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长剑上结出了段段源石,不规则的形状让这把剑变得不伦不类,但是迸发出的能量甚至超过了之前的铳械子弹!
(来吧!再快点!所谓的隐秘部队就只有这么点水平了吗!)
张扬且狂傲的气息喷涌而出,眼眸深处染成了火焰的颜色,浑身上下如同熊熊燃烧,致命的源石能量在我的体内四处游走,然后汇成一道道路径,在聚到了剑刃之上!
(为了大局,为了多数人的安全,这些借口无论怎么讲都行,甚至用没有收到民间情报当做借口也无人会去查证。)
“我很羡慕那些即使不杀生也能达成目标的人。这让我对你们屠杀不必要的目标而感到愤怒。”
轰!!!
数不清的冰箭碎成了细块,然后在空中凝滞,再度刺向我的身体。只不过现在我的体表温度超过了上百度,不痛不痒的攻击只有被融化这一结局。
“高贵的肉食者纵横捭阖,用着你们这些顺手的道具清扫阻碍,嘴上说了为了顾全大局,结果呢?”
“贫民窟纵容整合运动的渗透已是既定事实,清除龙门的叛徒也是理所当然。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争论对错,龙门,看重的是利益。”
(陈觉得没有人应该去牺牲,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谋杀的借口,魏彦吾为了在短时间内借着整合运动的由头顺便排除贫民窟这藏污纳垢的区域,两个人都是为了龙门,两个人都可以为了龙门牺牲自己。但是事实上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魏彦吾能维持这么庞大的隐秘部队,光是装备开销就不是小数目,结果你在他与鼠王都是老熟人的情况下告诉我他连一个只是充满了贫民的区域都无法掌握。而他的侄女陈,明明看上去那么恨魏彦吾,但是她还是乖乖地收下了赤霄,还是在他的安排下跳过了资历的考验,直接成为了特别督查组的组长。呵呵,一个人心存偏见,另一个人心有旁骛,真正想要去守护龙门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二人!”
剑刃轰鸣,火锻源石,锐利的剑意与黑雨披雄浑的源石技艺撞到了一起,震耳欲聋的空气爆裂声完全没有停过,四溅的法术撕裂了我的身体,然后残破的身体瞬间被源石能所修补。
“那么真正在守护龙门的人,到底是谁呢?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那群拼了命都要守住自己家的龙门人。他们有的是近卫局队员,有的是下城区贫民,总之,这些怀着赤诚之心的人们之中,可没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混账!”
源石技艺再度迸发,身上的源石能化为实质,包裹住身体形成一道暗灰色的甲胄,早就超过机器测量标准的源石能如同岩浆般翻涌,灼烧着我的灵魂。
从神经底部开始刺激的痛楚将我的痛感麻痹,撕裂身体与灵魂的同时,我的速度攀升到了一个能与黑雨披持平的速度。
然而面前的这个黑雨披明显与那些进去下水道探路的不是一个层次的,他一挥手就能砸下承重柱般大小的冰柱,并且他的战斗直感甚至超过了碎骨,在如此混乱的战局之中还保持着一股高傲的冷静,在体术与源石技艺中对决中,他还存有着一丝余裕。
他很强,不是那种能用话语来动摇的对手,在明白说不过我之后,他便闭上了嘴,用更加猛烈的冰刺来回答我。
“当然,在你眼里,那两个人随时准备着为龙门捐躯是伟大的。但是作为领导人,作为局中者,牺牲可不是什么荣耀,那只不过是拿来自我感动的戏码,并且逃避责任的解脱罢了。”
(别给我将牺牲说得那么简单,别以为你死了可以一了百了!)
我口中说出的话语与心声逐渐糅合,模糊的视野让我快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焰火世界的所有火焰迷幻了我的双眼,过度使用源石能的副作用在现在突然发作。
唔!
从地底钻出的冰刺割断了我的韧带,本来修复它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但是在这身体运行停滞的时刻,他自然抓到了这个机会。
呜哇!
铺天盖地的冰柱将我高高撞起,我的身体就像被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直接撞中,外表身着的源石甲胄再也维持不住,从身体上掉落,我的肋骨基本都断成了几截,然后狠狠地**了肺里。
贫民窟老旧的墙壁早就摇摇欲坠,被我撞塌了十几面墙之后,我的身形才停了下来。
身体在承受住了近乎地狱般的痛楚之后彻底宕机,本来耳边不断传来爆鸣声,结果到了现在却安静地不得了。
“快动啊!快!”
(真是狼狈,明明前几秒还在说着狠话,结果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我’可真是个废物。一如既往的废物,连一个小女孩都救不了,还是像前世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不过,痛彻心扉的剧痛也许能成为一剂成长的猛药,‘我’说是吧?)
“小女孩,哪来什么小女孩......”
视线那个所谓的‘小女孩’交汇到了一处,我才发现那个用冰的男人正掐着林雨霞的脖子,而他的手正在慢慢地加大力度。
早在她眩晕时,我就让她含住了解毒剂,所以下水道的梭曼对于她而言不过只是会让她稍微头晕的气体罢了。
结果现在那个黑雨披竟然想要解决她,他难道就不怕来自鼠王的怒火吗?难道说他认为情报就是林雨霞的身上泄露出去的?
无论如何,我都无能为力,使用铳械所驱动的源石能其实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为了让子弹达到理论上最大的初速度,我的源石能完全代替了前世的火药。
实际上,在我按下释放梭曼的按钮后,我已经没有余裕再使用身上的枪械了。
(呵呵,又是无能为力吗?)
是啊,为什么是‘又’呢?
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看着她的眼睛中的神采慢慢涣散,流出的血形成了一片红地毯。
难道我就只能看着悲剧发生吗!
难道那些吃人肉的肉食者还能继续用着他们顾全大局的遮羞布来肆意屠杀吗?
别开玩笑了。
别开玩笑了!
别再让这种悲剧发生在我的眼前了!
我曾经这样发誓了!
身体似乎和灵魂分裂成了两半,疼得早已失去知觉的躯壳冲了上去,而呐喊着的灵魂还嵌在了废墟之中。
可笑的灵魂依然靠着墙壁,看着自己的身体撞开了那个男人,将小女孩护在了身后。
然后被一剑斩断了左臂。
而喷洒出来的血液,如同太阳一样————
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