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秋野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惊呼道。
因为父母生他比较早的缘故,秋野和父母的年龄差并不大,他的母亲温雅如今也只不过三十五岁,正是散发魅力的年龄。
“小野!”
身穿职业套裙的女人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他,立刻便冲了过来。
“没事吧小野!”她握住秋野的手。
“嗯,现在已经没事了。”秋野连忙摇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回头看向一旁秋野的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
而男人并未正面回答他的妻子,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张医生,你要不先出去吧。”
我看这房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于是便低声地对一旁正尴尬地坐着的医生说道。
张医生也是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也就顺着秋野的话准备退出去。
“不用了医生,”秋野父亲叫住了他,“你在这里再跟小野聊一下吧,我们俩出去说。”
说罢,他转头看着一旁正生气地看着他的妻子:“温雅,我们出去说吧。”
“走,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她便率先走了出去,而秋野的父亲也跟着出去了,临走时还关上了门。
房间里瞬间便安静了许多。
“张医生,这个手术是必须要做的吗?”
“以你的情况,是的。”
这位青年医生被带起了话题,便继续给秋野解释具体情况,而在另一边,秋野的父母二人也是一路来到了医院楼后的院子。
“张立仁,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温雅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你不想跟我过,可以离婚——但是,小野要跟我。”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小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却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
“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在网上看到了,你是不是打算彻底把这件事瞒过去啊?”
温雅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摆给他看。
视频是不少人聚集在一起,而在人群中央的空地上,有一个少年正抱着另一个昏迷的少年,二人的身上都占满了血迹——
正是当时车祸现场的那副景象。
“其实…我是想着等你出差回来再告诉你的,怕的就是这样,你知道后立刻就不顾工作地跑回来。”
“不是,你说清楚,”温雅的火气彻底上来了,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更冲,“你是觉得我的工作比咱孩子还要重要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
“是,你从一个县城里的小公务员到现在市里的大领导,对你来说肯定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啊!但是对我来说,小野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
“所以你现在回答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小野出车祸的事!”
温雅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坚信能够与之相守一生的人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行了行了,温雅。”张立仁双手扶着妻子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些。”
“我很冷静,你说吧。”
温雅挣脱了面前男人的双手,抱胸看着他。
男人摸了一根烟点上,深深地抽了一口。
“小野被查出了一种很罕见的病。”
肉眼可见的,温雅的身子颤了一颤。
“不…不是车祸吗?”
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呆滞,那是夹杂着害怕和茫然的表情。
“罕见的病…是什么意思?”
“车祸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之后只要静养就行,”他顿了顿,“小野患的病叫假两性畸形。”
温雅听言,反而逐渐平静下来了。
她是听说过这种病的,自然也明白患上这种病所代表的含义。
“也就是说,小野……其实是女孩?”
她的声音轻微而颤抖,虽是面对着她的丈夫,但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她转身朝楼里走去,身形却摇摇晃晃。
“阿雅,阿雅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要去看看我的儿子。”
她拒绝了来自自己丈夫的搀扶,独自走去。
…………
而在病房中,医生也将关于这个病症以及矫正手术的各种信息和注意事项告诉了秋野。
“具体情况就是这些了,既然决定做这个手术那么久尽快的调整心态吧,这样才能开始新的生活啊。”
“喂,对,我是张主任,嗯,好的我马上过去。”
“我有事就先走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挂掉电话,医生对秋野歉意地笑了笑。
“嗯。”
而在医生刚走不久,秋蝉的母亲便回来了。
只有她一个人,父亲并没有跟过来…想来应该是去忙别的事情了,不过对于秋野来说这也正常,自从他们搬到市里以后,秋野便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变得忙碌起来,经常会因为各种工作上的事情耽误家庭。
自然,夫妻二人的争吵也多了起来。
也因此,秋蝉并没有询问他父亲的去向,只是静静地看着母亲坐到自己身边。
他的手被母亲握住。
“小野…”她斟酌地开口,“你…知道自己的病吗?”
“妈妈,我已经知道了。”
“那……”
“妈,你不用说了。”秋野打断了母亲的话,“我都明白。”
“都明白么……”
温雅看上去有点恍惚。
“小雅,妈妈想问你一件事。”
…………
张立仁看着妻子渐远的背影,想动身追上去时他的手机响了。
那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张立仁却清楚地知道这号码背后的人。
立足官场,少不得与商打交道。张立仁能从基层一个小公务员干到县处级干部,自是深谙其中道理。
而这个号码,就是一个“企业家”的私人号码——而这个“企业家”上过月刚跟他见过面。
这是一个不得不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