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42-46

作者:站龙先生 更新时间:2022/12/11 20:08:47 字数:47265

四十二.都还好

在去往餐厅的路上,人们尽量联系着还能够联系到的人,松散的三三两两的缓步行走着,慢慢的就男女分开扎堆行进了。迟江与须平并肩走着的时候,低声的质问着须平,内心充满了疑惑与抱怨,“你丫不是知道我媳妇儿是谁吗?怎么没和李季说明呢?您是不是又犯间歇性的毛病了。”

“我这间歇性,其实就是不感兴趣,也记不住的。”须平呵呵的傻笑着,向迟江递出了一根烟,“我老惦记着你媳妇儿干嘛啊,李季有些事情是会自己解开答案的,直接告知的结果,哪里还有回味呢,他要怎么很好的体验自己的人生呢,你说是吧?”

“你就不能帮忙传话说明?你都有我俩的联系方式啊,你丫飘忽的让人不能理解!”迟江点燃了烟深吸一口,表情复杂的说道,“当年李季删除了我的联系方式,我还想郑重的白纸黑字写信给李季,解释一下儿前因后果呢,失去他这个朋友,我很失落,我俩其实都是被刘妍妍给骗了。”

“写在纸上的能是真心话吗?还要写信呢,鬼才信!李季上午还跟我说呢,所谓的朋友,本身就不可信。”须平脚步放缓轻吐烟雾,斜眼望着迟江说道,“其实是都被妍妍姐骗了???所以呢,你们俩之间有了间隙和误会,你们不会当面儿说吗?非要在第三人口中得知对方的想法?我这‘传声筒’能够真实的表达转述吗?难道那样儿的声音不会‘失真’吗?都不用猜,以后直接当面儿问就好了。”

“又来了,都是什么歪理?那么多情书、报纸和历史书籍不都是白纸黑字书写的吗?怎么就不可信了呢?”迟江对此嗤之以鼻,很不赞同须平的说法,“帮忙儿,懂吗?有第三方出面调和矛盾,也是大家常用通用的手段之一呀。”

须平频频点头嗯啊,首先表示了肯定,随后眼光迷离空洞的说道,“情书,不管是写的多么华丽出众,其实也只有三个字就可以表达,‘我爱你’,报纸和书籍等等的书写在纸上的文字,三个字也能清晰转述了,‘进来吧’。至于史书写的历史嘛,你想,是什么样儿的人,才有资格书写历史呢?是所谓正义的胜利一方吧?但是,真实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能用文字描述清楚的吧?视角本就不同书写哪儿能真实呢?也不够客观是不是?比如一个人的心路历程外人怎么能去书写呢?有点儿厌烦了,总之,最后,我说的是信与不信!这就要看你个人的理解了。至于你和李季之间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俩自己去面对解决释然的,有些事情一旦习惯了依赖和接受,仿佛已成铁律定论般都去照搬重复操作着,就不会懂得珍惜和感恩了。”

“人家都说你爱胡扯,真是一点儿没冤枉你。”迟江努力的审视着须平,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你丫还真是病的不轻!”

须平忽然对迟江表达了好感,“迟江,我爱你!”

“滚!不基。别他妈扯淡!”迟江张嘴就骂,毫不犹豫。

须平进而继续停步回头,对走在后面的贾阳吼道,“贾阳,我爱你!”

“你有病吧?别发神经!”贾阳被须平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笑骂着冲口而出。

“你看,这信与不信,是不是很明显了?我明明只是对你俩说了同样的话啊。”须平很委屈的哂笑着,不无抱怨的对迟江说道。

“好像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啊,我还没咂摸出味道来,我回头细琢磨一下儿。”迟江歪头沉思咂嘬着嘴唇,在身后轻推了须平一下催促道,“你这聊天儿方式,一般人还真听不懂,咱赶紧走吧,一会儿让你丫给我聊晕了,我还喝不喝酒了。”

须平预定的是一家本地菜的特色餐馆,名叫‘老南承’。馆子紧临着繁华街面,门面不大也很简陋,好像是个苍蝇馆子一样,里面也不设包间却洁净异常,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菜品很正宗,只能包下了整个的餐馆,拼凑桌子了。一行人在说说笑笑中,正向前一路喧腾的走着,眼看就要到达了目的地,一众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的喊叫声音,时断时续的难听刺耳,“小红……小红……小红……”

迟江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是张临涛,他正蹲在‘老南承’的餐馆门前,扯着嗓子在吼叫。迟江快步上前拍打着张临涛的肩膀说,“嘿!你干嘛呢?瞎喊什么呢?”

“这么繁华的街道,姑娘们来来往往的,我就不信今天还碰不上一个叫‘小红’的了?”张临涛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这是瞎猫碰死耗子式的想要惊喜缘分啊,当街搭讪的方式很特别呢,就你这智商还想蒙骗姑娘调戏妇女呢?老大不小了也,还那么傻闹腾呢?快别幼稚了。”石风上前点头微笑着算是招呼了,马上也蹲在了张临涛的身边,扯着嗓子喊道,“婷婷……婷婷……!?”

须平抬起左脚,搭在台阶上大笑着,“看你俩谁能蒙准。玩儿心还是那么重,玩儿吧俩傻冒儿,都他妈是神经病!”

“你们都是一对儿对儿的,你们是不压抑,你们能体会老光棍儿的心情吗?哎,风流浪子偏偏贫,多情公子少娘们儿啊。”张临涛装作是快哭出来了一样的,声声控诉着,假意掩面低声续说,“小红……你到底在哪里啊。”

迟江摇头叹息,很同情的鼓掌说道,“演的太好了!”

“石风,你别跟着起哄架秧子了,快进去吧,都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顾仪大声的呵斥着,率先进入了餐厅。

这个小餐馆内墙壁斑驳,地砖也是许多年前的式样,仿佛是年久失修的危房一样的,但是屋内却规矩整洁,身在其中很有些年代感。餐馆内的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她自来熟的性格,突显着嗓门儿的高亢洪亮,像极了‘街坊邻居们’。这老板娘大妈和大伙儿一起的商量着,挪动摆放着桌椅,嘈杂热闹的一堆人运动着,直让这间小餐馆瞬间温暖了起来。

“我们家都是纯家常菜,既干净又卫生,价格虽然略贵一点儿,但是用料良心呀,你们放心吃,就跟到了朋友家做客一样的安心的放心的吃,你们大哥是大厨子,咱侄子是打杂儿配菜,我就是迷人的门面前台了,有事儿就招呼我啊。”这个大妈老板娘扯着嗓门儿和大家闲聊着介绍着,哈哈哈的恣意欢笑着,声若洪钟似的飙着高音,每个人都能听得很真切,“一会儿我家爷们儿忙活完了,让他也来前头,陪你们喝点儿,也给他放放假休息一下儿,跟你们年轻人凑凑热闹,你们包了场子,他来蹭酒喝,大姐给你们打折!”

“谢谢大姐!”须平呲牙笑着,客套的开着玩笑,“不如,您一会儿也来喝两口儿,我们把你们两口子灌多了,我们也好逃单不是吗?”

“行!”老板娘痛快的答应着,反身向后厨走去,留下一串的爽朗笑声,“我给你们拿酒去,泥封莲花白!”

须平在这周边已经生活了多年,对这家‘老南承’再熟悉不过了,他经常在晚上关了自己的店门以后,来这里吃饭喝酒,认识熟识了许多来这餐馆就餐的老客人们。这个夫妻档的餐馆在附近很有人气,虽然不知道夫妻二人的姓氏,但须平也是经常的来光顾,一起的招呼玩笑的。

人还没有到齐,大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的闲聊着。迟江懒散的后仰着身体,转动着脖颈说道,“嘿,你们谁还记得陈束戈?”

“知道这个人,但他在我的记忆里好像都没张嘴说过话,为什么提起他?一会儿他过来吗?”须平接口问道。

“他来不了了,他和哈历波一样,被‘上帝’找去谈话了,这小子几年前迷上了美发,执着的想要精研美容美发行业。”迟江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瞪眼望着须平询问,“我现在提起哈历波,你没事儿吧?真怕你丫再受不了。”

“啰嗦。我都说了,我没事儿。越是能让我痛苦和回忆的事情,越能促进我的心智成长呀,您要帮着我成熟起来。”须平微笑着摆了摆手,略带调侃的催促着,“你继续,他犯了什么事儿,被带走的?”

迟江观察了一下须平的面部表情,又和石风对了一下眼神,在看到石风大方的点头示意之后,继续的浅笑着说道,“这个陈束戈在高中的时候,其实我俩走的还是挺近的,我感觉他的行事作风,其实是有些中性的,总是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哦,没贬低的意思啊。嗨,就是爱臭美好打扮,特别注重修饰自身的形象,都说,美到极致是中性嘛,也是可以理解的……咳,他在爱上了美发业之后,就去学习了速成班课程,后来在一家中型店面里做了个发型技师,正经技师啊,别瞎琢磨。人每三五天就要变换一些服饰和发型,捯饬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头发也是经常的频繁打理着,染色漂白或烫个小卷儿扎个小辫儿什么的。就在三年前,我们一起吃了个饭,一直追他的‘小老板’也就是他们门店的女老板,是个姑娘啊,家里也算殷实,他俩决定年后就要结婚了,可是就在那年年底,陈束戈被查出了白血病,治疗的时候自身抵抗力变得很弱,他不得不生存在绝对无菌的环境当中,纯洁呀,环境必须纯净的很。我们要是去看望他,也需要带着口罩儿,不能是感冒的状态,可惜啊,没能坚持多久人就没了。很奇怪,他家族中也没有遗传史,怎么会得了那种病呢?我估计是和他平时工作中,接触到的化学制剂的染色剂脱不开关系,只是我估计,通过皮肤或头皮渗透到了身体和血液中去了。哎,唉…………真是很绚烂的臭美了几年,人就被带走了。”

“爱美也是天性,无可厚非。”石风前倾着身体,手臂枕在桌面上,咂舌叹气的说道,“但是,不惧危险的滥用化学制剂,忽略了身体的健康,致使身体受损,一味的追逐外在的美,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须平在脑中极力搜索回忆着陈束戈的形象。记得当年的他很是显眼,穿着的非常前卫,头发时不时的还扎起辫子来,在人群中特立独行的炫酷极了,继而跟进评价似得说道,“他给人直观的感觉,真是能够马上分辨并记住的,外形非常的与众不同,看上去真是太好了。哎,他这如镜花水月一般的命啊,真正的与众不同还应该是内心的东西吧?无知的只追求外在美而忽略身体的承受力去滥用化学品,只会摧残自身失去健康生命。咳,人都不在了,咱也只是随意聊起罢了,不做过多评价了。迟江,你的那一众兄弟好友呢,仲倪、封侃、尤诚散呢?他们都干嘛呢。”

张临涛在一旁未等迟江回答,就接口插话进来,显得异常兴奋,眉飞色舞的说道,“这帮孙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哎诶,我最羡慕仲倪那小子,跟风静交了两年多朋友,最后丫倒把风静她小姨给办了。仲倪和风静的小姨现在已经结婚,俩人都在国外呢,断绝了一切的亲戚往来,跟我们的联系也中断了,属于失联状态。封侃和尤诚散现在都在公安口儿,一个交管局一个经侦处,封侃交管局的,都混的风生水起的。”

“哦,尤诚散数学学的不赖,具备形式定义的优秀的逻辑能力,兴趣使然呐,做经侦工作也算对口儿。”须平点头频频继而沉思着,忽望着张临涛直视询问,“那你呢?现在您在哪儿高就?”

“哈哈,我呀,我学中医的。”张临涛尴尬的笑了笑,半开玩笑的邪**说道,“本来是想进修学习妇科儿的,嘿嘿。结果误打误撞的发现,自己很有中医药的天赋,就先这么定下来了。”

“难呐,干嘛弄中医呢?现在对中医从业人员的限制有很多,什么学历呀,师承呀,资格呀,试用期啊,工作经验呀,各种奇葩的限制多了去了。用各种西式实验啊,临床方法论啊来考核中医……有多可笑!对我们传统中医药有太多的限制了,我瞧啊,其实就是恶意打压。还是妇科简单易学,临床实践的又早又多,妇科儿挺不错的,很适合你。”须平一阵的嘀咕之后,严肃的询问道,“哎,你拿到中医的行医资格证了没有?”

“没有。那将是个漫长的过程。”张临涛面色忧愁的抱怨着,“哎,西医效益好,收入多,一套套的现代化器械,先楼上楼下的逐一掏钱检查个遍,美其名曰排除法,看病也必然配合着药物的出售,美称那化学药品为益生物,能调养身体的标准数值。哈,哪儿是大夫在看病呢?是机器在诊断。拿证儿却容易的很,那证件,我看只是化学课代表的证件罢了。唉,中医是难呐,中医无法产生更多的利益价值,诊病简单,一人坐堂即可,不用购买设备,也不是卖药的,收入少,却又被限制多多的,无奈啊。”张临涛轻叹一声陷入了沉思,不禁愤怒的抱怨了起来,“化学,哎,都是化学的玩意儿。想当年张仲景也没有什么他妈行医资格证儿,现今谁不神往,想要张仲景复活来为自己诊病呢?鲁迅也是学医的,不务正业的学医却学成了个思想巨人,每天抨击时政骂人无数的,嘿,你还别说,也算是一种医治吧,因为,世人都病了,这个社会病了。”

“嗯,这个社会是病了呀,在利益面前,任谁都敢胡说八道。在权力面前,罔顾事实胡言乱语。”石风听后点头称是,也不禁感叹了起来,“小时候儿长辈们都希望我们学习好,学习好,现在想来,他们认为的学习好,是什么?就是利益谋生嘛,学习好了就能多挣钱养活自己了。唉,独缺乏了道德良善的言传身教,以至于把这个社会搅和的病了。一昧的学习好,哈哈,学习好了才能多侵占抓取财富,学习好就是利益谋生,哈哈,也挺逗的。”

“一句话,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可以对所有人都为所欲为。这就是上一辈教授给我们要好好学习的真谛,其实就似是瞎子引路。”迟江放肆的大笑着。

“不要太放肆了罢,小点儿声,还是收敛些的好。不是什么话都能在任何场合跟任何人乱说出口的。你一旦有了自主独立的思想之后,你又大声的宣讲了出来,你会发现你的周遭就都是敌人了。”石风劝解着也在大声的笑着。

“该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能听懂的能认可的又有几人呢?所托非人所言极是也似是在对牛弹琴啊。”须平也笑了。

“你们都是在胡言乱语,都是在放屁!但你们走路带风又自带着天燃气,都是因为一番屁话,你们就都成为了风之子,一群疯子。唉,果然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会打洞。”张临涛叹气正色。

酒菜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答应要来的同学们,却一个都还没来,先不等了,大家动起了筷子吃喝了起来。

迟江说着客套过场和些祝福的话,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之后继续着话题,“涛哥可不是一般人呐,very厉害!我之前的病,就是涛哥帮我治好的。我左脸和右边儿后背的肩胛骨位置,前一阵子,分别长出了俩疙瘩来,去医院诊断,说是粉瘤儿,先要做切片和病理分析,然后再手术切除掉。咨询涛哥以后,没动刀子,十几天就帮我医治复原了,厉害啊。涛哥,您自己的光荣事迹,您给自个儿给‘广播普及’一下呗。”

“哦。都说中医没有外科手术,其实是没有根据的,我们传统医学是有简单手术干预治疗的,好多医用外科的器械也是出自咱们中医。迟江那玩意儿,也可做手术解决,但是没有必要。有可能还会留下些疤痕。”张临涛涨红着脸,征询着意见,小范围的低声说道,“正吃饭呢,我就小声儿阐述说明一个‘下三路’的手术例子吧,咱大老爷们儿,没那么多讲究吧,反正也都不会忌讳的,所以,我就举例个痔疮手术吧?”

“嗯,没事儿,你说吧。”须平点头鼓励着,好奇的等待着,“不让那帮叽喳少妇听到就好,她们瞎讲究。”

张临涛继续的压低着声音,小范围的叙述了起来,“中医有一不传之秘,运刀如神,名曰‘菊花儿残’!”他刻意的故作神秘感,烘托着气氛,“哈哈,手术过程是这样儿的。首先,拿一个猪膀胱,套在一截儿竹管儿或是芦苇管子上,插入宝贵‘菊花’之中,然后画面定格的会很美!医生运气大力的吹起猪尿脬,也就是膀胱啊,使其在菊花儿内膨胀,然后连同菊花儿一同拔出。我还是换简洁语法快速说明吧,手术刀喂火消毒,切除病灶之后,在创口上涂抹田七等草药,细致消毒。菊花儿出来是出来了,是不是现在就是脱肛状态了?要怎么把它塞回去呢?‘倒悬其人’这就是古人智慧啊,趁着病人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肚子上蘸上少许凉水,病人突然一受凉,是不是就会不自觉的去收缩腹部了?自然而然的菊花儿也会随之一紧,‘入矣’!利用重力使菊花儿自然的回归原位。这是不是很高明的外科手术呢,谁说中医没有手术治疗?再说,华佗、葛洪、巢元方总是听说过的罢。”

“有点儿意思啊。”石风嬉笑着赞叹道,连珠炮似得连续发问,“没想到咱们中医的手术治疗方式,真还挺厉害啊,也很特别。嗯?那现在大家为什么都不用中医疗法了呢?绝大多数也都选择用西医去医治,基本也都快放弃中医理论了吧?你给迟江治病,用的什么方法?”

