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久违的沙雕剧情……)
“啊哈哈,原来是艾尔丽斯菲特大人啊,正如您所言,卑职的确在‘十三厅’工作,虽然不知道您在此有何要事,但卑职也是有要务在身啊,没想今日竟有幸得以亲眼目睹传说中的‘黑曜勇者’的尊容。”
对于少女的逼问,他有如一个戏剧演员般弯腰鞠躬,以一种夸张、滑稽又谄媚的姿态回应。
“十三厅”是对“检邪除秽厅”的简称,通常同行在不得不向同属教会势力但不同部门的人公开身份时,会含糊其辞地使用这个叫法。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追到这里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既然被识破了身份,那也无需遮掩了,所承载的使命姑且不论,至少无需隐瞒自己的身份,一昧的谎言只会令人生疑,唯有夹带真实的谎言方可一用。
定下心来的他选择了用言语来应对这次的大危机,而非腕刃。
就算眼前的这个少女如今是“出走”状态,但其“名誉圣神官,特希珀德圣殿骑士长,圣十字救世军特别行动队长,‘女神之剑’,咒刻圣骑士团大团长,特等异端审判官”……这一连串令人肃然起敬的身份依然存在,是同属教会体系下的同伴,如果表现出慌张可疑的态度反而会很麻烦,既然对方的身份远高于自己这个小人物,只需要展现出小人物特有的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态度来敷衍应对就好。
“那么,如果没事的话,卑职就先告辞了……!”
“还是爽快一点比较好吧?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立刻。”
然而被抓住的肩膀依然纹丝不动,不,应该说像是被什么巨石倾轧般的怪力给压迫着,发出阵阵悲鸣,明明身高是这边要高,衣领却拽了起来……有着耀目金色发丝的少女眯细了她那双天蓝色双眸,那张毫无笑意的笑脸也更加地可怖。
看样子对方并不买账。
要交战么?不,交战是万万不可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一个级别的,想都不用想。
要说为何,就好比鸡蛋不管以何种角度、何种力度抛掷也不可能击破石头般,像她这种怪物,哪怕伸着脖子让人砍,不进行任何防御和闪躲任由子弹击中……恐怕也不会受伤吧,所谓的“勇者”或是“神子”,就是这样的生物,凡人和凡间的一切兵刃都无法伤其分毫,唯有同等的,或是高于其的存在或许还有战胜其的些许可能性。
因此……
“卑职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呢?实乃抱歉。”
只能装糊涂到底了。
“欸~~明明我都诚心诚意地求你了,开诚布公不好么?嘛,没事的,这世间让人开口的方法有千万种,总有适合你的一种,这个你们是专业的,应该也很清楚吧,人类的意志力是多么脆弱这点~~”
“……”
竟然一点顾虑都没有地要对同为神仆的同伴动手么?!话说这真的是勇者么?按理说勇者和咒刻圣骑士团是不负责那些肮脏工作的,但部门内向来就有传闻说她和安洁莉卡大人走得很近,近到经常同眠共枕的程度,如果是那种关系的话学习点彼此的技能应该也是情理之中吧。
“说起来你们是不怕死的呢,不过没关系哦,先杀了你再用死灵术拷问你的尸体和灵魂就好,至于‘灵魂湮灭式’?虽然你们经常对下线的棋子使用,但渴望前往地狱的自己反而敬而远之,对吧?牙齿里有自尽的药吗?允许你用哦,这样效率更高一点,来吧,快一点,别客气~~”
不,这就是恶魔,毫无疑问是披着勇者皮的恶魔!话说安洁莉卡大人什么都跟她说了么?这些理应算是组织机密的东西!
“不,这个是重要机密……如果您真的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安洁莉卡大人。”
大概就连这个也会不加保留地告诉她吧。
“不,我有预感,惟独这次的事情,那孩子不会怎么听话。”
也就是平常都言听计从的意思?!
