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娅......我,我只是有些......”
伊芙利特有点不敢去看塞雷娅,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然后心中的那股烦躁再次点燃了四周。
温度之高让塞雷娅搭在伊芙利特肩膀的手都松开了,要是再慢一点,估计得变成焦炭。
“敢违逆伊芙利特大人,他们死不足惜。”
精神不稳定的伊芙利特所展现出的力量直接将各项数据都刷新了一遍,直到现在,检测出的源石能浓度只有‘极度危险’才能表示。
刚刚还想着靠言语让伊芙利特冷静下来的塞雷娅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
“塞雷娅!你也一样吗?和那些就像是机器人的人一样——把我当做一个只是拿来研究的道具吗!”
道具吗?
塞雷娅很清楚,这个年龄的孩子除了很需要认同感之外,还需要某样东西去依赖。
她也许可以依赖赫默,但是赫默只是一个医生,不是战士,温和的认可比不上坚韧的一句‘做得好’。
她希望塞雷娅去认可她。
然而塞雷娅不会这么做,因为伊芙利特心中的恶魔已经被放了出来,一个没有被锁链所束缚的恶魔,谁又能保证它不会将这一切都毁灭呢?
早在伊芙利特‘飞上天’时,塞雷娅已经对着对讲器快要把嗓子喊哑了,但是没有在说明书上说明的是,在这件喷射器被启动的瞬间,将会自动断绝所有通讯设备,让使用者的身边只有这件武器。
这无疑是上层为了让实验无人打扰所做出的决定,秘密交给装备部对这件武器进行了一些细小的更改,塞雷娅可以肯定,就算自己强行连线上伊芙利特之后,这件武器中的某些零件也能将小女孩的理智给蒸发掉。
所以她自己亲自进到了这里,只为了这个小女孩不把自己也给点着。
塞雷娅心中难免产生一丝怜悯,以及愤恨。
“你当然不是道具。但是,作为人,你还需要学习。所以现在,和我回去。”
“不!我不要再回去那个蔽塞的房间了!你们,没有监禁的魔神的力量!”
伊芙利特只是抬手表示拒绝时,源石技艺突然打出,得益于塞雷娅的快速反应,才没有被这一记爆炎打成焦炭。
“塞雷娅......帮帮我,我,控制不住了!!!”
“不要怕!伊芙利特,直面它!你不是想证明自己吗?那就证明给我看!”
珐琅质拔地而起,将四周都包围了起来,隔绝了火焰向外传播的可能,毕竟整个贫民窟大多都是木质房屋,如果这里整片区域付之一炬的话,无论是对于莱茵生命,还是对于清醒过后的伊芙利特,都是不是一件好事。
在当塞雷娅准备射出麻醉针时,伊芙利特背后的虚影变得凝实起来,飞出的麻醉针直接被融化,通过数值检测来看,想要做到麻醉,必须靠近到三米以内的位置才有机会。
“来吧!勇士,拼上你的一切,匍匐在我的脚底吧!”
控制着一具小女孩的躯体,说出如此令人可笑的话来,再配合着那滔天烈火,似乎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糟了。
“无路可退,方能屹立不倒。”
这句由她的父亲教给她的话语,被她作为了法术的闸门,话音刚落,靠着源石能生成的珐琅质夹杂着木板碎石,灰尘血肉冲天而起!
由法术所造成的风暴包围了伊芙利特,让她的视野中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凡人,你能遮蔽神的目光吗!”
暴虐的烈焰随着伊芙利特的怒吼涌向了四周,包裹着那几道杂质风暴,融化所带来的光芒甚至超过了夜晚演唱会所使用的射灯。
但是,在强烈的光照下,伊芙利特的视野中根本没有塞雷娅的影子。陷入一片死寂的街区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那个穿着防护服的女人。
呼!
细小的破空声让伊芙利特抬起了头,巧合一般地与在空中的塞雷娅双目对视!
失去理智而被控制的小女孩早已不再将塞雷娅是做引导者,而是作为敌人。
然而现在这个敌人却溜到了她的头顶,这让她感受到了侮辱。
只见她脸色一沉,身形在火焰的推进下拔起了数十米,向着空中的塞雷娅狠狠扑去。
既然那只虫子这么喜欢躲,那么我就抓住她,将她直接烧死!
“不生羽翼,也想妄图染指飞翔的权能吗?凡人!”
“不,凡人不需要神权,也可以飞。”
源石技艺让坚硬的钙元素化成了鼓动空气的滑翔翼,而伊芙利特的火焰正好所产生的高能热量就能作为她浮空的动力。
咆哮的虚影与沉着的塞雷娅在空中产生了剧烈的撞击,产生的余波甚至让几公里外的人们误以为是地震。火焰在不断地融化塞雷娅的‘盔甲’,而‘盔甲’又在不停地再生。
这是一场比拼速度的角逐,那平静如水的动作将肆无忌惮的火焰尽数包裹,狂怒的魔神再一次丢失了视野,而这一次,塞雷娅抓住了机会。
噗嗤。
**于她的视野盲区发射,强力麻醉剂在进入静脉的瞬间就开始了扩散,不一会,药效传遍了全身之后,那不可一世的虚影终于黯淡了下去,而伊芙利特从空中坠落,失去意识的她没有看见塞雷娅那一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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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凡人与神明之间的对决通过在更高空的无人机尽数转播,在一间隐秘的会议室中,坐在圆桌旁的人们看着这一场超乎寻常的战斗,沉默不语。
“各位,看到了吗?这便是‘钥匙’的力量。”
听到了这有些神经质的声音之后,在座有的人不禁嗤之以鼻。
“是啊,然后就被加迪恩家的小姑娘一个人搞定了。”
“虽说杀伤力十分优良,但是这不分敌我的行为方式无论放在什么场合都毫无意义。”
“是啊,跟它自称神明一样。”
在某个人将‘神明’二字作为笑话说出,倒是逗笑了不少人。
哈哈哈哈哈————
在笑完之后,也有人提出了新的问题:
“十瓶‘钥匙’找回了八瓶,那个小鬼打了一瓶,那么,还有一瓶呢?”
当有人提出了重点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放到了那个最开始自卖自夸的人身上。
“各位放心,外勤部的专员已经日以继日地进行搜寻行动了,即使将贫民窟都翻一遍,我们都在所不辞。”
“在所不辞?呵呵,说得轻巧,你是想让那些一直在鼓吹莱茵生命是吃人企业的谣言坐实吗!贫民窟里,可不只有贫民。”
“唉,说到底,还不是要让我们帮你们擦屁股吗?”
“好了,今天先就这样吧。既然注射‘钥匙’的实验体如此不堪,我们也没有继续这个项目的必要了。”
随着结束语的响起,一个个人物的投影便关闭了,只剩下那个神经质的男人坐在了会议室内。
他静坐在座位上,将塞雷娅和伊芙利特作战的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他坐起的时候,喉咙涌起了一阵恶心的感觉。
咳咳。
毫无征兆的,带有着组织碎片的黑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被他用手帕擦掉后,看着上面的血迹,他轻轻扬起手帕,随着一阵火焰亮起,手帕直接被烧成了灰烬都不剩下的分子。
“呵呵,你们又觉得那最后一瓶,去了哪呢?”
他手背上纹的无限符号如同活物一般,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