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混浊34-39最新

作者:站龙先生 更新时间:2022/4/3 20:44:26 字数:41750

三十四.专一则胜

经过几周与贾阳同学同桌的便利,须平同学的学习也有了显著提高,自负的走路带风,声若洪钟的,一连几次测试成绩都令班主任老师震惊不已,直夸赞须平进步神速,也连忙再次调整了全班同学的座位,好让学生们相互帮助,以提高班级的整体成绩。

石风很期待的耐心等待着,可是,老师却没有调整他和吴莲芝的位置。石风主动去到老师办公室,对老师非常诚恳的认错似的说,‘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的同桌,无可救药的喜爱上了吴莲芝同学,陷得很深已经很严重了,自己控制不住的早恋了,希望老师帮忙调整现在的座位,怕自己耽误了吴莲芝同学的前程。’老师大笑着回答,‘不会,不会,你赶紧回去吧,我和三班顾仪的班主任商量过,这样安排的座位,大家都会前程似锦的。’老师们其实什么都知道,学生们却总以为自己能欺瞒着老师。原来,在我们求学时,一直是被老师们善意保护着的,老师们并不会刻意戳破。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快乐,又多么的被精心的呵护着。被呵护着那薄脆的心理与金箔似的面皮。

几天以后,在新的学校周板报的空白处,出现了一段这样的文字,“存在,你怎么认识到存在,看的见吗?到底哪一个才是抽象的,意识还是物质?我不知道这个谎还要撒多久?考试的最终目的就是这样吧,不回答人类是猿猴进化而来,就是错误的。不可以有干预后进化一说吗?”下方署名‘疯婆子’。

围看的同学们都在小声的嘀咕议论着,‘确实是疯婆子作风,真是莫名其妙的癫狂疯魔,这写的是什么意思呀?’,‘这几个问题哪儿都不挨着啊,这是问谁呢?不知道这署名疯婆子的是谁?’,‘他究竟是想说明什么呢,咱学校还有这样儿的人才呢?’,‘真是个奇葩一类的人才啊…………在嘈杂的人群之中,贾阳看到石风也在人群中参与着议论。慌忙走向前去,拉着石风出了人群,正色的低声询问着,“‘瞎鼻子’,你和顾仪吵架了?”

石风不知所以,半张着嘴巴,错愕的回答,“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当这个疯婆子是谁?顾仪!‘石风的老婆’,‘风婆子’你认为可以解释的通吗?”

“呃,还可以,不会很勉强吗?深了啊,你是说,这个是顾仪留下的?那么奇怪的文字表述,她要说明什么呢?”

“她在吃醋!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跟她说呀。包括暗恋你的吴莲芝,你俩现在是坐同桌?”

“是啊。我对顾仪,凡事都不隐瞒的,她吃什么醋?搞笑的吧,我和吴莲芝,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吴大妹妹给擒住呢?”

“你还真是个宽心眼子的赖汉子,一点儿都不细腻。顾仪明显是对你不放心啊,她没把这些话留在自己的日记里,却以隐晦的形式公诸于众,让大家看的不明所以,但又怕你不知道是她写的,她只想让你一人看懂是谁写的,所以署名疯婆子。明白吗?”

“不会吧?贾班长真是神探啊,那您帮我解释解释这几句问话,她隐晦了什么心思?”

“你和吴莲芝同桌已经是存在的事实了,被爱慕者和爱慕者的座儿紧挨着。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和留存在你心里的意识,在相互撕扯作用着,物质就是吴莲芝,意识是顾仪,她感觉物质也就是吴莲芝,要对你的诱惑更大一些,真实的日久能生情,对你告诉的答案存疑。也许你亲口,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我和吴莲芝没戏,不用担忧,我喜欢的是你,是顾仪。’但是人家顾仪对你的承诺答案存疑!你自己已经矛盾的心内已经摇摆不定,慢慢产生了微弱的变化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顾仪不信你会无视物质的诱惑,不信你会坐怀不乱,明不明白?”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的天,您这都是什么神逻辑,搞得我都快信了,你们女孩儿的心思都这么的不可思议了吗?”

“你爱信不信,这是女人的直觉智慧,你个呆瓜!”

“不许直指人心,爱情中的男子都是有些痴呆的!嘿,……成吧,就信你了。您的解题思路还真是有内涵呢,这‘天书’你也能翻译的那么的华丽出众,女人的内心戏可真多。啧……须平看来也是个可怜人呐。”

石风絮叨的说完,就一溜烟儿的跑去了教学楼里面,在三班门口,石风边招手边扯着嗓子吼道,“顾仪,你出来一趟。”

正在发呆摆弄着签字笔的顾仪,听到了石风叫她的声音,轻皱了下眉头,慢步缓缓地走出了教室,微微仰头问道,“干嘛?”

“走,咱俩开个秘密会议去。”石风拍了一下顾仪的肩膀,转头就向前走去,“咱们就去操场上吧。”

顾仪在身后慢慢的跟着石风的步伐节奏,一路呆呆的观察着石风的背影,痴情般的只是个背影就仿佛是永远也看不够一样,神魂渐失的似是个木偶,一直被牵引着。在一个人员略少的地方,石风突然回头,呲牙呆笑着,“疯婆子!”

顾仪突然被言语警醒,有些不可思议,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谁呀?我女性心理研究会的主席呀。”石风挤咕了一下眼睛,得意扬扬的说道,“大肆宣扬你是我的妞儿,这样儿不太好吧?”

“我才不管!”顾仪幽怨的紧锁着眉头,赌气的说,“你们男的都花心,天天的和美女在一起挨着坐,又知道人家对你有意思,难保你不会动心犯错误。”

石风听后,内心对贾阳犹如神明般拜了一拜。

顾仪还真是有这方面的担心啊。石风此时感觉自己现在真是百口莫辩了,好像永远也解释不清了一样,诚实由心的保证说辞对方居然一概不信,还要怎么说呢?如何证明自己的心呢?顿时气血直往上涌,不顾一切般自思道‘那就让大家都来看看吧,让我用实际行动来向全校说明’。石风不由分说的直接就背起了顾仪,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沿着跑道在操场上跑了起来。

石风这一奇怪动作突然的爆发出来,只把骄矜神态的顾仪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异常。最开始的时候,顾仪还在挣扎着询问,向经过有些同学身边的时候,大声的解释着,‘你干嘛?你快放我下来。他犯病了,跟我没关系呀。他有病。’……,随后,在石风跑了一段路程之后,顾仪反而安静了下来,自己就任由石风背着,配合着他的动作伏贴在石风的后背上。

在围着操场跑了整整一圈之后,石风在原地放下了顾仪,喘着粗气,双手插按在膝上说道,“这叫‘你我圈一生’,从今后,你和我的一生,就被圈住了啊。”

“你真幼稚。”顾仪被逗笑了,红着脸浅笑,推了推镜片继续说道,“嗷,围着操场跑一圈儿,这就叫圈一生啊。”

“我是照着您的思维行进做事儿的,你不更幼稚?”石风低头,双手还插按在膝盖上继续的喘气,“胡乱涂鸦吃醋的疯婆子,写出哪儿都不挨哪儿的天书。”

“我是对你超级的不放心。”

“这都怪须平,为了自己能和贾阳同桌儿甜蜜,这是要毁我清白,拆散咱俩呀,我多冤呐我。”

“我知道那个吴莲芝的,长得很好看。”

“你们女的都是颜值至上吗?忒浅薄了些罢。我管她好看难看呢,一概与我无关,你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打消顾虑呢?”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哈哈,这样儿也好,最起码,我知道顾仪女神心里有我,我很欣慰,你就放心吧,这学校里除了你顾仪,其余女生在我眼前,都是透明的。”

“我也愿意相信你,我就是发发牢骚,也许是真吃醋了吧。”

“您占有欲独占欲忒强。你要总是这样下去,我该想不开了,我要怎么向你证明呢。”

“石风,你也不要多想了,记得燕经大学就好。”

“我知道,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青春期的时候,会有许多人,只是为了某人做出一些傻事来,但又好像与那个某人无关,马上的想要掩饰过去,非要用非常隐晦的方式去表露心迹,又怕对方不明白,纠结着求索着想象着各种方式方法,心里每天其实也只为了能够遇到他或者是只为了看上一眼她就好,小欣慰小满足和不满足很失落的感觉不断来回的切换着,时间也是短暂与悠长的交错着。很多事,有时只是不善于直接表达出来,而错过了,待大家都说出心事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喜欢上同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多,自卑的人会选择消极、悲观甚至绝望来应对,自信的人往往表现得又过于积极,即便对方严肃说出滚蛋来也是很欢喜的,以至于,在两个极端之后,都不能很好的把握住彼此。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内心是极其脆弱的,稍有不如意就敢直面生死,真的很可怕!逃避轻生的,也是大有人在。就在石风和顾仪交流之后不久,便听到了陆旖婷在班级门口,以头撞向墙角威胁邓岗,寻死觅活的消息。直吓得石风暗自的安慰自己,‘即使是这俩人都玩儿过学校的周板报,顾仪也不会是陆旖婷那样勇猛刚烈性格的姑娘’。

周六的上午,石风刻意订了两张电影票,约着顾仪一起出来看电影,顺带试探一下,顾仪到底是不是偏激刚烈的姑娘,石风可不愿今后娶一个二百五回家。

拿到电影票的顾仪仰头疑惑,很奇怪的问着,“风哥啊,你怎么订的最后一排,前面没有座位了吗?”

石风故意眨眼连连,面容浮现着淫邪,挑眉的笑着,一把揽过顾仪的肩膀,“‘疯婆子’,你懂得什么叫看电影儿吗?以后我俩看电影儿,永远是最后一排!”

“你讨厌你,你心存不良,你图谋不轨!”顾仪忽然的明白了,轻骂了一声,大方的牵住了石风的手。

影院内的石风在黑暗处人群中,肆无忌惮的骚扰侵犯着顾仪,相互释放着愉悦,两个年轻人都有些偷情般的刺激和**,到底影片放的是什么内容,俩人一概不知。时间的界定也只是影片散场时,二人都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其实,时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是可以被延长的,只是,谁也不愿意去体会那无时间的状态。怎么说?影院内有光影的闪动,有事物的移动,有影片的画面,有散场时刻,还可以自己在光线下偷偷看表,还有许多借助的方法可以得到时间,而要做到延长或所谓偷走时间,达到无时间概念的境界,只需在一个没有光线的空间里呆着就行了,记住,是没有任何光线暗极了的空间内,没有了光影,没有了参照物,你将体会不到时间的流逝,就可以延长无限延长时间了,那无时间的状态下,时间就一点儿也不快。但,谁愿意体验?

流逝的时间能使人感知体验到不同,少男少女也会逐渐成熟起来,不再好奇男女之事,少了许多的新鲜感。那么,成熟的标志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吧,但有一点还是能够辨别的,那就是抵御诱惑的能力。成人比孩童成熟,只是相对性的,也只局限于对‘糖果’诱惑的抵御能力罢了。但你想要让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抵御荷尔蒙分泌的诱惑,抵御异性的诱惑又怎么可能?就如同再成熟的人,知识储备量很巨大的人,懂得再多事情的人,恐怕也抵御不住利益的诱惑一样吧?世间充满了各种诱惑,只有专一的人才可与之匹敌!

如何能够专一?专一就能抵制诱惑?不信!

你可以让青春期的激情少男少女们‘出轨’试试,他们在这一人生阶段里面,心智和知识还未告别单一视角,还不会多元化的去深度思考问题,这一时期的他们,绝对忠贞于爱情,是宁肯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的。

这一专一时期其实并不长……

须平也在周六这一天,约了贾阳一起出来划船。一见面,就被贾阳一通的数落,“这季节的太阳还是很毒的,秋老虎懂吗,还来划船?这到了中午,还不烤死了。”

“甭担心,不必担心。”须平斜眼轻眨的坏笑着,抖动着手里的船票呼喇作响,“啾啾你看,我订的这游船,可是乌篷船哟,到了中午,咱俩就到船舱里吃点儿喝点儿‘聊天儿谈人生’去了,任由船只随波漂流,多浪漫。”

“你还懂浪漫?一会儿不许你进船舱啊,今天就把你变成烤乳猪。”贾阳轻蔑的笑着,看似很坚决的说道。

“哈哈……秋老虎毒太阳算什么呀,哪儿比得上你的内心呢,最毒贾阳心嘿。”须平打着哈哈的应付着。

“哼。”贾阳轻哼着向前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在船坞登船,驶向湖面。

“须平,我们能走多远?”贾阳坐在机械摇橹驱动的乌篷船头,眼望着潋滟湖光发呆。

须平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面无表情的沉思着说道,“你这人,就好个扫人兴致。咳,走多久?这要取决于你还能忍受我多久吧,或者说你愿不愿和我长途跋涉了。我选择的道路是艰辛曲折的不众同的道路,并不是坦途直道,我虽然穿着铁鞋在行走,自己却不能展望左右我的未来道路。”

“迷茫的人是会思考的人,我也是因为自己的迷茫才问你的。你的铁鞋指的是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在找什么呢?嘁,你就是个大傻子,就爱和人家对着干。嗳,那你和我不同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我也只能想像出性别的不同,还有性格吧?”

“你可真够坏的,总是引导人家聊性。我的铁鞋就是信仰,我还在找它。唉,你能很坚忍规矩的去适应环境,我却有些懒散的游戏感,您很有深度,我戳不穿猜不透呀。我也只是很清楚我自己罢了,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人与人之间本身就有许多的不同。而我,更倾向于随性一些,不喜欢被束缚,也不愿为了证明些什么而生存,不会努力打压自己的内心去适应生活。”

“不去证明?你不希望被人认可,不渴望成功?为自己和家人亲朋争一口气吗?不被束缚懒散的应对着生活,你确认你走的是正确的方向?你寻找的信仰你能定义它吗?”

“我的信仰大概就是不违心罢,是否正确也不是别人说了算的,是我自己说了算。成功,那样儿当然更好了,但是我不会融入啊,我不跟大家合作怎么能让大家都认可呢?呵呵,我活我自己的一口气,无关他人也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远离嘈杂就好了。除了我心以外,其余都是虚幻的。我比那些整日碌碌却不知为何的人,强一点儿。我知道我自己在干嘛。”

“虚幻?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那些勤恳工作的忙碌人,你说是为了什么?你又强在哪里?”

“无非钱和爱而已,还能为了什么?你就在我心里啊,面对面的看着你,我还是会想你。我比他们强在心中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我不从众说教,也不去用利益用责任用担当用爱去试图改变他人。”

“哦,算了吧,不跟你争辩。再说下去,又该回到那个为对方改变,对方却成为陌生人的话题了。”

“嗯,你记得就好,我不愿违心,违心就分开。”

“您还很顺从自己的内心呀,诶?违心就分开,你什么意思你,你这算是威胁吗?”

