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43-44

作者:站龙先生 更新时间:2023/6/6 9:27:39 字数:26243

四十三.偶遇定终身

这本残卷还真是写的如同小说一样,也像极了须平脑中的残存记忆,难道是我在哪里见过这本泛黄的残卷?正在须平回归了正常,正要仔细地思索考虑的时候,只听得门口一声简洁大喊,“我们来了!”一抬头,就见到邓岗和陆旖婷手拉手的再次出现在了门口。须平恍惚不解的暗想,我在哪里见过同样场景吗?为什么我要用‘再次’来形容呢?

“须平,你福气了。贾阳,恭喜你们俩!”陆旖婷直窜到贾阳的身边,已经牵住了贾阳的手了,却依然大着嗓门吼说道,“也谢谢你当年的‘仗义直言’,点破了姐当年的少女心思,邓岗这老小子,终究没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贾阳望着已经胖出了一圈儿的陆旖婷,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脸的灿烂微笑着平展着手臂,连忙客套的让着座位,“谢谢!你就坐这儿吧,咱们好好儿聊聊。”

石风也是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他想起了当年在校时的情形来,直把邓岗拖拽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绷着脸严肃的低声调侃着,“你就坐这儿吧!咱就聊一下儿想当初。嗨呀,想当年,你家陆旖婷可比蔺相如牛必多了,佩服!蔺相如也只是为了保全‘和氏璧’,作势,作势啊,只是作势要撞击庭柱,咱婷姐,可是玩儿真的啊,真的撞击了墙角儿啊,比爷们儿还爷们儿,真是条汉子!哎呦我去,想想都疼!”

“嗬,我当时都慌了。”邓岗夸张的后撤着身体,右手半浮在空中大笑着说道,“我哪儿见过这个啊,刚烈的吓人,又心疼又害怕的,哎……五味杂陈呐。”

众人一起的玩笑起邓岗来…………“嗨,你的妞儿真是生猛!带出去倍儿有面子。”,“咱可惹不起悍妇,南风都要败北,婷姐既是东风又是西风,压倒一切。唉,不对,二元性矛盾了不是。”,“这陆旖婷大嫂子,必须叫嫂子,比咱还爷们儿呢。”,“来吧,岗哥,喝酒吧,喝多了就不会慌张害怕了。”,“来,喝酒。”,“你来晚了,你要怎么追我们的酒呢?”…………

“我经历过的是你们形容的不可思议或是难以置信,哥们儿挺过来了,今天我要大醉一场和过去告别。来来来,换大碗来!”邓岗撸胳膊挽袖子的嚎叫着,一脸的笑容。

须平顺势就把一个还算是干净的大瓷碗,像是个吃面用的瓷碗,起身准确地推到了邓岗的面前。

“我先吃点儿东西啊。懂生活会过日子的须平,今儿请客,打一歇后语,抠儿!”邓岗当时就认怂了,频频的点着头望向着须平,眯眼成缝的失笑着说道,“赐袄。整桌儿就你丫最坏,蔫儿坏!对我发出的‘命令’,执行力超常啊。我赐袄,这大海碗是饮驴用的吧?诸位大哥,先让我填补点儿东西吧,饿啊。”

“你们说我们什么呢?我可都听见了啊。”陆旖婷忽然的举着杯子站了起来,睥睨群雄般的朗声命令说道,“岗子!来,别怂,咱俩一起跟他们喝。”

邓岗一边答应着一边塞进嘴里一块儿东坡肉,起身举着个小酒杯扬声轻吼,“来呀,喝酒啊。”

大家烦嚣一时很给面子的碰杯喝尽。

众人刚放下了酒杯,邓岗却不依不饶的再次咋呼了起来,仿佛失控般来了精神情绪一样的,直接做豪气干云状的又斟满了自己的小杯子,环顾着桌面众人,举杯再次吼叫了起来,“还有谁!?”

“我们这儿都喝的快要烂醉如泥了,您这晚来的,才喝了一杯酒,就撒酒疯儿一样的,啊?就开始喧腾叫板了?”迟江红通着脸,一脸嫌弃之后,笑容满面的手指着吴莲芝说道,“媳妇儿,你上!必须把丫给喝趴下喽。”

吴莲芝在这酒桌上,其实是喝的最多酒的人,但此时的她,依然是很灿烂的笑着,清醒着,看不出有一丝丝的醉意来。听到迟江言语,她拧腰起身遥举着酒杯子微笑说道,“来呀,邓公子,咱俩连干三杯,迎接您给您做个开场白呗。”

话音刚落,吴莲芝就仰脖干掉了杯中酒,动作一点儿不犹豫,干净利落,弄得邓岗也只好一口灌下。连干了三杯之后,邓岗无不感慨的又面带着鄙夷的神色环顾着嘲讽说道,“怎么现在都是女人打头阵了?满屋都是卸甲推杯的,竟无一人是男儿,丢人,真是丢人呐。得嘞,芝姐好酒量!我甘拜下风,喝不动了,我换啤的吧。”

“瞧您这持久力,我真是很同情陆旖婷同学呀。不允许换酒,我家爷们儿也说了,必须把你喝趴下,我要贯彻精神。”吴莲芝手指着邓岗上下的点动着,咄咄逼人的花枝乱颤的大笑着,再次向邓岗举起了酒杯,“来呀,英雄,来喝酒啊,你不是刚才还疯狂的叫嚣吗,‘还有谁!?’那气势,比项羽还热血呢,气吞山河的,令我极度的敬仰钦佩。”

“不来了,真不来了,真持久不下来啊,我服了啊,服了!”邓岗摇头连连的急急的抱拳示弱。

陆旖婷此时很奇怪的看着吴莲芝,她实在是搞不懂,已经喝了那么多酒的吴莲芝,怎么会没有一丝的醉态体现出来呢,不禁好奇的询问了起来,“哎,我说吴莲芝,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干喝不醉呢,你到底有多大酒量啊。”

“我这人要是喝起酒来,那就是纯浪费粮食。”吴莲芝满意的歪头落座,自嘲的眯眼笑着说道,“我要喝到五、六斤白酒以后,才会有一些微醺的感觉呢,我也很苦恼。”

“你苦恼个鸟!你还苦恼?我就是陪你喝酒才失身的。”迟江摇摆着手臂大声的插话,面露出了委屈的样子来,“要早知道你那么能喝酒,我早就换了别的套路招式了。早就使用恐怖的黑暗法了,让你主动钻到我怀里就完事儿了,这倒好,一喝酒,糊里糊涂的就被你占有了。”

听了迟江的一席抱怨,惹得满屋哄堂大笑。

“真是好厉害呀你!”陆旖婷由心的赞叹出声,以商量的口吻笑眯眯的续说道,“你来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正缺一个海量陪酒员呢,何况你还是个大美女,再穿着的性感暴露点儿,波涛黑丝的,保证事成的签单,全拿下!”

“你们是什么公司?做什么的?我正好儿也想找个工作去上班儿呢。在家里带孩子真是累死个人,带孩子就不是人干的活儿,活扒层皮啊,比上班儿苦多了。”吴莲芝兴奋地双眼放光,不无抱怨地急切的问询后解释着说道,“嗳,你不知道,我因为生孩子,原单位很婉转的辞退了我,以后一定要和他们算账的,我要去起诉他们!”

“对!不能让他们得逞,一定要让他们赔偿。”陆旖婷顺着吴莲芝的话头儿说着,满脸堆笑的鼓励着,语速奇快的饰美着应答说道,“我们是一个跨国的国际大公司,是为了全人类的身体健康,针对性的研制益生的生物药品制剂,出售大补食品和健康保健药物的,我们公司财力雄厚。”

“哦……”吴莲芝没有回答,只是轻哦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

迟江听完了陆旖婷的介绍,静默了一阵子之后,马上就插话阻止说,“保健品生物制药?化学提纯后的玩意儿吗?我们可不去啊,什么保健品提纯大补食物的,都是虚张声势的虚假宣传吧?我看啊,大补的应该是你们卖家的钱包儿才对,这个行业,我们可不愿涉足,还是算了吧。”

“我说迟江你,你还挺正直良善怎么的?能挣钱就得了呗。自家媳妇儿那么能喝酒,多好的先决条件啊,不做陪酒员多可惜!”陆旖婷继续豪爽音声鼓励着,用最大的利益引诱着,“她吴莲芝要是做了我们公司的陪酒员,每月收入要是达不到10万加,我今儿就磕死在这儿!”

乍然听闻这话音儿,石风夸张的浑身激灵了一下,忙起身站立的双手在空中按压着,“婷姐,冷静!您冷静!这事情,您先让他们两口子考虑商量一下儿,给他们点儿时间。邓岗,还不伺候着你媳妇儿先吃喝。”

“嗯。我考虑一下儿,陆旖婷你也别着急。”吴莲芝大声的宣布着,面带微笑的朝陆旖婷挥着手说道,“能挣钱多好呀,我只是现在还确定不下来,你等我消息,好吧。”

邓岗此刻直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着,“瞧把‘瞎鼻子’大风哥吓的,我媳妇儿早就温柔的出众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粗卤妞儿了。这么多校友儿在一起,我们都整合一下儿资源呗,以后大家能相互帮助啊,共同致富嘿。”

“不确定性,才是智者的智慧,芝姐是个聪明人啊,婷姐也是聪明人。凡事都奔着很确定的方向去发展,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没劲!已知结果了直奔趋成还有什么意思呢?不确定,也是很好的推脱之词啊,我们在等消息的时候儿,大多数的时候儿,都是杳无音信的,是不是?”须平帮吴莲芝推挡着,‘盖上了盖子’,进而摆身环顾着大家,再次的举起了杯子,表示着感谢,“对!大家都通通气儿,对接整合一下儿资源人脉,今后生活中都相互提携帮助一下儿,咱既是校友儿同学又是都有提鞋之恩的人,多完美。得了,大家都能来,我再次的,感谢大家!”

