应的制裁措施了。爷,我是只管接我不管送了!省的好心接送还落埋怨,晚上我单位值班儿也没什么屁事儿,只好请个假了,看着这‘莲花白’,我是馋嘴的很啊。”

“甭捎带着人家说,您的真心话是馋酒了吧?呵,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儿吗,有!你敞开了喝。”须平立时起身站立,和封侃碰了一下杯子,环顾着众人喜笑着说道,“来吧,大家一起举杯吧,感谢诸位前来捧场哈,喝多了,我给大家都安排地方儿睡觉,大不了就摞着睡。”

老板娘悄悄塞给贾阳一个红包,大着嗓门评说道,“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儿的啊,这小伙子不错是不错,就是爱喝酒爱抽烟的絮絮叨叨的还贫嘴,一身的臭毛病。哈哈……嫁都嫁了,祝你们幸福美满吧。”贾阳不好意思的收下了红包,又不好意思的反驳着笑说道,“哪儿有什么类型呀,只有感觉。”老板娘又说了些祝福的话语,转身回走着还在兀自的嘀咕着,“是了,是了,自个儿把自个儿标价出售呢不是,能清楚说出类型框架的,就是在提条件啊,卖人呢不是。”

贾阳微笑着起身感谢,目送对方离去。

“那还等什么?大家干了吧。”尤诚散兴奋地烘托着气氛起哄吵嚷着,三钱小杯晃动着催促着刻意的炒热着场子,“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急嘴子,我看你也是个馋酒的!”石风呵呵的笑着。

这时候,只见一个美艳的少妇,带着些许清淡的花香味道走向了尤诚散,也举起了杯子来,全场顿时安静,那少妇真诚的媚笑着说道,“尤队,我来陪你喝这三杯。”

‘喝!’……众人起哄的大吼着。

“哎,先说明白了,咱可先说好了啊,公对公,私对私,要分开啊,要是公事儿,明天,咱支队里说去,要是私事儿嘛,我们这行业里,就没有私事儿。”尤诚散眼睛扫向了仲倪,哈哈哈的爽朗笑着,“其实,有些事情在酒桌儿上也能解决说明了,你说是吧?我已经说明了啊,说得很明白了。咱这酒是喝不喝了?”

“打什么哈哈儿,我可求着你办点儿事儿了,打什么官腔儿!?”仲倪缓慢的向自己杯子里倒着酒,微微的牵动着嘴唇,“刁聆,咱不跟丫喝了。”

“诶嘿,我赐袄得嘞,不是说,你丫失联了吗?”李季望着仲倪出神,突兀的斜瞪着眼睛,大声的呼喝,“你不一直在国外生活吗,谁找到的你?怎么?你不向大家介绍一下儿这位美女大美妞儿吗?”

仲倪急忙放下了酒瓶,哦哦了两声,单手扶托着那美艳少妇的后腰,歪嘴浅笑着说道,“我这次回国是要办些事情的,没想到我要办的事情,尤诚散尤大队是正管,又正好儿听说须平和贾阳结婚,我们就跟着尤队一起来凑热闹了,恭喜啊,二位!这是我媳妇儿,刁聆!”

刁聆微笑着和大家招呼着频频点头。

“谢谢,谢谢,都别举着了,咱干了这杯酒,落座吧。”须平也在虚晃着酒杯,给贾阳递了一个眼色,换转着身体安抚过众人说道,“来贾阳,我们敬大家。”

大家喝着酒,在笑声欢语中一一落座。

这个城市的交通,是有些问题的,又过了许久的时间,餐馆内,陆陆续续的又到了许多须平和贾阳的旧时同学,十二年级内还能够联系到的,昨天婚宴没有到场的,现在全都出现了。大家都改变了些模样,但是依稀还能辨认出当年的样貌来,只是形体变的大而臃肿了。

须平和大家聊着喝着,渐渐地感觉到了有些轻飘无我,在人声鼎沸的嘈杂之中,耳边已经分辨不出声音是出自哪里的了,他远望着甜甜轻笑的石舞出神,渐渐深感自己犹如失根的野草一般,神不自主的胡乱的抓挠着,再次拿出了那本泛黄的残卷来展开着,模糊之中,只见这本残卷的开头,用墨蓝的钢笔楷书,书写着……

‘公元229年,秋,蜀汉云阳山。

布满落叶的山道上,只见,一匹白马疾驰飞快,仿佛离弦箭簇一般,似是在空中穿行。马蹄生风经过之处,激带起来的片黄落叶,或如蝴蝶翻飞起舞,或如雄鹰振翅般扶摇而起。

马上一人,正按缰伏坐。只见此人衣白衣,冠青巾,浓眉阔面,皓首苍颜,年纪约七旬开外,身形高大猛壮。

是当时,这银发老者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打湿,而他却全然不顾,兀自策马狂奔着。此人便是蜀汉‘镇东将军’、‘永昌亭侯’赵云,赵子龙 !………………’

……熟悉的文字。

须平呆呆的望着文字出神,浑浑然实已忘我,‘一本本的书,其实就是抄袭传录,可也是需要不断修改的吧?为什么要修改呢,是失望还是被迫?不得而知。佛陀被迫留下佛经传世,老子失望欲出函谷关,也被尹喜拦留写下了五千言的《德道经》。都一定就是本人书写的原版的吗?并不是。我们读了太多被修改后的书籍了。本该有所感悟的事物,是不是原本就是不需要语言与文字的呢?是的。常常重复回头翻看着同一本书,每一次看到的理解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文字还是相同的文字,却有了不一样的感悟,为什么呢?同一本书是被修改过了吗?还是,有过了阅历经验感悟之后才能读懂,经历其中之后才会醒悟的自己修改过了自己?是的。年龄不近花甲又不饮酒的人是读不懂杜甫‘潦倒新停浊酒杯’的,怀才漂泊的久了才能知道李贺‘恨血千年土中碧’的真意,多次阅读重复观看的次数增多了,就能读懂了,也自会修改自己了。’

须平眼望着文字,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读出来。他觉得他看到的文字都是书写的很别扭的,都是书写错误的。

四十三.偶遇定终身

这本残卷还真是写的如同小说一样,也像极了须平脑中的残存记忆,难道是我在哪里见过这本泛黄的残卷?正在须平回归了正常,正要仔细地思索考虑的时候,只听得门口一声简洁大喊,“我们来了!”一抬头,就见到邓岗和陆旖婷手拉手的再次出现在了门口。须平恍惚不解的暗想,我在哪里见过同样场景吗?为什么我要用‘再次’来形容呢?

“须平,你福气了。贾阳,恭喜你们俩!”陆旖婷直窜到贾阳的身边,已经牵住了贾阳的手了,却依然大着嗓门吼说道,“也谢谢你当年的‘仗义直言’,点破了姐当年的少女心思,邓岗这老小子,终究没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贾阳望着已经胖出了一圈儿的陆旖婷,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脸的灿烂微笑着平展着手臂,连忙客套的让着座位,“谢谢!你就坐这儿吧,咱们好好儿聊聊。”

石风也是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他想起了当年在校时的情形来,直把邓岗拖拽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绷着脸严肃的低声调侃着,“你就坐这儿吧!咱就聊一下儿想当初。嗨呀,想当年,你家陆旖婷可比蔺相如牛必多了,佩服!蔺相如也只是为了保全‘和氏璧’,作势,作势啊,只是作势要撞击庭柱,咱婷姐,可是玩儿真的啊,真的撞击了墙角儿啊,比爷们儿还爷们儿,真是条汉子!哎呦我去,想想都疼!”

“嗬,我当时都慌了。”邓岗夸张的后撤着身体,右手半浮在空中大笑着说道,“我哪儿见过这个啊,刚烈的吓人,又心疼又害怕的,哎……五味杂陈呐。”

众人一起的玩笑起邓岗来…………“嗨,你的妞儿真是生猛!带出去倍儿有面子。”,“咱可惹不起悍妇,南风都要败北,婷姐既是东风又是西风,压倒一切。唉,不对,二元性矛盾了不是。”,“这陆旖婷大嫂子,必须叫嫂子,比咱还爷们儿呢。”,“来吧,岗哥,喝酒吧,喝多了就不会慌张害怕了。”,“迟到是美德。来,喝酒。”,“你来晚了,你要怎么追我们的酒呢?”…………

“我经历过的是你们形容的不可思议或是难以置信,哥们儿挺过来了,今天我要大醉一场和过去告别。来来来,换大碗来!”邓岗撸胳膊挽袖子的嚎叫着,一脸的笑容。

须平顺势就把一个还算是干净的大瓷碗,像是个吃面用的瓷碗,起身准确地推到了邓岗的面前。

“我先吃点儿东西啊。懂生活会过日子的须平,今儿请客,打一歇后语,抠儿!”邓岗当时就认怂了,频频的点着头望向着须平,眯眼成缝的失笑着说道,“赐袄。整桌儿就你丫最坏,蔫儿坏!对我发出的‘命令’,执行力超常啊。我赐袄,这大海碗是饮驴用的吧?诸位大哥,先让我填补点儿东西吧,饿啊。”

“你们说我们什么呢?我可都听见了啊。”陆旖婷忽然的举着杯子站了起来,睥睨群雄般的朗声命令说道,“岗子!来,别怂,咱俩一起跟他们喝。”

邓岗一边答应着一边塞进嘴里一块儿东坡肉,起身举着个小酒杯扬声轻吼,“来呀,喝酒啊。”

大家烦嚣一时很给面子的碰杯喝尽。

众人刚放下了酒杯,邓岗却不依不饶的再次咋呼了起来,仿佛失控般来了精神情绪一样的,直接做豪气干云状的又斟满了自己的小杯子,环顾着桌面众人,举杯再次吼叫了起来,“还有谁!?”

