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52-55

作者:站龙先生 更新时间:2022/12/11 20:17:40 字数:40156

五十二.故人造访

一晃,就是三年多的时光。

这三年之中,须平剑术、枪法、医药、推衍面相……或多或少的全都一一有所涉猎学习,但最后‘老师们’全都对他须平敬而远之了。须平有了新的绰号‘朽木灰’。

这期间时不时的会有哈历波(玉真子)的好友前来探望,行色各异的好友进进出出。进山之路,也只允许走草庐方向,在不确定的夜半无水之时往来内外,前后也都有住宿歇息之地,自不必多说。有时,还有许多怪异的朋友,一住就是俩仨月,却并不与哈历波(玉真子)招呼相见。哈历波(玉真子)也是不闻不问,任其自来自去。

陈到在几年之中,枪法和兵法也都大为精进。他往来于刘备处和鹤哀山口内,还时不时的下山替众人跑腿办事,而须平却是一天也没离开过这‘鹤哀山口’。

须平基本每天都要去找哈历波(玉真子)学习枪法,比试切磋,今天也不例外。在谷底空旷的台阶下,须平被哈历波(玉真子)震开几步之后,戳枪站立的嘿嘿傻笑着,“进步很多了,今天的枪,并没被你打落掉地啊,我很满足,再过一些日子,看我不揍死你这老家伙!”

哈历波(玉真子)浑身震颤,哈哈的大笑着,“我期待着那一天,早些到来。哪儿有自己这么夸自己的?不过,你这意志力还是很顽强!要是把你这没皮没脸的劲头,都用在学习剑术和枪术上,你会很有成就的,离揍我就真不远了。”

“那王越早被我气跑了,说明我剑术已然精绝了。枪术是你怕我反杀揍你,不肯尽心倾囊传授,师父都留底啊,全一个德行。你还偏心!为什么时常让陈到下山去玩儿,就是不许我下山呢?”

“陈到,认真刻苦很听话,很好的品质就是听话,重点是听话。你呢?教你什么,你都给我走样儿的胡乱出歪路数,还混杂着王越的剑术一同使出,根本不按照我教授的招式来练习,劣徒一个。”哈历波(玉真子)仰头望天,提示的说道,“你忘了吗?我已和童渊飞鹤往来传书,知道了,那天,真的赵云在与陈到比试武艺之后,便已连夜赶回与兄守墓去了。你却恰在这时来到了‘鹤哀山口’。你要是也下山,还不给我露馅儿穿帮了?真不知你们两个真假赵云,站在一起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情况。”

“哎,三年多了。都来这里这么久了,看来啊,我是真回不去了。”须平有些失落,揪拽着自己的耳垂说道,“我是您玉真子的亲传弟子,赵云师承你徒弟童渊,我要是和那赵云碰在一起,还不知是谁真谁假呢。”

“你的枪法应该远胜于他。”哈历波(玉真子)给予了须平极度的肯定,心中思想着,要是传授给真的赵云该有多好,长叹一声,惋惜的说道,“赵云应该是个规矩听话的学生吧?我这一生的枪法套路,教你这种不听话的学生,真是浪费感情。”

“那就找你那个真赵云去啊,跪地求着他学习传承您的枪法啊。不要逼着我学习,多好!我这学习了,您倒看不上我的学习成果了,难道不是您亲自传授的吗?”须平负枪摇摆着,带有些醋意的讥讽着,狡辩似的胡乱解释了起来,“我这叫创新精神,好吗?任何套路死套路都是要被淘汰的,面对的对手可不是死的,都得要变死为活,两军对垒都用死的兵法战阵去拒敌,得多可笑。活学活用嘛,改变的适合自己去运用,顺手才是好,你懂什么?”

“传承还是创新?也必要有基础承载吧,你的基础根本就不够扎实!凡是突破创新必须得是基础扎实!自己身体蠢笨,动作不协调也没柔韧性,您凡是自身不能达标的套路动作就瞎他妈给改了,毫无法度还怎么称之为是枪法呢?还美其名创新,新你个脑袋。若有机会我也会传给赵云枪法的,我倒要看看是他的传承还是你的创新实用。”哈历波(玉真子)内心仿佛有了打算,有些期待的询问起来,“我观你单手抖枪之时,总要向前的先探出些枪尖,再利用枪身震颤之力回旋盘踞,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您怎么就肯定赵云走的是传承路线呢?要是也像我一样,走的是创新路数呢,您是不是就该怀疑自己了?问题本身其实就是你,没有赖徒弟只有懒师父,还想要证明自己合格?哼!”须平丢给哈历波(玉真子)一个白眼,狂傲的冷声询问,“你是真心求教的吗?”

“你的脸皮上,是否还需要些‘枫叶’形状来装饰一下呢?不要逼我出手。”哈历波冷冷的平静说到。

“我这动作就是个诱招儿,是试探敌人在面对我那前探轻抖的枪尖时,是个什么反应,观察对方会有什么下意识的动作,他反应判断的能力就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习惯性就是破绽!”须平笑脸相迎似是很给对方面子,马上的换了一副面孔,很严肃的又解释着说道,“比如我向你挥拳,你的习惯性就是举手护脸,下意识的防御动作即是习惯性的破绽。我只要避开他的下意识防御动作,再逆向进攻,攻其失衡薄弱,就可以击败他了。同时,我自己也要舍去自我的判断,忘却招式套路不经思虑,直觉迅速的出枪,目的就是自然而然的出招,直奔一个点攻击而去,不经大脑的考虑,只追求一个字,快。快速攻击他的习惯性。”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试探攻击对方的习惯性,习惯性就是对方的破绽,我怎么没想到呢?很好,很好!传说中赵云的‘七探蛇盘枪法’,原来是这个缘故呀,是这么来的啊。”哈历波(玉真子)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缓步向台阶之上走去,满脸堆积着褶皱笑出了声来,“谐音‘七探舍判’,最多七次试探就能击杀敌将吗?‘舍判七探枪’是个谐音枪法啊。似灵蛇吐信,动作奇快的舍去自我判断,料敌之先的去攻击试探对方,观察敌人的下意识防护动作,找出习惯性破绽将其击败。很好!”

“你这胡理解,瞎安插的本事,还是很出众的。类似我听过的流言,司马懿俩儿子分别叫做,司马师和司马昭,就推断出司马懿是跟随着另一个字‘孔明’的胡昭学习的,是‘师从胡昭’的意思。您这生拉硬拽的想象力还真有意思。”须平环顾着四周景致,分辨着山壁裂纹一路跟随向上,很不高兴的反唇相讥,“孙悟空腾空之前习惯翻个筋斗,在他习惯性前或翻筋斗时出招击杀,他翻筋斗时是不会停歇下来的,就因为习惯性,先翻个筋斗再说,你想吧,这样即使是孙大圣也不能起飞了。呵呵……哈哈……你不要给我这枪法乱起名字,我自己还没想好名字呢。”

“狂妄!还拿孙悟空举例,你被我打压了才几年,身体还自由着都那么多怨言絮叨的,那猴儿可是被压了500年啊,失意委屈的时候您多想想那齐天大圣吧。”哈历波(玉真子)继续碎步踏阶而行,行进的速度却快了起来,追风逐日般运动着,口中却不停歇,“嗯,回头,你自己想个好的名字吧。”

“我这一身傲世武艺,你就说面对实战怎么样吧?我这样儿努力的练习枪法,天天向上的进步着,您还总想着,要是传给赵云枪法就该如何如何呢,人生没有假设没有如果!不要再幻想着今后如何了,我已在您面前了,您还不夸夸我?”

“不用夸,已经很明显了,我多年练习的积累,现在也只能将你逼退几步,你确实是进步神速。你今后手持‘青釭剑’使用着王越传你的劈刺剑法,枪舞着我玉真子的平拨枪法,那样才是无双子龙的样子啊。”

“这还差不多,承认我三年懒散习练顶你一生苦修。既然是进步神速,老家伙有空儿就一定要放我下山去玩耍玩耍啊。哈哈……”须平一路飞步跟随,很得意的抖动着枪身,在‘龙胆亮银枪’的震颤声中,仿佛是有些失落的问道,“嘿……陈到,这次又干嘛去了?”

哈历波(玉真子)思索的踱步向上,再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我学的时候是没人指引,自己摸索着揣摩着慢慢学来的,您学的时候儿是直给,能一样吗?”他望了一眼在空中盘旋的飞鹤,“前次,我谴陈到在刘备处,帮助其在宴席之上缚杀了杨奉。今次,他是帮助刘备斩杀徐州刺史车胄去了。”

“车胄?不是被关二爷斩杀的吗?关他陈到什么事儿。”

“你被小说演义的描述误导了,只是因为小说儿广为流传的缘故吧。其实,怒鞭督邮的本是刘备,席间缚杀杨奉的是刘备,斩车胄的是刘备,甚至斩杀蔡阳也是刘备所为。陈到是辅助,贴身护卫在刘备身侧,还要助其完成一次次的剿杀任务。”

“你这是拿陈到当刘备的‘羽林军’用啊,还时不时的充当着刺客的角色。您不是说刘备‘仁德似伪’吗?为什么一次次的派遣陈到,去做刘备的完美帮凶。”

“哈哈……这之后的形势发展,鼎足三分嘛,三国,你也是明白的。我传陈到枪法与《吴起》兵法,就是要让他贴身护卫着刘玄德,今后,你和陈到二人,一明一暗的侍卫在刘备身边,护他不死,以确保三分天下。您形容的不错,历代帝王身边都有一只自己的近卫军,只是叫法不一样罢了,陈到率领的‘白毦兵’确实就像是刘备身边的‘羽林军’一样啊,刘备在哪里陈到就在哪里。”哈历波(玉真子)颇有些自信的缓步向前,在小拱洞前拂地落座,轻嘘了一口气后,很认真的分析着现下的时局,“嗯……现在,公孙瓒已经自焚死去。袁绍独占了北方青、幽、并、冀,四州郡,眼下正与曹操对峙在官渡。此时身在徐州的刘备,作用关系重大!一方面可以掣肘并威胁着曹操的后方,又可保全徐州百姓免受涂炭之苦。一方面隔绝孙策,使其不能北上参与战事,让他安心的平定豫章诸郡,攻城略地的续攒实力,为今后三分天下之时,打下‘吴国’的基础。陈到这是在减少屠戮促安定,不是帮凶。”

“啊?你怎么也干这事儿啊,你这是在干预历史的进程啊。说的倒是好听,其实,您只是炫耀自己的先知先觉,并为您的名望私心,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须平手抚着落下一路跟随的那只丹顶鹤,在鹤颈上摩挲轻点,轻声呼唤着它的名字,仿佛是对那鹤儿在说话一样,幽幽的叹道,“哎……‘点儿’啊,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刘备,现在也似他人手中的棋子一般!任人操控摆布啊,真是可叹啊。”

哈历波(玉真子)齿间轻笑,执拗的冷言相对,“没人想要去操控时局,我们充其量是个历史中的扮演者参与者,是主角儿,是龙套,现下还说不准呢,也就和战国时的‘士人’是一样的角色。‘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你我都是知道些历史发展的结果,总要做些什么吧?譬如保护刘备不死。”

“刘备不必你护,不到年头儿也不会死。呵呵……还搬出‘士人’举例。好吧,是要做些什么的,但也不能过份的涉入其中吧。你想,要是你提醒当时的魏国,吴起、孙膑、商鞅、范雎都不能放他们离开魏国,要重用!他们都是略世不出的大才,这群‘士人’应当被重视。历史,是不是会因你的提醒,而有些许改变呢?魏国就能统一天下了?”须平语速极快的反驳后,稍加平复了一下心情,用极其缓和的语气继续说道,“我其实也能理解些你的想法,今后蜀汉的灭亡,也只是灭亡了他‘刘家’而已,蜀中的百姓再也不用被连年征战的骨肉分离,虚耗物资了,战乱之时,刘备可保一方相对安定。时机成熟,将要大一统的融合之时,有些人物和势力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呃……但是,你这样干预其中,真的好吗?劝您还是‘安居’的好些。”

哈历波(玉真子)听闻,依旧冷冷的回应说道,“谁会听我的?您多虑了!历史就如同一个懵懂的孩童一样,你再过努力束缚或放纵他,也是不能改变他,左右其成长的。”

“你是在影响!只会影响,不能改变,我说的也不是改变。”须平想尽量说的明白一些,试图改变哈历波(玉真子)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用你的雕虫小技,莫名中在助力,劝你还是少些干预为好。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完全抛却世间的名利心,你这行为,仿佛是雪印掌痕要求永远一样,你的认真镌刻终敌不过一抹的阳光。”

“哦,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呐,我还自诩熟读史书自夸知难易进退呢,咳,观史似从历千年,闻言还是梦中人。我明白了,你说得好!我这自以为是的私心呐,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被迷惑了。私心名利是有多大的魔力呢?怎么连我都被不自觉的诱惑住了。唉。谢谢你,‘招子聋’同学。”哈历波(玉真子)沉思了一小会儿,轻击手掌,他似乎也参透了其中的关系,赞叹后动容的说道,“我虽不能改变历史,却已在影响了,确实是我在做无用功。嗯,好吧。这次陈到回山,我就不再放他出去了,让他在山中,安心的将《吴起》的‘武卒制’精研透彻,再续教他半套‘虎踞西镇枪法’。使他今后也能很好的护卫着晦气的大刘备,哈哈……”

“诶……这才乖嘛,诗也打油的不赖,值得夸奖。幼儿和成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抵制诱惑的能力罢了,你能抵住虚名的诱惑已然很厉害了,要是再能抵御住利益的诱惑,你就长大了,是内心长大成熟了,你将不负灵魂喽。”须平上前拍打着哈历波(玉真子)的屁股,叫好连连的说道,“那吴起厉害啊,谈论兵法必称‘孙吴子’,虽排在春秋孙武之后,但是战国时代吴起应排第一!他虽然嗜杀、辱师、杀妻、贪色、不孝……身背诸多恶名,皆因他的出身,他要用短暂的一生去和时间赛跑去努力的证明自己,他是不属于贵族阶层的,他是‘士人’阶层中的顶尖人物。士人阶层不都是如此吗?一心只想要出人头地,功成名就,富贵荣耀。只要结果,不计过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都是底层人民的通用心思与手段啊,可以理解又无可厚非。不管他用何种手段罢,咱又不得不赞叹他取得的功成和名就,他最终证明了自己。文,以最高官职令尹执掌一国之柄,使三晋不敢南谋。武,以5万‘魏武卒’大破秦军50万,入掠秦地500多里,有吴起在,秦军都不敢向东而望!一生更是历经大小70余战,无一败绩,真是狂的要死!陈到要是精研了《吴起》兵法,真是要成为了不得的大人物喽,真正的‘万人敌’!…………哈哈……”

“是啊,可惜‘两个起’并不是同时期出现的,那‘人屠白起’生活在吴起之后,基本是吴起死白起生,相差也不久远,他俩要是相遇,会很恐怖的吧。”

“呵呵,是啊,要是论起打仗来,我们国家是经验祖宗,这片土地上的战争也忒多了些……”

正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那只丹顶鹤忽然振翅而起,盘旋在空中,引颈鸣叫。

远处传来呼喝的声音,中气十足的透入二人的耳中,“玉真老匹夫!近来可好?故人左慈涉远探访……”

哈历波(玉真子)听到音声之后,脸上忽而闪过一丝的不悦,仰面招手向那鹤儿吩咐着吼道,“‘点儿’你下来吧!”。之后,自己便陷入了沉思,嘬着仅有的几颗牙花子,喃喃的自语道,“来了,来了?他怎么来了?怎么这么快?”