“怎么可能是威胁,我只是说明我是唯心主义,意识决定物质!你这物质就是我这内心意识决定的,我觉得贾阳漂亮就是贾阳漂亮,不用他人来定义品评的,我也懒得听。最不喜欢唯物主义那一套,依仗机械的方法去确定事物,告诉你这好那好的来区分等级使你追逐,理性工具的圈画出所谓的专业领域来,你不懂的,还会给你上课讲解,讲出故事来让你知道那是真好,是真专业的,在你进入到他们圈画的领域内打败你,使你无助无知重欲放纵。还拿你来说吧,不,就拿姑娘来说事儿吧,别的姑娘再漂亮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大众评选出的美女我不感兴趣,就是我不会审美不正常,是吧?追求物质之后的结果是必然失德!为什么呢?这个姑娘漂亮我就去追这个姑娘,那个姑娘漂亮我就去追那个姑娘,姑娘老了怎么办?再换那新的一茬茬儿的年轻姑娘来追吗!?是这道理吗?是不是就会失德?我心里只有一个漂亮姑娘,不是他人说的是我自己选的。唯物的久了,别管有多少漂亮的姑娘,我也只能见到一个肮脏的腐肉场了。”须平废话连篇的口沫横飞的说着,不时的爆出了窃笑来,“例子也许不恰当,但我就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也是喜欢与不喜欢的态度罢了,我并不会去对立二者。世人就过于对立唯物和唯心了,中间不该混有些思辩吗?不要对立它们就好了,它们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犹如机械汽车和驾驶员的关系。嘿,你来选择看看,哪一种说法更贴切些呢,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思?我的本原就是,不与那些物质玩意儿争什么短长。我并不艳羡追逐那些无趣张扬的玩意儿,短暂拥有后再来到处炫耀去,没劲,多无聊。有追有逐能失去根本的自我,会失我。”

“这一大通儿的废话呀,我招你啦?问你威胁呢,你可好,表心迹讲道理的,你是来给我上课来了是吧。”贾阳假意鼓掌之后,白眼以对的诘问道,“啧啧,还自我失我的,还驾驶员呢,首先是要有汽车来让你使用吧?我来问你,你的主义,能让你有吃有喝,有很好的物质保障,任性的生活下去吗?”

“看来贾大小姐是唯物的啊。不能!但我也并非是贪婪任性的人。你试想,具备很好的物质保障生活以后,我,最起码我,我就会滋生懒惰与贪婪的情绪了,我会认为物质之外就无其它了,谁不想要好东西呢?我就会去匆忙追逐去了。我想,那样不能允许也没有时间去思考的生活,只会上班下班工作下班上班的去捉钱和名利的生活,会很无趣的让我会更加的空虚吧,难道不是失我了吗?”

“您还要思考什么呢?首先是要果腹生存下去。你已经够虚的了,不追更高更好的生活品质,经济上如何繁荣?您这属于是离经叛道了吧。”

“自不可知,犹如在梦中一样啊。现在哪儿叫果腹生存呀,叫饱腹精致生活才对,现今还能饿死谁不成?是你被先入为主的,提倡优质生活的思想欺骗了吧。我四奶奶家自种的土豆儿比卖万元一斤的土豆儿强到他姥姥家去了都。你细想,都不追,经济上才能更加繁荣呢,他卖谁去呀?穿衣遮羞保暖棉布衣就好了,何用珍贵兽皮装饰艳丽。”

“您的追求真是不高,遮羞保暖棉布衣拒绝披上兽皮。呵呵,那你所思考的,梦、现实、灵魂感知,就不是欺骗世人的?”

“还没搞清楚呢,何来欺骗?那是自由意志,是我个人崇信的意志。灵魂,有和没有,存在不存在,现在双方都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啊,先拿出证据再探讨吧。有一类人浑噩的生活了一世,却还想要教导别人怎么去生活,甚至还期望别人也像他一样的去生活,重复他的老路呢,这类人有灵魂吗?是真活过的吗?我看只是蝶舞的一生,短暂的如‘黄粱一梦’般吧。”

“那我呢,我算哪一类人?”

“你是我的精神食粮,现实中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我连做梦都想得到你,独自霸占你呢。目前是这样儿的。”

“说的好听。哼,真可惜,我想要重复他人的老路,我渴求成功。”

“哈啊哈哈……世上哪儿需要第二个贝多芬呢?重复它干嘛,它早已是框架是朽木了。”

“我管它?老路就是能使人成功,少些羁绊与荆棘。我认为人生就像是一场考试,一场长长的考试,一定要考好考的漂亮,我就是要努力要成功,要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那与我无关,我反正是不会生活在别人的眼光之下的。对于你,我喜欢的是我心内、眼中的你,我眼中、心中的你并非是你自己认为的样子,哎呀,算了算了,我也无法形容。你自己的内心你自己都看不透,我又怎么能看清呢,你总被人牵着鼻子引导着走,可不好,应该让自己慢下来,静下来,保持一颗善心,不要走老路般复制的急于求成,别复制,这样你才会听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而不是随波逐流的被影响之后,再刻意跟我生气较劲,试图也要我屈服认同。你想成功,我又不拦着你,您就不要强加于人了吧,我求的是道,你求的是器,你我追求不同却都能好好儿的活着呢不是,真就能饿死了谁不成?不争辩不强加了好吧,唯一正确的答案是没有的,别又想改变我啊,咱俩都好好儿应试且相互保留意见吧。唉,不禁又要牢骚一句喽,弃道求术的人群忒多了,他们不厌烦那些鬼心思和机巧揣摩,我却是厌恶至极的,都哪儿学来的,那些阴暗肮脏还需要刻意学习吗?恬不知耻就可以轻易得到了。继续吧,主观和客观其实是相悖又相成的关系,像极了咱俩,只有这样儿,咱俩才能和谐共处呢,能理解吧?”

“不能!相悖又相成?我怎么可能理解?形而上学谓之道,形而下学谓之器,您的形而上学还真是高深。其实,我也厌烦那些必须,厌恶那刻意教授‘礼仪’的环境,教你如何正确的行事,呵呵,一群小人抱团儿谄媚,还都个个扬扬自得以为经验了社会,我看是奴才的成长与长成。”

“好!咱俩毕竟是有相同的地方啊,那是一群被圈画了的奴才,被驯化的人,他们还都是在沾沾自喜呢,哈哈。这样,咱不争对错,也别急于立判了吧?其实,也没什么高深的,只是个人的屈从倾向和喜好罢了。有,无的相悖相成你还是能理解的吧?有从无中来嘛,是不是相悖相成的。唉,我再试举例,譬如,我说的是神经,你说的是骨肉,不都是人体的一部分吗?他们对于人体而言,同等重要缺一不可。你只是单见骨肉而已,便觉骨肉有用,神经无用。”

“你现实点儿行吗?你就是个神经病!不切实际的神道鬼,你就是个片面的异类。神经和骨肉相成我理解了,如何又能相悖呢?”

“你觉得我说的不切实际,是很片面的不合群的,但我说的确实是人体内的实物,是不易观察认识到的又同属于辨证范畴之内的神经元,与骨肉同属于人体。同走同一条路,骨肉体量巨大已经占据了道路,在明面,神经就只能走皮下或骨内了,在暗,若是已然被骨肉堵住了神经的道路,神经还可遥感相连接呢,不是真正的实实在在的连接却能交流,相悖却和谐相成,同辅互助以利于人体的整体。我只是个比方,您不要较劲上升高度哈。您不易发觉就不能说不存在而忽视它的作用吧?不易发现察觉的神经元与立时可见的骨骼血肉相比,哪一个对人体重要呢?为了可见的血肉症结操刀修复,不小心要是伤害到了不易见的神经元,血肉虽标准的可笑的感觉是已经修复好了,人却会因伤害了神经而痴傻呆苶喽。跟那个夹板治疗罗锅儿的笑话是一样的,只管治好了罗锅儿表象,哪管他人是死是活。”

“如今科技如此进步,谁说神经看不到观察不到的?不知道你要说明什么呢?”

“你看你又较劲了不是?都说了,只是个比方。你看到的能够观察到的只是略粗些的神经,还有许多微末神经元是暂时不能够被看到被认识清楚的,它们甚至有些都不相连通却能准确的传递指令呢,你不能说它们就是对人体无用的吧?我只是试着跟你探讨探讨说道说道,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当然就无从反驳于我了。你才是喜欢和人对着干的呢,你只是识其用的实用主义者,就爱威胁强迫着别人屈从。”

“呦,你的就是说道,我的就是只识其用?我爱和人对着干爱威胁人?不喜欢你,你的事情又与我何干?我有什么资格威胁您?你这是什么意思?”

“唉,又开始了质问模式。你在利用我对你的喜爱,拿不出看不见的证明不出的喜爱,已经又开始强迫威胁我喽。”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强迫你什么啦?”

“你再这么纠缠下去,你就不怕我发脾气吗?”

“你发脾气真生气的时候,我知道!”

“哦?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会知道?”

“你真生气时是直接无视对方,或是一直心平气和的附和赞同着对方。”

须平忽而穆然。

“你现在就要回答我,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看法,我怎么就是强迫威胁了你呢!?我看,倒像是你一直都在胁迫我屈服于你。你说,你现在就说!”

须平暗自感觉,如果再以这种方式聊下去,今天的约会就要泡汤,非搞砸了不可,说服自己一定要控制,不要再争辩下去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产生。反正现在正面对的,是令自己内心愉悦的漂亮姑娘,得罪激怒了人家,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古人说的好啊‘多言为处世第一病,动不如静,语不如默。’大多数时候,说的越多矛盾也越多,先慰心示弱吧,连忙改变了话题,慵懒的微微笑着说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急了呢?咱凡事都要辩证的去交流,不要争辩的去施压罢。您现在正发着脾气咬着后槽牙,强迫我顺从你啊,这难道不是强加于人索求承诺,使其被迫共同?我也只是牢骚几句,并不敢乞求您的赞同,您大人大量莫生气,莫生气啊。咱出来是玩儿的,不是来吵架的呀,是吧?嘿,正午的阳光正在炙烤着我们,我听你的话,就不进去船舱了,努力的先去做个烤乳猪得了。”

“呲……吵起来,还不是因为你总是说那些个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的玩意儿,无聊死了。哎呀,就知道转移话题。”贾阳已经开始向船舱内部移动,她其实内心很明白,须平为什么不愿接着话题继续了,再争辩的聊谈下去,贾阳也有些无聊的头疼了起来,她随后安抚着说道,“逗你玩儿呢,你连做个烤乳猪都没资格呢,你可以进来的。我收回我之前所说的,说你离经叛道是不对的,应该是,脑子进水了才对,往好了说呀,就是轻时傲世,乱群惑众。”

“呵呵……脑子里没水,怎么能跳进您给我挖的深坑呢?诶,龙性难驯的嵇康咱是比不了的。”须平扳下了停止机械转动的拉杆,船就在湖面上自由漂泊着,“我更不会给挚友山涛写什么《与山巨源绝交书》,你贾啾啾可不算是挚友,你可是铮友是挚爱……”

须平一时冲口,未经思虑口不择言说漏了嘴,自己都认为有些不妥太肉麻的时候,为时已晚,话已出嘴,只是期望贾阳没有听得很真切。没想到贾阳却在船舱里笑骂一声,“没皮没脸的玩意儿!不害臊。”

这姑娘们果然还是喜欢听甜蜜话。

石舞这个姑娘就很少听到甜蜜话,她的情哥哥‘哈总’对石舞姑娘,总是真心的呵护着,实话实说的规劝着。

一直盘起着长发的石舞,今天为了陪同哈历波去家居市场,进行所谓的‘考察调研’,生怕迟到,她在家急急的洗了个头,就匆匆忙的披头散发着出门去了。

面对站在眼前的石舞,哈历波失神般惊呆了,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披散头发的小舞,不由自主地真心赞叹说道,“小舞真漂亮!你以前一直是收拢起头发或是短发的,扎着辫子或梳着个‘丸子头’什么的,感觉并不出众,可是今天,你披散着长发的样子简直美极了!”

“谢谢波哥夸赞呵,我这长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吗?”石舞低头撩动着头发,虚张声势的向前迈了一小步,大瞪着眼睛咬着后槽牙说道,“什么叫‘并不出众’,嗯!?”

哈历波被问的慌张,语无伦次的急忙辩解的试图化解,“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花丛中并不出众,待到它开放的时候,就像是小舞披散开的长发,嚯,就会美极了的艳压群芳!小舞,你今后还是留着披肩发吧,真的很漂亮!简直美呆了!”

“那哪儿行啊,我在学校里还是要规矩一些的,在家里才疯子似得披散着头发呢。”小舞被夸得很高兴的进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却大方的撒娇似的挎起了哈历波的手臂说道,“今天咱们去家居市场做什么?”

“去看看蚊帐的式样,借鉴蚊帐的形制做出个野外便捷帐篷来。”忽然被一股清香的气息袭来,哈历波竟有些目眩感,紧张的扳弄着手指说道,“上次我们在户外都是搭建的帐篷,我感觉帐篷搭建起来很费时间,我想要借鉴蚊帐或是蒙古包的形制,改进帐篷的用法,使其更加简便快捷。”

“那要怎么改进?”小舞侧仰着头微笑询问。

哈历波轻抚着自己臂弯处石舞的手背,心里踏实极了,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只是设想啊,小舞你来听听。首先,最底下是分体薄海绵,可以当作是折叠的床垫儿,上面是薄纱加防晒面料,最顶部就是一个圆形扣环,折叠起来就是一个方形小被子或是别的什么形制罢,需要宿营展开的时候,只要把圆形扣环,别扣在树枝或树干上,或是什么其他的物体上,马上就能把帐篷搭建起来了,非常快速简捷。”

“整体设想听起来还不错,细节的完善你考虑过吗?”

“我觉得也不需要什么细节了吧,已经很细致了啊,你看啊,整体形制是个方形或是尖圆柱体吧,反正是怎么方便携带,就选择什么形制,底下的分体海绵‘床垫’可以在任何坚硬的地面上展开,保证了舒适。打开的时候只需要有一个载体就好,利用重力圆环一扣,帐篷自然就散开搭建起来了,要收起来的时候,只要卸掉圆环,自己折叠就好了,要考虑细节的地方,好像就只有怎么能快速的折叠收起吧?”

“你看看,波哥啊,还是需要细节完善的吧。”

“是的,是的,小舞真智慧,你以后就是我的‘狗头军师’了!”