………………

酒宴散去各自分散。

须平和李季引导着封侃和尤诚散向茶馆走去,十月的天气,早、晚还是有些微凉的,温差比较大。尤诚散交叉着衣襟折叠着外套,双手环抱在肚脐的上方,使衣服能紧贴着身体,笑眯眯的自言自语般的感慨着说道,“人都变了啊,人心也都变了,都成为了牌桌儿高手了都,最善于打牌了,大打亲情牌,你看看现在这些个朋友的状态,交友熟识只是求得互利互助的利益至上,至于所谓的感情嘛,只是拿来利用的工具罢了,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呀。咱也回去打牌去!”

“我们店里可没牌,我们手里没牌呀。我看啊,变得是你!是你拥有了小权力后沾沾自喜后的视角分析吧?凡是来找你联系的好像都是有求于你似的。呵,你说,你说说,仲倪呢?他们求你办事儿,是利益还是感情?你说说看。”李季脚下不稳在轻浮的趔趄着,大红着脸瞪眼问道。

尤诚散打出了一个酒嗝来,走路也已经有些摇晃了,还在满面春风的轻笑解释着说道,“是利用感情谋取利益最大化吧,他想利用感情让我坏了规矩让我监守自盗,用权力换人情搞互助。其实,他们这事情啊,我做不了主,也管不了。仲倪家的资本运作模式,都是别人瞎出主意学来的,什么移民加海外信托啦,建立慈善基金会啦,遗产捐献慈善基金呀,这所有的套路,在我国一概行不通,我国的公权力会去压制人性恶的一面,也会极力压制资本的贪婪,国情和制度不同嘛。嗨,算了,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是我国的制度,堵死了所有资本兴风作浪的可能。凡是会影响大众利益的群体的资本,必须果断封杀,就让他俩先去撞下儿南墙吧。可是,这堵也不是长久之计,俗话说,堵不如疏嘛,还是需要另求他路独辟蹊径的。”

“行,尤队还是没喝多。能看清事物的本质,专业素质过硬,对工作有担当,不讲政绩和情面,一视同仁,不急于求成粉饰面子,不以权谋私严守纪律,我很佩服。”封侃大着舌头,吐字不清的极力夸赞着,走上去和尤诚散勾肩搭背的笑说道,“不聊那些敏感了,咱说些美好回忆吧。你上学的时候儿,还教过我一招儿呢,还记得吗?不要和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的人深交,他们都是很虚伪的交际花儿,嘴里没一句实话。我就听进去了,后来刻意远离了那类交际花儿一样的人,今儿我都没跟刁聆和陆旖婷对过眼神儿。”

“偷看也不成啊,人家那七窍玲珑心和旁光早就窥伺透彻您多时了,一眼偷看都不成!一眼就暴露了。哈哈,是啊,我说过的,怎么不记得?我教你的只是我得到的我的偏见罢了,甭听我的,您还是做回了自己吧,该看姑娘还是要看的。嗯?不对,我又何止教过你一招儿啊,‘原则就是偏见’,我不也一样跟你说过吗?一定要无视并打破自己的原则,才不至有偏见,才能学习到更多的未知以提升自身的认知啊。原则确实就是偏见。”尤诚散此刻有些飘飘然了,忽然拦腰抱着封侃动情说道,“这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啊,时间真快,咱也老了。嘿,须平,你怎么不说话?”

须平正在低头的缓慢走着,听到问话就停下了脚步,忧郁着面容苦笑着说道,“我听着呢,你们聊的挺好,挺好啊。我在边听边想琢磨你们的心得呢,我在想,人生在世,亲情、友情、爱情,我全都有了,按说我应该是很快乐的才对,但我却只能感到自己的平庸对自己很失望,我这心态也不知是不知足还是不甘心,总是感觉对不起身边的人呐。哎,你们在大学的时光也应该是很快乐的吧,我却为什么偏偏就能接受和忘却了那关键点呢?我没上过大学啊!我现在失意的生活状态,是不是和没上大学有关呢?当年我清醒了以后,我妈只跟我说了一句,‘儿子,咱不去上学了吧,你先去上个班儿吧,在社会上先历练历练。’我就去上班儿工作了,总感觉一切如常的日复一日的重复,仿佛是时间被加快了一样,自己也习惯的想不起了以往每天具体发生过的事情了,很羡慕你们在工作中的所得所悟,我却只是在机械的重复着工作,除了每月收点儿月钱工资外一无所得,只是惊讶时光飞快春光易老。”

“您身边儿的各种情感还真是丰富啊!对身边人心存愧疚总是好事儿,说明咱是成熟起来了呀,其实,你这就是不知足!我就给你定性了。我也说过,有时候儿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机械的总有点儿手头儿工作忙活着,自然而然的就能忘掉了些时光了,那真是很好的事情啊,这样儿能‘治愈’你啊,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何况,你丫还是个精神病呢,谁知道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愿再去深究下去了。亲情、友情、爱情,看似是很普通的日常,其实也跟空气、阳光和水一样,看似廉价易得,而一但失去才会知道,这些才是最宝贵和值得珍惜的。”李季递出了一根烟,望着须平很激烈动情的愁说道,“就比如我吧,我的母亲去年因病离世,我只剩下一半残缺亲情和你们不知真假的友情了,至于爱情,我更是不愿再去刻意追逐。你就别不知足了。”

“我们的友情怎么就不知真假了!?”封侃急躁的质问,几乎吼叫了起来。

李季适时的轻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哼,我分辨不出利益和情感啊。”

“你不必分辨!你自己想想,你自己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就明白了。”封侃明显有些动气,掷地有声的快速叫嚷着说道,“在这个利益的社会中,我们学生时代建立起来的友情,是最坚实真诚的了,不应该被怀疑!”

须平见到俩人快要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了,连忙打着圆场催促着大家并调侃着高声劝说道,“马上就到了啊,都走快点儿吧,一会儿店里喝茶辩论去,都别拱火儿了。侃哥人品还是很出众的,很珍视当年情分啊,即使是生气了也能保持着基本的素养,不骂人不恶语相加的,挺好。唉,我们每个人都生活的不易,相互体谅吧。你要是换到了李季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你就能理解了,他一个缺爱的孩子,难免有时会敏感谨慎的不自信。都相互包容点儿吧。走!”

茶馆内。

须平吩咐着机器人‘点点’,‘靠墙休息自己充电’的指令之后,就张罗着大家一起落座。他自己找茶灌水的忙活着低声的嘀咕着一句又一句,“机器人,哈。这世上有许多人,因为有着‘工作’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盲从机械的工作岗位,随便用一个执行力超常的‘机器人’,就可轻易的替代了,那些工种早晚都会被淘汰掉的,想想那些曾经逝去的工作岗位吧,当时他不知自己的工作,也只不过似是一个‘机器人’的工作而已。只会执行再执行,哪有什么意识和思维?”肉体终将湮灭而意识却会永存。机器虽可替代肉体但永无灵魂意识。人与机器人之间的最大不同就是人会产生意识思维。人有时只是一闪念就能决定了,管什么对?管什么错?人充满了幻想和创造力。机器人呢,会被框架,被束缚,被添加了大量搜集来的数据,进而形成了所谓的精准的规律的引领,且严格等待着如何去执行。机器人,它只会等问指令,它只是执行力超常罢了。

仔细思考一下,许多人偏偏就活成了机器人。

炭火上的铁壶正在呲呲的冒着热气,李季帮着摆好了古朴的陶土茶具,正准备取茶冲泡的时候,石风带着迟江和张临涛就跌跌撞撞的竄进了屋来,争相吵吵嚷嚷的各自喊叫着,语无伦次的却让屋里众人都听得明白了,“须平,你今儿晚上就别回家了!贾阳已经带着众娘子,去你家住宿了。你家已经成民宿了,大美妞儿大白腿聚集的民宿,你的家里也已经没有你睡觉的地方喽。你家贾啾啾让我给你带个话儿,让我们男的都在这儿睡觉,爱干嘛干嘛。咱还喝什么茶啊,接茬儿赶紧换酒换地方儿吧!”