“左慈?不就是那个变戏法儿的吗?你瞎紧张的嘀咕什么呢?”须平很是不解的随口问到。

“我在这里也呆不住了,怕是要急着赶去南朝做‘陈庆之’喽。他来,就相当于‘牛头马面’携着‘黑白无常’来找我一样,是催我快去羽化成仙的,我的今生来世就跟蚕宝宝一样,飞快短暂啊,哈哈……”哈历波(玉真子)向须平简单解释着,随后缓缓地扬声回应说道,“你这个催命的冤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只一会儿,那左慈就一瘸一拐的到了二人身前,但他并未理会哈历波(玉真子),却直呼着须平的名字,哈哈笑着,“顺平侯须平!那个臆想自己是赵子龙的小朋友,别来无恙啊。”

“我哪儿见过你?什么别来无恙的……陈束戈!?”须平看清了来人的面庞之后,夸张的退后半步,失声惊呼。

“哈哈…………不是我,还会是谁?这里的人除了我和哈历波(玉真子),谁还知道你是须平呢?”陈束戈(左慈)狂笑的有些做作,亲昵的拍着须平的肩膀,“别来无恙?”

须平心下惊喜异常,不禁由心笑道,“瞧你这一瘸一拐的步伐,您是学习铁拐李呢?还是修炼什么腿法呢吗?怎么你在这里是个瘸子?”

左慈(陈束戈)拍手浅笑,调侃回答道,“你也真是迟钝,我这是高低看不上你的意思。一见面儿就只是知道取笑我,你真不是什么好人。我来到这里天生跛足。怎么样,你来到这里还适应吗?”

“这大波儿的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好啊。我到这里都三年多了,你怎么才露面儿啊。没义气!”须平埋怨了一下后,索性大笑了起来,他是由衷的高兴,上下打量着陈束戈(左慈),能够相互的认出来,感觉真好,前倾着身体,略有些急切的质询,“您在这里是半神一样的存在,为什么不早点儿来,对我指点一二呢?”

陈束戈(左慈)打了个哈欠,对须平的问询表示出无趣的样子,“你也太假了吧,连个客套话儿都不会说。一上来就是埋怨质疑。”摇头连连的陈束戈(左慈),随后解释着继续说道,“我很忙的,除了每天炼制那九转丹之外,就是去找曹操、刘表和孙策玩耍了。我还一定要玩笑着收那曹操曹贼为徒呢,哈哈……拖延一下儿曹操兼并势力的进度嘿。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我三人皆知三国终归晋,确切的说,咱三人都是半仙半神一样的存在于这个历史阶段的,您刚还调戏我是个变戏法儿的呢,别以为我没听见,还谈什么指点?来,这颗九转丹算是见面礼了。哈哈……我倒是想求教您须平,来这里生活三年多了,感觉如何呀?有什么时代对比的感想呢?又有何心得呀?”

“是呀,是的!我们都算是半神,只知结果不知过程的半仙神,也有些无聊。哈哈……既然你问了,我就试着谈一下儿吧,我在这里见过接触过的人也有限,我都没出过山呐,简单聊一下儿吧,当下,在这里生活或隐逸的众人,都在问天哀叹的祈求早些结束战乱,求仙问道的希望远避世俗,对这里这世道失望的很,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为良善让路,期待仁政道德的回归拯救,虽然迷茫却是极有信仰的一群人,这信仰简单质朴,就是期盼天命早有归属,百姓安定生活。而我三人,却独知往生,也算是开了挂的人生了,只能安抚他们说,太平也是需要时间的。”须平也没细问,接过药丸大口的咀嚼着,简单思索了一阵,自嘲的笑了一笑,认真的回答着,“我对于时代嘛,还是有些比较的。至于说心得嘛,也谈不上。我感觉,我们那科技时代的生活状态,相较于这里来说,看来是退化的!近两千多年后的人,后来人,开始了平和的相互伤害,极力的崇尚金钱万能,人人自私、精明,从不认为自己愚昧、麻木。个个儿张扬狂傲的要死。其实啊,只不过是科技的提升,带给了他们过分的依赖心理和自大的优越感,其本身并没有独立的思想,也不具备求真的精神。人人也都深谙‘拿来主义’的‘填鸭’之道,随时深信着网上搜索后的答案,随时解答着自己的无知,将自己的思考能力完全交予智能数据,时时炫耀装扮着自己,以示充盈,其实脑中思想空空如也。那就是个黑暗时代,人心尤甚,为了金钱就可以出卖所有,什么肮脏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自己还亲自挑断了自己的两筋,折弯了自身一骨,脚筋腿筋脊梁骨,以致只能够适应爬行,后来人,实是无神无骨无信仰的一代人。”

哈历波(玉真子)频频点头,捋着胡须带些责备的反问,“过了过了,说的有些过份了啊,不过,说的是不错,谁给的钱多就为谁说话,认不清自己的价值,以为自己挣得越多越能体现出自我的价值,为了钱,无耻至极。但是须平,你过激了!暗极了才能更显星光的灿烂,不是吗?你看这汉末乱世不也是群星闪耀的吗?也不能怪他们罢,利益至上金钱万能已是通识了,那时的后来人,也不是人人都能清醒认识到自己已经过分依赖智能的决定了,他们早已失去了自我审视决断的能力。”

须平并没有反驳,也只是无奈的摇着头,有些自语般的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也确实是激烈了些,你不是也同样激愤。但,那时代的星空也太昏暗了吧?连天空都被污染的脏极了,哪里还能看到一丝的微弱星光呢?满天都被黑暗笼罩着,人人自卑的焦虑着恐惧着追赶着,好像是一群机械的蠕虫。是天太黑了还是星星的光辉都已黯淡不见了?怎也始终不见更强的光明悬空耀射大地呢?只重利益的价值观,使人心也随之肮脏了起来。”

“还侮辱起师尊来了,说人家大波儿激愤,须平啊,你才能激起来粪便呢,你俩的不满情绪还真是大呀,臭大粪一样的无助的傻愤怒于事无补,你俩就是后来的精神病一对儿杠精。嗯,天空被污染,嗯!形容的很有些意境嘛,依我看,实是人心都被蒙蔽的脏极了吧,是什么蒙住了良知善心?钱。这点,你俩倒是说的不错!人心已经不脏不净的混乱不堪了,就不要仔细的想要找出择出来吧,繁冗的区分好坏善恶,那样处理,太麻烦了,也会不小心被脏水沾染上的。就让人心继续的脏下去罢,只有脏极了,要清洗起来就简单的多了。”陈束戈(左慈)手抹额头,左右的搓动着,仿似很认同两人的比喻,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衣服脏了,用净水清洗即可,人心要是脏了,就非要用血水来清洗了。必须要有战争,才能获得血水洁净大地。你们看这里,这汉末三国,不是正在清洗嘛。”

“你不是一样不满?还说我俩呢。用战争在清洗,太残酷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无辜被牵涉其中?这一句话一页史,轻描淡写的略去了多少的亿兆生命啊。”须平不禁唉叹一声,带有许多的无奈情绪,开口诘问,“现在的冷兵器时代还好,用战争,还是能够起到清洗效果的。但是,今后的人类战争,可怕到,都能够足以毁灭整个地球了。战争后的大地,被污染的也将不再适于人类的生存。那样儿的清洗方式,太过恐怖,我们又如何阻止呢?”

哈历波(玉真子)深皱眉头轻叹一声,也不无担忧的说道,“唉,要是真的到了那时,谁又能阻止的了呢?可是,发动战争的绝不会是大众大多数,而是那一小撮既得利益者,杀尽他们,世界就清静和平了。”

“嗯,那帮孙子为了钱为了利益,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的。那些大恶,是会浑噩不明的为一己之私,极力主张发动‘战争’的,以至于,将毁灭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也在所不惜,宣扬危机开始发动战争的是他们,上战场前线的却是无辜的平民百姓,他们只是看不透一个事实而已。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陈束戈(左慈)无奈的自语着,悲哀的叹气,“哎……随他去吧,我们无力阻止,绝望的无能为力。”

“不太明白,什么事实?”须平听到陈束戈(左慈)话里有话,急忙探求般的发问,嘴里此时已经极不舒服了,“你给我的九转丹是什么玩意儿?我现在嘴里是麻木的。”

“同依赖共存亡啊。”陈束戈(左慈)笑了一笑,手指乱动的解释了起来,“简单举例,我就用人体形容为是地球吧。”他皱眉考虑了一会儿,眼光扫视过二人,低声的继续说道,“生存在人体内的癌细胞,是不会考虑到,人死了,自己也就死了,不能再依附着人体存在了。癌细胞考虑的只是,不能输于健康正常的人体细胞!双方都在很‘正义’似的持续发动着战争。‘癌细胞’若是胜利了,人体(地球)也就随之毁灭。我恐惧这种不思索结果,只考虑赢得胜利,无谓使用何种方式的战争,才是可怕的,人心若是肮脏至此,我们才是绝望的无能为力。真该清洗该送上战场的就应该是那帮癌细胞,这就是事实。”他歪头审视着须平的面庞,平静的安抚说道,“九转丹,祛脓毒,提腐生新。麻木是因为给你吃了药啊,嘴上麻木点儿你就会沉默着不会多嘴说话了。放心吃吧,没事的。”

“只问输赢?都是核爆多吓人啊。嗯?听你这么说,也包括恐怖的生化武器战争了?就不能细想,人啊,人,人类才是这地球上最恐怖恶毒的生物。唉,战争其本身不仅仅只是包含你来我往的‘枪炮’攻击,本不在自然中存在的,也驾驭不了的东西,若是被合成制造并释放出来,那是多么的丧心病狂啊,唉,那帮癌细胞生物真是令人担忧……算了,算了。一见面儿咱就扯得有点儿远了啊。我们聊天儿也有些自大的跑偏喽,总是自以为是的有些杞人忧天喽。”哈历波(玉真子)舒缓了一下情绪,终止了仿佛是庸人自扰式的聊天,“先不聊那些悲伤烦恼的事情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说了也没人听没人做思考啊。唉,却早已经有人在用听力和思想做武器,早已经发动了战争了,我们恐惧着科技的发展却无力回天,他们已经用可怕的人心战,通过旅游,新闻,援助,贸易,资金和技术,师生互交流,精神压力和宣传压力来改变我们的思维方式了,利用下一代再下一代来进行着和平演变,通过一字‘染’来缓慢的有耐心的去摧毁一国,孩子们的孩子们思想要是被引导了,将是很危险的事情。唉,多余。我们正经的好好聊天儿吧。我只问你左慈左老道,你这次来,是要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孩子们的思想虽然很容易被影响,感受周遭环境而被印染,但是孩子们也会长大的,谁会总爱甜味的糖果呢?终将是会改变些口味的。会长大的,我相信孩子们必将站立至岿然不动,屹立不倒。”陈束戈(左慈)豪壮的说着而后打着哈哈,动作有些奇怪的空首邪笑着,“哈哈……你已经印在我心里了,哪儿有什么最后一面?我会一直的想念着你的。”他忽然面色凛然,进而严肃的说道,“说实话,你该上路了!”

“什么时辰?能否延缓一些时间?您神通广大,可以为我祈寿续命吗?”哈历波(玉真子)有些急躁的频频发问。

陈束戈(左慈)直立挺身,轻掸衣襟袖口,嘲讽着说道,“庄重点儿,那么大岁数了还慌里慌张的。您已经有过死亡经历了,还在畏惧什么?”

须平茫然的伫立当场,听着二人的对话,头脑身体也仿佛是已经麻木,不知所想……

“我并非畏惧,只是还有不舍。我还有些未尽事宜,希望你帮我延续些时日。”哈历波(玉真子)恢复了神态,严肃的应答。

“谁又没有些不舍呢?遗憾总是会有的,到时候该走还是要走的。”陈束戈(左慈)带有笑意的嘲讽之后,也正经严肃的说道,“我早已知晓,你这老家伙还未与姜维相遇。你可真是弱的可以啊,现在感觉失望渺茫了吧?又一次临近死亡,你在这里的一生你后悔吗?你这不争气的寿命啊。”

“我渺茫失望的是须平这块儿料。姜维还未出世,我也帮不上忙啊。哈哈……”哈历波(玉真子)斜瞪了一眼须平,一脸的鄙夷神色,大笑后抱怨的说道,“我将那‘平拨枪法’三分传授他人。让丫须平学习的可是一整套枪法啊,这家伙,贯通的‘平拨枪法’居然一点儿不像是我传授的,人家还搞出了许多的创新来,多气人。”

“那就是你俩交流沟通的事儿了。我觉得须平做的也不错,有多少人一生都摆脱不了‘学生思维’呢,哈哈……” 陈束戈(左慈)哈哈的笑着,从怀里慢慢的掏出些物件,依次的摆放了起来,“我就是为姜伯约的事情专门而来。我这里有七盏油灯,可为你续命12年,你寿终111岁可好?”

“呵呵……原来如此,先谢过乌角先生!”哈历波(玉真子)真诚的笑着,拱手屈身说到。

须平的药劲貌似已经过去了,望着摆放似北斗方位的油灯,眯着眼轻讶的突然说道,“呀,七星灯续命嘿,你还会这手儿呢?这不就是在五丈原,诸葛亮用的续命之法吗?”