“哼!你没有我怎么能行呢,以后我就去给你打工吧,我不需要很高的工资,你只要管我吃饭就行。”

“好!每天都和你一起吃饭,我管你一辈子伙食。”

“你天天这么折腾,真的能挣到钱吗?我可是标准的‘大胃王’,你不怕我把你吃穷了呀。”

“小舞儿,你可别小瞧了我这‘取巧’的工种,我是用脑子在赚钱啊,我手里已经握有六个专利了,爷,养的起你。”

“再敢在我面前自称‘爷’,我可就要打你。”

“好的,‘懿贵妃’。”

“才是个贵妃啊……不对,你敢说我是慈禧太后?”

“我老哈家的江山,今后都归小舞同志掌管了,还不够你吃喝的吗?”

“哼!我才不稀罕!我只要挣些钱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你早晚要进我家的门儿!”

小舞抬眼望天,脸上挂着笑,再次轻哼,突然甩开了哈历波,快步向前走去。

男女朋友的选择,其实早在少年接触时,就已经显现出和与不和了,只是还在犹豫还在抉择。我们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利益的衡量。深信利益也必会去炫耀利益,谁知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呢,反正,是能在生活日常之中看到找到他的炫耀。金钱至上的人,总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好生活被人看到,他们的炫耀只似冬雀有食般可笑,也会极力彰显而出的,是会让全村人都会看到的,像极了项羽说的锦衣夜行。年轻人尤甚,炫耀物质的时刻远比炫耀精神时多。因为,精神,在平时是看不到的罢。

三十五.忧思镜

时光在秋意之中穿梭着,又到了叶黄飘落的季节,这落叶使人哀愁那硕果却使人欣喜,秋天使人矛盾。不知什么原因,须平每到了这个时节,内心都莫名的悲凉,后背时时都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寒意。即使是捂着被子酣睡,也觉脊背泛凉床铺冰冷,经常的肠胃炎发作,难受的很。

周末晚间,须平接到了石风的电话,那头儿的‘瞎鼻子’兴奋异常,说是自家门口的不远处,新开了一家游戏控制室,各种游戏应有尽有,想约着大家明天一起去体验体验,放松一下。须平只是负责约贾阳,得到的答复是,可以。

转天,在这家游戏控制室内,哈历波负责了大家全部的消费,大家在一起都玩儿的非常尽兴,但只聚集了一会儿就兴奋地四散开了,各自找着自己喜爱的游戏真的玩儿去了。

在一面标有‘忧思镜’的宽大镜子前,须平仿似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一般,呆滞在镜前驻足观望着。只见在镜子上方挂有‘圣人常顺势而动,智者必因机而发’的展示牌,在旁手写着一段文字‘运命有时,测算你的前世今生’。

“怎么?想试试?测试命运?”哈历波看到须平在镜子前发呆,凑身上去拍打着他的肩膀发问。

“哦,我们的命运是老天爷安排好了的,这里居然可以测试,我是琢磨该不该信它呢。”须平略微迟疑了一下,回身低声的回答。

“您不是总说自己是赵云转世吗,你先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嘛。”哈历波浅笑着,随手递给了须平30个游戏币。

须平看到了手里的游戏币,也就不再犹豫了,之前,看到玩这游戏需要30个硬币,还有些小纠结,一分钱确能难住英雄汉呐,此时哈历波给足了硬币,现在手里握有足够的筹码了,便一股脑儿的投入机器当中去了,只听得语音提示着,‘请您左右摆头……请上下点头……请直视镜面……请眨眼………稍等…数据生成中,请稍等……稍等……正在形成分析……数据……。’

在过了约有几十秒后,屏幕显现‘纯属娱乐!分析结果只做世间游荡灵魂,最辉煌时刻的分析结果,请您记录如下,光辉灿烂的前世结果……赵云,字子龙,常山正定人,身姿伟岸…………子龙心贯金石,义薄云天,不减关张……卓然识大体,儒将典范。……一身是胆,勇冠三军……建兴七年(公元229年)赵云在成都无疾而终,时年七十有六,谥号顺平候。’

“啊?这镜子可以啊!”哈历波惊叹的说,他自己也已跃跃欲试,赶忙取出了30个游戏硬币,投入到‘忧思镜’中,“我一直也特想知道我的前世今生。”

又再过了几十秒之后,只见屏幕上出现了文字,‘陈庆之,字子云,江苏宜兴人,出身贫寒,少为梁武帝萧衍随从……生活简朴,不好丝竹,…………爱穿素衣白袍,善抚军士,带兵有方……41岁才始领兵,……在四个多月内,取32城经47战,均获胜利,所向无敌直下洛阳。……一时声动河塞,威震中原……有童谣颂传,‘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公元539年去世,时年五十六岁,谥号武’。

“哎呀,我的妈啊,我最辉煌的时候是陈庆之?”哈历波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兴奋之情无以言表,“须平,你觉得这玩意儿准吗?”

“对我的分析数据,我是比较认可的,难道这机器也会读心?”须平带着很奇怪的表情,审视着这个‘忧思镜’,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只是还有些质疑的心态,“这种测算类的小游戏和程序太多了,全当是娱乐吧,你也不必认真啊。”

“它怎么会读心那么高超的技能呢?我当时测试时心里也没想着谁呀,放心,我不会认真对待的。原本的相面术士和风水家们,神神叨叨的,无非也就是类似现今的统计学的范畴吧?”哈历波附和着说。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向游戏室更深处走去,寻找着其余众人。

在一个格斗模拟器前,看到有些逗趣的石风全副武装着,正与画面内的游戏格斗名人在过招,旁若无人的全心投入在游戏角色当中,认真的很。

姑娘们呢?

二人挺身垫脚的放眼四望,极目找寻着,在一片朦胧粉嫩的蕴光之内,发现三个女生正扎堆儿在一台模拟修饰机器前,三个女孩儿乐此不彼的不断变幻着发型和服饰,来打扮搭配着自己,真的好像要在虚拟中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发型和装扮,来付诸真实的生活当中去。

果然,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关注兴趣点不同。

须平单独的走向一旁,在一台足球游戏机前投币玩了起来,正在聚精会神的操作着,忽然感觉肩头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须平转头回望,就看到贾阳正笑眯眯的站在身后,低头俯身朝须平的耳边低吼着说道,“你下午陪我去剪头发吧,我自己找到了一款很适合我的发型。”

“你这不挺好吗?多漂亮。”须平手指操作不停,侧头大声说道,“瞎换个什么劲儿,别折腾了。”

“你就对我那么不耐烦?”贾阳生气的撇嘴,近身挡住了游戏屏幕,歪着头说道,“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这还用请示我吗?”须平发现贾阳有些不高兴了,严肃的开着玩笑,不再关心游戏的进程,离开游戏起身,张手揽住贾阳的腰身说道,“去!以后这种小事儿,不必再征得我的同意。”

“这还差不多。”贾阳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插挽着须平的手臂撒娇说道,“我是愿意让你第一个看到,我改变发型后的样子。”

二人在室内缓步游荡起来。

“我特奇怪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变的。”须平引导着贾阳,来到‘忧思镜’的面前,笑着指了指这台机器,“整个儿游戏室,就这个还有点儿意思,你来玩玩儿这个东西吧,也好让我对贾大小姐有些更深刻的认识。”

“‘忧思镜’?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你试试。”

俩人手里都没有那么多游戏硬币了,须平快步找到了哈历波,同时,也把众人聚拢到了一起宣布,咱们凑一凑,一共还有多少硬币,这游戏一次30个硬币,差多少,让‘特大’再去兑换点儿,每人玩儿一局这个测试,我们就去吃饭吧!

大家同意。

哈历波换来了硬币,众人抱怨了一下,怎么就这个测试类的游戏贵呢,别的机器都只是一两个硬币的事情,这个一次就要30个游戏硬币,真是贵死了。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的测试结果都出来了,贾阳被测试是卫铄,顾仪是管道昇,石舞为秦良玉,石风确系乐毅。

“哈哈……这测试小程序的游戏,也太假了吧。连性别都不带变的。”哈历波无不鄙夷的否认着,刚刚还高兴的沉浸在自己测试结果的他,现在对众人的结果感到可笑,直感觉这测试机器像是个骗人的玩意儿,自己仿佛是被狠狠的愚弄了,“好家伙,你们看啊,都了不得,‘二夫人’卫铄和管道昇,还有历史上,唯一被作传并封侯的女巾帼秦良玉,赵云、乐毅、陈庆之。我去!我们这个群体怎么就那么厉害呢?全是了不得响当当的历史名人呀,真是有些太扯淡了吧。”

“这测试,估计是谁来测试,其测试结果也会是很牛必的历史人物。”石风也有同感,自嘲般的向众人说道,“咱就当是意淫了吧,也就是个游戏而已。”

“管道昇,管夫人啊,呵呵……,我喜欢!”顾仪满脸堆笑,很开心的缓缓说着,后来还不禁背诵了起来,“她是赵孟頫的夫人,我很喜欢她的《我侬词》,婉转铿锵,暗藏机锋,只把赵孟頫读看的心生惭愧。我还背过呢,‘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听着是多么的凄美浪漫呀。”

每个人也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当中,当然是虚幻的角色了。贾阳也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角色,扬扬自得,“卫铄,卫夫人,须平你听着,她可是书圣王羲之的老师啊,也是中国第一位女书法家,师承钟繇,善写楷书。还有有《笔阵图》传世,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呐。”

须平连忙点头称赞,哼哈应和着,只把贾阳夸了个够。

石舞这时候也是真的很兴奋,蹦高大笑着拍手连连,“你们都说完了吧?听听我的测试。我是秦良玉啊,带领一只‘白杆兵’,固守家乡,挫败‘屠夫’张献忠,还被崇祯皇帝御赐了四首诗呢,是一位,历史上唯一被封侯做传的奇女子哦,好厉害呀我。”

哈历波此时略有些不愉快了,低声抱怨着,“你是厉害,你的夫君马千乘也不弱呀,也厉害的一塌糊涂呢,他可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啊。啧,可惜早死。”

“好了,好了,大家都厉害,都厉害。咱该找地方吃饭了吧?”石风有些不耐烦了,他实在是感觉这个测试过于无聊,可信度实在是不高,“我都饿坏了,咱们都是一水儿的神级别,全部都是正义之士,咱都不要傻兴奋了,好不好。”

就在众人将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见一个短发的中年男子,顺手投入30个游戏硬币在‘忧思镜’的里面,而后,镜面映射出文字,缓缓地显示着结果,‘蔡京,字元长,四起四落古今第一人…………’

原来,有名士也有奸佞,有好的也有坏的人物啊,众人释然般奇怪的打量着那男子。……但是,谁愿意接受那个不好的表述呢?只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就面带愠色,转身走开了,很不高兴的样子。蔡京可是历史上的千古罪人,奸佞之臣啊,谁会喜欢自己是他的转世描述呢?可能是固有的思维在作祟吧?好坏立判时略有尴尬。这已经超出了算命测试的范畴了啊,这还是游戏吗?

须平对这个‘忧思镜’确是有种说不清的情感,眼光空洞的沉思了起来,他宁肯相信这面镜子是真实的映照,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灵魂转生的想法他都没有动摇过,他相信,且坚信这世上的一切,死亡,所指的只是肉体的消亡,而那个本真的触摸不到的灵魂,那个能使肉身灵动的灵魂,则永远不会毁灭消亡,只是换作了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着,一直的循环往复,往复循环着。他呆呆的站立着,眼神空洞的又开始了跳跃式的胡思乱想,‘是什么支持着这个机器来做出的判断呢?它凭什么?我对于今世的此时的表现真是感到羞耻和失望啊,人生要是能重来就好了,哎,我岁数也不大呀,还是有机会成长起来的,何必急于失望呢?大可不必着急的灰心着气馁着,只要健康的活着,就总会有机会找到那个最好的自己,期望成为的自己。命运啊命运,我现在也只是有命少运气吧?运气,许多人很在意运气,对于运气的理解是因为太操之过急吗?时不时的对应硬套着祈祷后的气运,总觉不佳不很满意。其实,运气是什么呢?不是虔诚祈祷而来的,是自己固有的善良行为和羞耻之心而不去为恶助恶换来的。知恶行恶沉默不言即是恶运之始。只要你是道德的善良的,不愿同流合污的,你就耐心等待吧,好运即将来到你的身边。人一生最好的运气,不是你祈求的样子,不是中了彩票或得到一笔意外横财后,人人都围着你捧着你,说着奉迎的溢美谎言,使你沉浸其中飘飘然的忘乎所以,别信。那是使你高估了自己的诡计,忽多的钱财能够使人失智失我,不要相信那是运气。运气应该是有人能够打破你的固有思维,鞭挞引导着你的灵魂打开未知的智慧世界,在精神世界中验证自我,使你拥有同情善良之心,身俱道德的言行,把一切的恶念,如贪婪,嫉妒,色欲,暴怒……等等罪恶一同摒弃掉,并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完善自身。安静的悟透了自己,你便活的自在洒脱了,信任自己能从容的去接受一切,不管是世俗认为的好与坏,你都能坦然受之。好运气才能到来,如期而至的到来,运气也是有因果的!那一个中年男子,一定是做梦都想让程序测试出来,自己是一个旷世奇才般的正道人物,但,事与愿违,他才会愤然离去的吧,是固有的思维,这好那坏这正那邪的黑白立判,使其首先否认了自我。不是都说字如其人吗?蔡京、秦桧、严嵩的字也是很不错的啊,字如其人那是在夸人呢吗?冲破那固有的思维定式吧,字写的好当然是在夸你字写的好,自己却与好坏人品挂钩,是自己想多了。不对!自己并没有想多,字如其人就是在骂人!不对!单以字迹来评断人品的善恶,是不理性不客观的,这样才对……呵呵,我须平才是那个凡事都想多了的人呢。要信哪一种辩解说词呢?不信,不信就是不信,不随心时皆是梦境,是不真实的游戏而已。信了,就会克己般不敢出格游戏,恐惧的也不敢再去做梦了。都说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做梦当然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不要拒绝胡思乱想的白日梦,不信,又能如何?只要继续的付诸行动,并且坚持不懈,管他人怎么鄙夷不屑的说教,自己只信自己即可,什么‘痴人说梦’、‘白日做梦’、‘黄粱美梦’……只要心有所想,就去行动,终有一天会梦想成真,梦还是要做的!你的神思能够快过时间,梦也就会成真。‘苍天’既然把一天分为昼夜,就是要我们一半在现实中,一半在梦乡里度过,双重认证着自身的灵魂,自己要试着追寻,不懈的坚信的找到那个真我。所以不必纠结好奇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你只要知道,你是怎样看待他人的就好了,你生命之中所遇到的每一个‘对方’,也许就是你自己的镜子。’

须平在镜前站立,神思早已远离。

游戏固然是游戏,人生也如戏,不是吗?