竟无一人拒绝,一阵骚动兴奋的欢呼之后,众人出门。

一群醉汉沿街边跌撞茫然的搜索着,谈笑风生的都在四处的观望着,贼眉鼠眼的一群醉汉肆意的招摇在街上。这一路都没有人能给出个具体的建议地点来,他们随机性的漫无目地的走着,说的也都是些陈年往事和两肋插刀的兄弟情义,坚实着情感絮絮叨叨的一路的车轱辘话。最后,他们一行人进入到了一家名叫‘御龙’的KTV中,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包间内,众人散漫落座。

“嚯。这是一个商务场子啊,须平哥最帅了,平哥精神!不好意思了啊,让您破费了。”石风貌似很客气的面带着邪笑调侃,看上去醉意全无的样子。

须平很认真的看着石风,直直的看着,故意表情僵硬的没有一丝笑容,“你也很精神。你丫就宰熟儿的时候儿最帅!还强烈要求出来玩儿,我看你丫就是在玩儿我。”

“没格局!别那么小气嘛,该花钱的时候就花点儿,扭捏的过了,多伤兄弟情分啊。再说了,仨月之后就轮到我了,你们都去啊。都说结婚之前的夜晚,结婚前夜是准新郎带着兄弟们出去玩耍的狂欢之夜嘛,因为,马上就要告别单身了啊。”石风点燃一根烟,嬉皮笑脸的抻递着说道,“踏实玩儿呗,也许今天咱就能带个妞儿回家做新娘子呢。”

“谁都能做新娘的吗?别瞎扯淡了!”须平接过烟来微笑了一下,居然内心有过了一丝波澜。

“嗨,别那么认真僵硬的,我这也是想缓和一下儿尴尬的气氛嘛。教你一招儿,您真想要带走姑娘有三部曲试探,喝酒、吃辣、冰凉伺候,这样儿就能探出姑娘没吃药没脏病没来事儿了,嘿嘿。”石风兴奋地呼喝着阴险自得的笑着,回身走向了服务屏幕,像是个火箭发射员一样的按下了呼叫按键,“让这条走廊的经理进屋儿吧。”

只一会儿工夫,烟也就是嘬了两口的工夫,门就被推开了,在大家眼前站立着的,是一个美艳性感的女人,一身儿深色的西服套装微微褶皱着,米黄色的高跟鞋搭配着黑色的丝袜,微卷的中长发被很精致的盘卷在脸侧,几乎所有的醉汉都发出了惊呼,“风静!!?”

“啊,怎么是你们呀!?咳,还以为你们都被姐给惊艳住了呢,原来,都是故人相逢。”风静同样惊诧异常,笑容立时布满了脸庞,兴奋地几乎将要蹦跳起来。

“嘿,我说,你怎么跟家门口儿上班儿呢?还在这类场所,影响多不好啊。”张临涛轻浮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风静,很隐晦的询问着,作势嘟嘴就要亲吻,“来,性感的小娘们儿,让爷们儿抱一下儿,亲一口!”

“家门口儿怎么了?干什么不都一样,挣钱就完了呗。”风静很坦然的站立着,很优雅的扳开了一个臭嘴肥头,很热情的微笑着,扫视过众人再问询着,“仲倪那个薄情寡义的垃圾呢,没跟你们在一块儿吗?”

“我们晚上一起吃的饭,现在人家早带着娇妻回府缠绵去了。”张临涛继续在风静身边黏糊着起腻,无赖样没皮没脸的顺势就拉起了风静的手,绅士般把她领到了座位上,“还惦记他呢?那不就是个废物垃圾嘛,怎么着,还能再利用是吗?扔了得了!嘿,我可是原装儿的还没开包儿的,要不要尝尝鲜儿?我现在可还是单身状态啊,没问题的话,咱俩就搭帮过日子呗,跟谁过不是过啊。”

风静眼直的发呆了一小会儿,忽而优雅的微笑着的说道,“他们真的回来了?张临涛,你说话要算话啊,谁怕谁呀,一起过就一起过!”

“正经点儿,别玩笑。风大妹子,你也太草率了吧,跟着那流氓过日子,你疯了吧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迟江大着嗓门儿立时阻止地说到。

“嘿,我跟你们还开什么玩笑呀,说在一起就在一起,明天领证儿结婚都成!”风静突然肆无忌惮的大笑着,上前一把搂住了张临涛的脖颈,亲昵的将脸贴在了一起。

“蛮力士不是个东西,怎么还拆散人家的好姻缘呢!?”张临涛极其享受般的回嘴申斥道。

“静姐呦,您这对付流氓还风情万种的,你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尤诚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风静,直勾勾的望着,他感觉到了风静有些不太正常,也许是在赌气,慌忙打趣说道,“涛子哥,冷静!您马上就要言听计从了嘿,小心枕边儿风美人儿计。您这是马上就给人家仲倪升了一辈儿啊,那可是小姨夫了嘿。”

“边儿去,少管闲事儿!我他妈乐意!”张临涛轻嗅着香水味道正感觉无比陶醉,不无猥琐的痴望着风静赞美,“别说小姨夫了,老姨夫我也不在乎啊。我家小静多漂亮啊。”

封侃盘起了腿来马上接上了话茬儿,仿似他是在努力的促成,“得,劝不住了还,美人儿计中计就中计了罢。要是那样儿的话,我们就把邓岗和你们小姨夫都叫回来呗,咱们相互也做个见证,喜上加喜,怎么样?”

须平和石风其实跟风静并不是很熟,只是当年在一所学校求学脸熟而已,现在听着他们几个熟识的同学,相互的开着玩笑,也都很有些亲切感,就跟着一起高兴玩笑了起来。

“我们这儿还有一个单身汉呢,李季!你也来说说,也对我们风经理,表达一下儿爱慕之情啊。”石风严肃的起着哄,随手拍打着李季的肩膀,“趁着风静还没醒酒,你俩谁抢到就算谁的!晚上就一床上睡了得了。”

李季有些尴尬的哂笑着,并没有说话。

却是风静很主动的走向了李季的身边,摇动着腰身媚笑着说道,“真的?李季,你也没订终身呢?太好了,今天我居然还能有选择的权利。还有单身的没有?只要是没有处女情结的,今天本姑娘我还真就在你们之间选择一个嫁了!”

张临涛晃晃悠悠的直起身来,大红着脸兴奋地凛然说道,“风静,咱不开玩笑啊,实话实说了吧,我也不是什么处男,你如果要是认真的,我今天这话也撂这儿,你是认真的我就是认真的,我还就娶了你了,今儿晚上就圆房!”

“静姐,你这是要报复谁呢?”迟江仿似还很清醒一样的眯着眼睛,歪着头对风静严肃认真的说道,“就说是你喝了酒的,也要理智的认真对待自己呀,别自个儿寻着火坑跳啊。别冲动,有什么事儿就说,我们都在这儿呢。”

没想到话音刚落。风静突然的就哭了起来,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了起来,扬高着声音几近嘶吼,“我不是报复任何一个人,我是为我自己不值。这地方儿就是我小姨刁聆,当年工作的地方儿,她能在这儿找到很好的归宿,我也可以!”她随即恢复了些理性,轻缓着声音强露出了笑容来,继续解释似的说道,“我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小时候儿的同学都已经模糊的快要陌生了,大学的同学又是那么的善于窥探隐私功利世故的,只有你们,只有我的高中同学们,我了解你们,信任你们,对你们倍感亲切,见到你们,我很高兴!说吧,当年你们谁还觊觎本姑娘的美貌来着?我就要嫁给你们其中一个对我也算是认真的人!”

“那就不要那么仓促决定!”李季忽然很有感触,刚喝过了酒的他,闻言一阵的气血翻涌了起来,也轻浮的揽过了风静肩膀,递过了几张纸巾说道,“先擦擦眼泪,我们今天都是喝了酒的状态,这样儿吧,你先做好你的世家工作,上酒、上姑娘,别让其他人干晾着。我们边喝酒边聊天儿,继续的做深入的了解,然后你再做决定不迟,我就试着和张大少爷竞争一下儿了,我也很认真,我今天就要抢你了。”

张临涛此刻也走向了风静的位置,同样递过了纸巾来,“好!李季你还挺有胆量啊,好,咱俩今儿就竞争一下儿,看看谁能俘获风静大妹妹的芳心。”

“好!就听你们的。”风静简单地沾拭掉了泪水,轻摆脸庞甩动着斜刘海儿,再次迷人的微笑着,抻扽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对讲机快速说道,“服务生上酒水,把我存的酒都拿过来!三组的来试房。”

这时候,迟江晃晃悠悠的起身走向了房门朝外而去。

尤诚散瞥眼见到,突然对着他大叫,“嘿!你干嘛去?”

“我上个厕所,马上回来,你们先来,你们先选。”迟江含糊的回答着,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须平,嘿须平,你快跟着去看看他吧,这包间儿里有卫生间,他丫还非要往外跑。”尤诚散走到了须平的身边,朝须平压低着声音耳语着,“这小子喝多了专好惹事生非,你赶紧过去看住他,丫真挺不让人省心的。”

“那么大一活人不至于吧,看着他干嘛?呵。”须平不屑一顾般蹙眉惊问,似是有些疑惑。

封侃凑近了二人,接过话茬来,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说道,“我和尤队总跟他一起出去玩儿,每次喝多了,这老小子准打架。诶呀,烦死了,我们把别人揍了,就赔人家钱,人家把我们揍了,就找不到人了。”

须平没有一丝犹豫,直冲了出去…………

只是又一小会儿工夫,满屋的姑娘就并排站立在众人眼前了,万紫千红的服饰争奇斗艳,裸露多处的身体伴随着香气弥漫着四周。脚踝、肩膀、纤手、白腰、长腿、玉臂、长裙、短裤、旗袍、短裙、套装、制服、学生装……

“哎,风经理,我静姐,你们这儿什么路子?是没有工服吗?姑娘们着装怎么如此参差扎眼呢。”封侃有些摸不清状况的抻着脖子发问。

风静手持着对讲机,自带魅惑的起身翘臀站立,微笑着解释说道,“您还挺欣赏统一着装的是吧?刻板拘泥的有什么好?真没情趣!我们这个场子是九级竞争制,每一级别费用都不同,身穿便装,是可以出去吃饭的,明白了吧?你们不必了解的太清楚,尽管选择挠心喜爱的,今天我买单!”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来呢?今天是须平的局。等丫回来结账,你甭管。”石风阻止着站了起来,微笑并摆着手又说道,“我只要求一点啊,啤酒要真,要‘提纯度’高的,姑娘们也要喝好的那种,不要淡如水的。静姐明白?”