“我教他的!”陈束戈(左慈)自信满满的回答,瞥眼望到须平的表情,直有些得意的说道,“哈哈……你不必惊讶。我有些个道术法门是会在我四处游历之时,偶遇到某些虔诚之人,我会看对方资质的高低,分别传授一些给他们的。我曾口传给诸葛亮一些奇门遁甲之术和呼风唤雨的‘戏法’呢,‘观自然之景色,断风云之际会’。只是利用这片土地上的社会经验和民间俗俚语,推断出天气的变化,类似天气预报员而已。没什么新鲜的。”

“诸葛亮是你徒弟?”须平问到。

左慈(陈束戈)轻描淡写的答道,“只是口传道术,告知的经验之谈,并未收徒。”

“哦?你还教授过其他人别的道术法门吗?”

“教过!看我当时的心情好坏吧,并不记得真切。”陈束戈(左慈)思索了一会儿,摇头叹息,“我这记忆力啊,真是不敢恭维。只还记得在黄巾初起之时,我在丹阳郡偶遇一少年。我看他在道边杂草之中闭目养息,心无旁骛的欲炼修‘除劫’之法,便心生怜悯,随手将手中《黄帝九鼎丹神经》传授于他,助他功成。此子唤作,葛玄。”

“哎,心胸宽阔的如失忆一般,才能更好的求仙问道吧!?”须平远望着四面山色,调侃着问道,“葛玄葛仙翁是你徒弟?”

“只是授书,并未收徒。”

“哦?你还真是个怪人!我问你,你一路指点众人,却并不收徒,那你收徒司马懿,是怎么想的?”

“我想,我们都说过了吧,你我三人都知三国终归晋。我收司马懿是为了约束于他,纠正他的品行,不至他在得势之后,为维护自家统治,失智而多造杀戮。”

“这就有些矛盾了吧?你赠书葛玄,口传诸葛亮,心授司马懿。这三个人,你为何非单单要弄出个仪式,收徒司马懿在门下呢?只要也在一旁指点教授就好了啊。谁终将得天下,你就收谁入门下吗?”

“咳,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我告诉你罢,普通人类修道观道很局限,他们认为的道法大致只可分三类,习练道术法门者,无非先求前两种,修得延年长生或美谈功名。此两类别的道法,观其资质愚钝和心修也终是善念的,助其功成也未尝不可,葛玄和诸葛亮二人就是修炼的这两种道法。第三类道术,修‘天子之权’者却不同,此种修炼者已近‘道’门,号称‘太上’。一念生杀,天下必改其色!此道至高无上,聚而生根,已非气之流动之‘道’也,能令人昏昧膨胀,为所欲为。所以收入门下,以门规约束其中,以正其德行。”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蒋中正原也是青帮门下,我似乎是有些懂了。”须平点头。

“只是类似,并非相同。那种约束力怎会长久保有道德呢?我此门中约束,只有一师一徒!”陈束戈(左慈)声音平缓。

“一师一徒?那又是为何?”

“人数众多便要张口吃饭,若要满足庞大的群体吃穿用度,就要极尽所能的去渗权参利,机巧权谋便会应运而生。反与初衷背道而驰了。能明白了吧?”

须平一时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茫然。

二人虽在不断谈论,但陈束戈(左慈)手下却并没有闲着,这时他已将油灯排放摆置完毕,随即招呼着同样木然而立的哈历波(玉真子)说道,“来吧‘老哈历’,我亲爱的‘大波儿’,咱们开始吧。”

“有劳左家老道了,我需要怎么做?”哈历波(玉真子)一直茫然的伫立在原地,无所适从的询问。

陈束戈(左慈)引着哈历波(玉真子)来到斗柄南指的‘摇光星’与‘开阳星’之间偏右的位置坐下,自己回身却坐在了偏左的位置,开始闭目扬声的说道,“‘北斗九星,七现二隐’。世人不易看到隐匿的二星,故称为‘北斗七星’,实为‘九星’。你我现在正对应着隐没的二星方位,你为右弼隐光星,我为左辅洞明星。你只浅扣十指安神闭目即可,此法,只需一个时辰就可功成,中途不可受他人骚扰。须平!不要苶呆呆的发愣了,请你帮忙去往下面,护卫四周,切不可放他人进来。”

“你还真客气,很注意语言美!知道用‘请’这个词儿,。放心吧!”须平立时回过神来,啰嗦应声之后,手绰‘龙胆亮银枪’就向台阶下方走去了。

身后传来陈束戈(左慈)的嘱咐声音,“我见过真的赵云,你须平与他并不十分相符,你要小心应对!”

这左半仙儿是什么意思?

出了阶梯洞口,来到了宽阔之地,眼望着熟悉的地方,须平想起了曾与朋友们在此搭建帐篷过夜,欢笑着聊天开玩笑,隐隐映射着当时的画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些什么,只是望着这些景物又开始了发呆。忽听一声低沉传来,“子龙!你因何在此?不是让你在草庐守候吗?”

须平被这突如其来的责备声吓了一下,抬眼望去,只见一青衣长衫的老者,远在三十米开外,正缓步向自己走来。虽然此人面部沧桑,已经上了些年纪,但须发皆黑,步履稳健,还气呼呼的略带些怒气,正眼直视着自己,似是还加快了步伐。

须平轻皱着眉头,也直视着对方,扬声发问,“你是谁?”

那老者并未答话,待到了须平近前,只是不断的打量着须平手中的‘龙胆亮银枪’面露喜色,突兀命令似的说道,“哪里来的!?”

“我问你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须平一面本能的反问着一面也在思索着,极力的想在脑中架构出这老者的身份来。

他对这里看样子是很熟悉的,又直呼自己为子龙,还端着长辈的架子,须平灵光闪现的心下一惊,莫非他是赵云的师父童渊?他自己先进来了,让赵云在那草庐守候着,却又看到我在这里,认错了人,以为我就是在那草庐守候的赵云吧?……

正在须平思虑的时刻,却没想到,那老者还是个暴躁的急脾气,面对须平的质疑反问,依然没有答话,反手自背后,就抽出了一把巨大的宽面宝剑来,顺着出鞘瞬间的惯力,一剑劈砍了下来。须平自然而然的横枪隔挡,枪剑交击的一瞬,须平侧身撤枪,退后半步,右手迅速发劲,击打枪柄,直引着枪尖斜刺向上,朝老者的面门撩拨而去。那老者也在枪剑交击的声响之中,后退了小半步,借着枪身的阻挡力道,手中宝剑向着枪柄处平平的划出,是想要斩掉对方的捉枪之手。可是,须平侧身了……堪堪避过。那老者见此时的枪尖却直奔自己的面部而来,自己的手中剑在那平划一击之中,力道已然出尽,他只得顺势下蹲,旋转身体并凭借扭力向前,横扫对方膝盖处。须平眼见宝剑将要近身,他反而迎着宝剑划出的弧,纵身轻跳,闪避至老者身后,扎稳身形之后又快速探枪,指向老者前胸心窝…………二人往来相交已是第五个回合,须平手中的枪再次探向了老者的左前胸,电光石火只一霎时,老者手中的宝剑就被敲击震落在地面。

在二人往来相交的时候,须平已经认出了老者所用的身法招式,确是‘百鸟朝凤’枪法,不过只是手中握剑而已。他现在几乎已经确认,此人便是赵云的师父童渊。打定主意,须平也只能暂时先以赵云身份面对老者了。

此时宝剑已经被自己击落在地,须平慌忙上前拾取起宝剑递与老者,面含微笑的说道,“师父,您没事吧?”

“嬉皮笑脸!这‘朝凤’枪法被你用的如此轻佻,无规无矩的舍去了许多法度,成何体统。”童渊接过宝剑,虽是带有责备的口吻,面部却在展颜微笑。

须平心内发虚,一边琢磨着如何阻挡童渊上山,一边疑问的思索着赵云是不是真的就在前院草庐之中,他须平要是与赵云相遇,会是个什么情况呢?不能解释为是孪生兄弟吧。

须平缓慢的应付着童渊说道,“我哪里是您的对手呢?所以,变换了些招式应付在和您的实战之中。”须平望着童渊手中的宝剑,继续说道,“您的剑不入鞘吗?我可是不敢再与师父动手了啊。”

“你这次不是将我击败了吗?”童渊将宝剑入鞘背在身后,双手合掌垂在腹部,再次命令似的说道,“说说吧,你的想法,你是如何变招应付的。”

“我在几次枪刺试探之后,发现,您对于所有的斩刺招式,全都不闪不避,迎身向前,见招拆招。只有刺向您左方心窝的招式,您才会侧身避过,所以我便留力出了个虚招,引你侧身露出右臂。”须平刚刚打败了童渊,自己的内心也是激动的难以平复,兴奋自负的滔滔不绝了起来,“对于师父您,我哪里敢狠毒的痛下杀手呢,我只是找出了您的破绽,逼你闪避,我的攻击目标其实是您的右臂。您又为什么对其他枪的刺砍方式不闪不避,只是闪避我那‘窝心枪’呢?”

童渊听着须平的叙述,频频点头,但是他却感觉,好像是哪里有些不对。听到须平发问,嗯了一声之后,童渊缓慢的解释起来,“好,好!你刺向我各处身体部位的招式,都可简单左右前后的闪避,身体的灵活性都可随意调度反应,尤其是头部最为变通灵活,所以,我都不必闪躲,自然而然的应对便可。唯有这左心位置……哈哈……自前路刺来,你枪又长于我的手中宝剑,断不可送上前去迎刃,我也是自持身份,不愿后退闪避,右手又握有攻击宝刃,准备随时出手反击的,所以,只得向左边侧身闪避喽,不想却是进入了你的圈套。哈哈……”在解释的时候,童渊在分析着招式变化的同时,也找到了答案,他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忽然严厉的说道,“你怎么还会‘啸龙翔天’枪法?”

须平被问的一怔,谎话功夫已经很精熟的他,恍惚的自然冲口说道,“我不是和陈到比练过枪法嘛,反思他枪法有几处精妙,无意间就偶然挥舞而出了。”

“嗯,嗯!你倒是学的快,也是难得。”童渊点头释然,凝神观瞧着须平,再次疑问的说道,“我不是叫你在草庐守候吗?那潭水涨落有信,我是在等了三天后才进入这里的,你因何先我一步到达这里?”

“师祖他老人家先一步使飞鹤传书引路,我是在另一个出入口‘乐毅土庙’进山的。”须平细心的思索后,再一次的撒谎说道,“师祖……还要我暂时阻挡在师父近前,请师父等候在阶下,稍后传见。他正与左慈道长在商量着事情呢。”

“哦哦,谨遵师命!”童渊施礼站定后,再次躬身低头向着须平抱拳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你究竟是何人?”

须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脸带尴尬的笑容,凝视着童渊出神。

五十三.看的懂吗

童渊在等待了许久之后,都不见对方应答,望着略有些呆苶的须平,他缓缓地清楚的静气说道,“你虽与赵子龙相貌一致,但你要青壮许多。”

须平在听完童渊的说明之后。自思,这童渊,也是个直爽之人,险些就要将一切真像告知童渊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些事情中的许多连带关联,我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呢,还是不要太厚道的好,自己绝不能冲动的胡乱承认。那赵云究竟是还有其人,还是根本就是我须平呢?听童渊说过,已让赵云在‘前院’草庐等待,那就肯定是会有赵云其人的,并不是我须平。那醒神潭中的水也并不是日日干涸,童渊先行后至,赵云也许真是在乐毅土庙进入山谷内幻化成了我呢,怎么就我不知道呢?此刻,我到底是谁?

怎么办?我该如何回答呢?……

此时,正在他内心纠结挣扎的时候,须平看到那鹤儿正在空中盘旋,立时心中便有了些主意,既然山上还有那两个德高望尊的老家伙呢,我只将此事推个干净吧!

打定主意后的须平也躬身施礼,带着慵懒的笑容对童渊说道,“此事,你可稍后去询问祖师玉真子,他与左慈老道自会向您解释清楚。还请您在此稍待,不要上阶打扰。”

童渊听闻之后,展颜愉快的呵呵笑道,“好。”随即就直直的躺在草地之上,开始了闭目养神。

看到童渊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很自然的随地躺卧,须平真有些羡慕他的随性洒脱,说打就打,累了就休息,别人不想回答就不再追问,更不像自己问题多多的那么多废话。

虽然二人不再搭话,相对无语。须平也不觉尴尬,自己也坦然的席地坐下了。

在过了许久之后,那只叫做‘点儿’的丹顶鹤,直落在须平的身前,‘哦哦……咂……咂……哦哦’的鸣叫出声,左右的摇摆着,上下的弓屈着身体,像是在跳舞一样。

想是那边儿,祈寿续命的工作,已经完事儿了吧?须平想到此处猝然起身,就提枪奔向了台阶方向,招呼也没有和童渊打一个。

沿路飞奔,身轻如燕的到了二人身前。

只见左慈盘坐虚弱,披头散发的有些憔悴,玉真子倒是红光满面的伫立在一旁。须平直接上前很有些焦虑的急速说道,“童渊带着赵云来了!童渊已经被我拦在阶下,赵云在草庐守候。童渊,他现在就在谷内阶下等着呢。”

哈历波(玉真子)听须平急火火的说完,并未在意,缓缓地踱步走向陈束戈(左慈)方向, “嗯,我让他们来的。你不用慌,我知道了。”他很平稳的转脸向须平说道,“那就让他在山下等着吧。只是这左老道为了帮我祈寿,已经害伤了一只眼睛。”

“你这老家伙,在徒弟面前还真是镇定啊!”须平看到哈历波(玉真子)自信的神态,心内也放松了许多,“哦?那是表示他瞎了眼才会为你续命的吗?呵呵……”他也走向陈束戈(左慈)身前蹲下,仔细的观察着他的面庞,“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你‘大波儿’,自损一目,这情感可真是炙热煽情呐。到底是伤了还是瞎了?”

“是瞎了。”哈历波(玉真子)望着左慈(陈束戈),踱步上前抱拳施礼,很愧疚的说道,“你并没有告诉我,这续命之法会损伤你自身啊,舍去一只眼,为我续取寿命,真心感谢!”

