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梦境似真实
只一盏茶的工夫,就见那仙鹤与童渊,一上一下的来到了众人近前,那童渊的脚力还真是迅捷非凡。那仙鹤‘点儿’在小拱门之上收翼栖息,鸟喙剐蹭着山石呦呦作响。童渊见到三人居然是不分主次的胡乱散坐着,内心振荡惊异万分,却也不敢动问,正对着哈历波(玉真子)庄重的躬身伏地,面含喜悦兴奋之情跪拜在当场,“弟子童渊,见过师父!”
哈历波(玉真子)颔首微笑,“你起来吧,站在一旁。”
童渊恭敬的起身站起,肃立在了一旁,中途居然都不敢抬眼望向众人。
须平内心颇为震撼,想不到这‘特大’在徒弟面前是那么的身俱威仪。
正在须平内心赞叹啧啧之时,哈历波(玉真子)舒展着袍袖,掏出了一盏小油灯来对他说道,“须平,你拿着这盏油灯,去那草庐之中,将赵云引来。”他指着须平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继续静气说道,“蒲元打造的此枪与那木段粗细相同,卯榫凹凸严丝合缝,就用你那枪柄扣戳‘知’字吧。”
须平明白。
因为他记得‘上次’,他下到那简陋土屋‘地窖’,是他和石风用一小截‘得’字杉木按压在‘知’字之上的。
“那土屋地窖之中,没有小油灯?”须平手持油灯有些恍惚,进而疑惑的冲口问道。
哈历波(玉真子)不禁由心的哈哈大笑,似是想起了很有趣的一段往事,“以前有,现在有,一直都有,并不是什么稀有国宝,油灯‘国宝’原本应是在土屋之中的,后来被一个后辈‘活宝’私藏了去,他根本不知道,在我们这时代里有许多他自认为的‘国宝’呢。普通的就像你们那里的‘汽车’一样,只不过这盏油灯却只有一盏,现在只在你的手中。那家伙认为的国宝,其实在这时代里很常见,你们后来见到黯淡的锈迹斑驳的青铜器,我们这里却是崭新发亮的,你们见到的古朴厚重的漆器,在我们这里也是艳丽无比的。是岁月赋予了它们神秘的厚重感,而并非是你们见到后认为的原本如此的。在我们这里并不神秘也不甚稀奇,你们那里确是稀有。好了,你去吧!”
“不对啊,只有一盏,那后辈的石风拿去了,怎么会影响到这汉末三国时?现在也没有了?先后顺序不对吧?”须平质疑。
“现在那土屋之中之所以没有灯,是因为灯在你的手中,你还未放置存在于土屋之中。原本,那土屋之中本就没有油灯,我这油灯是在‘气昂洞’中所得,遇到空气就会自燃,我都是随身携带的,这次你就拿去放置在地窖中吧。你可以翻看下灯身。”哈历波(玉真子)点头频频的解释着说到。
须平翻看着灯身,只见亮银浅灰色油灯的底部赫然镌刻着‘永霸’二字。同一盏灯?只是新旧色彩不同,怎么会重复出现在不同的时空?谁放置在土屋那里的?是我吗?哦?一边存在,一边就不存在了?我这里拿到了这盏灯,石风那里还能拥有这盏灯吗?咳!平行宇宙说怎么又跳出来了?嗯,在事物无法被解释的时候,总能跳出个暂时理论来强解。难道石风并没有拿去那盏灯?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不对,现在那地窖土屋之中还没有这油灯,是因为我还没有放置的缘故,并不是被那小子拿走了,先后顺序原来是这样的啊。咳,先去办正事儿吧,怎么又来了这许多的胡思乱想,我知道了,还是在做梦,梦里根本就没有时间和顺序,我做梦,我的梦。但是,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不就应该醒来了吗?我怎么还是在这里纠结着呢?在现实生活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只是一个梦罢了,我正在做梦呢,也是会醒来的吗?是会醒来还是会去死亡,这油灯所具有的不同色彩是被谁所影响着的?时间……须平思维混乱的下到土屋之中,轻车熟路的出了土屋,就直奔那口井而去了。
在草庐庭院的东侧马厩之中,须平看到有一人正在给马喂食着草料。他惊异的发现,那人的衣着身型居然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是谁倒影出了谁来呢?梦里就可以解释一切神奇了吗?梦里的神奇是不用解释的……他急忙赶上前去,圆圆的瞪睁着双眼顷身招呼道,“敢问,你可是赵云赵子龙?”
那人听到有人与他招呼,便缓转着身体应答道,“正是。敢问……”
话还没有说完,二人几乎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须平只感觉自己就跟在照镜子一样,呆望着镜中有些微微变形的‘自己’审视着,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说道,“果然是一模一样!”
那赵云也是上下的打量着须平,惊奇的冲口疑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生的与我一般样貌?”
须平并未马上作答,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赵云,确实如童渊所说,眼前的赵云只是比自己年长一些,略显强壮,但是这差别微乎其微,一刻停顿过后抱拳施礼言道,“在下须平。现如今在玉真子门下研习枪法。”
“我便是赵云。师祖他老人家当真还在世上?怕不是已有百岁了?”赵云自报家门施礼回敬,小声嘀咕着望着须平浑身的量审着,忽然慵懒的挑眉微笑道,“原来救过师祖性命的是你啊,并不是我赵云。”
望着‘镜中’熟悉的笑容,须平竟有些自恋般的极度欣赏了起来,原来自己那笑容竟是这样的迷人,魅力十足的不可抵挡啊。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向着镜中的‘自己’(赵云)说道,“师祖和你师父童渊正在等你进山,你随我来吧。”
赵云锁眉迟疑了一会儿,平展手臂轻点着面庞点头说道,“须平是吧?请前方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人人常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去比较,比较的过分了就会是攀比了,须平内心有些自负的嘲笑着身后的赵云,还是我自己比他年轻好看一些,‘镜子’里面的‘我’真是不如真实的我帅气漂亮!忽然,他想起了一个问题来,遂低声询问着身后跟随着的赵云,停步扭头问说道,“你上次与陈到比试武艺之后,去了哪里?”
赵云在须平身后一路跟随,望着须平的背影,脑中也是思虑良多,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须平的步态,在后面观看,难看的要命,什么步伐呀跟个大鸭子似的,真是好笑,比我赵云坚实的昂首阔步的姿态差远了,一点儿气势都没有。在他听到对方询问之后,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斜眼皱眉的接口回答道,“哦,那晚,我俩比试过武艺之后,那陈叔至非要拉着我一起喝酒。他随身带有个大大的包袱,里面居然包裹的全是酒。也是个怪人,哈哈……既然是同门师兄弟,我就爽快的答应了。我俩就找寻到了一处山洞,在内对饮了起来,直喝的各自醉倒。”赵云哈哈的笑着,轻摇着脑袋,继续叙述了起来,“我们喝得太多酒了,我先醒来之后,看他还醉倒在地如是挺尸一般,细语招呼了一句,我便起身离去了。陈到武艺不如我喝酒也不如我,哈哈。”他再次皱眉,抬手做了一个前请的手势,“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自己首先阔步向前走去,口中高声继续着说道,“但是,那山洞却邪门的很,嗳,要不就是我的酒醉未醒想的多了。那山洞仿佛是在不断转动的一样,我出洞口之时,感觉洞门好像垂直在了地面,马上就要关闭了一样,只能低头躬身才得出。唉……想是喝了太多的酒吧。”
须平听着赵云的描述,迈步向前一路的嗯嗯回应,听到最后,他思索了一阵,忽然想起了那一个‘被中香炉’的地方,那个貌似金字塔内部‘金钷熏香’的山洞口来,怪而问道,“你将那陈到独自留在了洞中?”
“叫也叫不醒他。”赵云侧面浅笑面露无奈,随即解释着说道,“我为家兄守丧,本不可离开。若有要事,离去至多也不可超过一日,我势必要急急赶回呀。”
须平内心已经了然,大致勾画出了自己来到这里时发生了什么,严肃的对着赵云侧头质问样说道,“你就不奇怪,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你就不感奇怪?”赵云反问。
“我知道你是谁,你未必知道我是谁。”须平镇定的再次反问了回去。
“我虽不知你是谁,但我知道我自己是谁?”赵云仿似一丝惊讶也没有,轻耸肩头慵懒的笑着,“你不就是长得和我一样嘛,有什么好奇怪?你又不是我。”
须平很欣赏的扫望了一眼赵云,加快了步伐。他感觉这个赵云就是自己,镜中的自己。
进入土屋地窖,须平将油灯摆放到位置按压在机关环扣之上,二人沿着墙角挺身滑下,落地后就转身直朝台阶方向而去,一口气奔跑至台阶顶端。
逐渐望到了三人的身影,须平远远地就呼喊了起来,“嘿……带来了,带回来了。久等,久等。哎,哈喽哇,你们丫好吗?我们回来了!任务完成。”
对方三人确是仿佛没听见一样,依然故我的在谈论着些什么。
到了近前,赵云简单环顾之后,面对玉真子躬身下拜,庄重言道,“赵云参见师尊。”而后,转面向童渊轻声呼叫,“师父。”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赵云呢?”哈历波(玉真子)望着眼前的赵云,无不奇怪的问询道。
“我便是赵云啊,您说的莫不是那须平?他就在我的旁边站立着啊。”赵云侧眼望着身边的须平,奇怪的审视着。
对面三人眼光遍扫着赵云的周边,面带疑虑。
须平感觉自己就像是空气一样的不存在了,在三人疑惑惊诧的搜索眼神之中,从未和自己的眼神对视过,哪怕是一瞬的扫视都没有。
难道我和赵云相遇,只有赵云能够看到我?其余人皆尽看我似是个透明人一样?啊!?我是,隐身了我?
须平突兀的转身直对着赵云说道,“你看的见我?”
“就在身旁眼前。”赵云仰面回答。
“他们看见的是你还是我?”须平不很确定的追问。
“你自己说话试试啊。”赵云瞪圆了眼睛。
须平想想也是,扬声的吼叫出声山峦振动,“啊……嘿!嘿,大波儿,我在这儿呢。陈束戈,你不是半神吗?独眼儿老道!难道你丫俩眼都瞎了吗?”
对面三人依然故我,默不作声的轻微动作着,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一样,都在奇怪的注视着赵云,似是在等待着。
赵云却在惊恐的望向着须平,皱着眉头小声的训说道,“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须平头一次语塞。
当赵云看到对面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忽然有所察觉似的说道,“难道他们都看不到你,听不到你了?”
“你刚知道啊?唉,我想是这样儿的。”须平错身退步伸臂勾脚,上下的审视着自己,不无失落的肯定着愁说道,“我能看到自己个儿啊,难道我就不能遇到你赵云,一旦遇到,我就在人前消失如空气般透明无形?”
“呀,那么有意思呢?”赵云反而略显兴奋,眼内放光,“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你的形体尚在啊。嗳,你什么时候显现如我?咱俩的身体掉包互换,好让我也无视一下世俗的眼光,众人都无视我的存在,看不到我,多好啊,哪怕是放纵那么一天也可以啊。”
“嘿?”须平呆笑的望着赵云,心下琢磨,这不就跟我自己的心态一样吗,平常自己之所以还没放纵起来是因为还未在暗处,现在隐身了就可以去恣意妄行了,这赵云真是和我心意相通啊,一样的卑鄙龌龊,世人也是皆尽如此的心态吧,之所以还没有放纵起来,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身处在黑暗里,还在继续的在人前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样,他自己收敛了些姿态正色似的教育的口吻说道,“正经点儿!你现在哪儿有一代名将的作风?端庄些!那个一颗公心永不背德的一代儒将哪里去了?啊,无私为公一心为家国服务的人就是无产阶级啊,原来你赵云也是个无产者呢,只不过是局限在封建天子中的无私,我是有些所得了。哎,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那么不正经呢?你要端着架子,拿着气势,一定要继续的端着,一定要拿着劲儿,不行也要坚强的挺住!不能展现出你顽童的一面来,还要做一代名将呢,你行不行啊,没点儿故作的威仪怎么能行呢!?”
赵云忽然的就笑了,对着须平指指点点的哈哈的大笑着,“瞎哔叨叨什么!?哈……你‘闹闷儿啊’(干什么),脸上还有‘眵目糊’(眼屎)呢,‘日怪的’(逗笑的)你,还管‘你依呀’(人家)沾(行)不沾(不行)?”
须平一时恍惚不知所以,低头只望着赵云发呆,也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您这是什么口音呐?听不大明白嘿。咱说普通话好吗?”
“脸上有眼屎,把你脸上的眼屎擦干净,我自会应对。”赵云信誓旦旦的说。
“哦哦,‘眵目糊’就是眼屎啊。‘老赵国’的方言还挺有意思的。”须平轻笑,嘱咐着赵云劝慰般正色说道,“您还挺自负,你小心说话吧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不能让他们一时信服,肯定会捅了马蜂窝的,你信吗?咱注意收敛点儿。”
赵云有心挑衅,很不以为然,轻蔑的微笑着回击,“咱要不就玩耍玩耍?试试?”
“试试吧。”须平双手抱于前胸,自负的很随意的应声。
赵云于是正色,遮手躬身抱拳的扬声回答,“回师祖,赵云就在下首跪拜。那须平就在我身侧站立。”
哈历波(玉真子)忽地起身站立,仿佛是焦躁异常,直直的眼望着赵云质问说道,“须平究竟在哪里!?”
“在我身侧。”赵云如实回答。
童渊未及哈历波(玉真子)开口,一个箭步飞驰到了赵云身前,板着脸庞怒目而视,压低着嗓音沉声厉说道,“师祖就在近前,快收起往日性情,不可戏耍顽劣!”
“徒儿并未有一丝隐瞒。”赵云惶恐,低下头来跪伏于地又低声答道,“那须平确在徒儿身侧。”
童渊挺身作势便要教训赵云,忽听哈历波(玉真子)一声轻喝,“赵子龙,既在你身侧,你叫那须平来答话。”
赵云侧头仰面注视着须平乞求说道,“师父真的发怒了。怎么办?你要说什么?我给你传话证明吧。”
童渊收势。正奇怪的瞪视着赵云,面容凝重。
“这次信了吗?是不是会捅了马蜂窝?你还自信吗?”须平淡淡的连续反问着。
“反应那么大,始料未及。”赵云愁容满面,诚恳的摇头说道,“我师父知道我的脾气禀性,我每与师父玩笑,他从未跟我真生过气,这次,怕是真的要责怪我了。”
“嘿,你小子也跟我一样啊,就知道欺负作弄身边人。”须平轻笑,也想要玩一玩借他人之口,传达自身意思的游戏,“咱俩心性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呢,原来真的赵云也是和我一样的性格啊,还真是淘气呢!哈哈……”他手掌向上不断的抬扬着,“嗳,你起来说吧,你就和玉真子说‘‘特大’,二货大波儿,你丫不要再装孙子了。’”
赵云并未如实照做,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仰斜着挑眉质说道,“我不站!你没瞧见,我师父对师祖的恭谨样子?我还从未见到过师父如此激怒呢。还直呼玉真子?装孙子?你不是要杀了我吧?”
