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有些严重,描写战争什么果然很有挑战性(不擅长),况且本来就没有为番外篇写细纲来着……今天只能先到这了,明天会将这个系列剩下的部分全部合并覆盖到这章,请耐心等待。】
距“吉斯纽特草原共和国军官被刺事件”仅仅相隔一日,部队的重组与整备(将残缺严重的连队予以合并)、将无法参加战斗的重伤员顺带阵亡者的骨灰箱一起送上回国的马车、清点整理剩余的与缴获的辎重物资(除去不能吃的“掠夺品”与武器弹药,粮草所剩无几),派征粮小队到临近的村庄与城镇(用军票)购买给养……在处理完这些最低限度的“必要事务”后,“代理联队长”奥莉薇娅·格劳伦斯下达了向王都进军的命令。
就这支部队当前的状况而言,这样的命令无疑显得仓促而勉强,重新编组过的士兵还没有经过磨合训练,新兵的比例也相当之高,寥寥一两次的战场洗礼并不能让他们变得可靠多少。
但只要考虑到“我方休息的时候王都里的敌军也不会坐以待毙”“国境线双方主力的厮杀仍是局面不定,拖延太久可能等来敌军的增援以致延误战机”这些因素,一天的时间又过于漫长,漫长到足以让王都的敌军做好一切准备,占尽优势。
另外还有一个现实因素逼迫着这支军队无论前进或后退都得立刻行动起来——鉴于临时联队长奥莉薇娅“禁止掠夺与骚扰平民”的坚决命令,并当众处死了五名罪孽滔天的共和国士兵,使得征粮小队从附近获得的给养变得极为有限。
当新日的第一缕阳光普照辽阔无垠的吉斯纽特草原之时,奥莉薇娅·格劳伦斯指挥下的共和国军敲响了军鼓,吹响了军号,排着整齐队列的士兵们依着军乐队的悠扬小曲踩着步子,整齐划一地向着梅费尔特的王都,与这片草原同名的那座城市行进。
梅费尔特王国建国之初,会选择将王都设立在吉斯纽特草原这种无险可依的平原地形理由有三:便于道路修建与整备以促进商贸的繁荣,马车商人带来的贸易税收可以成为没有丰裕田地与特色矿产的王国的重要财源;吉斯纽特草原临近帝国国境线,倘若有变可仰仗宗主国的帝国出兵支援,事实上“翡翠公”能建立梅费尔特王国本就离不开帝国的支持,换句话说这个小国从建国之始就背负着“附属国”的卑微命运……
而第三点理由,在经历大约长达三小时的行军之后,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到了呢,薇……长官,这应该就是梅费尔特的‘护国之河’——塔拉斯瓦河了吧。”
将仿佛已经可以凭肉眼遥遥望见的王都城墙与众人隔开的,是一条两边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宽约五百公尺的河流,湍急的水流与不容忽视的水深使其成为一道天然的护城河——倘若没有那座横跨河流,以开国之君的名字来命名的“亚特兰大大桥”的话。
“他们还真是有自信呢,没有把桥炸掉什么的,不用花时间搭建浮桥自然是很好,但如果我是对面的指挥官,一定会趁着我们过河的时候做点什么吧。”(埃尔西)
“如果放弃过桥,就需要花三天时间横穿危险种魔物出没的山区,这次急行军就完全没意义了。”(姬恩)
可飘着飘着,他却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清晰,最后一下子坠落在什么地方——这是一张担架,他卧在担架上。他的意识又坠回了自己的躯体。
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坠落回了担架上,而不是升上了神国——不管是哪个神国……只要愿意让他去,别让他下了火狱就好啊……
有人在抬着担架走路,他的身躯也随之微微晃动。胸口仿佛有一团小小的火焰,正在顺着血管流向全身,燃烧着他生命的最后余晖。
突然,担架停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一生中都从未能亲眼目睹的景象。
头顶的天花板刻着繁复的金色花纹,悬垂着翠绿的玉雕坠饰;一旁是竖着的洁白的大理石装饰,雕着他从未见过的神兽图样。这些东西就算把五个他这样的奴隶卖了也不可能买得起。他艰难地将头转过一个小角度,看见了坐在那里的人,以及那摆满了鲜艳诱人的食物的大茶几——原来这就是上等人的食物、原来这就是上等人的生活啊。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身体里那火焰般的热流只不过强行给他再续上几分钟罢了;和7522最后决斗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不可逆的严重伤害。可在这回光返照之际,他应该做点什么呢?是不是应该请求这些上等人赐给他一些……上等人的食物来尝尝?他一人吃过,就算是全家都吃过了,毕竟奴隶角斗士在赎身之前是不配有家庭的。
猩红的光芒充斥了他的视野。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强行脉动他的心脏,并且刚刚流出去的血液竟然从伤口里流回了血管……
“我并不会救人,我只会杀人。”他听到一个上等人的黑衣女孩儿开口。他睁着眼睛,努力地看清女孩儿的脸,但他看到的只有面无表情的冷漠。