张临涛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明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和使用的方法,夹带着些许的愤怒说道,“是啊,都愿意选择西医来治病了,说起来这些我就来气。西医见效快啊,不求恢复只求控制,热了退咳了镇的直接对立起来,难受和疼痛感马上消失,有病带痛的患者,谁不愿意尝试早些舒适起来呢?其实,所有的病症除了意外伤害之外,全都是吃喝出来的病,再加之没有一个很好的生活习惯,是久而久之的日积月累的结果,嗯……不要反驳!吃的又不是砒霜,哪儿有那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可是,西药却可以立竿见影的效果显著,服用了化学制剂之后,别看症状暂时得到缓解又仿佛是病症被解决了,实际上多年后的用药后遗症才是真的病灶呢,有病后就会不断的再生病,治好了这里再治那里,按下了葫芦起来瓢,人们就再也健康不起来了。哎,其实,他们西医只是不断的控制维持着病症,并不能完全恢复治愈疾病,病人们也总是麻木着不再敏感是不能痊愈的,他们让病患大众们不间断的使用着西医药物维持着,压制着症状掩盖着病情,开始做起了生意来,西医就是市场化的利益掠夺!私欲为天下恶源嘛,有哪一种病是西医治疗好了的?偏就许多人信任西医。唉,令人担忧的是,我们中医也开始追求市场化了,就拿中草药用料来说吧,因为种种原因,原材料稀缺断货,还有些材料只求生长速度快,导致许多的人为干预其成长,药性自然就失去了很多,东西名字都一样却有着大小轻重优劣真假之分,说白了就是原材料不真了,野葡萄染色后冒充五味子,白附片被掺入红薯或土豆片儿,早已被提取汁液后的黄连依然当作黄连来出售,一捏都是渣渣了,还在原价出售着,都在幸福养生般的吃着猪皮狗皮熬制的所谓阿胶……哪儿还能起到相应的药效呢?还他妈都抱怨中医不行中医大夫不行的,应该指责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造假者吧?中医大夫辨证再正确用药再精准,那些药方儿真能治得了病吗?啊!?病症本身就是个缓慢恢复的过程,再加上原材料不真,哎……大家也就逐渐都抛弃了传统中医,不再信任,进而只求西医的速成见效了。良心,在急功近利的金钱利益面前简直是一文不值,究竟是谁病了!?聊到这儿了,难免激烈抱怨一下。兄弟们休要见怪!”他急火火的一气呵成,自觉有了一些激愤的情绪,随即收缓了语气正色续说着,“呵呵,言归正传。现在说说迟江的病症吧,他这病症啊,其实古方是有记载的,属于痰核,瘿瘤痈疽的范畴,缓慢方子是有的,也很简单,就是贝母加连翘煎服,或赤小豆加蛋清儿涂抹,或内外都使用微量的斑蝥。但是,‘蛮力士’找我的时候儿,急躁的不行,只想速成,我也只能用激进的‘三龙’疗法了,同样的也不需要开刀手术,只用三龙走窜力钻之性,‘三龙’指的就是泥鳅、白鳝和水蛭,必须要用白鳝!首先,一条白鳝剁断六节儿加三条活泥鳅,用铁锅桑木火,干锅烧透后碾成粉末,在三两七钱的高度白酒中浸泡九天之后,分早、中、晚分别喝下,期间不可进食,也就是一天都不能吃饭,只可以喝水。是不是感觉神乎其神又有些故弄玄虚?咳……你们还是继续听下去吧,毕竟迟江已经痊愈,也并未开刀手术,要相信祖国的传统医学嘛。全部喝完酒水的当晚八点三十五分,用蜡封铜针在结节疙瘩处,轻扎出血,然后取出水蛭放在粉瘤出血处,十几分钟后,因为有烈酒的缘故,水蛭也已然吃饱喝足,自然的就脱离了身体,不用开刀不用吃药,最后,再涂抹些山奈睡一觉后,粉瘤就自动消失了。你们问问迟江,虽然操作起来繁琐的耗费时间,但是病去的是不是很轻松?”

须平认真惊愕的听完张临涛的叙述,很惊讶的目视迟江,迫不及待的询问,“听着有些迷信成份啊。你就让丫这么折腾你?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

“你不知道,他们家是中医世家,‘手艺’也是祖传的。”迟江扫了一眼须平,有些不屑,很随意的表述着,“你别看他每天不着四六儿的瞎混着,其实这哥们儿很有天赋,遗传因素很奇妙的,基因很强大啊。”

“哪儿有什么天赋?无非就是兴趣加勤奋。”张临涛急忙辩解,刻意的解释着,不好意思的微红着脸竟有些沾沾自喜,“我以前认为自己不是中医这块儿料,但是,耳熏目染的影响确实不容忽视。”

“我要是身上脸上出现了粉瘤儿,我就不会做任何处理的,顺其自然就好了,能长出来也能消退掉吧,只要自省一下儿,之后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好了。”须平正对着大家阐述着观点,自信满满的安慰似的说道,“再说了,鬼谷子号称‘鬼宿之相’就是脸部生有四颗肉瘤儿啊。兴许是老天爷暗自留下的记号儿呢,弄掉了肉瘤记号儿,老天要怎么找到并帮助你呢?生出小肉瘤来,我就不会做任何干预。也省的小病症再治疗出大问题来,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社会里,我已经逐渐习惯性的不信任所谓任何的专业了。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就是没病,我不会吹毛求疵的去恶治。再说了,那玩意儿也只是影响些美观而已。”

“真会胡扯!这真是您的迷信,迷之自信,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石风一脸的不屑,坚定痛快的高声说道,“我脸上要是有粉瘤儿长出来,我会毫不犹豫的手术开刀做掉。现今科技那么发达也不会有疤痕留下的,再说了,男人脸上留有刀疤,还能挡煞气呢。一大老爷们儿瞎臭美什么?”

“你石风的内心显然是不如须平强大啊,能为形象开刀挨刀子。有些人脸上长个粉刺都不好意思出门儿了,出门儿还刻意的遮遮掩掩的,其实遮掩的哪儿是什么粉刺?而是他自卑的内心。人家须平顶着个大粉瘤儿在脸上也不介意,他的内心得有多臭不要脸的强大啊。你做掉粉瘤儿?嗯?哈哈……估计为了臭美遮丑的美观效果,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选择切除吧,切除就是痊愈了吗?还是会在别的部位再长出来的。”迟江含糊的反问了一句,缓缓言道,“唉,中西医之争啊,一方压制踩踏着贬低另一方,怎么会心平气和的去取长补短呢?我也只能对立起来了,一个操纵市场追逐金钱的医者和一个‘不为良相,则为良医’的医者相比,哪一方才是值得信任的呢?我们的医学主张医者仁心、父母心。另一方呢?救赎帮助您,您就痛快掏钱。”

“为了钱才替人诊断的医者皆是无良庸医,他们过于夸大了自身医术和对方病情了,不必乞求于他能治好了自己的病症。人,生育天地之间,只要不违背四时节律身体又哪儿来的不适呢?即便是有了些不适,自己及时调整生活习惯,自是会慢慢恢复的,是谓邪不可干。医者先治自心,养德为首要。何为病?何为症?是要分开来辨证判断的,不能统称病症。又哪儿来的那些可笑标准?岂不知法无常法,常法无法。一个有德良医就可治愈万千人了……”张临涛自语喃喃。

但愿世间皆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解决病痛的方式有许多种,还是看个人抉择吧。诸多抉择的背后,是不相信医学还是不相信人心了呢?

…………

几人酒至半酣。老板在后厨出来之后,张扬的寒暄着呲牙微笑,大大咧咧的找了个空位坐下,和众人一点儿不见外的喝了起来,三口一杯二两酒,酒量惊人。众人除了惊叹之外,直夸厨子大哥海量,还是吴莲芝能够抵挡些,一杯再一杯的和厨师老板大哥干着杯,品评着菜品欢畅的痛饮着,看着他俩喝酒也是一种享受。

须平此时黯淡了些许的情绪,四面环顾之后暗想……‘看来其他人都不会来了……’。

小舞换了个座位,在须平身边耳语着说起了悄悄话,“须平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只要不是你,我全都接受!”须平已然喝了不少的酒,无视一切的和石舞玩笑了起来,“你说吧,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给哥。”

石舞轻皱了一下眉头,她已经习惯了酒后须平的状态了,重重的敲打了须平的肩膀一下,嗔怒着低声呵斥,“哥,你正经点儿!要不,我就在你清醒的时候儿再交给你吧。”

“好了,好了。”须平强装清醒,正襟危坐收敛了姿态,转头正色的说道,“什么东西?还搞得那么神秘,拿出来,让我瞧瞧。”

石舞在自己的布质大挎包里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了两个本子递向须平,轻声的解释着说,“这俩本儿是波哥的妈妈交到我手里的,一本儿是波哥的笔记,一本儿据说是波哥在无意中得到的,波哥的妈妈把这本儿泛黄的残卷称之为‘无名小说’,你拿回去看看吧,你先帮我保管着。”

“我说,小舞啊,这是大波儿的遗物,你为什么要给我?”须平有些不理解石舞这么做的意思,一边简单快速的翻阅着笔记一边询问,“阿姨把这东西交给你,就是要让你有个念想儿啊。”

“你先拿着吧,或许对你有所帮助和提示。”小舞说完就直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落座了。

须平正要仔细翻看那本泛黄的残卷,就听得饭馆门口步声嘈杂,正有许多人影鱼贯的进入到餐厅内,一霎时人声喧闹,“恭喜!恭喜啊,须平、贾阳新婚幸福嘿。”,“我们来晚了,路上堵车堵的厉害,你们也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封侃的大‘房车’一路接上我们,哎,他这交管局混的,一点儿特权都没有,开车比我们还规矩呢……”

大家相互招呼着,重新的分好位置再次落座。封侃长嘘了一口气,举着杯子悬在空中,张扬的喊道,“须平,你的茶馆儿里有床吗?我打算对这帮不懂感恩无情无义的家伙,采取相应的制裁措施了。爷,我是只管接不管送了!省的好心接送还落埋怨,晚上我值班儿也没什么屁事儿,只好请个假了,看着这‘莲花白’,我是馋嘴的很啊。”

“真心话是馋酒了呀,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儿吗,有!你敞开了喝。”须平起身站立,和封侃碰了一下杯子,环顾着众人说道,“来吧,大家一起举杯吧,感谢诸位前来捧场哈,喝多了,我给大家都安排地方儿睡觉。”

老板娘悄悄塞给贾阳一个红包,大着嗓门说道,“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儿的啊,这小伙子不错是不错,就是爱喝酒爱抽烟的絮絮叨叨的贫嘴,一身的臭毛病。哈哈……嫁都嫁了,祝你们幸福美满吧。”贾阳不好意思的收下了红包,又不好意思的反驳说道,“哪儿有什么类型呀,只有感觉。”老板娘又说了些祝福的话语,转身回走着还兀自的嘀咕着,“是了,是了,自个儿把自个儿标价出售呢不是,能清楚说出类型框架的,就是在提条件啊,卖人呢不是。”

贾阳微笑着起身感谢,目送对方离去。

“那还等什么?大家干了吧。”尤诚散兴奋地起着哄,三钱小杯晃动着催促,“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急嘴子,我看你也是个馋酒的!”石风呵呵的笑着。

这时候,只见一个美艳的少妇,带着些许清淡的花香味道走向了尤诚散,也举起了杯子来,全场顿时安静,那少妇真诚的媚笑着说道,“尤队,我陪你喝三杯。”

‘喝!’……众人起哄的大吼着。

“哎,咱可说好了啊,公对公,私对私,要分开啊,要是公事儿,明天,咱支队里说去,要是私事儿嘛,我们这行业里,就没有私事儿。”尤诚散眼睛扫向仲倪,哈哈的爽朗笑着,“其实,有些事情在酒桌儿上也能解决说明了,你说是吧?我已经说明了啊。”

“我可求着你办点儿事儿了,打什么官腔儿!?”仲倪缓慢的向自己杯子里倒着酒,微微的牵动着嘴唇,“刁聆,咱不跟他喝了。”

“不是说,你丫失联了吗?”李季望着仲倪出神,突兀的斜瞪着眼睛,大声的呼喝,“你不一直在国外生活吗,谁找到的你?怎么?不向大家介绍一下儿这位美女吗?”

仲倪急忙放下了酒瓶,哦哦了两声,单手扶托着那美艳少妇的后腰,歪嘴浅笑着说道,“我这次回国是要办些事情的,没想到我要办的事情,尤诚散尤大队是正管,又正好儿听说须平和贾阳结婚,我们就跟着尤队一起来凑热闹了,恭喜啊二位!这是我媳妇儿,刁聆!”

刁聆微笑着和大家招呼着频频点头。

“谢谢,谢谢,都别举着了,咱干了这杯酒,落座吧。”须平也在虚晃着酒杯,给了贾阳一个眼色,换转着身体安抚过众人说道,“来贾阳,我们敬大家。”

大家喝着酒,在笑声中一一落座。

这个城市的交通,是有些问题的,又过了许久的时间,餐馆内,陆陆续续的又到了许多须平和贾阳的旧时同学,十二年级内还能够联系到的,昨天婚宴没有到场的,现在全都出现了。大家都改变了些模样,但是依稀还能辨认出当年的样貌来,只是形体变的大而臃肿了。

须平和大家聊着喝着,渐渐地感觉到了有些轻飘无我,在人声鼎沸的嘈杂之中,耳边已经分辨不出声音是出自哪里的了,他远望着甜甜轻笑的石舞出神,犹如失根的野草一般,自己神不自主的,再次拿出了那本泛黄的残卷来展开着,模糊之中,只见这本残卷的开头,用墨蓝的钢笔楷书,书写着……

‘公元229年,秋,蜀汉云阳山。

布满落叶的山道上,只见,一匹白马疾驰飞快,仿佛离弦箭簇一般,似是在空中穿行。马蹄生风经过之处,激带起来的片黄落叶,或如蝴蝶翻飞起舞,或如雄鹰振翅般扶摇而起。

马上一人,正按缰伏坐。只见此人衣白衣,冠青巾,浓眉阔面,皓首苍颜,年纪约七旬开外,身型高大猛壮。

是当时,这银发老者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打湿,而他却全然不顾,兀自策马狂奔着。此人便是蜀汉‘镇东将军’、‘永昌亭侯’赵云,赵子龙 !………………’

熟悉的文字。

一本本的书,其实就是抄袭传录,也是需要不断修改的。为什么要修改呢,是失望还是被迫?佛陀被迫留下佛经传世,老子失望欲出函谷关,也被尹喜拦留写下了五千言的《德道经》。我们读了太多被修改的书籍了。本该有所感悟的事物,是不是原本就不需语言与文字呢?是的。常常重复回头翻看同一本书,每一次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文字还是相同的文字,却有了不一样的感悟,同一本书是被修改过了吗?还是,有过了阅历经验感悟之后才能读懂,经历其中之后才会醒悟的自己修改过了自己?年龄不近花甲是读不懂杜甫‘潦倒新停浊酒杯’的,怀才漂泊的久了才能知道李贺‘恨血千年土中碧’的真意,多次阅读重复观看的次数增多了,就能读懂了,也自会修改自己了。

四十三.偶遇定终身

这本残卷还真是写的如同小说一样,也像极了须平脑中的残存记忆,难道是我在哪里见过这本泛黄的残卷?正在须平思索考虑的时候,只听得门口一声大喊,“我们来了!”

一抬头,就见到邓岗和陆旖婷手拉手的再次出现在了门口。须平恍惚不解的暗想,我在哪里见过同样场景吗?为什么我要用‘再次’来形容呢?

“须平,你福气了。贾阳,恭喜你们俩!”陆旖婷直窜到贾阳的身边,已经牵住贾阳的手了,却依然大着嗓门说道,“也谢谢你当年的‘仗义直言’,点破了姐当年的少女心思,邓岗这老小子,终究没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贾阳望着已经胖出了一圈儿的陆旖婷,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脸的灿烂微笑,连忙客套的让着座位,“你就坐这儿吧,咱们好好儿聊聊。”

石风也是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他想起了当年在校时的情形来,直把邓岗拖拽到自己身边坐下,绷着脸严肃的低声调侃着,“你就坐这儿吧!想当年,你家陆旖婷可比蔺相如牛必多了,蔺相如也只是为了保全‘和氏璧’,作势,作势啊,只是作势要撞击庭柱,咱婷姐,可是玩儿真的啊,真的撞击了墙角儿啊,比爷们儿还爷们儿,真是条汉子!哎呦我去,想想都疼!”

