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午8点……晓千站在高塔上,看着不远处下方枫须城中心的高台与周围聚集的人们,沉默着。
卡兰鲁的演讲快要开始了……虽然希卡露雅的灵魂残片是勉强保留下来了,但是死了就是死了,晓千仍旧不能放下对希卡露雅的执念与悲伤。
现在的我掌握了将近百分之五十的诡兽力量,但是这还是太迟了,倘若这份力量可以来的再早一点,希卡露雅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不过就像之前所说的……我再也不会让悲剧发生了,我发誓了的,以希卡露雅•奈兰之名,攀登高峰,站在这片大陆顶端……
在那之后……我应该就有能力阻止悲剧了吧?就有能力引导这个大陆的人们避免魔人的阴谋与种族的战乱了吧?!
“太阳逐渐刺眼了啊……呆了这么久,连早饭也不吃真的好吗?”安库泽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那个身体有些娇小,披着阴沉黑袍,扛着一把巨大镰刀的黑色少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自闭少女什么的……超麻烦啊,被信徒搞到这里来之后不仅是外貌,人设都变了啊……”
仔细端详着晓千此时落寞的背影,安库泽伊不禁感叹道。
“你可别误会……我已经看开了,只不过我还需要冷静片刻……”
在安库泽伊犹如试探一般的自说自话下,晓千开口回应道,随后转过侧脸看向安库泽伊。
“真的?”
看着晓千这副模样,安库泽伊有些怀疑性的问道。
被安库泽伊如此怀疑,晓千内心并没有动摇,确实,只要灵魂还留着,晓千就能写好让希卡露雅再生的方程式,只是……需要无比恐怖的岁月。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延长寿命就好,但是必须在延长寿命的同时不成为第二个枫须帝王……
这要如何是好?能够延长寿命的方式除去禁忌的生命魔法……
“啊,我相信你,然后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安库泽伊笑道,晓千也开口回答:“站在顶端后,我要超越人类,成为神。”
“呼……?真是狂妄的目标啊,区区人类也想攀登神明什么的……”
“换作上面那些只会看戏的神明们绝对会这么说吧,不过你我不同,游历人间多年,也知道命运女神编织的是命运,且命运并不能完全掌控一切,而任何生命都有着钻过命运缝隙获得崭新命运的「可能性」。”
“不是我说漂亮话,攀登神明之类的事情,绝非不可能。”
安库泽伊笑了笑,走上前扶着晓千的肩膀,看起来并没有认为晓千在痴人说梦。
攀登神明可能性很低,但是对象既然是他(她)的话……那就另当并论了吧?
安库泽伊如此想着,毕竟无论是曾经的审判之神与死神还是现在的晓千与安库泽伊,或许改变很大,但是双方的灵魂始终还是无法改变。
神明也好,人类也罢,安库泽伊与晓千仍旧是挚友。
“差不多可以了吧,再不吃点东西,神的灵魂也挡不住饥饿啊。”安库泽伊确认晓千的心情并无大碍之后,将一块面包递给晓千。
“我就不用了,我是今天早上从橙泉镇回来的,在某个厨师好友那里已经吃过东西了。”
晓千并没有收下安库泽伊的面包,而是反手塞进了安库泽伊的嘴中。
……
“希卡露雅……”
行走在被叶风云摧毁为废墟的城池中,晓千表情僵硬的望着周围的一切,隐约可以感觉到死者的悲痛。
叶风云不止杀害了希卡露雅,还有原本居住在这一带的枫须城居民们……
在复仇之后,晓千心中的恨意已经差不多消除了,但是复仇之后紧接着的就是一种空虚的感觉。
这种感觉无比强烈,在晓千的心中开了一个洞,无论晓千怎么激励自己,都无法打起精神将那空洞填补,只能任由寒风透过空洞冲击着她的心灵。
“够了吧,你想做的已经达成了,打起点精神啊。”
一个充满英气的声音从晓千的身后传来,晓千缓缓回头,此时伊佐塔正表情严肃的站在她的身后。
伊佐塔此时此刻不像平时那样不正经,而是面带无比凝重的表情,缓缓朝着晓千走来。
“我可以理解重要的人离去是什么感受,那种悲痛是难以抛弃的,因为心中仍旧爱着那个人,所以悲痛也无法离去……”
望着晓千低落的表情,伊卡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悲哀 。
“或许复仇不能解决问题,或许你对于你现在做出的一切还没有感到满足……”
“但是这也是正常的,对方杀死了你重要的人,你杀了他,也间接性的伤害了爱着他的人,互相的复仇与杀戮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伊佐塔大声喊道,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愉快,反而是一副批评的模样。
“我并没有指责你复仇的意思,只不过……在做出那种事后还一副受害者的低落模样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伊佐塔指着晓千那有些泛白的脸色,大声质问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毅,即使晓千没有回答,他也要撬开晓千沉默的嘴巴。
夜空中,伊佐塔的双眸隐约闪烁着坚定的金光,金色瞳孔的凝视仿佛要直穿晓千心灵的空洞。
“此时我比你还难受!看着这里的一切就让我忍不住想要哭出来……能让我感到悲痛的可不单纯是朋友的离去什么的……”
“我讨厌有人死亡,也讨厌战争,你杀了人,但是我知道,他的死亡换来了安宁,但是作为杀死他的你,是为了复仇而行动的!”
伊佐塔如此说道,晓千本想要反驳伊佐塔讨厌有人死亡这一说法,但是看见伊卡那仅仅只有1的等级之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既然死亡,这个国家得到了些许安宁,那么你呢?你倒是开心点啊!为什么总是一副悲剧主角的臭脸?!”
伊佐塔大声喊道,他甚至有些愤怒了,周围的一片废墟里埋葬的是无数的死者,叶风云的死亡毫无疑问是让这些死者得到了安息,但是,还有一个人却仍旧没有得到满足,这才是这个事件最可悲的地方。
“你又明白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晓千露出了些许气愤的眼神,用阴沉的声音提问道。
“是!我或许在你们的眼中就是个喜欢幻想的中二病!但是我和你不同!我不用可悲的去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事物!”
“你已经复仇完毕了!笑一笑吧!够了!不用再为难自己了,休息一下吧!任由悲伤在内心扩散什么的……”
伊佐塔走上前,抓住了晓千的衣角,将晓千拽住。
“我知道我和你说这些并不能让你放下对所爱之人的执念,但是这和她所想的一样,她希望希望你能怀着对她的爱幸福的活下去,如果你真的抱有执念的话……”
“差不多可以了吧!心口的空洞已经快要到让身体崩裂的地步了,梦该醒了,漏水的天花板也该填补了!”
伊佐塔抓起晓千的衣领一个头槌撞过去,由于猝不及防的袭击导致晓千忘记开启等级防护,被伊佐塔狠狠地撞击了额头……
眩晕与剧痛从额头开始扩散,虽然很痛,但是……似乎释怀了不少……
“跟我来吧!去一个地方,有人告诉我,你不开心的时候去那或许会感觉好一些。”
伊佐塔扶着自己的额头,随后朝着晓千伸出了手,露出了和蔼的微笑。