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梦往事:初见

作者:顾逸 更新时间:2021/4/15 21:16:18 字数:1637

(本系列章采用第一人称视角叙事)

“别跑,回来!”

什么…

“至少把他送去医院啊!”

谁…在说话…

“人渣!”

是谁…

————————

车窗的边缘磕痛了我的额头,让我从迷茫中醒来。

遮阳玻璃把映入车内的阳光染的闷闷的,空调口不断输出着沙沙的噪声。父母坐在前排,彼此没有交流,整个车厢弥漫着沉默。

“我…这是在哪里…?”

爸爸通过后视镜看了秋野一眼。

“准备一下吧,快到学校了。”

“学校?”

我扭头看向车窗外,入目所见的是愈发荒凉的街景,与逐渐增多的施工楼。因为附近没有大楼的遮挡,可以看的很远,在视线的远处,几条街以外的地方,有几栋红色的楼——

像是学校常见的那种。

““我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初中报道的日子。”

我在一个县城长大,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来到市里上学。

具体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他们也并没有正式告诉过我,只是在一次起夜时,我偶然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争吵…似乎是与工作升迁有关。

父母的工作都很繁忙,他们没有时间陪着我在一个新的城市成长学习,即使这个城市离我们居住的县城只有一小时的车程。

因而,寄宿制学校成为了他们的首要选择。

“爸爸,那为什么我不能继续在县城上学呢?”

记得在小学毕业的暑假,我曾这样问道。

父亲当时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拍了拍我的头。

说实话,我并不想去别的地方上学。

在我所熟悉的那个小城市里,有着我认识的朋友与有熟悉的街道,有出小区左拐就能看到的面包店和学校旁边能买到点卡的玩具铺。

然而在感受到父亲手掌传来的温度后,我便自然而然地明白了——

我所熟识的一切必将离我远去。

大人是不会让年幼的孩子们参与到家庭大事的讨论中去的。即便这件事本身便与孩子有关。当他们突然向你征求某事的意见时,往往代表着他们早已做好了决定,年幼的我这样坚信着。

“小孩子不需要梦想,在他们长大之前,只要像洋娃娃和玩具一样受人摆布就可以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这句从电视中听到的台词。

事实上,我的父母连象征性的询问都没有,他们只是给了我一个结论,并以沉默来应对我无力的反驳。

于是我被送到了这所私立学校,一个建在荒郊野地里的学校,仅仅是因为它是市里唯一一所寄宿制学校。

汽车依旧在夏日的烈阳下行驶着。

在我的视野里不断扩大的红色,像是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头。那是名为“陌生”的巨大力量。

麻木地提着行李,去教室报道,寻找寝室,铺床……在我所经历的这一整个流程当中,心神被封闭在了思维的最深处,而再次唤醒他们的,是父母离开的声音。

他们关上寝室门的声音震醒了我的思绪,在此刻我突然有了一个清楚到残酷的认识——

这间还残留着空气清新剂味道的空荡寝室将成为我未来生活的场所,与其他七个陌生人一起。

隔着一扇门,我听到父母谈话的声音,就在此刻来自我内心的声音催促着我去追上他们,去抓住在这个陌生环境中我唯二熟悉的人,而他们与我之间的距离,正越来越远。

然而我最终没有动过脚步。似乎抬脚迈步这个动作困难重重。

这是为什么呢?我抱膝坐在床上苦苦思索着。

似乎有谁进来了?耳边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抬起头,是在斜对面的床铺。一对夫妻在为他们的孩子收拾着床铺,孩子在抱怨着他们。

与我无关……我如此想到。

不知何时,寝室里的床铺被占满了。父母门也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剩下的我的那些同龄人,除了有两人似乎早已认识的在低声细语,其他的并没有人交谈。

整个寝室弥漫着令人恐惧的氛围。

那是一种被挤压所带来的窒息感。

我感到害怕……

“你好!”

爽脆的少年音传来。

是谁在说话?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抬头望了望。

一个比我稍低的少年,正向这个寝室的每个人打招呼,而也得到了每个人善意的回应。

他走到了我面前。

“你好呀!”

他伸出了手。

“你…你好。”

在我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身体便自发地回应了他。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谢青木。”

他的声音从我的上铺传来。

“我叫张秋蝉!”

我鼓起勇气说道。

“我叫王子成。”

声音来自我的对面,那是一个个子更矮的少年。

“刘家康…”

“张衫…”

……

奇怪…气氛……

这个寝室的氛围,完全地改变了。

也许,这个陌生的环境并没有那么糟糕。

不…现在,对我来说,至少这个寝室已经不再陌生了。

.

.

(这个系列章每个长短不一,主要是补一下初一初二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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