“我们这儿都喝的快要烂醉如泥了,您这晚来的,才喝了一杯酒,就撒酒疯儿一样的,啊?就开始喧腾叫板了?”迟江红通着脸,一脸嫌弃之后,笑容满面的手指着吴莲芝说道,“媳妇儿,你上!必须把丫给喝趴下喽。”

吴莲芝在这酒桌上,其实是喝的最多酒的人,但此时的她,依然是很灿烂的笑着,清醒着,看不出有一丝丝的醉意来。听到迟江言语,她拧腰起身遥举着酒杯子微笑说道,“来呀,邓公子,咱俩连干三杯,迎接您给您做个开场白呗。”

话音刚落,吴莲芝就仰脖干掉了杯中酒,动作一点儿不犹豫,干净利落,弄得邓岗也只好一口灌下。连干了三杯之后,邓岗无不感慨的又面带着鄙夷的神色环顾着嘲讽说道,“怎么现在都是女人打头阵了?满屋都是卸甲推杯的,竟无一人是男儿,丢人,真是丢人呐。得嘞,芝姐好酒量!我甘拜下风,喝不动了,我换啤的吧。”

“瞧您这持久力,我真是很同情陆旖婷同学呀。不允许换酒,我家爷们儿也说了,必须把你喝趴下,我要贯彻精神。”吴莲芝手指着邓岗上下的点动着,咄咄逼人的花枝乱颤的大笑着,再次向邓岗举起了酒杯,“来呀,英雄,来喝酒啊,你不是刚才还疯狂的叫嚣吗,‘还有谁!?’那气势,比项羽还热血呢,气吞山河的,令我极度的敬仰钦佩。”

“不来了,真不来了,真持久不下来啊,我服了啊,服了!”邓岗摇头连连的急急的抱拳示弱。

陆旖婷此时很奇怪的打量审视着吴莲芝,她实在是搞不懂,已经喝了那么多酒的吴莲芝,怎么会没有一丝的醉态体现出来呢,不禁好奇的询问了起来,“哎,我说吴莲芝,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干喝不醉呢,你到底有多大酒量啊。”

“我这人要是喝起酒来,那就是纯浪费粮食。”吴莲芝满意的歪头落座,自嘲的眯眼欢笑着说道,“我要喝到五、六斤白酒以后,才会有一些微醺的感觉呢,我也很苦恼。”

“你苦恼个鸟!你还苦恼?我就是陪你喝酒才失身的。”迟江摇摆着手臂大声的插话,面露出了委屈的样子来,“要早知道你那么能喝酒,我早就换了别的套路招式了。早就使用恐怖的黑暗法了,让你主动钻到我怀里就完事儿了,这倒好,一喝酒,糊里糊涂的就被你占有了。”

听了迟江的一席抱怨,惹得满屋哄堂大笑。

“真是好厉害呀你!”陆旖婷由心的赞叹出声,以商量的口吻笑眯眯的续说道,“你跳槽来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正缺一个海量陪酒员呢,何况你还是个大美女,再穿着的性感暴露点儿,波涛黑丝的,保证事成的签单,全拿下!”

“你们是什么公司?做什么的?我正好儿也想找个工作去上班儿呢。在家里带孩子真是累死个人,带孩子就不是人干的活儿,活扒层皮啊,比上班儿苦多了。”吴莲芝兴奋地双眼放光,不无抱怨地急切的问询后解释着说道,“嗳,你不知道,我因为生孩子,原单位很婉转的辞退了我,以后一定要和他们算账的,我不怕麻烦,我要去起诉他们!”

“对!不能让他们得逞,一定要让他们赔偿。”陆旖婷顺着吴莲芝的话头儿说着,满脸堆笑的鼓励着,语速奇快的饰美着应答释说道,“我们是一个跨国的国际大公司,是为了全人类的身体健康,针对性的研制益生的生物药品制剂,出售大补食品和健康保健药物的,我们公司财力雄厚。”

“哦……”吴莲芝没有过多回应,只是轻哦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

迟江听完了陆旖婷的简单介绍,静默了一阵子之后,马上就插话阻止说,“保健品生物制药?化学提纯后的玩意儿吗?什么钙片儿、维生素之类的玩意儿吗?保健品?哼,不经过人体自我运化的提纯的玩意儿吃了能管用!?骗谁呢?哼,我们可不去啊,什么保健品提纯大补食物的,都是虚张声势的虚假宣传吧?我看啊,大补的应该是你们卖家的钱包儿才对,这个行业,我们可不愿涉足,还是算了吧。”

“我说迟江你,你还挺正直良善怎么的?能挣钱就得了呗。自家媳妇儿那么能喝酒,多好的先决条件啊,不做陪酒员多可惜!”陆旖婷继续豪爽音声鼓励着,用最大的利益引诱着,“她吴莲芝要是做了我们公司的陪酒员,每月收入要是达不到10万加,我今儿就磕死在这儿!”

乍然听闻这话音儿,石风夸张的浑身激灵了一下,忙起身站立的双手在空中按压着,“婷姐,冷静!您冷静!这事情,您先让他们两口子考虑商量一下儿,给他们点儿时间啊,回头再说。邓岗,还不伺候着你媳妇儿先吃喝。”

“嗯。我考虑一下儿,陆旖婷你也别着急。”吴莲芝大声的宣布着,面带微笑的朝陆旖婷挥着手说道,“能挣钱多好呀,我只是现在还确定不下来,你等我消息,好吧。”

邓岗此刻直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着,“瞧把‘瞎鼻子’大风哥吓的,我媳妇儿早就温柔的出众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粗卤妞儿了。这么多校友儿在一起,我们都整合一下儿资源呗,以后大家能相互帮助啊,共同致富嘿。”

“不确定性,才是智者的智慧,芝姐是个聪明人啊,婷姐也是聪明人。凡事都奔着很确定的方向去发展,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没劲!已知结果了直奔趋成还有什么意思呢?不确定,也是很好的推脱之词啊,一般我们在等消息的时候儿,大多数的时候儿,都是杳无音信的,是不是?”须平帮吴莲芝推挡着,‘盖上了盖子’,进而摆身环顾着大家,再次的举起了杯子,表示着感谢,“对!大家都通通气儿,对接整合一下儿资源人脉,今后生活中都相互提携帮助一下儿,咱既是校友儿同学又是都有提鞋之恩的人,多完美。得了,大家都能来,我再次的,感谢大家!”

………………

酒宴散去各自分散。

须平和李季引导着封侃和尤诚散向茶馆走去,十月的天气,早、晚还是有些微凉的,温差比较大。尤诚散交叉着衣襟折叠着外套,双手环抱在肚脐的上方,使衣服能紧贴着身体,笑眯眯的自言自语般的感慨着说道,“人都变了啊,人心也都变了,都成为了牌桌儿高手了都,最善于打牌了,大打亲情牌,你看看现在这些个朋友的状态,交友熟识只是求得互利互助的利益至上,至于所谓的感情嘛,只是拿来利用的工具罢了,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呀。咱也回去打牌去!”

“我们店里可没牌,我们手里没牌呀。我看啊,变得是你!是你拥有了小权力后沾沾自喜后的视角分析吧?凡是来找你联系的好像都是有求于你似的。呵,你说,你说说,仲倪呢?他们求你办事儿,是利益还是感情?你说说看。”李季脚下不稳在轻浮的趔趄着,大红着脸瞪眼问道。

尤诚散打出了一个酒嗝来,走路也已经有些摇晃了,还在满面春风的轻笑解释着说道,“是利用感情谋取利益最大化吧,他想利用感情让我坏了规矩让我监守自盗,用权力换人情搞互助。其实,他们这事情啊,我做不了主,也管不了。仲倪家的资本运作模式,都是别人瞎出主意学来的,什么移民加海外信托啦,建立慈善基金会啦,遗产捐献慈善基金呀,这所有的套路,在我国一概行不通,我国的公权力会去针对的压制人性恶的一面,也会极力压制资本的贪婪,国情和制度不同嘛。嗨,算了,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是我国的制度,堵死了所有资本兴风作浪的可能。凡是会影响大众利益的群体的资本,必须果断封杀,就让他俩先去撞下儿南墙吧。可是,这堵也不是长久之计,俗话说,堵不如疏嘛,还是需要另求他路独辟蹊径的。”

“行,尤队还是没喝多。能看清事物的本质,专业素质过硬,对工作有担当,不讲政绩和情面,一视同仁,不急于求成粉饰面子,不以权谋私严守纪律,我很佩服。体制内的权力者要都是像你一样有觉悟就好了。”封侃大着舌头,吐字不清的极力夸赞着,走上去和尤诚散勾肩搭背的笑说道,“不聊那些敏感了,咱说些美好回忆吧。你上学的时候儿,还教过我一招儿识人术呢,还记得吗?不要和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的人深交,他们都是很虚伪的交际花儿,嘴里没一句实话。我就听进去了,后来刻意远离了那类交际花儿一样的人,今儿我都没跟刁聆和陆旖婷对过眼神儿。”

“偷看也不成啊,人家那七窍玲珑心和旁光早就窥伺透彻您多时了,一眼偷看都不成!都是久混社会的大油包子,您一眼就暴露了。哈哈,是啊,我说过的,怎么不记得?我教你的只是我得到的我的偏见罢了,甭听我的,您还是做回了自己吧,该看的姑娘还是要看的。嗯?不对,我又何止教过你一招儿啊,‘原则就是偏见’,我不也一样跟你说过吗?一定要无视并打破自己的原则,才不至有偏见,才能学习到更多的未知以提升自身的认知啊。原则确实就是偏见。”尤诚散此刻有些飘飘然了,忽然拦腰抱着封侃动情说道,“这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啊,时间真快,咱也老了。嘿,须平,你怎么不说话?”

须平正在低头的缓慢走着,听到问话就停下了脚步,忧郁着面容苦笑着说道,“我听着呢,你们聊的挺好,挺好啊。我在边听边想琢磨你们的心得呢,我在想,人生在世,亲情、友情、爱情,我全都有了,按说我应该是很快乐的才对,但我却只能感到自己的平庸对自己很失望,我这心态也不知是不知足还是不甘心,总是感觉对不起身边的人呐。哎,你们在大学的时光也应该是很快乐的吧,我却为什么偏偏就能接受和忘却了那关键点呢?我没上过大学啊!我现在失意的生活状态,是不是和没上大学有关呢?当年我清醒了以后,我妈只跟我说了一句,‘儿子,咱不去上学了吧,你先去上个班儿吧,在社会上先历练历练。’我就去上班儿工作了,总感觉一切如常的日复一日的重复,仿佛是时间被加快了一样,自己也习惯的想不起了以往每天具体发生过的事情了,很羡慕你们在工作中的所得所悟,我却只是在机械的重复着工作,除了每月收点儿月钱工资外一无所得,只是时不时的惊讶时光飞快春光易老。”

“您身边儿的各种情感还真是丰富啊!对身边人心存愧疚总是好事儿,说明咱是担当的成熟起来了呀,其实,你这就是不知足!我就给你定性了。我也说过,有时候儿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机械的总有点儿手头儿工作忙活着,自然而然的就能忘掉了些时光了,那真是很好的事情啊,这样儿能‘治愈’你啊,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何况,你丫还是个精神病呢,谁知道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愿再去深究下去了。亲情、友情、爱情,看似是很普通的日常,其实也跟空气、阳光和水一样,看似廉价易得,而一但失去才会知道,这些才是最宝贵和值得珍惜的。”李季递出了一根烟,望着须平很激烈动情的愁说道,“就比如我吧,我的母亲去年因病离世,我只剩下一半残缺亲情和你们不知真假的友情了,至于爱情,我更是不愿再去刻意追逐。你就别不知足了。”

“我们的友情怎么就不知真假了!?”封侃急躁的质问,几乎吼叫了起来。

李季适时的轻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哼,我分辨不出利益和情感啊。”

“你不必分辨!你自己想想,你自己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就明白了。”封侃明显有些动气,掷地有声的快速叫嚷着说道,“在这个利益的社会中,我们学生时代建立起来的友情,是最坚实真诚的了,不应该被怀疑!”