“我就是知道你师父对玉真子极其尊重,才刚好意提醒你不要乱说话的,马蜂窝您都捅了,现在就别拿着蜂窝放回原处了,如实传达就是,你怕什么?”须平仰面做无谓状。
赵云只得再次伏地诚恳,大声的重复出声,“他让我答话,跟师祖说,玉真子‘特大,二货大波儿,你丫不要再装孙子了’。”
话语刚落,原本在一旁听着赵云自言自语的童渊,跨步挺身一语不发,直接抽出了身后的宽面重剑,直奔着赵云头颈就劈砍而下。剑不及半,只听得哈历波(玉真子)一声断喝,“雄负,退下!”
只见那童渊迅速收势,也伏地跪了下来,“师父!”
“你暂且退立一旁,莫再发声。”哈历波(玉真子)正色的嘱咐完童渊,笑脸面对着赵云吩咐说道,“你也起来!我来问你,那须平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赵云一脸的无辜愁容,站起来转身对须平,询问似的口吻急说道,“你还要说些什么吗?”
“诶?你师父,叫童渊字雄负?那李彦字宜服?”须平所问非所答,好奇的问到。
“是的。你要对师祖说些什么呢?”赵云瞥眼童渊,面孔渐现焦急神色,重复着催促。
“你就说,在忧思镜面前,哈历波是一个自私自利,目光短浅,行为苟且的小人,就好了。”须平咧嘴坏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赵云被须平一通的下马威,拿捏的心内早已暗服,只得顺意忐忑的扬声重复。
哈历波(玉真子)还未及出声。
一旁的陈束戈(左慈)摩擦交叠着双手,速度的接口笑说道,“赵子龙,你代我问询一下那须平,你就叫他做,武大郎,你问问他,金莲何在?’”
须平听后哈哈的狂笑着,但是,这里的众人除了赵云之外,谁也听不到他的笑声,即使是他再放大些音量来嘶吼的声嘶力竭,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的。
赵云内心琢磨,这是什么奇怪的暗语吗?他如实的转述,“武大郎,金莲何在?”
“我听到了!你告诉那跛足独眼儿的左老道,一定要称呼他是‘跛足独眼儿’的老道。”须平强忍着笑容,还聊‘跨时代’的话题了,他感觉这传话的‘游戏’很有意思,“不是谁都能称为‘武大郎’的,媳妇儿必须要有姿色。你这跛足独眼儿的老道并没有资格动问金莲姐的下落。”
在赵云老老实实的传递了这句话之后,哈历波(玉真子)和陈束戈(左慈)都已经相信了须平已经隐形。他在见到真的赵云时已经隐形如空气般的透明了。这分子式可是稀罕的很。有趣!这也只是须平一人的意识来到了这里,要是群体意识一同到来呢?那样就能构建一个真实了罢,一同来到会不会很拥挤呢?都来了就能破除梦境了吧?那样就能证明周围不是虚幻就会真实起来了吧,那样的真实也是会骗许多人的吧?意识骗人还是梦在骗人?意识和梦相遇时就能显现出灵魂了。不太明白,此时,不管你正在做着什么,你可以四周望望,你周边也许就站有着许多人呢,一个个灵魂多次附着众生后的经验,是会群体侍立在你身侧周遭的,现在就巡视周遭,寻找一下那些关切你行为的灵魂吧,它们一直的就缠绕在你的身旁。胡说!你在吓唬人。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吗?那么,你就是个无意识不会做梦的僵尸。举头三尺有真神明,你一直生活在监视器下,在万千灵魂的注视之下,请收敛自己的行为时常审视自己的内心罢。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是在说着形容着二手烟的危害啊,逗!不就是在讲不太恐怖的鬼故事吗?就只会是个吓唬哄骗小孩子的把戏而已。
须平已经隐匿于无形了,那么此刻,他还是具有生命的生命体吗?生命的形态是可探测出来的吗?呵,有一群叽叽喳喳的人群,非要以人类的视角来探测生命,是不会成功的吧?太局限于生命的界定划分了,花木山石也具生命却一动不动,空气一直在流动却不知其形状,它们,虽然不动、无形,也是具有生命的。人存宇宙之中,便是证明了宇宙即有生命,那就一定还会有别的生命体存于宇宙之中,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它们,或是我们根本就无法知悉定义它们存活的方式。那么,别的生命体对于生命又是如何界定的呢?或是对于别的生命体而言,我们这样的存活方式,人类的存在方式才是无生命的状态罢,他们也是探测不到我们的吧?互为鬼魅无形不可探知。都要加油找寻呐,首先是要认识生命只是个载体,要如何过程才能对得起自己的生命,应该要像个人样,不要因乞食而不肯做人。只要,还算是个人,只要具有羞耻心,即便是不能显形于当世,合于人群的探知认识,也是活着的。
五十五.科学教派
陈束戈(左慈)面色奇怪的向赵云走来,像是在极力的四处寻找,面对空旷邪皮说道,“呵呵,是的,我没资格哟。您明明还活着,却消失不见了,会玩儿啊。”他驻足站立了一小会儿忽然正色厉声,“赵子龙,我来问你,那须平就站立在你的身侧,只有你能与之交流,我们却看不到听不到触不到他,是也不是?”
赵云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须平,有些慌乱的如实回答,“是的。我能看到他就在身侧,也能和他对话。”
“你且问问那须平,可以听到看到我们吗?”陈束戈(左慈)追问。
“他回答,一切如常。”赵云转述着须平的言语。
“你也能正常触碰到他,感受到他吗?”左慈(陈束戈)再次疑惑的追问。
赵云单手在空气中划过,似是在空中拿物一般,“他的肌肉很有弹性还很结实。”
“哦!”陈束戈(左慈)照着赵云刚才手掌停留的方向位置伸手探去,空无一物,略带惆怅的点头,向回缓慢的踱步,忽而笑道,“我明白了,现在除了你赵云以外,谁也不会感知到须平的存在了,他却能看到我们听到我们,犹如微末细菌般存在于四周,我们却无法与之交流。”他落坐之后故意面对着空气吹出了一口气息来,转头似寻找状嘲讽说道,“须平啊,你不会随风飘荡了吧?哈哈……现在微弱似细菌的你,一定是很脆弱很渺小的吧?你要站稳了脚跟呐,别让大风刮了去。有意思,这倒是让我找到了一个我上学时,困扰了我许久的问题答案,‘针尖上可以站着多少的天使?’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针尖上可以站立多少恶魔咯,你就是那些个恶魔。针尖所向皆是恶魔,哈哈……”
须平砸吧着嘴唇身体前倾,马上张嘴反驳说道,“我并非是飘荡状态,你那有限的脑容量直让你去想当然,真让人担忧。微生物也并不是你想像的微观世界的产物,微生物其实才是地球和宇宙的王者呢,我这个您形容的菌群聚集体,是有形态的!就跟你们是一样的,你们也是菌群聚集体!我此时并不渺小轻浮,我是聚而为形的,只是你们有眼无珠罢了!我现在是在俯视或平视着你们,我们是平等的状态,并不需要你们要去俯视着要去仔细低头的去找寻解释我。怎么说呢,就像是我正在另一个界面窥伺观察着你们的一切,监视着你们的言谈举止,你们都要小心谨慎些,我此时就似是你们的神明,你们不要亏心做暗事。”他急切的转向了赵云,大声催促命令似的说道,“你告诉他们,都小心点儿。”
“我不!什么跟什么呀,都听不懂你们丫在说什么。”赵云微声,瞬间拒绝。
须平呆立在原地,只感觉这赵云现在有些傻乎乎的不近人情,却还好像挺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自主固执的直有些可笑了。难道自己的性格也是这样的?给人的感觉那么生硬吗?甚至直感有些愚蠢莫名呢。须平试图用着极其缓和的声调赞说道,“不错,厉害!你学语气助词还挺有一套的,你丫学的还真快。你这是什么古怪的性格啊,只是帮我传个话而已。你转达一下儿我的微生物观点。”
赵云很有些认真的询问,“微生物是个菜的名字吗?”
“谁让你丫点菜了?”须平哑然失笑气不打一处来,进而焦躁的直说道,“哎呦我去,能急死谁。您不会是饿了吧?那就让他们准备饭菜吧。”
“须平说他饿了。”赵云此时却没有一丝犹豫,高声宣扬着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
须平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冷笑着似乎是恭维,“真是佩服你!明明是自己饿了,说谎都说的从容不迫的。”
“那你就向他们解释说明啊,证明我是说谎的呀,来呀,来拆穿我呀。”赵云舒展着面庞邪魅的窃笑着。
“嘿?”须平一时无语,拍打着赵云的肩头,认真的说道,“您这不要脸的功夫,比我精纯。”
“好说,好说。”赵云也认真的拍打着须平的肩头,夸张的呲牙笑着酸说道,“师尊他老人家不知是看上了你哪点,对你如此纵容,关切爱护。”
“你这明显就是嫉妒。还假传圣旨,真是卑鄙!”须平紧绷着面庞,突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赵云却是一副很不以为然的神态,似乎还带有些鄙夷,“你这人太沉不住气,是不是马上就要发脾气了?”他忽然开怀的大笑,恣意的大声忘我的笑着,“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只是说了一个谎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反思一下你自己的气度吧,小毛孩子。”
“嘿……?”须平确实将要发作,内心直感委屈无法辩解,终于体会到了欲哭无泪的无奈情绪了,“好像你已经跟我很熟了一样,赵子龙原来是这副德行啊。”
赵云刚想再次回话调侃戏弄,只听哈历波(玉真子)沉声说道,“赵云,什么事情这般高兴?你笑的很大声啊。”他手指着‘龙胆枪’,微笑着吩咐赵云说道,“你将那枪身用力向下按压,再取出枪来罢。饿了,我们就先吃饭去。”
赵云惊觉失态,忙不迭的俯首回答,“我和须平聊谈的开心极了,以至于有些失态,还请师祖原谅。”他挺身走上前去照做,很轻松的就取出了龙胆枪,只见那浑圆巨石也缓缓地堵住了那个斜下的洞口,“好枪啊,师祖。”
“嗯,此枪唤作‘龙胆亮银枪’,乃是淬火神匠蒲元所造,今后你就将它留在身边使用吧。”哈历波(玉真子)正色面对着赵云,又自轻声的嘱托,“须平的作为与话语,你要及时的转达与我。”
“是!”赵云环抱枪身躬身施礼,歪头看了须平一眼,笑意盈盈,“谢师祖!”
须平内心咯噔一下,暗想着自己今后的生活,都要靠这赵云来传话交流,应该是很惨才是了。
回在‘醒神潭’边坐定。
哈历波(玉真子)和陈束戈(左慈)静坐在上首,童渊依次端上了自己烹制的菜肴,赵云也在师父身边打着下手。
“这下儿不好交流了,须平那小子现在是看不到摸不到的人物喽,高升了嘿,深了去了。他还是个人吗?”陈束戈(左慈)沉闷的小声说着,疑虑不止,“这是什么原理?”
哈历波(玉真子)注目低眉只是不语。
“明明存在的赵云都能看到、听到、触到他,独独我们不行?”陈束戈(左慈)眼看着哈历波(玉真子)低头不语,自言自语般的继续自顾说道,“是振动频率问题还是引力或磁力问题?问题出在哪儿呢?解释不了啊,就跟后来的手机信号儿一样,其实一直都是存在的,一直的看不到触不到却真真的存在着,直到人们发现并利用它。须平,现在看不到、摸不到,但是他一直存在于我们身旁。独独只有赵云一直知道,是能看到听到他的存在的。”
须平就在二人身边听着、游走着。
“嗯,是的!”哈历波(玉真子)轻点着头,做肯定状,“须平现在,存在于非固态非液态的气态或等离子状态了吧,咳,管他呢!哈哈,他还挺会玩儿,玩完儿了意识神游,又开始玩儿起了高分子高科技了。”
“哈哈,是的。意识神游时我们还能够看到、触到他,人家这次玩儿的高科技,我们却无从得知喽。”陈束戈(左慈)呵呵的笑着,扫视着四周悠然说道,“他是在给我们俩出难题呢吧?就是欺负咱俩,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吗?”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着。须平却已走向了别处,无聊的看着赵云在择菜在拨旺着火焰。
“嗨,有这可能啊。不对,不对,那童渊为何也体察不到须平的存在呢?童渊也是死后转生人?呀,须平难道此时就是意识形态本来的样子吗?还真是诡异的解释不了,解释不了啊。”哈历波(玉真子)呼气轻叹摇头哂笑。
“意识流动时就是现在须平的状态吗?嗯,他此时已经幻化为意识本身了?咱俩,要是也能利用那维度之门之一的‘梦’门,来穿插交叠于时空,是不是也能与他相遇并认出他须平来呢?”
“哈,我想是不能够的吧?梦也是不能够同时相交的吧?即便是相交也总是一方浑噩一方清醒的,清醒能够认出浑噩来,浑噩怎么会认出清醒来呢。再说了,我们在孩提懵懂的时候,还能自由自在的去幻想着,去做梦去放意识神游而去,长大些后,被灌输了许多知识和理论框架后,我们变得似乎很认真很严谨很理智很严肃很拘谨很呆板了,我们的梦,就很有局限性了,你说是吧?我们已经无法再展开幻想,我们已经找不到那个梦的门户了。虽然‘梦’那维度之门还在敞开着,我们却再也不敢向前迈进继续地去展开想象喽,就像前路有个大坑截断了行进,是会退后或绕走的,还会窃喜嘲笑‘傻子才会直行’。哪儿像须平傻子一样那没心没肺的神智精神啊,我们即使是还能做梦,又怎么会和那傻子精神病能同梦呢。唉,本来还要有机会再和他聊谈关于梦的话题呢,他这一隐身,还聊个球啊。”
“梦是维度自由穿梭之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万物本为一体!只是不能相互印证而已,痴人才说梦呢,哈。也不必再闲聊下去了,咱俩这智商,根本不能理解。咱俩确实是有眼无珠和有耳却聋之辈了。哈哈……咱认了吧。”
“是啊,咱俩被洗教的已经形成有了很多的自我规矩束缚,我俩已经不能同须平同幻想了,唉,有眼无珠有耳似聋之辈,世上多矣!哎,咳呀,……是啊,谁会神经病一样的,去跟另一个人去仔细探讨自己的梦境呢?‘嘿,昨天晚上我可梦到你了,你在我梦里干什么干什么了。嘿,现实中,真的那个你,昨晚的当时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呢?’这不就是神经病在问话吗?谁会真的问出来呢?谁又会真的去回答呢?你会去问询求证吗?哈哈……”
“不妨试试。试试就知道了,逐步积累经验嘛。”
此时,赵云走上前来,端上了最后一道菜品‘蒸鱼’。轻声恭谨的说道,“师祖、道长,请用!”