“嗬,我当时都慌了。”邓岗夸张的后撤着身体,右手半浮在空中大笑着说道,“我哪儿见过这个啊,又心疼又害怕的,哎……五味杂陈呐。”

众人一起的玩笑起邓岗来…………“嗨,你的女人真是生猛!带出去倍儿有面子。”,“咱可惹不起悍妇,南风都要败北,婷姐既是东风又是西风。”,“这陆旖婷大嫂子,比咱还爷们儿呢。”,“来吧,岗哥,喝酒吧,喝多了就不会慌张害怕了。”,“来,喝酒。”,“你来晚了,你要怎么追我们的酒呢?”…………

“换大碗来!”邓岗撸胳膊挽袖子的嚎叫着,一脸的笑容。

须平顺势就把一个干净的大瓷碗,起身推到了邓岗的面前。

“我先吃点儿东西啊。”邓岗当时就认怂了,频频的点头,望着须平眯眼成缝的失笑着说道,“整桌儿就你丫最坏,对我发出的‘命令’,执行力超常啊。我赐袄,这大海碗是饮驴用的吧?诸位大哥,先让我填补点儿东西吧,饿啊。”

“你们说我们什么呢?我可都听见了啊。”陆旖婷举着杯子站了起来,睥睨群雄般的朗声说道,“岗子!来,别怂,咱俩一起跟他们喝。”

邓岗一边答应着一边塞进嘴里一块东坡肉,起身举着小酒杯轻吼,“来呀,喝酒啊。”

大家烦嚣一时很给面子的碰杯喝尽。

众人刚放下酒杯,邓岗却不依不饶的再次咋呼了起来,仿佛来了精神情绪一样的,豪气干云状的又斟满了自己的杯子,环顾着桌面众人,举杯再次吼叫了起来,“还有谁!?”

“我们这儿都喝的快要烂醉如泥了,您这晚来的,才喝了一杯酒,就撒酒疯儿一样的,啊?就开始喧腾叫板了?”迟江红通着脸,一脸嫌弃之后,笑容满面的手指着吴莲芝说道,“媳妇儿,你上!必须把丫给喝趴下喽。”

吴莲芝在这酒桌上,其实是喝的最多酒的人,但此时的她,依然是很灿烂的笑着,清醒着,看不出有一丝丝的醉意来。听到迟江言语,她拧腰起身遥举着酒杯子微笑说道,“来呀,邓公子,咱俩连干三杯,迎接您给您做个开场白呗。”

话音刚落,吴莲芝就仰脖干掉了杯中酒,动作一点儿不犹豫,干净利落,弄得邓岗也只好一口灌下。连干了三杯之后,邓岗无不感慨的面带着鄙夷神色环顾着说道,“怎么现在都是女人打头阵了?芝姐好酒量!我甘拜下风,喝不动了,我换啤的吧。”

“瞧您这持久力,我真是很同情陆旖婷同学呀。不允许换酒,我家爷们儿也说了,必须把你喝趴下,我要贯彻精神。”吴莲芝手指着邓岗上下的点动着,咄咄逼人的花枝乱颤的大笑着,再次向邓岗举起了酒杯,“来呀,英雄,来喝酒啊,你不是刚才还疯狂的叫嚣吗,‘还有谁!?’那气势,比项羽还热血呢,气吞山河的,令我极度的敬仰钦佩。”

“真不来了,真不来了,我服了啊,服了!”邓岗摇头连连的急急的抱拳示弱。

陆旖婷此时很奇怪的看着吴莲芝,她实在是搞不懂,已经喝了那么多酒的吴莲芝,怎么会没有一丝的醉态呢,不禁好奇的询问了起来,“哎,我说吴莲芝,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干喝不醉呢,你到底有多大酒量呀。”

“我这人要是喝起酒来,那就是纯浪费粮食。”吴莲芝歪头落座,自嘲的眯眼笑着说道,“我要喝到五、六斤白酒以后,才会有一些微醺的感觉呢,我也很苦恼。”

“你苦恼个鸟!我就是陪你喝酒才失身的。”迟江摇摆着手臂大声插话,面露委屈的样子,“要早知道你那么能喝酒,我早就换别的套路招式了。用恐怖的黑暗法,让你主动钻到我怀里就完事儿了,这倒好,一喝酒,糊里糊涂的就被你占有了。”

听了迟江的一席抱怨,惹得满屋哄堂大笑。

“真是好厉害呀你!”陆旖婷由心的赞叹出声,以商量的口吻笑眯眯的续说道,“你来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正缺一个海量陪酒员呢,何况你还是个大美女,再穿着的性感暴露点儿,波涛黑丝的,保证事成的签单,全拿下!”

“你们是什么公司?做什么的?我正好儿也想找个工作去上班儿呢。在家里带孩子真是累死个人,带孩子就不是人干的活儿,活扒层皮啊,比上班儿苦多了。”吴莲芝兴奋地双眼放光,不无抱怨地急切的问询后解释着说道,“因为生孩子,原单位很婉转的辞退了我,以后一定要和他们算账的,我要去起诉他们!”

“对!不能让他们得逞,一定要让他们赔偿。”陆旖婷顺着吴莲芝的话头儿说着,满脸堆笑的鼓励着,语速奇快的饰美着应答说道,“我们是一个跨国的国际大公司,是为了全人类的身体健康,针对性的研制益生的生物药品制剂,出售大补食品和健康保健药物的。”

“哦……”吴莲芝没有回答,只是轻哦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

迟江听完了陆旖婷的介绍,静默了一阵子之后,马上就插话阻止说,“保健品生物制药?化学提纯后的玩意儿吗?我们可不去啊,什么保健品提纯大补食物的,都是虚张声势的虚假宣传吧?我看啊,大补的应该是你们卖家的钱包儿才对,这个行业,我们可不愿涉足。”

“我说迟江你,你还挺正直良善怎么的?能挣钱就得了呗。自家媳妇儿那么能喝酒,多好的先决条件啊,不做陪酒员多可惜!”陆旖婷继续豪爽音声鼓励着,用最大的利益引诱着,“她要是做了我们公司的陪酒员,每月收入要是达不到10万加,我今儿就磕死在这儿!”

听闻这话音儿,石风夸张的浑身激灵了一下,忙起身站立的双手在空中按压着,“婷姐,冷静!您冷静!这事情,您先让他们两口子考虑商量一下儿,给点儿时间。邓岗,还不伺候着你媳妇儿先吃喝。”

“我考虑一下儿,陆旖婷你也别着急。”吴莲芝大声的宣布着,面带微笑的朝陆旖婷挥着手说道,“能挣钱多好呀,我只是现在还确定不下来,你等我消息吧。”

邓岗直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着,“瞧把‘瞎鼻子’大风哥吓的,我媳妇儿早就温柔的出众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粗卤妞儿了。这么多校友儿在一起,我们都整合一下儿资源呗,以后大家能相互帮助啊,共同致富嘿。”

“不确定性,才是智者的智慧,芝姐是个聪明人啊。凡事都奔着很确定的方向去发展,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没劲!已知结果了直奔趋成还有什么意思呢?不确定,也是很好的推脱之词啊,在等消息的时候儿,大多数时候儿,都是杳无音信的,是不是?”须平帮吴莲芝推挡着,‘盖上了盖子’,环顾着大家,再次的举起了杯子,表示着感谢,“对!大家都通通气儿,对接整合一下儿,今后生活中都相互提携帮助一下儿。大家都能来,我再次的,感谢大家!”

………………

酒宴散去各自分散。

须平和李季引导着封侃和尤诚散向茶馆走去,十月的天气,早、晚还是有些微凉的,温差比较大。尤诚散交叉的折叠着外套,双手环抱在肚脐上方,使衣服能紧贴着身体,自言自语般的感慨说道,“人都变了啊,人心也都变了,都成为了牌桌高手了最善于打牌了,大打亲情牌,你看看现在这些个朋友的状态,交友只是求得互利互助的利益至上,至于所谓的感情嘛,只是拿来利用的工具罢了,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呀。咱也回去打牌去!”

“我们店里可没牌,我们手里没牌呀。我看,变得是你们,是你们拥有了小权力后沾沾自喜后的分析视角吧?来找你联系的好像都是有求于你似的。你说,你说说,仲倪呢?他们求你办事儿,是利益还是感情?你说说看。”李季脚下不稳轻浮趔趄着,大红着脸瞪眼问道。

尤诚散打了一个酒嗝,走路已经有些摇晃了,还在满面春风的轻笑解释着说道,“是利用感情谋取利益最大化吧。其实,他们这事情啊,我做不了主,也管不了。仲倪家的资本运作模式,都是别人瞎出主意学来的,什么移民加海外信托啦,建立慈善基金会啦,遗产捐献慈善基金呀,这所有的套路,在我国一概行不通,我国的公权力会去压制人性恶的一面,也会极力压制资本的贪婪,国情和制度不同嘛。嗨,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是我国的制度,堵死了所有资本兴风作浪的可能。凡是会影响大众利益群体的资本,必须果断封杀,就让他俩先去撞下儿南墙吧。可是,这堵也不是长久之计,俗话说,堵不如疏嘛,还是需要另求他路独辟蹊径的。”

“行,尤队还是没喝多。能看清事物的本质,专业素质过硬,对工作有担当,不讲政绩和情面,一视同仁,不急于求成粉饰面子,不以权谋私严守纪律,我很佩服。”封侃大着舌头,吐字不清的极力夸赞着,走上去和尤诚散勾肩搭背的说道,“不聊那些敏感了,咱说些美好回忆吧。你上学的时候儿,还教过我一招儿呢,还记得吗?不要和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的人深交,他们都是很虚伪的交际花儿,嘴里没一句实话。我就听进去了,后来刻意远离了那类交际花儿一样的人,今儿我都没跟刁聆和陆旖婷对过眼神儿。”

“偷看也不成啊,人家那七窍玲珑心和旁光早就窥伺透彻您多时了,一眼偷看都不成!哈哈,怎么不记得?我教你的只是我得到的我的偏见罢了,甭听我的做回自己吧,该看姑娘还是要看的。嗯?我又何止教过你一招儿啊,‘原则就是偏见’,我不也一样跟你说过吗?一定要无视并打破自己的原则,才不至有偏见,才能学习到更多的未知以提升自身的认知啊。原则确实就是偏见。”尤诚散有些飘飘然了,拦腰抱着封侃动情说道,“这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啊。嘿,须平,你怎么不说话?”

须平正在低头的缓慢走着,听到问话就停下了脚步,忧郁着面容苦笑着说道,“我听着呢,你们聊的挺好,挺好啊。我在边听边想呢,我在想,人生在世,亲情、友情、爱情,我全都有了,按说我应该是很快乐才对,但我却只能感到自己的平庸,我这心态也不知是不知足,还是不甘心,总是感觉对不起身边的人呐。哎,你们在大学的时光也应该是很快乐的吧,我却为什么偏偏就能接受和忘却了那关键点呢?我没上过大学啊!我现在失意的生活状态,是不是和没上大学有关呢?当年我清醒了以后,我妈只跟我说了一句,‘儿子,咱不去上学了吧,你先去上个班儿吧,在社会上先历练历练。’我就去上班儿工作了,总感觉一切如常的日复一日的重复,仿佛是时间被加快了一样,自己也习惯的想不起了以往每天具体发生过的事情了,很羡慕你们在工作中的所得所悟,我却只是在机械的重复着工作,除每月收点儿钱外一无所得,只是惊讶时光飞快春光易老。”

“您身边儿的各种情感还真是丰富啊!对身边人心存愧疚总是好事,说明咱是成熟起来了呀,其实,你这就是不知足!我就给你定性了。我也说过,有时候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机械的总有点儿手头儿工作忙活着,自然而然的就能忘掉了些时光了,那真是很好的事情啊,这样儿能‘治愈’你啊,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何况,你丫还是精神病呢,谁知道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愿再去深究下去了。亲情、友情、爱情,看似是很普通的日常,其实也跟空气、阳光和水一样,看似廉价易得,而一但失去才会知道,这些才是最宝贵和值得珍惜的。”李季递出了一根烟,望着须平很激烈动情的说道,“就比如我吧,我的母亲去年因病离世,我只剩下一半残缺亲情和你们不知真假的友情了,至于爱情,我更是不愿再去刻意追逐。你别不知足了。”

“我们的友情怎么就不知真假了?”封侃急躁的质问,几乎吼叫了起来。

李季轻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哼,我分辨不出利益和情感啊。”

“你不必分辨!你自己想想,自己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就明白了。”封侃明显有些动气,掷地有声的快速叫嚷着说道,“在这个利益的社会中,我们学生时代建立起来的友情,是最坚实真诚的了,不应该被怀疑!”

须平见到俩人快要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了,连忙打着圆场催促着大家并调侃着高声说道,“马上就到了啊,都走快点儿吧,一会儿店里喝茶辩论去,都别拱火儿了。侃哥人品还是很出众的,很珍视当年情分啊,即使是生气了也能保持基本的素养,不骂人不恶语相加的,挺好。唉,我们每个人都生活的不易,相互体谅吧。你要是换到李季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你就能理解了,他一个缺爱的孩子,难免有时会敏感谨慎的不自信。都相互包容点儿吧。走!”

茶馆内。

须平吩咐着机器人‘点点’,‘靠墙休息自己充电’的指令之后,就张罗着大家一起落座。他自己低声的嘀咕着一句又一句,“机器人,哈。这世上有许多人,因为有着‘工作’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盲从机械的工作岗位,随便用一个执行力超常的‘机器人’,就可轻易的替代了,早晚都会被淘汰掉的,想想那些曾经逝去的工作岗位吧,当时他不知自己的工作,也只不过似是一个‘机器人’的工作而已。只会执行再执行,哪有什么意识和思维?”

肉体终将湮灭而意识却会永存。机器虽可替代肉体但永无灵魂意识。人与机器人之间的最大不同就是人会产生意识思维。人有时只是一闪念就能决定了,管什么对?管什么错?人充满了幻想和创造力。机器人呢,会被框架,被束缚,被添加了大量搜集的数据,进而形成了所谓的精准的规律的引领,且严格等待着如何执行。机器人,它只会等问指令,它只是执行力超常罢了。

仔细思考一下,许多人偏偏就活成了机器人。

炭火上的铁壶正在呲呲的冒着热气,李季摆好了古朴的陶土茶具,正准备取茶冲泡的时候,石风带着迟江和张临涛就跌跌撞撞的窜进了屋来,争相吵吵嚷嚷的喊叫着,语无伦次的却让屋里众人都听明白了,“须平,你今晚就别回家了!贾阳已经带着众娘子,去你家住宿了。你家成民宿了,大美妞儿聚集的民宿,你的家里已经没有你睡觉的地方喽。你家贾啾啾让我给你带个话儿,让我们男的都在这儿睡觉,爱干嘛干嘛。咱还喝什么茶啊,接茬儿赶紧换酒换地方儿吧!”

竟无一人拒绝,一阵骚动兴奋的欢呼之后,众人出门。

一群醉汉沿街边跌撞茫然的搜索着,谈笑风生的都在四处观望着,贼眉鼠眼的一群醉汉肆意的招摇在街上。这一路都没有人给出个具体的建议地点,他们随机性的漫无目地的走着,说的也都是些陈年往事和两肋插刀的兄弟情义,坚实着情感絮絮叨叨的一路车轱辘话。最后,他们一行人进入一家名叫‘御龙’的KTV中,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包间内,众人散漫落座。

“嚯。这是一个商务场子啊,须平哥最帅了,平哥精神!不好意思啊,让您破费了。”石风貌似很客气的面带着邪笑调侃,看上去醉意全无的样子。

须平很认真的看着石风,直直的看着,故意表情僵硬的没有一丝笑容,“你也很精神。你丫就宰熟儿的时候儿最帅!还强烈要求出来玩儿,我看你丫就是在玩儿我。”

“没格局!别那么小气嘛,该花钱的时候就花点儿,扭捏的过了,多伤兄弟情分啊。再说了,仨月之后就轮到我了,你们都去啊。都说结婚之前的夜晚,结婚前夜是准新郎带着兄弟们出去玩耍的狂欢之夜嘛,因为,马上就要告别单身了啊。”石风点燃一根烟,嬉皮笑脸的抻递着说道,“踏实玩儿呗,也许今天咱就能带个妞儿回家做新娘子呢。”

“谁都能做新娘的吗?别瞎扯淡了!”须平接过烟来微笑了一下,居然内心有一丝波澜。

“嗨,别那么认真僵硬的,我这也是想缓和一下儿尴尬的气氛嘛。教你一招儿,您真想要带走姑娘有三部曲试探,喝酒、吃辣、冰凉伺候,这样儿就能探出姑娘没吃药没脏病没来事儿了,嘿嘿。”石风兴奋地呼喝着阴险自得的笑着,回身走向服务屏幕,像是个火箭发射员一样的按下了呼叫按键,“让这条走廊的经理进屋吧。”

只一会儿功夫,门就被推开了,在大家眼前站立着的,是一个美艳性感的女人,一身儿深色的西服套装微微褶皱着,米黄色的高跟鞋配着黑色的丝袜,微卷的中长发被很精致的盘卷在脸侧,几乎所有的醉汉都发出了惊呼,“风静!!?”