须平见到俩人快要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了,连忙打着圆场催促着大家并调侃着高声劝说道,“马上就到了啊,都走快点儿吧,一会儿店里喝茶辩论去,都别拱火儿了。侃哥人品还是很出众的,很珍视当年情谊啊,即使是生气了也能保持着基本的素养,不骂人不恶语相加的,挺好。唉,我们每个人都生活的不易,相互体谅吧。你要是换到了李季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你就能理解了,他一个缺爱的孩子,难免有时会敏感谨慎的不自信。都相互包容点儿吧。走!”

茶馆内。

须平吩咐着机器人‘点点’,‘靠墙休息自己充电’的指令之后,就张罗着大家一起落座。他自己找茶灌水的忙活着低声的嘀咕着一句又一句,“机器人,哈。这世上有许多人,因为有着‘工作’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盲从机械的工作岗位,随便用一个执行力超常的‘机器人’,就可轻易的替代了,那些工种早晚都会被淘汰掉的,想想那些曾经逝去的工作岗位吧,当时他不知自己的工作,也只不过似是一个‘机器人’的工作而已。只会执行再执行,哪有什么意识和思维?”肉体终将湮灭而意识却会永存。机器虽可替代肉体但永无灵魂意识。人与机器人之间的最大不同就是人会产生意识思维。人有时只是一闪念就能决定了,管什么对?管什么错?人充满了幻想和创造力。机器人呢,会被框架,被束缚,被添加了大量搜集来的数据,进而形成了所谓的精准的规律的引领,且严格等待着如何去执行。机器人,它只会等问指令,它只是执行力超常罢了。”

仔细思考一下,许多人偏偏就活成了个机器人。

炭火上的铁壶正在呲呲的冒着热气,李季帮着摆好了古朴的陶土茶具,正准备取茶冲泡的时候,石风带着迟江和张临涛就跌跌撞撞的竄进了屋来,争相吵吵嚷嚷的各自喊叫着,语无伦次的却让屋里众人都听得明白了,“须平,你今儿晚上就别回家了!贾阳已经带着众娘子,去你家住宿了。你家已经成民宿了,大美妞儿大白腿聚集的民宿,你的家里也已经没有你睡觉的地方喽。你家贾啾啾让我给你带个话儿,让我们男的都在这儿睡觉,爱干嘛干嘛。咱还喝什么茶啊,接茬儿赶紧换酒换地方儿吧!”

竟无一人拒绝,一阵骚动兴奋的欢呼之后,众人出门。

一群醉汉沿街边跌撞茫然的搜索着,谈笑风生的都在四处的观望着,贼眉鼠眼的一群醉汉肆意的招摇在街上。这一路都没有人能给出个具体的建议地点来,他们随机性的漫无目地的走着,说的也都是些陈年往事和两肋插刀的兄弟情义,坚实着情感絮絮叨叨的一路的车轱辘话。最后,他们一行人进入到了一家名叫‘御龙’的KTV中,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包间内,众人散漫落座。

“嚯。这是一个商务场子啊,须平哥最帅了,平哥精神!不好意思了啊,让您破费了。”石风貌似很客气的面带着邪笑调侃,看上去醉意全无的样子。

须平很认真的看着石风,直直的看着,故意表情僵硬的没有一丝笑容,“你也很精神。你丫就宰熟儿的时候儿最帅!还强烈要求出来玩儿,我看你丫就是在玩儿我。”

“没格局!别那么小气嘛,该花钱的时候儿就花点儿,扭捏的过了,多伤兄弟情分啊。再说了,仨月之后就轮到我了,你们都去啊。都说结婚之前的夜晚,结婚前夜是准新郎带着兄弟们出去玩耍的狂欢之夜嘛,因为,马上就要告别单身了啊。”石风点燃一根烟,嬉皮笑脸的抻递着说道,“踏实玩儿呗,也许今天咱就能带个妞儿回家做新娘子呢。”

“谁都能做新娘的吗?别瞎扯淡了!”须平接过烟来微笑了一下,居然内心有过了一丝波澜。

“嗨,别那么认真僵硬的,我这也是想缓和一下儿尴尬的气氛嘛。教你一招儿,您真想要带走姑娘有三部曲试探,喝酒、吃辣、冰凉伺候,这样儿就能探出姑娘没吃药没脏病没来事儿了,嘿嘿。”石风兴奋地呼喝着阴险自得的笑着,回身走向了服务屏幕,像是个火箭发射员一样的按下了呼叫按键,“让这条走廊的经理进屋儿吧。”

只一会儿工夫,烟也就是嘬了两口的工夫,门就被推开了,在大家眼前站立着的,是一个美艳性感的女人,一身儿深色的西服套装微微褶皱着,米黄色的高跟鞋搭配着黑色的丝袜,微卷的中长发被很精致的盘卷在脸侧,几乎所有的醉汉都发出了惊呼,“风静!!?”

“啊,怎么是你们呀!?咳,还以为你们都被姐给惊艳住了呢,原来,都是故人相逢。”风静同样惊诧异常,笑容立时布满了脸庞,兴奋地几乎将要蹦跳起来。

“嘿,我说,你怎么跟家门口儿上班儿呢?还在这类场所,影响多不好啊。”张临涛轻浮的上前一把搂抱住了风静,很隐晦的询问着,作势嘟嘴就要亲吻,“来,性感的小娘们儿,让爷们儿抱一下儿,亲一口!”

“家门口儿怎么了?干什么不都一样,挣钱就完了呗。”风静很坦然的站立着,很优雅的扳开了一个臭嘴肥头,很热情的微笑着,扫视过众人再问询着,“仲倪那个薄情寡义的垃圾呢,没跟你们在一块儿吗?”

“我们晚上一起吃的饭,现在人家早带着娇妻回府缠绵去了。”张临涛继续在风静身边黏糊着起腻,无赖样没皮没脸的顺势就拉起了风静的手,绅士般把她领到了座位上,“还惦记他呢?那不就是个废物垃圾嘛,怎么着,还能再利用是吗?扔了得了!嘿,我可是原装儿的还没开包儿的,要不要尝尝鲜儿?我现在可还是单身状态啊,亿万金子充盈全身嘿,没问题的话,咱俩就搭帮过日子呗,跟谁过不是过啊。”

风静眼内无光直直的发呆了一小会儿,忽而优雅的微笑着的说道,“他们真的回来了?张临涛,你说话要算话啊,谁怕谁呀,一起过就一起过!”

“正经点儿,别玩笑。风大妹子,你也太草率了吧,跟着那流氓过日子,你疯了吧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迟江大着嗓门儿立时阻止说到。

“嘿,我跟你们还开什么玩笑呀,说在一起就在一起,明天领证儿结婚都成!”风静突然肆无忌惮的大笑着,上前一把搂住了张临涛的脖颈,亲昵的将脸贴在了一起。

“蛮力士不是个东西,怎么还拆散人家的好姻缘呢!?”张临涛极其享受般的回嘴申斥道。

“静姐呦,您这对付流氓还风情万种的,你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尤诚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看着风静,直勾勾的深望着,他感觉到了风静有些不太正常,也许是在赌气,慌忙打趣笑说道,“涛子哥,冷静!您被美色所迷惑了,马上就要言听计从了嘿,小心枕边儿风美人儿计。您这是马上就给人家仲倪升了一辈儿啊,那可是小姨夫了嘿。”

“边儿去,少管闲事儿!我他妈乐意!”张临涛轻嗅着香水味道正感觉无比陶醉,不无猥琐的痴望着风静赞美,“别说小姨夫了,老姨夫我也不在乎啊。我家小静多漂亮啊。”

封侃盘起了腿来马上接上了话茬儿,仿似他是在努力的促成,“得,劝不住了还,美人儿计中计就中计了罢。要是那样儿的话,我们就把邓岗和你们小姨夫都叫回来呗,咱们相互也做个见证,喜上加喜,怎么样?”

须平和石风其实跟风静并不是很熟,只是当年在一所学校求学脸熟而已,现在听着他们几个熟识的同学,相互的开着玩笑,也都很有些亲切感,就跟着一起高兴地玩笑了起来。

“我们这儿还有一个单身汉呢,李季!你也来说说,也对我们风经理,表达一下儿爱慕之情啊。”石风严肃的起着哄,随手拍打着李季的肩膀,“趁着风静还没醒酒,你俩谁抢到就算谁的!晚上就一床上睡了得了。”

李季有些尴尬的哂笑着,并没有说话。

却是风静很主动的走向了李季的身边,摇动着腰身媚笑着说道,“真的?李季,你也没订终身呢?太好了,今天我居然还能有选择的权利。还有单身的没有?只要是没有处女情结的,今天本姑娘我还真就在你们之间选择一个嫁了!”

张临涛晃晃悠悠的直起身来,大红着脸兴奋地凛然说道,“风静,咱不开玩笑啊,实话实说了吧,我也不是什么处男,你如果要是认真的,我今天这话也撂这儿,你是认真的我就是认真的,我还就娶了你了,今儿晚上就圆房!”

“静姐,你这是要报复谁呢?”迟江仿似还很清醒一样的眯起着眼睛,歪着头对风静严肃认真的说道,“就说是你是喝了酒的,也要理智的认真对待自己呀,别自个儿寻着火坑跳啊。别冲动,有什么事儿就说,我们都在这儿呢。”

没想到话音刚落。风静突然的就哭了起来,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了起来,扬高着声音几近嘶吼,“我不是报复任何一个人,我是为我自己不值。这地方儿就是我小姨刁聆,当年工作的地方儿,她能在这儿找到很好的归宿,我也可以!”她随即恢复了些理性,轻缓着声音强露出了笑容来,继续解释似的抽泣说道,“我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小时候儿的同学……都已经模糊的快要陌生了,大学的同学又是那么的善于窥探隐私……功利世故的,只有你们,只有我的高中同学们,我了解你们,信任你们,对你们倍感亲切,见到你们,我很高兴!说吧,当年你们谁还觊觎本姑娘的美貌来着?我就要嫁给你们其中一个对我也算是认真的人!”