“看你能喝趴下多少小姑娘呗,明白明白,我成全你。酒水尽可放心,保真!你们先选姑娘吧,结账的事情一会儿再说。”风静携御姐姿态回之以微笑。

“谁最白?大罩杯能喝酒的向前一步吧。”封侃很高兴的大着声吼叫,而后选择了一个胸大肤白的姑娘。

“那个毛寸短发的妞儿,你坐我这儿来吧。”尤诚散手指微抬平静的指手说道。

石风身形有些摇晃着,郑重其事的走向了姑娘队伍前,一个一个的开始了‘相面’,还自顾自的低声絮叨着,“都浓妆艳抹的,咱就不能换一批真人来吗?”

最后,他选定了一个长腿长发的大高个子。

……………………

只有李季和张临涛,还没有表示,安静的坐在原地,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呆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嘿!你俩也都选一个呗,人多热闹!这时候儿就不要假装人品正直了吧,都到这儿了,还装正经人呢?我可声明啊,我选择爷们儿,可不喜欢虚伪做作的啊。”风静一边风骚的斜坐在桌面上一边打趣的劝说着二人。

“我就这个了,丰腴不骨感,很有安全感。”李季听完风静的话语,马上配合,手指着一个最‘丰满’的姑娘说到。确切的说,那个姑娘已算是个胖子了。

张临涛闻言也是随即做出了反应姿态,自然简单的扫视了一圈儿之后,大着嗓门喊说道,“谁唱歌儿好?坐我这儿来吧。”

其余女孩儿皆尽散去,香风一时竟更加浓郁了起来。风静笑呵呵的手指着李季和张临涛点指着,对留在房间内的女孩儿们吩咐着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对这俩人都要称呼为‘姐夫’。听到没有?”

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喧闹了起来,开始刻意的炒热着气氛,“静姐呀,你今天是要开荤了吗?”,“就俩姐夫,你还要‘翻牌子’呀,多麻烦!一起不就得了嘛。”,“我预定那个被淘汰的‘姐夫’吧,我家也正缺个爷们儿呢。哈哈,哈哈。”,“哪儿舍得淘汰呢,恭喜静姐,真敢玩儿啊,一女二夫,你忙的过来吗?”,“来吧,我们举杯庆祝一下吧,庆祝静姐,今晚要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喽。”………………

风静不自觉的频频的望向着张临涛,风情万种的,并邪魅的微笑着,她走在众人面前,站定在房间中央的位置上郑重宣布,“我今天还就玩儿‘翻牌子’了,这俩‘姐夫’我还是了解的,貌似人品都还不错,我是真难以取舍呀,一会儿我要抽签儿决定!”

“快得了吧,算了吧,我就退出得了呗,不裹乱了。你一直的看着亲爱的张临涛同学,眼神狐媚的暗送秋波的,还有什么难以取舍的?你心里早已经定好了人选了吧。”李季有些赌气,不无失望的吼喊着说。

“不行!不行。要抽签儿,一定要抽签儿。你俩真的都不错!听天由命最有意思了!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预知的事情就不要再努力累身了,是不是?都交给老天爷吧,老天爷替我选定的,一定没错儿!还省事儿。再说了,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风静爽朗的大笑着很坚定地说。

“呦,静姐你要抽签决定什么呀?”门早已被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领带着须平和迟江进门来了,这个小伙子面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假笑着继续说道,“静姐,这二位大哥是你们房的客人吧?”

风静斜眼看着进了门的小伙子。这是个精致发型正装笔挺又满身淡淡香水气味的男人,他也是这场子里的经理。风静和他,俩人经常的竞争客源,但是这个小伙子却在一直的追求着风静,搞不懂这个人。唯一确定的是,风静讨厌皮笑肉不笑油头粉面的他。

“李经理啊,怎么抢我客人,还抢到我房间里来了?”风静斜着眼睛轻甩发丝淡淡的笑着,迷人的假笑着。

“静姐别误会,是这两位大哥,错进到了我订的房间里了,非要我给他们安排女孩儿不可。”那李经理的双手交叠在肚子上,很礼貌很自然的笑说到。

众人眼望着须平三人,气氛一时颇为安静。

“你先进去坐。”须平在迟江后背推了一把,目无表情的大声叙述着,“嗯……这兄弟说的没错儿,迟江看上了人家包间儿里的一姑娘,非要人家来这儿陪他喝酒不可,没打起来就不错了。”

“好吧,我明白了。那就辛苦李经理,一会儿让你家的那个女孩儿过来喝杯酒吧。”风静筑起了屏障,笑意盈盈的婉转的下着逐客令。

“那好,你们喝好,我就先出去了啊。”精致的小伙子,那个李经理面带着僵硬的笑容,好像是极有礼貌的样子,躬身退出了房间。

“我说蛮力士我迟江哥哥啊,你丫一天不惹事儿,就一天不舒坦是吧。”封侃身形后仰着靠在了座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来,不无埋怨的抱怨了起来,“咱这里马上就要选女孩儿了,您没事儿出去瞎闹腾什么呀。”

迟江起身直挺挺地抱拳,身形僵硬不稳,尴尬的眯眨着眼皮大笑着,“对不住啊,对不住各位,我喝多了,总觉得别人的那一批姑娘好。我这臭毛病以后一定改,一定改!你们刚才吵闹着要抽签儿,抽什么签儿?”

“我今夜抽签儿选郎君啊。你也是,瞎跑什么啊,我给你安排就完了呗,今天客人多,你看上的姑娘有客人,最多过来喝杯酒就完事儿了。你们这些个油腻大叔啊,自家有媳妇儿,还在外面儿看这好那好的,男人真是不靠谱!”风静也抱怨了一小会儿,就一边回答着迟江一边对着对讲机按说了起来,“童童和小薇到我房间来!”

在明白了什么是抽签以后,迟江内心已经做了简单的分析,之前对于他和李季与刘妍妍的关系中,迟江总是感觉自己在事实不清之前犯了糊涂,做的不太对,自己内心对李季有了心结一般的,总是怀有愧疚之情,今天趁着酒劲儿,他想要偏袒一下李季,做个顺水人情,试图修补一下隔阂裂痕。他一边咋呼着一边慌忙的张罗了起来,“风静!拿笔来!我给你们做个见证人,司仪外加证婚人。”接过风静递过来的笔,迟江随手抽取了一张餐巾纸,撕成了两半,用左手遮挡着,在纸面上写下了两个同样的字,‘季’。酒醉后的他,虽然是很小心的遮掩着,却还是被身边的一个姑娘看到了,这个姑娘悄悄的走向风静身边小声耳语。

风静在得知迟江的把戏之后,并没有声张出声,随手就在桌子上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很专注的看着迟江幽幽说道,“迟江,你说我们女人就真的是弱者吗?她们都很傻,是不是?一生中都在被各种因由的玩弄和欺骗着,是吧?为什么我们笑的时候儿只有一时,哭却要一直的哭呢?我被仲倪那垃圾折腾的还不够吗?你也来添乱。”

迟江面对这一连串的发问,却并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轻笑着敷衍,催促似的郑重的说道,“咱今天不提那二货!女人可不是弱者。天地男儿,盖世英雄都是她们孕育的,她们顽强坚毅、聪慧冷静,都是刚柔并济的天纵之才呀。来来来,我写好了,祝你今天有个好运气!挑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来。这样儿,在你静姐今后的一生之中,都会一直的开怀大笑了。Goodluck!”

望着桌上的两个小纸团,风静内心冷笑嘴角斜撇出声,缓缓地更幽幽的说道,“李季和张临涛俩人真的都很不错,其实,大家知根知底儿的,我真是跟谁过日子都成。唉,偏有些事情啊,被远近亲疏的搞得非常复杂,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儿了,却一直被自私影响着。迟江,你虽然是出于好心,可是,影响了别人的生活和命运,试图掌控着别人的人生,未免就有那么一点点的过分了,你说是吧?哎呀……迟江!本来我是想听天由命的,现在我却想自己听从内心,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了,明白吗?”

“嗬……还直呼其名的,那么外道起来了呢。这一大堆牢骚,静姐啊,您不会是要临阵脱逃了吧,这会儿怎么那么犹豫了呢?开始吧。”迟江仿佛听明白了一些,略带着尴尬的笑容,急切的催促着。

“好,既然是听从内心,我就选这个人了!咱言出必行。今天以后,我就要把他留在我的心里。”风静果断的捉起其中的一个纸团,放入口中咀嚼几下之后,拿起了一杯啤酒猛然灌下,微微一笑之后,大声玩笑似的说道,“我干了!你们随意。”

迟江彻底明白了。迟江彻底明白了风静的明白。

自己这真是好心帮了个倒忙,这里是人家风静的地盘儿啊,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自己瞎抖什么机灵呀,还不如随机一点儿的好呢,李季还有一半的机会。这下可好,完完全被自己搞砸了。暗自的埋怨了自己一会儿,迟江却是依然假装着糊涂的问道,“哎,嘛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您吃了它干嘛?静姐,还真是生猛!让你选择其中一个打开来看啊,展示给大家来看的,谁让你吃了它啊?怎么着,难道你们这里的下酒菜,都不合您的胃口吗?”