众人依次落座,正要开始享用之时,只听洞外一声洪亮,“我都闻到味道了!今天吃鱼,也不叫我!?”
只见张机张仲景身背着一个药篓自外缓步疾行而来。
哈历波(玉真子)起身站立迎候,大笑着扬声斥问道,“闻香即至啊你,你这‘药篓儿’嗅觉倒是不错。到了此处也不和我支应一声,还想来吃我的鱼吗?”
张仲景悠然慢步速度却是奇快地到达了潭边,在一处缓流中净手完毕,直直的挨坐在了哈历波(玉真子)的身边,眼望桌面瓮声调笑,“玉真老匹夫,暗讽我是家犬?嘿哈,闻嗅功夫若不到家,如何辨识药性?你这山谷之中,名贵奇珍的药材种物繁多,在别的山头野外都不常见,有些甚至都见不到啊。我要是次次到访都要与你招呼一下,那还不如就此住下,岂不更方便?”他并不客气,随手拿起木筷夹食起鱼肉来了,很满意的合嘴轻声咀嚼着,“美味!世间万物皆是养身良药,只是世人无知不识罢了,更不会去针对的善加利用了,若要是灵验神效,采药也是要讲究时辰的,有阳时与阴时之分,各个时辰采取的药性也不尽相同,跟你们废话招呼,耽误了我采药的时辰怎么办?”
陈束戈(左慈)此时正斜目而视,忽的挺身笑语道,“要是吃鱼时辰与采药时辰冲突了呢?哈,是哪个又耽误了哪个呢?我刚损一目又跛着一足,你可医得?”
张仲景斜眼左慈(陈束戈)片刻,并没有撂下手中木筷,继续的大夹了一口鱼肉入口,“我刚与周宣擦肩,就是那个善于解梦的周宣,已听闻你损目为玉真续命之事,我能医。也不能医。总有鱼吃又何必去采药呢?哎,我说左老道,我生平最爱鱼肉肥美,在我进食美味之时,是绝不会出诊的。嗯?你要清楚。”
“你那哪里是爱!?只是贪嘴的私欲罢了。”陈束戈(左慈)夹食了一口车前草,木筷还在手中抖动着自顾低眉摇头嘲笑道,“你爱它就要捞出水来扑杀掉?再吃了它?这就是爱!?那么您对这世间万物,还是少些爱的好!作为仁者医官,放着我这重症病人不顾,您还在享受满足着自己的饱腹私欲,我在你的行为中,看不到爱。你也要清楚。”
“有道理啊!左老道教训的是!”张仲景忽然起身站立,面向陈束戈(左慈)正色深鞠一躬,而后喜笑道,“你对玉真子才是真爱!你完全付出了你自己,即使是伤害到了自身,也是不求回报的吧?”他又自然落座神情肃然的说道,“你奉献舍去的,我并不会刻意去弥补修复,虽然我具备这个能力。实话实说了吧,我是可以使你复原的,但我不能那样去做,你为他毁目延续他的寿命,我再为你医治修复,如此转嫁之后,我们便是欺天。希望你能明白。”
陈束戈(左慈)琢磨了一阵,也起身回礼致意,“你这医官教训的是。我明白了,我不医治了,不医了,本就是些玩笑话,没想着真要你来医治。我自刑罚献祭于天,本是出于真心,我又怎会机巧转嫁的去欺天呢?哈哈哈……我也玩儿不过那老天爷啊,我们继续吃饭吧。”
等待几人都不再说话的时候,赵云很是恭敬的询问着说道,“请问师祖,您要是清洗漆陶碗碟,是先洗大的,还是先洗小的呢?”
哈历波(玉真子)听闻之后,恍惚着顿了一顿,开怀的大笑着说道,“这是须平让你问的吗?哈哈哈……我会最先清洗相对干净的那一个。无论大小。不要试图框架对立的使我只能二选一。”
“哦,哦。”赵云听闻之后发呆片刻,也笑着回话说,“并不是他要问的,这是我自己想要求教您的。”
童渊此时斜瞟了赵云一眼,严肃恭谨的插话进来说道,“你还要师祖教你如何清洗碗碟不成!?师父勿怪。”他又瞪了一眼身边的赵云,接着解说道,“我这徒儿平时顽劣的很,只喜欢开玩笑耍些小聪明,平时也少服管教。总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今后我会严加管教!”
“不必,不必。”哈历波(玉真子)哈哈的笑着,摆手连连的说道,“那须平性格与赵云很是相似,我早已习惯。”
此时也只有童渊并不十分清楚须平和赵云的状态了,他不确定自己的徒弟,有些细微变化的实际原因,迷茫的不知所以。听到哈历波(玉真子)的言语,只能唯诺应声,“是!”
哈历波(玉真子)倒是兴致很高,忽然面对赵云吩咐着说道,“赵云,劝你还是不要被那须平过多的引带影响了去,此时你已经学艺多年却是声名不显,你去场中习练几下枪法,我看看你是怎么理解运用那‘百鸟朝凤’枪法的。”
赵云并没有起身,他频繁的夹食着食物,贪婪的夹食,不满的阴沉着脸,嘴里咕哝着,“您要指导指导我吗?我还没吃尽兴还没吃完呢,半饱着肚皮怎么有力气提枪演练呀,再说了,你们又没喝着酒,这就让我去舞枪助兴啊,那我还想看看您师祖的枪法表演呢,我……”
他话还未说完,童渊压低着声音历吼道,“还不快去!”
赵云闻言寒颤只得不情愿的起身站立,悻悻的提枪下场开始演练了起来。只见银光飞舞类龙蛇游走,又似是鸷鸟击空,伴随着龙胆亮银枪发出的‘隆呼’声音不绝于耳,周遭风气顿生如旋流引带,法度有常,浊泾清渭。哈历波(玉真子)观看的认真,他似乎是看到了传承,并未见一丝的创新,眼内含笑的手捋胡须频频颔首。忽然,恍惚中只见赵云的影子倏忽叠重翻飞失据,并不是随着他的身体紧跟着的,只一刹时,舞动的枪法之中就有了许多的变化,横扫八方大开大合,那‘隆呼’之声也高亢尖厉了起来,犹如龙啸又似凤鸣。童渊和哈历波(玉真子)的脸上也泛起了轻微的变化,一人好奇,一人惊异。这时,那‘赵云’却已经戳枪站立,眼望着一桌‘观众’灿烂的笑着。
“你是须平!”哈历波(玉真子)乍然起身站立,锋利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答对!”须平提枪笑嘻嘻缓步的正姿走来,又面带不屑的一路嘲笑着,“我看那赵云使枪,小家子气,规矩扭捏的做作可笑,就想要教授他些招式,没想到越耍越兴奋,突然发现你们居然能够看得到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怎么样?大家都想我了吧?哈哈……”
左慈(陈束戈)平静的换了一个姿势,邪魅瞪目的重新落座,摩擦整理着衣衫浅笑说道,“你手握龙胆枪就能显出人形?那赵云现在又在哪里呢?”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显出人形啊。”须平大大咧咧的盘膝坐下,单手抚握着枪身上下的擦弄着,“可是,你说的却是事实!那小子此时仿佛很享受自己隐身的状态呢,现在,赵云正在他师父的身旁,正用左手在童渊的屁股上正抽着大嘴巴子呢。”
“我如何感受不到?”童渊凝目锁眉惊奇的低声问到。
须平懒散样舒展了一下身体,轻呵气息撇嘴浅笑,“你当然感觉不到了。我对那身形消失时的状态可是深有体会啊,即便是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对你们而言,也就是个微风拂面般的美好吧。”他用手捉起了一块儿鱼肉咀嚼,面向童渊抱怨的继续说道,“哎,嘿,可憋死我了,你教授的是个什么徒弟啊,是该好好儿的管教约束一下儿了,这个赵云确实顽劣。哦,你现在应该感觉到面庞生风了。”
“是有些气流风动之感,难道?……”童渊手抚着面颊忽而双目圆睁。
“没错!那小子正在大力抽打你的面庞呢。他可真是孝敬,脸上挂着和我同样迷人的笑容。”须平说着说着就露出了兴奋的狂笑状来。
哈历波(玉真子)起身走向了须平,在他的身体上摩挲了一番之后,在他肩头不断的拍打着,“还真是又能触碰到你的身体了,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须平卸下些肩头的高度后,前后的闪避着,不无嫌弃的皱眉叱说道,“哎,干嘛呢?说的还那么恶心。你个老玻璃,咱俩可没事儿啊。”
“你这体会的还挺多的,又是梦境又是神游的意识,又是隐形科技高分子式的,一会儿存在一会儿消失,您的人生可真是充实啊。”哈历波(玉真子)呵呵的由心的笑着,顺势就坐在了须平的身侧,“你形容的还挺浪漫,脸上感觉有微风拂过,就是熟人在和你打招呼?这招呼的很特别呀。”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感觉面庞有风就是存在过或消失后的熟人,在和你招呼或提示着你呢,真的。”须平挺了下身体,挪动的离哈历波(玉真子)远了一些,面带嫌恶的动作着,随后目视着张仲景邪笑着说道,“我说那张神医啊,我都出现大半天了,您一直的在叨食着您的鱼肉,和我一句招呼都不打,我抢你鱼肉吃,你也不护食,你也不理会我,搞得跟我们不认识一样。您也好意思?”
张仲景闻言先是一怔俄顷哑然而笑,抹净了嘴角继而严肃板脸,“这是找上我来了啊。我在吃鱼,我在吃鱼。‘朽木灰’啊,扶不上墙的烂泥哟,这么多人在场,你偏偏来挑我的‘刺儿’,呵呵……只有狗才会护食呢,我们人可是不会护食的。狗的碗里有多少它自认为的美食,你作为一个人来说,你会去想要得到或是去强夺吗?我看,是狗想多了吧,护食的狗也不是什么好狗!是没见过世面的乞食的私利走狗,它护食的行为只会令人嗤笑。喏,你可以全部揽去扒拉着尽情去吃。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又不是陌生人了,几年来我们也频繁接触过多次,您给我美好的第一印象,如今早已荡然无存了。我讨厌你,你不知道吗?”
“嘿,一张口就俯视着鄙视我,先暗讽我是吧?你才是想多了的那一个呢,嗟来之食,我也一样不会去吃的,咱还是有些骨气刚强的,还大方的全拿去,你给我就吃啊,瞧不起谁呢这是。哦?我还真不知道你讨厌我,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我怎么就招您讨厌了?”须平手捂枪身前倾着身体,轻挑着眉头嬉皮笑脸的,“有了不同的见解,就要及时沟通啊,你这板着个脸,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可就是您的不对了啊。”
张仲景斜抬了一下眼皮,似笑非笑,“真是不可雕琢的朽木灰啊,我从何时便不再与你言语?”
“忘了。”须平眼神呆滞的思索着,突然认真严肃了起来。
“就是上次你和我聊谈到异域蛮法的医学之时。哼!何其荒谬!”张仲景突然放下了木筷,侧身轻抖着袍袖愤愤然,“医、道,本相通。有无而已,有病就是有病,无病自然无病。人体就是一个整体,先要视作一整体再去辨证施法,祛除病灶。”他失神般轻转着脖颈眼望四壁,在一幅幅壁画中漫不经心样扫视着,“你可倒好,给我分出来许多的‘科室’,头疼医头脚痛医脚的疗法,着实令人生厌。”
“哦,原来您是因为这个真的讨厌我了?这我得解释一下儿。”须平调整了下坐姿,严肃正色的平静说道,“我也只是和您在做商量探讨,希望能帮助你重新审视一下儿医学,相互学习借鉴取长补短,不要偏执一方啊。后世的医学极其发达,精准到微生物领域,利用各种器械检测人体排查病症,什么解剖、细胞、组织、胚胎、免疫、生物化学、病毒学、生理学、寄生虫、心理学……等等等等的太多了,都能先进精准的直达病灶,给人治病。”
“哼!我们医人却不曾知道什么病毒微生物!人体与自然协调统一,其本身就是个最大的菌群,不垢也不净才对,你却要刻意求净,非要分出个好坏来对立不可,大谬,哼!我们身体统一贯通,阴阳二气,病分三因,‘一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又一生于阴者,得之喜怒、居处、阴阳、饮食。一因,经络受邪入脏腑,为内所因。二因,四肢九窍血脉相传,壅塞不通,为外皮肤所中。三因,房室、金刃、虫兽所伤。’”张仲景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了起来,面含愠色,“四气五味,升降浮沉皆由一主,乃是天人相应合一化生出的正邪二气纠缠之争,势必会此消彼长,国医博大而精深,岂是你等后辈可知?”
须平却是颇不以为意的神态,嬉笑着自负的摇头解释,“科技引领技术嘛,制定出健康标准,精准的检查出并排除病灶,那种医学可是很科学的呀。您那套医学忒啰嗦繁冗,休养生息张弛缓慢的恢复着,真能急死谁。”
“缓慢?对症施治覆杯而愈!没听说过嘛?还什么科学?简直呆笨!标准?你是要连个身高体重也要按‘标准’去医治吗?是要接足砍头削皮扯骨的吗?又是谁的标准!?我上古先民十之有九,一生都不知医院门朝哪边开,我上回听闻你说的所谓的科学医疗一来,处处是豪华医院门庭若市呐,人头攒动车马盈门的形如市集,哪儿像是在医治病症?倒像是个名利场生意炉。真是不屑与你相辩证的,就以简单吃喝来上个三年五载就可知道了!我来饮食医食同源自然生成的馈赠之物,你来化学提纯合成的所谓对人体有益的玩意儿吧,咱看谁的身体首先不适。不经自身运化就可补益?笑话!如是你信那倡导真确,你不妨年年月月日日时时刻刻分分钟如此,看看自己身体是不是会很受用。”张仲景确实已经动气了,此刻他浑身振动,手指须平怒目而视,音声震颤而急速,“我来问你,在那玉真子家中厅堂、卧室、茅厕、马厩、厨屋……之中皆有鼠患。你待唤来个捕鼠技人,将那厨屋老鼠全部除去,鼠患解除了没有?还没有!你跟那捕鼠技人言道,‘马厩之中还有老鼠,卧室、厅堂之中也还有老鼠’,那技人却答道‘不归我管!我只管厨屋之处的鼠患,’可是这道理吗?”
“嗯嗯,自身未做运化,净得纯物反而伤身,运化机制是会衰减的,养身也并非如此,你说得对。鼠患分诊,治标不治本呐,你仿佛说的有些道理!”须平闻言,恭谨着模样点头赞同。
“仿佛些道理?呸!”张仲景心情激动身躯摆摇,言辞愈加快速激烈了起来,“再用这‘醒神潭’做个比方,假使这便是鱼塘鱼缸一般,你在潭中养鱼,潭中有草鱼病,捞出草鱼,又有鲈鱼病,清除捞出鲈鱼,又有鲤鱼病,再捞出了鲤鱼来……使用如此简单循环往复的清除医治之法,我来问你,病灶可能除去否?”他未待须平回答,自己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为何不换去那鱼缸与潭中之水呢?”
