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幕:生起一堆火

作者:源氏计划 更新时间:2020/11/27 23:32:26 字数:2887

(ps:下一章就开始进入正题了呢,本作的两位主角(万雌王)的第一次见面。)

这是一个极尽奢华之能事的房间。

“你、你们这些低贱的半兽人,以为做出这种事可以被允许……咿——住手,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沉闷的殴打声打断了他本想发作的厉声呵斥。

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性身披昂贵的丝绸睡袍,正以一副很不得体的姿势双手抱头,蜷卧在那铺满了珍惜魔物皮毛做成的地毯上,瑟瑟地发着抖。

他有半张脸是犹如被虫子啃食过一般的瘤斑,那是其沾染上某种性·病的证明,而这张本就面目可憎的脸因遭受殴打而变得肿胀,一只眼变成了细小的夹缝,显得更加骇人,此时也正因在愤懑与畏惧这两种极端情绪间反复横跳而显得时而青,时而赤。

大概十分钟前,他还在以一副支配者之姿这个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尽情享用已不再动弹的“猎物”残骸——比起活着的,他更喜欢掐断猎物的脖颈,对着尚且温热的遗骸行猥·亵之事,尽情享受一种能决断他人生死,将其所拥有的一切都掠夺殆尽的无上支配感,只不过……

“闭上你的嘴,没有允许不准作声,死并不可怕,但让人死的方法可是有着千万种,善于践踏弱者的你应该很懂吧。”

就像是暗示“可以让你死得很痛苦”,这样的威胁让即使在这种环境还趾高气昂的男人再次畏缩了起来,散发着骚臭的液体在他的裆·部扩散开来。

先前还如此为所欲为的他,此时已是他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负责监视和看管的他的是两名身穿寻常麻布衣物的半兽人男性,他们健硕魁梧的形体述说着其经历过怎样的修罗场,而也就在十分钟前,这两个半兽人无声无息进入了房间,轻而易举地将握着单发手枪、试图反击的他制服,随后在目睹到床上有着什么之后,两个表情更加冷漠的半兽人如同泄愤一般擅自对其进行了一番殴打。

他自然也咒骂着、哭喊着,希望引起房间外的卫兵们的注意,直到其中一个半兽人将一个球形的物体放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他的警卫队长拉格雷耷拉着舌头、两目泛白的头颅。

“好像有点做过头了吧,打成这个鬼样子,似乎有点违背我军不得虐待战俘的宗旨啊。”

“没有关系,他不在战场,自然也不能算是战俘,至于我等,现在也不是军人。”

“有道理,那么,在负责拷问的雷文少尉过来之前,先来做点什么吧,还是不要便宜这种牲畜为妙。”

半兽人中的一个,展露出野兽般狰狞的笑,瞄向瑟瑟发抖的男人,目睹这样笑容的后者,则在一阵剧烈抽搐后晕眩了过去。

但这并不是幸运,因为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便以一种第三者的视角,目睹起自己的臃肿的身体被一位狂笑着的半兽人少女一段一段砍成肉块与碎骨,再喂给家犬的地狱之景……

随后,灵魂被固定在一只鹦鹉上的他,不仅吐露了自己所有的罪行,也对半兽人们提出的种种问题知无不答,只求对方能给予自己一个慈悲的死亡。

翌日清晨,当看守城门的士兵从一个打盹中苏醒的时候,这个男人——伦道夫·冯·斯特雷奇,身任卡斯特罗尔城防军宪兵总监,军阶少将,其尸首被高高悬挂在城门之上,引起进城民众的围观,和这个尸首一起在城门周围散布的,还有列举伦道夫种种恶行与罪状的印刷物。

当一脸茫然的卫兵们终于得到上级指令,开始驱赶好事者,回收尸首和传单之时,关于伦道夫恶行的传言早已在整个城市传开。

滥用职权逮捕抗议者,勾结非法奴隶贩卖组织,参与肮脏的地下贸易,不合法的政治献金,滥杀无辜,监·禁、虐待平民女性,猥·亵尸体……

无论是哪一件,都足以让一个有着正常良知的市民为之义愤填膺,并且市民们不将愤怒仅仅指向伦道夫个人的品行如何,而是指向了管理与支配这个都市国家的市政厅当局与城邦议会。

一个道貌昂然的城防军高层军官竟能犯下如此之多的恶行,那么,是什么样的环境能促使他如此为所欲为呢?在一个伦道夫的背后还潜藏着多少不为之人知的罪恶待人发掘?城邦议会的贵族议员们的态度由起初的“这一定是共和国的阴谋!”(虽是借口,但事实上他们也没说错)演变成“为了正义得以伸张,必将彻查此事!”,这其中又暗藏着多少猫腻?