“啊,怎么是你们呀!?咳,还以为你们都被姐给惊艳住了呢,原来都是故人相逢。”风静同样惊诧异常,笑容立时布满了脸庞,兴奋地几乎将要蹦跳起来。

“嘿,我说,你怎么跟家门口儿上班儿呢?还在这类场所,影响多不好啊。”张临涛轻浮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风静,很隐晦的询问着,作势嘟嘴就要亲吻,“来,性感的小娘们儿,让爷们儿抱一下儿,亲一口!”

“家门口儿怎么了?干什么不都一样,挣钱就完了呗。”风静很坦然的站立着,很优雅的扳开了一个臭嘴肥头,很热情的微笑,扫视过众人问询着,“仲倪那个薄情寡义的垃圾呢,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我们晚上一起吃的饭,现在人家早带着娇妻回府缠绵去了。”张临涛继续在风静身边黏糊着起腻,无赖样没皮没脸的顺势拉起了风静的手,绅士般把她领到了座位上,“还惦记他呢?那不就是个废物垃圾嘛,怎么着,还能再利用是吗?扔了得了!嘿,我可是原装儿的还没开包儿的,我现在可还是单身状态啊,没问题的话,咱俩就搭帮过日子呗,跟谁过不是过啊。”

风静发呆了一小会儿,优雅的微笑着的说道,“他们真的回来了?张临涛,你说话要算话啊,谁怕谁呀,一起过就一起过!”

“正经点儿,别玩笑。风大妹子,你也太草率了吧,跟着那流氓过日子,你疯了吧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迟江大着嗓门儿立时阻止说到。

“嘿,我跟你们还开什么玩笑呀,说在一起就在一起,明天领证儿结婚都行!”风静突然肆无忌惮的大笑着,上前一把搂住了张临涛的脖颈,亲昵的将脸贴在了一起。

“对付流氓还风情万种的,你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尤诚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风静,直勾勾的望着,他感觉到了风静有些不太正常,也许是在赌气,慌忙打趣说道,“涛子哥,冷静!您马上就要言听计从了嘿,小心枕边儿风美人儿计。您这是马上就给人家仲倪升了一辈儿啊,那可是小姨夫了嘿。”

“边儿去,少管闲事儿!我他妈乐意!”张临涛轻嗅着香水味道正感觉无比陶醉,不无猥琐的痴望着风静赞美,“别说小姨夫了,老姨夫我也不在乎啊。我家小静多漂亮啊。”

封侃马上接上了话茬儿,仿似他是在努力促成,“得,劝不住了还,美人儿计中计就中计了罢。要是那样儿的话,我们就把邓岗和你们小姨夫都叫回来呗,咱们相互也做个见证,喜上加喜,怎么样?”

须平和石风其实跟风静并不是很熟,只是当年在一所学校求学而已,现在听着他们几个熟识的同学,相互的开着玩笑,也都很有些亲切感,就跟着一起高兴玩笑了起来。

“我们这儿还有一个单身汉呢,李季!你也来说说,也对我们风经理,表达一下爱慕之情啊。”石风严肃的起着哄,随手拍打着李季的肩膀,“趁着风静还没醒酒,你俩谁抢到就算谁的!晚上就一床上睡了得了。”

李季有些尴尬的哂笑着,并没有说话。

却是风静很主动的走向了李季的身边,摇动着腰身媚笑着说道,“真的?李季,你也没订终身呢?太好了,今天我居然还能有选择的权利。还有单身的没有?只要是没有处女情结的,今天本姑娘我还真就在你们之间选择一个嫁了!”

张临涛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大红着脸兴奋地凛然说道,“风静,咱不开玩笑啊,实话实说我也不是什么处男,你如果要是认真的,我今天这话也撂这儿,你是认真的我就是认真的,我还就娶了你了,今儿晚上就圆房!”

“静姐,你这是要报复谁呢?”迟江仿似还很清醒一样的眯着眼睛,歪着头对风静严肃认真的说道,“就说是你喝了酒,也要理智的认真对待自己呀,别自个儿寻着火坑跳啊。别冲动,有什么事儿就说,我们都在这儿呢。”

没想到话音刚落。风静突然的就哭了起来,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了起来,扬高着声音几近嘶吼,“我不是报复任何一个人,我是为我自己不值。这地方儿就是我小姨刁聆,当年工作的地方儿,她能在这儿找到很好的归宿,我也可以!”她随即恢复了些理性,轻缓着声音强露出笑容,继续解释似的说道,“我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小时候儿的同学都已经模糊的快要陌生,大学的同学又是那么的善于窥探隐私功利世故,只有你们,只有我的高中同学们,我了解你们,信任你们,对你们倍感亲切,见到你们,我很高兴!说吧,当年你们谁还觊觎本姑娘的美貌来着?我就要嫁给你们其中一个对我也算是认真的人!”

“那就不要那么仓促决定!”李季忽然很有感触,刚喝过酒的他,闻言一阵的气血翻涌了起来,也轻浮的揽过风静肩膀,递过了几张纸巾说道,“先擦擦眼泪,我们今天都是喝了酒的状态,这样儿吧,你先做好你的世家工作,上酒、上姑娘,别让其他人干晾着。我们边喝酒边聊天儿,继续的做深入的了解,然后你再做决定不迟,我就试着和张大少爷竞争一下儿,我也很认真,我今天就要抢你了。”

张临涛此刻也走向了风静的位置,同样递过了纸巾来,“好!咱俩今天就竞争一下儿,看看谁能俘获风静大妹妹的芳心。”

“好!就听你们的。”风静简单沾拭掉泪水,轻摆脸庞,再次迷人的微笑着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对讲机快速说道,“服务生上酒水,把我存的酒都拿过来!三组的来试房。”

这时候,迟江晃晃悠悠的起身走向了房门朝外而去。

尤诚散瞥眼见到,突然对着他大叫,“嘿!你干嘛去?”

“我上个厕所,马上回来,你们先来,你们先选。”迟江含糊的回答着,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须平,嘿须平,你快跟着去看看他吧,这包间儿里有卫生间,他丫还非要往外跑。”尤诚散走到了须平的身边,朝须平压低着声音耳语着,“这小子喝多了专好惹事生非,你赶紧过去看住他,丫真挺不让人省心的。”

“那么大一活人不至于吧,看着他干嘛?呵。”须平不屑一顾般蹙眉惊问,似是有些疑惑。

封侃凑近二人,接过话茬来,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说道,“我和尤队总跟他一起出去玩儿,每次喝多了,这老小子准打架。我们把别人揍了,就赔人家钱,人家把我们揍了,就找不到人了。”

须平没有一丝犹豫,直冲了出去…………

只是一小会儿工夫,满屋的姑娘就并排站立在众人眼前了,万紫千红的服饰争奇斗艳,裸露多处的身体伴随着香气弥漫着四周。脚踝、肩膀、纤手、白腰、长腿、玉臂、长裙、短裙、旗袍、套装、制服、学生装……

“哎,风经理,我静姐,你们这儿什么路子?是没有工服吗?姑娘们怎么如此参差扎眼呢。”封侃有些摸不清状况的抻着脖子发问。

风静手持对讲机,自带魅惑的起身翘臀站立,微笑着解释说道,“您还挺欣赏统一着装的是吧?真没情趣!我们这个场子是九级竞争制,每一级别费用都不同,身穿便装,是可以出去吃饭的,明白了吧?你们不必了解的太清楚,尽管选择挠心喜爱的,今天我买单!”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来呢?今天是须平的局。等丫回来结账,你甭管。”石风站了起来,微笑并摆着手说道,“我只要求一点啊,啤酒要真,要‘提纯度’高的,姑娘们也要喝好的那种,不要淡如水的。静姐明白?”

“看你能喝趴下多少小姑娘呗,我成全你。酒水尽可放心,保真!你们先选姑娘吧,结账的事情一会儿再说。”风静携御姐姿态回之以微笑。

“大罩杯能喝酒的向前一步吧。”封侃很高兴的大声吼叫,而后选择了一个胸大肤白的姑娘。

“那个毛寸短发姑娘,你坐我这儿来吧。”尤诚散手指微抬平静的说道。

石风身形有些摇晃着,郑重其事的走向了姑娘队伍前,一个一个的开始了‘相面’,还自顾自的低声絮叨着,“咱就不能换一批真人来吗?”

最后,他选定了一个长腿长发的大高个子。

……………………

只有李季和张临涛,还没有表示,安静的坐在原地,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呆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嘿!你俩也都选一个呗,人多热闹!这时候儿就不要假装人品正直了吧,都到这儿了,还装正经人呢?我可声明啊,我选择爷们儿,可不喜欢虚伪做作的啊。”风静一边风骚的斜坐在桌面上一边打趣的劝说着二人。

“我就这个了,很有安全感。”李季听完风静的话语,马上配合,手指着一个最‘丰满’的姑娘说到。确切的说,那个姑娘已算是个胖子了。

张临涛闻言也是随即做出了反应姿态,自然简单的扫视了一圈儿之后,大着嗓门说道,“谁唱歌儿好?坐我这儿来吧。”

其余女孩儿皆尽散去,香风更加浓郁了起来。风静笑呵呵的手指着李季和张临涛,对留在房间内的女孩儿们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对这俩人都要称呼为‘姐夫’。听到没有?”

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喧闹了起来,开始刻意的炒热着气氛,“静姐呀,你今天是要开荤了吗?”,“就俩姐夫,你还要‘翻牌子’呀,多麻烦!一起不就得了嘛。”,“我预定那个被淘汰的‘姐夫’吧,我家也正缺个爷们儿呢。哈哈,哈哈。”,“哪儿舍得淘汰呢,恭喜静姐,真敢玩儿啊,一女二夫,你忙的过来吗?”,“来吧,我们举杯庆祝一下吧,庆祝静姐,今晚要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喽。”………………

风静不自觉的频频的望向着张临涛,风情万种的,并邪魅的微笑着,她走在众人面前房间中央的位置郑重宣布,“我今天还就玩儿‘翻牌子’了,这俩‘姐夫’我还是了解的,貌似人品都还不错,我是真难以取舍呀,一会儿我要抽签儿决定!”

“算了吧,我就退出得了呗,不裹乱了。你一直的看着亲爱的张临涛同学,眼神狐媚的暗送秋波的,还有什么难以取舍的?你心里早已经定好了人选了吧。”李季有些赌气,不无失望的说。

“不行!不行。要抽签儿,一定要抽签儿。你俩真的都不错!听天由命最有意思了!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预知的事情就不要再努力累身了,都交给老天爷吧,老天爷替我选定的,一定没错儿!还省事儿。再说了,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风静爽朗的大笑着很坚定地说。

“呦,静姐你要抽签决定什么呀?”门早已被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领带着须平和迟江进门来了,这个小伙子面带礼貌性的微笑继续说道,“静姐,这二位大哥是你们房的客人吧?”

风静斜眼看着进门的小伙子。这是个精致发型正装,满身淡淡香水气味的男人,他也是这场子里的经理。风静和他,俩人经常的竞争客源,但是这个小伙子却在一直的追求着风静,搞不懂这个人。唯一确定的是,风静讨厌油头粉面的他。

“李经理啊,怎么抢我客人,还抢到我房间里来了?”风静斜着眼睛轻甩发丝淡淡的笑着。

“静姐别误会,是这两位大哥,错进到我订的房间里了,非要我给他们安排女孩儿不可。”那李经理的双手交叠在肚子上,很礼貌很自然的说到。

众人眼望着须平三人,气氛一时颇为安静。

“你先进去坐。”须平在迟江后背推了一把,目无表情的大声叙述着,“嗯……这兄弟说的没错儿,迟江看上了人家包间儿里的一姑娘,非要人家来这儿陪他喝酒不可,没打起来就不错了。”

“好吧,我明白了。那就辛苦李经理,一会儿让你家的那个女孩儿过来喝杯酒吧。”风静筑起了屏障,婉转的下着逐客令。

“那好,你们喝好,我先出去了啊。”精致的小伙子,那个李经理面带僵硬的笑容,好像极有礼貌的样子,躬身退出了房间。

“我说江哥啊,你丫一天不惹事儿,就一天不舒坦是吧。”封侃翘起了二郎腿,不无埋怨的抱怨了起来,“咱这里马上就要选女孩儿了,您没事儿出去瞎闹腾什么呀。”

迟江起身抱拳,身形不稳,尴尬的笑着,“对不住啊,对不住各位,我喝多了,总觉得别人的那一批姑娘好。我这臭毛病以后一定改,一定改!你们刚才吵闹着要抽签儿,抽什么签儿?”

“我今晚抽签儿选郎君啊。你也是,瞎跑什么啊,我给你安排就完了呗,今天客人多,你看上的姑娘有客人,最多过来喝杯酒就完事儿了。你们这些个油腻大叔啊,自家有媳妇儿,还在外面儿看这好那好的,男人真是不靠谱!”风静也抱怨了一小会儿,就一边回答着迟江一边对着对讲机说了起来,“童童和小薇到我房间来!”

在明白了什么是抽签以后,迟江内心已经做了简单的分析,之前对于他和李季与刘妍妍的关系中,迟江总是感觉自己在事实不清之前犯了糊涂,做的不太对,自己内心对李季有了心结一般的,总是怀有愧疚之情,今天趁着酒劲儿,他想要偏袒一下李季,做个顺水人情,试图修补一下隔阂裂痕。

他一边咋呼着一边慌忙的张罗了起来,“风静!拿笔来!我给你们做个见证人。”

接过风静递过来的笔,迟江随手抽取了一张餐巾纸,撕成了两半,用左手遮挡着,在纸面上写下了两个同样的字,‘季’。酒醉后的他,虽然是很小心的遮掩着,却还是被身边的一个姑娘看到了,这个姑娘悄悄的走向风静身边小声耳语。

风静在得知迟江的把戏之后,并没有声张出声,随手就在桌子上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很专注的看着迟江幽幽说道,“迟江,你说我们女人就真的是弱者吗?她们都很傻,是不是?一生中都在被各种因由的玩弄和欺骗着,是吧?为什么我们笑的时候,只有一时,却要一直的哭呢?我被仲倪那垃圾折腾的还不够吗?你也来添乱。”

迟江面对这一连串的发问,却并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轻笑着敷衍,催促似的郑重说道,“咱今天不提那二货!女人可不是弱者。天地男儿,盖世英雄都是她们孕育的,她们顽强坚毅、聪慧冷静,都是刚柔并济的天纵之才呀。来,我写好了,祝你今天有个好运气!挑出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来。这样儿,在你静姐今后的一生之中,都会一直的开怀大笑了。Goodluck!”

望着桌上的两个小纸团,风静内心冷笑嘴角出声,缓缓地更幽幽的说道,“李季和张临涛俩人真的都很不错,其实,大家知根知底的,我真是跟谁过日子都成。哎,有些事情啊,被远近亲疏搞得非常复杂,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儿了,却一直被自私影响着。迟江,你虽然是出于好心,可是,影响了别人的生活和命运,试图掌控着别人的人生,未免就有那么一点点的过份了,你说是吧?哎呀……迟江!本来我是想听天由命的,现在我却想自己听从内心,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了,明白吗?”

“嗬……还直呼其名的,那么外道起来了呢。这一大堆牢骚,静姐啊,您不会是要临阵脱逃吧,这会儿怎么那么犹豫了呢?开始吧。”迟江仿佛听明白了一些,略带着尴尬的笑容,急切的催促着。

“好,既然是听从内心,我就选这个人了!咱言出必行。今天以后,我就要把他留在我的心里。”风静果断的捉起其中的一个纸团,放入口中咀嚼几下之后,拿起了一杯啤酒猛然灌下,微微一笑之后,大声玩笑似的说道,“我干了!你们随意。”

迟江彻底明白了。迟江彻底明白了风静的明白。

自己这真是好心帮了个倒忙,这里是人家风静的地盘儿啊,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自己瞎抖什么机灵呀,还不如随机一点儿的好呢,李季还有一半的机会。这下可好,完完全被自己搞砸了。暗自的埋怨了自己一会儿,迟江却是依然假装着糊涂的问道,“哎,嘛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您吃了它干嘛?静姐,还真是生猛!让你选择其中一个打开来看啊,谁让你吃了它啊?怎么着,难道你们这里的下酒菜,都不合您的胃口吗?”