须平有些明白了的样子,攒眉沉思着轻声低语着,“是啊,问题的症结是水质被污染了,并不是鱼种在生病。‘蘑菇’在潮湿环境下生长,但使环境变得干燥了,‘蘑菇’自然就消退于无形了。啊……你的医学理论,我服了!”
“你的医学理论呢?局限的制定出标准来检查身体,譬如,唾液少一口,骨骼略坚硬,发丝达不到浓密度,血管收缩稍缓……都什么可笑的玩意儿!?清晨与宿夜变化都不去辨识的死板标准,呵,那样的标准下啊,我保证世人皆是病人了,竟没一个康健者了,医者呢?倒似是商贾逐利者喽,又何来道德仁心?以至于人人自危时时惊颤,那将是个什么世界呢?那些所谓的医者品质低下,连最起码的因果都不知,还为得到而沾沾自喜扬扬自得,殊不知,因果报应极速极简,你在世上有多贪恶,你的祖先在地下就有多悲苦!哼,我听你陈述形容的那后世的‘医疗科学’,感觉它有暗示使你相信的成分在内,倒像是个教派。身有脓疮,人活着的时候尚能医治,也可辨清治疗成功与否,死人再如何医治也是掩饰,脓疮是已清除,人都不在了还医呢?死活都不分,哼!同一病症也要首先辨证是死是活,才可继续行治,死物与活物怎可等同施治?活小鼠和活人又怎会相同?您那标准!?就是死物!我看就似是个教门是引人认同罢了。所以,你那提倡追捧的科学并非实理!”张仲景这时的情绪似乎已有些缓和了,才刚露出了些许的笑容来,“你那‘科学’是在不断的犯错,然后不断的质疑,再不断的纠正,再又‘科学’了起来,才对吧?知错不改一再的重复循环着,犯错质疑纠正再犯错又至科学的……那样才是科学本来的样子吧?”
“对呀,对呀。你说的对!如果科学真要是科学的,那么‘地心说’就永是‘地心说’了,哪儿来什么后来的‘日心说’呢?太阳又哪里就是宇宙的中心了呢?嗯,是不断的被推翻再被灌输新的所谓的科学啊。两条平行线就永不可相交了,三角形内角之和也一定永是180度了,又怎么会被更改了呢?嗯,科学总是在被不断的推翻着……”须平沉思了良久之后才恍然大悟,再兴奋地自思之后喃喃说道,“科学确实是不断错误不断质疑不断纠正的过程,它也只是在认知度不够的情况下,阶段性的貌似正确而已,狭隘的貌似正确,但那也是在犯错啊。似商贾逐利?嗯,后世医学难道也是资本运作吗?资本肮脏可怕啊又邪恶的很呐,譬如,检查身体知道其过敏源,暗中投放使其过敏生病再精准的制药、给药,还一定不能使其痊愈,只是掩饰和压制着病症永远也不能治好,令人们终身依赖于药物给予的舒缓假象,钱财就源源不断的来了,哦,世人不病,资本哪里挣钱去啊,是谁在控制着资本呢?这不是资本,根本就是敌人!是在用人类做实验是在戕害人类本身啊,咳,许是我过于偏激了吧?世上哪儿有那么坏的人呢?希望是我龌龊的内心想多了罢。唉,也是我笨啊,我为什么那么相信科学医疗呢?原本以为与您是理念冲突,本来是想降维打击一下儿您的繁冗自傲,不想倒是自己被教育的服服帖帖的了。”
“哈哈……确切些说,使你相信的是‘科学教’!它只是一个教派,做法还犹如商贾,如此而已。不要再深究你那所谓医疗科学了吧。不要再犯错了!”张仲景忽而展颜侧身,笑意满满地好言相劝道,“如未掌握要义,便胡乱的研究干预转换,制出了本不存在于自然之物,自然的平衡将会被破坏掉,之后将会发生疏忽纰漏,你们会在不经意间制造并释放出‘恶魔’的。到时,将悔之晚矣。”
须平此刻是真心折服,一时竟无言以对,遂仰面喟叹,“是的。多谢张神医指点开悟!”后低声自语,喃喃自语了起来,“教派?商贾?医者逐利?私立,私利,怎么像是在形容当年的莆田系呢?是我,不具备想象力又很自我拘束而产生出了局限的想法吧?是我,太过单纯善良了才不敢往大了去想象的吗?不择手段为所欲为的只为钱财,世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世界,不可能是这样的……”
“朽木灰?又瞎咕哝什么呢?还是没懂吗?唉。听着,我们的医学要义是恢复和治愈病者!自然而然合于自然。”张仲景问询之后定义似的作答,也轻叹了口气息,不无不屑的续说道,“你说的那科学疗法,我只能听出是在维持和控制罢了,病症依然存在于体内,一味的对立起来压制遮掩的,并非是使人痊愈恢复之法,后遗症也会很严重的。还精准的找出‘责任方’来,以病统症,有了病灶斧正刀修的切除了完事,唉,腿脚不便可试查腰椎,手臂麻木可试查颈椎,你那针对性去剁手砍足的,哪里是在医治?最起码的辨证哪里去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每一寸都有其节制功能,不可胡乱摘除或赋予他人。你要多问问自己,先自查下自己的因果果因,怎么就是病了呢?而后再寻医辨证施治。可是,脑子病了可不好医呀。”
哈历波(玉真子)此时笑吟吟的接口说道,“你这须平每天不较劲就不舒服是不是?早已和你谈论过所谓的‘科学’,你偏偏不信。强加理论再框架住衍生出诸多派系来,那将是愚蠢的可笑的自毁的科学。”他弹拭着袍袖,有些嘲讽的继续说道,“终身服药却不能痊愈,倒是有几分生意的意味了吧,做生意的哪儿会允许有治愈的药物存在呢?他们要找谁去要钱呢?后来的糖尿病、高血压长期服用药物,有一个治好的没有?哈哈,依赖的也并不能称之为药物,而是食物喽。今天让张机用医道,教训了你一番,也是好事。”
“是的。后世的医生倒都像是个修理工了。吸血鬼被美化成天使,恶魔也被敬若成为神明,我是被欺骗了多久啊,连拥有善心悲悯心的医者们也都是被蒙蔽欺骗了吧?自己的悲悯善心是被人利用了吧?呵,只要是信了那教派的科学医疗,便似有了宗教信仰一般了,一旦被带入就会不敢反驳而永远无知下去了。即使是对方造假后公布的研究结果和所谓的新医学发现,在科学光环的掩映下,也只能暂时信服,因为,你没有实践,没‘局限’实验过,你就没有发言权,实践啊,其实,也只是检验标准之一罢了,实验也要看你在用什么在做着实验,活人也能拿来实验的吗?那年科学,摘除过扁桃体切除阑尾前额叶手术也算是实验过了吧?那样,对不对呢?哎呀,真是不好说……诶?不对呀,这是,这明明就是文化的渗透啊!打压贬低我们国医呢不是,呦,文化渗透真是可怕。哦,我有些心得了,哪个国家推崇尽信了那异域医学,就能看到其国今后发展的大致方向是如何的了,被扼住了咽喉啊,一定会被对方权威拿捏得死死的,他们又造神又拥有权威的真是够忙活的。唉,信仰必须要有宗教的支撑才能称是有信仰的吗?不!哪怕是一丝良善怜悯也是信仰,没有良知道德心,无论如何粉饰宣扬自己的真,那也是欺骗。不要听他们说了什么,要看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漂亮话谁不会说呀,行为可是骗不了人的。咳,原来我一直追求信奉的就是一直的在犯错啊。犯错,质疑,纠正。再犯错,再质疑,再纠正……也还可以啊,允许犯错不允许作假嘛,但,作假的还少吗?对方要是作假了呢?反正是一定会被推翻的理论,作假先收割一波利益再说,然后再推出个背锅王垕来了事,科学嘛,要允许犯错嘛。嘿,他妈的,那哪里是在犯错呢?是在毫无人性的在收割利益,是在用人类做实验呀,哼!他们眼中只有利益,并无其他,包括人性。咳,只是我自己想多了罢,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无耻的邪恶的唯利是图的一群人呢?哦,犯错,纠正……质疑,犯错,质疑,纠正……‘科学’好似是个科学教派,而并非是真理!哪里又有真呢!?”须平反复的胡乱思索着低声嘀咕着,时而挠头烦躁时而抓脸迅速。
“嘀嘀咕咕的瞎胡叨叨的说些什么呢?魔怔了吧你。不必再纠结了,图害世人者终会自毁的。让他们跋扈张扬些时日吧,过几年后你再看他们,定会被时间利刃凌迟后再挫骨扬灰的。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世上欺世盗名之辈多矣,只怪自己智识不足才不能辨明,就给些时间任他变化去罢,你悟到证得的只是暂时罢了,你还是不懂啊,全懂了就不会再争斗再纠结了。明天你就可下山去了。”哈历波(玉真子)看到须平失神恍惚的样子,起身高声地嘱咐着,“我早已传书与陈到,你就去徐州找他。”
“那么突然?你跟谁说呢?究竟是我去还是赵云去呢?”须平失魂落魄的疑问又反问。
“同去!”
科学?统治了人心多年的科学,所谓的科学应该被厌恶了吧,也适时该被醒神者厌恶了罢。凡是科学的都是需要确认证明的,多么广大繁杂的事情,却能在局限的狭小间得以暂时证明,那不是真正的科学。怎么就会有那么多人被裹挟在其中又尽信了它?哎,科学,你笑得太早了,不,是你科学的太早了。浅浅只见散叶众多缭乱纠缠着不好去分辨,我们不妨倒到根上去试想一下,是谁总在开授着课程?是谁总在定义着事物宣传着谎言歪曲着事实?当然是既得利益者。被渗透的文化也是可以被认清择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说的轻巧,如何做到?深知物质和精神间的转化和不同,就能极易地分出和辨明了,我们还可以反客为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有些先入为主的课程早已经从娃娃抓起了,文化渗透会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人心的,文化渗透中的和平演变是非常可怕的,一定要警惕。
勇于‘被科学’又是个什么心态呢,是怕被无知罢。
老、庄才是对的。绝圣弃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可是,想让梦中人和沉睡者认识到‘对’却是很难的。沉睡的梦中人早已经分不清客观事实与主观感受了,难。今天外面33度,你是感觉到热还是不热?这儿有一碗面,一碗一斤面,你是能吃饱还是吃不饱呢?
五十六.单挑一下
第二天。赵云与须平一同离开了‘鹤哀山口’,直奔徐州而去,投寻陈到和刘备去了。
一路走走停停已过了数日。
这一日,二人又进入到了一处群山之内。
赵云的马唤作‘玉兰白龙驹’,通体雪白。此时二人并骑在马上,须平略显无聊,最初出山的新奇感早已荡然无存了,此刻,路无尽头人困马乏地游荡在山中,他想找些话题来聊说聊说以便排遣枯燥。须平自感此马平稳健壮,似是良驹,便没话找话一样随口笑问道,“嘿,赵家老小子,你这马不错啊,又壮又白,你这马可是千里马?脚力如何?”
赵云闻言顿时面露不悦神色,继而侮辱着须平应答说道,“真是个没见识的小子!还脚力如何?你以为是驴骡在行进吗?就驴骡那见识,跟你倒是像极了,驴骡时常笑马懒惰,不负重不干活儿吃食何来,可笑!好不好笑?哼,只是不识不知还有千里马一说。”他臊眉耷眼的哈欠又轻哼,而后颇为得意的开始了自己的介绍,“此马唤作为‘玉兰白龙驹’,马耳内有‘旋儿毛’似玉兰花旋出耳外,称为‘角’,肚下也有‘旋儿毛’,称为鳞。肚下有鳞,头上生角乃是龙种。此马又称‘夜照狮’或‘赛龙雀’,这要取决于马身之上的旋儿毛数量,此马原产自西域,浑身雪白,确是千里马。”
“哦哦,受教了,涨知识嘿。”须平还略有些疑问,进而调侃说道,“咱家还挺有钱的呀,颇有家资啊,你家还很富足嘛,您怎么能买得到如此良驹?”
赵云环视群山,神往般幽幽说道,“我哪里有这许多钱财购马?这匹宝马,乃是当年袁绍在磐河击杀公孙瓒时,我救下了公孙瓒的性命,公孙瓒为感激救命恩情,相赠与我的。”
“难怪,难怪。‘白马将军’公孙瓒,平生最喜白马,属下近卫也皆尽骑乘白马,号曰‘白马义从’。与并州狼骑,西凉铁骑,曹氏虎豹骑,并称现今天下骑兵四绝。”须平一时心驰神往,又轻叹了口气,“唉。可惜,公孙瓒已经兵败,自焚身亡了。哎……对了,对了!你当年是在文丑手中救下的公孙瓒吧,那文丑是何样貌,武艺如何?”
“文丑面白,膂力过人,眼白泛青眉疏逆乱,手中一杆沉黑如漆的尖窄三叉矛,丈二的模样,就是透着阴森邪气,胯下马,深棕黑额宽肩坠臀的也非俗物,他一路追杀公孙瓒而来,骤马驰骋也不亏气力,实是悍将!”赵云思索着回忆着,兴致很高地娓娓道来,“当时,我只是手中‘紫焰涯角枪’还占些便宜,坐骑却为俗品劣马,总是歇盘后蹄,磕绊不稳。我身无铠甲与文丑相交六十合,不分胜负。”
须平仔细的听着,等待赵云叙述完毕,自己喃喃自语的说道,“想那文丑与颜良向来交厚,二人武艺也不分伯仲,只是全都早亡,令人遗憾。欲取天下先得河北啊,唉,河北人物可惜!可惜!”他眼光空洞的直视着地面,不禁感叹了起来,“颜良在‘河北四庭柱’之中排在首位,颜良、文丑,张郃、高览,看来我‘神枪门’中武艺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那颜良习得师伯李彦绝技‘啸龙翔天’枪法,却因与自家师父意见相左,一怒之下改用长刀展现枪法,也是另辟蹊径,脾气古怪的很有些邪趣。”赵云呵呵的自顾笑着,忽而攒眉面容奇怪,齿间轻声,“咝……我师父童渊曾嘱咐我说,只要我不遇到师兄张绣便可。我的武艺与他人对战虽不能力敌众人,但皆可全身而退。唯独遇到师兄张绣,非百余合不能分出胜负,空耗气力,反有性命之忧。”
“你师父对张绣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啊,想是个耐力持久之士吧,只是体力占优,好的武将不是单纯的武力比较,是要看综合素质的,气力、意志力、体力、耐力、战绩、行事作风、江湖阅历、统兵能力、个人性格……多了去了。”须平忽而提高了些声调,自负的安慰着赵云,颇有些扬扬自得,“我在鹤哀山口师祖玉真子处,已将你师父击败过一次,哈哈……我来一路教你枪法吧,战胜那张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边赶路边教你枪法也省的我一路无聊乏味。我教你,放心吧!”