嗅到其中所蕴含的新闻价值的几个民间报社也立时借此大做文章,依仗“言论自由”这一免罪牌,以“据说”“传闻”“貌似”这种暧昧的猜疑语调,在午间报纸上对伦道夫的恶行添油加醋了起来,例如曾有多位市政厅要员被邀请到伦道夫的“恶魔宅邸”开乱jiao派对,伦道夫用他的地下收入向某位议员行贿,盐税上涨是伦道夫和财政科的几位要员共同策划的阴谋,他们接着盐价上涨之机大肆向市场倾销私下囤积起来的私盐大发横财……

因为不管事实如何,民众只会相信和接受他们所乐意接受的“事实”,更何况根据调查组对印刷物上所描述的“证据”的事后查证,也是一一属实,绝非空穴来风。

公正而言,伦道夫的事情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人的恶行与一部分腐朽堕落的政要高层相互勾结的产物,而非城邦议会这个都市国家贵族寡头制的整体机制的直接过失。

毕竟尚且存在着“护民官”这一对平民的保护机制,事实上它也在正常运作着,否则那些叫嚣着的报社与抗议者也不会还在活蹦乱跳了,倘若是在一个专制君主施以绝对统治的国度,例如卡斯诺齐亚帝国,纵使贵族如何行恶多端,只要打点好在宫廷中的人事关系,就可堂而皇之地宣示着自己的权力,并将一切反对者及其亲属处以极刑,不过偶尔也会被更为位高权重又自诩正义的上位者砍下头当球踢,但那只是极少数个例……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终究是被“不同政见者”们大加利用了起来,借以抨击反对当局,使得原本仅仅是局限于地下活动的他们借机活跃于街头,在之后几天,仅仅数日之类,原本就并不少见的抗议游行活动立时猛增。

说到底,“伦道夫事件”只能算是一个发泄口,而底层民众们基于物质生活的贫乏对当局的不满长期以来一直都存在着,他们的愤怒也如雨中水桶般持续累积着,久久得不到疏泄,于是便以此次事件为契机,如火山喷发般一口气喷涌了出来。

“中校你……这次真的做过头了啊!回头安德烈娜阁下对此事追究起来……”

“放心好了!既然是可以利用的事情那就尽管利用好了,不是吗?如果是她的话,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吧,刚才不才和这个城市的同志们交流过吗?他们不是相当高兴么?拜此所赐,起义的进展工作立时顺利了许多。”

伦道夫的尸首被悬上城门那天的当晚,奥莉薇亚和梅莉娅走在大街上,一副在谈论什么再自然不过的日常话题的神态小声地交谈着。

“那么,接下来,该去取那个城防图了吧,如果那个猪头没有撒谎的话,城防图的副本,大概就放在这个城区——商业二区的一个秘密囤积所吧,想必看守也是蛮多的。”

奥莉薇亚从伦道夫身上获取的,不仅是对其罪状的自白,还有包括城防图位置、戍城部队军备实情乃至几位军方高层的嗜好与日常行动路径……这一系列军事机密,用她本身的话说,便是“虽是冲动之下的意气用事,没想到中了个大奖啊。”

“这次行动,你们务必追求机密,如果因此惊动他们而使其改变作战计划就糟糕了。”

“承知,不过,中校您的意思是……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么?”

“我相信你们的优秀,至于我么——”

奥莉薇亚露出顽童般的调皮笑容,径直向靠近卫兵所附近的一家烤鱼摊走去,如果梅莉娅记得不错,摊贩老板似乎也是最近见过的面孔——对当前的城邦议会心怀不满的“不同政见者”们的一员。

“就来大闹一场吧——不被抓到为前提,你们就趁着混乱抓住机会好了。”

她如是说着,随后靠近了小摊,在和小贩小声交谈几句之后,两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后……激烈的争吵声与怒骂声立时在这个人声喧嚣的街道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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