陈束戈(左慈)倒是大度得很,微微一笑,安慰似的说道,“别说什么客套话了,小事儿!我也正要传授给诸葛亮连弩之法呢,一只眼睛也好现身说法,能很好的瞄准呀。”

“你这变戏法儿的,对自己倒是真狠啊。学巫医的吧你?您续命真的成功了?”须平听闻也是适时调侃。

“巫医用词不对,或巫或神才确切。成功了就是神,可以称为神,神了。没成功,就被蔑称是巫幻之术了。”左慈(陈束戈)依旧盘坐,攒眉闭目再沉声言道,“你放心,大波儿续命已成。”

“真成了?我是该信您是神医,还是蔑称您只是会个巫幻术呢?”须平未加思索的冲口问道。

“都可以。因为,时而灵验时而无效呀,凡事哪儿能夸口包票尽成呢。讲个小故事,上古先民流行瘟疫之时,在搞不清楚死因的时候,就将已死之人和方圆十里范围内的所有生物,全部封锁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九天后,还存活的生物,就是药。”左慈(陈束戈)泰然自若的絮叨了起来,再次肯定的说道,“我所习练的幻术,虽然有无效的时候,但是,针对于大波儿此次续命,您不必担心。”

“是不是九天后,还能存活的生物体内,一定是有了抗体的缘故?所以就成了药?您这是宣扬迷信呢吧?”须平不以为然的失声嘲笑道。

“咳。迷信或是神奇,咱就不要再界定了吧?因为,都是搞不太清楚的状态。”左慈(陈束戈)不自主的感叹了一声,呵呵的冷笑着,忽然独眼望着须平询问着,“你还记得我们那次一起喝酒时的‘订婚宴’吧?”

“当然记得!怎么突然跳到那儿去了?你丫疼不疼?真的独眼儿就能适应吗?一点儿失落的情绪都没有?”须平很奇怪陈束戈(左慈)怎么会突然问起些往事来,不无调侃的心态笑说道,“你是要再回忆些事情来麻痹自己吗?自个儿给自个儿注射麻药呢这是。”

“算是吧。哈哈……还是和你们聊天儿有意思。不必拿捏着语气和措词。”陈束戈(左慈)快要大笑出声,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搓着自己的脚说道,“你说,当年你的父亲写了个‘贼’字,来说明教学问题所在。我妈当年也是讲了个故事,来抨击体制思维的利弊呀。”

“那就说说看吧。”须平很不解,却很配合的催促着。

“差不多同样的缘由吧,都是学习上的问题,我的家长也被请到了学校,那一次,是我妈去的。”陈束戈(左慈)仿佛有些兴奋地叙述了起来,闭目的嘴角上扬,“也是同样的姿态,和你爸一样,也是借了老师的讲台,来讲了一个貌似很普及也很普通的故事。”

“开始故事啊。”哈历波(玉真子)是真心想让他左慈减少忘却些痛苦,也在配合般的催促着。

“我妈上了讲台,就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和一个括号,龟兔赛(?),你们应该可以想像,底下的同学们都疯了一样的踊跃发言,甚至急切地大喊出声,一声高过一声,‘跑!跑!跑!”陈束戈(左慈)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曲腿抬起膝盖眼触在上的深深的停顿了好一会儿,浅浅的打出了一个嗝儿来,舒气后继续皱眉说道,“我妈当时就讲,‘这个是我要讲的故事,和同学们听到的不一样,请同学们安静下来认真思考。然后,你们可以上来写一下儿,自己认为最后一个字,到底是个什么字,阿姨给你们打分儿以后再公布我的答案。’是我想出的新故事又是我另一版本的答案。”

须平和哈历波(玉真子)如坠云雾之中,静静的等待着。

“哈哈……全班36个学生,居然有33个写了‘跑’这个字,填空题嘛,又是小孩子,自然而然的想当然的自信满满的,几乎是全都书写了‘跑’这个字,自信正确的期待着准会得100分。规范定式啊,先入为主很有意思,唉。”陈束戈(左慈)有些动情的眼眶湿润,喟然长叹,“只剩下三位同学。一位又加了个问号,一位加了省略号,另一位女同学,就跟我妈说‘阿姨,先把您的故事讲完吧’,这个说话请我妈继续的女同学叫,顾仪。”

“顾仪?世界真小,世界真小!你不要罗嗦了,快点儿吧,快说答案。”须平不明所以,略有思索的继续催促着说到。

看来在问题面前,人人都急于知道答案而习惯性的忽略掉些什么。

陈束戈(左慈)不慌不忙的伸开腿来,后仰着身体虚弱着说道,“我妈最终公布了答案,(泳)。却换来了整个教室的嘘声。说什么的都有,‘明明就是跑!’,‘龟兔赛泳?这是什么破故事呀。’,‘阿姨,你的故事讲错了!’,‘还没开始讲故事呢,怎么就是错了?你安静点儿吧。’,‘兔子哪里会游泳?’,‘兔子真傻,怎么会和乌龟比试游泳呢?’,‘我们听得故事好像也是有错的吧?乌龟怎么会答应和兔子比赛跑呢?’,‘兔子在比赛的时候,为什么要睡觉呢?我就不会睡觉。’,‘乌龟在比赛游泳的时候,也会睡着吗?’,‘天性重要还是勤奋重要?目标又是什么呢?’‘明明就是跑!’……我也记不得那么许多了啊,总之是底下乱成了一锅粥一样,现场不能控制,始终鼎沸的安静不下来,彻底乱套了。”陈束戈(左慈)这时仿佛是很享受的大笑出声,巡视着二人的眼神,抬头继续说道,“我的眼睛没事儿了,我已经适应了独眼。”

“这就是答案?嘿,您适应的真快!您失去一只眼睛适应黑暗的速度还真是快啊,厉害厉害!你讲故事就能治病啊。世上讲故事的人不少,也是为了适应黑暗在给自己或是大众治病吗?”哈历波(玉真子)望着陈束戈(左慈)那只惨白空洞的眼睛,唉叹着,“哎……唉,真是难为你了,再次再次说谢谢!”

“你也太碎叨了,免谢。我还是接着说吧。”陈束戈(左慈)想要起身站立,但在他手扶地面的一瞬间,却又坐了下来,“我妈身处在那嘈杂吵闹的整个教室,有些慌乱,当时就不能应付这纷乱的场景和问题了,只得在同学们已经不在意是谁还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儿,在喧哗声中,默默地退下了讲台,很狼狈的退下了。她自己说‘做老师的太难了!’”左慈(陈束戈)再一次的勉强尝试起身,却又是没有成功,继续的缓缓出声说道,“后来,她跟我又说道‘在台上,只对那三名学生很有印象,一个标注了问题的问号,一个划了一个省略号,另一个愿意静听完整个儿题目’。她想,这世上也是有这三类人存在的吧。怎么样?须平,我妈的这个问题能和你父亲那个‘贼’字问题,相提并论吗?”

“多言无益!谁也不能给出答案。出题的是你妈啊。我只是奇怪,你妈的最初,究竟是想要说明些什么呢?”须平哈哈的笑着,真心的笑着,“我都不明白,你妈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

“须平,你言语奇怪的像是在骂人啊。我想,他妈要表达的是丢弃固化思维,要言论自由吧?”哈历波(玉真子)笑意满面怯怯的试探性的回答总结到。

“拓展故事版本,思维激发吗?”须平紧接着冲口说到。

陈束戈(左慈)陡然狂妄的笑着,由内而外的放纵出声,“没有那么复杂。我妈最初的意思是,不想让孩子们死读书,读死书。但是,她在‘台上’,同学们争相哗然的时候,才知道,‘台下’,被先入为主的洗脑故事所伤害,深受固化思维的影响,清醒的没有几个。都说过是另一版本的故事了,却没一人听得明白,只是又钻回原始版本之中争辩去了。”他再一次挣扎起身,抚按着左眼拖着有些瘸了的右脚,自我哂笑的继续说道,“这个样子才是左慈原本的样子吧?”

“左慈独眼跛足!你是为了给大波儿续命,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啊。”须平望着陈束戈(左慈)现在的样子,直感有些好笑,却也不想笑出声来,连忙假笑着掩饰的问道,“你怎么当时不讲出这个故事来呢?”

“想笑你就笑吧。”陈束戈(左慈)鼓励着须平笑出声来,缓慢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我理解的是,不管谁在台上,面对台下大多数人的争辩吵闹,都会深感力不从心的。我妈就是选择,烦了!已深知救不了病入膏肓的后辈们了,他们早已习惯只接受第一个版本的故事了,其余版本都被嘲笑是抄袭而来的。我妈她不愿再掺合了,无奈无助的默默下台去了。一旦先入为主之后,想要改变其思维定式,要使其一切欣然从心,皆是妄谈。”他刻意掩饰着疼痛,更是一瘸一拐的四处走动了起来,“当时你们也是聒噪吵闹的厉害,都已经进入到别人的故事里去了,谁愿意静听我讲故事呢。”

“哦,只有唯一版本的故事,注定是假的故事啊。你多走走多走走,这样有助于你的恢复。”须平终于是笑出了声来,仿佛也听懂了些陈束戈(左慈)故事中的意思,“可怜台上台下人,皆尽痴傻与呆苶。”

“为了我,弄成这个样子,你还真是仗义!”哈历波(玉真子)也在一旁笑出了声,望着独眼跛足的陈束戈(左慈)说道,“先入为主的故事和连带的思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破的。首先将话语权和宣传权牢牢地攥于手中,重复的重复着抄袭而来的故事,只因为后辈们的无知无学,反而捧起了抄袭者作为正版拥有者了,鹊巢鸠占,真是颠倒倒颠的笑话。”他想上去搀扶,却在一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画了个?号的同学,故事版本已经拓展了许多了,可以在其中添加任意的字,估计其中就有(‘泳’)这个字也说不准呢,所以这个同学的回答是最接近答案的,只是又把问题扔了回去,踢皮球呢。标注了一个省略号……的那位,是等着继续呢,他是在‘等待’,类似有些人的生活态度,从容的等待着。催促揭晓的顾仪同学,应该是还没找到一个逻辑起点,‘一切皆可怀疑’,她还没有找到那个基点,所以就无法产生怀疑,来延展陈述自己的理解吧。这……”

须平突然打断了对方,像是有了重大发现一般,兴奋地转变了话题说道,“哈哈……那个顾仪‘小姨子’的出现,就没有后话了吗?陈束戈,你该不是当年,也是顾仪妹子的守望者吧?

陈束戈(左慈)很大方的坦然承认,“您这反应速度慢了何止是半拍啊。我是喜欢顾仪。但,那都是过往的事情了。”

“哈哈……炫酷招眼,特立独行的你也不行啊,你们都没有竞争过石风!顾仪和石风再过几月就要结婚了……”须平说到这里,猛然的停顿了许久,突然惊呼,“这里的时间并非是静止的!你‘特大’在我们那里刚刚死去了10年,而在这里,你却是90多岁的高龄了,所以,这里的时间比我存在的时间要短,这里的时间是被加快了的。”

“这傻蛋,还在聊时间。突兀的转变了话题,自己却还没明白过来呢。你只有能拿出证据证明,你周围都不是幻觉,你才能相信自己不是在梦中了。我们都是不是幻觉您暂时搞明白了没有?呵,您在梦里的思维也是跳跃异常的啊,真是就服你!是你的意识到达了这里,并非是你真到了,似梦非梦啊惟意识故。”哈历波(左慈)伸展了一下身体,仿似是丢弃了沉重,斜眼朝陈束戈(左慈)轻眨了一下眼睛,诘问说道,“用你那里的时间来对应这里的时间,你是犯了极大的错误啊,你自己都说你是在做梦呢,谁的梦里还有时间观念呢?我这百年也许只是你梦中的几小时睡眠,除非,除非你也已经死亡。须平?难道,你也已经死亡了吗?”

须平思索着嘲讽着,自己吓了一跳低声喃喃,“说的还真是明白呢,我居然没听懂。是啊,难道我也死亡了?喝多了酒,睡死了?”

陈束戈(左慈)也刚刚舒畅了心情,配合似的严肃说道,“你的感觉是有限的,对‘本体’的认识也一样有限。真实世界的真实存在,你还没有破解其中的奥秘。”他轻揉着眼睛,简单扼要的收尾说道,“只是你的意识选择来到这个时间段的,你要是真的已经死亡,是不会突兀的出现在这里的,你还要经历母体孕育和孩童时期,你并没有那些记忆留存,在这里你并未被另一个母亲孕育,也没有你的孩童懵懂时期的记忆,你只是意识来了,梦中也是有意识的只是常被扰乱着,有意识时也是会做梦的是虚妄的梦想。想要辨别出来或是同时具备了梦和意识,微生物你需要再了解一下,意识和梦就好比是微生物,你就是微乎其微的生物,微末的微末,带着能穿越一切的所有来到了这里,无视物质阻碍的来到了这里,只是你的梦或意识来到了这里,不必急于分辨是梦或是意识了吧?总之,是你来到了这里。您还活着呢,哈哈……瞧把你丫吓的。”

“我是有些迷糊了,梦就可无视时间我还是能够理解的,意识就可独立于一切之外吗?既然没有时间存在,我们为什么总是用时间这个概念来表述呢?本体又是什么呢?”须平依然纠结着,不肯跳出这思维的局限性。

陈束戈(左慈)脆声的肯定答道,“本体就是道!流逝的也不是时间,流逝的其实是我们。包括,思维意识灵魂……懂了吗?”

“哈哈……不懂!不知是你们说不明白还是我理解不明,哎……算了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须平自己也有些腻烦的头疼了起来,很厌烦自己总在纠结时间问题,劝自己不要再啰嗦下去了,引导打趣着陈束戈(左慈)发问,“嘿,这里没有顾仪,你在这里是怎么打发日子的?”

“有她没她都一样,她也只是个名字而已了。只是我还能记起来她的名字映画出她的样子罢了。我在这里很好,每日游历山川,结交有趣的人物。”陈束戈(左慈)也是为了缓解眼部疼痛和脚下的不适,索性就跟须平胡乱的聊起了别的话题来,斜歪着脑袋说道,“最近,我觉得张鲁这人很有意思。”

“张鲁?那个‘五斗米道’的?”须平轻笑,立马来了些探秘式的心性,也放弃了些许令人生厌的枯燥执着,“‘宁为曹操做奴,不为刘备座上客’的那个张鲁吗?”