“那就不要那么仓促决定!”李季忽然很有感触,刚喝过了酒的他,闻言一阵的气血翻涌了起来,也轻浮的揽过了风静肩膀,递过了几张纸巾说道,“先擦擦眼泪,我们今天都是喝了酒的状态,这样儿吧,你先做好你的世家工作,上酒、上姑娘,别让其他人干晾着。我们边喝酒边聊天儿,继续的做深入的了解,然后你再做决定不迟,我就试着和张大少爷竞争一下儿了,我也很认真,我今天就要抢你了。”

张临涛此刻也走向了风静的位置,同样递过了纸巾来,“好!李季你还挺有裹乱的胆量啊,好,咱俩今儿就竞争一下儿,看看谁能俘获风静大妹妹的芳心。”

“好!就听你们的。”风静简单地沾拭掉了泪水,轻摆脸庞甩动着少许的斜刘海儿,再次迷人的微笑着,抻扽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对讲机快速说道,“服务生上酒水,把我存的酒都拿过来!三组的来试房。”

这时候,迟江晃晃悠悠的起身走向了房门朝外而去。

尤诚散瞥眼见到,突然对着他大叫,“嘿!你干嘛去?”

“我上个厕所,马上回来,你们先来,你们先选。”迟江含糊的回答着,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须平,嘿须平,你快跟着去看看他吧,这包间儿里有卫生间,他丫还非要往外跑。”尤诚散走到了须平的身边,朝须平压低着声音耳语着,“这小子喝多了专好惹事生非,你赶紧过去看住他,丫真挺不让人省心的。”

“那么大一活人不至于吧,看着他干嘛?呵。”须平不屑一顾般蹙眉惊问,似是有些疑惑。

封侃凑近了二人,接过话茬来,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说道,“我和尤队总跟他一起出去玩儿,每次喝多了,这老小子准打架。诶呀,烦死了,我们把别人揍了,就赔人家钱,人家把我们揍了,就找不到人了。”

须平没有一丝犹豫,直冲了出去…………

只是又一小会儿工夫,满屋的姑娘就并排站立在众人眼前了,万紫千红的服饰争奇斗艳着,裸露多处的身体伴随着香气弥漫着四周。脚踝、肩膀、纤手、白腰、长腿、玉臂、长裙、短裤、旗袍、短裙、套装、制服、学生装……

“哎,风经理,我静姐,你们这儿什么路子?是没有工服吗?姑娘们着装怎么如此参差扎眼呢。”封侃有些摸不清状况的抻着脖子发问。

风静手持着对讲机,自带魅惑的起身翘臀站立,微笑着解释说道,“您还挺欣赏统一着装的是吧?刻板拘泥的有什么好?真没情趣!我们这个场子是九级竞争制,每一级别费用都不同,身穿便装,是可以出去吃饭的,明白了吧?你们不必了解的太清楚,尽管选择挠心喜爱的,今天我买单!”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来呢?今天是须平的局。等丫回来结账,你甭管。”石风阻止着站了起来,微笑并摆着手又说道,“我只要求一点啊,啤酒要真,要‘提纯度’高的,姑娘们也要喝好的那种,不要淡如水的。静姐明白?”

“看你能喝趴下多少小姑娘呗,明白明白,我成全你。酒水尽可放心,保真!你们先选姑娘吧,结账的事情一会儿再说。”风静携御姐姿态回之以微笑。

“谁最白?大罩杯能喝酒的向前一步吧。”封侃很高兴的大着声吼叫,而后选择了一个胸大肤白的姑娘。

“那个毛寸短发有纹身的妞儿,你坐我这儿来吧。”尤诚散手指微抬平静的指手说道。

石风身形有些摇晃着,郑重其事的走向了姑娘队伍前,一个一个的开始了‘相面’,还自顾自的低声絮叨着,“都浓妆艳抹的,咱就不能换一批真人来吗?”

最后,他选定了一个长腿长发的大高个子。

……………………

只有李季和张临涛,还没有表示,安静的坐在原地,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呆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嘿!你俩也都选一个呗,人多热闹!这时候儿就不要假装人品正直了吧,都到这儿了,还装正经人呢?我可声明啊,我选择爷们儿,可不喜欢虚伪做作的啊。”风静一边风骚的斜坐在桌面上一边打趣的劝说着二人。

“我就这个了,丰腴不骨感,很有安全感。”李季听完风静的话语,马上配合,手指着一个最‘丰满’的姑娘说到。确切的说,那个姑娘已算是个胖子了。

张临涛闻言也是随即做出了反应姿态,自然简单的又扫视了一圈儿之后,大着嗓门喊说道,“谁唱歌儿好?坐我这儿来吧。”

其余女孩儿皆尽散去,香风一时竟更加浓郁了起来。风静笑呵呵的手指着李季和张临涛点指着,对留在房间内的女孩儿们吩咐着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对这俩人都要称呼为‘姐夫’。听到没有?”

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喧闹了起来,开始刻意的炒热着气氛,“静姐呀,你今天是要开荤了吗?”,“就俩姐夫,你还要‘翻牌子’呀,多麻烦!一起不就得了嘛。”,“我预定那个被淘汰的‘姐夫’吧,我家也正缺个爷们儿呢。哈哈,哈哈。”,“哪儿舍得淘汰呢,恭喜静姐,真敢玩儿啊,一女二夫,你忙的过来吗?”,“来吧,我们举杯庆祝一下吧,庆祝静姐,今晚要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喽。”………………

风静不自觉的频频的望向着张临涛,风情万种的,并邪魅的微笑着,她走在众人面前,站定在房间中央的位置上郑重宣布,“我今天还就玩儿‘翻牌子’了,这俩‘姐夫’我还是了解的,貌似人品都还不错,我是真难以取舍呀,一会儿我要抽签儿决定!”

“快得了吧,算了吧,我就退出得了呗,不裹乱了。你一直的看着亲爱的张临涛同学,眼神狐媚的暗送秋波的,还有什么难以取舍的?你心里早已经定好了人选了吧。”李季有些赌气,不无失望的吼喊着说。

“不行!不行。要抽签儿,一定要抽签儿。你俩真的都不错!听天由命最有意思了!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预知的事情就不要再努力累身了,是不是?都交给老天爷吧,老天爷替我选定的,一定没错儿!还省事儿。再说了,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风静爽朗的大笑着很坚定地说。

“呦,静姐你要抽签决定什么呀?”门早已被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领带着须平和迟江进门来了,这个小伙子面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假笑着继续说道,“静姐,这二位大哥是你们房的客人吧?”

风静斜眼看着进了门的小伙子。这是个精致发型正装笔挺又满身淡淡香水气味的男人,他也是这场子里的经理。风静和他,俩人经常的竞争客源,但是这个小伙子却在一直的追求着风静,搞不懂这个人。唯一确定的是,风静讨厌皮笑肉不笑油头粉面的他。

“李经理啊,怎么抢我客人,还抢到我房间里来了?”风静斜着眼睛轻甩发丝淡淡的笑着,迷人的假笑着。

“静姐别误会,是这两位大哥,错进到了我订的房间里了,非要我给他们安排女孩儿不可。”那李经理的双手交叠在肚子上,很礼貌很自然的笑说到。

众人眼望着须平三人,气氛一时颇为安静。

“你先进去坐。”须平在迟江后背推了一把,目无表情的大声叙述着,“嗯……这兄弟说的没错儿,迟江看上了人家包间儿里的一姑娘,非要人家来这儿陪他喝酒不可,没打起来就不错了。”

“好吧,我明白了。那就辛苦李经理,一会儿让你家的那个女孩儿过来喝杯酒吧。”风静筑起了屏障,笑意盈盈的婉转的下着逐客令。

“那好,你们喝好,我就先出去了啊。”精致的小伙子,那个李经理面带着僵硬的笑容,好像是极有礼貌的样子,躬身退出了房间。

“我说蛮力士我迟江哥哥啊,你丫一天不惹事儿,就一天不舒坦是吧。”封侃身形后仰着靠在了座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来,不无埋怨的抱怨了起来,“咱这里马上就要选女孩儿了,您没事儿出去瞎闹腾什么呀。”

迟江起身直挺挺地抱拳,身形僵硬不稳,尴尬的眯眨着眼皮大笑着,“对不住啊,对不住各位,我喝多了,总觉得别人的那一批姑娘好。我这臭毛病以后一定改,一定改!你们刚才吵闹着要抽签儿,抽什么签儿?”

“我今夜抽签儿选郎君啊。你也是,瞎跑什么啊,我给你安排就完了呗,今天客人多,你看上的姑娘有客人,最多过来喝杯酒就完事儿了。你们这些个油腻大叔啊,自家有媳妇儿,还在外面儿看这好那好的,男人真是不靠谱!”风静也抱怨了一小会儿,就一边回答着迟江一边对着对讲机按说了起来,“童童和小薇到我房间来!”

在明白了什么是抽签以后,迟江内心已经做了简单的分析,之前对于他和李季与刘妍妍的关系中,迟江总是感觉自己在事实不清之前犯了糊涂,做的不太对,自己内心对李季有了心结一般的,总是怀有愧疚之情,今天趁着酒劲儿,他想要偏袒一下李季,做个顺水人情,试图修补一下隔阂裂痕。他一边咋呼着一边慌忙的张罗了起来,“风静!拿笔来!我给你们做个见证人,司仪外加证婚人。”接过风静递过来的笔,迟江随手抽取了一张餐巾纸,撕成了两半,用左手遮挡着,在纸面上写下了两个同样的字,‘季’。酒醉后的他,虽然是很小心的遮掩着,却还是被身边的一个姑娘看到了,这个姑娘悄悄的走向了风静身边小声耳语。

风静在得知迟江的把戏之后,并没有声张出声,随手就在桌子上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很专注的看着迟江幽幽说道,“迟江,你说我们女人就真的是弱者吗?她们都很傻,是不是?一生中都在被各种因由的玩弄和欺骗着,是吧?为什么我们笑的时候儿只有一时,哭却要一直的哭呢?我被仲倪那垃圾折腾的还不够吗?你也来添乱。”

迟江面对这一连串的发问,却并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轻笑着敷衍,催促似的郑重的说道,“咱今天不提那二货!女人可不是弱者。天地男儿,盖世英雄都是她们孕育的,她们顽强坚毅、聪慧冷静,都是刚柔并济的天纵之才呀。来来来,我写好了,祝你今天有个好运气!挑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来。这样儿,在你静姐今后的一生之中,都会一直的开怀大笑了。Goodluck!”