风静微笑着。不语。

“这不还一个纸团儿吗?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排除法嘿。”石风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邪笑着展开了书写着‘季’的另一个纸团,四周环示着,“留下的是李季,被静姐选择吃掉的一定就是‘涛’了吧?哈哈……真是个可怕暗黑的新娘子呀,您属螳螂的吧您,为了传宗接代需要吃掉新郎官儿。不过啊,静姐,你好像吃早了,你和我们涛哥还没办事儿呢。”

“我今天晚上就带张临涛回……家!办事儿!”风静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身躯,脚下踩着音乐的节奏,狂笑着痛快的说到。

李季此时面露苦笑,摇头叹气的自嘲说道,“我陪诸位玩儿的还算好吧?明明就是有我参与其中,却在远处默默地看了许久的画儿,这把我玩儿的体无完肤的。”随即拿起了桌上的酒,将另一个纸条塞入口中咀嚼,举起胳膊环顾向众人自嘲说道,“我也干了!好了,我贵为乞丐,就不再拿问惩罚你们了,诸位尽兴开心就好。”

这一晚,风静结了账,带走了张临涛。

四十四.闲散的日常

茶馆的生意又坚持了近一年,终于还是支持不下去了,关掉了店面。

须平自从拿到了那本残卷和哈历波的笔记之后,就给自己找了个新的事情干,来打发无聊的时光,看到残卷上有石舞的批注和续写,他也就跟着续写起来了那本残卷来。

今天是分配结余的日子,李季如约来到了须平的家里,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说道,“我能够拿回多少钱?”

“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清点一下儿。”须平正在沏茶,指着桌子上的一沓钱,低声的说道,“还有些用品和货物,等低价处理以后,我会把钱打给你的。你怎么着?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季并未清点那一沓子钱,随手装进了贴身的大皮包之中,神情散漫的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外地,弄了个公司,他自个儿挣了不少钱,他也很想帮帮我。”他停顿了一小会儿,略显自得的说道,“只要交纳少量的入会费和加盟费,我就可以自己开个分公司了。他想帮我摆脱现在贫困的窘境,教授给我更多的生存经验,硬拉着我去和他一起干,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打算过去看看。”

“哦?你这朋友对你真好,你们不会是亲生兄弟吧。”须平听后呆滞的思索了一小会儿,调侃着递出一根烟,咧嘴呲牙的笑着开起了玩笑来,“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去了就亲如一家了,亲情的捆绑和束缚嘿,你丫就别想再回来了。”

“什么意思?”李季知道须平另有所指,话里有话,他点燃了烟,斜靠在沙发上吐了个烟圈说道,“你是说我这朋友不靠谱儿吧。”

“你和他多久没有联系了?身在外地情况不明啊,他还那么想帮你?还要交纳入会费和加盟费?我怎么感觉像是传销呢。打着乐于助人财富健康,平安无忧安享人生,祛凶避祸的旗号引人加入个大家庭,为所谓功德捐款,为自己的善心花钱消费积攒福报,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人误入传销呢?”须平轻皱眉头将沏好的茶水向前推了推,很平静的啰嗦着说道。

“你想的太多了,熟识朋友间嘛,相互帮助很正常,现在也都满大街的加盟店和会员制度,你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畏首畏尾的干脆什么都不要干!”李季双眼盯着茶杯有些动气的反驳。

须平看出了李季有些生气,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劝说着,“你也别不高兴,如果是我的小人之心,不小心度了你朋友的君子之腹,我道歉。我只是感觉像,好意提醒你一下儿,你想想啊,他是你朋友我同样也是,不是吗?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儿,对不对?如果我在我家里挖出了许多宝藏,你觉得我会去满世界的宣扬吗?”

李季嗤之以鼻,轻抖着身体哼出了一口气息,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嘬饮,“你举得例子一点儿都不恰当,你不知道我俩的远近关系,就不要再苦口婆心了,您的提醒,心意我领了,我自己也会注意的。我又不傻,怎么会去填坑呢。”

“嗯,多个心眼儿警醒点儿,我也不想多说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认为努力修饰后,展现外在全是美丽的事物,其内一定是败絮。你自己小心注意些。呵呵,反正啊,地上有两块儿金子,我是不会只捡一块儿的。你这朋友居然还能留一块儿给你,真好,对你真好。”须平也不再多说,脚趾在拖鞋中滑动着,身体后仰着深陷在沙发里说道,“既然你那朋友描述的那么美好,能挣到许多钱,还能与你分利的惦记着你的贫穷,确实是好兄弟,人格堪称完美伟大。你就去看看呗,男儿志在四方嘛,多出去走走也没错儿。”

“嗬。我知道了,我反馈一下儿、我核实一下儿、我转达一下儿、我上报一下儿、我汇总一下儿,最后,我不知道啊,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说的很隐晦嘛,你提醒的也忒官方了,我谢谢你啊,我会小心谨慎应对的。好了,我走了。”李季轻呵气息,在烟灰缸中掐灭了手中的烟,起身站立,决绝的结束了谈话。

须平也插膝起身,有些不自然的询问,“怎么,不爱听了,我这好意提醒也算是非之人了吗?季哥这是生我气了?”

“我没事儿!走了啊。”李季没有回头的挥摆着手,自己朝大门口走去。

“还挺固执,随你吧,随时电话吧。”须平随口说道,隐约带有一丝担忧。

本想善意的劝戒一下朋友,却换来朋友的不理解,想做一回预言家和指点道路的老师,还没成功,瞧这事情闹的。‘只有无能的老师,没有坏学生’,须平此时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正确性,自己就是个无能的老师,不会婉转话锋的去兴趣引导,只会定性的强加灌输,瞧瞧,造成了李季同学的反感叛逆了吧。嗨……随他去吧,亲自去试一试,也许会有些别样的深切体会,感同身受比我这臆断说教来的深刻,人总是会在谎言中成长起来的。

李季离开后。在无所事事的看了一会儿K线图之后,须平打开了哈历波的笔记,随意的翻动着。这本笔记上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大波儿当年的想法,在笔记的开篇,写着这样一句话,“瞎子!看不见,但是心里明亮,来吧,努力的睁开双眼或是敞开些什么,来看看这世界吧,是他们形容的样子吗?不!既然是瞎子,就一定是看不见的,听得形容得再多,有的形象堆积起来的也只是他瞎子心里有的世界,并非是人家替他描述形容的那个世界。不愿被说教的瞎子们,逃出理论框架吧,大胆些逃离,少听些传言与废话,思维才能活下去,做到眼瞎心不瞎。”

在这句开篇的下面,用横线粗描着六个字‘凭什么?我就不!’

须平不禁露出了笑容来,自言自语的低声赞叹着,“还有随手做笔记的好习惯呢。嗯,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各类学术衍生出越来越多的理论和派系,我们却只能选择接受。大波儿,勇于质疑敢于说不,真了不起!”

这六字之后,字迹就变得杂乱无章起来了,是哈历波所有生活中的想法,须平跳跃的扫视阅读着……‘可食用的垃圾袋子、驾驶员防勒脖子的安全装置、可高温降解的捆绑绳、小学生在校可以午休用的联动桌椅合成的床榻、所有市政公共设施绝对不允许存在各种锐角直角,必须要圆缓起来,只能使用减低磕碰伤害的形状,皆尽为圆弧形状、修饰直角棱角为圆弧状的工具、使氢气固态化悬浮在空气中的永动机、利用特有容器使无形态的水和空气永久成型、智能分析的家用垃圾分类箱、利用地心引力的摇摆器……甚至还有什么洗袜子的专用机械,还断定那个‘忧思镜’,是集合了世界各地的算命公式而统计制成的……’

须平认真的看了好一阵子,心里想道,哈历波一个高中都没上完的人,还在认真的笔录着自己生活中的感想和幻想,用日常生活中的感悟延展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异想天开的胡思乱想着。他当年选择自己退学,是怕自己被各种定律、理论束缚框架住而不能展开幻想了吧。担心一开始就被定律公式否定掉,而不能充分的去发挥想象去另寻找替代物了吗?哈历波一直都是执着的爱幻想的人,执着的幻想着改变人类的生存现状,使之更加便捷简单效率起来,他想要做一个有益于人类文明发展的人。

再往后看,居然是哈历波‘特二’先生的一篇论文,《论脱裤子放屁的重要性》

‘一篇论文需要规定字数吗?屁!三十个字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规定字数去凑足了字数吗?这之间是要哼哼唧唧的让我用,嗯…………啊……对,就这样……好……你真棒……嗯……啊……啊……嗯……呻吟般的去凑足字数吧。我看是这样的!

字多字少很重要吗?字少能看明白还是字多才能理解呢?用许多晦涩文字拼凑字数的大型报告和通告,确实很深奥很官方,但很模棱两可的使人听不大明白。耗着时间耐着性子静坐的听着吧,自己的思维却又不知飘向何处喽,以致于达到了相反的效果,直感无聊透顶。哎呀,面对同样的时间,你只需要慢下来,仔细择掇仔细品味,才可以进入到别人的思维当中去,才能知道别人想要表达的其实只有几十个字而已,其余的都是啰嗦。这表达的准确性与字数篇幅无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笔记啊,跳跃感还挺强,您还有些大愤怒的小脾气呢。”须平眼眶湿润的笑说嘀咕着。

言归正传!论文开始。

‘记得我小时候的某一年某一天,同学们去厕所大便,我也跟着去蹲了一蹲,再有一拨学生去大便的,我还是跟着去,又是象征性的蹲了一蹲,期间只是放了俩仨屁,并没有大便。这时就有同学很奇怪的问我,你都没有屎,也跟着我们去干嘛?我回答说,我去放屁啊。大家笑作一团,嘲讽着我,脱裤子放屁,哈哈,脱裤子放屁……老师被吵闹的讥笑声吸引了来,问明情况后,貌似很和蔼的,但又绷不住笑的对我说,你怎么脱裤子放屁呢?我骄傲的对老师说道,老师,我吃了不干净的脏东西闹肚子了,身体里气体的屁很多,却拉不出屎来,但每一次放屁,都伴随着少许的零星稀屎,我就一直的憋着屁,直到下课,再一起和同学们去大便,所以,我每次都是脱了裤子放屁,这样不对吗?为什么他们要嘲笑我,难道只有干屎是屎,纯气才是屁吗?我脱裤子放屁是他们的认为,我脱了裤子也是在大便啊,真想骂他们!老师拍了拍我的头,很认真的回答说,你做得对!能一直憋着,说明你很善良,不去影响其他人,又能从众的滥竽充数,洁净自己的服饰和身体,说明你很爱惜自身,很讲卫生。今天,也只限于今天,你的脱裤子放屁行为是正确的,你的答辩也很过关,去玩儿去吧,乖孩子,一会儿作为你的导师,我再给你找两片儿药吃下,坚持过去了今天,你就没事儿了,好孩子乖孩子是配合吃药不骂人的,要知道人的嘴这一器官尤为重要,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咱不骂人。

好了,我叙述完了,现在,我要使用反问句,询问了,难道脱裤子放屁,在过去的那一天,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吗?屎一样的星星点点配合着嗯啊呻吟,以似有似无的气体方式排出体外,放心大胆的放着屁,只是有些臭气而已,在有刺鼻臭气的厕所内必然的是会被掩饰掉的,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内,谁也不会在意那一点点轻微臭气的。是不是?我是充分利用周遭环境来掩饰保护着自我呀,我是不是很聪明?有什么可笑!?

所以,你们看吧,有什么可笑?脱裤子放屁还是很重要的!’

这他妈也叫论文!?充其量也就是个三年级学生的作文,但是,比那些都能写出《论语》读后感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能写出‘经典’读后感的都是些白痴或伪君子!

须平手拿着笔记发笑,心内简单对比了一下,暗自嘀咕道,“谁才是真正做学问的知识分子呢?要怎样学习和传承呢?冠冕堂皇的去复制去抄袭,貌似认真的在探究,洋洋洒洒的写出窥豹举证式的论文,标准的啰嗦拖沓语言,并无实质内容,哼哼唧唧的矫揉造作着,真跟他妈跟放屁一样,以上这种定式已约定俗成了吧?这才是造成了历史严重的断层和文化上缺失的罪魁祸首吧?隐恶扬善般的极力粉饰歌颂着,盲目的坚信跟从着,这可能才是症结所在吧?所有人的认同才是真论?都要借鉴和学习领域内的基础公论,必须要认同必须要引经据典的才能发表出的论文,那样才是真的脱了裤子放屁!这样看来,大波儿才是个知识分子呢,勇于提出质疑求真。”

正在须平嘀咕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石舞。

“须平哥啊,那个李季是什么情况呀?”

“什么什么情况?怎么了。”

“我的状态圈子,他都在一直的复制转发在自己的圈子里。还问我,‘你发的这些你都懂吗?是身在其中还是有感而发?’”

“那表示你季哥,很认同你的思想和生活状态呀。”

“才不是呢,我给他发信问了,他回答说,‘怕我删了他以后,就无法知道我心里欣赏的事物和想法了,这样转发过,他才能留些回忆。’他想要干嘛呀?”

“他过一阵子就要去外地了,也许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所以,很感性的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吧。”

“他去外地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是看上我了,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我直接就拒绝了他完事儿。他这样儿办事儿,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李季是你的朋友,须平哥,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删了他吧。”

撂下了小舞的电话,须平起身穿上了外衣,找到了街角的一家清真饭馆,要了一碗加面的拉面和两瓣蒜,缓慢的咝呼着吃了起来。

只有在周末的时候,贾阳才在家里做饭吃,其余时间她都要忙于工作,最近一直闲在家中的须平,就只能自己解决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须平居然还能一边吃着面一边琢磨着别的事情,大家也都是可以的吧?须平口中咀嚼着,脑中有些胡思乱想的闪现着断续的思维,逐渐使他困惑了起来,眼光时而迷离时而呆滞。十几岁上学的时候,自己有许多不顾一切的冲动行为,不管不顾的就是要执着的要做成一件事,在身边人指正或断定是自己错误的时候,自己总是冷笑的不以为意,自信又貌似性格的很,倔强又自大,不信人言不听劝阻建议的一意孤行,非要自己做成了不可。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听到相同话语指正的时候,是会反思自己的,为自己冲动的不顾一切的想法和做法,我会有些计较后果的思考,会懊悔自己的冲动,会很失意的闷闷不乐,并时常心慌意乱的自省。不同的年龄段对待同一件事情,会很不同?会很不同!哪里不同?见识。那些当年过不去的坎儿,当年的丢脸的事情,后来,只要你还活着还有寿命,你会很高兴的当作笑话一样说出口的。小时候尿了裤子被人嘲笑很正常嘛,毕竟是尿了裤子嘛,现在对于尿裤子这件事来说,已经没人能够嘲笑你了,因为你长大了不尿裤子了,当年那一众嘲笑者也许有些已不在世了,也没有机会再嘲笑你,你最起码,你已经可以精准把控自己的一个器官了,不再有尿裤子的可能了。当然,再能精准把控其他的器官和情绪就更好了。什么时间段应该经历什么就去坦然接受的经历去吧,有命在,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须平乱想了一会儿,自己嘿嘿的傻笑着百无聊赖,开始了凝神静气的竖耳倾听起周遭的一切响动来。邻桌坐着两个洁净正装的中年男人,在纷乱嘈杂的声音之中,一边吃面一边聊着家常,如老太太般闲言聒噪,“你家孩子现在还在报着别的补习班吗?”

“现在好多了,只有外语和古筝了,以前要上六个补习班呢,周末都没有得休息,能累死谁。”

“外语?学它干什么?现下有那么多的翻译器,为什么不用呢?唉,世上近百种语言你也学不过来呀,再说了,你替孩子报那么多学习班干什么呀,孩子辛苦呀,你们自己也跟着受累,今后还要落孩子的埋怨,你说你们图什么啊,世上那么的多知识呀,你能让孩子学的过来吗?”

“我老婆,人家非要丰富孩子的课余,想让孩子他自己多学些东西,艺多不压身嘛。我反正是反对的,但可是没什么屁用,反对无效也讲不清道理,反说我会毁了孩子的一生,这顶大帽子扣过来,我可不敢戴。唉,孩子一天天的都不闲着,我也不能很好的休息了,唉……都是为了孩子。”

“哈哈,该丰富的是孩子的思想和品德。你俩那哪里是为了孩子呀?我看啊,你们既虚荣又焦虑,是为了你和你老婆的脸面吧!我家孩子呀,我只注重他的道德教育!别的一般不太关心,随他去吧。你想呀,学历再高,如果思想品质不行,不过关,全无德行的,等孩子到了叛逆期就有得家长们罪受了,孩子他会变本加厉的全部都翻倍的归还于长辈们的。我告诉你吧,学习再好却全无品德,全都他妈是白扯。有一类所谓的素质家长,一边教育孩子见了长辈要称您,要有礼貌,一边自己随地吐着痰一边骂骂咧咧的随手丢弃着垃圾,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是教育呢,全无德行的已经开始了言传身教,再修饰华丽礼貌的言语,也是失败的教育,其行为早已戳破了自己的谎言,你想想是不是?”