“是的,据传他是‘留侯’张良的后人,也是张天师张道陵的孙子。”陈束戈(左慈)松了一口气,向哈历波(玉真子)轻点了一下头,无不郑重似的说道,“他割据在汉中,自称‘师君’,弄了个吃饭不要钱的制度,很是受到百姓的拥戴,汉中在他的统领下,安定富足。他还在批注修改了老子留下的《老子》一书,也就是《德道经》。但与原书相差许多,甚至相违背的地方也有很多,起名为《老子想尔注》,是‘五斗米道’的经典。”他一边说着一边瞥眼须平,暗自的观察着,“这本经书,先是他爷爷张道陵首先翻阅批注,后传给他的父亲张衡,再传给了他张鲁,他们家已经三世批注修改了。以《德道经》为模本参照,仿制写出了另外一部书《老子想尔注》。”

“哦?这不算是篡改?也不算是抄袭吗?”须平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奇怪的皱眉说道,“书名不一样,内容有改动,这叫批注?给我本儿兵法书底本,比如《三略》,我也能批注写出一本儿新的兵法书喽。呵呵,实在不好界定是否是思想剽窃哟,改动后思想也早已经不同了,只是有些地方似老子和老子暗合罢了,难道就不允许有思想上的碰撞与融合吗?到哪个法院也打不赢这官司吧?”

“道教其实最初只是道家学说,只是学说,并非教派。也就是黄帝、老子、庄子的学说。”哈历波(玉真子)趁热打铁般的继续引导着话题,他太了解须平的心性了,一旦聊到他感兴趣的话题,是会忘掉所有纠结事情的,像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一样,会是被引导至专注的,“到真正开道立教的时候儿,道教的祖师爷,其实是有两个人的,一个是张角的‘太平道’,这个教派是教人推翻统治阶级的,用‘致太平’的思想,构建一个人人自由幸福且平等,无剥削无压迫,没有饥寒灾病,没有诈骗偷盗的‘黄天太平’的新世界,唉,也就是一个画饼妄想的世界呀。另一个就是张陵张道陵的‘天师道’了,也就是‘五斗米道’,是教人长生不老的。你们知道,皇帝老儿最喜欢求长生了,哪儿会支持张角那个‘反贼’呢,所以天子们封张道陵为张天师,尊为‘道教’的始祖。”

“哦?道教是这么来的啊。”须平已经被引导的深入其中了,皱着眉头也想不出是哪里有些不对劲,恍惚的思想着说道,“之前,只能称之为道学或道说?真是有些可惜了张角这支道派了。我倒是更喜欢这个太平道的教义,用黄帝、老子学说,衍生出的‘太平道’!再利用《太平经》教人向善。不似那个剽窃而来的《老子想尔注》延伸出的‘五斗米’。我认为,张角才是道教的始祖。”

“你喜欢又有什么用?桃花源和乌托邦吗?它的出现,不合时宜的有些超前!张角反贼短短九个月就被皇甫嵩镇压了。”哈历波(玉真子)轻笑出声,叹气的说道,“哎……也怪有些奉物逐利暗藏私心的叛徒,是他的告密,才导致了黄巾起义的失败。妄想张角,开启了三国序幕,私心唐周,告了密,一手捧出了诸多的逐鹿群雄啊。”

“嗯,没有黄巾起义哪儿有三国?张角的理想终究敌不过唐周的私心!”陈束戈(左慈)马上接上了话头,嘿嘿的窃笑着,“私,只是一个字就不可战胜了,历来如此。求私自保移祸转嫁也是常用的伎俩,法家的法治被藐视,君势驭术被广大厚黑爱好者追捧效仿,法制虽不诛心,但在私心面前也是无可奈何的,人们尽去学习钻营术势之法去了,机巧令人着迷呀,那魏武曹操也不例外,呵呵……所以啊,世上‘王垕’忒多!无论多么惊爆的事件,最后,总会引出几个类似‘王垕’的人物来 ‘背锅埋单’的,王垕就是替罪羊的代名词!咳,管他什么唐周的私心或张角的妄想,只是后世的臆断和猜想罢了,总还是要推出个背锅的来承担了结的,历来如此。其实啊,汉末三国时被湮没的人才还有许多,皇甫嵩、卢植和朱儁在平定黄巾之乱中,能力作用是最大的,作战的时候也总是身先士卒,从来都是‘跟我上’,从来不高喊‘给我上’,所以才能短时间内平定‘叛乱’,为高阶级分忧。咳,都是人才啊。其中一人,那卢植还是刘备的老师呢。”

“嗯,刘备和公孙瓒都师从卢植,刘备与公孙二人还是同学呢。嗨呀,高阶级高高在上的皇权呐,‘君权天授’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信仰,历来如此,好像一直也不曾改变过。”哈历波(玉真子)不无配合的偏离引导着,想要把那须平对于时间的纠结,远远抛开,“人人都期望自己就是那个‘天之骄子’,只求王道,帝王一道。而说道、理道、孝道、仁道、味道、正道、霸道、山道、小道、神道……哎……太多的道了,这些道,只是时不时的被想起而已。其实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之上,真正的信仰应该只是一个‘道’字而已。我们是有信仰的,我们信仰的是道!也就是那‘本体’,本体善德,道崇良知。那类有宗教的所谓信仰,只是浅薄的驭人之术罢了。也许只能再出现一个‘大贤良师’,才能真正的改变这污浊!”

“哈哈……王垕多,我听明白了!曹操的典粮官,暂且放在一旁吧,总有些事情,最后真是会推出个王垕替罪羊去埋单的,历来如此至今依然被信奉。哎,你们俩这是在为张角翻案啊,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这里了呢?”须平意识到了自己的引导,反而成为了别人的引导,他却也乐得忘却自己对于时间的纠结,嘬了一下唇齿说道,“你们的思想倾向,对于汉末这个时代的众人眼中而言,就像是犯了‘失心疯’一样的不正常!你俩就是癫狂的邪魔外道!”

“你想多了!也用错词语了,不是你们而是我们。”陈束戈(左慈)干咳了两声,很不自然的继续着,“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历史就是历史,哪儿有什么翻案,无非就是街头巷议的,‘如果’二字而已。哼……但是那‘如果’,它并未发生啊。成王败寇!很简单的四个字就可以说清楚历史了。”

“嗯,没有如果!谁胜利谁书写历史。哈哈……”哈历波(玉真子)抚须微笑,不断的重复低吟着,“没有如果!胜利方才有权书写历史!这才是我们熟读的‘历史’。胜利方在书写过程之中不会尽力的去诋毁失败方吗?不诋毁失败方,哪儿能证明自己的胜利是正义的胜利呢?我们看到的史书哪儿能够是真实的历史呢?哈哈……”

“成王败寇。简单粗暴。”

…………………………

此时,须平突然想起来,童渊还在台阶下守候呢,慌忙对哈历波(玉真子)说道,“仨神道鬼坐而论道,胡言乱语就到此为止罢,咱东拉西扯云山雾罩就先到这里罢,就别瞎聊了,你的徒弟童渊,还在外面台阶下等着呢,还带着真的赵云一起来的。”

哈历波(玉真子)沉吟片刻,招手向那鹤儿吩咐着说道“‘点儿’去将那童渊引来吧。”飞鹤振翅而去之后,他又转头向须平缓缓地说道,“童渊能否认出,你并非赵云?”

须平低头思索,隐约中记得童渊的话语之中有些质疑,便如实的转述,“他只是怀疑吧?但是他却向我施礼问询我是谁。他说我比那赵云要青壮许多,他应该是能分辨出我不是赵云。”

有所怀疑就很容易分辨真假了。近身观察一起生活了多年,一直的习惯性是掩饰不住的,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即使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双胞胎,努力深度的模仿着对方,企图欺骗,在熟悉的爱亲之人眼下,怎会看不出些细微变化呢,怎会蒙混过关欺骗成功呢?是会马上察觉出有所不同的。就如须平只是一句直呼陈到,就已经曝露他非这时代的人了,因他不懂当世礼节,一张口就错了。即使是你装扮的可以乱真,假的终究还是假的,还想遮掩吗?不入心!骗的了谁呢?先使其具备了所谓的信仰就可以了,因为,愿意相信的人才会被欺骗。

一众人当时在场经历了同一时间事件的人,同时再去回忆同一件事情,描述的也都不会是相同的,视角不同对待事物的看法自然就会不同了,不是谁的记忆有偏差,而是,总想着自己永是例外的极力的美化着自己,不自觉的去逃责美化书写着自己。试想,用五十岁的心智去处理十来岁时的事情,回忆录一样的书写出来,哪能不完美呢?还口口声声的说是真实,那是虚伪是粉饰。真实是,你十来岁时遇到了的事情,当时你为什么只会哭泣?为什么不书写出那真实的情况来呢,哈,装模作样的事后诸葛亮!你书写的只有一样真实,那就是不易被细看出,藏在字里行间的你自己的‘心理描写’,白纸黑字极力造假掩盖,就似是抄袭而来的文明是不可能在自家有考古工作展开的,哪怕是一次挖掘出土都不可能!其实,早已暴露在文字之中了,只是独自己看不懂自己文字的‘内心’了。文化和文字的文明本是独有的,地域节气也不相同,技艺医理百工传承时间都有所稽考,很容易分辨出真假的。

五十四.梦境似真实

只一盏茶的工夫,就见那仙鹤与童渊,一上一下的来到近前,那童渊的脚力还真是迅捷非凡。那仙鹤‘点儿’在小拱门之上收翼栖息。童渊见到三人居然是不分主次的胡乱散坐着,内心振荡惊异万分,却也不敢动问,庄重的躬身伏地,面含喜悦兴奋之情跪拜在当场,“弟子童渊,见过师父!”

哈历波(玉真子)颔首微笑,“你起来吧,站在一旁。”

童渊恭敬的起身站起,肃立在一旁,中途居然都不敢抬眼望向众人。

须平内心颇为震撼,想不到这‘特大’在徒弟面前是那么的身俱威仪。

正在须平内心赞叹啧啧之时,哈历波(玉真子)舒展着袍袖,掏出了一盏小油灯来对他说道,“须平,你拿着这盏油灯,去那草庐之中,将赵云引来。”他指着须平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继续静气说道,“蒲元打造的此枪与那木段粗细相同,卯榫凹凸严丝合缝,就用你那枪柄扣戳‘知’字吧。”

须平明白。因为他记得上次,下到那简陋土屋‘地窖’,是他和石风用一小截‘得’字杉木按压在‘知’字之上的。

“那土屋地窖之中,没有小油灯?”须平手持油灯有些恍惚,进而疑惑的冲口问道。

哈历波(玉真子)不禁由心的哈哈大笑,似是想起了很有趣的一段往事,“以前有,现在有,一直都有,并不是什么稀有国宝,油灯‘国宝’原本应是在土屋之中的,后来被一个后辈‘活宝’私藏了去,他根本不知道,在我们这时代里有许多他自认为的‘国宝’呢。普通的就像你们那里的‘汽车’一样,只不过这盏油灯却只有一盏,现在只在你的手中。那家伙认为的国宝,其实在这时代里很常见,你们后来见到黯淡的锈迹斑驳的青铜器,我们这里却是崭新发亮的,你们见到的古朴厚重的漆器,在我们这里也是艳丽无比的。是岁月赋予了它们神秘的厚重感,而并非是原本如此的。在我们这里并不神秘也不甚稀奇,你们那里确是稀有。好了,你去吧!”

“不对啊,只有一盏,那后辈的石风拿去了,怎么会影响到这汉末三国时?现在也没有了?先后顺序不对吧?”须平质疑。

“现在那土屋之中没有灯,是因为灯在你的手中,还未放置存在于土屋之中。原本那土屋之中本就没有油灯的,我这油灯是在‘气昂洞’中所得,遇到空气就会自燃,我都是随身携带的,这次你就拿去放置在地窖中吧。你可以翻看下灯身。”哈历波(玉真子)点头频频的解释着说到。

须平翻看着灯身,只见亮银浅灰色油灯的底部赫然镌刻着‘永霸’二字。同一盏灯?只是新旧色彩不同,怎么会重复出现在不同的时空?谁放置在土屋那里的?是我吗?哦?一边存在,一边就不存在了?我这里拿到了这盏灯,石风那里还能拥有这盏灯吗?咳!平行宇宙说怎么又跳出来了?嗯,在事物无法被解释的时候,总能跳出个暂时理论来强解。难道石风并没有拿去那盏灯?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不对,现在那地窖土屋之中还没有这油灯,是因为我还没有放置的缘故,并不是被那小子拿走了,先后顺序原来是这样的啊。哎,先去办正事吧,怎么又来了这许多的胡思乱想,我知道了,还是在做梦,梦里根本没有时间和顺序,我做梦,我的梦。

须平思维混乱的下到土屋之中,轻车熟路的出了土屋,就直奔那口井而去了。

在草庐庭院的东侧马厩之中,须平看到有一人正在给马喂食草料。他惊异的发现,那人的衣着身型居然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急忙赶上前去,顷身招呼道,“敢问,你可是赵云赵子龙?”

那人听到有人与他招呼,便缓转着身体应答道,“正是。敢问……”

话还没有说完,二人几乎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须平只感觉自己就跟在照镜子一样,呆望着镜中的‘自己’审视着,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是一模一样!”

那赵云也是上下的打量着须平,惊奇的冲口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生的与我一般样貌?”

须平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赵云,确实如童渊所说,眼前的赵云只是比自己年长一些,略显强壮,但是这差别微乎其微,“在下须平。现如今在玉真子门下研习枪法。”

“我便是赵云。师祖他老人家当真还在世上?怕不是已有百岁了?”赵云自报家门施礼回敬,小声嘀咕着望着须平浑身的打量着,忽然慵懒的挑眉微笑道,“原来救过师祖性命的是你啊,并不是我赵云。”

望着‘镜中’熟悉的笑容,须平竟有些自恋般的极度欣赏,原来自己那笑容竟是这样的迷人,魅力十足的不可抵挡啊。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向着镜中的‘自己’(赵云)说道,“师祖和你师父童渊正在等你进山,你随我来吧。”

赵云锁眉迟疑了一会儿,平展手臂轻点着面庞点头说道,“须平是吧?请前方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须平内心有些自负的嘲笑着身后的赵云,还是我自己比他年轻好看一些。‘镜子’里面的‘我’真是不如真实的我帅气漂亮!忽然,他想起了一个问题,低声询问着身后跟随着的赵云,停步扭头说道,“你上次与陈到比试武艺之后,去了哪里?”