望着桌上的两个小纸团,风静内心冷笑嘴角斜撇出声,缓缓地更幽幽的说道,“李季和张临涛俩人真的都很不错,其实,大家知根知底儿的,我真是跟谁过日子都成。唉,偏有些事情啊,被远近亲疏的搞得非常复杂,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儿了,却一直被自私影响着。迟江,你虽然是出于好心,可是,影响了别人的生活和命运,试图掌控着别人的人生,未免就有那么一点点的过分了,你说是吧?哎呀……迟江!本来我是想听天由命的,现在我却想自己听从内心,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了,明白吗?”

“嗬……还直呼其名的,那么外道起来了呢。这一大堆牢骚,静姐啊,您不会是要临阵脱逃了吧,这会儿怎么那么犹豫了呢?开始吧。”迟江仿佛听明白了一些,略带着尴尬的笑容,急切的催促着。

“好,既然是听从内心,我就选这个人了!咱言出必行。今天以后,我就要把他留在我的心里。”风静果断的捉起其中的一个纸团,放入口中咀嚼几下之后,拿起了一杯啤酒猛然灌下,微微一笑之后,大声玩笑似的说道,“我干了!你们随意。”

迟江彻底明白了。迟江彻底明白了风静的明白。

自己这真是好心帮了个倒忙,这里是人家风静的地盘儿啊,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自己瞎抖什么机灵呀,还不如随机一点儿的好呢,李季还有一半的机会。这下可好,完完全被自己搞砸了。暗自的埋怨了自己一会儿,迟江却是依然假装着糊涂的问道,“哎,嘛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您吃了它干嘛呀?静姐,还真是生猛!让你选择其中一个打开来看啊,展示给大家来看的,谁让你吃了它啊?怎么着,难道你们这里的下酒菜,都不合您的胃口吗?”

风静微笑着。不语。

“这不还一个纸团儿吗?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排除法嘿。”石风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邪笑着展开了书写着‘季’的另一个纸团,四周环示着,“留下的是李季,被静姐选择吃掉的一定就是‘涛’了吧?哈哈……真是个可怕暗黑的新娘子呀,您属螳螂的吧您,为了传宗接代需要吃掉新郎官儿。不过啊,静姐,你好像吃早了,你和我们涛哥还没办事儿呢。”

“我今天晚上就带张临涛回……家!办事儿!”风静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身躯,脚下踩着音乐的节奏,肆意地狂笑着痛快的说到。

李季此时面露苦笑,摇头叹气的自嘲说道,“最好的下酒菜不是什么花生米酱牛肉的,最好的下酒菜是玉臂枕、大白腿呀,恭喜涛子哥喝得好酒吃得好菜,我陪诸位玩儿的还算好吧?明明就是有我参与其中,却在远处默默地看了许久的画儿,这把我玩儿的体无完肤的。”随即拿起了桌上的酒,将另一个纸条塞入口中咀嚼,举起胳膊环顾向众人又自嘲般说道,“我也干了!好了,我贵为乞丐,就不再拿问惩罚你们了,诸位尽兴开心就好。”

这一晚,风静结了账,带走了张临涛。

四十四.闲散的日常

茶馆的生意又坚持了近一年,终于还是支持不下去了,关掉了店面。

须平自从拿到了那本残卷和哈历波的笔记之后,就给自己找了个新的事情干,来打发无聊的时光,看到残卷上有石舞的批注和续写,他也就跟着续写起来了那本残卷。

今天是分配结余的日子,李季如约来到了须平的家里,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说道,“我能够拿回多少钱?”

“都在这儿了,你自己清点一下儿。”须平正在沏茶,指着桌子上的一沓钱,低声的说道,“还是现金踏实。还有些用品和货物,等低价处理以后,我会把钱再补打给你的。你怎么着?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季并未清点那一沓子钱,随手装进了贴身的大皮包之中,神情散漫的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外地,弄了个公司,他自个儿挣了不少钱,他也很想帮帮我。”他停顿了一小会儿,略显自得的解说道,“只要交纳少量的入会费和加盟费,我就可以自己开个分公司了。他想帮我摆脱现在贫困的窘境,教授给我更多的生存经验,非要硬拉着我去和他一起干,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打算过去看看。”

“哦?你这朋友对你真好,你们不会是亲生兄弟吧。”须平听后呆滞的思索了一小会儿,调侃着递出了一根烟,咧嘴呲牙的笑着开起了玩笑来,“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呀。去了就亲如一家了,亲情的捆绑和束缚嘿,你丫就别想再回来了。”

“什么意思?”李季知道须平另有所指,话里有话,他点燃了烟,斜靠在沙发上吐了个烟圈后说道,“你是说我这朋友不靠谱儿吧。”

“你和他多久没有联系了?友谊永存人不变是吗?他身在外地情况不明啊,他还那么想帮你?还要交纳入会费和加盟费?我怎么感觉像是传销呢。打着乐于助人财富健康,平安无忧安享人生,祛凶避祸的旗号引人加入个大家庭,为所谓功德捐款,为自己的善心花钱消费积攒福报的,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人去误入传销去填坑呢?”须平轻皱眉头将沏好的茶水向前推了推,很平静的啰嗦着说道。

“你想的太多了,熟识朋友间嘛,相互帮助很正常,现在也都满大街的加盟店和会员制度,你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畏首畏尾的干脆什么都不要干!”李季安静的坐着,双眼盯着茶杯有些动气的反驳着。

须平看出了李季有些生气,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劝说着,“你也别不高兴,如果是我的小人之心,不小心度了你朋友的君子之腹,我道歉。我只是感觉像,好意提醒你一下儿,你想想啊,他是你朋友我同样也是,不是吗?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儿,对不对?如果我在我家里挖出了许多宝藏,你觉得我会去满世界的宣扬吗?”

李季嗤之以鼻,轻抖着身体哼出了一口气息,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嘬饮,“你举得例子一点儿都不恰当,你不知道我俩的远近关系,就不要再苦口婆心了,您的提醒,心意我领了,我自己也会注意的。我又不傻,怎么会去填了坑呢。”

“嗯,多个心眼儿警醒着点儿,我也不想多说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认为,努力修饰过后,展现外在全是美丽的事物,其内一定是败絮。你自己小心注意点儿吧。呵呵,反正啊,地上有两块儿金子,我是不会只捡一块儿的。你这朋友居然还能留一块儿给你,真好,对你真好。”须平也不再多说打算结束对话了,脚趾在麦秸拖鞋中滑动着,身体后仰着深陷在沙发里叹说道,“唉,既然你那朋友描述的那么美好,能挣到许多钱,还能与你分利的惦记着你的贫穷,确实是好兄弟,人格堪称完美伟大。你就去看看呗,男儿志在四方嘛,多出去走走也没错儿。”

“嗬。我知道了,我反馈一下儿、我核实一下儿、我转达一下儿、我上报一下儿、我汇总一下儿,最后,我不知道啊,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还信官宣呢?你说的很隐晦嘛,你提醒的也忒官方了吧,我谢谢你啊,我会小心谨慎应对的。好了,我走了。”李季轻呵气息,在烟灰缸中掐灭了手中的烟,起身站立,决绝的结束了谈话。

须平也插膝起身做送客模样,直有些不自然的询问着,“怎么,不爱听了,我这么好意的提醒也算是是非之人了吗?季哥这是生我气了?”

“你还在意他人想法儿呢?我没事儿!走了啊。”李季没有回头的挥摆着手,自己朝大门口走去。

“还挺固执,随你吧,随时电话吧。”须平随口说道,隐约带有一丝担忧。

本想善意的劝戒一下朋友,却换来朋友的不理解,想做一回预言家和指点道路的老师,还没成功,瞧这事情闹的。‘只有无能的老师,没有坏学生’,须平此时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正确性,自己就是个无能的老师,不会婉转话锋的去兴趣引导,只会定性的强加灌输,瞧瞧,造成了李季同学的反感叛逆了吧。嗨……随他去吧,亲自去试一试,也许会有些别样的深切体会,感同身受比我这臆断说教来的深刻,人总是会在谎言中成长起来的。

李季离开后。在无所事事的看了一会儿K线图之后,须平打开了哈历波的笔记,随意的翻动着。这本笔记上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大波儿当年的想法,在笔记的开篇,写着这样一句话,“瞎子!看不见,但是心里明亮,来吧,努力的睁开双眼或是敞开些什么,来看看这世界吧,是他们形容的样子吗?不!既然是瞎子,就一定是看不见的,听得形容得再多,有的形象堆积起来的也只是他瞎子心里架构出的世界,并非是人家替他描述形容的那个世界。不愿被说教的瞎子们,逃出那些个理论框架吧,大胆些逃离开那些大肆宣扬的引导,少听些传言与废话,思维才能活下去,做到眼瞎心不瞎。”

在这句开篇的下面,用横线粗描着六个字‘凭什么?我就不!’

须平不禁露出了笑容来,自言自语的低声赞叹着,“还有随手做笔记的好习惯呢。嗯,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各类学术衍生出越来越多的理论和派系,我们却只能选择接受。大波儿,勇于质疑敢于说不,真了不起!”

这六字之后,字迹就变得杂乱无章起来了,是哈历波所有生活中的想法,须平跳跃的扫视阅读着……‘可降解可食用的垃圾袋子、驾驶员防勒脖子的安全装置、可高温降解的捆绑绳、小学生在校可以午休用的联动桌椅合成的床榻、所有市政公共设施绝对不允许存在各种锐角直角,必须要圆缓起来,只能使用减低磕碰伤害的形状,皆尽为圆弧形状、修饰直角棱角为圆弧状的工具、使氢气固态化悬浮在空气中的永动机、利用特有容器使无形态的水和空气永久成型、智能分析的家用垃圾分类箱、利用地心引力的摇摆器……甚至还有什么洗袜子的专用机械,还断定那个‘忧思镜’,是集合了世界各地的算命公式而统计制成的……’

须平认真的看了好一阵子,心里想道,哈历波一个高中都没上完的人,还在认真的笔录着自己生活中的感想和幻想,用日常生活中的感悟延展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异想天开的胡思乱想着。他当年选择自己退学,是怕自己被各种定律、理论束缚框架住而不能展开幻想了吧。担心一开始就被定律公式否定掉,而不能充分的去发挥想象去另寻找替代物了吗?哈历波一直都是执着的爱幻想的人,执着的幻想着改变人类的生存现状,使之更加便捷简单效率起来,他想要做一个有益于人类文明发展的人。

再往后看,居然是哈历波‘特二’先生的一篇论文,《论脱裤子放屁的重要性》

‘一篇论文需要规定字数吗?屁!三十个字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规定字数去凑足了字数吗?这之间是要哼哼唧唧的让我用,嗯…………啊……对,就这样……好……你真棒……嗯……啊……啊……嗯……呻吟般的去凑足字数吧。我看是这样的!