赵云正要反唇相讥,忽听远处山坡一阵喧闹,只见两旁扯旗而出四、五百人,为首一人头裹黄巾,手持一柄硕大的盘龙团花开山斧,信马由缰的缓缓而来,仰头瞪眼面有得色的大喝出声,“嘿,那小子!留下钱财,留你性命。”
须平抬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披发精壮,散兵游勇,还有许多人衣不蔽体,气势拿捏得却都是冷傲异常。他俩这是碰到了啸聚山林的好汉了?
“在这乱世,只有逃命的穷小子,哪有什么钱财给你?还请放开路径,许我过去!”赵云面含慵懒微笑,不卑不亢的答到。
“你那小白马儿,爷爷喜欢,给爷爷留下!”那人命令。
“哦。喜欢小白马呀,但我要知道你是谁啊,如何尊称,唤作何名?”赵云扬声说道,依然面含微笑,“诶,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好劝劝我这白马,重新认主呀。”
只见那人抬手挺腰扬斧狠戳而下猛跺地面山石,大笑之后粗吼开声,“嘿嘿,爷爷裴元绍!人称‘捷虎’。正是这‘卧牛山’的主人,快快牵马献来!”
须平看到那黄巾裹头的裴元绍,怒目圆睁的颇有些架势。熟读三国演义的他,只是演义小说内的描述,知道这裴元绍是被赵云一枪刺杀的。他望着眼内威猛的壮汉裴元绍,直感好玩儿的又有些可笑,一刻来了情绪再无乏味之感,跃跃欲试的下马对赵云速说道,“正愁没有活人现身说法呢,他倒送上门儿来了。”他自信的摇手平伸向前,“子龙,你将那龙胆枪给我,看我去调戏调戏他,现场教授枪法与你观看。”
“我不!”赵云也自翻身下马,将龙胆枪往怀中环抱,似是孩童守护心爱之物一般,“看他那个开山斧不错,我去取了来,给你做玩具如何?你拿着大斧子玩玩儿得了。”
“嘿?”须平闻听面泛愁容,被拒后直嘬牙花子,皱眉急躁的伸手就去夺枪,“你又开始犯劲了是不是?你这是什么令人生厌的性格啊,就爱跟人对着干,快给我枪!”
赵云退身闪避速度奇快,嘿嘿的笑着,“我才不学你那可笑枪法呢,你还是站在一旁欣赏我这正宗‘朝凰枪’吧。”
“我赢过你师父!”须平进步扬声说道。
“能赢我师父,未必能赢我。”赵云再次退步反驳。
“你这小子,忒他妈讨厌,真是顽劣调皮,长不大啊?难怪你师父总是说教责罚于你。”
“我听得我师父说教,却不愿听你啰嗦教我。我师父一定是手下留情,你才侥幸打赢。”
“刀枪无眼,手下留情岂不是自寻死路?你也不想想。”
“嘁,你是后生晚辈,我师父哪好意思尽出全力?你也不想想!”
“算了,不和你争辩这些,还是让我先去对战吧。”
“这一路就只和你朝夕相对,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多人,我也很兴奋,还是我去吧。”
“我不也一样天天的看着你那张昏聩的脸,看得我自己都很自卑了,枪给我,我去对敌耍来给你看看什么才叫至尊无上的枪法。”
“你那脸看的我也快吐了,脸大的你还知道什么叫至尊无上呢?皮厚的至尊无上吧你。”
…………二人往来争辩,始终定不出该谁出去对决。
裴元绍在一旁看的发呆,只感觉眼前男子行为怪异的很,圆睁双目挑眉喝道,“嘿,那小子!手脚乱舞的你究竟在干什么呢?怎么自言自语的在和自己说话?莫不是发梦未醒,呓语生病了吧?哈哈……”
赵云耳听裴元绍在一旁呼喝挑衅,嘲讽之声听的心烦,睥睨半晌便横枪在手跨步而出,抛下须平的碎叨言语,直奔‘捷虎’裴元绍而去,迅猛如飞到得近身范围便一枪斜上刺出。裴元绍正与左右言语仰面哄笑,未料到赵云来的如此迅速,斧子还未曾提起,腰身虽动却已不及闪避了,一瞬间便被直枪刺挑于马下。
所从众人眼看赵云身法奇快,步行便轻巧随意的刺杀了自家首领,刚要碎步四散移动奔逃做鸟兽状,正在惊慌哄乱着呼号之时,对面山坡之上突然一声断喝,只见一黑面大汉拨草跨步而出,“我回来了!小的们切勿惊慌,俺来也!”
眼见那黑面大汉满身汗水浸透衣衫,正大跨步从山上直面奔跑而来。其余众贼人皆尽面向那黑面汉子靠拢聚集着。
赵云眼看一众散人聚集成势,不慌不忙的轻步移至‘玉兰白龙驹’前,扬声向那虬髯黑面的汉子问道,“那黑面汉子,你又是何人?是否也要抢夺我的白马。”
那虬髯板肋的黑面大汉,闻声清晰应对,吼声如雷声满群山,“我乃关西周仓!现在汉寿亭侯关云长马下,听候调遣,你是何人?因何伤我兄弟!?”
“关羽?你是说关羽?他现在何处!?”赵云听闻是关羽的手下,急忙洪音发问。
哪知那周仓却是勃然大怒,自腰间摸出了一对鎏金大锤,左臂按压一锤在腰间,右臂另擎一锤过顶,疾奔而至并厉声吼叫道,“杀我兄弟,还敢直呼亭侯名讳,你莫不是嫌这世间光阴漫长!?”
随即再不等赵云答话,舞动着双锤就一路奔杀到了赵云身前,劈头盖脸的顺势压砸而下。赵云竟然一时不能招架,恍惚着退身平枪闪躲。只见那锤力夹千钧,一瞬便砸碎些土块山石,烟尘四起声震山岗。而后,周仓再次挥动双锤,暴风骤雨般挥舞进步而来,赵云已被那如山的气势所压制,身法略显凌乱慌忙挺身又再应对招架,不料,双臂却被那双锤震动搏杀的隐隐麻木了起来。
须平眼看赵云有些应对慌乱,遂快步向他跑去,急出大声支招,“你用‘挪步三扎’稳步慢行,腾身招架来我这里,看我教你连贯枪法的要义!”
赵云在不经意间居然听从了须平的呼喊,自然而然的挪步靠近,口中叮嘱,“这黑面大汉力大无穷,只顾拼力搏杀,不听人言,是个蛮力拼命的主儿,你要小心应付。”
“这会儿知道给自己打气了?心里话就不要说出来了罢,嘿嘿!你刚知道小心啊,你若说的是人话,我哪能不听?呔!看你黑爷取你性命!”周仓顺声应答道。
须平已经持枪在手,不觉技痒兴奋地立时增加了许多气力。正所谓是旁观者清,他在一边已经看透了些周仓挥舞双锤的破绽,急急挺枪指向周仓的左脚面,奋力戳刺而去。周仓此时正蛮力挥舞双锤,隐约中瞧见对方身影叠重,那银枪忽然就变换了方向,因自身力气皆尽赋予左脚,此时见对方枪尖直朝自己左脚面上而来,急忙收势想要变换支撑点,右手单锤顺势斜劈而下,自然的卸去了些许力气。须平就在此时又斜斜的刺出了一枪,却直取了周仓的右边小腿。‘噗’!立时血花四溅如柱喷涌,那周仓轻哦一声拖腿撤身。
须平当时听闻对方是周仓,就有了些许打算,水下生擒庞德的忠勇周仓,好啊,他内心想要与这三国名将真正的过招切磋下,试探一下自己所学的枪法是否合格或是自己只是活在自己的梦中,手下撤力轻点出招,未料到果真是得手,刺伤了对方,连忙歉意收枪,真诚的自然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还请持刀英雄见谅!”
“你奶奶的!我手握双锤你独不见吗?还要耍笑羞辱于我!”周仓闻言破口大骂,单手支住身体虚坐于地,在身后摸出个葫芦来,倒出些液体出来在地面上,搓和成泥,糊在了小腿伤口之上,算是止住了血包扎好了伤口,“你姓甚名谁,只管报上姓名来,我与你再战!”
须平直觉周仓可爱憨直,便要有心与他结交,故意放缓了语气,微笑满面的说道,“周英雄切勿见怪。你在关羽身边谨慎服侍了一生,也算忠心竭力,关羽英武一生,身边必配有一粗壮大汉做为近卫,以衬托捧高关羽的高大形象,那粗壮的大汉,威猛的汉子就是你周仓了。我,我很欣赏你的为人气度,有心相交,不知……”
还未及须平说完,周仓便又怒目站立,口中兀自咒骂一阵后恨声言道,“嬉皮笑脸的乳臭小儿,你还敢直呼君侯名姓!?”他不待对方继续说道解释,就再次挥舞着双锤趔趄向前,“今天,我便用小儿的肝脑血水祭我挂云双锤!”
须平已经识破周仓的双锤技法,又已知他的周仓身份,自是不愿再与他为敌,但是这周仓却是冲动无脑一般,总是不愿听人把话说完,须平也是动了些怒气的,呵呵的邪笑着退后了两步,先礼貌闪躲后又温柔发声,“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动手拼杀不迟。”
“迟?吃你奶奶个爪子!谁要再与你言语啰嗦!”周仓怒极瞪目挥锤力压而下。
“赐袄你大爷的!你个猛夫莽汉!”须平已然动了真气,不禁冲口芬芳,一时也懒得再和他多说废话,随即自大般的信口说道,“我再取你右臂左胸,如若不中,任凭处置!”
周仓并未答话,依然挥锤进击。须平急忙侧身挪步拨动枪柄,枪尖欲向他周仓的咽喉处轻划。周仓不管不顾,照样使用锤身向前砸下,并未有丝毫的退缩之意。须平这时变幻了枪尖位置,先拂过周仓的左胸轻戳出血,待他右手锤势下落之后,又急速拨弄枪柄撬动了枪尖,在他右臂划出了一道血口之后,收枪挺立,动作干净利落意一通贯一气呵成。
周仓在被须平戳刺了三枪之后,也勉强收势挺立,口中忿忿,向众人呼吼道,“我与裴元绍待你等不薄,这‘卧牛山’我也不再滞留,有愿随我求取功名富贵者,尽从我来!”
周仓呼喊之后转头就走,立即有十数人跟随而去。
事情转变的太过突然。须平眼望着众人离去,呆望片刻之后忽然察觉不对,这时方才有些反应了过来,随即扬声喊话解释着说道,“周仓!周壮士,嘿,周黑英雄,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你今后毕生会一直跟随在关二爷左右,你周仓持刀,关平捧印。并不是说你用的武器就是刀啊。你误会啦,嘿,听到没有?双锤英雄?……”
周仓哪里肯听,被众人窸窸窣窣的簇拥着,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山背……
须平锁眉伫立眼望着山脚喃喃,“都言斧锤之将,不可力敌。怎么那裴元绍的武艺气力竟与周仓相差这么多?”
五十七.从军首征
眼见周仓携同着嘈杂的众人,头也不回的愤然离去,须平只是摇头慨叹,“嘿呀,这憨直的黑大个儿,挺爱骂人还性如烈火啊,真是个粗糙的汉子。不管不顾的一通儿的翻江倒海,先折腾个溜儿够,嗬,这周仓倒是有几分刚强!”
“你还夸他?这种不听人言不听劝的暴躁急脾气,执拗的一根儿筋,迟早惹出祸端来。”赵云也眼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同时自然地伸出了手来,“把枪还给我!”
须平闻言忽然邪魅的一笑,轻巧退身几步之后,挥舞着长枪说道,“你看好了,记下我的手眼步身法,我一会儿就还给你枪。”周遭空气已被他摇动成风,龙胆枪发出的‘隆呼’之声,如凤鸟引颈哀鸣,直透云霄,“你认真的看好!”
赵云这次居然很听话,认真的在一旁仔细观瞧着。因他确实感到须平运用出的枪法颇有些神妙,远比自家师父传授的枪法变幻要灵活了许多。内心欣赏,便跟着揣摩比划了起来,二人都已忘却了周遭所处环境。
余下众人看见须平在平缓之地独自舞枪,不知是何用意,以为是在示威震慑,全都惊悚呆立在原地不知所以,气氛一度清闲平和。少时,在山坡上的一群人之中,忽听一人高声喊叫,“英雄姓甚名谁?你要我等何去何从?”
“你是何人!?”须平停下动作,仰头遥问。
只见山坡上闪走出一人,移动了几下步伐,就站立在一块山石之上负手挺胸大声回应道,“在下龚都!业已投在刘皇叔帐下。”
须平一听到有了刘备的消息,喜不自胜,大笑着追问,“那你因何在此?那刘备现身在何处?”
龚都气定神闲挺身直立,微仰着额头抻着脖子如实回答,“我不慎和刘辟失散,流落此间,特来投靠周仓与裴元绍,顺带也招募些兵马回去。在下已经不知刘皇叔的去处了,他或在汝南,或在徐州,或在袁绍处。”
须平听后略感失望。他心下暗想,此时阶段应当是‘古城会’前的一幕时间点了,该怎么做?自己心下犹豫,不能擅自决断,转身对不远处的赵云问询说道,“我们怎么办?这时候儿,张飞应该在古城暂歇,我们是直接奔古城等候刘备,还是在这里招募了这帮兵士,就在这里等刘备?”
“刘备刘使君会自己找上门来?”赵云不解。
“周仓此时已经跟随了关羽,你我又将他刺伤,他一定会找关羽前来兴师问罪。”须平仔细的在内心穿插着先后顺序,提示着赵云又解释说道,“见到关羽或张飞,不就能找到刘备了吗?再说,他们也不会放弃这里的一小支兵马的。”
“那我们就在山上少歇几日吧,就在此地等候刘使君。我也体会下占山为王的乐趣。”赵云有些兴奋的嬉笑着应答。
“您玩儿心还挺重。那好吧,今后的事情就听你安排吧。”须平抛出龙胆枪给赵云,一并嘱咐着说道,“你就自报家门‘占山为王’吧。”
龙胆亮银枪在空中僵直飞速的滑行一段后,稳稳落到了赵云的手里。这一招‘移形换影’的绝技,直惊得众人皆尽拜服于地。赵云擎枪在手,扬声说道,“我乃常山赵子龙。尔等带我上山!”
在‘卧牛山’上已经待了多日,一直未等到刘备到来。
每天须平都在演练教习自己的枪法和心得给赵云,那赵云领悟力卓越超群,却也是个不爱循规蹈矩的主儿,在自己精熟之后又反复揣摩,变着花样的再创新,使出来的又似是另一套枪法了,须平也不在意。只是最近几天,俩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管是赵云先动作,还是须平先动作,另一个人都会在几秒或几十秒之后,不自觉的轻微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就如同是对方的反复影子一样。似镜中投影却又有些滞后感,二人困惑,怎么同在一时间迷失了自我,不自主的就跟随了对方的动作?