三十六.死的哈历波

还在隆冬的12月份,这天下午,须平正在学校实验楼的墙角处晒太阳,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翘指接起电话,对方深沉的一字一句的说道,“须平?你是须平吧?”

须平很礼貌的回答说,“是,您是哪位?”

“我是你哈叔,哈历波的父亲。哈历波,他走了。”

“哈叔!您好您好。嗯?他去哪儿了?”

“他不在了,人没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要送送他吗?”

须平脑中顿时空白,一时忘记了对话,难以置信,哈历波死了?他惊讶呆滞了一小会儿,脑中又立时浮现出哈历波的形象来,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怎么可能?前一阵子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么的突然,难道是他调侃马千乘,一语成谶?须平不信!……好端端的一个人,还那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须平忆起了与哈历波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的清晰和接近,一切仿佛还是在昨天一样,调整着气息哽咽的询问,“叔儿,怎么回事儿?您不是开玩笑吧?”

“我能拿自己儿子的生死开玩笑吗?昨晚‘特儿’在‘挥之’工作室忙到很晚,兴许是非常的累了,就在单位附近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房间,今天到了退房时间,还未见我儿子出来,服务员就到房间里面察看,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报警后才联系通知了我们。”

“您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我们初步定在下周三给‘特儿’送行,你周三再过来吧。”

“不!我现在就要过去看他,他在哪儿?”

“阜北医院。”

“哈叔儿您稍等,电话保持畅通,我这就过去。”

须平撂下电话,飞也似的跑到教室,简单快速的向石风说明因由之后,俩人直奔校门,打车赶往阜北医院。

在医院的太平间内,二人见到了哈历波的尸体,望着僵硬直挺挺的身体,二人不能自已都泣不成声,感染得哈历波的母亲,也跟着再度的大声哭泣了起来,眼看着好友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跟睡着了一样,只是一动不动,直看的使人伤心不已,须平转头询问,“哈叔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还那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哎,小子啊,‘阎王’那儿还分什么大小?‘特儿’是太急于成功,太想要实现自我价值了,他太累了,每天都不停的工作再工作,睡眠休息时间太少了。”哈历波的父亲,也在抹着泪水答复着。

石风失声低泣,缓缓地调整了一下气息,长出了一口气后,很认真的大声说道,“叔叔、阿姨,您二位还是把他接回家里停着吧,在这里,哈历波也不会喜欢的,我感觉他也没有真的走远,只是睡着了,睡觉,就要回家里去睡。”

“是啊,把他接回家里吧,我们哥儿俩轮流守着他。”须平不敢相信的眼含泪光,动情的劝说,“我根本也不相信他已经死去,大波儿只是睡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么年轻那么突然,警察没有说明情况吗?”

“警察提供了一段儿宾馆的监控视频,在昨晚22点左右的时候,‘特儿’还出来买过食品。”哈历波的爸爸,沉声叙述着,“回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我们也看过他住的那间屋子,是一个密闭的没有窗户的房间。”

没有窗户!?

“一定是,大波儿晚上睡觉爱开着空调!”石风有些想当然,非常气愤的厉声说道,“在密闭的房间里,这种空间内,空气流通不畅,或根本就是不流通的,是空调导致的窒息死亡!宾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要追究宾馆方的责任。”

须平听后沉思一阵,也附和的说道,“没错儿!吃的什么喝的什么也要弄清楚!好么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又是那么的年轻力壮,要不是在密闭空间内沉睡,导致的气体浑浊窒息,怎么就会死掉呢?这个宾馆那么的不合规范,居然连个窗户都没有,要怎么换气通风?不能饶了他们的过失,这个官司一定要打!”

这时哈历波的妈妈,缓声抽泣的说道,“那些都是后话了,我们也会向警方提出申诉的,让对方配合着我们做出调查,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和结果的。你们说的对,我们不能让‘特儿’在这里停留,这里面,太冰冷了。”

两人和叔叔阿姨商量以后,在医院中协调了大半天,终于偷摸的把哈历波的尸体接回了家里,看着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伙伴好友,哈历波的妈妈只是不断的掉眼泪。

在离开哈历波家里以后的路上,须平和石风都悲伤不已。

太突然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离开了,须平还没有在失落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低声的对石风说道,“真是不敢相信,我很害怕,不能形容出来我此刻的心情,只是感觉害怕和担忧多些。哎,咱们要和女孩儿们说吗?我尤其是指的小舞。”

“我也很恐惧。咱还是别说了,她们太脆弱了。”石风任凭泪水淌过脸颊,红着眼圈叹气的说道,“还是不要告诉她们的好,等到给大波儿送行的时候,再跟她们说吧,伤心大哭也只是一次。”

没想到在第二天,石舞就疯了似得直奔向哈历波的家里,趴伏在哈历波的身上哭成个泪人一般。

也不能怪石风不能保守住秘密,因为他在昨晚回家后,一直沉浸在失去好友的悲痛当中,根本无法掩饰,小舞看出了端倪,不断的追问下,石风痛哭失声,进而将一切告诉了小舞。

哈历波已经死亡,这件事再也不可能掩盖了。

披散着长发的小舞,泪眼婆娑的对着哈历波轻柔耳语,进而嘶吼着质问,“我披散头发的样子很好看,你不是说我早晚要进你家门儿的吗?怎么不兑现诺言!?”

顾仪与贾阳也只是呆呆的眼望着直挺挺的哈历波哭泣,不敢上前半步,二人都深感恐惧的有些抵触情绪。对于这群年轻人来说,死亡,应该还离他们是很远的,而这次哈历波的意外死亡,实在是让众人惊讶的慌张了起来,原来,死亡真的是离每个人都很近,近的大家都透不过气来,真不知道要怎么去直面死亡。也只有未知的说不清的死亡,才会让人真正产生恐惧之心。而对于说不清的其他事物,人们往往又怀有好奇之心。

在回去的路上,顾仪愁容满面,眼睛也已经哭的有些红肿,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面,缓缓的自语,“一个人走的怎么就会那么轻易?头几天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现在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不言不语的,真让人有些恐惧。”

石风轻步走向顾仪,以手搭肩的安慰道,“别想了,人没了就是没了,现在我们只是能够看到他的肉体,而他的精神早已去往了别处。死亡就是无神自主吧,是形僵神活,不必太过恐惧,哈历波还在,只是换了另外一种形式存在。”

“是啊,他换了另一种形式存在。庄子讲过一个故事,老**活着的时候,小猪仔儿亲近的允吸着乳汁,老**死亡后,虽然肉体还在,但是小猪仔儿没有一只靠近它,去**乳汁。”须平伤感的叙述着,眼中有泪光泛出,不断的低声喃喃,“是肉体重要还是精神?亲近一个人,是肉体的吸引力大还是精神的吸引力更大一些?他的肉体我还能得见,精神我又去哪里寻找与之交流呢。唉,这‘特大’就这么没了,我却一直认为他还在身边儿一样,音容笑貌还在脑海里回荡。”

“须平!”贾阳低声叫着须平,快要再次哭出声来,“我怎么就一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呢?这也太突然了些。”

“我才是不愿相信呢,我想大家都一样吧。”须平提高些声音,回转身体肩膀颤动的说道,“你和顾仪还是先去安慰一下小舞吧,你看她已经被我们落下好远了。”

几个人全都停下了脚步,等着石舞追赶上来。

失魂的小舞并没有感觉到大家都在等着她,依然是亦步亦趋的随着别的行人缓慢行进着,此时的小舞,眼前只有道路,只会跟随着别人的脚步行走,丝毫感觉不到周围事物的变化,她哀伤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是模糊着双眼机械的向前,并低头抽泣着。

石风实在是看不下去妹妹如此恍惚,走向前去一把抱住小舞的肩头,眼含泪水坚毅的说道,“走,哥带着你走一段儿,小舞不再伤心了,好吗?”

“哥……”石舞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被石风这么一说,眼泪瞬时就再次喷涌的流了出来,“我很难受,我想回家睡觉。”

“走,咱这就回家去睡觉。”石风泪眼婆娑,声音哽咽沙哑,回头对顾仪招呼道,“我送我妹妹回家了,你自己走行吗?要不就让须平送你。”

“快去吧。”顾仪含着泪轻轻的牵动面庞,微笑了一下。

“放心吧,我送顾仪回家。”须平招手推出手背。

仨人一路无话的各自回到了家里。

须平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在自家冰箱里取出一听啤酒,猛灌了起来,思绪回到了哈历波一喝酒就不再结巴的时候,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须平哭着笑着,任由泪水顺着脸颊奔涌。

须平的妈妈见到儿子这样失常,赶忙走向前去,轻抚肩头低声的询问,“咱这是怎么啦?喝多了还是发神经啊,跟妈说说。”

“妈!”须平似笑非笑的眼含热泪,“哈历波死了。”

“啊?怎么会?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人是怎么没的?”

“工作太过劳累,在宾馆封闭空间里开着空调睡觉,睡着了再也没醒,人就没了。”

“哎,你看看,你看看,这可怎么得了!他可是家里的独苗啊,有什么需要那么努力的,连身体健康都不要了,这傻孩子!那钱哪儿有挣够的时候?都不知是怎么想的,现在许多人都是这样儿的,可怎么得了?每天熬夜的加班儿,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哎……不注意休息,没有个好的身体,要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哎……你叔叔、阿姨知道这件事儿吗?”

“还是哈叔儿告诉我的呢,妈,我接受不了。”

“嗯,妈知道,这事儿谁赶上,谁也接受不了,你们打小儿玩儿到大,这突然的……唉,这样儿吧,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哈叔儿打个电话。”

须平手拿着啤酒罐,丢了魂儿一样的蹒跚着走进卧室,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早上都没去上学,须平的妈妈也没有中途打扰叫醒他。

下午,须平机械的背起书包,精神恍惚的到了学校,放下了书包挨着贾阳落座。

贾阳关切的低声问道,“怎么下午才来?没事儿吧。”

“没事儿。”须平强挤出一丝微笑,摇着头,一副爱答不理的神态,“睡过头儿了。”

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愿触及哈历波的话题,都不善于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对方,只有一直的沉默无语。须平只感到大脑一直是空白的状态,就想趴伏在课桌上休息,明明是睡了很长的时间,却还是感觉到身体空乏无力。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双耳只听到虚幻飘渺的声音传来,“怎么?你不是坚信灵魂不灭吗?你的朋友已经脱离桎梏,神游逍遥去了,你还在拖着沉重的肉身,为他悲伤吗?”污秽老者的声音。

须平顿时清醒了些精神,急切的追问道,“我才不管,我只愿看到他的肉身再次灵动起来,我很想他,我能怎么办?我就是想要再次看到他。”

“不要无知的固执了。你只是看到了,并且认同了死亡的黑暗,你并不能躲避它。你的固有想法中依然只有生死,依然固执的认为生就是好,死是不好的。”

“是的,平时的胡思乱想和所谓的精神世界,是会带给我愉悦,但是,一旦它们接触到死亡字眼,就变得一文不值了,没有生命为依存,还怎么敬重精神上的神思?”

“你已经被扰乱了心神!那我们之前的探讨,你都不愿再去相信了吗?我们也就是白白的忙活了许久,废话连篇了许久,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喽,你都放弃了?”

“是的,哦,不是。我是乱了思绪。你难道就真的能跨越生死界限吗?”

“那不是生死,也没有界限,也并非生就是美好,死就是悲伤,你眼里依然只有黑白二色。”

“是的。难道不是吗?黑色是死是寂静,白色是生是灵动,无非就像你所说,再有个什么灰色地带,灰色代表什么?”

“好的,就如你所说,我就以颜色来向你说明吧。黑代表死,白就是生,但是,我告诉你,没有绝对的黑色,也没有纯粹的白色。绝对的黑色并不真正存在,而白色,几乎每一种颜色中都有白色的存在。在三原色(红黄蓝)和混合色(橙绿紫)之中,加入一些黑色和一些白色,就可以得到无限多样的灰色,举个例子,想要说出一类的,究竟有多少种的‘绿灰色’,也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许多种的混合灰色,‘紫灰色’、‘黄灰色’、‘红灰色’、‘蓝灰色’、‘橙灰色’……人类的灵魂,其实就是这灰色!”

“灵魂是灰色的?是可以被无限混合的?黑白是生死或是梦与现实?那灰色去向了哪里?灵魂还在吗?嗨,不管你怎么说,现在我也不愿再去探讨这些问题了,我的好友已经死亡,这些所谓的比喻,对我毫无意义。还是那句话,我只希望我好友的肉体再次灵动起来。”

“我了解,但是你固执的不听我的解释,你并不知道你好友的快乐。”

“人都不在了,他还怎么快乐?你可真逗!”

“脱去了枷锁,遨游俯视着太虚,无视时间与空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干预阻扰任何事情,别人也不能再骚扰到他,此时的他正身轻如燕,喜悦无比。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在你真正懂得死亡的全部意义之前,你是会对死亡常常恐惧的,仔细思考揣摩死亡的,不到真正体验过那一时刻,你便永不会放下这恐惧。”

“我感觉自己的生活现在一团乱,仿佛就是逆水行舟一样的,只是因为一位好友离我而去,自我感觉还是存有些理智的想要自暴自弃,感觉一切皆无意义。人终究都有一死,生存又有何意义?有这种想法,是我对于死亡的恐惧吧?”

“好像是的,人人都会恐惧死亡,这也很正常。人人面对死亡时的状态,也不尽相同。……你们有个调侃死亡的笑话,很有些意思,甲问乙,‘你说人死亡后,到那边生活的好吗?’乙回答,‘当然好了。’甲,‘为什么好?’乙,‘那要是不好,去到那里的人,早就都回来了。’不要再恐惧死亡吧,这个笑话其实说的很有道理,也并不是你们理解的‘笑话’。至于生存的意义,你可以先这么去理解,是在体验着未体验过的美好,你存在时一切就是有意义的美好,你不存在时一切才无意义,你存在即是意义本身。反之,死亡后的生活意义,真的,是会很好的,那是另一种体验的开始,只是你的无知不允许你去相信那开始是美好的体验。所以,不要恐惧死亡。”

“你讲的不管是不是笑话,也都一点儿不好笑。哪儿有人不怕死的?要战胜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就更是艰难了,只是?你说,到那里以后会生活的很好,怎么,你去过?”