风静微笑着。不语。

“这不还一个纸团儿吗?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排除法嘿。”石风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邪笑着展开了书写着‘季’的另一个纸团,四周环示着,“留下的是李季,被静姐选择吃掉的一定就是‘涛’了吧?哈哈……真是个可怕暗黑的新娘子呀,您属螳螂的吧您,为了传宗接代需要吃掉新郎官儿。不过啊,静姐,你好像吃早了,你和我们涛哥还没办事儿呢。”

“我今天晚上就带张临涛回……家!办事儿!”风静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身躯,脚下踩着音乐的节奏,肆意地狂笑着痛快的说到。

李季此时面露苦笑,摇头叹气的自嘲说道,“我陪诸位玩儿的还算好吧?明明就是有我参与其中,却在远处默默地看了许久的画儿,这把我玩儿的体无完肤的。”随即拿起了桌上的酒,将另一个纸条塞入口中咀嚼,举起胳膊环顾向众人又自嘲般说道,“我也干了!好了,我贵为乞丐,就不再拿问惩罚你们了,诸位尽兴开心就好。”

这一晚,风静结了账,带走了张临涛。

四十四.闲散的日常

茶馆的生意又坚持了近一年,终于还是支持不下去了,关掉了店面。

须平自从拿到了那本残卷和哈历波的笔记之后,就给自己找了个新的事情干,来打发无聊的时光,看到残卷上有石舞的批注和续写,他也就跟着续写起来了那本残卷。

今天是分配结余的日子,李季如约来到了须平的家里,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说道,“我能够拿回多少钱?”

“都在这儿了,你自己清点一下儿。”须平正在沏茶,指着桌子上的一沓钱,低声的说道,“还是现金踏实。还有些用品和货物,等低价处理以后,我会把钱再补打给你的。你怎么着?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季并未清点那一沓子钱,随手装进了贴身的大皮包之中,神情散漫的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外地,弄了个公司,他自个儿挣了不少钱,他也很想帮帮我。”他停顿了一小会儿,略显自得的解说道,“只要交纳少量的入会费和加盟费,我就可以自己开个分公司了。他想帮我摆脱现在贫困的窘境,教授给我更多的生存经验,非要硬拉着我去和他一起干,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打算过去看看。”

“哦?你这朋友对你真好,你们不会是亲生兄弟吧。”须平听后呆滞的思索了一小会儿,调侃着递出了一根烟,咧嘴呲牙的笑着开起了玩笑来,“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呀。去了就亲如一家了,亲情的捆绑和束缚嘿,你丫就别想再回来了。”

“什么意思?”李季知道须平另有所指,话里有话,他点燃了烟,斜靠在沙发上吐了个烟圈后说道,“你是说我这朋友不靠谱儿吧。”

“你和他多久没有联系了?友谊永存人不变是吗?他身在外地情况不明啊,他还那么想帮你?还要交纳入会费和加盟费?我怎么感觉像是传销呢。打着乐于助人财富健康,平安无忧安享人生,祛凶避祸的旗号引人加入个大家庭,为所谓功德捐款,为自己的善心花钱消费积攒福报的,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人去误入传销呢?”须平轻皱眉头将沏好的茶水向前推了推,很平静的啰嗦着说道。

“你想的太多了,熟识朋友间嘛,相互帮助很正常,现在也都满大街的加盟店和会员制度,你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畏首畏尾的干脆什么都不要干!”李季安静的坐着,双眼盯着茶杯有些动气的反驳着。

须平看出了李季有些生气,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劝说着,“你也别不高兴,如果是我的小人之心,不小心度了你朋友的君子之腹,我道歉。我只是感觉像,好意提醒你一下儿,你想想啊,他是你朋友我同样也是,不是吗?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儿,对不对?如果我在我家里挖出了许多宝藏,你觉得我会去满世界的宣扬吗?”

李季嗤之以鼻,轻抖着身体哼出了一口气息,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嘬饮,“你举得例子一点儿都不恰当,你不知道我俩的远近关系,就不要再苦口婆心了,您的提醒,心意我领了,我自己也会注意的。我又不傻,怎么会去填了坑呢。”

“嗯,多个心眼儿警醒着点儿,我也不想多说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认为努力修饰过后,展现外在全是美丽的事物,其内一定是败絮。你自己小心注意些吧。呵呵,反正啊,地上有两块儿金子,我是不会只捡一块儿的。你这朋友居然还能留一块儿给你,真好,对你真好。”须平也不再多说打算结束对话了,脚趾在麦秸拖鞋中滑动着,身体后仰着深陷在沙发里叹说道,“唉,既然你那朋友描述的那么美好,能挣到许多钱,还能与你分利的惦记着你的贫穷,确实是好兄弟,人格堪称完美伟大。你就去看看呗,男儿志在四方嘛,多出去走走也没错儿。”

“嗬。我知道了,我反馈一下儿、我核实一下儿、我转达一下儿、我上报一下儿、我汇总一下儿,最后,我不知道啊,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还信官宣呢?你说的很隐晦嘛,你提醒的也忒官方了,我谢谢你啊,我会小心谨慎应对的。好了,我走了。”李季轻呵气息,在烟灰缸中掐灭了手中的烟,起身站立,决绝的结束了谈话。

须平也插膝起身做送客模样,直有些不自然的询问着,“怎么,不爱听了,我这么好意的提醒也算是是非之人了吗?季哥这是生我气了?”

“你还在意他人想法儿呢?我没事儿!走了啊。”李季没有回头的挥摆着手,自己朝大门口走去。

“还挺固执,随你吧,随时电话吧。”须平随口说道,隐约带有一丝担忧。

本想善意的劝戒一下朋友,却换来朋友的不理解,想做一回预言家和指点道路的老师,还没成功,瞧这事情闹的。‘只有无能的老师,没有坏学生’,须平此时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正确性,自己就是个无能的老师,不会婉转话锋的去兴趣引导,只会定性的强加灌输,瞧瞧,造成了李季同学的反感叛逆了吧。嗨……随他去吧,亲自去试一试,也许会有些别样的深切体会,感同身受比我这臆断说教来的深刻,人总是会在谎言中成长起来的。

李季离开后。在无所事事的看了一会儿K线图之后,须平打开了哈历波的笔记,随意的翻动着。这本笔记上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大波儿当年的想法,在笔记的开篇,写着这样一句话,“瞎子!看不见,但是心里明亮,来吧,努力的睁开双眼或是敞开些什么,来看看这世界吧,是他们形容的样子吗?不!既然是瞎子,就一定是看不见的,听得形容得再多,有的形象堆积起来的也只是他瞎子心里架构出的世界,并非是人家替他描述形容的那个世界。不愿被说教的瞎子们,逃出那些个理论框架吧,大胆些逃离开那些大肆宣扬的引导,少听些传言与废话,思维才能活下去,做到眼瞎心不瞎。”

在这句开篇的下面,用横线粗描着六个字‘凭什么?我就不!’

须平不禁露出了笑容来,自言自语的低声赞叹着,“还有随手做笔记的好习惯呢。嗯,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各类学术衍生出越来越多的理论和派系,我们却只能选择接受。大波儿,勇于质疑敢于说不,真了不起!”

这六字之后,字迹就变得杂乱无章起来了,是哈历波所有生活中的想法,须平跳跃的扫视阅读着……‘可降解可食用的垃圾袋子、驾驶员防勒脖子的安全装置、可高温降解的捆绑绳、小学生在校可以午休用的联动桌椅合成的床榻、所有市政公共设施绝对不允许存在各种锐角直角,必须要圆缓起来,只能使用减低磕碰伤害的形状,皆尽为圆弧形状、修饰直角棱角为圆弧状的工具、使氢气固态化悬浮在空气中的永动机、利用特有容器使无形态的水和空气永久成型、智能分析的家用垃圾分类箱、利用地心引力的摇摆器……甚至还有什么洗袜子的专用机械,还断定那个‘忧思镜’,是集合了世界各地的算命公式而统计制成的……’

须平认真的看了好一阵子,心里想道,哈历波一个高中都没上完的人,还在认真的笔录着自己生活中的感想和幻想,用日常生活中的感悟延展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异想天开的胡思乱想着。他当年选择自己退学,是怕自己被各种定律、理论束缚框架住而不能展开幻想了吧。担心一开始就被定律公式否定掉,而不能充分的去发挥想象去另寻找替代物了吗?哈历波一直都是执着的爱幻想的人,执着的幻想着改变人类的生存现状,使之更加便捷简单效率起来,他想要做一个有益于人类文明发展的人。

再往后看,居然是哈历波‘特二’先生的一篇论文,《论脱裤子放屁的重要性》

‘一篇论文需要规定字数吗?屁!三十个字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规定字数去凑足了字数吗?这之间是要哼哼唧唧的让我用,嗯…………啊……对,就这样……好……你真棒……嗯……啊……啊……嗯……呻吟般的去凑足字数吧。我看是这样的!