字多字少很重要吗?字少能看明白还是字多才能理解呢?用许多晦涩文字拼凑字数的大型报告和通告,确实很深奥很官方,但很模棱两可的使人听不大明白。耗着时间耐着性子静坐的听着吧,自己的思维却又不知飘向了何处了,以致于达到了相反的效果,直感无聊透顶。哎呀,面对同样的时间,你只需要慢下来,仔细择掇仔细品味,才可以进入到别人的思维当中去,才能知道别人想要表达的其实只有几十个字而已,其余的都是啰嗦。大型报告会议上是允许昏昏欲睡甚至是假寐多时的,是允许离开现实去胡思乱想的,这表达的准确性与字数篇幅无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笔记啊,跳跃感还挺强,您还有些大愤怒的小脾气呢。”须平眼眶湿润的笑说嘀咕着。

言归正传!论文开始。

‘记得我小时候的某一年某一天,同学们结伴去厕所大便,我也跟着去蹲了一蹲,再有一拨学生去大便的,我还是跟着去,又是象征性的蹲了一蹲,期间只是放了俩仨屁,并没有大便。这时就有同学很奇怪的问我,你都没有屎,也跟着我们去干嘛?我回答说,我去放屁啊。大家笑作一团,嘲讽着我,脱裤子放屁,哈哈,脱裤子放屁……老师被吵闹的讥笑声吸引了来,问明情况后,貌似很和蔼的,但又绷不住笑的对我说,你怎么脱裤子放屁呢?我骄傲的对老师说道,老师,我吃了不干净的脏东西闹肚子了,身体里气体的屁很多,却拉不出屎来,但每一次放屁,都伴随着少许的零星稀屎,我就一直的憋着屁,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再一起和同学们结伴分批的去大便,所以,我每次都是脱了裤子放屁,这样不对吗?为什么他们要嘲笑我,难道只有干屎是屎,纯气才是屁吗?我脱裤子放屁是他们的认为,我脱了裤子也是在大便啊,真想骂他们!老师拍了拍我的头,很认真的回答说,你做得对!能一直憋着,说明你很善良,不去影响其他人,又能从众的滥竽充数,洁净自己的服饰和身体,说明你很爱惜自身,很讲卫生。今天,也只限于今天,你的脱裤子放屁行为是正确的,你的答辩也很过关,去玩儿去吧,乖孩子,一会儿作为你的导师,我再给你找两片儿药吃下,坚持过去了今天,你就没事儿了,好孩子乖孩子是配合吃药不骂人的,要知道人的嘴这一器官尤为重要,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管好自己的嘴,咱不多话了,咱不骂人。

好了,我叙述完了,现在,我要使用反问句,询问了,难道脱裤子放屁,在过去的那一天,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吗?屎一样的星星点点配合着嗯啊呻吟,以似有似无的气体方式排出体外,放心大胆的放着屁,只是有些臭气而已,在有刺鼻臭气的厕所内必然的是会被掩饰掉的,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内,谁也不会在意那一点点轻微臭气的,是不是?我是充分利用周遭环境来掩饰保护着自我呀,我是不是很聪明?有什么可笑!?

所以,你们看吧,有什么可笑?脱裤子放屁还是很重要的!’

这他妈也叫论文!?充其量也就是个三年级学生的作文,但是,比那些都能写出《论语》读后感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能写出‘经典’读后感的都是些白痴或伪君子!

须平手拿着笔记发笑,心内简单对比了一下,暗自嘀咕道,“谁才是真正做学问的知识分子呢?要怎样学习和传承呢?冠冕堂皇的去复制去抄袭,貌似认真的在探究,洋洋洒洒的写出了窥豹举证式的论文,标准的啰嗦拖沓着语言,并无实质内容,哼哼唧唧的矫揉造作着,真跟他妈放屁一样,以上这种定式已约定俗成了吧?这才是造成了历史严重的断层和文化上缺失的罪魁祸首吧?隐恶扬善般的极力粉饰歌颂着,盲目的坚信跟从着,这可能才是症结所在吧?所有人的认同才是真论?都要借鉴和学习领域内的基础公论,必须要认同必须要引经据典的才能发表出的论文,那样才是真的脱了裤子放屁!这样看来,大波儿才是个知识分子呢,勇于提出质疑求真。”

正在须平嘀咕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是石舞。

“须平哥啊,那个李季是什么情况呀?”

“什么什么情况?怎么了。”

“我的状态圈子,他都在一直的复制转发在自己的圈子里。还问我,‘你发的这些你都懂吗?是身在其中还是有感而发?’”

“那表示你季哥,很认同你的思想和生活状态呀。”

“才不是呢,我给他发信问了,他回答说,‘怕我删了他以后,就无法知道我心里欣赏的事物和想法了,这样儿转发过,他才能留些回忆。’他想要干嘛呀?”

“他也是,还怕别人删了他呢,呵呵,其实删不删都是一个鸟样,一样的五百年不联系五百年不看望,何必做那删除让人看得出来呢?哦,他过一阵子就要去外地了,也许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所以,很感性的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吧。”

“他去外地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是看上我了,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我直接就拒绝了他完事儿。他这样儿办事儿,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李季是你的朋友,须平哥,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删了他吧。”

撂下了小舞的电话,须平起身穿上了外衣,找到了街角的一家清真饭馆,要了一碗加面的拉面和两瓣蒜,缓慢地咝呼着吃了起来。

只有在周末的时候,贾阳才在家里做饭吃,其余时间她都要忙于工作,最近一直闲在家中的须平,就只能自己解决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须平居然还能一边吃着面一边琢磨着别的事情,大家也都是可以的吧?须平口中咀嚼着,脑中有些胡思乱想的闪现着,断续的思维,逐渐使他困惑了起来,眼光时而迷离时而呆滞。十几岁上学的时候,自己有许多不顾一切的冲动行为,不管不顾的就是要执着的要做成一件事,在身边人指正或断定是自己错误的时候,自己总是冷笑的不以为意,自信又貌似性格的很,倔强又自大,不信人言不听劝阻建议的一意孤行,非要自己做成了不可。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听到相同话语指正的时候,是会反思自己的,为自己冲动的不顾一切的想法和做法,我会有些计较后果的思考,会懊悔自己的冲动,会很失意的闷闷不乐,并时常心慌意乱的去自省。不同的年龄段对待同一件事情,会很不同?会很不同!哪里不同?见识。那些当年过不去的坎儿,当年的丢脸的事情,后来,只要你还活着还有寿命,你会很高兴的当作笑话一样说出口分享给大家的。小时候尿了裤子被人嘲笑很正常嘛,毕竟是尿了裤子嘛,现在对于尿裤子这件事来说,已经没人能够嘲笑你了,因为你长大了不尿裤子了,当年那一众嘲笑者也许有些已不在世了,也没有机会再嘲笑你,你最起码,你已经可以精准把控自己的一个器官了,不再有尿裤子的可能了。当然,再能精准把控其他的器官和情绪就更好了。什么时间段应该经历什么就去坦然接受的经历去吧,有命在,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须平乱想了一会儿,自己嘿嘿的傻笑着百无聊赖,开始了凝神静气的竖耳倾听起周遭的一切响动来。“现在这新闻标题忒扎眼,点进去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谁还看新闻呢现在,都是夺人眼球儿的假了吧唧的玩意儿。”,“是啊,又气人又好笑,这不,我昨天看一标题,是一对儿夫妻晚上不睡觉瞎折腾了一宿,好奇呀,我点进去一看,赐袄得嘞,原来是一对儿快80岁的老夫老妻,老头儿、老太太都他妈的一身的病痛,能踏实睡觉吗?赐袄,这年月谁都敢骗我。”,“谁让你一直好奇来着?好奇害死猫啊。”,“禁止入内里头多了一个‘小人’,才会是禁止入内呢。”,“没明白。”,“你瞧,还说别人,你不好奇?”,“愿闻其详。”,“禁止俩字儿以后空格儿拉开间距,入内俩字儿摞着写,内字里面儿多写个人字儿。”,“哦,那不就是禁止赐袄吗?”,“对喽,凡是禁止里头,都是有权和利和小人存在的。”,“否则也就不会有禁止了,这我是明白的。”……“喷子,你这对儿核桃盘的不错啊。”,“咳!瞎玩儿。昨儿还有人要八万收了去呢。”,“你多少钱入手的?”,“10块钱一对儿,半壁江山呐。”,“甭扯淡!什么半壁江山?还要八万收了去,对方是傻缺吗?”,“讲故事啊,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谁不讲故事?赐袄,不讲故事你卖不出去东西呀。”,“你给人家上课了?怎么讲的故事?说说,说说。”,“那我就简单说说?嘿!这对儿核桃一枝双抱生,为木。自然落地,为土。金刀退皮,为金。先泡在我的秘制药酒里三天,为水。桑木火浅熏烟焙火烤干,为火。再给瞎起个好听的吉祥的名字,我命名为,半壁江山!然后,继续给他们丫讲故事,交给一少女,十三岁一少女,用狼毛刷子遍涂蛇油之后盘在手里,睡觉都一块儿,大夏天都得盖着被子睡,就为了捂汗盘这对儿核桃!咳,就聊到这儿吧,剩下的你自个儿脑补想像去,就是瞎他妈编故事呗,还不会啊?”,“喷子哥,你还真他妈是个人才啊,服了!我明白了。”,“明白就好,不是我人才,是这社会奇葩。”……“咱就坐这儿吧。诶,老板,帮我拼个凉菜。”,”这家拉面拉的不错,热乎儿烫嘴又筋道儿,我还只吃老板拉出来的。”,“怎么?老板拉出来的粗呗,你要醋吗?”,“不要!您逮住个话音儿就挑我毛病是吧?谁让我们语言博大精深呢,谁还没个嘴瓢的时候儿说过错话呢?一秃噜就说出口了。”,“说笑一下儿嘛,人苦着一辈子,不说不笑不热闹啊。是啊,深了去了,就说、笑俩字儿就深了去了,劝说、叙说、诉说、推说、游说、告说、涕说、泪说……啧,你瞧,是不是?嬉笑、调笑、堆笑、奸笑、邪笑、苦笑、历笑、大笑……是不是?”,“得了,您解释的还成,就算你遮过去了吧。”……“喝点儿?服务员,来瓶儿白酒。”,“咱俩来个半斤的就成了,回头还上班儿呢。”,“咳,你不说,我不说,咱喝完了找地儿一睡,喝高了厕所牛棚垃圾堆倒头也能睡一觉儿,谁知道?”,“快别用牛棚形容了,望文生义的人多了去了,引带着人群误解,形容词都被理解成了真的了,谁家牛棚还有玻璃窗呢?噢,你媳妇儿说你不收拾家里不搞卫生,住的地方跟个猪圈、垃圾场一样,你就是真的住在了猪圈、垃圾场里了吗?唉,主要是怕有熟人看见不是,再给咱哥儿俩给点了。”,“嗯,只要不是咱公司的人就可以,唉,现在哪儿哪儿都竞争着暗地里较着劲,最大的敌人就是咱内部自己人呐,满世界的势利小人。”,“喝着!事情干得出、说得出咱就不用怕,还有那没干过的事情愣是往你身上硬安插的,泼你脏水的呢。喝,喝!”,“是啊,为了名利,捏造事实逢君之恶,人心都脏了。一副大师模样道貌岸然的实是一群有话语权的烂人,不干活儿净耍嘴皮子,其实就是价值观极度扭曲就是穷人乍富小人得志,就是觉得自己个儿高贵的高人一等是的,什么东西!?确实,最大的敌人是内部自己人。喝!”……“国际上别国出了事儿,人家马上彻查,分分钟搞定,那效率真牛哔!”,“骗大傻子玩儿的东西您也尽信了?糊涂!告诉你吧,那是他们只学去了我们低级的诡道而已,三部曲就搞定平息了事态,一要做作的足够真实、二能丢车保帅、三再玩儿一次徙木立信,就万事大吉了,懂吗?”,“兵法啊,够高深的啊,不懂。”,“国际上的那些个国家还能叫国家呢?那都是公司,还是保险公司多呢。也就是糊弄糊弄你。”,“你的意思,我就是那群傻子中的一员呗,骂我呢不是?”,“我没事儿骂你干嘛,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什么事实!?”,“拿着一块儿劣质的棒棒糖,糊弄引诱孩子的棒棒糖,宣传、宣讲着给孩子们讲故事连带着洗脑上课,告诉孩子们那块儿棒棒糖超级的贵重异常的值钱又甜、又好吃的很呐,那帮孩子,甭管是想要直接吃或是笑一下儿给吃或是跪着才给吃,依然总是不会吃到那块儿棒棒糖的。”,“这什么跟什么啊,没听懂。”,“听不懂就听不懂吧。”,“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骂我傻呢?”,“傻子会觉得自己是傻的吗?你不傻!不傻,哈哈……”