赵云在须平身后一路跟随,望着须平的背影,脑中也是思虑良多,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须平的步态,在后面观看,难看的要命,什么步伐呀跟个大鸭子似的,真是好笑,比我赵云坚实的昂首阔步的姿态差远了,一点儿气势都没有。在他听到对方询问之后,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斜眼皱眉的接口回答道,“哦,那晚,我俩比试过武艺之后,那陈叔至非要拉着我一起喝酒。他随身带有个大大的包袱,里面居然包裹的全是酒。也是个怪人,哈哈……既然是同门师兄弟,我就爽快的答应了。我俩就找寻到一处山洞,在内对饮了起来,直喝的各自醉倒。”赵云哈哈的笑着,轻摇着脑袋,继续叙述了起来,“我们喝得太多酒了,我先醒来之后,看他还醉倒在地挺尸一般,细语招呼了一句,我便起身离去了。陈到喝酒也不如我,哈哈。”他再次皱眉,抬手做了一个前请的手势,“我们边走边说吧。”自己首先阔步向前走去,口中继续着说道,“但是,那山洞却邪门的很,嗳,要不就是我的酒醉未醒。那山洞仿佛是在不断转动的一样,我出洞口之时,感觉洞门好像垂直在地面,马上就要关闭了一样。哎……想是喝了太多的酒吧。”

须平听着赵云的描述,迈步向前一路的嗯嗯,听到最后,他思索一阵,忽然想起了那一个‘被中香炉’的地方,那个貌似金字塔内部‘金钷熏香’的山洞口来,怪而问道,“你将那陈到独自留在了洞中?”

“叫也叫不醒他。”赵云面露无奈,随即解释着说道,“我为家兄守丧,本不可离开。若有要事,离去至多也不可超过一日,我势必要急急赶回呀。”

须平内心已经了然,大致勾画出了自己来到这里时发生了什么,严肃的对着赵云侧头说道,“你就不奇怪,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你就不感奇怪?”赵云反问。

“我知道你是谁,你未必知道我是谁。”须平镇定的再次反问回去。

“我虽不知你是谁,但我知道我自己是谁?”赵云仿似一丝惊讶也没有,轻耸肩头慵懒的笑着,“你不就是长得和我一样嘛,有什么好奇怪?你又不是我。”

须平很欣赏的望了一眼赵云,加快了步伐。他感觉这个赵云就是自己,镜中的自己。

进入土屋地窖,须平将油灯摆放到位置按压机关环扣,二人沿着墙角滑下,转身朝台阶方向。一口气奔跑至台阶顶端。

逐渐望到了三人的身影,须平远远地就呼喊了起来,“带来了,带回来了。久等久等。哎,哈喽哇你们丫好吗?我们回来了。”

对方三人确是仿佛没听见一样,依然故我的在谈论着些什么。

到了近前,赵云简单环顾之后,面对玉真子躬身下拜,庄重言道,“赵云参见师尊。”而后,转面向童渊轻声呼叫,“师父。”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赵云呢?”哈历波(玉真子)望着眼前的赵云,无不奇怪的问询。

“我便是赵云啊,您说的莫不是那须平?他就在我的旁边站立着啊。”赵云眼望着身边的须平,奇怪的审视着。

对面三人眼光遍扫着,面带疑虑。

须平感觉自己就像是空气一样的不存在了,在三人疑惑惊诧的搜索眼神之中,从未和自己的眼神对视过,哪怕是一瞬的扫视都没有。

难道我和赵云相遇,只有赵云能够看到我?其余人皆尽看我似透明人一样?啊!?我是,隐身了我?

须平突兀的转身直对着赵云说道,“你看的见我?”

“就在身旁眼前。”赵云仰面回答。

“他们看见的是你还是我?”须平不很确定的追问。

“你自己说话试试啊。”赵云瞪圆了眼睛。

须平想想也是,扬声的吼叫出声,“嘿,大波儿,我在这儿呢。陈束戈,你不是半神吗?难道你丫俩眼都瞎了吗?”

对面三人依然故我,默不作声的轻微动作着,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一样,都在奇怪的注视着赵云,似是在等待着。

赵云却在惊恐的望着须平,皱着眉头小声的说道,“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须平头一次语塞。

当赵云看到对面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忽然有所察觉似的说道,“难道他们都看不到你,听不到你了?”

“你刚知道啊?唉,我想是这样儿的。”须平错身退步伸臂勾脚,上下的审视着自己,不无失落的肯定着,“我能看到自己个儿啊,难道我就不能遇到你赵云,一旦遇到,我就在人前消失如空气般透明无形?”

“呀,那么有意思呢?”赵云反而略显兴奋,眼内放光,“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你的形体尚在啊。嗳,你什么时候显现如我?咱俩掉包互换,好让我也无视一下世俗的眼光,众人都无视我的存在,看不到我,哪怕是放纵那么一天也可以啊。”

“嘿?”须平呆笑的望着赵云,心下琢磨,这不就跟我自己的心态一样吗,还没放纵起来是因为还未在暗处,这赵云真是和我心意相通啊,一样的卑鄙龌龊,自己收敛了些姿态正色似的教育着他说道,“你现在哪儿有一代名将的作风?端庄些!一颗公心永不背德的一代儒将哪里去了?你这年轻人怎么那么不正经呢?你要端着架子,拿着气势,一定要继续的端着,一定要拿着劲儿,不行也要坚强的挺住!不能展现出你顽童的一面来,还要做一代名将呢,你行不行啊,没点儿故作的威仪怎么能行呢!?”

赵云忽然的笑了,对着须平指指点点的哈哈的大笑着,“你‘闹闷儿啊’(干什么),脸上还有‘眵目糊’(眼屎)呢,‘日怪的’(逗笑的)你,还管‘你依呀’(人家)沾(行)不沾(行)?”

须平一时恍惚不知所以,低头只望着赵云发呆,也哈哈的大笑起来,“您这是什么口音呐?听不大明白嘿。咱说普通话好吗?”

“把你脸上的眼屎擦干净,我自会应对。”赵云信誓旦旦的说。

“哦哦,‘眵目糊’就是眼屎啊。”须平轻笑,嘱咐着赵云劝慰般说道,“您还挺自负,你小心说话吧,要是敢胡说八道,不能让他们信服,肯定会捅了马蜂窝的,你信吗?注意收敛点儿。”

赵云有心挑衅,很不以为然,轻蔑的微笑着回击,“咱要不就玩耍玩耍?试试?”

“试试吧。”须平双手抱于前胸,自负的很随意的应声。

赵云于是正色,遮手抱拳的扬声回答,“回师祖,赵云就在下首跪拜。那须平就在我身侧站立。”

哈历波(玉真子)起身站立,仿佛是焦躁异常,直直的眼望着赵云说道,“须平究竟在哪里!?”

“在我身侧。”赵云如实回答。

童渊未及哈历波(玉真子)开口,箭步飞驰到赵云身前,板着脸庞怒目而视,压低着嗓音沉声说道,“师祖就在近前,快收起往日性情,不可戏耍顽劣!”

“徒儿并未有一丝隐瞒。”赵云惶恐,低下头来伏地低声答道,“那须平确在徒儿身侧。”

童渊挺身作势便要教训赵云,忽听哈历波(玉真子)一声轻喝,“赵子龙,既在你身侧,你叫那须平来答话。”

赵云侧头仰面注视着须平说道,“师父真的发怒了。怎么办?你要说什么?我给你传话证明吧。”

童渊奇怪的瞪视着赵云,面容凝重。

“这次信了吗?是不是会捅了马蜂窝?你还自信吗?”须平淡淡的连续反问着。

“反应那么大,始料未及。”赵云愁容满面,诚恳的摇头说道,“我师父知道我的脾气禀性,我每与师父玩笑,他从未跟我真生过气,这次,怕是真的要责怪我了。”

“嘿,你小子也跟我一样啊,就知道欺负作弄身边人。”须平轻笑,也想要玩一玩借他人之口,传达自身意思的游戏,“咱俩心性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呢,原来真的赵云也是和我一样的性格啊,还真是淘气呢!哈哈……”他手掌向上不断的抬扬着,“你起来说吧,你就和玉真子说‘‘特大’,你丫不要再装孙子了。’”

赵云并未如实照做,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仰斜着说道,“我不站!你没瞧见,我师父对师祖的恭谨样子?我还从未见到过师父如此激怒呢。还直呼玉真子?装孙子?你不是要杀了我吧?”

“我就是知道你师父对玉真子极其尊重,才好意提醒你不要乱说话的,马蜂窝您都捅了,现在就别拿着蜂窝放回原处了,如实传达就是,你怕什么?”须平仰面做无谓状。

赵云只得再次伏地诚恳,大声的重复出声,“他让我答话,跟师祖说,玉真子‘特大,你丫不要再装孙子了’。”

话语刚落,原本在一旁听着赵云自言自语的童渊,跨步挺身一语不发,直接抽出了身后的宽面重剑,直奔着赵云头颈就劈砍而下。剑不及半,只听得哈历波(玉真子)一声断喝,“雄负,退下!”

只见那童渊迅速收势,也伏地跪了下来,“师父!”

“你暂且退立一旁,莫再发声。”哈历波(玉真子)正色的嘱咐完童渊,笑脸面对着赵云说道,“你也起来!我来问你,那须平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赵云一脸的无辜,站起来转身对须平,询问似的口吻说道,“你还要说些什么吗?”

“你师父,叫童渊字雄负?那李彦字宜服?”须平所问非所答,好奇的问到。

“是的。你要对师祖说些什么呢?”赵云瞥眼童渊,面孔渐现焦急神色,重复着催促。

“你就说,哈历波是一个自私自利,目光短浅,行为苟且的小人,就好了。”须平咧嘴坏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赵云被须平一通的下马威,拿捏的心内早已暗服,只得顺意忐忑的扬声重复。

哈历波(玉真子)还未及出声,在一旁的陈束戈(左慈)就接口说道,“赵子龙,你代我问询一下那须平,你就叫他做武大郎,你问问他,金莲何在?’”

须平哈哈的狂笑着,但是,这里的众人除了赵云之外,谁也听不到他的笑声,即使是他再放大些音量来嘶吼的声嘶力竭,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的。

赵云内心琢磨,这是什么奇怪的暗语吗?他如实的转述,“武大郎,金莲何在?”

“我听到了!你告诉那跛足独眼儿的左老道,一定要称呼他是‘跛足独眼儿’的老道。”须平强忍着笑容,还聊‘跨时代’话题了,他感觉这传话的‘游戏’很有意思,“不是谁都能称为‘武大郎’的,媳妇儿必须要有姿色。你这跛足独眼儿的老道并没有资格问金莲的下落。”

在赵云老老实实的传递了这句话之后,哈历波(玉真子)和陈束戈(左慈)都已经相信了须平已经隐形。他在见到真的赵云时已经隐形如空气般的透明了。这分子式可是稀罕的很。有趣!这也只是须平一人的意识来到了这里,要是群体意识一同到来呢?那样就能构建一个真实了罢,一同来到会不会很拥挤呢?都来了就能破除梦境了吧?那样就能证明周围不是虚幻就会真实起来了吧,那样的真实也是会骗许多人的吧?意识骗人还是梦在骗人?意识和梦相遇时就能显现出灵魂了。不太明白,此时,不管你正在做着什么,你可以四周望望,你周边也许就站有许多人呢,一个个灵魂多次附着众生后的经验,是会群体侍立在你身侧周遭的,现在就巡视周遭,寻找一下那些关切你行为的灵魂吧,它们一直的就缠绕在你的身旁。胡说!你在吓唬人。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吗?那么,你就是个无意识不会做梦的僵尸。举头三尺有真神明,你一直生活在监视器下,在万千灵魂的注视之下,请收敛自己的行为时常审视自己的内心罢。说的跟真的一样,不就是在讲不太恐怖的鬼故事吗?

须平隐匿于无形了,那么此刻,他还是具有生命的生命体吗?生命的形态是可探测出的吗?有一群叽叽喳喳的人群,非要以人类的视角来探测生命,是不会成功的吧?太局限于生命的界定划分了,花木山石也具生命却一动不动,空气一直在流动却不知其形状,它们虽然不动无形也是有生命的。人存宇宙之中,便是证明了宇宙既有生命,那就一定有别的生命体存于宇宙,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它们,或是我们根本就无法知悉定义它们存活的方式。那么,别的生命体对于生命又是如何界定的呢?或是对于别的生命体而言,我们这样的存活方式,人类的存在方式才是无生命的状态罢,他们也是探测不到我们的吧?都要加油找寻呐,首先是要认识生命只是个载体,要如何过程才能对得起自己的生命,应该要像个人样,不要因乞食而不肯做人。还算是个人,即便是不能显形也是活着的。

五十五.科学教派

陈束戈(左慈)面色奇怪的向赵云走来,像是在极力的四处寻找,面对空旷说道,“呵呵,是的,我没资格哟。您明明还活着,却消失不见了,会玩儿啊。”他驻足站立了一小会儿忽然正色厉声,“赵子龙,我来问你,那须平就站立在你的身侧,只有你能与之交流,我们却看不到听不到触不到他,是也不是?”

赵云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须平,有些慌乱的如实回答,“是的。我能看到他就在身侧,也能和他对话。”

“你且问问那须平,可以听到看到我们吗?”陈束戈(左慈)追问。

“他回答,一切如常。”赵云转述着须平的言语。

“你也能正常触碰到他,感受到他吗?”左慈(陈束戈)再次疑惑的追问。

赵云单手在空气中划过,似是在空中拿物一般,“他的肌肉很有弹性还很结实。”

“哦!”陈束戈(左慈)照着赵云刚才手掌停留的方向位置伸手探去,空无一物,略带惆怅的点头,向回缓慢的踱步,忽而笑道,“我明白了,现在除了你赵云以外,谁也不会感知到须平的存在了,他却能看到我们听到我们,犹如微末细菌般存在于四周,我们却无法与之交流。”他落坐之后故意面对着空气吹出了一口气息,转头似寻找状说道,“须平啊,你不会随风飘荡了吧?哈哈……现在微弱似细菌的你,一定是很脆弱很渺小的吧?你要站稳了脚跟呐,别让大风刮了去。有意思,这倒是让我找到了一个我上学时,困扰了我许久的问题答案,‘针尖上可以站着多少的天使?’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针尖上可以站立多少恶魔咯,你就是那些个恶魔。针尖所向皆是恶魔,哈哈……”

须平砸吧着嘴唇身体前倾,马上张嘴反驳说道,“我并非是飘荡状态,你那有限的脑容量,真让人担忧。微生物也并不是你想像的微观世界的产物,微生物其实才是地球和宇宙的王者呢,我这个您形容的菌群聚集体,是有形态的!并不渺小轻浮,我是聚而为形的,只是你们有眼无珠罢了!我现在是在俯视或平视着你们,我们是平等的状态,并不是你们要去俯视着要去找寻解释我。怎么说呢,就像是我正在另一个界面窥伺观察着你们的一切,你们的言谈举止都要小心谨慎些,我此时就似是你们的神明。”他急切的转向赵云,大声催促似的说道,“你告诉他们,都小心点儿。”

“我不!都听不懂你们丫在说什么。”赵云微声,瞬间拒绝。

须平呆立在原地,只感觉这赵云现在有些傻乎乎的不近人情,却还好像挺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自主固执的有些可笑。难道自己的性格也是这样的?给人的感觉那么生硬吗?甚至直感有些愚蠢。须平试图用着极其缓和的声调说道,“你学语气助词还挺有一套的,你丫学的还真快。你这是什么古怪的性格啊,只是帮我传个话而已。你转达一下我的微生物观点。”

赵云很有些认真的询问,“微生物是个菜的名字吗?”