“您是在是太谦虚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话。浑厚,坚实,但不知为什么带着一点谄媚。
“这个术式并不能挽救你衰竭的器官,仅仅是阻止进一步失血,也就是再多活十几分钟吧。”女孩儿说,“在这段时间里,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尊敬的小姐……您问之前,我能吃一些上等人的食物吗?”3027几乎哀求着。
女孩儿点点头。两个侍女准备上前,但在这时候,这个黑衣女孩儿做了一件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她用勺子舀了一勺蛤蜊浓汤,递到了3027的嘴边。
“这这这……”中年男人惊讶得卡壳了,“您不必亲手给这贱民喂东西,让侍女来就行了……脏了您的手可就不好了。”
“不用了。”女孩儿淡漠而固执地说。
她又拿了一小块红冰,一瞬间将其捏成了细细的粉末,然后均匀地涂在了3027体表的创口。
“这个是有很强的上瘾性的东西,但危急时刻也可以拿来止痛。我希望你不会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受到剧烈疼痛的折磨。”女孩儿说。
不知为什么,坚强了一辈子的3027在这时候感觉有些想哭。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眼泪已经不知怎么的流下来了。热乎乎的。
=33=
贱民就是矫情——城主心里冷笑。稍微施予一点点恩赐就感激涕零,让他们看到一点点赎身的希望就会以命来搏斗;只要有一根细细的绳子通向无限高处的神国,他们拼了命也会抓住绳子不放、不断地往上爬。
不过看上去这个年轻的女魔导师还有点奇怪的癖好,喜欢这种健壮的金发白皮人类。这可不难,过几天可以搜罗一大堆这种**隶送到她府上去。不对,她现在还住在穆勒家的那个小房子里,不会是没钱吧?这也好办,立刻从城主府的固定资产里拿一套房子出来直接送给她……
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城主已经想清楚了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只不过接下来琪塔的问话让他实在是有些……吃惊。
“你叫什么名字?”琪塔问。
“我叫沃尔夫……”
他说到一半,突然被卡尔打断了。“你们不是都只有编号吗?”这个古董学者好奇地问。
躺在担架上的侧着头的男人悲伤地说:“我的编号是3027。”
“不,我想问的就是名字。你的名字,不是编号。”琪塔看了一眼卡尔,那眼神让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这位仁慈的女士,我的名字叫沃尔夫冈·艾斯卡兰提。”3027已经用上了他学过的所有敬语格式,尽量响亮地喊出这个名字。可用力过猛导致他脆弱的身体又开始抽搐咳嗽起来。
琪塔的身体僵住了。维克多的双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卡尔一手捂住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艾斯卡兰提……这可是个很少见的姓氏啊。”中年商人忽然插了一句。
“你和赫丽斯是什么关系?你认识一个名叫赫丽斯·艾斯卡兰提的女孩儿吗?”琪塔加重了语气。
“赫丽斯……是谁?”
“你有兄弟姐妹吗?你有其它家人吗?姓艾斯卡兰提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维克多突然出言。
“没……没有。”沃尔夫冈不知道这些上等人的年轻人们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我最敬重的大哥,赐给我的……我本来是个没有名字的奴隶……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这里来了,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可是后来我结识了大哥……大哥他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他教会了我二十六个字母……他教会我写他的名字。”
“那你大哥呢?”
“死了。”
“怎么死的?”
维克多这个问题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多余了。看到他那眼神,维克多就知道,这个大哥,八成也是个角斗士。怎么死的?自然是角斗死的。
“去年的一次大乱斗……死了。如果那次他能活下来,他就能赎身了……”
“那你的名字?”
克多这个问题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多余了。看到他那眼神,维克多就知道,这个大哥,八成也是个角斗士。怎么死的?自然是角斗死的。
“去年的一次大乱斗……死了。如果那次他能活下来,他就能赎身了……”
“那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