……

须平的邻桌突然坐定了两个洁净工服正装的中年男人,在纷乱嘈杂的声音之中,一边吃面一边聊着家常,如老太太般闲言聒噪,“你家孩子现在还在报着别的补习班吗?”

“现在好多了,只有英语和古筝了,以前要上六个补习班呢,周末都没有得休息,能累死谁。”

“英语?那鸟儿语,学它干什么呀?现下有那么多的翻译器,为什么不用呢?用的多了久了自然就能掌握那门语言了,就跟我们从来没有刻意的去教授孩子说话一样,不是自然而然的你说他说的孩子都学会说话了吗?唉,世上近百种语言你也学不过来呀,再说了,你替孩子报那么多学习班干什么呀,孩子辛苦呀,你们自己也跟着受累,今后还要落孩子的埋怨,弄得家里不和睦,你说你们图什么啊,世上那么多的知识呀,你能让孩子都学的过来吗?”

“我老婆,人家非要丰富孩子的课余,想让孩子他自己多学些东西,艺多不压身嘛。我反正是反对的,但可是没什么屁用,反对无效也讲不清道理,反说我会毁了孩子的一生,这顶大帽子扣过来,我可不敢戴。唉,现在这教育和课业也太多了点儿,孩子跟长在学校里是的,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了,睡眠还严重不足,摧残孩子呢不是,孩子一天天的都不闲着,我也不能很好的休息了,唉……都是为了孩子。”

“哈哈,该丰富的是孩子的思想和品德。你俩那哪里是为了孩子呀?我看啊,你们既虚荣又焦虑,是为了你和你老婆的脸面吧!我家孩子呀,我只注重他的道德教育!别的一般不太关心,随他去吧。你想呀,学历再高,如果思想品质不行,不过关,全无德行的,等孩子到了叛逆期就有得家长们罪受了,孩子他会变本加厉的全部都翻倍的归还于长辈们的。我告诉你吧,学习再好却全无品德,全都他妈是白扯。有一类所谓的素质家长,一边教育孩子见了长辈要称您,要有礼貌,一边自己随地吐着痰一边骂骂咧咧的随手丢弃着垃圾,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是教育呢,全无德行的已经开始了言传身教,再修饰靡丽礼貌的言语,也是失败的教育,其行为早已戳破了自己的谎言,你想想是不是?”

“是啊。言传身教重要,孩子的心理建设同样也很重要!是有些浑噩家长屁嘛儿都不懂,净教育着孩子如果不好好学习就会去捡垃圾,不好好学习就会去辛劳身体的,那能是正常人的心态和必然逻辑吗?有个狗屁关联因果!一边威胁命令着孩子一边给孩子贴着各种标签,那种教育环境下抑郁毁掉了多少的好孩子们啊,孩子心里早就厌学了,只是还不到年龄段不敢表达出愤怒来,小小的心灵早就被伤透了,天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的,一切为了学习让路,孩子看不到头儿啊,能不烦躁抑郁吗?搁你,你早就疯了。唉,您也甭教育我了,你说的话有些过了啊,他们现下的身份是学生啊,不学习他们干嘛去?好好学,将来才能不吃太多的苦啊。我以前就吃过很多苦,现在却都忘记了,只感觉现在才是我最苦的时候,唉,咱谁也别说谁,咱都是最怂的中年人啊,我虽然是明白的知道的,我也只能硬撑着呀,没招儿。”

“你自己说的话都是自相矛盾的,你还不是一样认为,不好好学习就会吃苦?不好好学习就会如何如何的,还说别人呢,我看你呀,你自个儿都迷糊着呢,你也是不自知的人呐。嘿,我哪里能教育您呐,咱就是瞎聊天。诶,你这‘好好学’才是最苦的吧?重复着巩固着练习着牺牲着所有只是为了给学习成绩让路,太过分了!好好学之后,你们和孩子全是又劳又累又苦的呀。想当然的强加于人,总是不对的呀。你俩绝对是自卑和焦虑的父母!你以为是好的,是你自己的认知不足,别人未必认为那就是好的呀,很有些像是腥荤肉食上贡的感觉呀,在佛教而言,只是徒增其过啊”

“你说的是,你说的是,我们都太累了,不敢停下来。唉,疲惫的孩子,焦虑的父母,压力过大的老师和考评繁杂的学校……唉呀,正在一起的机械性的生产复制着听令的呆瓜和白痴,这是正在驯化着人类呀。嗨,咱也没有办法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唉,谁活着都不易!”

“何止不易啊简直是不堪的呀。盈利摆在第一位置了呀。学校和医院全都能商业化,行政化,企业化喽。外加绩效考核,难道,不可笑吗?”

“是的。全都是利益催生的商业化模式了。你去医院看病,如果医生没本事把你留下来继续检查医疗或是住院观察,那医生的业务能力就不够精熟。能为医院创造价值和具备精熟的业务能力,才是优秀的医护人才呢,那样就能升官就能继续发财捞金钱了,哈哈……”

“是啊是啊。连医院都是这样的商业化了,真是个自相戕害的社会啊,恶性循环啊。有点儿金钱和权力就能够换取更多利益喽,其实,本质就是腐败!金钱至上之后到处都是腐败的味道,老百姓也皆尽艳羡着学得了腐败了。从交通都能看出学校的腐败来,你信吗?”

“咱别太偏激了好吧,也太杠了吧咱俩,这都聊到哪里去了。不过,我挺好奇的,你试着说说,都不搭杠的两件事,怎么就能看出腐败来?”

“你想啊,如果是中小学招生的老师没有利用手中权力,他严格执行着划片区域就近上学的规定,校门口哪里会出现那么多私家车接送学生呢?走着就到了,要么骑车或至多三五站公交车就能到校了,哪里至于交通拥堵不堪呢?每个校门口都是那么的拥堵,学校应自查生源居住地。”

“偏激了偏激了,每个家庭情况不同,总是有些特殊原因要去开动汽车的,比如房户分离的有多套住房的,转过学搬迁过距离远了的,长辈上班顺路的,是吧?你有些执拗的想当然了。咱还是少谈这些罢。”

“那就聊回来。你爱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是因为在他身上,你看到了你已失去的,是不是?你想,是你想帮他或想要自己捉回来,对吧?那是越俎代庖是强加是命令是控制是家庭内的强权,那能是真爱孩子的吗?孩子又不是积木不是你的玩具,是你想怎么搭建就怎么搭建的吗?”

“不是我。是我的媳妇儿孩儿他妈。没办法,我也试图反抗过,我们也是激烈的争吵过的,你也知道啊,女人是不饶人的,在事件马上就要升级的时候儿我就闭嘴不说话了。我之所以停止了争吵,并不是不想去说服她了,而是看见了孩子在一旁无所适从,慌张恐惧的面庞。这个时候儿我才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也是承认自己是为毁了孩子助过力的。人都劝说离了不就完了吗?哪儿是那么简单明了的事情啊,那才是逃避责任无担当的人呢,不能离婚是因为不想让孩子在单亲环境下成长,孩子的内心是会有阴影的,心理是会不健康的,自己又不能改变现状不能说服自己媳妇儿,只能留在守在孩子身边最大限度的呵护纵容着他,唉,怎么就那么难呢?养个孩子怎么就是那么的难呢!?”

