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怎么又来一个认识我的而我却不认识的人?
高塔女术士艾雯娜已经给了我太多惊喜,作为一个天生谨慎的人来说,太多的惊喜与惊吓无异。
嘭!
位于战场上时我自然不会像个靶子一样停在原地,而是带着突围出来的萨卡兹冲向这个人后方的通往山林的路。
只不过这名疑似敌将的人物并未理会其余那些与我一并冲出的萨卡兹,只是不依不饶地将我撞飞,然后以一个让我都感到棘手的速度与我开始了缠斗。
焚天九变的冲阵效果早已结束,这种花费大量源石能的源石技艺不可能维持过长的时间,所以在与他碰撞的过程中,浑身上下的肌肉与骨骼都开始嘎吱作响,突破军阵所酿成的疲惫之躯根本没有与他硬碰硬的体力了。
而且这个家伙是个疯子。
呼!
他抓着我撞塌了数栋营地内的木屋,然后虎虎生风的双拳如同雨点一般打在了我的身上,交叉在胸前的双臂传来异常剧烈的疼痛,纠其原因便是这个家伙的拳头上覆满了源石结晶。
他通过加剧自己的源石病程度来提高源石结晶在身体的覆盖率,以此换来无以伦比的力量以及源源不断地源石能。
诚然我冲入敌阵的行为是在拼命,而他则是真的在燃烧自己,将剩余的寿命化成力量,
“哈哈哈!!!”
我侧身躲过他大部分的拳头,背部火辣辣的痛感让我明白还没等我耗死他,他就能在暴毙之前把我活生生打死。
左腿作为支点旋转,全力以赴的一拳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这个素未谋面的疯子击去,然而我从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有熊熊战意。
血肉之拳与覆满源石的拳头彼此碰撞,以我们两人为中心,冲击波卷起地面上的皑皑白雪,四面八方皆被扬起的雪花所遮蔽,然后在下一秒再次被冲击波所击散。
在对拳整整三秒之后,我双手的拳面早已破烂不堪,本来已经硬如布革的皮肤也变得如同烂抹布一样,空气所弥漫的血腥气味让他更加疯狂,嘴巴上的叫声更是毫不掩饰地展示着他的意图:
“去死吧,你这个胆敢把我当作实验品的混蛋!”
我充耳不闻,打到了这种不可能叫声‘你认错人了’就能停下的程度,其实这种如同绝境般的情况反而让我体内的热血再踏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迎着那象征着死亡的拳影,借助这生死危机,我的眼睛所见到的一切都变得慢了下来,虽然很清楚这只是体感时间变慢而已,但是到了这个时间我才真切地看清楚了他那源石密布的身体,本来属于人类的身体却长出了许多诡异嶙峋的异常物,而这些丑陋的源石之下却依然是人类的血肉之躯。
嗤!
拳头打出的劲风如同刀割一般,高速的风压甚至刮伤了我的脸颊,那无数的攻击就像一场无可阻挡的海啸,处于狂雷电闪的暴风骤雨之中的我张开了双臂,似乎门户大开,毫无防备地接下这一致死的打击。
这一刻,我的血液几近沸腾,双眼中的景象变得为我所用。
坚硬的拳头打碎了我的右肩,左肋,碎裂的骨头扎进了组织之中,严重的伤势却丝毫没有影响于我,痛感在这一刻被我用意识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对他的穴位与关节的感应。
还有在身体之下那些维持生命的重要之物。
唳!
极其刺耳的空爆之声响起,我的手指化作伤敌之利器,接连数下点在了那些喷涌出源石能的位置上。
封!
“嗯哼!”
不止是气血的流动,还有源石能的供给都被这一霎那的暗劲给封住了。他的攻势戛然而止,嘴角也不可避免地溢出鲜血。
“阴损之技于我无用!”
阴损?呵呵。
禁!
配合着身法我再次加速,此身技艺的极限再次提升,这与这个世界衍生的神秘能源——源石能不同,这可是花费前人数千年才总结出的技法!
“生死对局,何来阴损一说!技不如人,就给我跪下!”
右拳猛然轰出,直接奔向了他的胸口,失去了源石能的源石结晶没有了之前的诡异色彩,此时和路边的随处可见的石头毫无区别。
所以这种依靠外物增加身体强度的法术有着巨大的缺陷,因为它根本不是源于人类本身就有的能量。
轰!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硬度的源石被我一拳轰碎,敌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无法接受即将到手的胜利就这样被夺走。
失去了源石能的支持之后他根本无法承受如此重伤,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额,你……”
他的嘴角不断地涌出鲜血,内脏的破损让他无论怎么捂着嘴巴也挡不住血液的流失。
“可恶啊,良知……你这个混蛋,我的生命的价值绝不低于你所说的。呵呵,我会在地狱等着你,即使成为厉鬼也不会……”
啪咔。
我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唧唧歪歪地吵死了,厉鬼?连自己的决死之战都交予身外之物之人,可没有这个资格。
“啊啊啊啊!!!!”
“将军被杀了!!!!”
“怎么可能!那个人不已经战斗了很久了吗?难道说他不会感到疲惫吗?”
“魔王!他一定就是魔王!!!快逃啊!!!”
被我杀了个通透的军队看到我扯下他们主将的头时,士气可以说降到了低谷,根本没有人再敢挡在我们面前,倒不如说之前的那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已经变成了四周奔逃的难民。
“你没事吧!”
数名萨卡兹佣兵穿过了已经失去斗志的军阵,赶到我的面前,有两个人扶着我的肩旁,开始通过源石技艺给我止血。
“我没事……咳咳……先去打扫战场,看看还有没有还活着的人。”
我挣脱了他们的搀扶,深一步浅一步地迈向只剩下躺下的人的战场。
“快啊!还愣着干什么!尽快救助伤员啊!”
我半跪在雪地里,想将一名被埋在雪地里的佣兵给拉出来,可是力量所剩无几,反而差点连自己都快要倒下。
“他们只是惊讶你能这么快转变心态开始救人罢了。”
泥岩站到了我的傍边,一边向我解释一边帮我拉出了那名佣兵。
“呵呵,我战斗的理由从来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不失去什么。杀人只是手段,救人才是目的,这可不能搞混……唉,他已经去见卡兹戴尔的先皇了。”
我为那名战士捂上双眼,然后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同伴。
呼。
飘零的风雪让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同伴的逝去掩盖的不只有胜利的喜悦,还有那些未解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