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色的跑车如同脱缰般的野马,拉出的尾灯灯光展现着极致的速度。
而这都只不过是我脑内的幻想罢了。
罗德岛配置的公车当然是最合适远程旅行的——越野车。硬质的皮椅硌得后脑勺很不舒服,糟糕的路况晃得跟在游乐园玩碰碰车一样,虽说车内有空调,但是窗外处于一片黄沙滚滚的景象当中,让我连看看风景的想法都尽数消失。
“那个,良知……到了沃伦姆德后,我的任务会有什么改变吗?”
坐在驾驶座的安托战战兢兢地问道,不知道是因为我在切城龙门杀了太多的人,还是说我是唯一一个敢去追求凯尔希的人。
“没有,与当地人的交流以及医疗都由你来主导,我只会给出建议。嗯……还有就是在紧急情况下我会担当你的护卫。”
在听到紧急情况后,安托反而表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良知你不嫌麻烦的话……”
“既然麻烦那就不要问了。”
看到她一脸吃瘪的样子,我笑了笑意识她我只是在开玩笑。
“其实就是我们都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凯尔希老师,当然,我们也希望老师能获得独属于她的幸福。”
“只是你们将她神化了,她也只是一名女性,一名正常的女性,至于爱上她的原因我很难说清楚,那是不同于一见钟情的感觉,嗯……如同我的宿命,就好像我就一直在等着她的出现。”
实际上有很多人也问过我原因,当然罗德岛的同伴都是怀着八卦或者说笑的心来打趣我罢了。不过她们都没有胆子去问问凯尔希她自己的想法。
“宿命吗?平时良知你说的话都很简短,但是一旦讲到关于老师的话题时,你一直树立起来的冷静形象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其实老师作为罗德岛的重要人员,她不说她的真实想法只是为了保护其他人,不是她真的不在乎。”
“嗯,我知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沃伦姆德,就是这么一回事。”
听完了我的解释,一直在怀疑自己的任务会有什么改变的安托现在终于放下心来,表情也不再像刚开始的那样的僵硬。
接下来的路程中我们聊了很多,本来连话都没有说过多少,在凯尔希方面却有很多共同话题,就像是高中住宿时的夜晚,说着说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没过几天,沃伦姆德的大门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个不小的移动城市现在热闹非凡,人数众多的商人在门口出等待着进入集市,看来很多人在收到了莱塔尼亚贵族将要大婚的消息后来到这里打算赚上一笔。
“人真不少啊!”
安托看着面前的盛景,如此感叹道。
“关键是稳定才对我们的医疗计划有好处,现在这样混乱可不是好事。你看看,在门口的关卡就两个宪兵,离这里最近的哨塔竟然超过了好几公里。”
听到我的提醒后,安托才四处张望,发现宪兵的人数相比庞大的人流实在是过于稀少,治安方面的维持将会成为近期沃伦姆德头疼的问题。
“不过这种问题在庞大的商品交易下太过容易掩盖过去,毕竟收钱的时候谁又会去想,到了晚上自己的屋子可能会被外乡人点着呢?”
安托陷入了沉默,刚来到这里她只是觉得热闹是一件好事,但是被我提醒之后,才发现这种热闹之下隐藏着了多少隐患。
“对了,在我们申请医疗站点之后就先好好地为当地人治疗,关于治安方面的话题可不能跟他们讨论。”
“我知道,刚来就对别人的家事指指点点,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安托委婉地表示自己已经是一个能独自完成任务的人,关于相关常识以及一般的交谈范围还是很清楚的。
看到这名女孩很快又被周围热闹的环境所吸引,我在心中笑了笑,并未再次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毕竟她才刚开了好几天的车,就让她好好看看这表面的稳定吧。
我从背包中拿出眼镜盒,取出其中的平光镜,调整好了鼻夹后,我还是免不了眯了眯眼睛,心理作用作祟地感觉好像周围的景色清晰了些。
在以前的任务中,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冲到最前面,然后毫不顾忌地让所有敌人看到我那经过伪装的脸庞,但是现在作为一个不该抢镜头的辅助,我还是戴上了会让人下意识认为‘这是个文明人’的神奇道具。
嗯————
想了想这次来到沃伦姆德只有我们两人,我似乎还需要一些装门面的武器,一些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武器。
我再次从背包中抽出了一把刀鞘,这是用于装备东国长刀的纯白刀鞘,在我源石技艺的刻印下,本来被漂白的纯木与竹子被刻上了九条龙,青色的鳞片,金黄色的瞳孔,神态各异的龙在刀鞘底部相互缠绕,比起实用性,艺术性的特点反而更加突出。
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我现在的着装,那就是‘不伦不类’,头戴丝绸礼帽,菱角线条明显的脸上戴着斯文的平光眼睛,身着运动型西装,一身黑到底的同时纯白的平底鞋早就染上了地面上的泥水,手中还拿着里面空无一物的艺术品刀鞘。
好吧,看来低调行事的可能性降到了零。
就短短的十分钟之内,我们两人受到了许多的关注,本地人,外乡人都开始对我的奇装异服或者说神奇搭配指指点点,感到有些尴尬的安托加快脚步,走去沃伦姆德的议事厅申请医疗点,在那里接待我们的镇民代表的注意力被我所吸引,反倒是一直在进行交流的安托好像被遗忘了一样。
“这位客人,你手上拿着的是武器吗?有进行报备吗?”
我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名长着鹿角的壮硕男子,他腰间别着类似西洋的决斗剑,黯淡的铜把手上面记录着战斗的痕迹,看来是一把使用了很久的武器了。
我没有回答,直接将手中长得夸张的刀鞘递了给他。
在他接过一瞬间,明白里面空无一物的事实后他的眼睛还是睁大了些,华而不实的刀鞘让他的嘴角不禁向上咧了咧。
“我是这里的宪兵队长官——塞弗林·霍索恩,最近城镇的外来人流实在太多,我的询问也是例行公事,还请二位多多见谅。”
在清楚了我们两人是过来进行医疗援助之后,议事会的所有人包括这名加上鹿角超过两米的男人的态度都变得热心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然后指了指安托,意识他这名小姑娘才是话事人。
但是心中的担忧看来还是成为了现实,一个移动城镇竟然对两名外来医生献殷勤,很有可能过来行商的人之中还混有着不妙的人啊。
我握紧了那把刀鞘,看向已经陷入黄昏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