“孩子们最苦!那么卷是为了什么呢?咱也不想要跨越阶级,现在小日子就挺好。唉!我看就是钱闹的,是部分家长被洗脑教育的认同于金钱至上强权万能了,你看看现在的人们,都是学的是些个什么呀,谁给钱就屈服于谁,谁给的钱多就转投于谁,奴性、汉奸那一套倒是学得好着呢。”

……

中年人的牢骚与不满和想当然的偏激人群还真是不少呢,这些抱怨和乱想胡说是因为对于公平、公正的渴求吧,要不,哪儿来的这些牢骚和抱怨。也不知道大多数人每日碌碌是为了什么?也怪没劲的,不妨问问自己吧,看看自己究竟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大多数人一定会高举着爱担当之旗帜来饰非炫耀的。每日碌碌为何?爱和责任!骗人骗己,呵呵,懂得什么是爱什么又是责任吗?大多数是不懂的。须平仔细的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发现在他们的对话中有许多都是听来的,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却很少聊谈真正的自我体验,也是,现实生活中大家聊谈的大多数言语仿佛也都是听来的,其实,都是借着别人的口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来,借着别人的内心反应出自己的恶念来,譬如,我有一朋友说,我朋友那事情办的……等等等等,其,大多数情况下那朋友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说他自己。

………………………………

须平吃完了面起身出门,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望着少许飘零下落的黄叶,不禁冲口轻吟道‘无边落木萧萧下’啊,他忽然很想念自己的父母了,给妈妈打过电话说,“我晚上要吃白菜五花肉。”

晚上七点多钟,贾阳也赶到了婆婆家蹭饭,四菜一汤已热气腾腾的摆在桌子上了,老须很高兴的拿出了一瓶‘老白干’,开瓶。两个二两的玻璃杯,被斟满,老须他满面红光的笑呵呵,“儿子,今晚我们把这一瓶儿喝干喽!”

“您这酒度数那么高,喝下肚去还有些寒凉气,我怕我是陪不了您。”须平摇头浅笑着。

“诶……什么陪不了?喝就得了呗,男子汉嘛,不能说不行,喝酒就要喝尽兴,一定要喝烈酒!50度以下的最好不要碰,我儿子随我,喝酒没问题!”须平的父亲很肯定的扬声说道。

须平的妈妈细致地摆拼着菜盘,笑眯眯的插话进来说道,“就光你俩有酒喝呀?我和贾阳今天也要来点儿酒,老须,去给我们拿酒杯!”

贾阳正要起身去拿酒杯。

须钟康同志起身摆手,“我去,你坐着。”

酒杯摆在桌上以后,贾阳一边倒着红酒一边取经似的询问着,“妈,若若,您是怎么让我爸那么听话的?须平从来就不听我的。”

“老须就只是今天听话做做样子,被你看到了,被他作秀成功了,不是真实的他的一贯作风,快别夸他了。一般作假的都做的跟真的一样,展现在人前的好,背地里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咱可别被那些个表象给骗了。”须平的妈妈本名赵海若,她并不在意贾阳直呼自己的乳名,很自然的陈述着事实,笑着审视着贾阳点着头说道,“须平就这件事情办的漂亮,给我娶回个好儿媳,我们这个家多好啊,父慈子孝,婆媳关系安稳的家庭和睦,除了钱,我们什么都不缺了!好啊。嗯,我和老须很讲民主,谁说的对就听谁的。”

“有多少钱才算不缺钱呢?咱家已经可以了啊,别不知足。还民主对错呢,你得了吧你,对错要如何判断界定呢,咱俩谁又总是对的呢?你这回答就略显虚假外道了吧?儿媳妇又不是外人,就由我来实话实说了吧。我是念在你妈这些年来,劳苦功高的情分上,才给她个面子罢了。”老须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时不时的斜眼扫望着须平,甚是自得,“我为什么听你妈的话呢?因为她是女人,但我并不认为女人就都是对的啊,连你一起说啊,贾阳。女人呐,内心都很敏感脆弱,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了,很容易激起矛盾,小事儿就多顺着她们点儿,又不能说明什么?家里安宁些,不好吗?呵呵……何况她还给我生了个大儿子呢,受苦喽,我当然要捧着她爱护着她了,我听话,家庭也和睦不是。”

“听你妈的话。您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是骂人一样呢?是不甘心听话以后最后的倔强吧?”须平嬉笑着和父亲碰杯。

“瞧您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小瞧我们女人,暗讽我们都是不自信的弱者天天争理论对错,哼!言不由衷的又给自己找出了诸多的借口来,我看呀,您之所以听我妈的话,我看,是还更有深爱的成分吧,您可不要不承认。”贾阳和婆婆擎举碰杯嘿嘿的笑着,刺探军情般的继续询问,“当年您二位,是谁追的谁呀?”

须平的妈妈浅嘬了一口红酒,假装的沉着脸大着嗓门说道,“哪儿有什么追求的成分啊,我是被他这老小子给骗了,稀里糊涂的被他‘相互帮助’的低级策略给迷惑住了。他就是个老骗子!”

“哦?快说说,快说说。”贾阳红酒入喉面色绯红,明显是很有兴趣。

“看来,女人的毕生主题就是爱情啊,只要是有关于爱情的话题就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关注啊。那你就别听她来讲述,还是我来说吧,你妈既然形容为是策略嘛,还应该是实施人来讲述的,让骗子自己来讲述,这爱情,才显得真实一些嘛。”须钟康很自然的打火点烟,微醺的面庞很是得意的在微笑着,“你妈当年可是个大美人儿啊,追她的人都排到‘冰岛’去了,我一看,这可不行啊,什么时候儿才能轮到我呢,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亲近她,并找机会寻求她的帮助,比如,借口自己对电子产品信息技术不熟啊,科技类的玩意儿自己不会使用啊,让她在网上帮我订购一个水杯呀,一件服饰呀,还有些个零碎的小物件儿。再拿着她给买的水杯,穿着她买的衣服鞋帽,拎着带着她购得的小物件儿,天天出现在她的眼前,再求教她做饭的技巧呀,给我推荐书籍影视剧什么的,我也同时帮助她控制情绪,战胜恐惧,教她一些防身技能来展示保护自己,我还经常的接送她上下班儿,一起电影儿park的,久而久之,我俩关系就越来越亲近暧昧了。可不能小瞧这‘相互帮助’的计谋能力!帮助的久了,是会产生亲近有了依赖感情的。”老须一气干掉了一杯酒,惯性的夹菜入口,哈哈大笑之后继续说道,“最后能够‘收网捕获’住她,还是靠我的一个极小极高明的策略呢。你们可不知道啊,当年你妈是有多么的骄傲,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她眼里根本就放不下别人,我就用计小小的打击了一下儿她,成功的批判了她骄傲自满的心态。呵,有一次啊,我谎称她的鼻孔里面有一块儿大鼻屎,我迅速的帮她拿掉了,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我还假装捏在手中磨搓后才扔掉了,哈哈,这样儿,她一直认为自己出糗的丑样子被我看到了,以后在我面前就总是有些不那么自信了,一招儿就让她放低姿态的老实了,女人还是要适时打击一下儿的,否则她们总是莫名的自负……哈哈……虽然是用了些小手段,却也不是很卑鄙,我对你妈可是真爱啊,你们要作为榜样好好的学习。你俩要相敬如宾。”

话音刚落,须平的妈妈赵海若一脸的嫌恶和鄙夷神色,冷冷的说道,“正吃饭呢,什么鼻屎鼻屎的,注意点儿。您那是什么真爱?人家热恋送的是真花儿、鲜花儿、玫瑰花儿,您送我的是纸质小红花儿!你们见过真爱还送假花儿的吗?”

“别矫情!那可是我亲手折的啊,那花儿都是可以永久绽放的。礼轻情意重,你应该体会到我的心思,在我眼里呀,你是最漂亮的了。咳,话也说回来,世上又哪儿有丑女人呢?注意点儿姿容言行再简单捯饬捯饬都是美人儿。”须钟康又下了一口酒之后,哈哈的大笑出声巧言说道。

“又老又酸的老故事,你俩快别提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须平和父亲碰了杯子,轻呷了一口酒,“爸,您还是说说您的最后一次缉毒卧底任务呗。”

“唉,没什么可说的,人老了啊不中用,人家不用你了。我这在家里过着退休的舒适生活,不也挺好吗?”须钟康轻叹了一口气,眼光直盯着须平,皱着眉瞪着眼缓慢的说道,“儿子,你还是没长大啊,心智还不成熟,你是还在纠结你那昏睡的三年时光吧?听爹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说了,这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昏睡着呢,他们昏睡的时间又何止是三年呢?也都是患有轻微的精神类疾病的,你又何必认真,忘了那件事儿吧。”

“是啊,聊的好好儿的,谁也不许再提那些个不愉快的往事了。”赵海若埋怨了一下,开导着须平,试图缓和气氛,“人总是会变的,有时候儿是缓变,有时候儿是蜕变。人体每六个月,头发、皮肤、骨头、细胞都要死亡更换一次的,确切的说,这时候儿的你也不是六个月前的你了,这是缓变。儿子,你就是蜕变!是破茧化蝶!不纠结了,吃饭!”

“还当我是孩子呢,我哪儿有那么脆弱?哎,父母都是好的父母啊,只是,你们对我过于失望了吧,只是你们不说出来罢了。”须平很不满意话题被终止,也抱怨的说道,“好吧,不提就不提,酒足饭饱之后,今天就在你家睡觉了,我俩今天不回去了。”

“你俩就在这儿踏实睡吧。特意给你俩换了张新床呢,舒服极了。”赵海若满脸堆笑,目视着贾阳吩咐道,“赶紧抓紧让我们抱上大孙子啊。”

“嗯。我怀孕都已经快仨月了,您还不知道?”贾阳轻点着头微红着脸答说道。

“那你还喝酒?这须平,也不给我们报告喜讯,儿子就是粗心。”赵海若嗔怪着,而后呵斥着说道,“须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也不说一声儿。”

须平根本不以为意,似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哎呀,一点儿红酒没事儿。孩子生出来之后,不管男女,您二老要帮着偶尔带带孩子啊。”

……

即使是在亲人面前,须平依然能够感到自己是孤独的,总觉得和这个世界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他很想融入这个世界之中,但他又不知如何去融入,总是有些痛苦和沮丧,甚至感觉自己在笑的时候,都不是那么的自然。别管在什么场所环境下,自己,总是自带着一张脸谱化的面庞,漠然无表情的在人群中行走着,实是对自己是失望至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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