龚都已经下山,他毛遂自荐前往去了汝南,寻找刘备和刘辟的下落去了。
这天正午时分,二人正在简陋洞厅之内研习武艺,须平的整套‘平拨枪法’已被赵云学去了大半,刚刚演示完了‘虎踞西镇’枪法的起手势,须平此刻正平举枪身抻递着,单等赵云下场演练之时,忽听一巡山壮汉嘶喊着撞了进来,“子龙将军!山下,周仓带着一队兵马前来,正在山下叫骂。”
须平闻报内心窃喜,胸有成竹的对赵云笑说道,“果然来了。刘备、关羽来了。”
“走!”赵云绰枪就向外走去,沿路嘱咐着那个巡山壮汉,“你去精敛些人马,随我下山。”
赵云提枪上马,带着三十多个精壮汉子,直往山下行进。
须平隐身在马侧,一路小跑着低眉抱怨,“这点儿真是背,就不该递枪给你。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显形在明处?我却像个马前卒子一样在暗处。”
“因为我是赵云。”赵云突然地大笑出声,又嘲讽的大声挖苦着说,“总不能时时都报你须平的名号吧?须平是谁?哈哈……向这个时代的人们,解释你的看法,梦中误闯而来或是与我同频共振的原理吗?这里的人谁能理解呀。”
“是啊,我在这里只能以你赵云的身份示人。”须平嘀咕着,虽然不满却无言以对。
赵云忽然的严肃正色,悠悠的说道,“须平、赵云,赵云、须平,嗯?你现在过的生活,其实是早已逝去的日子。我突然能理解你说过的这句话了。”
一段时间以来,二人彼此交换意见,谈天说地,赵云早已知道须平来到此时的因由了。须平自己强解释为梦中的同频共振或是类似来自于遥远的电波。
一句‘谁能理解?’怼的须平哑口无言再也无心对话。自己内心不断重复着赵云的话语,‘现在的生活,其实是早已逝去的日子。’
那么,赵云已经能理解自己是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吗?
赵云此时又再大笑,口中兀自笃笃喃喃,“遥远的电波,梦中的同频共振?哈哈……谁能理解?”无所顾忌的自言自语般的大笑着。身后所跟从的山上喽啰众匪人,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知道,这子龙将军平时就喜欢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言语,时不时还发出傻笑声来。像极了自家村口的那个镇村人,那个浑噩的疯癫白痴。
赵云引着众人一路下山。在半山腰处就见到了山下有一队兵马正无序的散落着,耳听得周仓骂声不断的挑衅着,语言艺术已运用至巅峰,极其的刺耳难听。
赵云纵马往来于山腰,用手中龙胆枪遥指着山下众人,“周黑炭!你个不听人言的浑噩牲畜!你若再杀猪般嚎叫,就送你去与裴元绍见面。”
话音刚落,只见对方阵中一簇红光飞闪,马上一人极其雄壮,横刀拍马,骤至山脚,此人身着绿衣,正按缰抚髯宏声盈耳,“那白马小儿,下山送死!”
须平刚想嘱咐赵云,对方是关羽来到,不必迎战。却并未想到,还未待须平发声叮咛,赵云便挺枪骤马而出,直冲山脚而去。须平心下立时暗骂,‘还他妈嘲笑周仓暴躁,不听人言,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急切中连忙摇手出声,大声吼叫道,“哎!那人就是关羽!你只要表明身份就可以了,不必和关羽对抗。”
赵云一人疾驰于马上,自言自语般回头大喊,“管不了那么许多,先以兵刃打个招呼,手下见个真章!”
须平闻听心下悚然一时语塞,不知所以呆立在了原地。
“敢问来者可是常山赵子龙?”忽见对方阵列人群正中,有一葛巾灰衣,面如冠玉的男子,手握皮鞭已伸过了马头,正挥手招摇的扬声询问着。
赵云抬眼凝神望去,认出了对方正是刘备。而后,手中轻扯缰绳,放缓了些马速,欢笑着扬声答道,“刘使君,赵云在此等候多时了。”
“二弟!且慢动手!”刘备忽见关羽马动,慌忙制止,并翻身下马驻足等候,“此人便是我与陈叔至时常提起夸赞的赵云,赵子龙。”
关羽听到刘备呼喝,赶忙收住马势,同样下马等候。
赵云纵马来到刘备身前,翻身下鞍单膝跪拜,语速奇快的兴奋地笑说道,“使君果然会来!此处山寨之内有三百多人,还有些武器马匹,愿听使君调遣。”
刘备拱手回礼,急急上前执住赵云双腕,脸上布满了诚意笑容,“子龙因何在此?能再与子龙相遇,真天助我也。此番,我们正要奔赴古城,与我那三弟张飞相见。今,公孙已亡,将军此次从我,便是不违德操了,子龙这次可再不能推辞,定随我一同前往!”
“好!前因公孙瓒杀掉了汉室宗亲刘虞,我便心生不满又不知如何相劝,恰逢家兄过世,我便借由守丧之名隐退家中以待天时,现公孙瓒已亡,我赵云也不算是背主了。哦,我在此守候,专为跟随使君讨凶除恶兴复汉室,此番再不分离。”赵云肃穆肯定的说着,进而极目环视四周,惊讶问道,“陈叔至何在?”
刘备握着赵云的手腕,忽然泪光盈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息,“能得子龙相随,备深感安慰。”他又快速的用衣袖沾去了泪水,缓步向前仰望着群山负手而立,“前段日子,我已派遣陈到去至荆州,暗伏在刘表身侧。几日之前,他还曾投书与我保荐黄忠,言那黄汉升武艺超群,人品贵重,安汉兴刘之心深切,并与之交厚,可做后图援手。眼下河北战势,袁绍新败,各州府郡都将属曹操所有,僵持急切之中又拿他曹操不下。备一生浪荡更无安身之地,我遣派叔至在荆州暗做打探,也是想留些后路以便后图。”
“同为汉室宗亲,急难时投奔,想那刘表必不会对使君拒之门外的。何必遣叔至去做间人?”赵云思索着皱眉疑问。
刘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轻笑了一声,仿佛嘲讽又似无奈,继而以手击额展颜欣喜道,“哦,险些忘却,二弟!快与子龙相见。”
须平此时已经站立在了众人身边,他在暗中瞧见了刘备牵动嘴角时,在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屑与坚毅。须平心内惊异,攒眉暗想,刘备不回答赵云的问题,却转移了话题,也是在提醒赵云不要执着询问,任意揣度主上吧,即便是旧相识,也要让他赵子龙明白君臣的主次关系,同时展示一下自己身边的武力,故而急呼关云长,用来震慑收敛些赵云的狂傲之气?
关羽一直伫立一边,背刀抚须颔首频频时而微笑。此时听得刘备吩咐,即刻傲然拱手开口,简略礼貌的喜说道,“关云长见过子龙将军。”
见刘备并未回答所问,赵云自感一怔,疑惑着失神恍惚,但是他马上回过神来,审视着威武的关羽,以手抱拳半抬着头斜牵着嘴角亦是微笑着说道,“关将军真是雄壮,比我还高去了半头,甚是威猛啊。”他不待关羽回答,转头向周仓望去,关切的侧身低眉拱手说道,“周英雄,我本无意伤你,奈何逼迫太甚,不得已动手拼杀,还望谅解。”
周仓抬眼望了一下关羽,速迈小步趔趄拖拽向前,自己也是善目和蔼地略躬身体,轻哦了一声,抱拳施礼,大大方方的说道,“哪里话!?既然现在是一家人了,就当是演武场上试练失手,是我武艺不精,怨不得你。再说,我也无甚大碍,没什么大事。”
赵云偷眼看向须平,表情木然,而后对周仓诚恳的说道,“将军生性豁达,神力勇猛。赵云惭愧,诚意致歉。”
“子龙将军不必如此。你要是有心伤我性命,为何又轻刺三枪呢?”周仓上下巡视着,看了看自身的几处伤势,爽朗地哈哈大笑,“都是我这倔牛脾气,不听劝阻自作自受。”
“伤口可曾医治?”赵云关切的问道。
“军中已然收拾过了。哎,子龙将军,你曾说过的赐袄给我大爷是什么个意思?”
“那也是问候亲人的言语,就和你那日问候我的祖辈家人是一个意思。”
二人不禁相视大笑了起来,众人听到二人冰释前嫌,也都松了口气,跟着笑声聚集,一起高兴了起来。
寒暄过半,一众人马返回山上简做休整,在刘备的建议下,放火烧了山寨。
向众人宣布,愿意跟随的人,先暂安排在周仓手下听用。不愿跟随的,发放了些银钱遣散回乡,并嘱咐严厉,回去之后要安心劳作,再不许祸害一方作寇添乱。部分人领了钱物各自散去。其余愿跟随的众人潦草整顿了片刻,一队人马就直奔古城而去。
在古城安歇已半月有余。
须平本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不太爱说废话,在这里却愿意和赵云多说废话,因为只有赵云一人能与之交流,废话就不免多了起来,总是找着一人说话的时候自然就多是些废话了。废话多多的时常和赵云谈起灵魂不灭的话题,更想相互印证梦境的奇妙,究竟是谁梦到了谁,是须平梦到了赵云呢还是赵云梦到了须平,无聊的絮絮叨叨的竟不肯停下。他最近甚至还有了一个很荒谬的结论,时常对赵云啰嗦重复的灌输着,他认为人类和地球上的所有物种,其实是被‘巨人’豢养的各色美味,就生存在一个大大的‘池塘’当中,陆地就似是池塘中的孤岛,大池塘中又分清水区域和浊水区域,有些像是鱼虾混养,钻入地下的或入水在海洋中生存的物种,就是类似于蚯蚓或是泥鳅了,各个星系黑洞暗物质呀,其实就是一种池塘中的给氧和过滤装置,还可以通过那装置进入到另一处‘鱼塘’呢,最终,全是要被‘池塘’外的‘巨人’食用的,只是食用方法有些像是椰子,只汲取汁水罢了,那‘汁水’就是灵魂,今后,那些被吸取的灵魂会在‘巨人’身上继续运化存活着,进而见识体验着更高文明的生命体,进入更大的更广阔的池塘里去,不断变换着环境延续着灵魂的生命体,就像是人在吃喝万物营养着自身一样。
须平在和赵云探讨说明的时候,赵云哪里听得进去?他也听不懂啊,是真听不懂吗?是真的不懂。后世强命名多多又肢解细碎的,他当然听不懂那么多那么琐碎的新词,赵云又没有被学习过。再说,那么浩瀚无垠的宇宙太空,居然是被人为禁圈起来的‘鱼塘’?养鱼呢不是,简直不可理喻。须平有时想要解释自己所形容的东西,赵云都是些不耐烦的打发情绪。此刻,须平一时竟有些急躁,“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说的你却不懂!没被教育过的人,没进过学校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嘿呀,咱也不在一个频道上啊,耳边风一样,没法儿好好聊天儿了。”
赵云听多了须平的妄想,此时异常平静,安然的轻吐着气息,幽幽说道,“你我不必再纠缠下去了,我看到的只是我想看到的,我听到的也是我能听到的,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我认为我明白了。你的想法又何必要强加于我,聊些个虚幻。”
“你认为的只是你认为,我是在教你打破你那狭隘的认知呢。”须平几乎快要怒吼了起来,极速的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膝盖骨,他也感到自己将要失控,刻意的马上恢复了些平静,耐心的引导着发问,“我早已在你身边,你去说与众人吧,看谁会相信你?”
“是。同理,你认为的也只是你认为,请不要刻意的教授于我了罢,真不必强加于我去趋于认同你的认同。哎,你可真是碎叨!他们当然不会相信了,他们只是能够看到我时常的自言自语罢了。你就跟个电波一样存在着,他们又看不到察觉不到你的存在,静等着他们去发现并利用你吧,此时的人们都相信眼见为实哦,您就静等着被发现吧,你个手机信号。你瞧,你说过的新名词我都听进去了,也能如实的反馈给你了,是吧?你对事物的诸多冠名我也都依稀记得,不要过于暴力愤怒甚至是急躁嘛,咱慢慢来缓缓地演变着来,咱平和些。嗳,最近,在我睡着的时候,我的梦里居然也有了你,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我想,梦中梦到的定是以前有所经历过的,咱俩这样也挺好,我也不要别人相信,只要我自己相信就好了。”赵云适时的轻叹气息,仿佛没有一丝疑惑,继而从容又说道,“你要说明的,不就是已经逝去的亲人,只是脱离了肉体而已,并非是真的逝去了,他们一直在身边像手机信号一样守护着他们关心的人,是不是?就跟你如影随形的在我身边一样,只是活人看不到逝者而已,也理解不了这种护佑其实就是文化的护佑,我谢谢你给我灌输的新文化啊。哦?不对,不对,你并不是逝者吧?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与你又有什么亲?为何我只能看到你,却看不到我真正思念的亲人?他们的灵魂此时又去了哪里呢?”
须平一时不能回答,但是,他感觉此时的赵云是很清醒的明白着,自顾踱步思索了一阵子,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看不到也就罢了,大多数人也不能感知到,才使我烦心忧愁。你需要的不是去用眼看而是要用意识去感知,相互的看不到体查不到对方,直接导致了你们一方悲伤,一方痛苦,就以你单指的亲人来说罢,你哥痛苦你悲伤或是你痛苦他悲伤,你哥他无法显形的灵魂也许早已幻化成了其他,却在用他的以往神思一直的思念守护着你。这是一种深入到了骨髓与血脉中的神识上的文化中的守护,只是活在当下的世人不知、不懂亦不能惊觉罢了。”他踱步骤停随意落座,泄气的小声嘀咕,“逝者们,也许先往生成为了一棵大树或是一块岩石了,只能一动不动的先矗立千年。”
“化成了其他吗?哦?千年寿命却是一动不能动?也挺好,比人的灵动一世要长久啊。灵魂真是不灭的吗?又以何种形态保持不灭呢?嗳,你形容的,那鱼塘外吸食灵魂汁液的巨人,我感觉你形容的倒像是盘古神一样的,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幻日,右眼化月,血液为江河,肌肉为田土,皮毛为草木,汗流为雨泽……盘古不灭,一直都在,只是非为盘古一个整体的存在了。唉,你要是我哥就好了。”赵云啰嗦的嘀咕着,稍作沉思之后慨叹。
须平突望着赵云发起了呆来,原来赵云能够听明白那个池塘巨人的比喻,进而随口应和着重复道,“你是厌烦常常见我,希望时时见到你哥吧。是吗?我要是你哥就好了。”
死去的亲爱人们,真的会一直生存守护在生者周遭吗?