“您甭教育我了,你说的话有些过了啊,好好学才能不吃太多的苦啊。我以前就吃过很多苦,现在却都忘记了,只感觉现在才是我最苦的时候,唉,最怂中年人啊,我也只能硬撑着。”

“我哪里能教育您呐,咱就是瞎聊天。诶,你这‘好好学’才是最苦的吧?好好学之后,你们和孩子全是又劳又累又苦的呀。想当然的强加于人,总是不对的呀。你俩绝对是自卑和焦虑的父母!你以为是好的,别人未必认为那就是好的呀,很有些像是腥荤肉食上贡的感觉呀,在佛教而言,只是徒增其过啊”

“你说的是,你说的是,我们都太累了,不敢停下来。哎,疲惫的孩子,焦虑的父母,压力过大的老师和考评繁杂的学校,正在一起的机械性的生产复制着听令呆瓜和白痴……是在驯化人类呀。嗨,咱也没有办法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唉,谁活着都不易!”

“何止不易啊简直是不堪呀。盈利摆在第一位置了呀。学校和医院全都能商业化,行政化,企业化喽。外加绩效考核,难道不可笑吗?”

“是的。全都是利益催生的商业化模式了。你去医院看病,如果医生没本事把你留下来继续检查医疗或是住院观察,那医生的业务能力就不够精熟。能为医院创造价值和具备精熟的业务能力,才是优秀的医护人才呢,那样就能升官继续发财捞金钱了,哈哈……”

“有金钱和权力就能换利益喽,其实也就是腐败!从交通都能看出学校的腐败来,你信吗?”

“咱别太偏激了好吧,这都聊到哪里去了。不过,我挺好奇的,你试着说说,都不搭杠的两件事,怎么就能看出腐败来?”

“如果是招生的老师没有利用手中权力,他严格执行着划片区域就近上学的规定,校门口哪里会出现那么多私家车接送学生呢?走着就到了,要么骑车或至多三五站公交车就能到校了,哪里至于交通拥堵不堪呢?每个校门口都是那么的拥堵,学校应自查生源居住地。”

“偏激了偏激了,每个家庭情况不同,总是有些特殊原因要去开动汽车的,比如长辈上班顺路,你有些执拗的想当然了。咱还是少谈这些罢。”

“那就聊回来。你爱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是因为在他身上,你看到了你已失去的,你想,是你想帮他或想要自己捉回来,对吧?那是越俎代庖是强加是命令是控制,那能是真爱孩子的吗?”

中年人的牢骚与不满和想当然的偏激人群还真是不少呢,这些抱怨和乱想胡说是因为对于公平公正的渴求吧,要不,哪儿来的这些牢骚和抱怨。也不知道大多数人每日碌碌是为了什么?也怪没劲的,不妨问问自己吧,看看自己究竟知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大多数人一定会高举爱担当之旗帜来饰非炫耀的。每日碌碌为何?爱和责任!骗人骗己,呵呵。

………………………………

须平吃完出门,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望着少许飘零下落的黄叶,不禁冲口轻吟道‘无边落木萧萧下’啊,他忽然很想念自己的父母了,给妈妈打过电话说,“我晚上要吃白菜五花肉。”

晚上七点多钟,贾阳也赶到了婆婆家蹭饭,四菜一汤已热气腾腾的摆在桌子上了,老须很高兴的拿出了一瓶‘老白干’,开瓶。两个二两的玻璃杯,被斟满,老须他满面红光的笑呵呵,“儿子,今晚我们把这一瓶儿喝干喽!”

“您这酒度数那么高,喝下肚去还有些寒凉气,我怕我是陪不了您。”须平摇头浅笑着。

“诶……什么陪不了?喝就得了呗,男子汉嘛,喝酒就要喝尽兴,一定要喝烈酒!50度以下的最好不要碰,我儿子随我,喝酒没问题!”须平的父亲很肯定的说道。

须平的妈妈摆拼着菜盘,笑眯眯的插话进来说道,“就光你俩有酒喝呀?我和贾阳今天也要来点儿酒,老须,去给我们拿酒杯!”

贾阳正要起身去拿酒杯。

须钟康同志起身摆手,“我去,你坐着。”

酒杯摆在桌上以后,贾阳一边倒着红酒一边取经似的询问着,“妈,若若,您是怎么让我爸那么听话的?须平从来就不听我的。”

“老须就只是今天听话做做样子,被你看到了,不是真实的他的一贯作风,快别夸他了。”须平的妈妈本名赵海若,她并不在意贾阳直呼自己的乳名,很自然的陈述着事实,笑着审视着贾阳说道,“须平就这件事情办的漂亮,给我娶回个好儿媳,我们这个家多好啊,父慈子孝,婆媳关系安稳的家庭和睦,除了钱,我们什么都不缺了。我和老须也很讲民主,谁说的对就听谁的。”

“有多少钱才算不缺钱呢?咱家已经可以了啊。还民主对错呢,你得了吧你,对错要如何判断界定呢,咱俩谁又总是对的呢?你这回答就略显虚假外道了吧?儿媳妇又不是外人,就由我来实话实说了吧。我是念在你妈这些年,劳苦功高的情分上,才给她个面子罢了。”老须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时不时的斜眼望向须平,甚是自得,“我为什么听你妈的话呢?因为她是女人,但我并不认为女人都是对的啊,连你一起说啊,贾阳。女人呐,内心都很敏感脆弱,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了,很容易激起矛盾,小事儿就多顺着她们点儿,又不能说明什么?家里安宁些不好吗?呵呵……何况她还给我生了个大儿子呢,受苦喽,我当然要捧着爱护着,我听话,家庭和睦啊。”

“听你妈的话。您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是骂人一样呢?是不甘心听话以后最后的倔强吧?”须平嬉笑着和父亲碰杯。

“瞧您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小瞧我们女人,暗讽我们都是不自信的弱者,哼!言不由衷的给自己找出了诸多借口,您之所以听我妈的话,我看是还有深爱的成份吧,您可不要不承认。”贾阳和婆婆碰杯嘿嘿的笑着,刺探军情般的继续询问,“当年您二位,是谁追的谁呀?”

须平的妈妈浅嘬了一口红酒,假装的沉着脸大着嗓门说道,“哪儿有什么追求的成份啊,我是被他给骗了,稀里糊涂的被他‘相互帮助’的低级策略给迷惑住了。他就是个老骗子!”

“哦?快说说。”贾阳红酒入喉面色绯红,明显很有兴趣。

“还是我来说吧,你妈既然形容为是策略嘛,还应该是实施人来讲述的,让骗子自己来讲述,才显得真实一些嘛。”须钟康很自然的点烟打火,微醺的面庞很是得意的微笑着,“你妈当年可是个大美人儿啊,追她的人都排到‘冰岛’去了,我一看,这可不行啊,什么时候儿才能轮到我呢,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亲近她,并找机会寻求她的帮助,比如,借口自己对电子产品信息技术不熟啊,科技类的玩意儿自己不会使用啊,让她在网上帮我订购一个水杯呀,一件服饰呀,还有些个小物件儿。再拿着她给买的水杯,穿着她买的衣服鞋帽,拎着带着她购得的小物件儿,天天出现在她的眼前,再求教她做饭的技巧呀,给我推荐书籍什么的,我也同时帮助她控制情绪,战胜恐惧,教她一些防身技能来展示保护自己,还经常的接送她上下班儿,一起电影儿park的,久而久之,我俩关系就越来越亲近暧昧了。可不能小瞧这‘相互帮助’的计谋能力!帮助的久了,是会产生亲近依赖感情的。”老须一气干掉了一杯酒,惯性的夹菜入口,哈哈大笑之后继续说道,“最后能够‘收网捕获’住她,还是靠我的一个极小极高明的策略呢。你们可不知道啊,当年你妈是有多么的骄傲,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她眼里根本就放不下别人,我就用计小小的打击了一下儿她,成功的批判了她骄傲自满的心态。呵,有一次啊,我谎称她的鼻孔里面有一块儿大鼻屎,我迅速的帮她拿掉了,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我还假装捏在手中磨搓后扔掉了,哈哈,这样,她一直认为自己出糗的丑样子被我看到了,以后在我面前就总是有些不那么自信了,一招儿就让她放低姿态的老实了……哈哈……虽然是用了些小手段,却也不是很卑鄙,我对你妈可是真爱啊,你们要作为榜样好好的学习。你俩要相敬如宾。”

话音刚落,须平的妈妈赵海若一脸的嫌恶和鄙夷神色,冷冷的说道,“正吃饭呢,什么鼻屎鼻屎的,注意点儿。您那是什么真爱?人家热恋送的是真花儿、鲜花儿、玫瑰花儿,您送我的是纸质小红花儿!你们见过真爱还送假花儿的吗?”

“别矫情!那可是我亲手折的啊,礼轻情意重,你应该体会到我的心思,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了。”须钟康又下了一口酒之后,哈哈的大笑出声巧言说道。

“又老又酸的老故事,你俩快别提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须平和父亲碰了杯子,轻呷了一口酒,“爸,您还是说说您的最后一次缉毒卧底任务呗。”

“唉,没什么可说的,人老了啊不中用,人家不用你了。我这在家里过着退休的舒适生活,不也挺好吗?”须钟康轻叹了一口气,眼光直盯着须平,皱着眉瞪着眼缓慢的说道,“儿子,你还是没长大啊,心智还不成熟,你是还在纠结你那昏睡的三年时光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说了,这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昏睡着呢,他们昏睡的时间又何止三年呢?也都是患有轻微的精神类疾病的,你又何必认真,忘了那件事儿吧。”

“是啊,聊的好好儿的,谁也不许再提那些个不愉快的往事了。”赵海若埋怨了一下,开导着须平,试图缓和气氛,“人总是会变的,有时候儿是缓变,有时候儿是蜕变。人体每六个月,头发、皮肤、骨头、细胞都要死亡更换一次的,确切的说,这时候儿的你也不是六个月前的你了,这是缓变。儿子,你就是蜕变!是破茧化蝶!不纠结了,吃饭!”

“还当我是孩子呢,我哪儿有那么脆弱?哎,父母都是好的父母啊,只是,你们对我过于失望吧,只是你们不说出来罢了。”须平很不满意话题被终止,也抱怨的说道,“好吧,不提就不提,酒足饭饱之后,今天就在你家睡觉了,我俩今天不回去了。”

“你俩就在这儿踏实睡吧。特意给你俩换了张新床呢,舒服极了。”赵海若满脸堆笑,目视着贾阳吩咐道,“赶紧抓紧让我们抱上大孙子啊。”

“我怀孕都已经快仨月了,您还不知道?”贾阳微红着脸答道。

“那你还喝酒?这须平,也不给我们报告喜讯。”赵海若嗔怪着,而后呵斥着说道,“须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也不说一声儿。”

须平根本不以为意,似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哎呀,一点儿红酒没事儿。孩子生出来之后,不管男女,您二老要帮着偶尔带带孩子啊。”

……

即使是在亲人面前,须平依然能够感到自己是孤独的,总觉得和这个世界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他很想融入这个世界之中,但他又不知如何融入,总是有些痛苦和沮丧,甚至感觉自己在笑的时候,都不是那么的自然。别管在什么场所环境下,自己,总是自带着一张脸谱化的面庞,漠然无表情的在人群中行走着。

四十五.梦回师门

父子俩确实是尽力的干掉了一整瓶的白酒。须平直感觉浑身乏力,困倦不已,他晃晃悠悠的起身,也没和家人招呼一声,径直就走向了北边的客卧,拉起了被角盖在身上,想要闭目休息一下,缓缓精神。人在吃饱了喝足了之后,是很容易困倦的,满足的只想睡的香甜。

但是,只感觉是一小会儿的工夫,自己就浑身发冷的被凉风吹醒了。须平打了个寒战心下暗自嘀咕,这还没进入冬季呢,怎么这冷风就那么的刺骨寒凉?他睁开了眼来席地观望,自己怎么坐在了地上?是掉下床了吗?这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荒野之中,旁边散落着一件灰白色的鸷毛披风,他自然而然的盘膝披上了披风,正要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的时候,只听耳边有脚步声响传来,节奏沉缓的夯实有力,对方用着很低沉的声音,略带兴奋地沙哑着遥吼道,“子龙!你醒了?”

随即那人便快步而至近前。

须平很奇怪的侧着脸眯眼观看,黑暗中,只见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正按剑向他走来,临到眼前,须平见此人身穿直裾三重衣,头戴却寇冠,正笑呵呵的俯身望向自己,须平在看清了对方面孔的时候,惊呼出声,“石风!?怎么是你?什么打扮呀这是?嘿,你穿成这样儿,是为了增加情趣吗?”

“谁是石风?我是叔至啊,陈到陈叔至!”对方依然笑呵呵的看着须平,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子龙啊,我们对斗了许久,虽然我的武艺不如你,但是,你这酒量尚浅啊,这个酒嘛,你还是输给了我的!”这个自称是陈到的人,挪动了一下身体,直爽豪兴的接着说道,“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哈哈……喝多了吧,酒醉的还未醒来吗?难道你忘了昨晚的事情?”

须平定神回想,自己现在确实是口干舌燥,是喝了酒没错的,但是这酒是和自己父亲喝的,怎么现在自己会出现在陌生的这里?

他现在很确认自己又是在做梦了,只是这次自己是很清醒的在做着梦,梦中,他现在的身份是三国赵云!?

石风不是乐毅转世吗?怎么现在的他,身份是陈到?意识到自己已在梦中的须平,貌似很有逻辑的对拥有石风脸蛋的陈到说道,“叔至,这是哪里?你我因何对斗?又为何饮酒?这又是哪一年?”

陈到(石风)被(须平)赵云询问的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调侃似得仔细的说了起来,“你真是酒醉的还未清醒?怎么还喝失忆了呢,我倒是记性不错的,这记性啊和酒量是密切相关的啊,我就带领着你找找你的记性吧。我索性从头的告知与你罢。”陈到颇有些自得的爽朗的一阵大笑之后,一本正经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继续说道,“今年是建安元年(公元196年),这里是‘鹤哀山口’。你我相约此地,比试枪法武艺,是因师门传承之故。我师父是并州李彦,你师父是荆州童渊,他二人是结拜的兄弟,又同拜在‘枪神散人玉真子’的门下。为夺取师门正宗‘枪神散人’的称号,家师委派我前来与童渊的得意弟子,也就是你赵云,来比试枪法,可惜我技不如人啊。昨日,你故意卖出破绽,引我侧身攻你,我因枪出过力,手臂已经没有了回旋掣肘的余地,僵硬着招式,就被你一枪挑断了披风系带,‘枪神’称号被你师门夺了去,今后你家就是枪神正宗了!哎!嘿……我败了,后来就只好让你陪我喝酒散愁喽。”

须平在脑中拼凑着情节,努力的自主着自己的意识,自己是须平,现在正倒头睡在父母家里,此时这是做梦呢!梦中也有清晰真实的对话吗!?这里是‘鹤哀山口’?如果是口口相传的地名,又很快的简洁吞字连续的读出来的话,不就是类似发音‘黑山口’的吗?我很纠结的地名和我的高中时代,总在我的梦中不断的闪现出来,为什么?高中时的石风,不!是眼前的这个陈到,只是长着石风的脸庞而已。这个陈到陈叔至,汝南人,也就是后来刘备的亲兵护卫,是‘白毦兵’的统帅,他居然是我的同门师兄弟?当年他与赵云二人,一明一暗的亲护在先主刘备的身侧,很中肯的说,这只由陈到统御训练的,只有739人的‘白毦兵’,才是后期蜀汉国的隐秘上兵,律令统一,刚猛凌厉!

可是我又为什么身在此处呢?这里,‘黑山口’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我为什么总是纠结在这里呢?

须平望着四周环境,挪动着身体变换了姿势,试探着平缓的询问道,“陈到,你我为什么偏偏约定在这‘鹤哀山口’比试武艺呢?”

“嗯?没礼貌!怎么睡了一小会儿,反而外道了呢,直呼其名可不礼貌啊。但你是胜利的一方,你有资格,也是有情可原的,你还是称我叔至吧。更确切的说,我应该是你的同门师兄呀。”陈到抱怨着更正着,忽而叹了一口气,表情凝重严肃的说道,“这里是我们‘平拨枪法’的发源地,此枪法已传三世,当年我们的开山祖师爷玉真子,就是在这山里,传授给我们师父的枪法和要诀。我师父李彦习得‘啸龙翔天’枪法,你师父童渊学成‘百鸟朝凤’枪法,我家枪法以凌厉刚猛见长,舞动起来摧枯拉朽,招招似泰山压顶震慑压迫人心。你家枪法则逶迤阴柔,最是变幻莫测,华丽的很是有些好看呢,施展起来绵绵不绝,如翩翩起舞的少女一般,使人眼花缭乱的无所适从。我师父李彦是你师父童渊的师兄,后来,二人学成后,被祖师爷玉真子,双双驱逐下山,我们的祖师爷还应活在这世间。可惜你我二人的师父,他们却都再也找不到那个当年投师学艺的入山口了,祖师也不允许他们再进山拜见。这些,你师父难到都没有跟你说过吗?哪里还用我多费口舌!”