“谁让你丫点菜了?”须平哑然失笑,进而焦躁的说,“哎呦我去,能急死谁。您不会是饿了吧?那就让他们准备饭菜吧。”

“须平说他饿了。”赵云此时却没有一丝犹豫,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

须平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冷笑着似乎是恭维,“真是佩服你!明明是自己饿了,说谎都说的从容不迫的。”

“那你就向他们解释说明啊,证明我是说谎的呀,来呀,来拆穿我呀。”赵云舒展着面庞邪魅的窃笑着。

“嘿?”须平一时无语,拍打着赵云的肩头,认真的说道,“您这不要脸的功夫,比我精纯。”

“好说,好说。”赵云也认真的拍打着须平的肩头,夸张的呲牙笑着说道,“师尊他老人家不知是看上了你哪点,对你如此纵容,关切爱护。”

“你这明显就是嫉妒。还假传圣旨,真是卑鄙!”须平紧绷着面庞,突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赵云却是很不以为然的神态,似乎还带有些鄙夷,“你这人太沉不住气,是不是马上就要发脾气了?”他忽然开怀的大笑,恣意的大声忘我的笑着,“兵不厌诈!只是说了一个谎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反思一下你自己的气度吧,小毛孩子。”

“嘿……?”须平确实将要发作,内心直感委屈,终于体会到了欲哭无泪的无奈情绪了,“好像你已经跟我很熟了一样,赵子龙原来是这副德行啊。”

赵云刚想再次回话调侃戏弄,只听哈历波(玉真子)沉声说道,“赵云,什么事情这般高兴?你笑的很大声啊。”他手指着‘龙胆枪’,微笑着吩咐赵云说道,“你将那枪身用力向下按压,再取出枪来罢。”

赵云惊觉失态,忙不迭的俯首回答,“我和须平聊谈的开心极了,以至于有些失态,还请师祖原谅。”他挺身走上前照做,很轻松的就取出了龙胆枪,只见那浑圆巨石也缓缓地堵住了那个斜下的洞口,“好枪啊,师祖。”

“嗯,此枪唤作‘龙胆亮银枪’,乃是蒲元所造,今后你就将它留在身边使用吧。”哈历波(玉真子)正色面对着赵云,轻声的嘱托,“须平的作为话语,你要及时的转达与我。”

“是!”赵云环抱枪身躬身施礼,歪头看了须平一眼,“谢师祖!”

须平内心咯噔一下,暗想着自己今后的生活,都要靠这赵云来传话交流,应该是很惨才是了。

众人在‘醒神潭’边围坐。

哈历波(玉真子)和陈束戈(左慈)静坐在上首,童渊依次端上了自己烹制的菜肴,赵云也在师父身边打着下手。

“这下儿不好交流了,须平那小子现在是看不到摸不到的人物喽。他还是个人吗?”陈束戈(左慈)沉闷的小声说着,疑虑不止,“这是什么原理?”

哈历波(玉真子)注目低眉只是不语。

“明明存在的赵云都能看到、听到、触到他,独独我们不行?”陈束戈(左慈)眼看着哈历波(玉真子)不语,自言自语般的继续说道,“是振动频率问题还是引力或磁力问题?问题出在哪儿呢?解释不了啊,就跟后来的手机信号儿一样,其实一直都是存在的,一直的看不到触不到却真真的存在着,直到人们发现并利用它。须平,现在看不到、摸不到,但是他一直存在于我们身旁。独独只有赵云一直知道看到听到他的存在。”

须平在二人身边听着游走着。

“嗯,是的!”哈历波(玉真子)轻点着头,做肯定状,“须平现在,存在于非固态非液态的气态或等离子状态了吧,管他呢!哈哈,他还挺会玩儿,玩完儿了意识神游,又开始玩儿起了高分子高科技。”

“哈哈,是的。意识神游时我们还能够看到、触到他,人家这次玩儿的高科技,我们却无从得知喽。”陈束戈(左慈)呵呵的笑着,扫视着四周悠然说道,“他是在给我们俩出难题呢吧?就是欺负咱俩,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吗?”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着。须平却已走向了别处,无聊的看着赵云在择菜在拨旺着火焰。

“嗨,有这可能啊。不对,不对,那童渊为何也体察不到须平的存在呢?须平难道此时就是意识形态本来的样子?还真是诡异的解释不了,解释不了啊。”哈历波(玉真子)呼气轻叹摇头哂笑。

“意识流动时就是现在须平的状态吗?他此时已经幻化为意识本身了?咱俩要是也能利用那维度之门之一的‘梦’门,来穿插交叠于时空,是不是也能与他相遇并认出他须平来呢?”

“我想是不能够的吧?梦也是不能够同时相交的吧?即便是相交也总是一方浑噩一方清醒的,清醒能够认出浑噩来,浑噩怎么会认出清醒来呢。再说了,我们在孩提懵懂的时候,还能自由自在的去幻想着,去做梦去放意识神游而去,长大些后,被灌输了许多知识和理论框架后,我们变得似乎很认真很严谨很理智很严肃很拘谨很呆板了,我们的梦,就很有局限性了,你说是吧?我们无法再展开幻想,我们已经找不到那个梦的门户了。虽然‘梦’那维度之门还在敞开着,我们却再也不敢向前迈进展开想象喽,就像前路有个大坑截断了行进,是会退后或绕走的,还会窃喜嘲笑‘傻子才会直行’。哪儿像须平傻子一样那没心没肺的神智精神啊,我们即使是还能做梦,又怎么会和那傻子精神病能同梦呢。唉,本来还要有机会再和他聊谈关于梦的话题呢,他这一隐身,还聊个球啊。”

“梦是维度自由穿梭之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万物本为一体!只是不能相互印证而已。也不必再闲聊下去了,咱俩这智商,根本不能理解。咱俩确实是有眼无珠和有耳却聋之辈了。哈哈……咱认了吧。”

“有眼无珠有耳似聋之辈,世上多矣!哎……是啊,谁会神经病一样的,跟另一个去仔细探讨自己的梦境呢?‘嘿,昨晚我可梦到你了,你在我梦里干什么干什么了。现实中,真的你,昨晚的当时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呢?’这不就是神经病在问话吗?谁会真的问出?谁又会真的回答?你会去问询求证吗?哈哈……”

此时,赵云走上前来,端上了最后一道菜品‘蒸鱼’。轻声恭谨的说道,“师祖、道长,请用!”

众人依次落座,正要开始享用之时,只听洞外一声洪亮,“今天吃鱼,也不叫我!?”

只见张机张仲景身背一个药篓自外缓步而来。

哈历波(玉真子)起身站立迎候,大笑着扬声问道,“闻香即至啊你,你这‘药篓儿’嗅觉倒是不错。到了此处也不和我支应一声,还想来吃我的鱼吗?”

张仲景悠然慢步到潭边,在缓流中净手完毕,挨坐在哈历波(玉真子)身边,眼望桌面,“闻嗅功夫若不到家,如何辨识药性?你这山谷之中,名贵奇珍的药材种物繁多,在别的山头野外都不常见,有些甚至都见不到啊。我要是次次到访都要与你招呼一下,那还不如就此住下,岂不更方便?”他并不客气,随手拿起木筷夹食起鱼肉来了,很满意的合嘴轻声咀嚼着,“采药也是要讲究时辰的,有阳时与阴时之分,各个时辰采取的药性也不尽相同,跟你们废话招呼,耽误了我采药的时辰怎么办?”

陈束戈(左慈)此时正斜目而视,忽的挺身笑语道,“要是吃鱼时辰与采药时辰冲突了呢?哈,是哪个又耽误了哪个呢?我刚损一目又跛着一足,你可医得?”

张仲景斜眼左慈(陈束戈)片刻,并没有撂下手中木筷,继续的夹了一口鱼肉入口,“我刚与周宣擦肩,已听闻你损目续命之事,我能医。也不能医。总有鱼吃又何必去采药呢?哎,我说左老道,我生平最爱鱼肉肥美,在我进食美味之时是绝不会出诊的。嗯?你要清楚。”

“你那哪里是爱!?只是贪嘴的私欲罢了。”陈束戈(左慈)也夹食了一口车前草,木筷在手中抖动着摇头嘲笑道,“你爱它就要捞出水来扑杀掉再吃了它?这就是爱!?那么您对这世间万物,还是少些爱的好!作为仁者医官,放着我这重症病人不顾,您还在享受满足着自己的饱腹私欲,我在你的行为中,看不到爱。你也要清楚。”

“左老道教训的是!”张仲景忽然起身站立,面向陈束戈(左慈)正色深鞠一躬,而后笑道,“你对玉真子才是真爱!你完全付出了你自己,即使是伤害到自身,也是不求回报的吧?”他又自然落座肃然说道,“你奉献舍去的,我并不会刻意去弥补修复,虽然我具备这个能力。实话实说吧,我是可以使你复原的,但我不能那样去做,你为他毁目延续他的寿命,我再为你医治修复,如此转嫁之后,我们便是欺天。希望你能明白。”

陈束戈(左慈)琢磨了一阵,也起身回礼,“你这医官教训的是。我明白了,我不医治了,不医了,本就是些玩笑话,我自刑罚献祭于天本是出于真心,我怎会机巧转嫁的去欺天?我们继续吃饭吧。”

等待几人都不再说话的时候,赵云很是恭敬的询问说道,“请问师祖,您要是清洗漆陶碗碟,是先洗大的,还是先洗小的呢?”

哈历波(玉真子)听闻之后,恍惚着顿了一顿,开怀的大笑着说道,“这是须平让你问的吗?我会先清洗相对干净的那一个。无论大小。不要试图框架对立的使我只能二选一。”

“哦,哦。”赵云听闻之后发呆片刻,也笑着回话说,“并不是他要问的,这是我自己想要求教您的。”

童渊此时斜瞟了赵云一眼,严肃恭谨的插话进来说道,“你还要师祖教你如何清洗碗碟不成!?师父勿怪。”他又瞪了一眼身边的赵云,接着说道,“我这徒儿平时顽劣的很,只喜欢开玩笑耍些小聪明,平时也少服管教。总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今后我会严加管教!”

“不必,不必。”哈历波(玉真子)哈哈的笑着,摆手连连的说道,“那须平性格与赵云很是相似,我早已习惯。”

此时也只有童渊并不十分清楚须平和赵云的状态了,他不确定自己的徒弟,有些细微变化的实际原因,迷茫的不知所以。听到哈历波(玉真子)的言语,只能唯诺应声,“是!”

哈历波(玉真子)倒是兴致很高,忽然面对赵云吩咐着说道,“赵云,你去场中习练几下枪法,我看看你是怎么理解运用那‘百鸟朝凤’枪法的。”

赵云并没有起身,他频繁的夹食着食物,贪婪的夹食,不满的阴沉着脸嘴里咕哝着,“我还没吃尽兴还没吃完呢,就让我去舞枪助兴啊,那我还想看看您师祖的枪法表演呢,我……”

他话还未说完,童渊压低着声音历吼道,“还不快去!”

赵云闻言寒颤只得不情愿的起身站立,悻悻的提枪下场演练了起来。只见银光飞舞类龙蛇游走,又似是鸷鸟击空,伴随着龙胆亮银枪发出的‘隆呼’声音不绝于耳。哈历波(玉真子)观看的认真,他似乎是看到了传承,并未见一丝的创新,眼内含笑的手捋胡须频频颔首。忽然,恍惚中只见赵云的影子倏忽翻飞,并不是随着他的身体紧跟的,只一刹时,舞动的枪法之中就有了许多的变化,横扫八方大开大合,那‘隆呼’之声也高亢尖厉了起来,犹如龙啸又似凤鸣。童渊和哈历波(玉真子)的脸上也起了轻微的变化,一人好奇一人惊异。这时,那‘赵云’却已经戳枪站立,眼望着一桌‘观众’灿烂的笑着。

“你是须平!”哈历波(玉真子)起身站立,锋利着眼神直勾勾的。

“答对!”须平提枪缓步的走来,面带不屑的一路嘲笑着,“我看那赵云使枪,小家子气,规矩扭捏的做作可笑,就想要教授他些招式,没想到越耍越兴奋,突然发现你们居然能够看到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怎么样?大家都想我了吧?哈哈……”

左慈(陈束戈)平静的换了一个姿势,邪魅瞪目的重新落座,摩擦整理着衣衫说道,“你手握龙胆枪就能显出人形?那赵云现在又在哪里呢?”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显出人形啊。”须平大大咧咧的盘膝坐下,单手抚握着枪身上下的擦弄着,“可是,你说的却是事实!那小子此时仿佛很享受自己隐身的状态呢,现在,赵云正在他师父的身旁,正用左手在童渊的屁股上正抽着大嘴巴子呢。”

“我如何感受不到?”童渊凝目锁眉惊奇的低声问到。

须平懒散样舒展了一下身体,轻呵气息撇嘴浅笑,“你当然感觉不到了。我对那身形消失时的状态可是深有体会啊,即便是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对你们而言,也就是个微风拂面般的美好吧。”他用手捉起了一块儿鱼肉咀嚼,面向童渊抱怨的继续说道,“哎,可憋死我了,你教授的是个什么徒弟啊,是该好好的管教约束一下儿了,这个赵云确实顽劣。哦,你现在应该感觉到面庞生风了。”

“是有些气流风动之感,难道?……”童渊手抚着面颊忽而双目圆睁。

“没错!那小子正在大力抽打你的面庞呢。他可真是孝敬,脸上挂着和我同样迷人的笑容。”须平说着说着就露出了兴奋的狂笑状来。

哈历波(玉真子)起身走向了须平,在他的身体上摩挲了一番之后,在他肩头不断的拍打着,“还真是又能触碰到你的身体了,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须平卸下些肩头高度后前后的闪避着,不无嫌弃的皱眉说道,“哎,干嘛呢?说的还那么恶心。你个老玻璃,咱俩可没事儿啊。”

“你这体会的还挺多的,又是梦境又是神游的意识,又是隐形科技高分子式的,一会儿存在一会儿消失,您的人生可真是充实啊。”哈历波(玉真子)呵呵的由心的笑着,顺势就坐在了须平的身侧,“你形容的还挺浪漫,脸上感觉有微风拂过,就是熟人在和你打招呼?这招呼的很特别呀。”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感觉面庞有风就是存在过或消失后的熟人,在和你招呼或提示呢,真的。”须平挺了下身体,挪动的离哈历波(玉真子)远了一些,面带嫌恶的动作着,随后目视着张仲景说道,“我说那张神医啊,我都出现大半天了,您一直的在叨食鱼肉,和我一句招呼都不打,我抢你鱼肉吃,你也不护食,你也不理会我,搞得跟我们不认识一样。您也好意思?”