“你我都去过,只是你记不起来了。你要是不信,那就试试把你的记忆调出来吧。‘有去过的人,自然会向你描述的’。我要回去了,你要记得,灵魂不灭,是真实的。”

“等一下,谁去过又来向我描述?我有事情还要问你,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呢?我的左臂坚硬如铁,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然是有去过又再回来的人,会向你描述的,你不必着急。不是我缠着你,而是你每每的召唤我来到你的内心。在你神行俱乏,空虚无助的时候,你就会召唤我。你的左臂是收俱沾染了‘青釭剑’的剑气魂魄,只要是可见的物质就会有精魄,你可以这么运用它,曲臂入鞘,笔直过顶便会出鞘,但你要慎用,慎之又慎!”

“我又为什么能够召唤你?”

“因为我就是你的灰色地带,是你的灵魂啊。”

“怎么可能?那我现在身体里面的灵魂呢?怎么会有两个灵魂?”

“谁告诉你灵魂只有一个的?又何止是两个呢?哈哈……你有许多的魂魄呢,贯衍散聚,你忘了吗?你有‘三魂七魄’!”

“真的有那么多吗?三魂在哪里?七魄又是什么?”

“‘动以营身之谓魂,静以镇形之谓魄!’三魂,其一是精神孤魂,也就是我,又名‘胎光’,其二‘泥丸宫’藏魂,又名‘爽灵’,就在你头脑思维深处,其三心内游魂,又名‘幽精’,也就是遵从意志的内心。七魄,耳、目、识、手、足、运之能动、啼呼出声,此为七魄,又称‘喜怒哀惧爱恶欲’。看来你的好友故去,令你失去了些许魂魄,三魂只有我随行,七魄你也只剩下了爱,惧,哀。你的好友已无大碍,切勿再生挂怀之心。醒来吧,须平!”

犹如醍醐灌顶,又似冰水浇遍了全身一般,须平浑身哆嗦着,大叫了一声‘慢走!’之后,睁眼醒来,满头的大汗。直吓得贾阳拿起手帕,慌忙的给他擦拭着汗水,关切的压低声询问,“你没事儿吧?”

还不待须平回答,班主任老师似平地惊雷一声嘶吼,“须平!你给我站起来,起立!我课还没上完呢,你就给我打了下课铃儿了?叫谁慢走呢?”

须平起身擦着汗,意识马上回到了课堂之上,面带不自然的笑容,尴尬的面皮僵硬着回答说道,“老师啊,这大下午的,实在是困倦,刚才有个叫‘周公’的老头儿,总是向我招手,让我跟他一起去下棋去,我以还要听您讲课为由,果断的拒绝了他,在他临走时,我还礼貌的呵斥他,‘慢走’!”

班主任满脸铁青愤怒至极,眼睛瞪的溜圆,“你这么懒散无责任的吹着牛皮,还跟我这儿撒谎胡扯,你确定你就问心无愧吗?”

还不及须平回答,下课铃就真的响了起来,全班同学齐声吼道,“老师,慢走!”

‘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须平先生,我等着你,我死等你啊,咱俩也下盘儿棋。’班主任撂下这句话后,就夹着书本出了教室。

须平正要起身奔赴‘棋局’的时候,电话振动的响了起来,接起了电话,只说了没有三两句话,须平就挂断了电话,兴奋地拉上石风和贾阳,一起叫上顾仪,直往校外飞奔而去。

班主任老师的棋局,此时还在紧张的酝酿着……他还在等。须平却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三十七.活的哈历波

哈历波复活了,奇迹般的复活了。

所有人全都飞驰到哈历波的家里,石舞也接到了石风的电话,就跟当初听到哈历波死讯一样的难以置信,急急的也奔赴到哈历波家的方向。

进了大门到达卧室,只见哈历波虚弱的躺在床上,刚刚喝完一些热粥的他,半仰着身子,气色已经红润舒缓了许多,哈历波轻轻的笑着,“都替我高兴吧?死而复生啊,我要不是今天醒了过来,几天后,怕是就要进炉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须平很惊奇,也在回忆着和污秽老者的对话,‘去过的人会向你描述,……朋友已无大碍’,难道他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你可是死了一样的,一动不动的躺着闭眼了近三天呐,你身上也会发生奇迹吗,被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哈历波挪动了一下身体,轻缓的呼吸着,摆手苦笑着说道,“我可并没感觉有多长的时间,就跟我睡着了一样的时间啊,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这期间我还做了许多的梦。……梦到我身体像羽毛一样的轻盈随意,想去哪里都能到达哪里,在我有问题提出的时候,居然在第一时间,是我自己作答的,我自己就会回答给自己,我真感觉自己,那时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知人所想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自己有时候也像一个浮游生物一样的,上下左右来回的蠕动游走,虽无法与外界交流,却又知道所有人内心的想法,真是有意思极了。我还梦到了小舞趴伏在我身上哭泣,梦到了父母为我争吵,梦到了你们强烈要求把我送回家中。还看到了你们全都为我哭泣掩面。但是,我只想和恶作剧一样的跟你们开着玩笑,很高兴的看着你们,居然不想打断你们的伤心,自己浑身非常的自由舒适,甚至出现了许多的幻觉。”

“有许多都不是梦!你看到的,就是我们的真实。我们执意要送你回家,小舞确实趴伏在你的身体上痛哭。”石风眼含泪水,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哈历波的肩膀,揪住他的头发轻轻发力,缓缓的说着,“疼不疼?你丫让我们这几天都在悲伤中度过,你却玩笑的戏弄着我们,很好玩儿吗?”

哈历波哈哈大笑,此时的他开心极了,“疼!风哥住手,真的很疼。我在这一段儿梦游般的时光里,感觉自己思路清晰,思维明显的加快,仅仅一霎那,就能回顾我的一生,许多快乐幸福的瞬间充斥着我的内心。我还看到并不是只有一个我,在我愚蠢沉重的肉体旁飞舞,我见到了最起码有五个自己,身形轻盈的上下翻飞着。最有趣的是我自己这个我,有些拗口和难以理解哈,但是,确实我又看到了许多个我,不知道那些个我,也是不是像我这个我一样的去提出和思考问题。我对自己提出问题又自己解答问题,很好玩儿!可惜的是,在我真正复活了以后,我只记得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当时自己考自己的一个问题,‘这世界充满了爆炸的威胁,许多核武器一旦保存不当或是发生了核战争,该怎样去应对爆炸呢?’自说自话一般,我立马给出了答案,‘包裹!’”

“哈哈……有点儿意思,自己给自己提了那么多问题,都能够清晰解答,你怎么就独独记得这个问题呢?”须平高兴的握了一下哈历波的胳膊,也揪住了他的头发上下摆动,“‘包裹’又喻意什么呢?死亡真的是很舒适的感觉?你感觉自己真的是有许多个你?是三魂七魄吗?”

哈历波一直的大声呼叫,手捂发梢,告饶不断,“哎,哎……疼!真疼!都什么毛病?只会揪我头发,二位大哥,饶了我吧。”

须平和石风满意的松开了手,安分的坐在了床边,等待着哈历波继续描述他的‘死亡梦境’。

哈历波轻轻按抚着头皮,皱眉呲着牙继续说道,“就跟一个包袱一样的包裹住爆破力,使其不能辐射周边。须平,我感觉是有三魂七魄的!因为,我看到本我的时候,周围还有许多个我,我们彼此能够看见,却交流不得。肉身会让你感觉不适和疼痛,死亡时却对任何疼痛无感,即使是血肉模糊也并无感觉,死亡的感觉是很舒适的,轻松无比,无所不能,刚才我也说过了,真是很美妙的体验。”

贾阳和顾仪在一旁看着、听着、笑着,都插不上话。

这时候,小舞匆忙的赶到了,看到了活着的哈历波,满眼泪水,直扑上去抱紧捶打着,一旁的石风赶忙揽住了妹妹,皱眉说道,“嘿,你轻点儿,他现在可是个活物,你再给他揍回去?”

“你讨厌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在我心里真是当你已经死了。”石舞满眼含泪,不顾众人在场,捧起哈历波的脸就是一通乱吻,落到哪里算哪里,激情的不能自已,“你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呢,以后没窗户的宾馆不要去!还有,多个心眼儿先审察一下周围环境,如果把自己置身危险的境地,你要早些逃离。”

哈历波被小舞折腾的,只能哈哈的笑着硬撑,“哦哦,好好……”

听看到哈历波与小舞对话,众人识趣的全部退到了客厅当中,石风在出卧室门口的时候,回身调侃嘱咐着说道,“小舞儿啊,我们先去客厅了,这个残次品男人就留给你照顾了啊,轻着点儿摆弄他。”

哈历波的父母为他们沏茶、洗水果,早已摆满了整个茶几桌面,须平低声的问着,“哈叔儿,怎么大波儿就突然活了醒过来了呢?”

还没等哈历波的父亲说话,哈妈妈就急着插话说道,“哎,今天上午,我在卧室里和‘特儿’聊天儿,嘱咐他走了以后,要常来看看我们,以往对他的严厉都是为了他好,他的爸爸已经为造成他口吃的毛病,自责了半辈子…………正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儿子的大脚趾头,恍惚中似是抽动了一下儿的,我马上掀开被子整体察看,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脚面看了很长的一段儿时间,以为是自己之前眼花了,就捉住他的手,继续跟他絮叨着聊天儿,不一会儿,我儿子的手指也动了一下儿,这一下儿,仿佛是在我的心上挠了一下儿啊,我非常确认!高兴的喊过来他的爸爸,一起的跟我儿子呼喊着聊天儿说话,直到他睁开了眼睛,喊出了‘爸、妈’。我们俩高兴的不得了,这不,你哈叔儿,马上就给你们打了电话,我也在厨房给‘特儿’熬了些稀粥,就等你们来了。来吧,你们先吃些水果儿,今天就在家里吃饭,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谁都不许走!你叔儿还给你们备了好烟、好酒,今天高兴,不分大小,你们不用拘束着,敞开了疯玩儿吃喝。”

“哦,谢谢叔叔、阿姨!”众人应和着也很乐意留下。

“要不是你们这俩小子执意要把‘特儿’接回家来,要是让他在医院里面就那么停着,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哈历波的爸爸,动情的审视着须平和石风,眼内充满了怜爱与感激,满眼润湿含泪,“医院里哪儿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啊,谁也不会和他交流聊天儿的,那醒过来的时间就要延长,也许进入焚化炉都不会清醒过来呢。叔叔谢谢你们!”

“叔儿,您不要这样儿。”须平马上起身安抚,很快落座喝了一口茶水,“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阿姨作为母亲的感性,才决定了一定要把大波儿接回家里来照顾。”

“是啊,我记得当时是阿姨执意要带儿子回家的。”石风随手拿起一颗葡萄,也不无动情的说道,“我们只是给了个意见。”

哈历波的父亲频频点头,眼望着自己的媳妇儿泪流不止,“谢谢你!”

“你这人……”哈历波的妈妈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晚上,在哈历波的家里,像开了联欢晚会一样的热闹,几个年轻人和两个中年人,内心仿佛都回到了童年一样,无拘无束的恣意挥洒着自己的情感。

原来中年人也并没有那么的成熟稳重啊,哈叔叔已经喝的引吭高歌了,阿姨也是笑颜如花的,仿似回到了少女时代,俩人甚至还当着孩子们的面,拥抱轻吻。努力的审视欣赏、夸赞着小舞,在他们看来,这个小舞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一样了。满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喝酒的,大家都开心的不行,相互的玩笑着,叔叔、阿姨还煞有介事的给每一对儿都算了命,都给予了深深的祝福。此时,须平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须平接起电话,“哦,您也过来吧,哈历波没死!他还活着!现在,正活蹦乱跳的喝酒吃肉呢。”

“谁的电话?你又要让谁过来呀。”贾阳凑近须平的耳边问询,潮红着脸,“我喝酒了,今晚你可要送我回家!”

“哈哈……知道,一定安全负责的送你回到家。”须平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轻浮的靠近贾阳,深吸了一口气,闻嗅着对方的体香,歪嘴邪笑,“丑媳妇儿终究是要见公婆的,今天就让你婆婆先相一相你!”

贾阳有些慌乱的停歇了动作,惊讶出声,“啊?是你妈要过来啊。”

“是的,‘夜思,游啊入爱特’。”须平用近似中文的蹩脚英语回答着,这可是他初中时候惯用的标注音准,“怎么?丑媳妇儿要打退堂鼓了?”

“谁是你媳妇儿?你才丑呢!你妈来之前,也不说跟我打个招呼,我非常的谢谢你啊,‘三克油喂尔妈吃’。”贾阳学着对方腔调模仿一番后嘟嘴做负气状,在哈叔走音的歌声中,再次顷身附耳须平,“你妈她知道我吗?”

“说实话,不知道。”须平瞪着眼睛回答,然后坏笑出声,“我妈是临时来的,之前我也不知道啊。嘿,一会儿我介绍的时候儿,会极力突出您的优点的。嗯?您除了娇生惯养自负暴躁的优秀品质外,您,还有什么优点来着?”

“那可多了去了,最优秀的就是,最善于欺负须平同学。”贾阳轻甩发丝,给了须平一个白眼,“虐待他!直到他喊出‘服了’为止,你就这样儿介绍吧。”

“能让我再喝口酒吗?”须平尴尬的笑了一笑,随即摆手连连说道,“这样儿的谎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女王’还都没在我性感的身体上实施过虐待呢,还真是有些期待。”

这时的场面杂乱的很,酒后的众人早已失去了理性也似群魔乱舞一般了,突然只听哈历波一声怒吼,“爹,我亲爹啊,您能不唱歌儿了吗?都跑到姥姥家去了。就您这水平,还老去KTV给一茬儿一茬儿的小姑娘秀去呢?”

“嘿?你这小子是重生了啊,胆儿肥了吧?您跟我这儿玩儿凤凰涅盘呢,自我感觉强大了不少吧,跟谁说话呢?敢这么放肆,没大没小的。”哈历波的爸爸撂下话筒,高兴的迎面一把抱住了哈历波,手掌左右的拍打着他的后背,眼望着自己的老婆说道,“我儿子长大了,说话真利索,不再结巴了,今天又是死里逃生,爸高兴!只要有你俩在,爸就很满足了。”

哈历波享受着父亲的拥抱,也用力的抱紧了父亲,时轻时重的拍捶着父亲的脊背,“爸,我爱你!我舍不得你和我妈。”

“我儿子,不结巴了,又是死而复生。”哈历波的妈妈举起了酒杯,环顾的敬向四周,泪眼婆娑的凝望着哈历波说道,“我不再期待你有任何成就,你今后只要健健康康的活着,妈就知足了,大家干了这杯酒吧,谢谢大家!”

