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明天开始爆肝!)
人烟稀少的城郊地区,由于缺少城墙的保护,时常会有盗贼与魔物上前光顾,若非对自己的防卫能力有信心,几乎没有人会选择在这里安家,因此人迹罕至。
一处似乎曾被一家外国商会用来当做仓库的二层废弃建筑物,坐落于此,它的上一任住客是一支颇具规模的盗贼团。
而如今,前任住客……五十余个才风干不久的人类头颅,如装饰物般被悬挂在了外面,令从远处经过这里的人们胆战心惊,谁也不敢再靠近这里一步。
不管是做着“正经”生意的商队,还是以打家劫舍为生的盗贼,他们都擅自地将此认定为“不好惹的新同行”的下马威,从而对这处“地盘”避而远之,忙于和外国军队对峙无心操心诸如魔物、盗贼之类破事的正规军,也是向来对这类“黑暗地带”视而不见。
虽说是抱着“野兽总会因同类的尸骨而恐惧”这种近似傲慢、偏执、轻蔑的想法付诸的实践,但就实际效果来说,她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在靠近人类种城市的地方建立临时据点。
如此地大费周章,既是因为她们难以掩藏种族特征光明正大行走于人类的街道上,也是基于傲慢偏执而产生的无知,对人类社会的一切一概不知。
时至今日,人类种的城市对她们来说依然是“钢铁与石头的森林”,她们没办法像人类一样到了陌生的新环境时,懂得用“有光泽的金属片”来换取情报、食物、临时住所与交通手段,甚至连一句流畅的人类语都不会说,也不屑于学习“劣等物种”的规则。
毕竟换位思考,进入荒野的人类想的大概也只是如何求生、有朝一日重归文明社会,而非学习兽语鸟语,与低下的野兽沟通交流。
长期的一种近似于理想乌托邦般的体制,使得她们没有“货币”与“私有物”的概念,丝毫无法理解人类对金钱与权力这些无形之物的执着,也无法理解这些无形之物对人类的束缚,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为何有的人类明明家里有余粮还能漠视自己的同胞饿死在街道上,并将这一切归结为“贪婪”与“残忍”。
到头来即使越过了城墙,人类城市对她们来说依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荒野,既无法与人沟通,甚至连最基本的食物补给也只能靠掠夺来获取。
被充当临时据点的一层,二十余名身披黑斗篷头戴兜帽的少女聚集于此,她们都有着纤细奢华的身体曲线与端正得宛如工艺品般的脸蛋,只是缺乏情感色彩的双眸中仅有如同冰刀一般的杀气。
“格露露娅大人,我们和古诺莉亚小队的联系已经中断了七个小时。”
“到点了……也就是说,我们的计划可以彻底认定为失败了。原因呢?”
“不知道,似乎有人在干扰联络……计划理应完美无缺,这个计划是从三十一种预设方案中成功率最高的一种,无论是人员、装备配置还是事前的情报收集,都理应做到了最好,出发前,我们的战术科学官‘古罗娅’对于此次行动的成功率预测为百分之九十九点……”
借由触发“魔疫”使得大批人类魔物化,从而以此吸引人类军队的注意力,再趁机从卑劣的人类手中夺回先祖遗留下来的实验基地的计划。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人类的“数量众多”将成为它们的劣势,即使它们有着足以将魔物强行镇压的兵力,一时的混乱也是难免,完全可以趁着它们的军队疲于奔命之际,夺取基地的控制权获取必要设备,再顺便以激活的基地武装系统对城市实行清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既然失败了,那就撤退吧,它们愚笨而孱弱但不傻,且数量众多……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为首的精灵种少女,声音低沉地做出了决断,随后,轻轻呼出一口气的她揭开兜帽。
将种族特征的长耳朵与艳丽的墨绿色长发释放出来,目光锐利地望向了“石头森林”所在的方向片刻,似在为牺牲的同胞默哀,其余的精灵们也纷纷照做。
至于确认同胞的生死,搭救可能还存活着的同伴——这一视“同胞”如家人的精灵绝对会做出的选项,就好像默认地达成共识一般,此刻没有任何精灵提起。
她们如今是“士兵”,而非“公民”,是为了精灵种全体的存亡与天命的达成无所不用其极的“暗炼内卫”。
早已将“戒律”与“道德”从脑袋中剔除的她们,如果同伴陷入了无法解救的困境不会基于情感去做徒劳的尝试,如果自己深陷窘境,也会毫不犹豫地启动自爆装置,这是早已“设置”好的事情。
当然,她们也不会想到,人类的拷问技术是多么登峰造极,丝毫没有考虑人类会不会从被捕获的同胞那获取有关这里的情报。
就在精灵们开始悠闲地收拾行李准备打道回府时——
“哼,太迟了么?”