沉默,二人相对无语。不能同频时真就是无法交流啊。
“哦,我想起来了!我在为兄守丧期间,有一日,忽然回忆起与家兄的点滴日常来,一刻悲痛万分,在坟前放声的大哭了起来。那左慈不知何时,已到了我的身边,说了些奇奇怪怪的疯话,还给我讲起了故事来。当时,我并不知他就是左慈。”赵云突然记起了什么,幡然醒悟似的面带笑容,悠悠神往,仿佛回到了当时,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左慈说道,人们相爱相亲相互羁绊纠缠,却都执著在当下不肯放下,痛失亲人之感逐渐幻化成为了恍惚思念,总是不能超脱醒悟,一直的惦念着过往。你也不必过于感伤,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来听一听吧。西汉初年,有一对父子在滹沱河边相依为命,父亲叫做邓登,儿子唤作邓乌。在父亲邓登临死前,告诉自己的儿子,要世世相认永不相忘,并定下暗语,‘等等我呐’。父亲去世之后三年,儿子邓乌娶妻生子,邓乌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做邓先,一天,邓乌走的急促,只有两岁多的邓先在后跟随不上,急切的断续喊道,‘等等我呐’,邓乌方才醒悟是自己的父亲投胎转世而来,二人相拥大哭,但二人哭的却不一样,邓乌是认出了自己的父亲,邓先却是哭的被丢下。其实那邓乌不知道,他的父亲邓登为了信诺世世相认,找寻自己的儿子邓乌,已经数次转投人世,皆未成功。每一次转投人世皆要用记忆来换取。第一次转投,不可转世为人,邓登记得自己儿子幼年喜欢抱着一个布偶玩具睡觉,便化身布偶,待他来时邓乌已经长大,心智业已独立成熟,再也不触碰那布偶玩具了,布偶随即被尽毁其形被弃失魂。第二次转投,依然不可为人,这次邓登已然忘却失忆了更多,只是记得邓乌儿时模样,便化入贴身服饰,谁知那邓乌已经青壮,再不穿儿时服饰。第三次转投为自家庭院正中一棵梨树,想要每天看着儿子进出,可惜邓乌娶妻之后,已搬至别处居住……时间与记忆分别的各自流逝着,如此往复数次转投不成,邓登早已耗尽了记忆,忘去了本我,直至邓乌认出他来,而邓登此时,却只知道认同拘泥于自己是邓乌的儿子邓先,前世种种已皆尽忘却喽。时间有不同,记忆有深浅,但,总有一方是会记得并传承下去的。你也不要悲伤痛苦了,你的兄长依旧在这世上,快去搜寻感知你的兄长去吧。世间万物皆有魂魄,长枪也自有枪魂啊。不要用眼看,要去用神思去感知。左慈说完,便快步离去。”
须平耐心的听完,已知左慈(陈束戈)之前说见过赵云,是个什么缘故了,难怪赵云不觉得我说的灵魂不灭是无稽之谈,他点头频频喟然叹道,“唉……唉呀!左慈难不成是点拨与你,你的兄长已化魂入枪?死而复生后会逐渐失忆,静态万物虽无意识却有灵魂。要怎么记忆起来呢?是要同时做梦还是要进入他人梦中呢?到底是谁在梦中呢?人生是不真实的梦吧,死后才能顿觉梦醒吗?清醒现实的体会在当下难不成也只是一个长梦?既然都是梦,我们就该清醒的消极着去应对生活了吗?消极着不作为的去应对着一切?不信所有?咳,梦中无意识无时间时,才是无我之时罢。现在我有意识又有时间观念,活好我这个我就是了。真,不知是谁在做梦谁在清醒着呢,现在活着才是梦中?今后死亡才是梦醒?嘿,要不就是要调节频率使之同频?类似于找到并利用电波或是手机信号一样,它们一直在那里,只是以前我们都不曾察觉到。诶?我是在跟谁说话呢?还是,一直就是我自己的自言自语?现在,所过的生活其实真是已经逝去的日子吗?哪一种生命体存在的状态才能称之为是生呢?死即是生吗?一口水一口食都含有着万物生灵亿兆生命,我们吃喝下去运化着它们,我们的身体就暂时是它们的聚合体了不是?我们就似是那‘汁水巨人’了吗?我们死后要去和什么玩意儿去聚合呢?”
没人回答…………
须平纠结的只是梦境,真实的、不真实的梦境。
这天,刘辟和龚都带领了万余兵马自汝南来投刘备,一时间,小小的古城已经安顿不下这许多兵士了。刘备先前的漂泊浪荡日子,仿似已经宣告结束。平添了这许多兵马,新近又有了赵云、周仓、关平等人,来投相助,刘备自是高兴万分,大排筵席聚众饮宴。
众人酒酣,放浪形骸,无视规矩的开始了胡闹,做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在场中相互械斗搏杀了起来的人,刘备一时竟不能制止。关平此时走向刘备身边跪坐,悄声耳语,“伯父!蕞尔小城不堪众聚,众人不安号令一时不能约束节制,早晚会乱作一团。现袁、曹正对垒河北,袁绍初败,曹操气势正盛,我们何不趁机去偷他曹操的许昌?也好规范众人,在行军途中以军令治之。听闻曹操已得许昌却陈兵城外,想是许昌城内人心未稳。”
刘备神醒,点头频频并深以为然,目光如炬的审视了关平好一阵子。
第二日便兵发许昌。留下简雍治理古城,刘辟去守住汝南,好做万一兵败的退路集合点。既然是偷袭,军队便夜行晓宿不举火光,专检偏僻小路行进,一路遮掩。
这天正行走至穰山界面,忽见前方火光冲天小路被阻,山中闪出来一只人马,阵型规整异常,只见当中一人哈哈大笑之后,闪出阵来正扬鞭责问,“背信弃义的大耳贼子!你能料到孟德在此否!?哼哼……我待你亲为兄弟,奉为上宾,你为何背义忘恩?反要在我身后捅刀子!?”
此人细眼长髯,竟是曹操亲自提兵来到。
刘备在看清来人之后裂阵而出,打马缓行上前一小段,团臂扯缰虚空抱拳正言,“即便是至亲兄弟,也知明暗道义,是谓,正邪不两立。你食汉禄不思报国,虽托名汉相,实为国贼。”他在马上意气风发,慷慨激昂高声,“我乃汉室宗亲,今奉天子衣带诏,立诛反贼!”
话不投机。
曹操捻须挺身挥鞭前指,在马上呼唤,“许仲康何在?”
阵中忽地闪出一短颈粗面大汉,拍马而出,挥扬着兵器怒声吼道,“刘备何不引颈就戮?看我来取了你的巨耳呆头。”
这边。此时,须平正和赵云聊的火热,‘巨人似是灵魂收集器,死后再次化生万物,似是一鲸落万物生,像极了盘古神……人类好像也是一样,在吃喝收集着万物的灵魂,之后再次化生与万物,生态永在循环……’。赵云不断的点头赞许着,正听得起劲,前路却生生被拦,心下不爽愤恨异常,此刻,又见对方阵中有人叫嚣,他不待别人动作,便挺枪纵马,接着对方的大刀,便要开路,“许什么的,看枪!”
许褚立时舞刀格挡,在马上狂吼,“我乃虎贲许褚,许仲康也!娃娃看护好自家性命!”
“谁要与你啰嗦!”赵云‘横扫千军’挥出一枪,立时借助惯性轻抖枪尖,直取对方咽喉,“塌鼻斗眼的棕须汉子,纳命来罢!”
二人随即便缠斗在了一起,刀枪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直战的尘土四起烟沙扑面,只见二马相合颈项交错,已然战至三十回合,却并未分出胜负来,直急坏了一旁的关羽和张飞,二人一时按耐不住性子,各自引兵杀出,刘备也阻止不及,只得一同跟着杀出,冲向敌阵。
这一群起冲杀不要紧,要知曹操远来一路的急行军,兵士们都十分疲惫,一时竟然也不能抵挡,前队压踏着重叠后队,兵势如山倒塌般,局面一度失控,阵型糟乱,曹操只得收兵,后退二十里,立起了拒马鹿砦,高筑营垒只是不出。
看来计谋行踪已被对方洞晓,偷袭许昌是不能成功了,刘备这方也寻着地势,各自领兵成掎角之势,先扎下营寨,再作打算。
五十八.来回来去
第二日,赵云纵马拖枪来到曹操营门前搦战,专门点着许褚之名挑战,对方却紧闭寨门依然不出,箭下如雨十分密集的射住了范围。赵云令军士们大声谩骂了一阵,敌方只是不出,子龙只得收兵回营。
“打仗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我军准备充足,后方补给只是缓慢些,补给却还是能跟上的,昨日又大败了曹操,我方士气高涨,正是用兵之时,需速战!”刘备见赵云带兵回来,面露不悦神态,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自信满满的命令说道,“三弟!你引本部兵马再去营前搦战,必要使曹操出寨与我们交战。”
“好!”张飞无视众人,听得刘备吩咐,便应声而去。
赵云望着张飞远去的身影,又开始了‘自言自语’……
接连几日在曹操营寨前搦战,曹操只是不出。
须平渐有疑虑,劝告赵云应早向刘备说明,‘既然偷袭不成,就大张旗鼓的进兵去河北吧,去援助袁绍’。
连日来刘备也有所思虑,自拟了作战计划,单在这天升帐议事。众将齐聚,嘈杂落座之后,刘备居中环视着众人,扬声宣布着说道,“几日来曹操闭门不战,我意分兵四围终日骚扰,谣言喊话于对方营垒,只说是刘表已往许昌进兵了,并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既然曹操在此,就不要放他回去,待擒住斩杀了曹贼之后,敌军群龙无首,自然四散奔命,那时就可灭了曹操这一只兵马势力。”
赵云一番自语之后,似是极不认可刘备做出的判断,立时起身站立,上前正色的奉劝说道,“主公!我军未倍于敌,云窃以为分兵不可。临敌应战,应不计优劣多寡,依靠谋略庙算方为上策,是谓‘上兵伐谋’,曹操长久带兵岂可不知?连日来他曹操只是不出,其中必有缘故,怕是已经谋划策定,依计施行去了。今我军虽势盛,暂时扼住了对方,但也要小心曹操诡计。”
“嗯。曹操刚与袁绍对战仓亭,又长途奔袭到此,兵士疲惫,正是我军一鼓作气将其击溃的绝佳时刻,他此时闭营不战,只是休养生息整顿兵士,若待他缓过精神来,再胜他诚为难矣。”刘备皱眉沉思片刻,面带些许疑虑的转头问询,“子龙,担忧曹操有何诡计?”
“分兵截断我方退路先占了汝南并烧毁沿路我军的补给粮草。”赵云抬臂屏气,口不断句的一气回应。
刘备点着头沉思半晌,此刻方才如梦初醒,以手夹拍额前深邃着目光,左右踱步深思不止,进而大惊失色般说道,“子龙真知兵机也。曹操果会如此用兵?”他不待众将回应,心虚的又喃喃说道,“要是如此,我军前后受敌,没了粮草和归路,岂不又如无根之草,再次飘零。”
赵云面目从容上前一步,斩钉截铁的劝说道,“主公,可立谴张飞回身接迎龚都押运的粮草部队,以防被曹军截烧。再到关羽营中传令,不拔营寨招摇五色旗帜,命他暗自急引兵士去协助汝南刘辟守城。我自与主公每日在此虚张声势,白天骚扰求战,夜间缓退兵力以迷惑敌军,留座虚空营寨给曹操对峙,暗中进兵河上去和袁绍汇合,待占领了河上之后,再合并一处引兵回来,击杀曹操。”
“如此方得周全,就依子龙!”刘备再次沉吟半晌,忽而手捶掌心,面露喜色的长舒了一口气,指手画脚的认真说道,“使廖化带兵暗退,我勤露脸面在我方营寨和敌前,三日之后,我再亲往河上与袁绍合兵。子龙就在此地拖住曹贼如何?”
赵云欣然受令。关羽和张飞也各自带兵领命而去。
还未及三日。这天,一传令兵士忽然慌张进帐,“报于主上!敌将夏侯惇已取了汝南,刘辟弃城而逃,关羽被围。敌将张辽截烧了粮草,龚都已被夏侯渊斩杀,张飞被围。刚刚,敌将许褚正在寨外叫骂挑战。”
刘备闻听心下大惊,暗自思忖,‘真未出赵子龙之所料,曹操用兵果然神机’,随后佯装镇静,抬手宣告,“子龙将军何在?速速传带过来见我。”
传令兵答道,“赵将军已出营寨接战许褚去了。”
“哦?随我去至箭楼哨塔!”刘备大步急切的朝外走去。
登上哨塔,刘备朝外望去,只见赵云与许褚枪刀往来,拼斗正酣。那许褚抬眼望见塔台之上的刘备,突然就拨转马头,背身退去了,头也不回。赵云也不追赶,反身回寨。
在营帐之内,刘备不无埋怨的质问,“子龙因何冲动私出?留我一人在内,身边连个商量应对计策的人都没有?”
“哈哈,许褚只是刺探我军虚实而来,见主公与我皆在营内,自然退去。”赵云大笑,低头躬身的又自解释道,“我方要是示弱,不出营接战,那曹操必然起疑,亲带兵士推我营垒。我军中已然空虚,此时,哪里是曹操的敌手?因故,云未领将令便私出应战。”
“哦,哦,是了,是了。”刘备释然,频频点头,然后面露焦虑之色,恳求般询问,“如今二弟、三弟皆被曹军围困,你我军中又兵源不足,为之奈何?”
赵云忽然的踱步前后,左右转身,好一阵子之后,仿佛是肯定的自言自语般低吼说道,“好!就等到天黑,我们就留下三、五兵士,虚传军中更点,低鸣鼓角迷惑曹军,我们沿着邻水小路暂时先向南撤退!”
刘备听闻之后,暗自唉叹数次,就再不做声,单等天黑。
夜晚缓慢到来。军士们卷叠旗帜,不举光亮仅凭月色照水泛明,刘备带领着步兵在前,快速的撤退着,赵云引领着骑兵断后。只走了数里路程,刚刚转过一个小土山正待继续前行之时,突然四面火光映天,人马嘶鸣喧腾,山上有人大声呼喝,‘曹丞相在此专门等候,不要放跑了刘备’!
吓得刘备不及传令,自己直往身后逃奔,狼狈至极。夹杂着兵士的吼叫之声,慌不择路。正在刘备匆忙乱撞之时,忽然听到身侧赵云大叫,“主公莫慌,我在前开辟生路,你只紧随我身后冲突,我们一同杀出。”
刘备见到赵云,心内才踏实了一些,折返身行挥舞着雌雄双股剑,紧跟在赵云的身后向外突杀了去。
“刘备休走!”前方忽现一棕须大汉立马横刀,兀自狂笑,眼神之中泛现着兴奋的光芒,正是许褚拦路。
赵云也不答话,催动胯下白马奋力向前,迎着许褚正面托枪交战。刘备则轻扯缰绳在旁纵马游离,焦急状观看着二人拼斗。此时,身后又传来了喊叫追杀之声,身旁令官小校短促报出,‘是于禁、李典合兵来到’。吓得刘备顾不得前方赵云正在奋力搏杀,自己拨马斜刺,不择路径,再次落荒独自逃去。
赵云此刻已是深知在急切中不能速胜许褚许仲康,内心有些焦躁担忧,他回头仔细不断地扫看而去,却早已不见了刘备和须平的踪影,心下诧异。因为心系刘备的安危,赵云也不敢恋战,两马错蹬之后,格挡震开了许褚的火云大刀,直向他身后的兵士杀去,一路托枪点刺马踏横行的冲杀而出,身后骑兵只有几骑跟随。甩掉追兵后,一路张望缓行。忽然望见前方有一处密林,赵云便带着随从兵士进入,想要饮水暂歇,轻缓一下精神。在密林之中他远望着暗处火光,正在思索该何去何从之时,就听见远方传来了呼喊的声音,“你个老小子,就知道我什么也干不了,是吧?只顾着自己冲杀,把我丢下步行,急行军一样的追赶着你。赐袄,马下的小人物,您是瞧不见是吗!?”须平气喘吁吁的招摇着手臂正一路跑来,“做您的马前小卒子,真能累死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我只是重复对方动作,如何路径也能指引?”赵云很惊异,眼望着大汗淋漓的须平,迫切的反问道,“刘备去哪儿了?”
