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阵阵拳风甩过,沙包大的拳头碰撞到了一起,坚硬的骨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直拳换为肘击,靠着肘部顶开他的拳头,抢身上去一个滑步踢他小腿。
在被我踢中的瞬间,他稳住下盘,隆起的小腿肌肉如同铁条,试探性的攻击没有任何作用。
ACE的身材比我还壮,也许古米举起一扇银行保险门能让人感到震撼,但是ACE平时背着的巨盾的重量将近那扇保险门的三倍。
“我接下来会加快进攻的速度。”
毕竟是对练,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更何况这只是热身运动而已。
“没问题。”
“那就来了。”
穿、插、劈、撩、横、撞、扣、翻、托,由拳变掌,由掌变拳,走似游龙,身转如鹰。绕着ACE周身游走,一击不中便再出一掌,掌心运气收敛,靠着内力打击防具的连接处。
ACE下蹲后退,双臂护住头部,整个人如同堡垒一般,凭借着强壮的躯体防下了所有的进攻,在我收掌停顿之时一拳击出!
身体随着脊椎弯曲而伏下,瞬间身体的重心调整到了比ACE还低的位置,那一拳擦着我的头发而过,而我则一腿扫出,被踢中的ACE一个侧翻躲开了接下来的进攻。
“所以说,今天的委托是什么?至从龙门贫民窟事件之后,龙门的高层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让我出龙门的任务合适吗?”
“当然合适。只要良知先生没问题的话。”
站在一旁旁观的槐琥一脸认真,浑身散发出的正义光芒让我感到有些扎眼。
“行侠仗义第一人,负责联络的怎么是你?”
“我不是行侠仗义第一人!别听阿那个家伙乱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
对于这种浮名虚荣,她立刻选择了拒绝和否定,看来她练拳是练到心里面的,连心底都是坚韧的。
“要不要上来热热身,我也想看看红梅咏春的拳法如何。”
“求之不得。不知你所用的武术之名是......”
“游身八卦掌,师从董先生。”
接下来,便是又一场友谊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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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坐着吉普车进到了龙门贫民窟,满目疮痍的城区毫不客气地向所有人展示着战争的后果,但是天空中薄薄的灰云不断变幻着,露出了一片美丽的蓝天。
液压机械发出的独特声音响彻了整个贫民窟,甚至盖过了呼啸的越野车引擎,到处都是混凝土和石灰水的气味,成吨的钢筋水泥通过两层楼高的巨型货车运往工地中心。
衣衫破旧的人们听着工程师和建筑师的意思将一栋栋楼房建立起来,这些免费工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那场战斗中遗留的疤痕,但是现在,他们眼中只有对新家的期待。
“所以我们也是来当工人的?”
坐在副驾驶座的我望着窗外,这一副热火朝天的画面却让我感到有些无奈,解除了和魏彦吾的合作之后,罗德岛得到的报酬自然飞速下降,不过很幸运的是,罗德岛上有着财高八斗的杰西卡,是谓天下之财共一石(一种容量单位,一石等于十斗),杰西卡独得八斗,叉烧喵得一斗,其他人共分一斗。
在我对岛上的干员们普及了理财知识之后,我照搬过来的《小狗钱钱》,《富爸爸,穷爸爸》等理财书籍让我又赚了一笔。所以最近我过得很是滋润,对于搬砖这种体力活感到了一丝抗拒。
可恶,这就是邪恶的资本力量吗?这让我再次瘫坐在副驾驶座上。
“醒醒,良知,下来搬砖了。”
ACE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出了让我哭笑不得的话来。
行行行,帮助无产阶级重建新家,自然是慈善机构罗德岛应该做的。
左手推着一辆小三轮,右手扛起一根钢筋,我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虽然我对建筑学一窍不通,但是看着面前这快要成型的大楼,我对比了一下和中城区的楼房,发现高度竟然差不多。看来贫民窟和中城区之间的间隙已经逐渐消散,一场席卷整个龙门的战争让所有人明白只有一个整体才能赢下战争,而不是靠着某个人,某支队伍的努力。
“现在还是春天,我们打算在夏天之前建好,虽然有可能明天就是夏天,但是有很多人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家了。”
槐琥戴着个安全帽,手上并没有砖头,只有笔记本和笔。
“你在计算建设效率和材料数量吗?”
我问了一句,顺带把钢筋抬上二楼的吊钩上。
“不是,我是在收集素材,大学的选修课社会与生活需要写一篇论文。”
可以,薅羊毛薅到我身上来了。
“哦,那你大学选的是什么专业?有这么多时间出来社会实践,甚至还能让你去加入一家侦探事务所。”
“龙门大学的学风较为自由,我的专业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专业。我所想做的,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到阿爸而已。”
“听说你的父亲是去追寻自己的武道,真够任性的。”
“嗯,是啊。但是他说的‘武有武德,人有人心’直到现在还在影响着我,不过到了现在,我必须积蓄力量前去找他了,毕竟不管怎样,他也是我的父亲。”
一边聊着天,一边搬着砖,突然觉得这群龙门人民真的辛苦,新年时分还需要工作,战争造成的伤痛想必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
“对了,近卫局的人......”
经过了龙门事变之后,贫民窟的人们都变得更加地排外,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拳头,到了现在新家园建设时,整个工地连一个近卫局队员的身影都见不到。
“他们看着呢,在远处。我见过那些执行任务的近卫局队员,他们对感染者的态度较为淡然,不会害怕,只是自责。”
“自责?”
“嗯,因为下水道的清洁,近卫局辞职的人数超过了一百,这场风暴虽然怎么也波及不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但是同为普通人,很多近卫局成员对于自己无法阻止那样的悲剧感到自责。不是能力不够的自责,而是觉得自己为什么没有去阻止。”
“看来一个好的上司也是会对下属产生积极影响的。”
“没错,因为最自责的人其实是陈警官。”
槐琥扭过头来看向我,笑道:
“虽然他们很自责,但是至少还觉得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人都死了,有什么能挽回的?”
“希望啊。良知先生,你给他们希望。如果没有你去阻止这一切,他们就只能背负着死人的怨念活着。”
“哼,关我什么事。”
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无法挽回的,所以我才不是理想主义者。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拯救的永远只有自己。
沸反盈天的工地里,我继续承受着本不属于我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