众人喧闹着饮尽……

门铃响了起来,须平第一时间赶往开门,因为他知道是谁来到了。

须平的妈妈在经过贾阳身边的时候,刻意上下打量了一下贾阳,一直的走到哈历波的面前,张开了双臂。

哈历波礼貌的拥抱住了须平的妈妈,语速很快的朗声安慰说,“阿姨,我没事儿,谢谢您还来看我。”

“你个臭小子,你是没事儿,你可知道我们家长的感受?”须平的妈妈嗔怪着,在哈历波肩头轻拍了几拍,“你们家的天都塌了,你知道吗?你小子啊,自己补好了就成,回来就好啊!”

双方父母寒暄着招呼了一下,大家各自落座,须平的妈妈落座在须平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逐渐飘向贾阳,命令似得说道,“儿子,给妈介绍一下儿这位女同学呀。”

“哎呦,您圣明。”须平刻意的打着马虎眼,右手挠头,“一眼就能分辨出优秀者!哦,这位女同学,就是这里学习最认真,最刻苦的,我们班的班长,贾阳同学。”

“阿姨好!”贾阳也是很礼貌的面向须平的妈妈微笑着,大方的说道,“我叫贾阳。”

“你是须平的女朋友吧?”须平的妈妈单刀直入,微笑着斜眼询问,“很好看的姑娘啊,我要是个男孩子,也一定要追你追到你心烦答应为止。”

感情这须平一直以来,是继承了自己母亲的基因,正面直给的聊天作风,真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妈,您能认真严肃点儿吗?”须平连忙打断,略有些尴尬的指着桌子上的一盘菜说,“这个菜还不错,我给您盛点儿米饭去吧,我们是都吃完了,您也尝尝哈妈妈的手艺吧。”

哈历波也在侧旁搭话说道,“是啊,阿姨,我妈做菜手艺不错的,您看我这身型儿,就是我妈打小儿用饭菜修塑出来的。”

“阿姨,您还是来这个吧,这个菜做的最好吃,很符合我的胃口,可是百里挑一的极品,您尝尝?”石风也在替须平和贾阳转移着话题,指着一盘腰果虾仁说道。

哈历波的妈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帮孩子的表演功底实在是粗糙的很,直用手指,指着贾阳眨眼说道,“贾阳,你阿姨问你话呢,你只要回答问话不就好了吗?”

“嗯,我是自认,我是他的女朋友。”贾阳明显有些坐立不安,潮红着脸庞羞涩的说道,“谁知道人家承不承认。”

“他敢!?你都认了他还不认。”须平的妈妈转头面向须平,咬着后槽牙说道,“他要是敢‘陈世美’,我就铡了这小子!”

须平嗤笑出声,唯唯诺诺的低声说道,“你们都是什么家长啊,痛快直爽的很呐,这天儿聊的一点儿不扭捏。”

随后两个妈妈指点着几个年轻人,小声嘀咕的聊着痛快的大笑着,这俩是一对儿,这俩是一对儿,这俩又是一对儿的,身材,脸蛋儿,穿着打扮……乐此不彼的笑呵呵的议论着,像极了大大咧咧的碎嘴子老大妈们,就差给俩人抓一把瓜子了。

哈历波的父亲这时候,举起了杯子,朝向几个小伙子说道,“来,咱爷们儿干一个。儿子!把你的杯子举高喽。”

整个场面之下,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其乐融融的相互诉说轻聊着,音声逐渐趋于安静。哈历波的妈妈饭菜也是烧的很好,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意犹未尽,只想着大家再出个什么娱乐节目,来更加的活跃一下气氛。不一会儿,顾仪首先提议,大家这次聚在一起,是为了庆贺哈历波奇迹般的再获新生,不如来个酒后的诗文大会吧。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顾仪自己就要首先开始了。

大家都喝高了……

没想到哈历波的父亲还是个诗词爱好者,高兴的摇头晃脑,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手扶桌面,“我先来一首李贺的诗句吧,礼神致福来庆贺自己的儿子大难不死,又死而复生。”口说是李贺诗句,却用了冯梦龙的语气直背了出来,“不是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

顾仪此时正来了兴致,忍了半天屈居人后的她,低头略加思索,修改了其中诗词,便一语双关的对道,“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有两度再少年。”

此句一出,直把哈历波的父亲逗得前仰后合的,口中直说是抢了头句,让人家顾仪小姑娘挑理了,不断的称赞顾仪既道出了埋怨又很切题,是个心思缜密的大才女。

贾阳心内暗想,这时候自己也不能在未来‘婆婆’面前丢脸啊,何况须平还夸赞自己是最认真,最刻苦的班长呢,思索一会儿之后直挺挺的站起身来,课堂回答问题般的顺口说道,“归飞越鸟恋南枝,劫后余生叹数奇。”

“好!”……大家胡乱的鼓着掌。

石风搜肠刮肚的老半天,也找不出什么诗句来应景了,紧皱着眉头不断的挠着后脑勺,讪笑的说道,“我就别在诸位面前求什么新奇了,来一句俗俗的励志诗句吧,也当作是对大波儿日后的激励,‘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须平点头举杯狂笑着手指石风,大声的嘲讽,“你这也算是对死而复生的应景儿诗句?那我倒是有的是呢,请听我为大波儿贺诗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怎么样?是不是应对重生感!就说怎么样吧?”

哈历波腆着大肚子,哈哈大笑的起身说道,“谢谢大家,我自己来收个尾吧。”

“等等!”石舞也起身站起,低头含笑,“还有我呢,我也祝贺波哥重生,牵强生硬的附和两句,‘雨后牡丹最香艳,浴火凤凰得永生’。”

哈历波的父母只把这个石舞上下尽瞧了个够,一句顾影自比,一句送给哈历波,并且是相当的切题,他俩都认识这个伏在自己儿子身上痛哭的小舞,也都印象深刻,泪雨牡丹对涅槃凤凰,还真是有心的很,对哈历波的情谊真挚热烈,更增加了二人对这个美目小巧姑娘的喜爱。

“小舞的诗句最好!这回该轮到我了吧?”哈历波先是不吝啬的夸赞了石舞一番,而后又一次的起身站立,向大家躬身低头很正式的鞠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爱护之情,是你们的爱,唤回了我!或者说,你们还能一直记挂着我,我就不曾离开过,一直有人想念着,哪儿会就死去了呢?我自己也来一首短句吧‘故人引我归尘世,流水高山心自知’”

王安石的《伯牙》,改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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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两种东西,失去后才会发现它的价值——青春和健康。这次哈历波的事情,可以称之为是一个家庭的大劫难了,在劫后余生的时间段,仿似大家都放下了一些日常的姿态,都在努力的想让彼此更舒服与和谐一些,忘掉了长幼尊卑,忘掉了以往对于所爱之人的期许盼望,忘掉了自身强硬的处事态度,忘掉了以爱之名义的精神碾压,忘掉了更多难以释怀的事情,忘掉了自己总是披着道德操守的皮,忘掉了非要强加于人的心态,忘掉了从众的心理,忘掉了以往的偏轨过失,忘掉了一定要隐恶扬善,忘掉了更多的忘掉!

三十八.须平结婚了

隆冬还未过去,又有个贴心的同桌,本是好事一件。但是,石风却高兴不起来,也不敢领情,那同桌热切的喜爱之情此时就是炙烤。

一大早,吴莲芝小美女就在桌前,给石风留了一块三明治和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等到石风进入教室落座以后,吴莲芝轻推豆浆到他眼前,关切的轻声说道,“外面很冷吧?你快趁热喝了,用三明治填一下儿肚子吧。”

“你过家家呢?还给我准备早餐吃。”石风脸色阴沉,一点儿不给对方留情面,“您自己享用了吧。”

“哼!你看你,真小气,只是一杯豆浆而已,又不要你还。”吴莲芝也板起了脸来,轻哼出声,“我还真能赖上你不成?”

“呦嘿,瞧您说的,骨气刚烈的吴大小姐,能赏我早餐,那是我的福气。”石风侧脸假笑,把豆浆推回到吴莲芝的桌上,“我只怕我会受不起,欠您的太多,今后真的还不上啊,您甭折煞我了。”

吴莲芝面色泛青,气鼓鼓的说道,“阴阳怪气的,不喝就别喝,不咸不淡的发什么牢骚。”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神秘大手,直接伸向了豆浆杯子,抓起来就喝,呲着牙的须平冲着吴莲芝讪笑出声,咕咚咕咚的咽着豆浆,“放糖了没有?”

“没有!我怕齁儿甜死了谁。你要是没吃饭,把这三明治也啃了吧。”吴莲芝仰头扫了一眼须平,没好气的说道。

“呀呀呀,您太客气了,但是,有些用词儿不当啊,什么叫啃了呀。”须平抓起三明治打开包装,大口咬下,咀嚼出声,“我这就连同您的怨气,一起超度了它们。”

“好吃吗?你要是爱吃,明儿还有。”吴莲芝瞥了一眼须平,仿佛很真诚的许诺。

“那感情好啊。”须平以头点向前面的贾阳,眨眼撇嘴的说道,“你看那块儿料,一点儿不懂事儿。”

吴莲芝眼神直勾勾的发着呆,有些幽怨的说着,“最起码,你们俩个是心意相通啊,彼此喜欢着对方,多幸福呀!你看这货冷冰冰的。须平,你说我这么的主动热情,多久才能感动我身边儿这块儿料?”

“风哥喜欢温柔的姑娘,不打扰,有时候也是一种温柔。”须平紧锁眉头,自言自语般的低声的念叨着,“好的结果都是需要等待的,你只要是出自真心就好,但我,还是劝你放弃了吧。他要是这么容易就背叛了顾仪,那也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吧,对吧?能背叛顾仪就可以随时背叛您呐,放弃吧。”

“我不!他就真是块儿石头,我也要把他熔化,煮成豆腐。”吴莲芝摆弄着签字笔,无比坚定地说。

“好家伙!这也忒狠了吧,神级别的厨娘啊,好感性好性感。那,您是大火催着呢?还是小火儿炖着呢?”须平尴尬的朝石风邪笑着,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时候的石风已经有些绷不住劲了,仰着头瞪眼说道,“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回你自己家去。脑子有病吧?”

“不许侮辱脑子有病的人。”须平正色。

“怎么?你要走了吗?”石风没好气的回应道,示意的轰着人。

“得,我明儿还来啊。”须平双手擎着食物,朝吴莲芝微笑着,缓步向自己座位走去,一路咂嘴嘀咕,“真好吃。”

石风等待着须平回到座位坐好以后,正色的对吴莲芝说道,“我说吴莲芝,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人家顾仪已经有些误会了,咱不要破坏别人团结,好不好?”

“呀,有误会了?看来,你们之间是缺乏信任的呀,没有最起码的信任还谈什么团结。”吴莲芝微笑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石风说道,“是她不相信你,还是你自己不信你自己呢?我只是说明了我喜欢你,你也明确告诉了我,咱俩只是同桌,仅此而已,能有什么误会?”

“哎,我心里这个苦啊,怎么还就说不明白了呢。”石风叹了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望的摇头,试图恐吓威胁一下吴莲芝,使她知难而退,严肃认真的说道,“其实,是你太优秀了,又貌美如花的,我俩心里都没有底是吧,日久真能生了情,尤其是我啊,我怕我一个不小心爱上了你以后,控制不住的马上就要侵犯占有你呀。”

吴莲芝闻言向前挺身,做着很轻佻的姿态,兴奋地斜眼挑衅,“真的?那就来呀,你还等什么?”

“等我爱上你。”石风哭笑不得,调整了一下身体,正襟危坐,“也许需要些时间,可能会很久。”

“我给你时间,我就是你的菜,就等您伸筷子来夹了。”

“这么露骨?”

“直面自己的内心,还要勇敢坦诚的双手捧出来,血淋淋的展现在你的眼前,拿给你仔细的看,我相信我的内心,我就是要和她竞争!”

“您快塞回去!多膈应啊,血肉模糊的看着多瘆人。”

石风说完就开始收拾着书包,一股脑儿抱起自己的所有物品,走向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这是个请了病假同学的位置。

“哈哈……吴莲芝的火力真猛!”须平窃笑着侧身,在贾阳耳边低声说道,“都把‘瞎鼻子’打退了。”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要不,你还是换回去吧。”贾阳侧头看了一眼石风,感觉他还怪可怜的,“你看石风多郁闷呀。”

须平歪头呵气,很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不了解石风,他最喜欢有挑战性的游戏了。我的兄弟没有怂包,他这只是个战术,暂退守另一高地了!”

这时候,物理老师走进教室准备上课,看到石风的座次不对,生硬的命令道,“石风,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

“我不想上您的物理课,我肚子疼。”石风说完,不等老师的答复,直接起身走出了教室。

这一突如其来的对方反应,把老师干干的晾在了讲台上,很是没有面子,物理老师清了清嗓子,尴尬的掩饰着说道,“还有谁不愿上我的课,请举手。”

“我!”须平举手示意老师。

这位老师一脸的嫌恶,飞快的向外连摆了三次手。

须平在校园内找了一大圈儿,终于在宿舍楼的墙角下,找到了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发呆的石风。

须平双手插兜俯身问道,“嘿,干嘛呢好兄弟,怎么跑这儿发呆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兄弟啊,嗯?你是我兄弟,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石风见到须平走近,似是很有些欣感,“可是,你丫就毒害我吧!这吴大妹妹画风奇特,手段凌厉啊,真是个罕见的痴情种子,也是赖我,太过优秀锋芒太甚了。哎,你说,她怎么就和你一样臭不要脸呢。”

“你就这点儿出息啊?你激烈的挣扎反抗啊,用你特有的攻击气质,吓唬威胁她,你要直接把她破身拿下呀。”

“少来这套,跟人家那儿不好使,我都威胁着用过了,人家还替我吹起了冲锋号,直接四门大开,表示欢迎。”

“这么的逆来顺受?我喜欢!你瞧着办吧,我在背后支持你。嘿,咱俩干嘛去啊,找点儿事儿干吧,在这儿干巴巴的和你聊天儿,特没劲。”

“是挺没劲的。嘿,你才干巴巴的呢。这事儿弄得我浑身发冷,咱俩洗澡去吧,校外二里地,新开了个洗浴。”

“走!”