字多字少很重要吗?字少能看明白还是字多才能理解呢?用许多晦涩文字拼凑字数的大型报告和通告,确实很深奥很官方,但很模棱两可的使人听不大明白。耗着时间耐着性子静坐的听着吧,自己的思维却又不知飘向了何处了,以致于达到了相反的效果,直感无聊透顶。哎呀,面对同样的时间,你只需要慢下来,仔细择掇仔细品味,才可以进入到别人的思维当中去,才能知道别人想要表达的其实只有几十个字而已,其余的都是啰嗦。大型报告会议上是允许昏昏欲睡甚至是假寐多时的,是允许离开现实去胡思乱想的,这表达的准确性与字数篇幅无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笔记啊,跳跃感还挺强,您还有些大愤怒的小脾气呢。”须平眼眶湿润的笑说嘀咕着。

言归正传!论文开始。

‘记得我小时候的某一年某一天,同学们结伴去厕所大便,我也跟着去蹲了一蹲,再有一拨学生去大便的,我还是跟着去,又是象征性的蹲了一蹲,期间只是放了俩仨屁,并没有大便。这时就有同学很奇怪的问我,你都没有屎,也跟着我们去干嘛?我回答说,我去放屁啊。大家笑作一团,嘲讽着我,脱裤子放屁,哈哈,脱裤子放屁……老师被吵闹的讥笑声吸引了来,问明情况后,貌似很和蔼的,但又绷不住笑的对我说,你怎么脱裤子放屁呢?我骄傲的对老师说道,老师,我吃了不干净的脏东西闹肚子了,身体里气体的屁很多,却拉不出屎来,但每一次放屁,都伴随着少许的零星稀屎,我就一直的憋着屁,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再一起和同学们结伴分批的去大便,所以,我每次都是脱了裤子放屁,这样不对吗?为什么他们要嘲笑我,难道只有干屎是屎,纯气才是屁吗?我脱裤子放屁是他们的认为,我脱了裤子也是在大便啊,真想骂他们!老师拍了拍我的头,很认真的回答说,你做得对!能一直憋着,说明你很善良,不去影响其他人,又能从众的滥竽充数,洁净自己的服饰和身体,说明你很爱惜自身,很讲卫生。今天,也只限于今天,你的脱裤子放屁行为是正确的,你的答辩也很过关,去玩儿去吧,乖孩子,一会儿作为你的导师,我再给你找两片儿药吃下,坚持过去了今天,你就没事儿了,好孩子乖孩子是配合吃药不骂人的,要知道人的嘴这一器官尤为重要,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管好自己的嘴,咱不多话了,咱不骂人。

好了,我叙述完了,现在,我要使用反问句,询问了,难道脱裤子放屁,在过去的那一天,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吗?屎一样的星星点点配合着嗯啊呻吟,以似有似无的气体方式排出体外,放心大胆的放着屁,只是有些臭气而已,在有刺鼻臭气的厕所内必然的是会被掩饰掉的,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内,谁也不会在意那一点点轻微臭气的,是不是?我是充分利用周遭环境来掩饰保护着自我呀,我是不是很聪明?有什么可笑!?

所以,你们看吧,有什么可笑?脱裤子放屁还是很重要的!’

这他妈也叫论文!?充其量也就是个三年级学生的作文,但是,比那些都能写出《论语》读后感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能写出‘经典’读后感的都是些白痴或伪君子!

须平手拿着笔记发笑,心内简单对比了一下,暗自嘀咕道,“谁才是真正做学问的知识分子呢?要怎样学习和传承呢?冠冕堂皇的去复制去抄袭,貌似认真的在探究,洋洋洒洒的写出了窥豹举证式的论文,标准的啰嗦拖沓语言,并无实质内容,哼哼唧唧的矫揉造作着,真跟他妈放屁一样,以上这种定式已约定俗成了吧?这才是造成了历史严重的断层和文化上缺失的罪魁祸首吧?隐恶扬善般的极力粉饰歌颂着,盲目的坚信跟从着,这可能才是症结所在吧?所有人的认同才是真论?都要借鉴和学习领域内的基础公论,必须要认同必须要引经据典的才能发表出的论文,那样才是真的脱了裤子放屁!这样看来,大波儿才是个知识分子呢,勇于提出质疑求真。”

正在须平嘀咕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是石舞。

“须平哥啊,那个李季是什么情况呀?”

“什么什么情况?怎么了。”

“我的状态圈子,他都在一直的复制转发在自己的圈子里。还问我,‘你发的这些你都懂吗?是身在其中还是有感而发?’”

“那表示你季哥,很认同你的思想和生活状态呀。”

“才不是呢,我给他发信问了,他回答说,‘怕我删了他以后,就无法知道我心里欣赏的事物和想法了,这样儿转发过,他才能留些回忆。’他想要干嘛呀?”

“他也是,还怕别人删了他呢,呵呵,其实删不删都是一个鸟样,一样的五百年不联系五百年不看望,何必做那删除让人看得出来呢?哦,他过一阵子就要去外地了,也许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所以,很感性的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吧。”

“他去外地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是看上我了,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我直接就拒绝了他完事儿。他这样儿办事儿,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李季是你的朋友,须平哥,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删了他吧。”

撂下了小舞的电话,须平起身穿上了外衣,找到了街角的一家清真饭馆,要了一碗加面的拉面和两瓣蒜,缓慢地咝呼着吃了起来。

只有在周末的时候,贾阳才在家里做饭吃,其余时间她都要忙于工作,最近一直闲在家中的须平,就只能自己解决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须平居然还能一边吃着面一边琢磨着别的事情,大家也都是可以的吧?须平口中咀嚼着,脑中有些胡思乱想的闪现着断续的思维,逐渐使他困惑了起来,眼光时而迷离时而呆滞。十几岁上学的时候,自己有许多不顾一切的冲动行为,不管不顾的就是要执着的要做成一件事,在身边人指正或断定是自己错误的时候,自己总是冷笑的不以为意,自信又貌似性格的很,倔强又自大,不信人言不听劝阻建议的一意孤行,非要自己做成了不可。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听到相同话语指正的时候,是会反思自己的,为自己冲动的不顾一切的想法和做法,我会有些计较后果的思考,会懊悔自己的冲动,会很失意的闷闷不乐,并时常心慌意乱的去自省。不同的年龄段对待同一件事情,会很不同?会很不同!哪里不同?见识。那些当年过不去的坎儿,当年的丢脸的事情,后来,只要你还活着还有寿命,你会很高兴的当作笑话一样说出口的。小时候尿了裤子被人嘲笑很正常嘛,毕竟是尿了裤子嘛,现在对于尿裤子这件事来说,已经没人能够嘲笑你了,因为你长大了不尿裤子了,当年那一众嘲笑者也许有些已不在世了,也没有机会再嘲笑你,你最起码,你已经可以精准把控自己的一个器官了,不再有尿裤子的可能了。当然,再能精准把控其他的器官和情绪就更好了。什么时间段应该经历什么就去坦然接受的经历去吧,有命在,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须平乱想了一会儿,自己嘿嘿的傻笑着百无聊赖,开始了凝神静气的竖耳倾听起周遭的一切响动来。“现在这新闻标题忒扎眼,点进去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谁还看新闻呢现在,都是夺人眼球儿的假了吧唧的玩意儿。”,“是啊,又气人又好笑,这不,我昨天看一标题,是一对儿夫妻晚上不睡觉瞎折腾了一宿,好奇呀,我点进去一看,赐袄得嘞,原来是一对儿快80岁的老夫老妻,老头儿、老太太都他妈的一身的病痛,能踏实睡觉吗?赐袄,这年月谁都敢骗我。”,“谁让你一直好奇来着?好奇害死猫啊。”,“禁止入内里头多了一个‘小人’,才会是禁止入内呢。”,“没明白。”,“你瞧,还说别人,你不好奇?”,“愿闻其详。”,“禁止俩字儿以后空格儿拉开间距,入内俩字儿摞着写,内字里面儿多写个人字儿。”,“哦,那不就是禁止赐袄吗?”,“对喽,凡是禁止里头都有权和利和小人。”,“这我是明白的。”……“喷子,你这对儿核桃盘的不错啊。”,“咳!瞎玩儿。昨儿还有人要八万收了去呢。”,“你多少钱入手的?”,“10块钱一对儿,半壁江山呐。”,“甭扯淡!什么半壁江山?还要八万收了去,对方是傻缺吗?”,“讲故事啊,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谁不讲故事?赐袄,不讲故事你卖不出去东西呀。”,“你给人家上课了?怎么讲的故事?说说,说说。”,“那我就简单说说?嘿!这对儿核桃一枝双抱生,为木。自然落地,为土。金刀退皮,为金。先泡在我的秘制药酒里三天,为水。桑木火浅熏烟焙火烤干,为火。再给瞎起个好听的吉祥的名字,我命名为,半壁江山!然后,继续给他们丫讲故事,交给一少女,十三岁一少女,用狼毛刷子遍涂蛇油之后盘在手里,睡觉都一块儿,大夏天都得盖着被子睡,就为了捂汗盘这对儿核桃!咳,就聊到这儿吧,剩下的你自个儿脑补想像去,就是瞎他妈编故事呗,还不会啊?”,“喷子哥,你还真他妈是个人才啊,服了!我明白了。”,“明白就好,不是我人才,是这社会奇葩。”……“咱就坐这儿吧,老板,帮我拼个凉菜。”,”这家拉面拉的不错,热乎儿烫嘴又筋道儿,我还只吃老板拉出来的。”,“怎么?老板拉出来的粗呗,你要醋吗?”,“不要!您逮住个话音儿就挑我毛病是吧?谁让我们语言博大精深呢,谁还没个嘴瓢的时候儿说过错话呢?一秃噜就说出口了。”,“说笑一下儿嘛,人苦着一辈子,不说不笑不热闹啊。是啊,深了去了,就说笑俩字儿就深了去了,劝说叙说诉说推说游说告说涕说泪说……啧,你瞧,是不是?嬉笑调笑堆笑奸笑邪笑苦笑历笑大笑……是不是?”,“得了,您解释的还成,就算你遮过去了吧。”……“喝点儿?服务员,来瓶儿白酒。”,“咱俩来个半斤的就成了,回头还上班儿呢。”,“咳,你不说,我不说,咱喝完了找地儿一睡,喝高了厕所牛棚垃圾堆倒头也能睡一觉儿,谁知道?”,“怕有熟人看见不是,再给咱哥儿俩给点了。”,“只要不是咱公司的人就可以,唉,现在哪儿哪儿都竞争着暗地里较着劲,最大的敌人就是咱内部自己人呐,满世界的势利小人。”,“喝着!事情干得出、说得出咱就不用怕,还有那没干过的事情愣是往你身上硬安插的,泼你脏水的呢。喝,喝!”,“是啊,为了名利,捏造事实逢君之恶,人心都脏了。一副大师模样道貌岸然的实是一群有话语权的烂人,不干活儿净耍嘴皮子,其实就是价值观极度扭曲就是穷人乍富小人得志,就是觉得自己个儿高贵的高人一等是的,什么东西!?确实,最大的敌人是内部自己人。喝!”……“国际上别国出了事儿,人家马上彻查,分分钟搞定,那效率真牛哔!”,“骗大傻子玩儿的东西您也尽信了?糊涂!告诉你吧,那是他们只学去了我们低级的诡道而已,三部曲就搞定平息了事态,一要够真实二能丢车保帅三再玩儿一次徙木立信就万事大吉了,懂吗?”,“兵法啊,够高深的啊,不懂。”,“国际上的那些个国家还能叫国家呢?那都是公司,还是保险公司多呢。也就是糊弄糊弄你。”,“你的意思,我就是那群傻子中的一员呗,骂我呢不是?”,“我没事儿骂你干嘛,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什么事实!?”,“拿着一块儿劣质的棒棒糖,糊弄引诱孩子的棒棒糖,告诉孩子们那块儿棒棒糖超级的贵重异常的值钱又甜又好吃的很呐,那帮孩子,甭管是想要直接吃或是笑一下儿给吃或是跪着才给吃,依然总是不会吃到那块儿棒棒糖的。”,“这什么跟什么啊,没听懂。”,“听不懂就听不懂吧。”,“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骂我傻呢?”,“傻子会觉得自己是傻的吗?你不傻!不傻,哈哈……”