“我见他独自一人,速度惊艳,飞一样的骑马朝东南去了。”须平调整着呼吸,深皱着眉头阔鼻张嘴的,半闭着眼睛继续喘息着怨说道,“您把龙胆枪交给我好吗!?你这三脚猫的枪法,看着真让人着急。”
“我枪法很好。”
“好你个大布娃娃!连个许褚都拿不下。”
“曹操用兵如神,对方战术占尽上风,又人多势众……气势正盛……”
“不要找理由,把枪给我!让你也瞧瞧欣赏欣赏我的个人英雄主义,我就喜欢单枪匹马的往来冲杀。”
“我是心系刘备安危,有所顾忌,要论单人拼杀,我还从未服过他人。”
“你到底给是不给?”
“不给怎样?”
“你别在一件事儿上较真儿了,行吗?”
“你不也在执着一事?”
“再不给,我就要骂娘了啊,骂你娘。”
“还是不累,你要是口水多,你就开骂罢。”
……
众人见怪不怪的再一次竖耳倾听着子龙将军的自言自语,又再听得赵云得意的张狂大笑声。
众人听不见那不和谐的声音。
赵云终是没有把龙胆枪交予须平。
简单休整之后,赵云带领着散骑七、八人,沿路收敛步卒三十余人,朝东南方向搜寻着刘备的下落。约行进了五里路后,忽见前方举火通明,人马喧闹聚集成势,原来是刘备已和糜竺、孙乾相遇。孙、糜二人带着刘备的家小一路护送,却不想,刚和刘备汇合就被张郃、高览带领的军队包围住了。刘备的家小和糜竺、孙乾全都被围其中,正乱作一团往来冲突,一直不能突围而出,众人气力逐渐不支,已是危急万分。
远望着敌方阵列,须平与赵云在马下连忙商议了起来,要如何才能将对方兵阵打乱并击退敌人。‘张郃用兵巧变,善布营阵,急切之间很难打乱他的阵型并找到张郃所在的位置,若要救人就非要首先冲突较弱的高览一队不可,要速度找到高览军中主将的位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缠住了主将再说,阵内不能及时颁布整饬军令必定大乱,高览一队一旦散落,刘备就好找到突围的方向了,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趁乱击散了高览一军之后,张郃一队也必然有微小的哄乱,张郃那时必然亲出斥令队形,此时再迎战纠缠单挑张郃,包围形式就可变为战队相对了。’
只是这高览又在哪里呢?高览虽在河北四庭柱中排行末尾,也未必就是善类,仓促中怎可轻易击杀散退?
须平此时观察到在乱军正东方向,有一阵兵马七断八续的全无章法,以致阵型散乱薄弱留白,在阵脚的东北方,只见一人身着衣胄盔甲,正往驰其中填补空缺,啸叫呵斥着。须平心下暗想,观此营阵模样,此人即是高览。
须平随即转头,重重的拍打着赵云的肩膀,面部严肃诚恳的说道,“子龙!你先前厮杀已耗去了许多气力,现在情势危急,必须要及早救出刘备,我已知那高览身在何处了,还请你不要再犹豫固执,将龙胆枪交于我手,须知兵贵神速,此刻你我二人一心,先退了敌兵,救出了刘备,再做计较。”
赵云听得明白,却还是皱眉犹豫了片刻,反手托枪递与须平,眼含真诚,“高览不可小觑。喏,你拿去吧,我在一旁欣赏您的匹马单枪,要是做的漂亮,我给你喝彩。”
“我知道的。早跟你说过,我最喜欢单枪匹马的往来冲杀了,你就看着我表演吧。”须平目视着赵云,面含微笑,“我可真的接枪了啊。”
“啰嗦!拿去便是。”赵云推手将龙胆枪又向前递了递。
须平抬手接过了龙胆亮银枪,振颤了一下枪身后拿在手中旋转圆动,横枪在手看了又看,面露欣慰之色,他先是望向自己的脚尖,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持枪在手真实存在显形的他,此刻,不禁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主上危难,你却一再的在这里自言自语般杂耍嬉笑,未免太过失仪。此时应当如何,还请将军早做决断!”忽然身后一人大喝出声,声若洪钟。
须平正自得意暗喜着,这一嗓子喝叫,自己实是被吓了一跳,稍定心神,先是转头搜寻声音方向,进而回身面对一黄脸大汉不满的质问,“嗯?你是何人?在军中是何官职?你可有破敌之策?”
“我乃济阴李进,原是陈到将军旗下牙门,曾师从神医华佗学过几年医术,并不精纯,也只会做个‘麻沸汤’而已,不时帮助军中兄弟医治刀剑之伤。你才是将军,破敌之策应是你分内之事。”黄脸汉子不卑不亢没好气的说到。
“呵呵,可是乘氏城大败吕布的李进吗?原来你在这里啊。陈叔至帐下果有直言猛士!”须平很欣赏的看着李进,然后正色严肃的说道,“李进!命你带骑多拖草枝往来奔驰,扬起尘土疑为伏兵。我自去冲突敌队,勠力同心救出主上。”
“谨遵将令!”李进干脆的回答之后,带领仅有的几骑扯开了些距离,扬尘而去。
须平提枪上马,对赵云嘱咐说道,“请子龙原地等候,我去去就来,保重!”
“去吧,我看着你呢。”赵云挥了挥手臂,浅浅的笑着。
谁知这竟是二人最后一次当面对答……
须平见远处烟尘已起,暗夜之中浑浊模糊,他看准了高览的移动位置后,速度催马突击进入,一袭白光直冲敌阵,背身敌兵被须平冲撞着一路枪刺马踏,失措惊慌的吼叫了起来,阵型立时更为糟乱。那高览听见呼声,以为身后有兵士杀到,连忙便要拨转马头准备应敌补阵,哪知须平马快,‘玉兰白龙驹’须臾到得近前,高览还未及转身,须平干净利落,只一枪就将他挑落马下。
“刘备,你在哪里!?”须平高声呼喝,纵马挺枪杀散了周遭兵士。
“子龙……子龙!我在这里!”刘备满脸的烟尘污垢,兴奋地在不远处哑声惊叫。
须平听到了呼喊声音,张郃同样也听到了。
张郃立时纵马奔来,口中呼喝,“刘备休走!”
直吓得刘备趴伏在了马上,胡乱牵扯着缰绳不敢抬头,惊愕失色肝胆俱裂,“子龙,快来救我。”
须平让过了刘备的坐骑,直接应战张郃。龙胆枪和对方魃熐大槊相击的瞬间,须平便已感觉张郃臂力惊人,绝不可小觑,随即催动宝马直错向前,而后快速掉转马头斜刺冲突,立时就与张郃战到了一处。张郃也是越战越心惊,想那高览乃是自家熟知的兄弟,武艺与自己不相上下,不防却被对方一枪挑落马下,心下暗自称赞对方枪法了得,莫测高深,遂不敢大意,他借助着闪烁的火光眼望着远处的模糊尘烟,以为有援兵杀来,自观本方阵脚已乱,渐渐生出了胆怯之心,对方龙胆枪凌厉缭乱的又使自己疲于应付,他手握魃熐大槊的手业已颤抖,与须平相交还未满三十回合,张郃横扫一槊拨马败落而去。敌兵也随之溃败散去。
一人冲阵崩溃二军,尽兴后的须平也做不追赶,急速来到刘备身边,也不下马,扬声俯身问道,“你没事吧?”
刘备并未应答,却是刘备身侧的孙乾埋怨说道,“子龙将军想是救主心切,一时乱了章法,哪有直呼主上名讳的道理呢?将军自思,是也不是?”
“是的,是的,大家快些收拾物品,尽快离开此地吧。”须平听到孙乾的提示,明白了其中原因,古时的避讳礼法也真是琐碎无趣,这儿正他妈打着仗呢,还要顾及那些规矩法度繁礼多仪的,难怪会有子路结缨而死的故事,他也并未再理会阴沉着脸的刘备,心下不满敷衍着说完话,就打马四周巡视了起来。
正在大家整顿收拾之时,须平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须平?须平!?”
吓得须平急忙转头急切地搜寻着,望着身后站着的刘备的一众家小,须平疑惑着挑眉大喊,“嘿!刚才是谁在叫我?”
只见人群之中闪出一青衣女子,碎步轻盈如风拂柳来至在了一处空旷地站定,远离了人群,虽是面庞姣好美如英玉,但须平并不认识。只见那女子又上前了几步,仰面撒娇样惊讶的喜说道,“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须平心内一阵拨雨撩云,眼光再不敢与之对视,只是盯着对方的腰身惊问道。
“别人不认得你,我却认得你!最起码,我认识你眼目中的光和你的牙齿。嗨,我是小舞啊,须平哥。”对方女子高兴了起来,径直扑向了须平的马前又退后了半步站定。
“小舞?你怎么会是小舞呢?”须平口中叩齿频动直望着陌生的脸庞,快速下马立刻反驳答道,“我并不认识你啊。”
“哼!我只是换了副皮囊,你就不认识我了?我真是小舞啊。须平,‘世上无绝对权威’!‘凡事三分,灵魂不灭’。”青衣女子忽而提高了音声,急切的辩说又催促着,“须平哥,你醒醒吧,你快点儿醒醒吧。”
须平一听,这是暗号对上了呀,对方果然是小舞,遂内心激动兴奋的近前吼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原来你也在这里啊,走!我带你去见老头儿哈历波。”
“哪儿有什么哈历波?瞎叫唤什么!?”那青衣女子忽然冷笑着重复又大叫道,“醒醒呀,你快醒醒吧!”
须平十分不解地审视着对方,不由自主的皱眉闭目,打了个哈欠之后急躁哀叹着嘟囔道,“唉呀!这都是怎么回事!?她认识我,却不认识哈历波,我见她容貌也不是小舞模样,却是真的石舞,世上无绝对权威又似是对上了暗语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嘟嘟囔囔的说什么梦话!唉呀!须平,你快醒醒!咱家着火了!”
须平心内疑惑肩膀受疼,连忙睁眼来看,自己平躺在床上,身边石舞穿着睡衣,正惊恐的用双手捉推着自己在摇动。周围早已没有了刘备、赵云。
“你终于醒了,都叫你大半天了。快点儿!着火了!”
又是南柯一梦?大梦一场?由不得他再细细思虑。
须平手肘撑床半仰着起身凝神四下观望,果然,有火光在晃动摇曳,就在身侧阳台上,有火光闪现刺目仿似是在炙烤着自身一样。须平虽是还有些疑惑,但也是迅速的走跑到了厨房之中,拿起来一个不锈钢材质的洗菜盆,接满了水,扽拽开来纱窗,就朝窗外泼去,如此两三次就将小阳台上的烈火扑灭了。此刻,只听楼下有众人喧嚣喊叫着,“嘿,火灭了,没事儿了,火灭了,你家里没事儿吧?”
须平恍惚,朝楼下探头挥手,呼哧呼哧的粗喘着气息扬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谢谢你们啊。”
众人嘈杂的扎堆寒暄着交头接耳,唏嘘感叹着万幸,“没事儿就好了,以后小心点儿!我们走了。”
随后散去。
须平轻皱着眉头缓慢的走回了卧室,呆望着眼前的石舞疑说道,“怎么会着火了呢?怎么回事儿?”又望了望自己身上的睡衣,他须平略显惊讶的继续发问,“小舞儿,你我怎么会睡在一张床上?”
“酒腻子,天天喝顿顿喝,你喝多了睡傻了吧你?我是你媳妇儿啊。”石舞低头嘟嘴抱怨着,打了个哈欠后直眉瞪眼的评说道,“都叫了你好半天了,睡的真死。好在火势还不是很大,吓死我了。我估计是楼上谁家抽烟的,烟头儿没掐灭,就扔下来了,落到咱家阳台上,点燃了窗外的杂物,真没素质,真是一群干净人啊,洁净自身,就干净自个儿家。”
“我想你是估计对了。素质?哼!确实是只干净自个儿的素质。咳,欲望的世界里又哪儿来的干净人呢?自私是本性,各扫门前雪呀,还能给人家再添些瓦上霜呢。”须平散漫无心的习惯性的冲口应着声,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须平越想就越加的迷惑和惊讶了起来,完全对不上啊。最近总是多梦在夜半醒来,睡不好觉,是有了什么烦心事了吗?刚才还和刘备、赵云在乱军火光中冲杀着,怎么一觉醒来,石舞倒成了自家媳妇?我不是应该在父母家睡着的吗?贾阳现在又在哪里呢?真是头大,嗯?一梦怎么就到了这里了?对不上了呀。难道我想在哪里醒来就在哪里醒来吗?怎么有些失忆错乱了呢?或是随着我的意愿,在梦中不断变化着调整着自己的生活状态吗?是,用梦来逃避现实生活中的失意?梦和现实其实真是一样的?唉。梦醒时又在何处呢!?这么多次频繁的做梦,又是用了多长的时间呢?太跳跃了吧,似是个神经恍惚的病人一样,做了个好大梦呢。自己是太孤独太焦虑了吧?生活不容易啊,自己对自己真是失望至极的,总似是孤身立于旷野眼见着花丛锦簇的美好极了,独自去兴奋地不断的去追赶着美丽花簇,到得近前,似锦繁花竟又都不见了,却原来,自己一直追逐的都是些美好的愿景。每个人都是在孤独的矛盾的在一次次的傻兴奋中存活着,自我激励着。唉,这感觉,应是映射心境焦虑的睡不着觉了才对,难怪多梦易病。现实中的自己还真是令自己都失望焦虑的啊,长此以往哪儿会不生病呢?大家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我们每个人在现实生活中都是个病人,我们再不做些梦,做些美梦,我们要靠什么支撑下去呢?只是独靠希望吗?哼,希望,不一样等同于梦想?诶?那我的梦想又是什么呢?我怎么会忘了我自己的梦想了呢?哼,我的梦想就是痴心妄想!在这俗世之中痴得了些什么?又妄求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