须平正听得出神,陈到却已经闭口不谈了,他精熟的开始编造了起来,面露愁容的连忙谎称说道,“师父是对我简单粗略的叙述过的,但是,他不允许我再多寻疑发问,只是敦促的使我勤加练功,我师父为人很严格无趣,平时都不和我过多言语聊谈心事的。他曾经许下诺言,只有待我枪法精纯之时,才能告知与我。”

“你的枪法已经远胜过我,按说该是很精纯出色的了,我想这次你回去之后,你的师父定会向你全盘托出的。”陈到大大咧咧的回应,蹙眉鼓励的安慰着。

须平只想要了解到更多的情况,脑中飞快的思索着,想要怎么才能更多的套出陈到的言语来,忽然,须平灵光乍现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切的冲口说出,“叔至,你若告知我这师门关系的传承,让我仔细回忆捋顺了关系,你要是说得对,我就带你去寻找祖师爷,并且我们也能找到那个入山口。”

“那还需要我再多说吗?就说你是酒后失忆了罢。哈哈。嗯?你对这里那么熟悉吗?我说你的枪法怎么如此了得?难不成是祖师爷在暗中亲自传授的?”陈到说着说着突然怔了一怔,讶然惊问。

“我只是年少时来过这里,心性顽皮的到处乱撞乱走,曾有一次误入,进过一个山口,里面只有些壁画和一潭池水,却并未遇到任何人,我想那里应该就是咱们要寻找的地方。”须平表现得郑重其事,立马认真的解释道。

陈到心内一阵激动,面含笑容,兴奋地起身踱步,“对!就是那里!好!你师父不对你细说,我就将我所知的,一并告诉了你吧。子龙,你一定要带我进入那个山口潭洞!拜见祖师。”他快速的前后游走着,搓动着双掌,略一思索后利落干脆的说道,“嗯……我们师祖玉真子,号称‘枪神’。却是个懒散闲人,自称枪神散人!一生都以习练枪法为主,你是知道的,枪为‘百兵之王’,俗话说‘年棍,月刀,久练枪’。师祖曾发愿,无德之人不可纳入师门传授武艺,他一生也只收三个徒弟,据我所知,师祖到目前为止,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我的师父李彦,另一个就是你的师父童渊了,并且师祖有三样宝枪,一件叫做‘赤月方天矛’现在还保留在我师父李彦处,二件叫做‘紫焰涯角枪’应该是传给了你师父童渊,师祖他自留着第三件,称为‘黑抚三尖两刃刀’,这第三样宝枪,虽然名字是刀,其实却是枪中霸王,相传是仿照二郎神杨戬所持的兵刃打造而成。我师父李彦一共收徒四人,吕布、颜良、我陈到和你师父的儿子童飞。你师父收徒,我只知道共有三人,你赵云、北地枪王张绣和西川枪王张任。好了,我所知道的师门传承都告诉你了,你要带我去往山口,拜见祖师!”

须平听完陈到的叙说,吃惊不小,心下胡乱思索一阵,用异常质疑的口吻说道,“怎么可能?吕布确实是勇武非常,但他是个反复的小人啊,德行恶劣的他怎会是你的师兄?狡诈欺骗着百姓,私利的取着自身的功名,不是说无德之人不可以拜进师门吗?颜良此人,可是河北四庭柱之首啊,‘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此四人号称‘河北四庭柱’,他颜良也是你师父的徒弟?嗯?再说了,我师父的儿子童飞,怎么会去和你的师父学习枪法呢?怎么不学自家枪法?你是在哄骗敷衍我吗?”

“哈哈,你是在家乡为兄服丧,已经三年未出河北界了吧?在这乱世之中,你已经被抛弃脱离了。你又不是三岁孩童,我哄骗与你,却是为何?”陈到叉腰仰头的哈哈大笑,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起来,少顷,收敛了些姿态之后继而正色说道,“我师父李彦,他年在并州,收了当时未满16岁的吕布为徒,吕布当时号称是‘大力士童子’力大无穷,我师父一直带在身边悉心指导,还差点儿将那‘赤月方天矛’传给他呢。后来,经过诸多历练之后,才熟知他的品德,师父评价他是性情反复,粗中少亲,刚而无礼,虽具有项羽之力而少其英奇智略,怕是项羽减忆转世而来,武艺气力虽强但心智缺乏,是终不能成事的。颜良可是我师父的小舅子啊,这一层关系你该去问问你的师娘,一切就清楚了。当年我师父娶了颜云,你师父娶了颜雨,这两位可是河北颜家的两位大小姐啊,他们的弟弟就叫做颜良。至于童飞嘛,我这小师弟,自小就性格叛逆出格,所以总被父母严加的约束管教,自然的就亲近大姨娘家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不服父母管教。之后,负气离家就拜在我师父的门下被规范调教。”

听完了陈到的解释,须平似是有些恍惚了起来,心内暗想,我们这‘枪神’一门,师祖玉真子还真是个隐秘的奇人啊,调教出的两个徒弟也是隐士奇侠,临到我们这第三代传人,才开始在历史上崭露头角,开枝散叶。按理说来,对这‘鹤哀山口’熟悉的,应该是石风才对啊,曾经两次随我入山,乐毅、陈到俩人的转世又都来过这里,为什么会是我来为石风(陈到)引路呢?他自己难道就一点儿都不记得吗?

“嘿!子龙,你琢磨什么呢?快点引路进入山口啊。”陈到大叫着催促。

须平被吼叫声音吓了一跳,身体激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随口应和着说道,“叔至,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求教,我们的枪法,为什么叫做‘平拨枪法’呢?”

“嘿呀,‘九拨十三平,先平后撩拨’,你师父没有面授过你枪法要诀吗?”陈到明显的有些急躁,顺势粗暴的折断了身边的一株小树,掰去了枝叶,不耐烦的说道,“来来来,我先给你展示一下基础步法‘腾步三扎’啊。你也比较一下我两家枪法同招不同势的不同之处。枪法之中,拦、拿、拨、缠、扑、平……等许多的动作,在我门的修习之中,只是强调‘平’与‘拨’,其余法门皆是铺路垫石的。你看好了啊,看完,再不许啰嗦,即刻引我入山。”

小树在陈到手中舞动翻花,周遭风气涌动,树已如枪!

只见他扎步拧腰,挺身出枪搅动风气,树干似直枪平正迅速,周边的草木花叶旋舞在身边缠绕圆动,一时间似猛虎入洞,又如潜龙入水。细观陈到的身法,开步稳健,快速轻灵,直看的须平眼花缭乱,不禁的喝彩叫起了好来。

须平仔细观摩,这才发现,陈到右手握住树木的下方三分之一处,左手虚攥树干又未过中线,似是在取中,他频频拨动枪柄使枪头借力的多方震颤,仿佛像是杠杆原理一样的四处挑拨击打,速度奇快的令枪尖八方斩杀,此时的枪尖,可扎可砍变幻莫测的如枪如刀。

耍舞完毕的陈到,戳木站立,抱拳推手的说道,“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比我枪法精湛,我却在这里自舞自娱,子龙可不能笑话我。”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相互学习,你挥舞的枪花刚猛稳健,枪法招式拨撩中平,速度力道都恰到好处,应在这世上是罕逢敌手了。”须平很是羡慕的由心赞叹。

“你不就在我的面前吗?我已经败在过你的手下了,你还替我叫嚣什么罕逢敌手啊。”陈到摇头叹息,呆滞的目视着地面,缓缓地说道,“我在我两位师兄的手下都招架不出10个回合来,吕布师兄7合就能把我拿下,颜良9回合,而你昨日,是12回合卖出的破绽引我速攻,你是不是有意让着我呀?我这会儿舞动的筋骨舒畅的,已经热血的又有些沸腾起来了,一时却又来了些高昂的情绪,要不,咱俩现在再次比试一番?认真些面对,手下不得容情!”

须平听得陈到言语,心内惊惧,自己哪里会什么枪法啊。直错愕的不知如何作答,呆立在原地。

四十六.再见好友

陈到不待须平回答,直接就抽出了腰间宝剑,三下五除二就将树木削至尖圆,反手递与须平,转身就去再次的寻找适合的树木去了。须平接过‘木枪’,慌乱无措的不知如何应付,思忖半晌计从心来,他枪尖朝下的将‘木枪’掼入泥土之中,慌忙的扬声,开口说道,“叔至回来!你我先去寻找入山口,再次回来比试不迟。”

陈到听闻之后,迅速回转身形面露喜色,大踏步的转身接近须平的身边,一把握住了须平的手腕,“走!”

沿着陡峭山壁一路前行,望着自身的衣着装扮,须平的内心是慌乱的,‘这么费布料的麻衣,我在什么时候穿上身的呢?我在这里醒来,没有一丝武力。那么,昨晚和陈到比试枪法的赵云又哪里去了?嘿……难道是连夜起身离去了?我这身形衣着,真的是和赵云是一模一样吗?还是,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梦中臆想……’

天已逐渐放亮,只有些轻微的薄雾弥漫四周,二人一路在迷雾中穿行。陈到边走边与须平攀谈了起来,唠叨着自己的见解,“子龙,你说在这乱世之中,师祖他老人家身负绝世武功,却不入世荡涤天下,自己却过起了自己的避世生活来,那要是都像师祖他老人家一样的做法,天下如何太平?”

须平神思惊醒,急忙颔首之后轻叹了一口气,环目四望的试图找寻着熟悉的景物,以便确认方向,同时低声的反问了一句,回答起了问题来,“都像是他老人家那样,天下自会太平了吧?叔至啊,但凡隐逸高人,自会有自己的一番心思,我们普通人是揣摩不透的。但据我所知,凡是乱世必不长久,总会有一批人凭靠着运气,被推到风口浪尖去平复乱世的,反正人也死不绝,拼些运气吧。”他忽然想起了赵云身份来,甚为赵云的一生愤慨不值,失望的摇头叹息喃喃说道,“哎……想那赵云一生辅佐先主后主,克己尽忠的,最后却只被‘此间乐,不思蜀’打破,终为泡影,失望至极的白白忙活了一场,还不如避世隐逸的逍遥呢。”

“子龙怎竟说些丧气话,我不知你那‘不思蜀’是何意思,我也不会选择隐逸避世!我却想要凭仗一心赤诚,攘除祸乱,诛灭无道。大丈夫生立于世,理当为国家出力。只有国民自重自爱自强自立自觉的自发为国,国家才能强盛,就是要时时存有匹夫担责与国共存亡的意志和精神,方为大丈夫!避祸隐居实不可取。”陈到喋喋不休的慷慨激昂,仰头阔步的向前走着,“今曹孟德率兵进击汝南黄巾军,被汉廷拜为‘建德将军’,我的好友郭嘉和祢衡,都刚赶去要在曹操的帐下效力,我欲,也前往投效,子龙,与我一同前往如何?”

须平自知自己并非赵云,茫然的行进着,胡乱的思索敷衍着,嘀咕着自言自语,“唉,要是人人似你就好了。郭嘉郭奉孝,祢衡祢正平?唉,能选对人跟随,很重要啊。祢衡的内心是安汉兴刘的,为什么去投了曹操?他看错了人,错投了人呐。王邑和刘秀,袁绍对曹操,周瑜又曹操,选投站对了队伍很重要呀,否则会平白丢了性命。唉,这样看来,诸葛亮也并非很神奇呀,要是他真的算无遗策知晓大势就会选择司马懿了……哦,我自有去处,叔至不必挂心。哎?你的师兄吕布,现在正身处徐州,自领州牧,倒也是个很好的栖身之处。颜良又在袁绍处被拜为上将,袁绍四世三公天下所望,也是很好的投效之所,你为何都不去投奔相助呢?反而要去相助曹操。”

“总是唉声叹气的,好不痛快!诶……你有所不知啊,我师门中,是内有隐情呐,门规森严几乎是不近人情。拉你一道去投曹操,也是有原因的,曹操那里也有我许多旧相识。”陈到有些不解的望了须平一眼,放缓了脚步,脆声的叙述了起来,“当年,师父曾幽闭师兄吕布,不许他出仕任何势力,要他在门墙之内习武修身,磨炼心性。后来却被吕布破墙而出,投效在了丁原帐下。而颜良也自持内弟身份,不甚耐烦师父的言语,出走效力在袁绍处,而且他性格狭促,好大喜功又倾慕威名,正与袁本初的沽名钓誉相吻合,臭味相同啊。”陈到轻轻的牵动嘴唇微笑,很奇怪的又扫视了一下须平,然后断断续续的说道,“家师李彦对此二人都曾寄予厚望,但是两位师兄全是性急之人,等不得那么许久,全都不听师父劝戒,急于要出仕扬名。师父对俩人失望至极,暗帖送至,言明二人已被逐出了门墙,再不相见。所以这次才派我前来与你比试枪法武艺。”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想我的两位师兄,张任和张绣也同样令我的师父失望吧,所以才让我来,咱俩人,才会在此相遇比试武艺?看来,我们‘神枪门’还是一个遁世神秘的门派。”

“是这样的!即使是有弟子不遵门规,出山求取功名利禄,也不准许透漏出丝毫的师承来,自弟子强要出山之始,便已被师门暗中逐出了,自此相忘,永不得见。”

须平忽而醒神疑问,“哦?那就不对了啊,我也曾在公孙瓒处谋仕,应该已被逐出了师门,怎么还会在此,与你比试?”

陈到惊讶的瞪目说道,“子龙,一路走来交谈,你这一阵子好生奇怪,怎么什么问题都要问我呢?你难道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吗?你虽是我辈弟子,但是,你的身份尊贵特殊,辈分很高啊。你和师祖他老人家是结义的兄弟!”

须平听到此处,驻足呆立在原地,‘乱!有点儿乱啊。陈到原本是要投效曹操的,后来却跟随了刘备?神枪门弟子不允许出山求取富贵?强出就要被逐出师门。陈到拉着赵云一起去投效出仕就会免受责罚,因为赵云在神枪门中地位尊崇,还和玉真子是结拜的兄弟……’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并串联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脑中随即是一片混乱,直在内心呼叫着自己,‘须平!快醒来吧,这里是梦境!’,还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使劲的掐拧着,喃喃自语的重复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救过师祖他老人家的性命!”陈到望见须平魂不守舍的样子,焦急着关心的和盘托出,连忙说道,“并且,你还能从头背诵出我神枪门中,失传已久的,通篇心法要诀。”

须平突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无比的不屑再次重复着大喝说道,“怎么可能!?”

直吓得陈到错步后退,惊恐的陈到,浑身的较着力气僵硬着问询道,“子龙,为何发笑!?”

“我如何又知道‘神枪门’的心法口诀?我甚至连枪怎么挥舞使用都不知道呢。”须平索性实话实说了起来。

陈到好像并未领会须平说的实话,自顾自的说起背诵出口诀来,表情严肃且认真,“神枪门第一课,首先要行云流水言简心诀,‘道不可以无始,不可以非正,志不可以妄求,不可以离道德。离有离无之谓道,非有非无之谓神,有而无之之谓圣,无而有之之谓贤。’…………”

“……非此四者,虽口诵此书,亦不能身行之矣。道,可闻、可知、可见,而独不可得…………叔至,你莫不是指的是这些言语?”须平在陈到磕磕巴巴还未背诵完全之时,接口后一气呵成。

“要不然呢?你看你倒背如流的,简直比我还熟悉。我只是段落勉强会背,你可是通篇呀,有好些我都没听说过呢,还假装自己一无所知。”陈到面有怨色的呼气匿笑。

须平忽然的就想起来了,在自己和伙伴们第二次进入‘黑山口’(鹤哀山口)之时,是哈历波用手语翻译出的壁画语意,自己是被指定背诵记住最前一部分的,之后大家互通有无,须平已经能够通篇背诵了。难道,这就是神枪门的初始心法要诀吗?那么,我又是如何的机缘巧合救下玉真子的呢?须平想至此处,不由得连忙的急切问道,“叔至,我是如何的解救了祖师爷?你我又约在何处相见比试武艺?嗯,是我们刚才的酒醒之处吗?”

“看你恍惚失神的,我们约在‘乐毅庙’,在那土庙试练切磋啊。你究竟是怎么了?如何对我师门中事情,无有半点熟知?你是故意在试探于我吗?”

“还请叔至告知!”

