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开心,丝毫没有重伤者的自觉。
“看来你已经不需要麻醉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滞,想摸一下脸的右手刚想抬起来,就被女人摁了下去。
“我受的伤是计算好的结果,关键的血管和内脏都没事,就算是罗德岛的见习医师都能治好。”
“关键?哼,一个医学的门外汉正在对自己的伤势侃侃而谈,这确实充满了你说过的黑色幽默。”
“但是我有说错吗?”
“但是你感染了矿石病。”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表示问题不大。
“不不不,我这叫做‘拥抱力量’。”
“末药,初步检查情况如何?”
女人没有再理会满嘴骚话的男人,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少女。
“很糟糕,但是也很奇怪,良知先生体内的源石颗粒正在与细胞结合,不过在电镜下的情况下来看,是良知先生的细胞主动吞噬源石颗粒的。所以血液中反而没有任何源石存在......”
女人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随即给男人扎了一支麻醉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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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这里是哪?
我很清楚我患上了矿石病,理所当然。毕竟碎骨的刺刀可是用至纯源石打造,被捅了一刀哪有幸免的可能。
不过那又如何?
就像在前世,我从不歧视身患艾滋病和癌症的人,那么到了这一世,自然不会用有色眼镜去看感染者。说到底,既然连主角都患上了矿石病,那么治愈它的方法是绝对存在的。瞄准了这点的我,才毫无顾虑地撞上碎骨的枪口。
哦,对了,这里是哪啊?
我置身于一片纯粹黑暗之中,尽管周围没有任何光照,却能够不可思议地感受到实体的存在,同时双脚也的确踩在了相当平整的地面上,只是地面似乎也与这片空间融为了一体。
当我再回过神时,我已经变成了鲜红的火球悬浮于空中,在我的附近还有许多火球无序地漂浮着。
泓蓝色的流体火焰,时而苍白时而漆黑的缥缈烟火,静静燃烧的碧绿色火焰......
这......难道是因为源石的影响,我内心衍生出了这么一个火焰世界吗?
穿过身体萦绕着的血红色火焰,我触及了不远处的黑白双色火球。
有种推开了一扇门,打开了一扇窗的感觉。
然后我来到了‘切尔诺伯格’。
“到此为止了吗?”
一名穿着乌萨斯军警制服的士兵靠着建筑物的墙体,缓缓让自己坐下,他的腹部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血肉模糊的伤口使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但是他没有选择止血,反而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手捂着头上的草帽,笑靥如花。
所谓的奇迹并没有发生,这名士兵因为接下来的天灾变成了源石结晶,永远地沉睡下去。
本该如此。
“你是谁?诶,我记得我不是死了吗?”
“你确实已经死了。”
看完了这名青年的最后一刻后,我很清楚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他残余在源石的意识。
“是吗?”
听到我的回答后,他失落的表情让我感到些许不忍。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诶?”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安菲娅。她叫作安菲娅。”
“你还想再见到她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是很快埋没在了无神的眼眸之中。
“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我想我可以帮你。”
“要怎么做?”
“虽然你已经死了,但是你的意识还残留在源石结晶内,我可以将你送到我的眼睛那里,让你最后一次确认她的情况。”
身为战斗民族乌萨斯,这名士兵知道还有机会后,立刻重镇了精神。
“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的意识寄存于此,而我则想要完全吸收这颗源石结晶的能量,我希望在我帮你之后......”
“我能够自行消散,没错吧?”
“没错。”
让他的意识自行消散,等于让他再死一次,但是他倒是没有任何踌躇,立马答应了我。
在之后的谈话中,我收集的信息并不多,这名叫做维克托的男人其实是个军官,作为切城核心区域的守护人之一,他因为整合运动的攻击而身负重伤,在撤退途中倒下了。
一段时间过后,我离开了此处,重返火焰世界。
看着数不胜数的火焰,我清楚地意识到,源石所能收集的意识是有多么地庞大,由人体形成的源石则会有着他们各自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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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没?麻醉的药效已经过了五十分钟了......”
“凯尔希,这是你第五十次问这个问题了。”
华法琳无奈地说道。
“哦,每一分钟问一次,源石结晶是长到了头上了吗?”
男人缓缓睁眼,笑道。
“还是说,我其实蛮受欢迎的?”
血红色的‘火焰’在他的体内流淌,从此之后,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名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