……

须平的邻桌突然坐定了两个洁净工服正装的中年男人,在纷乱嘈杂的声音之中,一边吃面一边聊着家常,如老太太般闲言聒噪,“你家孩子现在还在报着别的补习班吗?”

“现在好多了,只有外语和古筝了,以前要上六个补习班呢,周末都没有得休息,能累死谁。”

“外语?学它干什么?现下有那么多的翻译器,为什么不用呢?用的多了久了自然就能掌握那门语言了,就跟我们从来没有刻意的去教授孩子说话一样,不是自然而然的你说他说的孩子都学会说话了吗?唉,世上近百种语言你也学不过来呀,再说了,你替孩子报那么多学习班干什么呀,孩子辛苦呀,你们自己也跟着受累,今后还要落孩子的埋怨,你说你们图什么啊,世上那么多的知识呀,你能让孩子都学的过来吗?”

“我老婆,人家非要丰富孩子的课余,想让孩子他自己多学些东西,艺多不压身嘛。我反正是反对的,但可是没什么屁用,反对无效也讲不清道理,反说我会毁了孩子的一生,这顶大帽子扣过来,我可不敢戴。唉,孩子一天天的都不闲着,我也不能很好的休息了,唉……都是为了孩子。”

“哈哈,该丰富的是孩子的思想和品德。你俩那哪里是为了孩子呀?我看啊,你们既虚荣又焦虑,是为了你和你老婆的脸面吧!我家孩子呀,我只注重他的道德教育!别的一般不太关心,随他去吧。你想呀,学历再高,如果思想品质不行,不过关,全无德行的,等孩子到了叛逆期就有得家长们罪受了,孩子他会变本加厉的全部都翻倍的归还于长辈们的。我告诉你吧,学习再好却全无品德,全都他妈是白扯。有一类所谓的素质家长,一边教育孩子见了长辈要称您,要有礼貌,一边自己随地吐着痰一边骂骂咧咧的随手丢弃着垃圾,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是教育呢,全无德行的已经开始了言传身教,再修饰靡丽礼貌的言语,也是失败的教育,其行为早已戳破了自己的谎言,你想想是不是?”

“是啊。言传身教重要,孩子的心理建设同样也很重要!是有些浑噩家长屁嘛儿都不懂,净教育着孩子如果不好好学习就会去捡垃圾,不好好学习就会去辛劳身体的,那能是正常人的心态和必然逻辑吗?有个狗屁关联因果!一边威胁命令着孩子一边给孩子贴着各种标签,那种教育环境下抑郁毁掉了多少的好孩子们啊,孩子心里早就厌学了,只是还不到年龄段不敢表达出愤怒来,小小的心灵早就被伤透了。唉,您也甭教育我了,你说的话有些过了啊,好好学才能不吃太多的苦啊。我以前就吃过很多苦,现在却都忘记了,只感觉现在才是我最苦的时候,唉,咱谁也别说谁,咱都是最怂的中年人啊,我也只能硬撑着。”

“你自己说的话都是自相矛盾的,你还不是一样认为,不好好学习就会吃苦?不好好学习就会如何如何的,还说别人呢,我看你呀,你也是不自知的人呐。嘿,我哪里能教育您呐,咱就是瞎聊天。诶,你这‘好好学’才是最苦的吧?重复着巩固着练习着牺牲着所有只是为了学习成绩让路,太过分了!好好学之后,你们和孩子全是又劳又累又苦的呀。想当然的强加于人,总是不对的呀。你俩绝对是自卑和焦虑的父母!你以为是好的,是你自己的认知不足,别人未必认为那就是好的呀,很有些像是腥荤肉食上贡的感觉呀,在佛教而言,只是徒增其过啊”

“你说的是,你说的是,我们都太累了,不敢停下来。哎,疲惫的孩子,焦虑的父母,压力过大的老师和考评繁杂的学校……唉呀,正在一起的机械性的生产复制着听令的呆瓜和白痴,这是正在驯化着人类呀。嗨,咱也没有办法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唉,谁活着都不易!”

“何止不易啊简直是不堪的呀。盈利摆在第一位置了呀。学校和医院全都能商业化,行政化,企业化喽。外加绩效考核,难道不可笑吗?”

“是的。全都是利益催生的商业化模式了。你去医院看病,如果医生没本事把你留下来继续检查医疗或是住院观察,那医生的业务能力就不够精熟。能为医院创造价值和具备精熟的业务能力,才是优秀的医护人才呢,那样就能升官就能继续发财捞金钱了,哈哈……”

“是啊是啊。连医院都是这样的商业化了,真是个自相戕害的恶性循环啊。有金钱和权力就能换利益喽,其实,本质就是腐败!金钱至上之后到处都是腐败的味道,老百姓也皆尽腐败了。从交通都能看出学校的腐败来,你信吗?”

“咱别太偏激了好吧,也太杠了吧咱俩,这都聊到哪里去了。不过,我挺好奇的,你试着说说,都不搭杠的两件事,怎么就能看出腐败来?”

“你想啊,如果是招生的老师没有利用手中权力,他严格执行着划片区域就近上学的规定,校门口哪里会出现那么多私家车接送学生呢?走着就到了,要么骑车或至多三五站公交车就能到校了,哪里至于交通拥堵不堪呢?每个校门口都是那么的拥堵,学校应自查生源居住地。”

“偏激了偏激了,每个家庭情况不同,总是有些特殊原因要去开动汽车的,比如房户分离的有多套住房的,转过学搬迁过距离远了的,长辈上班顺路的,是吧?你有些执拗的想当然了。咱还是少谈这些罢。”

“那就聊回来。你爱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是因为在他身上,你看到了你已失去的,是不是?你想,是你想帮他或想要自己捉回来,对吧?那是越俎代庖是强加是命令是控制是家庭内的强权,那能是真爱孩子的吗?孩子又不是积木不是你的玩具,是你想怎么搭建就怎么搭建的吗?”

“不是我。是我的媳妇儿孩儿他妈。没办法,我也试图反抗过,我们也是激烈的争吵过的,你也知道啊,女人是不饶人的,在事件马上就要升级的时候儿我就闭嘴不说话了。我之所以停止了争吵,并不是不想去说服她了,而是看见了孩子在一旁无所适从,慌张恐惧的面庞。这个时候儿我才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也是承认自己是为毁了孩子助过力的。人都说离了不就完了吗?哪儿是那么简单明了的事情啊,那才是逃避责任无担当的人呢,不能离婚是因为不想让孩子在单亲环境下成长,孩子的内心是会有阴影的,心理是会不健康的,自己又不能改变现状不能说服自己媳妇儿,只能留在守在孩子身边最大限度的呵护纵容着他,唉,怎么就那么难呢?养个孩子怎么就是那么的难呢!?”