张仲景闻言先是一怔哑然而笑,抹净了嘴角继而严肃板脸,“这是找上我来了啊。我在吃鱼,我在吃鱼。‘朽木灰’啊,扶不上墙的烂泥哟,这么多人在场,你偏偏来挑我的‘刺儿’,呵呵……只有狗才会护食呢,狗的碗里有多少它自认的美食,你作为一个人来说,你会去想要得到或是去强夺吗?我看,是狗想多了吧,护食的狗也不是什么好狗!是没见过世面的乞食的私利走狗,它护食的行为只会令人嗤笑。喏,你可以全部揽去扒拉着尽情去吃。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又不是陌生人了,几年来我们也频繁接触过多次,您给我美好的第一印象,如今早已荡然无存了。我讨厌你,你不知道吗?”

“嘿,一张口就俯视着鄙视我,先暗讽我是吧?你才是想多了的那一个呢。哦?我还真不知道你讨厌我,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我怎么就招您讨厌了?”须平前倾着身体,轻挑着眉头嬉皮笑脸的,“有了不同的见解,就要及时沟通啊,你这板着个脸,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可就是您的不对了啊。”

张仲景斜抬了一下眼皮,似笑非笑,“我从何时便不再与你言语?”

“忘了。”须平眼神呆滞的思索着,突然认真严肃了起来。

“就是上次你和我聊谈到异域蛮法的医学之时。哼!何其荒谬!”张仲景突然放下了木筷,侧身轻抖着袍袖,“医、道,本相通。有无而已,有病就是有病,无病自然无病。人体就是一个整体,先要视作一整体再去辨证施法,祛除病灶。”他失神般轻转着脖颈眼望四壁,在一幅幅壁画中扫视着,“你可倒好,给我分出来许多的‘科室’,头疼医头脚痛医脚的疗法,着实令人生厌。”

“哦,原来您是因为这个真的讨厌我了?这我得解释一下儿。”须平调整了坐姿,严肃正色的说道,“我也只是和您在探讨,希望能帮助你重新审视一下儿医学,相互学习借鉴取长补短,不要偏执一方啊。后世的医学极其发达,精准到微生物领域,利用各种器械检测人体排查病症,什么解剖、细胞、组织、胚胎、免疫、生物化学、病毒学、生理学、寄生虫、心理学……等等等等的太多了,都能先进精准的直达病灶,给人治病。”

“哼!我们医人却不曾知道什么病毒微生物!人体与自然协调统一,其本身就是个最大的菌群,不垢也不净才对,你却要刻意求净,非要分出个好坏来对立不可,大谬,哼!我们身体统一贯通,阴阳二气,病分三因,‘一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又一生于阴者,得之喜怒、居处、阴阳、饮食。一因,经络受邪入脏腑,为内所因。二因,四肢九窍血脉相传,壅塞不通,为外皮肤所中。三因,房室、金刃、虫兽所伤。’”张仲景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了起来,面含愠色,“四气五味,升降浮沉皆由一主,乃是天人相应合一化生出的正邪二气之争,博大而精深,岂是你等后辈可知?”

须平却是颇不以为意的神态,嬉笑着自负的摇头解释,“科技引领技术嘛,制定出健康标准,精准的检查出并排除病灶,那种医学可是很科学的呀。您那套医学忒啰嗦繁冗,休养生息张弛缓慢的恢复着,真能急死谁。”

“缓慢?对症施治覆杯而愈!没听说过嘛?还什么科学?简直呆笨!标准?你是要连个身高体重也要按‘标准’去医治吗?是要接足砍头削皮去骨的吗?又是谁的标准!?我上古先民十之有九,一生都不知医院门朝哪边开,我上回听闻你说的所谓的科学医疗一来,处处是豪华医院,哪儿像是在医治病症?倒像是个名利场生意炉。真是不屑与你相辩证的,就以简单吃喝来上个三年五载就可知道!我来饮食医食同源自然生成的馈赠之物,你来化学提纯合成的所谓对人体有益的吧,咱看谁的身体首先不适。”张仲景确实已经动气了,手指须平怒目而视,“我来问你,在那玉真子家中厅堂、卧室、茅厕、马厩、厨屋……之中皆有鼠患。你待唤来个捕鼠技人,将那厨屋老鼠全部除去,鼠患解除了没有?还没有!你跟那捕鼠技人言道,‘马厩之中还有老鼠,卧室、厅堂之中也还有’,那技人却答道‘不归我管!我只管厨屋之处的鼠患,’可是这道理吗?”

“嗯嗯,并非如此。治标不治本呐,你仿佛说的有些道理!”须平点头赞同。

“仿佛些道理?呸!”张仲景心情激动,言辞激烈了起来,“再用这‘醒神潭’做个比方,假使这便是鱼塘鱼缸一般,你在潭中养鱼,潭中有草鱼病,捞出草鱼,又有鲈鱼病,清除捞出鲈鱼,又有鲤鱼病,再捞出鲤鱼……使用如此简单循环往复的清除医治之法,我来问你,病灶可能除去否?”他未待须平回答,自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何不换去那鱼缸与潭中之水呢?”

须平有些明白了的样子,轻声低语,“是啊,问题症结是水质被污染了,并不是鱼种在生病,你的医学理论,我服了!”

“你的医学理论呢?局限的制定出标准来检查身体,譬如,唾液少一口,骨骼略坚硬,发丝达不到浓密度,血管收缩稍缓……那样啊,我保证世人皆是病人了,医者呢?倒似是商贾逐利者喽,何来道德仁心?以至于人人自危时时惊颤,那将是个什么世界呢?那些所谓的医者,连最起码的因果都不知,还为得到而沾沾自喜扬扬自得,殊不知,你在世上有多贪恶,你的祖先在地下就有多悲苦。我听你陈述形容的那后世‘医疗科学’,感觉它有暗示使你相信的成分在内,倒像是个教派。身有脓疮,人活着的时候尚能医治,也可辨清治疗成功与否,死人再如何医治也是掩饰,脓疮是已清除,人都不在了还医呢?死活都不分,哼!同一病症也要首先辨证是死是活,才可继续行治,活小鼠和活人又怎会相同?您那标准!?就是死物!我看就似教门引人认同罢了。所以,你那提倡追捧的科学并非实理!”张仲景这时情绪似乎已有些缓和了,才刚露出些笑容来,“你那‘科学’是在不断的犯错,然后不断的质疑,再不断的纠正才对吧?犯错质疑纠正再犯错……那样才是科学本来的样子吧?”

“对呀,对呀。如果科学真要是科学的,那么‘地心说’就永是‘地心说’了,哪儿来什么后来的‘日心说’呢?太阳又哪里就是宇宙的中心了呢?嗯,是不断的被推翻再被灌输新的所谓的科学啊。两条平行线就永不可相交了,三角形内角之和也一定永是180度了,又怎么会被更改呢?嗯,科学总是在被不断的推翻着……”须平沉思良久后恍然大悟,兴奋地自思之后喃喃说道,“科学确实是不断错误不断质疑不断纠正的过程,它也只是在认知度不够的情况下,阶段性的貌似正确而已,狭隘的貌似正确,但那也是在犯错啊。似商贾逐利?嗯,后世医学难道也是资本运作吗?资本肮脏可怕啊,检查身体知道其过敏源,暗中投放使其过敏生病再精准制药给药,钱财就源源不断的来了,哦,世人不病,资本哪里挣钱去啊,许是我过于偏激了吧?世上哪儿有那么坏的人呢?希望是我龌龊的内心想多了罢。唉,也是我笨啊,我为什么那么相信科学医疗呢?原本以为与您是理念冲突,本来是想降维打击一下儿您的繁冗自傲,不想倒是自己被教育的服服帖帖了。”

“哈哈……确切些说,使你相信的是‘科学教’!它只是一个教派,做法还犹如商贾,如此而已。不要再深究你那所谓医疗科学了吧。不要再犯错了!”张仲景展颜侧身,好言相劝,“如未掌握要义,便胡乱的研究干预转换,制出本不存在于自然之物,自然的平衡将会被破坏掉,之后将会发生疏忽纰漏,你们会在不经意间制造并释放出‘恶魔’的。到时,将悔之晚矣。”

须平真心折服,仰面喟叹,“是的。多谢张神医指点开悟!”后低声自语喃喃,“教派?商贾?医者逐利?私立,私利,怎么像是在形容当年的莆田系……”

“朽木灰?又瞎咕哝什么呢?还是没懂吗?听着,我们的医学要义是恢复和治愈病者!自然而然合于自然。”张仲景问询之后定义似的作答,也轻叹了口气息,不无不屑的说道,“你说的那科学疗法,我只能听出是在维持和控制罢了,病症依然存在于体内,一味的对立起来压制遮掩的,并非是使人痊愈恢复之法,后遗症也很严重。还精准的找出‘责任方’,以病统症,有了病灶斧正刀修的切除完事,唉,腿脚不便可试查腰椎,手臂麻木可试查颈椎,你那剁手砍足的,哪里是在医治?最起码的辨证哪里去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每一寸都有其节制功能,不可胡乱摘除或赋予他人。你要多问问自己,先自查下因果果因,怎么就是病了呢?而后再寻医辨证施治。可是,脑子病了可不好医呀。”

哈历波(玉真子)此时笑吟吟的张口说道,“你这须平每天不较劲就不舒服是不是?早已和你谈论过所谓的‘科学’,你偏偏不信。强加理论再框架住衍生出派系,那将是愚蠢的可笑的自毁的科学。”他弹拭着袍袖,有些嘲讽的继续说道,“终身服药却不能痊愈,倒是有几分生意的意味吧,做生意的哪儿会允许有治愈的药物存在呢?他们要找谁去要钱呢?哈哈,依赖的也并不能称之为药物,而是食物喽。今天让张机用医道,教训了你一番,也是好事。”

“是的。后世的医生倒都像是个修理工了。吸血鬼被美化成天使,恶魔也被敬若成为神明,我是被欺骗了多久啊,连拥有善心悲悯心的医者们也都被欺骗了吧?只要是信了那教派的科学医疗,便似有了宗教信仰一般了,一旦被带入就会不敢反驳而永远无知下去了。即使是对方造假后公布的研究结果和所谓的新医学发现,在科学光环的掩映下,也只能暂时信服,因为,你没有实践,没‘局限’实验过,你就没有发言权,实践啊,其实,也只是检验标准之一罢了,实验也要看你在用什么在实验,哼哼……诶?不对呀,这是,这明明就是文化的渗透啊!文化渗透真是可怕。哦,我有些心得了,哪个国家推崇那异域医学,就能看到其国今后发展的大致方向是如何的了,一定会被对方权威拿捏得死死的,又造神又拥有权威的真是够忙活的。唉,信仰必须要有宗教的支撑才能称是有信仰的吗?不!哪怕是一丝良善怜悯也是信仰,没有良知道德心,无论如何粉饰宣扬自己的真,那也是欺骗。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要看他究竟做了什么。漂亮话谁不会说呀,行为可是骗不了人的。咳,原来我一直追求的就是一直的在犯错啊。犯错,质疑,纠正。再犯错,再质疑,再纠正……也还可以啊,允许犯错不允许作假嘛,但,作假的还少吗?对方要是作假呢?反正是一定会被推翻的理论,作假先收割一波利益再说,然后再推出个背锅王垕来了事,科学嘛,要允许犯错嘛。那哪里是在犯错呢?是在毫无人性的在收割利益,是在用人类做实验呀,他们眼中只有利益,并无其他,包括人性。咳,只是我自己想多了罢,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无耻的邪恶的唯利是图的一群人呢?哦,犯错,纠正……质疑,犯错,质疑,纠正……‘科学’好似科学教派,而并非是真理!哪里有真?”须平反复的胡乱思索着低声嘀咕。

“嘀嘀咕咕的瞎胡叨叨的说些什么呢?魔怔了吧。不必再纠结了,图害世人者终会自毁的。让他们跋扈张扬些时日吧,过几年后你再看他们,定会被时间利刃凌迟后再挫骨扬灰的。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你还是不懂啊,全懂了就不会再争再纠结了。明天你就可下山了。”哈历波(玉真子)看到须平失神恍惚的样子,起身嘱咐着,“我早已传书与陈到,你就去徐州找他。”

“那么突然?你跟谁说呢?究竟是我去还是赵云去呢?”须平失魂落魄的反问。

“同去!”

科学?应该被厌恶了吧,也适时该被醒神者厌恶了罢。凡是科学的都是需要确认证明的,多么广大繁杂的事情,却能在局限的狭小间得以暂时证明。哎,科学,你笑得太早了,不,是你科学的太早了。是谁总在开授课程?当然是既得利益者。被渗透的文化也是可以被认清择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说的轻巧,如何做到?深知物质和精神间的转化和不同就极易分辨出了,还可以反客为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有些先入为主的课程早已经从娃娃抓起了,文化渗透会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人心的,文化渗透中的和平演变是非常可怕的,一定要警惕。勇于‘被科学’又是个什么心态呢,是怕被无知罢。

老、庄才是对的。绝圣弃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可是,想让梦中人和沉睡者认识到,对,却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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