格露露娅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框望向外面,耳朵抖动了起来——精灵的视力与听力等感官远在人类之上——如此喃喃自语的同时,所有精灵们心照不宣地捂住长耳朵,立刻趴在了地上。
下一秒,伴随着一阵刺耳巨响,一股冲击波将窗框与大门击得粉碎,一楼的室内也立时灰尘弥漫,房屋剧烈摇晃起来,似乎是一颗超高速滚动着的大铁球打了进来又贯穿了墙壁……三名同胞不幸地,在一瞬之间沦为不成形的血肉,鲜血溅满了墙壁与天花板,此外,被飞散的木屑、碎石击伤的精灵也有好几个。
“是敌袭!不,别出门……从二楼出去!快!”
看着满地血肉,将涌上喉管的胃液强行咽下的格露露娅,带领着剩下的精灵们上了二楼,从阳台跳出,却又被接连响起的枪声惊得连忙在地上找起了掩体,过程中又有三名同胞被打中,扑地倒下……
借由浮在天空上的“窥探球”观察敌情。
数量是……无法计算,只可以看到难以计数的人类,在距离这里五十米的地方,排列成整齐的三排,用它们可笑的原始武器向这里瞄准,至于让整个建筑变得摇摇欲坠的罪魁祸首,大概就是那门还冒着紫烟的原始炮弩吧。
“卡萨蒂,法尔!”
一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类挥下手臂,子弹雨再次倾斜而出,击打在了掩体上,所幸能找到掩体——似乎是主楼附属建筑的断壁残垣。
缺乏膛线修正弹道因而命中率低下,于是便用数量和整齐的指挥来弥补么?
格露露娅挥了挥手,立时,无比精准地,那只领头人类的脑袋便突然爆开。
人类排成的整齐队列,是无论被击杀多少都不会退后的钢铁墙壁,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只要失去了领头人类的指挥,其余的人类就会像是失去了女王蜂的工蜂般变得茫然不知所措,因此应该优先狙杀它们的头领——这是在先前的交战中得出的经验。
但是。
“……!为什么!”
这一次却并不灵验,虽说有所动摇,但人类士兵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四散逃开——格露露娅当然不知道,人类军队里征召兵与精锐兵的区别,此时此刻出现在她们面前的,隶属于得到了帝国教官的严厉训练、清一色装备帝式武器且有着丰厚薪饷的卡伦斯特王国掷弹步兵营。
“可恶……”
虽说想要借用“位面之魇”的力量,一口气摧毁眼前的一切,但上一次反噬的后遗症还在,不如说,连普通的魔术攻击都要慎重。
“没办法,还击!给它们点颜色看看!优先瞄准装填炮弩的人类!”
““是!””
精灵们立时依托掩体开始了还击,“哒哒哒——”响个不停的子弹雨,仅仅随便一个扫射便能让十几只人类倒在血泊中,激烈的攻势让人类步兵毫无还手之力,开始有了崩溃的趋势。
即便数量上存在绝望性的劣势,但拥有从先祖那传承下来的武器的她们,没有理由惧怕那些人类手中仅仅一次射击就要花上十多秒来填弹的原始枪械。
并且同那些仅仅将魔术当做生活工具使用的“公民”不同,她们也有充分学习过如何用魔术杀人……就趁着那些人类填弹时,用弹雨清洗它们吧!
然而,撕破长空的长鸣声,打断了格露露娅的预想。
“什么?!”
天空中出现了新的敌人,数不清的狮鹫以及奴役着狮鹫的人类,现身于上空。
它们如猎鹰捕食猎物般盘旋于上空,锁定着目标——也就是精灵们所在的掩体……随后,一个高速俯冲,巨大的气流声震耳欲聋,一瞬之间几乎贴到面前的它们,将喷射着火焰的骑枪向着这里投掷而出。
下一瞬间,格露露娅的眼眸中,熊熊燃起的火焰长舌席卷起了四周的一切,正如梅因加索沦陷的那天一样……
此次基于某种理由,不被载入史册的小规模战役中,双方的兵力与伤亡如下:
人类方 500人(450名步兵,50名空护骑士),伤亡人数76人(大多为步兵,但包括8名炮兵与1名前线指挥官)
精灵方 27人,伤亡人数26人,行踪不明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