“孩子们最苦!那么卷是为了什么呢?咱也不想要跨越阶级,现在小日子就挺好。唉!我看就是钱闹的,是部分家长被洗脑教育的认同于金钱至上强权万能了,你看看现在的人们,都是学的是些个什么呀,谁给钱就屈服于谁,谁给的钱多就转投于谁,奴性那一套倒是学得好着呢。”

……

中年人的牢骚与不满和想当然的偏激人群还真是不少呢,这些抱怨和乱想胡说是因为对于公平公正的渴求吧,要不,哪儿来的这些牢骚和抱怨。也不知道大多数人每日碌碌是为了什么?也怪没劲的,不妨问问自己吧,看看自己究竟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大多数人一定会高举着爱担当之旗帜来饰非炫耀的。每日碌碌为何?爱和责任!骗人骗己,呵呵,懂得什么是爱什么又是责任吗?大多数是不懂的。须平仔细的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发现在他们的对话中有许多都是听来的,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却很少聊谈真正的自我体验,也是,现实生活中大家聊谈的大多数言语仿佛也都是听来的,其实,都是借着别人的口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来,借着别人的内心反应出自己的恶念来,譬如,我有一朋友说,我朋友那事情办的……等等等等,其,大多数情况下那朋友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说他自己。

………………………………

须平吃完了面起身出门,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望着少许飘零下落的黄叶,不禁冲口轻吟道‘无边落木萧萧下’啊,他忽然很想念自己的父母了,给妈妈打过电话说,“我晚上要吃白菜五花肉。”

晚上七点多钟,贾阳也赶到了婆婆家蹭饭,四菜一汤已热气腾腾的摆在桌子上了,老须很高兴的拿出了一瓶‘老白干’,开瓶。两个二两的玻璃杯,被斟满,老须他满面红光的笑呵呵,“儿子,今晚我们把这一瓶儿喝干喽!”

“您这酒度数那么高,喝下肚去还有些寒凉气,我怕我是陪不了您。”须平摇头浅笑着。

“诶……什么陪不了?喝就得了呗,男子汉嘛,喝酒就要喝尽兴,一定要喝烈酒!50度以下的最好不要碰,我儿子随我,喝酒没问题!”须平的父亲很肯定的说道。

须平的妈妈摆拼着菜盘,笑眯眯的插话进来说道,“就光你俩有酒喝呀?我和贾阳今天也要来点儿酒,老须,去给我们拿酒杯!”

贾阳正要起身去拿酒杯。

须钟康同志起身摆手,“我去,你坐着。”

酒杯摆在桌上以后,贾阳一边倒着红酒一边取经似的询问着,“妈,若若,您是怎么让我爸那么听话的?须平从来就不听我的。”

“老须就只是今天听话做做样子,被你看到了,被他作秀成功了,不是真实的他的一贯作风,快别夸他了。一般作假的都做的跟真的一样,展现在人前的好,背地里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咱可别被那些个表象给骗了。”须平的妈妈本名赵海若,她并不在意贾阳直呼自己的乳名,很自然的陈述着事实,笑着审视着贾阳点着头说道,“须平就这件事情办的漂亮,给我娶回个好儿媳,我们这个家多好啊,父慈子孝,婆媳关系安稳的家庭和睦,除了钱,我们什么都不缺了!好啊。嗯,我和老须很讲民主,谁说的对就听谁的。”

“有多少钱才算不缺钱呢?咱家已经可以了啊,别不知足。还民主对错呢,你得了吧你,对错要如何判断界定呢,咱俩谁又总是对的呢?你这回答就略显虚假外道了吧?儿媳妇又不是外人,就由我来实话实说了吧。我是念在你妈这些年,劳苦功高的情分上,才给她个面子罢了。”老须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时不时的斜眼扫望着须平,甚是自得,“我为什么听你妈的话呢?因为她是女人,但我并不认为女人就都是对的啊,连你一起说啊,贾阳。女人呐,内心都很敏感脆弱,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了,很容易激起矛盾,小事儿就多顺着她们点儿,又不能说明什么?家里安宁些不好吗?呵呵……何况她还给我生了个大儿子呢,受苦喽,我当然要捧着她爱护着她了,我听话,家庭也和睦不是。”

“听你妈的话。您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是骂人一样呢?是不甘心听话以后最后的倔强吧?”须平嬉笑着和父亲碰杯。

“瞧您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小瞧我们女人,暗讽我们都是不自信的弱者天天争理论对错,哼!言不由衷的又给自己找出了诸多的借口来,我看呀,您之所以听我妈的话,我看,是还更有深爱的成分吧,您可不要不承认。”贾阳和婆婆碰杯嘿嘿的笑着,刺探军情般的继续询问,“当年您二位,是谁追的谁呀?”

须平的妈妈浅嘬了一口红酒,假装的沉着脸大着嗓门说道,“哪儿有什么追求的成分啊,我是被他这老小子给骗了,稀里糊涂的被他‘相互帮助’的低级策略给迷惑住了。他就是个老骗子!”

“哦?快说说,快说说。”贾阳红酒入喉面色绯红,明显是很有兴趣。

“看来,女人的毕生主题就是爱情啊,只要是有关于爱情的话题就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关注啊。那你就别听她来讲述,还是我来说吧,你妈既然形容为是策略嘛,还应该是实施人来讲述的,让骗子自己来讲述,这爱情,才显得真实一些嘛。”须钟康很自然的打火点烟,微醺的面庞很是得意的在微笑着,“你妈当年可是个大美人儿啊,追她的人都排到‘冰岛’去了,我一看,这可不行啊,什么时候儿才能轮到我呢,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亲近她,并找机会寻求她的帮助,比如,借口自己对电子产品信息技术不熟啊,科技类的玩意儿自己不会使用啊,让她在网上帮我订购一个水杯呀,一件服饰呀,还有些个小物件儿。再拿着她给买的水杯,穿着她买的衣服鞋帽,拎着带着她购得的小物件儿,天天出现在她的眼前,再求教她做饭的技巧呀,给我推荐书籍影视剧什么的,我也同时帮助她控制情绪,战胜恐惧,教她一些防身技能来展示保护自己,我还经常的接送她上下班儿,一起电影儿park的,久而久之,我俩关系就越来越亲近暧昧了。可不能小瞧这‘相互帮助’的计谋能力!帮助的久了,是会产生亲近依赖感情的。”老须一气干掉了一杯酒,惯性的夹菜入口,哈哈大笑之后继续说道,“最后能够‘收网捕获’住她,还是靠我的一个极小极高明的策略呢。你们可不知道啊,当年你妈是有多么的骄傲,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她眼里根本就放不下别人,我就用计小小的打击了一下儿她,成功的批判了她骄傲自满的心态。呵,有一次啊,我谎称她的鼻孔里面有一块儿大鼻屎,我迅速的帮她拿掉了,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我还假装捏在手中磨搓后才扔掉了,哈哈,这样儿,她一直认为自己出糗的丑样子被我看到了,以后在我面前就总是有些不那么自信了,一招儿就让她放低姿态的老实了……哈哈……虽然是用了些小手段,却也不是很卑鄙,我对你妈可是真爱啊,你们要作为榜样好好的学习。你俩要相敬如宾。”

话音刚落,须平的妈妈赵海若一脸的嫌恶和鄙夷神色,冷冷的说道,“正吃饭呢,什么鼻屎鼻屎的,注意点儿。您那是什么真爱?人家热恋送的是真花儿、鲜花儿、玫瑰花儿,您送我的是纸质小红花儿!你们见过真爱还送假花儿的吗?”

“别矫情!那可是我亲手折的啊,那花儿都是可以永久绽放的。礼轻情意重,你应该体会到我的心思,在我眼里呀,你是最漂亮的了。咳,话也说回来,世上又哪儿有丑女人呢?注意点儿姿容言行再简单捯饬捯饬都是美人儿。”须钟康又下了一口酒之后,哈哈的大笑出声巧言说道。

“又老又酸的老故事,你俩快别提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须平和父亲碰了杯子,轻呷了一口酒,“爸,您还是说说您的最后一次缉毒卧底任务呗。”

“唉,没什么可说的,人老了啊不中用,人家不用你了。我这在家里过着退休的舒适生活,不也挺好吗?”须钟康轻叹了一口气,眼光直盯着须平,皱着眉瞪着眼缓慢的说道,“儿子,你还是没长大啊,心智还不成熟,你是还在纠结你那昏睡的三年时光吧?听爹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说了,这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昏睡着呢,他们昏睡的时间又何止是三年呢?也都是患有轻微的精神类疾病的,你又何必认真,忘了那件事儿吧。”

“是啊,聊的好好儿的,谁也不许再提那些个不愉快的往事了。”赵海若埋怨了一下,开导着须平,试图缓和气氛,“人总是会变的,有时候儿是缓变,有时候儿是蜕变。人体每六个月,头发、皮肤、骨头、细胞都要死亡更换一次的,确切的说,这时候儿的你也不是六个月前的你了,这是缓变。儿子,你就是蜕变!是破茧化蝶!不纠结了,吃饭!”

“还当我是孩子呢,我哪儿有那么脆弱?哎,父母都是好的父母啊,只是,你们对我过于失望了吧,只是你们不说出来罢了。”须平很不满意话题被终止,也抱怨的说道,“好吧,不提就不提,酒足饭饱之后,今天就在你家睡觉了,我俩今天不回去了。”

“你俩就在这儿踏实睡吧。特意给你俩换了张新床呢,舒服极了。”赵海若满脸堆笑,目视着贾阳吩咐道,“赶紧抓紧让我们抱上大孙子啊。”

“嗯。我怀孕都已经快仨月了,您还不知道?”贾阳轻点着头微红着脸答说道。

“那你还喝酒?这须平,也不给我们报告喜讯,儿子就是粗心。”赵海若嗔怪着,而后呵斥着说道,“须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也不说一声儿。”

须平根本不以为意,似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哎呀,一点儿红酒没事儿。孩子生出来之后,不管男女,您二老要帮着偶尔带带孩子啊。”

……

即使是在亲人面前,须平依然能够感到自己是孤独的,总觉得和这个世界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他很想融入这个世界之中,但他又不知如何融入,总是有些痛苦和沮丧,甚至感觉自己在笑的时候,都不是那么的自然。别管在什么场所环境下,自己,总是自带着一张脸谱化的面庞,漠然无表情的在人群中行走着,实是对自己是失望至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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