二人翻墙出了学校,在墙头还站着撒了泡尿,就直奔洗浴门店去了。

石风将身子泡在热水里很是满足,情不自禁的冲口说道,“这大冬天的,不用上课,在热水里一泡,真是舒坦。”

“你倒是舒坦了,不上物理课,咱俩这学业可怎么办呢?物理是多重要的课啊!我听说以前的高考,文科和理科可是分班的啊。”

“你还少来,您早已放弃竞争了,你从来都是不怕落后的,我却是有燕经大学这个心念的坎儿啊,好在,我学习上还是比你强点儿的,有您托底,我很踏实。哦?以前为什么要文理分开呢?不能理解。”

“是的,竞争的只是排名而已,这补习那复习的,机械的在某一区域内不断的重复,谁先停下来谁就吃亏了吗?瞎比较什么呢?这个班这年级这学校这个区这个市……格局忒小了,再放大些区域,你再瞧,那些个所谓的应试优等生们会感到绝望的,这样儿的一直努力竞争着,简直呆笨可笑。哦,那时的高考啊,可能是尽可能的扬长避短,极力发挥突出个人优势,直接决定整个人生的走向吧,高考定终身,哈,直给的一条笔直坦途,想想都感觉无聊透顶。还是现在的规则好玩儿些,必修课加上特长兴趣综合,择优的加分录取,也是扬长避短的另一种方式,虽然不如之前的高考所谓公平,但是很公正!”

“是啊,以前是差生补课,现在优等生全是补习班补出来了的,暗自较劲努力竞争的,谁搭理他啊,也不怕补坏了脑子。嗯,公平公正的高考?怕是很难平衡出个好的方案来吧,都要够到‘窗户’才能出去看世界的时候,公平的提供统一规格的垫脚石,个子高的该能出去,不用垫脚石也能出去,个子矮的,你给个垫脚石,还不一样够不到那扇‘窗户’,这种公平,不要也罢。哪儿像现在咱们的高考,这样的公正,个子矮的给大的垫脚石,个子高的就给个小的,量身定制,很公正的使大家都能‘破窗而出!’但还是有所欠缺的,哪儿不对呢,我也说不上来。”

“你我都是缺些心眼儿的当局旁观者,哪里还有欠缺,也不是咱该考虑的事儿啊。嗯,是的,现在挺好!以前的公平不要就不要了,还是公正得人心。兴趣综合这一项加的好!兴趣才是学习的主要动力,有了兴趣,才会主动的去从各个方面使用各种方法去搜集信息提升自己,而且是不用敦促的自觉主动的去搜集去学习,挺好!诶,那你的特长是什么呢?你过了脑子没有?”

“足球、篮球、音乐和物理吧,主科儿我拿得出手的可不多。”

“那就可以了啊,你可以做个运动员,为祖国争光,或是搞搞音乐创作,弄个音乐家头衔什么的,多好!”

“你就替我做梦吧,我也只是喜欢,没有什么天赋,并不出众啊。充其量也就是个业余天花板吧,哈哈。”

“你就吹吧。哎,你说,梦,真是个神秘的事物哈,你看这次大波儿的事儿,真是有些神奇啊,他倒是跟做梦一样的去体验了一把死亡,我们可是心痛哀伤了好几天呢,你说,他这梦要是醒不来呢,是不是就真的过去了?一直的生活在他形容的那美好之中了?”

“听他形容得那么美好,过去就过去呗。也许这就是‘时间’和‘死亡’的实际概念吧,他一梦,我们好几天或是更久。”

“嗯,这时的‘时间’就不同步了,一点儿都不对称,你看啊,花草虫蝶的一生只是咱们人类的一个季节,蛇鼠、猫狗、猪牛,等等……只是咱们人生中的几年或几十年,对于它们来说却是一世,这样儿看来,人是有转生的可能吧?虽然有时候儿,‘时间’上有些对应不上,但是,不见得人死去之后就要再次转世为人的啊,哪儿能够永世为人呢?也许是先去做了别的什么玩意儿,只要忽略掉时间与死亡的定义,就会再修炼成人的,你说呢。”

“说不了两三句,您就往灵魂不灭的话题上靠,好在,咱哥儿俩的灵魂都是纯净的,一定能再世为人的,因为优秀的品质永远不会被社会淘汰的,譬如,信义、善良和道德!”

须平非常认同石风的说法,正要答话发表意见,忽然感觉自己有着一种很强烈的窒息感,张着嘴也说不出话来,他望着石风自誉的笑脸越来越不清晰,二人逐渐被拉开了距离,越来越远……喉咙处也像是被刀片划割过一样的疼痛,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意识此时站出来和须平开始了对话,‘黑暗中你会看到许多失望,睁不开眼就不要睁开眼看了,你看到的也不要思考下去,会让你深感恐惧的,别睁眼。哎?为什么还要努力睁开?别看,别听,别想,别管……’

在黑暗中摸索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以后,须平只觉眼目前方一片猩红耀眼,伸手去触碰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轻微的疼痛感立时袭来,他的肉体突然就有了感知的能力,这一下感知让须平猛地一下就睁开了双眼,耳朵也听到了些微弱声音,“真没出息,还神神叨叨的说梦话,你昨天喝了多少酒啊?”是贾阳抱怨的声音,刚才自己伸出手的时候,也是贾阳在他手背上狠狠的抽打了一下。

须平看到满屋的大红颜色,透着喜气,自己躺在全新的被褥床铺之上,头疼的感觉十分强烈,起身想要对贾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沙哑的很厉害,声音小的几乎是听不到,他歪歪斜斜的想要去上个厕所,脚下绵软无力拌蒜似的差点儿摔倒,只得回身手撑床铺坐在了床边。

“给你手机!喝多了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要不是我给你收着,早就弄丢了。”贾阳甩出一个语音版的‘戒指手机’,扔在了床上,继续的絮叨着,“昨天,谁叫你也叫不醒,都怕你酒精中毒,还想把你送去医院呢。”

须平拿过手机解锁察看‘2039年十月二号’

这时他才恢复了一些意识。他这会儿清楚的记得昨天是他和贾阳的婚礼,自己确实是喝了不少的酒,醉倒了。这一梦,是梦到了当年的18岁啊。

“贾阳,你过来一下儿。”须平用尽了气力嘶吼着,沙哑的说道。

“你瞧你那嗓子,芥末辣椒水儿和插了整整30只烟的大可乐瓶子,您都照单全收了,怎么就没毒哑了你?瞎逞能。”贾阳一边说话一边的端水来到床边,板着脸把水撂在了床头柜上,“干嘛?”

“还是媳妇儿好,真是关心我。”须平笑了笑,拿起水来咕咚灌下,盘腿点燃了一根烟,“我昨晚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我们的高中时代,我为什么一直的纠结在高中呢?”

“从小儿就爱做梦,思维跳跃的天上一下儿,地下一下儿的胡侃瞎聊,有时候儿都搞不懂你,究竟要说什么,表述的一点儿都不清晰。你还好意思回去高中时代?……以后,你少喝酒!”

“要那么清晰干嘛,再清晰的表述,其实也是没说清的。酒后的李白,斗酒诗百篇,难道是酒成就了李白吗?那么,大家都喝酒就好了,就全都是李白了。根本就跟酒没关系,还是喝酒的人,各有不同,你别怪酒,”

“听你那公鸭嗓子,听你说话都费劲。不理你了,我去数红包儿了!”

“这财迷劲儿的,我想起来了,我们昨晚儿还没洞房呢,快来补上。”

“补你个大头鬼,不刷牙不洗澡的,谁要和你洞房呀,告诉你啊,生意再不好,赶紧把你那破茶馆儿关门大吉。”

“茶馆儿的事情就再说吧。我先去收拾干净自个儿,新婚夫妇怎么也要洞房一下儿。”

“先去刷牙洗脸吧你。”

“唉。好没意思啊,办事儿之前必须要你洗我洗的,一点点激情都没有了,兴趣索然呐。”

“你不必强迫你自己。”

“美人儿还威胁人。哼,我哪儿有那么优秀?总是强迫着自己,人生哪儿还有个尽头了呢?我只是个爱干净讲卫生又不那么抢手的猥琐男孩儿罢了。朋友!等着猥琐男孩儿归来吧。”

……

须平的电话突然响起了铃声来,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他起身走向浴室。

昨天他确实是喝了太多的酒了,婚礼从上午开始,直到下午三点多钟,须平与最后一拨客人挥手告别,大概记得自己喝了六瓶白酒和无数的啤酒、红酒。

自从和贾阳确定恋爱关系以来,整整的经过了十年,他俩终于修成了正果,在昨天完婚。

望着镜中的自己,须平轻叹了一口气,脱掉衣服就开始淋浴起来,温热的水流使得他渐感舒适,从昨天酒醉到今早醒来,居然做了那么长的一个梦,前半生的成长之梦,须平闭眼自嘲的笑了一下,感觉是在哪里断篇儿了一样,怎么自己的人生显得是那么的麻木和平淡无奇?哎,时光飞逝啊。感叹一声,随后享受着沐浴的快乐。

两年前,须平他在自家门口选择了一个门脸儿店铺,从武夷山采购进来了许多岩茶,开始做起了茶叶生意,高中时的李季,其后也参股进来,在店里一起帮忙打理,李季自从学会了哑语之后,果然口吃的毛病就慢慢的好了起来。

因为经营品种单一,所以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朋友们都劝他要拓宽品种,比如销售些茉莉花茶、绿茶、黄茶、普洱茶,菊花,决明子……等等的作为茶叶品种,要做多元化的销售。须平一直不做改变,执拗的做着单一品种的茶叶,那就是岩茶,须平只喜欢岩茶!

洗完澡走出浴室,须平看到贾阳正在规整着红包笔录着数目,他表情严肃的对她说道,“记个大概就行了,今后这都是人情债,这红包儿里的钱啊,就跟常在一起打麻将一样,总在这圈子里转悠,今天给你明天给他的,别那么认真了。”

“那也要记得是多少数目呀,要不怎么回礼?我就喜欢数钱,都好多年没有摸到过现金了,你别管我。”贾阳呵呵的笑着,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昨天的新娘子很漂亮啊,今天就被打回原形儿了吧?”须平缓慢的朝沙发走去,低沉沙哑的戏谑道,“卸了妆以后都可以判你个你欺君之罪了,什么玩意儿都敢往脸上招呼啊,不让我喝酒,以后也不许你化妆。”

“你懂什么是女人吗?”贾阳继续笑呵呵的摇头晃脑的,鄙视样翻了个白眼说道。

须平没再和她过多言语,饿虎扑食一样的,一把推倒了她虚躺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钳住了贾阳的两个手腕,顺势就将身子压了下去,亲吻着她的脖颈、耳后与脸颊……在她耳边轻声,“懂不懂要实操后才知道,什么味道也要亲口尝一尝才有发言权呀。嗨,终于娶到家了,合法对待媳妇儿就应该这样儿吧。”

贾阳在被须平亲吻了片刻之后,闻嗅着沐浴液的清香,触碰着须平滚烫的身体,此时也是心跳加快,脸颊绯红的**中烧了,她朦胧着双眼,自然轻缓缓地将舌尖送入到须平的口中,二人激情的拥吻着,相互爱抚着,逐渐失去了自我,贾阳小声的喃喃说道,“松开我,你给我躺下!”

须平一听,也乐得省事,听话的仰面躺下,俩人就在沙发上甜腻腻了起来……经过一番鏖战,二人都无力的紧抱在了一起,挤在了并不宽敞的沙发上,相对无语。

许久以后,须平首先长出了一口气,左右的活动了一下脖颈,抚摸着贾阳的后脑勺儿说,“我爽了,先去茶馆儿走一趟,你那么乐意数钱,自己就在家数钱,自己过过手瘾再爽一会儿吧。”

俩人各自整理着服饰,简单的冲了一个澡,起身告别的时候,须平在贾阳的脸庞上亲吻了一下,“女人会利用一切来行骗,脱了衣服之后我才发现,我原来竟然都能被衣服骗了,您身材真棒!晚上等我!”

“赶紧滚!”贾阳用手嫌恶的抚抹着面庞。

步行到达茶馆也就需要5分钟。缓步走在路上的须平,大脑此刻中是空荡荡的,他对自己现今的生活状态是略感失望的,虽然一路行进着好像是还在想着什么一样,其实只是周遭景观反馈的画面而已,须平他什么都没想。只存恍惚与失望,独自缓缓地向前行走着。

这时的他,有一种既孤独又痛苦的感觉,自感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封闭的山洞当中一样,身边的人虽然还在灵活的运动着,但在须平的眼中,他们都是无思维意识的‘沉睡者’,梦游般的走向同一个‘方向’也只是在洞内探索着。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的好,万一要是惊扰了他人的好梦,自己一定会被这个群体攻击谩骂的。自己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须平自己哂笑着暗想,‘自己马上快三十的人了,还是一事无成,我这是应该怪自己吧,跟其他人和周遭环境又有什么关系?昨晚是做了多长的一个梦啊,回到了10年前,回到了千年前,只一个晚上的梦,竟会那么的细致清晰,这在时间上要如何界定呢?我要是能够熟练掌握这项‘技术’,是不是就能神思穿越过所有的时空,就能梦想成真了?那样才是真正的活过,不枉此生罢。我现在是重回现实了吗?真的,还是梦里的时光美妙。我誓要寻找掌握这项‘技术’,以便使自己能够自由自主起来,舒适起来,嗯,先从闭目养神使神思飞出肉体开始吧。

这一梦,是我的意识产生的幻觉吗?是精准的投射出了自己的记忆了吗?怎么总感觉忘记了些什么一样?此时的存在,是设想?是预知?还是回忆?是后悔?还是赞同了贾阳的人生观而否认了自己呢?……

步入茶馆,看到李季正在打扫着店内的浮土灰尘。语音遥感机器人‘点点’,也在机械的帮忙擦拭着门窗,大厅里音量适度的正播放着京剧,是程派的《锁麟囊》,‘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心酸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有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正是花园的一段唱。

须平朝李季打着招呼,微笑的夸赞着,“季哥就是能干!手脚协调麻利,你吃早饭了没有?”

“我赐袄,你醒了?您终于正常起来了。嘿,你昨天酒后那癫狂劲儿呢?爱谁谁那狂妄姿态呢?”李季用很奇怪的眼神扫向须平,扔下手里的抹布,拍了拍手说道,“什么叫‘睚眦必报’?你告诉我。”

须平有些诧异,快速的搜索着脑中映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聊三国法正时我倒是说过,难道是酒后胡乱说话,得罪了谁?或是人家听后往心里去了,他赶忙问询道,“没印象,我什么时候说的?跟谁说的?”

“你不记得了?你是跟我说的,‘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没来的就是不给面子,我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别人怎么对待我,我就怎么对待他。’瞧把你丫狂的,人家还不能有些自己的重要事情了,你是‘天王老子’啊。”李季已经瘫软在沙发里,点了一根烟摇动着要递给须平,连续的晃动着,“抽这个吗?”

