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轻声细语;
以无人能闻的声音;
编织潮起潮落;
记忆已成碎片;
繁星默默记录;
以无人理解的文字;
无限埋藏的过去交织螺旋;
诞生现在的我;
天空于我过于宽阔;
时光于我太过短暂;
于孜然一身的世界中感受空虚;
连心底的话语都在这片大地中腐朽;
即使如此我仍要呼喊;
以撕碎迷茫的决心;
抵达那遥不可及的现实;
让旭日再度升起。”【1】
弹着音色糟糕的木琴,我闭眼感受着周围刺来的目光,还有劣质的酒精,以及各种各样的,令人不适的感觉。
在我再次睁开眼时,酒鬼们,酒保们,工人们,男人们,女人们,他们,她们都愣在了原地,悬空的手拿着装满劣酒的酒杯,忘记了将这能让自己忘记不幸的液体饮下,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向窗外,夜已经很深,看不到一颗星星,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白雾依然想要涌入这片区域。
即便是沃伦姆德那氤氲在纸醉金迷中的喧闹,也渐渐地在这夜色中沉默,回想起这一天,才会发现也许最近的热闹都是外来的人带来的。
我拿起吧台上的一杯鸡尾酒一饮而尽,灼热的酒精流入了喉咙,反而让我清醒了三分,然后转身向着我的听众们,左手摁着头上的丝绸礼帽,右手在空中划了两个圈后捂胸鞠躬。
我在心底笑了笑,在这一片城镇中的小酒馆中,根本没有人会来指责我这不伦不类的礼仪,也不会有人说安可(Encore),讲真的他们这种所谓的热闹,在我看来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过只是人走茶凉的结局。
在我一顿别扭的伤春悲秋之后,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塞弗林长官,这名宪兵队的队长向我举了举酒杯,和我走到了门外。
金枝头酒馆位于十二音街,一条都是感染者居住的街道,这是一条正常人都不会光临的街道。
“我可以将你的光临看作对我做出出格举动的警告吗?”
他取下了帽子,听到了我直白的疑问笑了出声:
“不,不必,诗人先生。我已经下班了,过来只是为了听听所谓的吟游诗人的歌声罢了。”
“呵呵,在这座以音乐和艺术出名的移动城镇里,我的歌声不值一提。”
“你可以再自信一些,像你这样愿意在这种小酒馆免费卖唱的人不多了。”
“因为这里是感染者居住的街道吗?还是说他们觉得音乐不该在这里演奏吗?”
“虽然我想回答不是,但是真正的答案早就清晰可见,人们对疾病的误解不是一两条法律就能解决的。对视野内可见的东西熟视无睹,却对虚无形体的东西趋之若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塞弗林从兜里拿出一包烟,刚将烟放到嘴里,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点火的动作。
轰!!!!
剧烈的撞击声带来了如同地震的震动,脚底摇晃地根本不像是站在硬实的水泥地上。
身后的酒馆窗户玻璃应声而碎,劣质的做工完全抵抗不了这种强烈的冲击。
我于空中划了几个字母,周围迸裂的玻璃缓慢了下来,让这些调皮的小精灵们没有伤到任何站在窗边的人。
但是从远处涌来的气浪打断了这座城镇的热闹,所有放声歌唱的人们都闭上了嘴,刺鼻的橡胶制品气味让我捂住了鼻子,一瞬间之中我明白了产生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这座热衷于短暂热闹的移动城镇,撞上了什么东西。
站在我身边的塞弗林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也许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对于我们这种旅客而言,离开这座移动城镇不是难事,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本地人,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先把烟抽完吧。”
说罢,我帮他点上了火。
明灭可见的光亮在这片突然停电的区域明显而招摇。
“唉,让你见笑了,诗人先生。”
“不,不必。塞弗林先生,我也——下班了。”
我挥了挥手,告诉他我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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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见到我回来,安托立刻打开门,从诊所里冲出,大声对我问道。
“冷静,暂时还没到最糟的时候。”
听出了弦外之音的安托,面容刷得一下变得苍白:
“那就是说这座城镇…………会像切尔诺伯格那样吗?不——应该还有挽救的机会!对吧?良知。”
“难说,先看看这次撞击对这座移动城镇的损伤有多大才好下定论。”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离这里不远的小巷子,还有街道尽头,出现了几个不安分的气息,看向这里。
这里作为新建的诊所,自然有着珍贵的医疗资源,觊觎着这里的人五花八门,如果不管不顾地将他们尽数清除,难免会得罪不少人。
“唉,麻烦了。”
我打开了诊所内的灯,搬来了一张椅子,摸出了带着的姜片吃了两块。
“今晚就别睡了,免得刚睡着就被吵醒。和我坐在门口,等着那些不想给钱的客人上门吧。”
“好的。”
安托你听完了我对沃伦姆德的分析之后,也清楚现阶段我们两人帮不上什么忙,那么至少不能让重要的物资被这群暴徒给抢走。
嘭!
两道黑影从木窗处闯入,在他们刚抬起头时,刀鞘砸在了他们的头上,猝不及防的打击让两人直接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一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推开了诊所的门,拄着文明杖,带着那种似笑不笑的表情,在他打算开口前,我还是像前两次那样挥出了刀鞘。
不管他要说什么,那都是我不感兴趣的价码。
砰!
远处的一支铳械冒着烟,打偏了我砸下的刀鞘,而那个男人还是保持着一副高傲的神情。
“开火。”
他以平静的表情说出了无情的话语。
黑暗中的枪手掏出手枪向我倾泻子弹。隔壁的房顶上也伸出了口径不一的枪炮管,猛烈地喷吐着火舌。
我将刀鞘挥舞地如同盾牌,但是一朵朵血花还是从我的身上炸开,流淌出来的血液在污浊的月光下显得毫不起眼,身中数弹之后再也没有躲避腾挪的力气,‘我’的身体在夜色之中崩裂成了一块块寒冰,而我依旧坐在椅子上嚼着姜片,望向那名笑容僵在脸上的男人,说道:
“That ’ s all?Ooch,ooh,such an insult. You sack of poorly packaged sh*t. Well, I’ve been thinking——isn’t there a more efficient way to hinder overpopulation here in Wolenmude?”【2】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躲在小弟后面的懦夫先生。”
我的冰分身拍了拍黑西装的肩膀,顺便捏碎了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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