“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须平已知陈到起了疑心,就正色敛神,佯装疲惫的半蹲下身子认真谎话连篇的辩说道,“我自小便气力不济,失困疲乏,一旦使用气力过甚,便浑身酸楚痛苦万分,头风病发作,对任何事情都无心思去应对了,昨晚你我比试武艺,我的头风病便又再次复发了,并非是饮酒过多的缘故,病情一旦发作,我便一时的忘却了时间的桥接轨迹,失忆掉许多事情之后,我难免会心存疑虑的不断发问。叔至还请见谅不必局促,我已是坦诚相对,实话实说了,若是换做别人,我是不会轻易告之,我这些个身体浅疾的。”

陈到听闻解释,慌忙近身搀扶住须平,叹气的摇头说道,“子龙休怪,你我这‘神枪门’确是门规森严,我只当你是同门师兄弟,才言语过多,要是其他一干人等,我也并不会透露出分毫的。看你也有此症状,我才放下心来。”

“啊!?”

“啊什么啊,我门中有个规矩,传道授业被传习衣钵者,必须要是‘羊儿疯’癔病者。来,快将我这‘逢露丸’吞下吧。”

须平内心惊讶万分,不禁哑然失笑,暗想,‘这是什么个奇葩门派啊,弟子必须要是羊癫疯的患者才能入门,我这误打误撞的假说是头风病,陈到就已经当作是同病相怜的同道中人了’。怕是自己失笑的露出破绽,须平顺势的微笑了起来,掩饰的说道,“什么是‘逢露丸’?”

“真是啰嗦的要紧,什么都要问。‘逢露丸’是我门中圣药,是专对我们病症配制的药丸,在心慌气促前服用,就不至于发病癔症了。这可是当世名医张机,专为我神枪门配制的祛病圣药啊,其中包含‘褐全蝎,天麻和琥珀’等稀有贵重的药材呢,主旨为熄风定痛,恢复身形自如。”

“哈哈……张机张仲景,尚方术的方药之祖?存世《伤寒杂病论》,这个被后世称之为‘医圣’的人,也与我‘神枪门’有些交集吗?”

“什么医圣不医圣的,我不知道,但是他这药物确是灵验异常,我门中人,必配足三颗才可出门,否则,在气促身颤的发病之时便不可应对外界骚扰。”

须平好意的推却掉了陈到的药丸,心存感激的掩饰着说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需要的时候再服用吧,我只是头风病发作,不碍事的。”

就在须平回推掉药丸的那一刻,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处景致,迷雾的极目深处,他看到了曲折向上的台阶,那似土坡的台阶!

忽的一下就直向前冲去,随口呼喝道,“叔至,随我来!”

却原来他和陈到二人,早已在谷底的深处之内了。怎么下到谷底的?须平也只是一闪念,马上便抛诸脑后没再细思。在望到台阶的一瞬间,须平是兴奋地无以言表的,他急匆匆的向台阶方向奔去,几乎都要忘掉了陈到还在后跟随,一路的疾步奔跑入台阶的路径之上,哈哈的狂笑了起来,直吓得陈到慌忙询问,“子龙!你不碍事吧?”

“没事,没事!风哥跟上!”须平的意识之中产生了幻觉爽快的应答着,似是在身后跟随的就是石风,回过神来之后,面含喜悦之情急忙更正了称呼,“叔至,你我二人比试一下脚力如何?”

“我师父说过,走跑自己的步伐,不可与人争抢跟随着他人的步伐乱跑,盲目跟从,会岔气的。”陈到认真的说道。

“你师父说的好有道理。来,你追上我来,我就跟随你奔跑,紧随着你的步伐。我可不怕岔气。”须平的兴奋之情无以言表,点头肯定后又大笑了起来。

二人狂奔疾驰在蜿蜒的台阶之上,须平仿似有使不完的气力,一口气的飞奔不再停歇,陈到在后大汗淋漓的气喘吁吁,依然在紧步跟随着,两人无视终点的一路飞驰,薄雾逐渐的散去,这一场景,须平仿佛是再次经历了一样。突然,眼前出现了拱形小山洞的模糊影像,须平只向后随口大喊道,“叔至坚持,我们马上就到了!”

还未得到陈叔至的回应,忽听前方拱洞深处传来低沉的问责之声,“是谁在此吵闹?驻身站立不得向前!”

在声音刚传到须平耳内的时候,眼前就被一只振翅的丹顶鹤,拦住了去路,仙鹤头嘴上扬引颈发声,“咂……呕呕呕……”的鸣叫着,仿佛在说着,“定,不许动!”

须平定住了身形,陈到也已气喘的站在身侧了。二人极目望去,模糊之中,只见有几人围坐在拱形小山洞之中,身着汉服飘逸,服饰在晨风之中被吹撩的‘呼喇’作响,衣袂飘飘如御风而行。须平极力的掩饰住内心的兴奋之情,浅浅躬身作揖的双手环抱,大声的询问,“请问,诸位当中,可有玉真子?”

“这声音怎如此的刺耳难听?”只见当中一人忽的撑地而起,灰衣鹤氅却遮掩不住体态的丰腴,转过头来顽皮眨眼,须发皆白声若洪钟的说道,“老夫玉真子,‘招子聋’是你来了?”

陈到听得对方自报家门,未敢直视,慌忙的俯首跪拜,张口问候,“李彦门下劣徒,陈到陈叔至,见过师祖。师祖安康!”

须平却是听得声音熟悉,忙不迭的抬眼仔细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就是差点儿把昨晚吃的饭喷了出来,大张着嘴直眉瞪眼的观看了片刻之后,未经大脑思虑的兴奋地嘶吼惊呼,“哈历波?怎么是你?你丫就是玉真子?”

“正是老夫!”哈历波(玉真子)大步飞快向前拥抱住须平,眼内浅含泪光,呵呵的憨笑着,“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居然学会了观心眼的‘瞬秒’法门?没想到啊,我在这里‘羽化’之前,还能再见到好友兄弟!”

“我赐袄!你丫混的可以啊,玉真子,哈哈……这是什么奇怪的丑陋名号。”须平也是实实在在强力搂抱着,真实的感受着哈历波的体温,不禁的动容说道,“嘿,你丫死了,就是这状态啊,这不也挺好的吗?好身材也继承下来了,哈,你这死胖子!什么叫做‘瞬秒’法门?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这是在做梦呢,清醒的在做着梦!”

“不得对师祖无礼!”跪拜在地上的陈到,头也不敢抬的突然厉声的吼叫着。

哈历波(玉真子)朝向须平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挺立了一下身体,干咳了两声之后,在袍袖之中拿出了一部红褐色的竹简来,严肃的朗声说道,“陈叔至,我现将《吴起》传授与你,限你在一个时辰之内记背极限,这本兵法共计53篇,你能揣摩记诵多少就是多少,一个时辰之后我就要收回,去吧。”

陈到(石风)双手捧接过《吴起兵法》,心内暗想,原来师祖和子龙竟是这般亲密。随后,躬身退至一株野枣树之下,就急不可待的翻展观瞧了起来,心无旁骛的低读出声。

须平望着陈到(石风)恭谨认真的身影,不禁的笑出了声来,疾步上前半步拍打着哈历波的肩膀说道,“嘿,‘大波儿特大师祖玉真子’,石风怎么就认不出你来呢?”

哈历波嘿嘿的怪笑着,灿烂的把皱纹堆积在了一起,胡捋着须髯哼声说道,“他丫是还没有‘觉醒’呢,他陈到也暂不同是石风,真可惜了石风那具好皮囊。他一直的沉浸在自己陈到的身份之中,只注重眼前的生存环境,内心激荡的一心要为平定乱世出力,想要去匡扶汉室呢。他与我们能感触到的‘意识界’暂时是分离的,他还生存在‘物质界’之中,很真实很自我的在体验感觉着存活,你此时无论怎样的点拨他,也不会把他唤醒的。”玉真子(哈历波)冷笑连连,沉声继续说道,“他的心内眼内只有吃喝穿用与功名利禄,尘务经心是不会感知到其他的。瞧,这唯物蠢货执着的样子,还算可爱吧,哈哈…………。”他忽然轻皱眉头,“诶?还没回答我呢,你的‘瞬秒’闪现法门,是哪个孙子教给你的?”

“你是说,他的皮囊外表是石风的,身份却是陈到?好吧,暂不理他了。我还想问你呢,我哪里会什么瞬秒闪现啊,我都跟你说了,这是我的梦中,我现在是躺在我的父母家里睡大觉呢,梦到你真不错,我正在做梦!”须平扬了一下额头,仿似很深情的观瞧着哈历波(玉真子)的面庞,泪眼闪现的眯眼询问道,“刚才让石风(陈到)这孙子搅和了,现在我再次认真的求您解答我的困惑。”须平低头思索,一句一问的继续说道,“‘特大’,你我曾经结拜过?我还救过你的命?这就是你死后的真实吗?刚才你说的什么意识物质什么界啊什么的,是什么意思?看你这褶皱老脸,今年多大岁数了?你说的羽化也就是死亡吧,你丫什么时候再死呢?什么叫‘瞬秒’法门?为什么这么问我?”

“哈哈,这才是那个不切实际的须平嘛,意识神游的时候,问题也多的古怪神经,能够再次遇到你真好。”哈历波(玉真子)眼中也是泛着泪光的,很舒缓的慢慢的回答了起来,“我就粗略解释一下吧,你听不听的懂,我可就管不着了。你我往世聚散皆是缘分,你和石风在那往世困网之中,保住了我的肉身,给了我足够意识觉醒的时间形态,就是救过了我啊,我只是谎称与赵云结拜,我与真的赵云在这里并未见过,也并不知道石风还有一世转生陈到。要不,我的救命恩人就有两位了。明白了?此时,你我容颜并未有过多改变,又能相互认出,这是‘魂魄之精’赐予的神秘能量,这魂魄也可称为是‘灵魂’。总之,是它有许多的称谓和名字,大家熟悉运用表述最多的名字是‘灵魂’。”他很奇怪的望着须平,点头含笑,“你说过的‘永前文明’或许就是灵魂的栖身之所在。我刚才也提起了‘物质界’与‘意识界’这两个界面,而这股魂魄精气也就是灵魂这玩意儿,只有在‘意识界’才能得以展现挥发出形态,使我们能够相互认出。如果相遇在‘物质界’,就是相见不相识的尴尬境地了,也叫有缘无分吧,就跟你眼前的蠢石风(陈到)是一个样子了。能明白吗?看你的天分吧。下面我继续给你解释‘瞬秒’法门吧,这算是一种‘闪现技术’,就是一直的知识见识的积累,确切的说,应该是‘有’的积累,而并非真的知识,是见识的智慧。能理解吗?看你悟性吧。无视界限的漫长积累,必须要做到识、闻、视、听……等等的知识积累,不能轻易被抹杀删除掉。有些晦涩难懂是吧?真有些担心你的智商。好,我就简单举个例子吧,‘你别管是真的去过,还是在文字、图画或别的渠道听过、见过的事物,又恰巧是物质界中真实存在的,比如长城、埃菲尔铁塔、故宫、自由女神像……你只要脑中有过映像就可以了,之后,你只要凝神静气,坚信不移的用你的思维去闪现架构它,你只要一闭眼就能到达想要到达的地点了’。这就叫‘瞬秒’闪现,也可称为‘一念’,是最快的速度。虽然表达的简单,可如果要是修习起来,没有一定的‘道德技术’是不能实现‘瞬秒’闪现的,也就是说,很难!并非是人人都能修习成功的。”哈历波(玉真子)长嘘了一口气,轻摇着头,“你的问题真是多啊,我们继续吧。一个人在死亡之后再也没人记得、想念起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就是真的死亡了。死人只要生人一滴泪就已经足够了,那就是足够大的造化了。我比你就风光多了,我死后你和多人都曾为我垂泪,还在我走后时时的想念起我来,我就是没有真正死亡的人呀。不知道你死亡时又有多少人会为你流一滴泪,又有人会悼念你多久呢,就你这德行的人,真是为你感到担忧。咳,我今年已经约等于96岁了,我将在三年后羽化飞升,你能在梦中与我相见,也是你德行匪浅的展现,这一切就要看你在你所谓的‘醒来’之后,是持否定还是肯定的态度了。”

“我一定会肯定的!梦中也是真实。能见到你真好。”须平迟疑了一小会儿,坚定地略带着嘲笑说道,“可把你老家伙累坏了吧?您给我解释的还需要我再询问,您解释的真清楚!年龄还约等于?你丫跟我开玩笑呢吧。‘意识界’?、‘物质界’?这俩是什么个概念?大波儿我问你,这里的时间是比我们那里,你知道我指的是哪里,你这里比我那里的时间是快还是慢?”

“哎,问题真多,改不了的认知度啊,你总是纠结于时间概念呢?告诉你,无时间,只有三界,‘混沄界’居中贯穿着‘意识界’与‘物质界’,或飞升或堕落,就要看你在那混沄界的表现了,有些难以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这个咱一会儿再说。想当年,我还‘活着’的时候,就早跟你说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存在的,所以我才说是我的年龄是约等于,只是顺着你询问年龄,先概念形容一下儿的。若要我强给你个时间的界定,那也只是光影流转罢了,我很负责的告诉你,这里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也就是说,这里对于你们那里定义的时间,或快或慢。”

“说的真地道!解释的真明白。不白说一样吗?到底是快还是慢?”

“我哪儿知道!?我已经不存在你们那里了,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还不明白吗?”

“静止,不动不变不流逝,也就是永生不灭的吗?那你还告诉我,你将在三年后羽化飞升?糊涂糊涂。既然是不灭,却还是要去死亡?你丫要死去哪里?”

“无可奉告!哈哈……其实是我也不得而知,我要再去哪里死亡,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也许下次,就是对应南北朝时的‘陈庆之’了吧。我只是知道死亡的感觉而已,已经死过,不会再惧怕死亡了。跟你要重复几遍啊,根本就没有时间的存在!谁又告诉你没时间存在的静止状态就是永生不灭了?你这是什么奇葩的浆糊理解力啊。”哈历波(玉真子)梗着脖子,语重心长的郑重的陈述着,“我告诉你,你们那里是很无趣的所在,你们长时间的曲解了死亡的定义,死亡真的很轻松美妙,貌似‘灵魂’附着在一切之内,增长着见闻,自我炼修的体验着,很有意识的快乐的验证着一切,灵魂那玩意儿才应该是永生不灭的状态。想要永生就要先认识理解找到灵魂,那个暂还属于你须平的灵魂。人若有魂,无生无灭,须平,千万不要再惧怕死亡了。那些无魂无骨的被物质奴役的人才会真正寂灭。”

“哦,‘灵魂’我知道的。”须平瞪起了眼珠子,也梗着脖子说道,“但是你对于时间的解释,我就不可能理解了,你都是不正面回答问题的吗?你刚才也用时间来措词了,你告诉我三年后你会死,今年又是东汉末年196年,怎么就会是没有时间呢?”

“怎么就跟你说不清楚了呢?循环往复无始无终……不要总以距离和时间来测量定义事物,你为什么总想要得到一个标准答案去框架界定事物呢?谁教你这么做的?死脑筋!我说的重点是灵魂,你却不问,执着的总是纠结于时间?”哈历波(玉真子)急躁的连连反问之后,有些泄气般的叹气出声,“哎,这样吧,你如果非要让我换算成时间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这三年后将要羽化的时间,也许是你们那里的一瞬,也许,也许是三、五百年之后,或也许更久。”

“我懂了!”

“我赐袄!我看未必,怎么突然的就明白了?嗯?你真的懂了?”

“真懂了,不同!我的一念也许是你这里的百年,因为这里就是你提到的三界之一,‘意识界’!”

“朽木亦可雕!死灰可复燃啊,答对了!意识飞快!‘意识界’可以穿透一切的无视一切的自如往来,自然也会包含并无视时间了。那么,你看旁边那个愚蠢的浑噩家伙,不认识我的虚假的石风(陈到),他此时又作何解释呢?”

“因为这里只是我的‘意识界’!是我的醒觉感知,并不是他石风的感知觉醒地,所以他是陈到而并非是石风。只有在他或他觉醒时,二人才会合一,或成为他或他,哎……有没有一种叫法,叫做‘分界并存’呢?”

“你还真是天马行空的厉害啊,确实是你的‘意识界’,却是真实的我们!这都被你胡乱猜破了,您这思维路数我还是很佩服的!是的,贯衍散聚‘貌合神离’就是石风这状态,想要让石风能够认出我俩,就需要把同在‘物质界’混的石风和陈到的‘意识’互换!而非注重身体皮囊,是意识互换。”

“你能帮石风也来到这里吗?来到这‘意识界’。”

“谁也帮不了他,除非他自己醒觉!”

思想能够产生智慧,那智慧是精神层面的,物理层面对于精神层面的东西是无可奈何也是无法解释的。总有许多人会教给你各种所谓的正确的做法与礼仪的,总会给你上课或分享出他的知识,似是在帮助你一样,其实,那是引导着你在画地为牢。告知你正确教你正确,那是物理层面的,你该耻笑他!你如果赞同他并认真改正着自己的所谓错误,你就已被成功诱引指导了,你将在框架内永不会觉醒。教你如何自律,如何把控时间,如何整理物品,如何习惯养成……那都是在驯化你。成功自律的背后其实是为了自身其他的欲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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