“总之,快点交代吧,菲娅娜的鼻子很灵,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带着血味回去,懂我的意思吧?嗯……虽然好久没做过了,但还是试一下吧,来,给你十秒的时间……十、九、……”
“勇者的死亡倒计时”,这样的传闻部门内也有听说过,据说是一种十秒内让人屈服的究极拷问术。
“……”
“七、五、三……”
惊人的魔压在少女的手指间汇聚,足以灼伤视网膜的白色光线猛地出现,又瞬时浓缩成一个纯白的小球,直指亚伦的心脏,死亡的气息已近在身前。
(万策尽——不,坐以待毙不符合我的性格,先试着能不能逃吧。)
他轻拉小拇指上并不明显的活扣,活扣丝线的末端,通往身上的魔导装置。
下一秒。
银白色的烟雾立时喷洒四周,轰隆的剧烈爆炸声和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波从远处传来——这本是为了计划的顺利完成而设置的保险——如今成为了只为他一人脱险的求生手段。
纵使这位少女,被迷雾和巨响迷惑也不得不有所僵直,利用这个机会,他终于逃出了少女的钳制,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一片白雾中。
不远处,西征军作战统合总部也陷入了一片骚动。
“喂,刚才是怎么回事?!快去调查!”
“……根据目击报告,理应在后方由重兵把守的,我军的弹药库和补给贮藏所同时发生了爆炸,驻守其的第三十一步兵团和第十二步兵团伤亡惨重……”
“什么!”
“还有,就在离此不远的地方,突然冒出了白色的雾气,原因不明……”
“……警卫部队到底在干什么啊?!”
就在共和国的众将官为超出自身理解范围的事情而头痛不已时。
亚伦·查普曼的逃亡剧仍在继续。
他向来都扮演着暗杀者的身份,曾让许多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政要丧命于他的腕刃之下,以多面间谍的身份活跃于各个势力之间,即使在“检邪除秽厅”中也是难见的精英,然而如今却只能像一只老鼠般抱头鼠窜。
(开什么玩笑!)
一直以来为了达成主的伟业奉献一切的自己,竟要沦到被自己教会的勇者追杀的地步,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死亡固然不可惧,但在这里死了便和“任务失败”“泄密”挂钩,那个恶魔般的少女将用肮脏的死灵术撬开自己的嘴……这是他这种信仰心浓厚到极致的狂信者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于是他毫不在意满身疮痍,忘我地逃亡着,然而……
“逃不掉哦~~”
无论逃到哪里,都能被少女毫不费力地找到。
躲进农舍里,农舍墙壁被其用拳头凿穿……
“打扰了~~”
躲进丛林中,整片丛林因此受累化为火海,刚好驻扎于此的共和国军也成为了受害者……
“玉屋~~”
命令沿路碰到的部下或是共和国士兵阻拦她,全部被像小石子般击飞……
“别碍事~~”
无论逃到哪里,明明这边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那位少女也会在出路尽头的拐角伸着懒腰、一口气也不喘地等候着,金色的流光从她原本天蓝色的双眸中迸裂而出。
很长时间内,自从一脚踏入“自愿负罪的圣者归属地”起便尘封已久的东西——最为深切的恐惧,此时此刻完全支配了他的内心。
“好了,捉迷藏到这里为止了,我差不多也厌了呢……”
“……!”
双腿止不住地颤抖,手脚失去了感觉,温热的触感从裤裆处传来,身为暗杀者的形象彻底地崩坏掉了,他最终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旁边还有一堆共和国士兵的尸骸……
“……真臭啊,算了,看你这个反应,我也能猜到枢机卿那帮老头子又在考虑什么了,那么,把这个,带给安洁,这个你总做得到吧。”
一枚用红蜡封起来的信封,被递交到了双目茫然的亚伦面前,兴趣索然的少女捂着鼻子像是完全失去兴趣了般,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与此同时,由于弹药库、贮藏补给所的丧失,加之据目击——全部皆为一名金发少女造成——警卫部队的惨重伤亡……西征军作战统合部考虑到自身的安全,不得不重新考虑战场部署,这无疑为防卫军赢来了些许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