“你知道,我是抽混合烟的。您那高级金贵的膨胀丝烤烟,还是留着自个儿享用吧。”须平牵动了一下嘴角,摆手说道,“再说,你也没诚意啊,您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这叫敬烟吗?施舍呢?还点着了,全是你丫的臭唾沫星子,当我是个捡烟屁的孩子吗?……我昨天那是喝多了,谁还跟我一般见识啊,过一阵子就都淡了,也不是什么侮辱性的重话。”

李季在沙发里喷云吐雾,翘起了二郎腿,“昨儿,邓岗就没过来,他刚跟我说,今晚过来,一起吃个饭。”

“嗯,那就都一起吧,咱估计还能凑个三两桌儿呢。”须平直瞪着李季,表情严肃的说,“我刚起床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今儿晚上,迟江带着媳妇儿孩子也过来。”

李季默然。

三十九.有故事的李季

马上临近中午了,须平和李季简单的买了一些蔬菜和沙拉酱,洗净切好后拌在一起,在隔壁商铺买了些啤酒,俩人就喝起了啤酒来了,须平相信酒能解酒。

“咱这日子过的多舒坦,隐居市井过着平凡人的小日子。”俩人相互碰了一下瓶颈,须平宽慰着自己,不无自嘲的说道,“只能聊点儿悲伤的往事和渺茫的前程了。”

“往事还有什么好悲伤的,疼痛感早已经消失了。”李季微微的笑了一下,夹起了一片黄瓜入口,“你指的是刘妍妍跟了迟江的事情吧?”

“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那么乱呢。”

“所谓朋友,其实本身就信不过。”

“不要打击一大片啊,咱俩不是朋友吗?我觉得我自己就不赖呀。咱俩吃着沙拉,喝着啤酒,还能聊的很开心,多好啊,来,朋友,走一个!”

“你是看到别人倒霉,心里窃喜,愿意用你假了吧唧的安慰态度在我伤口上撒盐吧。我回来跟你一起做茶馆儿,你就不琢磨我是另有目地的,我其实是奔着贾阳来的?”

“哈哈……你随便,有更多的人看上我家媳妇儿,那才好呢,说明我们有魅力,季哥不妨攻势再猛烈直白些。”

“自信跟自负可是俩概念啊,你还是警醒些吧。”

“我说了,随便!嘿,我这儿正撒盐呢,您的伤口倒是递上来呀,你就聊聊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呗,反正咱俩大老爷们儿闲着也是闲着,不痛不笑的多没劲。”

“你是笑了,我的疼痛还是要我自己扛啊。看您兴致那么高,我就简单给你讲讲吧,就当给孙子讲故事了。……”

“别捧我!孙子请开始你的兵法演讲,我来品评一下。”

“那年,就在想当初,我和刘妍妍交往的还算不错,我几乎都要相信,这辈子她就是我要娶的那个人了。大学的时候,我们两个学校距离比较远,一个南城南,一个北城北,每到周末我们就都不回家了,趁机就腻在一起,那一段儿时光我们过的还是很快乐的。由于我俩都很年轻和激情,刘妍妍做过许多次的流产手术,有一次,医生把她好一顿骂,说她太不自重了,再这样下去,今后就别想做母亲了,今后连孩子都挂不住,往后一定会悔恨一辈子的。那次,我们大吵了一架,之后我也承认了错误,并保证今后一定注意,一定要采取安全措施,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后来,我发现我俩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慢慢儿的就感觉很陌生了。一天,我们学校因为机房检修,下午放假,我就趁机想给刘妍妍一个小惊喜,当年也没什么钱,顺路买了一个淡蓝色的小发卡,就急火火的奔向她的学校。哎,却原来还是个大大的惊喜呢,surprise,你猜我看到了谁?”

须平懒散的奸笑了一下,斜眼催促着说道,“那还用问吗?你别太幼稚了,还要故作神秘的结扣儿说评书啊你,中途再不许停顿了,迟江呗。”

李季动作故作轻缓,喝了一口啤酒,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我是口渴了,润润嗓子先。要不我问你呢,就你那直不愣登的脑子,也不会拐弯儿思考一下儿啊,要是那么简单,我又何必问?是方兴艾!”

“嗬……这就有点儿意思了嘿。”须平内心有些惊讶,面部表情却做着无所谓的样子,冷笑了一下再次催促着说道,“那主儿才是直不愣登的脑子呢,他去干嘛?请继续你的故事。”

李季又点燃了一根烟,吐出烟雾,斜靠在沙发背上继续的说,“我就傻了吧唧的上前打招呼,我说‘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国博大学进修哲学呢吗,怎么跑到这信息学院来了?’方兴艾见了我,也是很吃惊的样子,对我说,‘我正和刘妍妍交往呢啊,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今天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没和她打招呼就过来了。我俩每周一,都要见上一面儿的,今天周三,我们学校没什么重要的课程,索性就来看看她吧。你俩不是分手了吗?你又是来这里干嘛的?’我当时就有些不自然了,难道是刘妍妍脚踏两只船?但是我感觉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也不好乱发脾气,我就试探的随口说道,‘哦,我也是来看看她的,看看她现在过的好不好,你怎么样?’方兴艾上下的打量着我,用很奇怪的声调说道,‘我挺好!你把人家甩了,弄的人家刘妍妍伤心的很,她就发信跟我说,能不能陪她吃个饭,后来,我俩就确定了关系,一直很好的维持到现在。我很好,我们很好!你还来看她做什么?’就在我俩愉快聊天儿的这个时候,一身儿运动装扮的迟江,出现了,就见刘妍妍正挎着迟江的胳膊一路说笑,动作非常的亲昵。”

“我去……脚踏三只船,真够她忙活的。”须平终于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心下简单的计算了一下,咧嘴偷笑着说道,“是不是方兴艾周一,迟江周二、三、四,您负责刘妍妍的周末娱乐?”

“是的,你还真猜对了。”李季也报以微笑,很无奈的继续的叙述着事情,“后来我才知道,她借口我们因为路途遥远,双方课程又紧,所以我是周末才能‘面圣’的。周一迟江有篮球集训营,刘妍妍就召见方兴艾那孩子。二、三、四人家和迟江一起在校园内恩爱。”

“‘金莲姐’妍妍,呵,可真够忙的嘿。”须平很不理解刘妍妍,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是图什么,询问着说道,“她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呢?天生的浪荡本性嘛?”

“谁都没你浪。人家那叫生存智慧,智慧生存。懂吗?这样儿做,好处多了去了,哲学问题和各种论文是方同学帮忙。生活上是迟江汉子照顾。至于我嘛,我想应该是慰籍心灵的吧,她刘妍妍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馋我的身子,现在她只是在圆梦吧。”李季很有些条理的分析着,嘴上露出了迷人的苦笑,“真是可笑,我们三个痴汉被她耍的团团转。”

须平轻啐了一口,忍不住好奇,马上急切的问道,“真是个十足的渣女!后来呢?”

李季起身又打开了两瓶啤酒,递给须平一个,二人又碰了下瓶颈,他才缓缓地说道,“渣女不足以涵盖妍妍的所作所为啊。我们四个人眼对眼的望了一阵子,第一时间竟然都忘了彼此打招呼。还是人家妍妍姐是见过大场面的,破解尴尬很有一套,刘妍妍假装很兴奋地表演似的说,‘你们俩怎么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迟江也总念叨你们俩呢。……哎呀,差点儿就忘了,还真不行,差点忘了,一会儿我还要去恶补西方史呢,你一定要陪着我去呀,迟江同学。’人家迟江也不是傻子,马上接口说道,‘哥俩儿好不容易凑一起来了,大老远的咱总不能不招呼一下儿吧,你要是没时间,我就略尽一下地主之谊。’我上前拍打着迟江的肩膀,很大度的笑容可掬的说,‘什么时候儿的事情?你俩怎么走到一起了,谁追的谁啊。”迟江不好意思很尴尬的笑着,‘我追的她,你俩没成,还不许兄弟心疼一下妍妍妹子啊,大家都是熟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听到这里,方兴艾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就转身出了校门,刘妍妍连言语都没拦他,这时她却趁势也撂下一句,‘迟江,你不去补习班,我可走了啊’,妍妍姐姐假装生气的也转身离开了。留下迟江和我相互干瞪着眼儿,我俩还深情的相望了好一会儿呢,后来,我掏出那个淡蓝色的发卡,给在了迟江手里说,‘怎么也是相互喜欢过的,你替我转交给她,留个念想儿吧,你好好儿的照顾她。’迟江虽然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一句,‘回头一起喝酒。’就也匆忙的转身离开了。我们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儿。没想到这再一回头,要喝酒的时候,是为了庆贺你的新婚。”

“呵,这可怜的方兴艾,在刘妍妍那里又一次愤然的默默离开了。”须平也点上了一根烟,打了个喷嚏,“我听出了你极力美化自己的部分,你能那么的从容退出?不是彼此欣赏眷恋了很久吗?你就一点儿不伤心?”

“怎么可能不伤心?你以为我这口吃的毛病,真的是学习了哑语,才治好的吗?”李季轻叹了一口气,手里摆弄着自己的‘腕表手机’,直视着须平说道,“我是心空了半个多月啊,鄙视自己的懦弱无能,精神恍惚的生活中只剩下了痛苦和泪水呀,干什么都觉得没劲,浑身没劲儿。后来,一想她,我就灌醉自己,把自己喝多了喝醉了,好早点儿睡着,酒量倒是见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儿,我删除了迟江和刘妍妍的联系方式。”

“哦,看来你也是气急了,着急上火才……”须平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含泪光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您镇静点儿,保持理智,我又触发你的伤心事儿了,是不是又想起哈历波了?”李季自己喝了一口酒,轻打了个酒嗝,小心翼翼的规劝着,“人死不能复生,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再不要耿耿于怀了。”

“他是我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怎么能忘掉呢。”须平感觉自己的内心也空了一下,抽出纸巾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要是他还活着,昨儿在我的婚礼上,大波儿肯定是前后忙活着张罗着,大口的喝着酒,替我和贾阳高兴。我现在也只有在梦里能和他交流一阵儿了。”

“对了,石舞怎么样了?你们还有联系吗?”为了防止局面的不可控制,李季有意缓缓地转移着话题。

须平并没有察觉到李季的小心思,依然从容认真的对答着,“还有联系的,只不过是通过石风转达的时候儿多些,小舞从不主动打电话给我,她在‘特大’死后不久,自己就选择了出国求学,现在她是一个法语翻译,收入也还不错。嘿,你一会儿收拾了这些东西吧,我去后面儿躺会儿,两瓶儿啤酒都没喝完,我怎么就有些醉了呢,估计还是昨天的酒劲儿没过去。”说罢起身离开,向非营业区的休息室走去。

李季心里明白,并不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须平是又伤心了,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哈历波已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须平一见到小舞就失魂落魄的,眼望着石舞总是泪流不止,所以,后来的小舞选择了出国,离开须平远些,好让他不能一见到自己就时时想起哈历波来。这都过去了许多年,须平一直都没有放下,不能接受好友已死的事实。看来他自己说自己重情义还是真实的表述。

望着门口的机器人,还在不断的忙活着擦拭着门窗,虽然是帮忙生活的保姆型机器人,也是要心疼一下的,也许今后它们也会和人类一样,因过度劳累而产生不良情绪和电路的短路,导致形体的残缺后直至消亡。

“‘点点’!歇会儿,站去门口儿迎客吧。”李季吩咐着机器人,自己动手收拾起残羹剩饭来了,“有客人到了你就去铺摆茶案。”

李季随手扔出了湿纸巾和菜叶子,扔进机器人‘点点’颈椎处的开口之中,机器人‘点点’一边向室外移动着一边神经质似的自言自语着,‘这个是其他垃圾,这个是厨余垃圾,我来分好,分别投入到自己的大肚子当中。’

须平在茶馆后屋并没有睡着,他仰面倒着,头枕双手呆呆的望着屋顶出神,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遇到刘妍妍那样的女孩儿。自己总认为自己很聪明,但是如果真要是遇到了‘金莲姐姐’刘妍妍,自知自己也未见得就能够很好的处理,真有可能傻了吧唧的一直的被蒙在鼓里。李季能够很理智的处理好,是心态早有了些微微的变化了,也是上天眷顾,能让他撞破。人心真是太过险恶,社会真是深坑满布。人心实是难测,谨小慎微的活着,也会在不经意间被欺骗被利用被仇恨被抛弃……被迫走了中庸之道吧,常劝自己,莫在不觉间得罪他人。中庸,真能自保吗?须平想到这里,自己感觉能够遇到贾阳,真是自己的幸运,人家贾阳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儿,认真严肃有原则,还很有耐心耐力,被教育的中规中矩的,虽然有时候发些小脾气,但一定都是有我须平的过错在内的,也不怪人家发脾气乱吼叫,这样的媳妇儿睡在自己身边,真是感觉非常踏实。须平知道自己的性格固执,又喜欢幻想,应该是很招人厌烦的不能合于人群。固执也许是自身的认知度还有些许的欠缺吧,又极度的自负。幻想又是什么呢?不安于现状或想改变周遭环境?小时候以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是完美赵云的转世,自大自负的支撑着自己幼小的内心,自己欺骗着自己,每天都自信的过活着期待着,自己却始终未成为英雄。也许每一个小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吧?不是也许,应是肯定!每个孩子肯定都有一个英雄支撑着自己幼小的内心走过童年。而到了青春期的时候,总感觉时间有的是,也多的很,人生之路还很漫长,体力充沛的无处发泄,当然,也有很多人夭亡在青春的路上。这一转眼,自己就已经快在世上傻傻生活了近30年了,以往的梦想被现实的生活抽打的早已扭曲不见,虽然梦想还没有消失殆尽,却也是苟延残喘的活在某处,再不敢轻易将梦想示人,总是在某一向好的时刻,在即将出现小希望的时候,梦想才敢站出来说,‘你看,我就说嘛,一定要坚持梦想,我们注定都是不凡的!’反复的安慰着内心脆弱的自己。无论年龄和心智,梦想一直都隐藏在内心某处。

这短短的十几年间,却也发生了许多事情,也听说了有许多熟识的人,被‘老天爷’收走了,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哈历波就被强行带走了。自己是平平淡淡的安安全全的,一路还算顺利坦途,过活的虽然并不出众成功,但是健康的活着也挺好,只要活着就是生活了吧,总比‘走了’的人和痛苦活着的李季强多了吧?须平自己劝慰着自己,又一次自己欺骗着自己说,‘人只要活着,终究会不凡,定会实现梦想。’

梦想也只是靠梦靠想了,何时才能得以实现得以证明?梦想暂时只能隐在暗处,伺机。何必去急于实现明证梦想呢?真不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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